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全文)第49部分阅读
宫女(全文) 作者:未知
宫女(全文)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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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一个人疯狂,我淡淡地说:“皇上,若风也没有爱过你。”
他无力,然后躺在我的身侧:“朕非杀了她不可,若不是她,朕不会失去你的。”
我坐起身,冷然地说:“皇上,这不是你的想要的吗?七皇子有愧于我,所以,他上了边关,所以,你得了权,你得了势,得了宠,你成了皇上。”
他脸色变得青黑:“大胆。”
“皇上不是要我说吗?那奴婢就说个清楚得了。皇上明知若风是j细,明知道耶律重想要收买七皇子,所以,他们就想尽办法让七皇子得到我。皇上知道,皇上又还知道我的身份,大辽的公主,不是吗?皇上的确是聪明,把我和他的性子也算进去了,所以,他如愿的走了。”
他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皇上又怕七皇子重军反攻京城,所以,奴婢不得不留在宫里,可是,耶律重也想利用奴婢让连秋池假戏真做的将我偷运出宫。无非是想要和七皇子联姻,又或者是和皇上你联姻,我始终是牵制着七皇子的棋子,不是吗?奴婢跟他说过,只是世上少一个人而已。他放弃了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我逃走了。七皇子呢?皇上还是不了解他的,他无意于官场,何况是这些权势纠结之中,如要与你相争,你未必是他的对手,他选择去了边关,也就把命搭了上去,还在乎于这些权势之中吗?皇上现在又更不了解奴婢,奴婢现在只是一个宫女,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就只呆在宫里,我这一世,我就没有姻缘,这样,还不足够吗?皇上还要看什么呢?一切都没有变,变的,就是每个人的心,都不同了。”
我曾以为,太子是有志不得。
每每郁闷之时,我便劝之,也许就是那时他对我有别样的感觉吗?
人就是这样奇怪,你要是在他好的时候,帮着他,也并不为人记住。
你要是在最难的时候,扶持着他,他不管怎么样,还是会记得清楚。
当然,也有过不少能吃苦不同甘的事发生,在书时在,我看过不少,我不太了解我和皇上之间是什么?是因为他一直就没有得到过我的心?所以,他一直挂念吗?
我尝透了情的甜与苦,我心也累了,倦了。
他低低地叹息,然后轻轻地说:“初雪,你又怎么能了解我呢?不为王,那我这一个东宫太子,算什么呢?我一无所有,我每天,我就想着,我能干些什么?可是我和七弟,明明做一样的事,明明,我比他还出色,我父皇,总是赞赏于他。权,不得不争,天下之谋略,就少不了算计与险恶。”
“我不懂权术,我也不喜欢。”我直截了当地说着。
“你怎么了解我孤芳自赏呢?一个人挣扎,一个人走,到现在,我还是一个人,我多是怀念那时啊,可我还知道,我如果不争,我连这地方我都到不了。”
他轻声的无奈与叹息,在耳际响着。
皇上,也有皇上的悲哀,我帮不了他。
普天之下,如此之大,忙忙碌碌中,终无人知心,也是一个可怜。
生为皇手这般,倒不如,为凡夫俗子了。
因为在宫里,习惯了权势,因为,每一双眼睛都殷殷相盼,使得他们,不得不漠视自已。
这也是他和七皇子一直有相同的志,却相互都防着的原因吧。
孤独中,有些变了东西,就不会再回来了。
“初雪,再陪在我的身边好吗?”他轻声地叫着,没有了帝王的尊严。
俊朗的脸孔带着一些哀求,我却坚决地说:“皇上让奴婢在宫里,奴婢就不得不在宫里。”
“倪初雪。”他大声地怒叫着:“你还要朕怎么样。”
我没有想他怎么样,我就想他能放开。
物还是物,人还是人,可是残香不再。
他气恼,狠狠地怒视着我。
