妃子不善1第13部分阅读
妃子不善1 作者:未知
妃子不善1第13部分阅读
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千绿,瞧见她放于膝盖的手都微微地显出青紫色了。看来真的是,好冷啊。
微微拧起了黛眉,今日风大,她纵然想不到太后会罚她跪欲外头,可,也不至于只着这么单薄的衣裳啊。她的身上,甚至都未曾披上厚厚的披风。
握着帕子的手,微微地,收紧。
苦肉计。
趁着皇上恩宠,她想趁热打铁啊。
猛地回头,看着浅笑嫣然的舒贵嫔,心下,又想起与太后出宫的姚昭仪,缓缓地,明朗起来。千绿她真是,一刻的机会都不愿放过。
除夕夜才过,她便已经开始动手。
呵,心下了冷笑,她无非,是想要保住千绯。果真是,姐妹情深。为了千绯,她甘愿出来冒这个险。
知道了拂希的事情,那么她定也知道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他们,势必为了拂希,心存芥蒂的。
所以,她不怕太后不喜欢她啊。只因她一开始,就未想过要讨太后的欢心。她深知,取代不了姚昭仪在太后心中的位置。
凛冽的寒风阵阵吹过来,扑打在我的面颊,生出丝丝刺骨的痛。
她忽然抬眸朝我瞧来,那张美丽的小脸早已被冻得青紫,连着菱唇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她也柔弱的千金小姐啊,这样的天气里,就不怕受不住么?
瞧见我站与她的面前,她的眸子明显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狠狠地收起。
呵,她怕我。
是啊,往日她不过是个不被注意的小小美人,她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可事到如今,她选择站了出来,倒开始怕我了。
心头笑着,我悄然上前,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裘袍,抖开,裹上她的身子。
“娘娘!”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眼底的惊慌中,微微带着愤怒。
我浅笑着:“你如此,叫本宫如何忍心呢?”
千绿啊,不要在我面前玩这样的把戏。苦肉计啊,我桑梓可以演得比你,更好。
身后众人猛地起身,她们定是,诧异至极了……
罚跪(3)
略微别过脸,我瞧见舒贵嫔那握于桌沿的手都有些指关泛白了,看来,她已经从与姚昭仪幸灾乐祸的情形下出来了。她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安婉仪忙上前来,意欲解下自己的披风给我,我却拦住她:“不必了,本宫的身子还承受得住。”我可不是千绿啊,我是桑家的野丫头。
这场戏要唱下去,我也势必不会如千绿那般,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娘娘这是何意?”听得出,千绿的语气中已经颇有微词了。
我轻笑一声:“你说呢?如今你正值圣宠,本宫不该,巴结巴结你么?”风吹上来,全都在我的后背上,真的是好冷啊。我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夏侯子衿啊,该来了吧?
千绿微微挣扎了下,我却是用力将她裹得更紧。她想出的法子,给我铺了路,也是不错的。
众人皆有些尴尬地站着,熙宁宫的宫人们,欲上前劝,却又个个急白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会儿,听见李公公尖锐的声音叫着:“皇上驾到——”
真好啊,终于来了。
我哆嗦着回头瞧了一眼,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走得分外焦急。他身后的李公公几乎快要跟不上他,只得拎着衣服小跑起来。
在场众人忙跪下道:“皇上万岁!”
他不看他们,目光径直瞧过来。在看见我的时候,明显一震。才大步过来,便见他已经解下了身上的裘貉,严严实实地罩在我的身上,皱眉道:“怎么回事?朕方才下了朝过庆荣宫去,荣妃说惜儿过熙宁宫给母后请安,怎生得现下都不回去?”
他瞧着我,俊眉微皱。
我自觉好笑,原来,是和千绯唱双簧啊。
动了动身子,低声道:“皇上快些将这裘貉拿回去,臣妾病了只需回去躺着,您若是病了,可怎么好。”
“胡闹。”他低斥着,剑眉一拧,朝一旁的李公公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惜贵人起来!”
李公公吓了一跳,忙去扶千绿,一面小声道:“小主慢点儿。”
千绿的面色尤其难看,只得道:“臣妾今日冲了宫规……”
夏侯子衿的脸色微微一沉,聪明如他,自是知晓了发生何事。我被他拥着,颤抖的身子依旧止不住,听他微怒道:“没人瞧见檀妃身着单衣立于风中么?”