我不躲不缩地正视着,这是我的决心,心软的话,到了最后连我也不认识我自已了,我坚信,这深宫中就有着能改变人的东西。
他气结,眼神看那水:“给我跳下去啊。”
我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好是冰冷啊,几乎没有知觉了。
他气怒的要把我撕裂一样:“倪初雪,算你狠。”狠狠地瞧我一眼,才往冷宫外走。
我不行了,赶紧往草地上爬上去。冻得我几乎动不了,直打着抖,浑身衣服都湿了。
他的试探也到此就结束吧,倪初雪和他之间,是没有可能。
我跑着,跳着,让自已暖和起来。
133楼
还是很冷啊,我抖着身子出了冷宫,那御林军也毕恭毕敬地看着我。
唉,他们大概是想成了,我和皇上偷欢的那一种吧。
我这样落魄,全身都湿透了,脸也直发着抖,怎么看,应该是怎么可怜才是。
我直往房里跑啊,一停下来,就冷得我透心透肺的痛。
御花园那边,已是停了戏,还有着灯火,照着那光,我越发觉得冷。
回到了住的地方,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
又向别的宫女要了一碗姜汤。
没有人在身边了,自已得学会照顾自已。有些心酸,还是要坚持过来。
可是,姜汤是喝了下去,我 也舒坦了一口气,到了半夜,还是觉得身子冷极了。
点亮了宫灯,将黑暗挥到一边去。
抖着轻飘飘的身子,将房里所有的棉被都盖在身上了,还是很冷啊。可是觉得有些心里不踏实,好像还有什么没有做一样。
房里看了一圈,看到了桌上的画。
对啊,画啊,我还没有来得及送给小静呢?
我不能食言啊,他就害怕每一个亲人都把他抛了。
又迷糊地爬起来,披上厚实的衣服,拿了桌上的画就往东宫而去。
太子已是皇上,已住在皇上的宫殿里了,而东宫,却是空置着,小静却还住在那里,他还太小,还没有学足真本事,没法儿呆在皇上的身边,我也有些略略地松了一口气,这样也是好的。
走过去的时候,都敲三更时分了,月色更是清冷上了几分,打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远。
小静却还在东宫的花园边练着剑,有模有样,比我以前看他时,要来得有气势多了。
“小静。”我轻声地叫着。
他抹着汗,就站在那里看我。
然后他眼里流下二行泪,咬着唇,轻声地说:“我一直在等你。姨。”
我叹口气,幸好我来了,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守在这里一夜,会练上一夜吗?
这孩子,小小年纪,性子倒是比我还固执。
我倒是希望他跟林珣学学,有棱有角,割要是一磨起来,就会生痛。人还是圆滑一些好,这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而人,总是有角的时候,就会受伤害的。
我扬扬手里的画,抱歉地笑:“对不起,姨来晚了。”
“姨。”他擦着泪笑:“我会等你的。”
我轻擦他的泪,低声说:“傻,不是吗?下次不要这样子了,你想想,要是姨一时没有空来,那你不是整夜地等着吧。你可以回去先睡,姨知道你住那里,姨送到你房里去,第二天你一看,不是觉得很好吗?”守着夜,明天,他也得学他的东西啊。皇上是要培养他了,文武兼收。
他能应付得过来,还能让人赞叹不如,是相当的不容易了,那当是得付出很多的代价和东西的。
小静抱着我的腰:“姨,小静知道你不会忘记的。”
我摸摸他的头,看着月亮,有些叹气,他那里有知道呢?要是皇上,唉,要是皇上真是侵犯了我,我估计就跳下那小河流里去,冻死得了。
他会等我一晚上吗?我想,会的。
他会失望,然后,知道消息之后,他会痛苦,很痛,很痛。
我笑笑:“姨不好,小静要早点睡觉,好吗?”
他点点头,灿亮的眸子泡了泪水,还是那样的清亮。
而且,明天我就要去太后那里,有很多的事情,比较难估计。
“无论姨在不在你的身边,你都要学会,坚强,还要学会开心,知道吗?”我看着他,轻轻地说:“姨希望你一年比一年会懂事。”
他点头,唇角含笑:“姨,小静明白了。小静也要向姨一样开心,姨就是走在路上,都会飘起来的。”
我轻笑:“姨怎么就会飘起来了?”