此言一出,熙宁宫的宫人们忙猛地跪下,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我微微一笑,他面上倒不会拂了太后的面子,所以拿我说事。
我没想到,安婉仪却鼓起勇气道:“回皇上,娘娘心慈,不忍见惜贵人跪于风中,故而将自己的裘袍解下披在了惜贵人身上。”
斜睨朝她看了一眼,机灵的安婉仪,我先前,还未曾瞧出来。
要我解释
他瞧了安婉仪一眼,又朝我看来,目光中带着探究。
真可恶啊,还不忘怀疑我。
虽然,我是动了心思。
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听他沉了声音道:“来人,去宫外把景泰宫的人叫进来,送他们主子回宫。”
“是。”马上有宫婢应了声转身朝外头跑去。
我悄然看他一眼,他的脸色阴沉着,好似生气了。
是气太后责罚了千绿,还是气我与千绿抢着唱这处苦肉计?
聪明如他,定是瞧得出来的。
才想着,便见晚凉与朝晨急急进来,朝夏侯子衿行了礼,慌忙过来扶我,一面担忧地问:“娘娘怎么了?呀,手这么冰!”
我才要说话,他又道:“扶你们娘娘回去,宣了太医过景泰宫瞧瞧。”
“是。”
两个宫婢应了声,一边一个扶了我便往外走。
我回眸,见他已经小心地扶住千绿的身子。忽然听李公公惊叫一声:“贵人小主!”
只见千绿身子一软,晕倒在夏侯子衿的怀里,而他,早已经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直接跨进厅内,大叫着:“宣太医来!”
我瞧见,那么多嫔妃啊,皆投去嫉妒的目光。
“娘娘……”朝晨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我抿唇一笑,不嫉妒啊,他已经把最好的东西,给了我。
微微拉紧了身上的裘貉,携了两个宫婢的手,走出熙宁宫去。
太医来了,为我把了脉,恭敬地说着:“娘娘是受了风寒了,不严重,臣开了方子,找个宫婢去抓药来,一日三贴药,喝了两日,定好了。”
我点了头,芳涵唤了晚凉去取药,才坐于我的床边,低声道:“皇上亲自送了惜贵人回郁福馆,听说还下了口谕,禁了舒贵嫔的足,许是在熙宁宫的时候,哪个嫔妃说快了嘴。”
我不语,没有人说出来,千绿也会说。
不过他亲自送千绿回去,千绯该是高兴得不行吧?
低头咳了两声,芳涵忙扶了我躺下道:“娘娘先歇息片刻,等药熬好了,奴婢再叫您。”
我点了头,听话地闭上眼睛。
后来晚凉送药来的时候,说起太后回来后,去了皇上的御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一丝笑意全无。
我不知道她和夏侯子衿说了什么,但总是,不愉快的事情。
也许,和千绿有关,也许,和拂希有关。更或者,两者皆有。
喝了药,睡了会儿,倒是觉得身上出起汗来。翻了个身,觉得有些难过。
太医说,一日三贴啊,那么晚上,还要喝。
叹一声,苦肉计,果然是要吃苦的。
晚上,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未走近,那浓浓的药味儿便传了进来。我微微皱眉,才回身,忽而震住。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手上,正端着满满的,一碗药。
我吃了一惊,忙起身下了床,却又忍不住咳嗽一番,才朝他道:“臣妾参见皇上!”
他几乎是将我拎回了床上,拧着眉将手上的药碗递过来:“喝药。”
我讪讪地接过药碗,他有些愤愤地在我的身边坐了,开口道:“朕还以为你那么厉害,应该不必浪费这些药材的。”
刚要下口的药差点就喷出来,他果然知道,可却要说这般奇怪的话。
我壮了壮胆,没理他的话,仰头把药喝了。
他不悦地扣住我的腰,狠狠地装向他的胸膛:“怎么今日的事你不该解释么?”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看出夏侯的心思的么?o(n_n)o…
给我最好
我怔了下,他既然都知道啊,那还要我解释什么?
瞧着我,靠得那样近,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脸来。
我忽而一惊,忙挣扎了一下,小声道:“皇上快放开臣妾,臣妾怕把病过给您。”
他哼了一声,倒是真的松开了禁锢着我的手,冷声道:“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啊。还敢在朕的面前演戏!”