“小静不明白,可是姨就是会,姨总是唇角带着笑,眼里带着笑,很美很轻很飘的。”他认真地说着。
我捏捏他的脸:“小静学得东西多了,也越来越会说话了,姨喜欢,呵呵。”
半蹲下,抵着他的额:“长大,快乐。”
他点头,轻轻地,在我的脸颊上亲一下:“小静最喜欢姨了。”
我乐得直笑:“好,小静,半夜了,得睡哦。姨也得回去了。”
“好,小静会很乖的。姨不喜欢先走,小静就先回去。”他有板有眼地说完,小小的身子就转向宫时在,三步一回头,还朝我一笑。
真是懂事的孩子,好吧,我以后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好怕的,小静会养着我,林珣也说,会养着我,真好。
他们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了,这世上,除了爱,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就在身边。
我转身往东宫外走,风也冷,月也冷,头也痛,可是,我一点睡意也没有。
去年今日的今天,我和楼破邪出宫了,在宫外,我们看花灯。
还有那差点就裁上去的面具,就如我的路,总是半路夭折吧。
他不会再回到宫里来了,封了王,他在外面,就有住的地方了,是独自的府抵,从此,他若是要进宫,也不是说来就来,说不走,就不走的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什么都改变了。
我竟然又不知不觉地走回了崇阁宫。
守门的,竟然还是那些人,我想进去看看,问他们能不能进去,他们没有拦住我。
这里还是和他走之前一样,我喜欢他的书房。
好多好多看不完的书,随便抽一本,都能看到有细细翻阅过的痕迹,有些还作了一些改动。
廊外的红灯笼,没有主人了,还是一样的杜起来。
借着那光亮,我坐在他的位置上,还是觉得太大。
花瓶中,还放着我的相。
他说,去看看吧,那是我最喜欢的。
我其实那时候就猜到了一半,我却不敢全是证实。
多傻的我们啊,呵呵,说不出口来。
窝在椅子上,头好痛。
我又躺在他的软榻上,还有毯子呢?细细地裹了起来,包不住我冰冷的身子。
我想,如果这时候,有酒就好了。
我想醉倒,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痛得厉害。
我想楼破邪,我还想上官雩,所以,我就注定这么痛着。
楼破邪的俊美,深情,执着,孤寂。
上官雩的包容,宽厚,高傲,理解。
每一分,都让我心动,每一个人,我都分不出,我爱谁多一点。
我是个该死的人,我有这样的想法,二个人之中,选一个,都难。也都容易,可我无法突视自已的心。
压抑住,终不是办法的。
算了吧,现在在皇宫里,我就是有一千一万个想法,终是空谈的。
说好了不选,说好了要过去,我总不能在打转了。
酒醉之后好啊,明明要恨他的,却又和他抱一起,在这榻上,睡了一晚上。
我又背叛了,一次次地离背了我的意志和上官。
在秦淮边,我答应了上官的求亲,我就该一心一意为他死心塌地的。
谁说我对上官没有情呢?那青涩的喜欢和欣赏,那成功之后的相同喜悦,不是很妙吗?一起吃饭,看着他气乎乎的,还一直跟他作对。
刚开始就没有看对眼的人,怎么就有那种感觉呢?
那时就想打击他,后来,竟然微微的喜欢了,他在身边,我觉得还好。
其实我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他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
我越来越多的快乐,这就是生活啊,不断的学,不断的认识,再理解,那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情,总会过去,伤,总会好,天还没有亮的。
就这一夜,让我肆无忌惮地想念他们。
我是混蛋,我觉得全世上的人,就没有我来得坏,我毁了高傲的上官雩,我还害了尊贵的楼破邪。
有人轻敲书房的门:“倪宫女,天要亮了。”
哦,原来天要亮了,这里会有人来吧。
我叹了一口气,将毯子折得整整齐齐的,依恋地看这里一眼,出了书房。
黑压压的丛林里,满是雪。
还压得白白的,清晨的天气,特别的冷。
呼出的气,都久久不散。
回到房里,看着一大瓶的梅花吐香送纷,我轻笑:“好了,倪初雪,天亮了。”
天亮了,天亮了,我劝导皇上不能再回到过去,我现在,也不能总是回忆。只要我活得好,他们才能安心。
这才是最好的。我一向自私,所以,他们想我的时候,还会比较多的。
打起了精神,揉揉头痛,又是新的一天啊。
不可能改变局面,就改变我的心情吧。
今天,还得去见太后。
宫女送来热水给我洗脸,看到我的脸色难看,低声地问:“初雪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我大概是有些冻着了,能不能帮我去再要一碗姜汤来。”
喝下去,也行会更好受一些。
她点头:“好,我马上去膳房要。”
见太后,不能穿得太喜气,也不能穿得太寒气,大过年的,我倒谁的脸来着呢?谁都知道,我现在是首屈一指的宫女。
厉害啊,只侍奉着皇上一个,比皇上身边的公公,还红呢?
原来,穿衣也有这样的学问啊,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学过呢?
挑了件蓝色的宫服穿上,也算中庸吧,我觉得,我还是好好跟林珣学一学为好。
灌下了大碗的姜汤,一股子的暖气,从心口生起,舒服一些了。
一小公公就跟着我去太后的慈宁宫,我觉得,这是皇上存心让他跟着我的,有什么事,或者是我一求饶,他就会飞快转告皇上。
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
我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她还没有起身。
我虽然颇为不同,可身份上,也只是一个宫女。
跪在太后的中殿之外,朗声说:“奴婢倪初雪向太后请安。”
一老公公轻声地嘘:“你先跪着,太后娘娘还没有起身,天气冷了,只会太后娘娘起来,老仅便进去请示太后娘娘。”
一句话,就让我跪在那里,我不知要跪多久。
就觉得一个绝啊,太后的手段,真是比皇上的还强硬,还俐落多了。
巧的是,偏这中殿这一廊的雪,没有扫得干净,跪在上面,雪就慢慢地濡湿了裙膝,不得不说,太后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这下马威,够狠的。
这一跪,我跪足了二个时辰,才听到里面有些声响。
宫女就越过我,来来往住地侍候了。
那闭眼养神的老公公睁开了眼:“你先跪下着,老奴进去请示。”
跪得我,只差没有二眼发黑了,头越来越痛,脚都僵了。
我幸好啊,喝了姜汤,还有一股子热气在心里游荡着。
一会儿,老公公出来:“太后娘娘宣倪宫女叩见。”
我差点就站不稳,揉揉膝盖,定了定神,才往里面走去。
134楼
暖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更让我轻飘飘起来了。
太后娘娘就坐在那凤椅之上,一朝为皇后,穿尽正宫徇丽之色。如今做了太后,却是一身的素。明明是娇艳如花的容颜,硬是折老了几分,更冰冷的不可正视了。
太后的精神真好,哪是刚起来的样子。
我倒也是知道太后是想要折我的锐气。
其实我也没有想跟谁作对,我就是一个宫女,上面说什么?我还能如何呢?
跪一下无所谓,人的棱角,就是这样慢慢磨去的。
我又跪了下去,恭敬地说:“奴婢倪初雪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她没有叫我起身,而是打量着我。
锐利而冰冷的眼神,没有让我害怕。
这么多的日子,将我的稚嫩之心,也磨得硬了,我更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上,很多的事情,不是因为害怕,就不会发生的。坦然面对,更会好受一些。
“抬起头来哀家看看。”她冷然地说着。
我抬起了头,望进那冰冷的眸子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宫里的妃子,包括最高的皇后到每一个妃嫔,都喜欢用冰冷的眼神来看人,来让人害怕。
这样子,就能显来她们的身份之不同吗?
我想,要是皇上看到这样的眼神,必不会喜欢的。
她轻笑,雍容华贵:“好一个倪初雪,你就是让皇上心神不宁的倪初雪,哀家怎么也看不出你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哀家能记住你这宫女的名字,就是你的牙尖嘴利。”
我不敢出声,自然,她还记恨着我在梨花宫的那番话呢?
“怎么?今儿个说不出来了?”
叫我说什么啊,宫里,有公平说话的地方吗?
“是奴婢在梨花宫放肆了。”我没有半点诚心地说。
不是叫我来画画的吗?幸好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了。
太后半眯着眼:“你是不屑是吗?”