我心下一凉,他生气了么?
偷偷地看他,见他薄唇紧抿着,瞪着我的眼睛闪着光。我忽然想笑,他若是真的生气,今晚,定不会来。
听他低咳一声,开口道:“朕今日,扶了惜贵人进熙宁宫去,没想到檀妃居然未曾露出半点醋意啊。檀妃对朕,就没有期待么?”
真好呢,气完了,又要试探我。
将药碗放下,我回身瞧着他,浅笑嫣然:“皇上已经把最好的,给了臣妾,臣妾若是还不满足,那才是真的,没有期待了。”
今日千绿明着和太后对着干,我纵然是想对着夏侯子衿演苦肉计,可那也是冲了太后的。他先差人送我回景泰宫,转身将千绿扶进去,这般巧妙地帮我脱身,我,还求什么呢?
甚至是,他亲自送千绿回去,后宫多少人瞧着啊。她们大概以为,比起我,千绿更得圣宠啊。
我猜不透他为何如此做,可是,我是真真,感激他。
他的眸子里点开丝丝笑意,却又不显露,依旧板起脸开口:“朕若是,反过来做,你今日又当如何?”
如果他恨得反过来,那么,我输了这场戏,输给了千绿和千绯,输了,夏侯子衿。
他却是,不等我回话,径自起了身,朝外头走去。
“皇上……”我追上前唤他。
他的步子未停,只道:“歇着吧,朕过郁福馆去陪惜贵人。病着,明日就不必过熙宁宫给太后请安了。”他边说边走着,还真是,连头都不愿,回一下。
心里复杂着,有苦涩,有幸福,也有无奈。
隔了会儿,朝晨进来瞧见我还站着,忙扶了我过床上去,亲自掖好了被角,又嘱咐着:“娘娘可千万别出来了,外头多冷啊,娘娘还是在床上休息吧。有什么事,您喊一声,奴婢就在外头候着。”
她说着,收拾了那空的药碗便要出去,我忽然叫住她:“朝晨,你下去休息吧。本宫这里没什么事,只管让巡夜的宫婢隔段时间过来瞧瞧便是了。”
“娘娘……”
“下去吧。”便不在看她,只闭了眼睛睡了。
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似乎越发地热了。
转了个身,恍惚中,好似有谁的手伸过来,轻轻触及我的额头,而后,那一声幽幽的叹息,若有若无地,撞入我的耳膜。
是梦么?
不然,何以会感觉有个人在床前呢?
不是他啊,他在郁福馆呢。
想着,突然苦涩地笑。
他的苦心,我明白,可是,却依然希望,他会在。
我好热啊,那手好似带了凉意,缓缓地,缓缓地,拂过我的脸庞……
作者题外话:hoho~~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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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许刷啊…不许整页整页一样的留言…不然…嘿嘿~
涂于额角的药
真舒服啊,我侧了身,缓缓缩了身子,安心地入睡。
翌日,听见宫婢将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睛,瞧见宫婢出去的身影,迟疑了下,终是起身。感觉与昨晚比真是好了很多了啊,头也不再那么重了。看来那太医的方子,还真是有用。微微触额,淡淡地笑一声,起身下床。
手指浸入水里,暖暖的,很舒服。弯下腰去,将脸颊打湿,再用了棉帕轻轻地擦拭,透过水面,瞧见自己美丽的容颜,不自觉地出笑,其实现在,我还是开心的。
起身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其他,似乎隐约瞧见那水面上,薄薄地,浮着一层东西。以为是自己瞧错了,侧开身,又仔细瞧了一眼,确实,浮了一层东西。
顿觉愕然。
脱口便要喊人,又一想,自己这个样子,怎能喊人呢?
有些紧张地俯下身去查探,似乎幽幽地,闻到了一种甘淡的味道,还带着点滴的苦味儿。
心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慌张拿起了搁在一旁的棉帕,闻了闻,棉帕上的味道更浓了。隐约地,闻出了茯苓和鲜荷梗的味道。定是还有其它,只可惜我对药材并不十分熟悉。但却能知道,这些,都是用于减轻头痛的。
抓着棉帕的手微紧,那药不是散在水中的,棉帕上的味道更甚,那么……是在我的脸上!
猛地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抚上脸颊。
昨夜,昨夜……
我的房里,真的有人来过!
赫然闭了眼睛,努力地回想着昨日那我原本以为是梦境的一切,倏然心惊。
心不在焉地梳洗完毕,唤了晚凉进来。
晚凉吩咐着宫婢将桌上的东西拿下去,才上前,握了梳子,将我满头青丝顺直地梳下去。小声问着:“娘娘今日觉得可有好些?一会儿吃了东西,再喝药。太医说了,今日再喝一日,娘娘的病便无碍了。”
我“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昨晚守夜的宫人是谁?”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晚凉有些不解地开口:“娘娘您怎么忘了,昨夜你您遣了朝晨下去,说不必守,只叫了巡夜的宫人隔段时间来瞧瞧的。”
那么,便是无人了。
不是我景泰宫的人……
难道,是夏侯子衿么?
不知为何,想起他来,心头缓缓地笑开。
可,那真不像他啊。
微微摇头,像不像有什么关系呢?他能来,我真开心啊。
作者题外话:二更在下午两点左右。
你们伤害了我…昨天多少灌水的帖子…
奚落
“娘娘……”晚凉疑惑地瞧着我,忽然也轻笑起来,“娘娘怎的如此高兴呢?莫不是,有什么好事?不如说来,奴婢也高兴高兴啊。”
不禁怔住,我看起来真的,很兴奋么?
晚凉将那盘丝铉舞的金钗插入我的发鬓,微微扶正,才扶我起身。
我开口道:“一会儿叫朝晨准备壶茶送去御书房。”他半夜三更不睡觉,就不知道累么?
晚凉愣了下,才小声道:“娘娘,皇上那边会有李公公备茶……”话说了一半,她意识到了自己多嘴,忙缄了口,跪下道,“娘娘恕罪,奴婢逾越了。”
我轻笑着:“起来吧。”
我自然,知道他不缺茶水。只是,就想给他泡一壶。只是,如此简单。
出了房门,便见芳涵上前来,扶了我道:“奴婢让人把早膳送去了外头的亭子里,娘娘虽然病着,可在里头又太闷,出去透透气吧。”
我点了头,与她一道出去。她又问着我可否有好些,其实我早就好了啊。
吃了东西,隔了会儿,朝晨端了药碗过来,我正欲喝的时候,瞧见祥和急急跑来,朝我道:“娘娘,荣妃娘娘来了!”
千绯?这么一大早的,她又来做什么?
“去请。”放下了药碗,我低声道。
芳涵行至我身后站了,朝晨也退至了我的身后。
不一会儿,瞧见千绯扶了润雨的手款款前来,她身上的裘貉真厚啊,都差只能瞧得见她的脸了。
“奴婢给荣妃娘娘请安。”我身后的芳涵与朝晨与她行礼。
“檀妃娘娘吉祥。”润雨也朝我福了身。
我不瞧她,猛地弯下腰重重地咳嗽起来。
“娘娘!”朝晨吓了一跳,忙俯身下来探我,一边抚着我的背,“娘娘您怎么样?”
“来人啊,药凉了,再去换一碗来。”芳涵吩咐着,又上前来扶住我。
我假意咳嗽着,千绯来,不就是想瞧瞧我病得有多重,而后,再奚落我一番么?
果然,她笑着上前坐了,却是皱眉道:“哟,檀妃都病成这样了,怎的还在外头坐着啊?瞧着,真叫人心疼。惜贵人虽也病着,可好歹有皇上陪了一夜。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当早早地来探你才是。”
我轻笑一声道:“咳,本宫病得如此重,荣妃怎的还敢来呢?就不怕本宫,传染给你?”
她还是笑,得意地开口:“你的病,可是为了惜贵人啊。本宫难道,不该来么?”
我挑眉:“那,荣妃是来谢谢本宫的么?”
“自然,要谢谢你。”她忽而起了身,又道,“还有呢,本宫是来告诉你,皇上今晚会过储良宫去,怕是,又不能来景泰宫了呢。”
我怔了怔,还以为她会来说今晚夏侯子衿去她庆荣宫的,没想到……
心下微紧,这个时候,他居然会去储良宫?
“娘娘。”芳涵附于我的耳边,小声道,“太后出宫祈福的时候因着路滑,姚昭仪为了救太后,跌倒受了伤。”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是未来得及告诉我的话。
原我还想着夏侯子衿禁了舒贵嫔的足,又该如何罚姚昭仪呢?