“奴婢不敢。”我淡淡地说着。
“不敢,哀家看你有天大的胆子。”尖锐的声音响:“呆在皇上的身边,为的是什么啊?你一个大辽人,呆在我们燕朝的皇宫里,是不是想做什么芶且之事。”逼问的眼神,不容许我有半分的退缩。
这话可说得有些乱套了。芶且之事,要是皇上不打我的主意就算是好的了。
我轻淡地说:“奴婢不敢。”
“好个不敢,哀家问你,昨天晚上把皇上勾引到那里去了?”她重重一拍桌子。
我知道,这不能说,这是皇上的脆弱。
太后的占有欲比较强,她想将每个人都牢牢握在手掌心,太子并不是她所出。她一定会怕他做了皇上,有了权势她会掌控不住。
亭妃是她一手提拨上来的,也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
但是,太后又明不明白,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就很压抑,因为太多人掌控他了,他有志难伸,有才难束搏着。他最讨厌的,也就是这个。
如今,他做了皇上,太后还想要掌控他吗?能吗?
“奴婢没有。”
“好一个没有,这样的宫女,岂不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看你的脸,就怎么看,怎么像大辽的狐媚子。”她眼里闪过的寒光,似乎,打着什么算。
我轻笑,恭敬地说:“太后娘娘一定不喜欢有人在宫里占一些位置。”
“大胆。”一边的老公公怒指着我,上来就给我二个巴掌,打得我满头冒金星。然后他说:“太后娘娘,这个宫女好是大胆,奴才替太后娘娘将她的舌头给割点下来,让她学聪明一点。”
如此的恶毒,宫里呆久了,就会变这样吗?
那我不要,我一定不要变成这样子,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里,不是真的离开,就是另一种的离开。
太后似乎没有什么阻意,而是轻笑着,优雅得让人赞叹:“这脸,也有些碍眼了。”
我一咬牙说:“太后娘娘就喜欢划花别人的脸吗?无尘缘上的道长,脸也是长长的一道,脸上的伤,好了之后,还纠结在一起。”
太后脸色大变,指着那老公公:“出去。”
老公公不明白,还是挥挥手,和几个侍候的宫女出去。
还真是让我一语说中了啊,太后欲杀我,连掩蔽也没有了。
“谁跟你说的?”她的似有些怕地低吼出来。
“奴婢在无尘缘上住了一个多月。”我轻淡地说着。
她眼里又更浓的杀意了,坐端正看我,一笑:“有些时候,人知道得多了,就得去了?”
“奴婢不怕死,只是,太后娘娘,奴婢倘若死了,可是皇上又知道以前宫里的事,奴婢怕的是太后娘娘受惊。”
原来,我也这么可恶,拿别人的要|岤来威胁,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可我得保护着自已,太后贪恋现在的尊荣华贵,她赌不起。
手指紧紧地抓着扶手,都有些泛青了。
然后,她笑,笑得大声:“哀家怕什么?”
“太后娘娘是没有什么好怕的,皇上很尊崇太后娘娘。皇上若是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又或者是无尘缘的道长告诉皇上,宫里怎么会有刺客,专挑太子下手,奴婢想,皇上的心思,应该是不同的。在无情镇,皇上曾经跟无尘缘的道长说过一些话,可是,道长一句都没有说出来。”这些,她满意吗?
如果那时,泄露一点点,太后就不是坐得这般的安稳了。这也许是她心甘情愿的,正好一退,而出宫。
也是可怜,太后并不知道,她让皇上生疑了。
可见啊,皇上总是对以前的事,念念不忘。这么久了,一次的刺杀,让他现在都还生疑。他的心思,这般长深。
太后轻笑:“好一个厉害的倪初雪啊,哀家算是知道为什么宫里的皇上,七王爷,总是缠着你了,你比你那妹妹,出色多了。”
“太后过奖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吗?”
我摇摇头:“可要是不知道,死得更是不明不白。”
“好一个倪初雪啊。”她赞叹地说着:“哀家要怎么处置你呢?”
“奴婢想出宫。”
她笑:“哀家送你出宫如何?”
那个送字,多少的心弯儿在打转。
我摇头:“太后娘娘吃斋念佛本也是慈悲之人,为何总是杀生呢?”