呵,姚昭仪啊,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作者题外话:喜欢的宝贝,给妃子投个票票,晚晚在此拜谢…
千万碰不得她
依照千绯的性子,夏侯子衿去了储良宫,她该是恨极的。如今,却还能这般怡然自得地跑到景泰宫来告诉我,实在不像她能做的事情。
我微微起了身,望着女子缓步离去的背影,忽而出笑。
是千绿。
她是想告诉我,这场戏,她输了,而我,也没有赢。
姚昭仪一出救驾,比起我们两个,都要高明许多。
宫婢换了新的药上来,恭敬地交予芳涵,才退下去。
晚凉拉紧了我身上的衣服,小声道:“娘娘,您还是进去吧。喝了药回去躺着,不如一会儿再宣太医来瞧瞧,不是说喝了两日的药就会好么,怎的还咳得如此厉害?若是咳伤了肺,可如何是好。”
我不说话,只接过芳涵手上的药,一饮而尽。
芳涵的脸上并未多了担忧,只低声道:“娘娘是否真的宣了太医来瞧瞧?”她知道我方才是装的,可还是这般说,我亦是知道,她的意思。
想了想,我摇头。
苦肉计唱了一出就够了,再唱就滥了。
扶了晚凉的手进去,她似是迟疑了许久,才开口:“娘娘,奴婢看荣妃的脸色一直不好呢。”
我也瞧出来了,从除夕夜那次开始,她似乎一直是恹恹的样子。我原先还以为她是在夏侯子衿面前装出来的,可如今,来我景泰宫也是这般……
低哼一声,我倒是真为她担心了,担心她腹中的帝裔。
过软榻上休息了会儿,便听说玉容华来了。
晚凉引了她进来,她朝我行了礼,忙又上前:“娘娘,奴婢听说昨日……”她欲言又止,瞧着我的眸子里闪着光。
我轻笑一声,开口:“怎么姐姐以为本宫是没有分寸之人?”
她似吃了一惊,急道:“嫔妾怎会是这个意思。嫔妾是担心娘娘的身子,方才还瞧见荣妃来了景泰宫,嫔妾只能等了会儿再进来。”
我点点头,让千绯瞧见我与玉容华走的近,也不是好事。
便道:“你放心,你的事,本宫放在心上。只是皇上不来景泰宫,本宫目前也没有机会和皇上说。”
她的眸中一喜,忙道:“嫔妾先谢过娘娘,只是这事……嫔妾也不急。嫔妾只求,在宫里能有一席之地,如今跟着娘娘,已经是万幸。至于其他,嫔妾不曾再想。”
真是聪明的玉容华,知道如何进退。
我微微一笑,听她又道:“皇上如今贪恋拂希的影子,自会对惜贵人百般宠爱。”
“你是要本宫,别碰惜贵人?”我斜睨瞧她。
“嫔妾不敢。”她低了头,从容地开口,“其实凭娘娘的聪慧,不难知道皇上的心思。”
我微怔,她又道:“嫔妾告诉过娘娘,拂希的死。”
我惊得从榻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瞧着面前的女子,她将头低得更下了。
她这么急着来,不是为了千绿,而是要告诉我,千万碰不得千绯。
原来不是他
我不禁有些惶然,玉容华这般尽心地帮我,真的只为了能寻了一个靠山,而后在宫里寻求一个立足之地么?
她在我面前站着,仿佛在等着我说什么。
我寻思了良久,竟发现,我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玉容华是对拂希和夏侯子衿的事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在如今千绿圣宠的时候,依然可以瞧见得千绯。
如果她的顾虑是真,那……
夏侯子衿啊。
谁又能想到,千绿也不过是他手上的一个幌子呢?
若是说心思,谁能沉得过他?
那么千绿呢,她是自愿,还是她也被蒙在了鼓里?
他能对千绯腹中的帝裔如此的用心,着实叫我,惊叹。且不说他是否真的宠爱千绯,可,她腹中的,终究是他的骨肉。
我自是不希望那孩子能平安落地,然,我是不会动手去杀那孩子。
我可以忽略千绯,只因我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呵,惨淡一笑,纵然玉容华不来告诫我,我也不会,出手去杀一个孩子。我桑梓不是善人,却也不是那种能对一个腹中胎儿下手之人。
良久良久,我才转向她,轻笑着开口:“本宫先谢姐姐的提点。”
她惶恐地道:“嫔妾不敢,娘娘好,嫔妾才会好。嫔妾与娘娘是在一条船上的。”
我伸手拉她坐下,笑道:“那么日后,姐姐也不必如此见外。你倒是还问本宫的身子如何,本宫瞧你,是愈发地清瘦了。”
她这才笑了:“嫔妾一向如此。”
我才想起一会儿要朝晨泡了茶去御书房的,瞧着面前之人,不如做了顺水人情。
“本宫怕皇上最近劳累,原是想泡了茶给他送去,可不巧,便病了。不如让朝晨陪了姐姐去,本宫一会儿吩咐了她们,记得在茶里稍稍加点薄荷叶,有助于提神。”
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却见玉容华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正思忖着她难道不愿与夏侯子衿见面么?
才要问,便听她开口道:“娘娘,皇上对薄荷味过敏,闻了也会吐。就是碰上清凉的东西也不行。也难怪您不知道,皇上在世子府的时候就从不碰那种有清凉味道的东西,宫里头的太医和御厨也都知道。娘娘若是和宫婢们说,她们也是知道的。”
薄荷味,清凉的东西……
我只觉得指尖微颤,那么昨夜来我房里的人……
不是他!
“娘娘,您怎么了?”玉容华见我不说话,黛眉微皱,有些疑惑地瞧着我。
猛地回神,勉强笑道:“哦,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倦了。”
她忙起了身:“是嫔妾扰了娘娘休息了,嫔妾先行退下。一会儿嫔妾亲自将茶水送去御书房,娘娘好好休息吧。”
我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面,含糊地应了声。
玉容华出去了。
我缓缓地起身,行至窗边,外头天气很好,只是风依旧阴冷。
不是他啊。
有些失望,更多的,是好奇。
究竟是谁,神秘地来,却又不伤害我。
微微咬唇,我想,是时候,让那神秘之人现身了。
作者题外话:在这里,谢谢我的代理孟小裴~~~~~~
神秘之人(1)
独自在房里待了会儿,我轻声唤道:“朝晨。”
很快便听见有人跑进来的脚步声,却是晚凉。
她疾步上前来,朝我道:“娘娘,朝晨陪了玉容华去御书房了。娘娘有何事?”
我微怔,是了,我怎的就忘了呢?
扶额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本宫在屋里待着,觉得有些乏闷,你便本宫出去走走。”
“娘娘……”晚凉一脸的担忧,“娘娘您还病着呢。”
转身从窗口走开,我笑道:“早就好了大半了,你去,将本宫的裘貉取来。”
见我定要出去,晚凉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低地应了声,便回身将裘貉取了来。替我披上了,她忽然又道:“娘娘,太后听闻您病了,方才差人送了上好的燕窝来,您歇着,奴婢们便没有扰了您。芳涵姑姑此刻去了熙宁宫谢恩,是否等姑姑回来,您再出去?”
握着裘貉的手微动,芳涵不在。
迟疑了下,摇头道:“不必。”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昨夜来我房里之人,与上回在我窗外放置药膏的,是同一人。我着实猜不出究竟是何人,所以才想要引那人出来。而这事,我忽然间,不想告诉芳涵。
自然,也不是对她设了防。
只是,对于那未知的神秘人,我心中还是忐忑。
我径直从房内出来,晚凉忙追了出来,小心地扶住我。二人行至院中,便见祥瑞上前道:“娘娘要出去么?那奴才去让人备鸾轿。”
他倒是不问我为何出去,语毕,转身便走。
“祥瑞。”我叫住他,摆摆头道,“不必了,本宫就是想随便走走。”
他愣了下,眸子里露出担忧来,却始终未说一句话,只低了头侧身让我们过去。
晚凉在我身侧小声道:“娘娘,瑞公公也是担心您,不如……”
我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怎的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本宫是那种弱不禁风之人?”真正弱不禁风的是,是千绿啊。她还真是,为了博得夏侯子衿的怜悯,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不然,今日她又怎会让千绯来奚落我?
其实,我倒是希望看见她来,我还想端看着这一次,她的圣宠能有多久?
刚过新年,空气里,似乎还能嗅得到喜庆的气氛。
吹上来的风依旧是冷冷的,我不自觉地拉紧了裘貉,与晚凉二人缓步走着。路上,偶尔瞧见几个宫人,皆恭敬地朝我行礼。
他们的眼底,掩不住的诧异。
宫里的事情啊,总也藏不住,就如同一阵风。怕是昨日夏侯子衿才到熙宁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连浣衣局的人都会知道个一清二楚吧?
今早千绯又来过我景泰宫,檀妃病重呢,现下居然出来了。
是啊,多奇怪。
而这,正是我要的。
倘若那神秘之人一直在关注着我,那么我病了,还出来,对方也定是,在什么地方看着。
可,我不回头去找寻,我要那人,自己出来。
二人行至一处假山旁,这里,已是四下无人了,我忽然停下步子。晚凉抬眸问:“娘娘?”
我朝她道:“本宫觉得有些冷,你回去取了暖炉来,本宫也正好在此处歇一歇。”
晚凉迟疑了下,见我搓着双手,忙道:“奴婢会快去快回,娘娘您先等一会儿。”语毕,放开了扶着我的手,又朝我瞧一眼,转身往回跑去。
故意走了很远,待她回来,还有一会儿。
那么,这里无人,如果我一人昏倒在这里,会怎样?
低头重重地咳了几声,身子晃了晃,倒下去的时候,不慎脚下一滑,脚腕一下子扭到了。
咝——好痛啊。
自嘲一笑,原来演戏是真的需要付出代价的。
静静地躺在地上,隔了好久,才隐约听见朝我走来的脚步声……
神秘之人(2)
那脚步声,愈发地清晰起来。
而我分明,已经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那么快,那么快。
我想睁眼,去看看那一张脸,会是怎样的让我惊讶。
又是一阵风吹来,扑在我的面颊,生生刺出了痛。而我的脚腕处传来的痛,隐隐地,有些弥漫开来。
阖着双目,感觉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隔了许久,才蹲下身来,伸手将我抱起。
而我,只觉得浑身一震,男子!
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力气,能轻易地将我抱起。
呼吸有些急促,感觉身前之人一个闪身,我吃了一惊,感觉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方知定是进了一旁的山洞了。而我,终于忍不住,霍地睁开双眼。
面前之人显然吓了一大跳,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他的眸子里,慢慢地,溢出错愕来。
他还是如三年前初见的时候一样,白净的脸上始终是温柔的样子,散落于前额的碎发微微扬起,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我唯恐自己瞧错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那侍卫服上镶嵌的紫铜扣仿佛能扎得人手疼,指腹触及那黑绒红边,心中愈发地震惊。
皇家禁卫军的服侍,我绝对,不会看错。
可,宫中羽林军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辈,他,怎可以?
犹记得那小时候,每次他出门,身后总跟着人保护着。我还打趣地问他为何自己不学一身功夫,也省得身后老有人跟着。他只是笑,然后摇头告诉我,他最不喜欢舞刀弄枪。
我取笑他像个女人。
他还义正言辞地告诉我,会功夫并不代表就是厉害,男人,也不是单靠这个来轻言强弱的。
那么如今呢?
多让我震惊啊,顾卿恒!
他似才反应过来,忙将我放下,退开半步。
忽然落地,脚腕处传来一阵痛,我不自觉地皱眉弯下腰,一个不稳,便要撞向背后的假山壁。
“三儿!”他轻呼一声,上前将我拉住。
猛地,又觉得不妥,待我站稳,才又急急松了手。
“卿恒。”我皱眉瞧着他。
他却是低了头,半晌,才咬牙憋出一句:“既然娘娘无事,属下便告退了。”语毕,抬步便要离去。
我心里生气,忙道:“好啊,你走吧。反正我的宫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你走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痛死算了。”
他的身形一滞,终于又转身。
我朝一旁的石头瞧了一眼,他却不扶我,竟过去搬了那石头过来。
这样的卿恒!
其实,不嫁他,我和他依然是青梅竹马,他在我心里,依然是很重要的人。
我坐了,他才道:“脚伤了么?”
我点点头,他始终不愿抬头看我,踌躇了下,开口:“属下去喊人。”
“顾卿恒!”我大叫着他的名字,问着他,“为何?”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却是不说话。
“你不是最讨厌舞刀弄枪么?如何还要进宫来!你爹他,独你一个儿子,如何会让你进宫做侍卫?”难怪那日,顾大人瞧我的眸子里,除了鄙夷,还有恨意。
今日见着他,我真真震惊无比啊。
请唤属下顾侍卫
他忽然不说话了,他的呼吸真轻啊,除了那呼出的白气,我几乎要以为,他根本没有呼吸一般。
扶着一边的墙壁,我站起身,他才吃了一惊,伸手欲扶我,却是生生地忍住了。
他不回答我的话,便以为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么?
天真的他,连心思都那样纯。
抬眸瞧着他,开口道:“出宫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他似是狠狠一震,对上我的眸子,他的眼底,满是诧异。半晌,才听他无奈地笑道:“你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义无反顾,我也,可以。”
我微微怔住,他转了身道:“你只当未曾遇见过我,你今日不过只是遇见一个普通的侍卫,仅此而已。”
心头刺痛,他的话还不够明白么?
那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管是那次在我的窗口偷偷放置药膏,还是我生病那夜来我房里在我的额角抹药。
是他,是他,全是他。
他从来,是对我最上心的一个,我进宫,他居然能尾随而来。
我忽然想起那时候,芳涵说宫中的羽林军要扩充人数的事情来。我只是未曾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入宫来。
时间,仿佛又回到四个月之前,他带着我走在热闹的街头,替我用木梳梳起前额的发,笑着说,我的三儿,终于长大了……
双手猛地握紧了拳,我定是傻了,何苦还要想这些?
从我放弃嫁给他开始,从我顶替了玉儿入宫的那一刻起,我与他,早就结束了。
傻卿恒,他何苦还要为了我进宫来?
“卿恒……”上前走了一步,咝——真疼啊。
回身,他却是又退开半步,低了头道:“娘娘请唤属下顾侍卫。”
他居然,开始地我用敬语。
心头难过,又想上前,他却是制止了我,话语中带着悲凉:“娘娘还是止步吧,属下与娘娘走得这般近,已经越界了。按照常理,属下碰了娘娘的身子,这双手都是要斩去的。”
强迫自己笑了笑,我道:“卿恒,你别开玩笑了。”
分明瞧见他的身子一颤,安放在佩剑上的手微微收紧,他的声音依旧低低的:“娘娘莫要忘了,这里的皇宫。您是主子,最该小心,属下进宫来,只是想看着您平安,不想……不想与您走的近。”
他的话,让我感动得想要落泪。我与他已经不可能,他却还要为了我,如此付出。
看着男子低垂的眉目,心下觉得好笑,他和他爹,还真是不一样的人啊。真难想象,亲生父子,差别居然也能如此大。
微微敛起了笑,我淡声道:“本宫,明白了。”
这里,是皇宫,稍一个不慎,我和他,都会有无尽的麻烦。我们是该,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他的脸色苍白了些,转身朝外头走去,一面道:“娘娘先在此等一下,属下去喊人来。”
“卿……顾侍卫。”叫出来,真是生涩啊。抿唇一笑,我又道,“本宫自己能保护好自己,本宫希望,日后不要在宫中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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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他来了
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希望他能听了我的话,出宫去。
他是大学士的公子,本该,有着锦绣的前程,是不该在这宫里当名羽林军的。
他未回头,只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神色。他亦是未说话,只大步走出去。
我叹息一声,低下头瞧着自己的脚尖,退了几步重新坐下,弯腰缓缓地抚上脚裸。
“娘娘,娘娘……”外头传来晚凉的声音,她急得快哭了,“娘娘您在哪里?娘娘……”
我朝那洞口道:“晚凉,本宫在这里。”
听见她跑过来的声音,探进脑袋来瞧了我一眼,仿佛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复又跑上前来,皱眉道:“娘娘,您如何在这里?奴婢远远地瞧见您不在,还以为是眼花了,真真吓了奴婢一大跳!”她说着,将手上的暖炉递给我,笑道,“您快捧着,一会儿手就暖和了。”
我接了暖炉,捧在怀里,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手指指下面,道:“脚扭了。”
“啊!”她惊叫一声,忙跪下身去,又不敢碰上去,急道,“怎么会扭了?娘娘,很疼么?奴婢……奴婢去叫人来!”
语毕,飞速爬起身来,朝外头跑去。
“哎……”我还来不及和她说,已经有人去了。继而又一想,若是?br /gt;
妃子不善1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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