“大胆。”她脸色难看,冲上来,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打得好重,打得我头晕眼花,头发散乱,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脸,痛得让我倒吸一口气,必是划伤了。
一股子的热息,从心里升起,差点没有让我倒下去。
我不能倒,我要是现在倒下去,那就不必醒来了。
将那口热息吞了下去,我咬咬唇,让自个更清醒一些,淡然地说:“不是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生母,是同胞姐妹,生了皇子,不到一个月就殻了。”
“你敢辱骂哀家,哀家打死你。”她上来,劈头盖脸又是一阵打。
我寻着自已的声音:“那太后娘娘怎么向皇上交待呢?”
她手一停,怔怔然地。
我听见了门外有公公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安了下来,他输了。
我一摆头让那松松的钗子掉落地上,满头的发都散落,更是美凄惨上几分。
这一摇不打紧,我竟然就没有力气地倒在地上了。
头痛得几乎要挣脱我身体的束缚一样,好累,好累啊。
是大怒,大骂的声音,好像很遥远,又很近。
我讨厌这些声音,难道,一个人坐的位置高了,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别人发火吗?所以,不喜欢这里。
总是让人心里难以平静的,胡思乱想间。
他抱起了我,似乎很心疼一样,手指轻轻地抚触上我的脸。
还探着我的鼻息,我没死吧,我只是不想睁开眼睛。
手指有些颤抖,皇上大声地叫:“快宣御医。”
抱着我就往外面冲去,到了外面,凌厉的风,才让我有些缩了缩。
可是这温暖的怀抱,不是我想要的。
躺在软塌上,御医给我把脉,然后说:“启禀皇上,倪宫女没有大碍,只是受了风寒,身体虚热,还受了一些,轻伤。”
“怎么还不醒来呢?”他着急地说着。
御医有些惊恐地说:“大概倪宫女的身体太虚了。”
后来宫里静下来,皇上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轻触,我使劲地抽了出来。
他才知道我是清醒的,眼神烫着我的脸,他说:“初雪,怎么不睁开眼睛。”
“初雪,你说说话啊?”他甚至是压下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低哀地说着。
一会,他又轻抚我脸上的伤,低低地说:“初雪,对不起,我明知道太后打的是什么主意,还让你去,你这倔脾气,怎么就连求也不求呢?”
求,求只会让我一步步地倒下。
我焉能不知道呢?有一就有二。
我这般,也是拜他和太后所赐了,如果这些换来他的内疚,再生来歉意。也是值得,久了,就积成了不敢面对,再一把火把我这不听话的宫女踢出宫去。
我总是这样想,就会让自已更有力量。
他二指掀开我的眼皮,我就眼珠子就直直地看着他。
他无力,又放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好好休息吧。”
我是真的好累好累了,他走后,我几乎是爬着回到我的房里的,连床都没有力气上去。
这一病,似乎把我身上的大病小病,都牵引起来了。
宫来捧来黑乎乎的药,又黑又酸又苦,我想着,他们就是庸医。
要是上官雩,他才不会让我这样子。
喝过药,又晕睡,听到有人低低哭的声音。
我吃力地张开眼,看到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心痛地看着。
我想替他抹起泪,连举手的力气也没有。
“姨。”小静跪在床,心痛地看着我:“姨,痛不痛,痛不痛。姨说说话啊!”
他还是孩子,他害怕了,怕我离开他。
我轻笑,眼角有些酸酸的,小静小手替我轻轻地抹去。“小静,姨没有什么事,就是着了风寒,可能比较严重一些。过几天就好了,傻孩子,哭什么呢?谁没有生病的时候啊,咬一咬牙,就过来了。”
“真的。”他眼眨也不眨,很认真地问着。
我笑:“这当然了,小静别哭,别让姨觉得姨像是大病不起,病入膏亡一样。”
“姨不会的。”他小声地说着。
“当然不会,小静,这一病,对姨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真的。姨不想呆在宫里,要是姨能出宫,小静一个人,会怕吗?”怎么办,我至今,还想不到办法,让小静出宫。我自已都是自身难保。
他似懂非懂,然后说:“姨,小静会坚强的,像姨一样,姨要是喜欢出宫,小静也会学着长大。”
真是懂事的孩子啊,我心里宽慰:“姨也没有把握,别哭。你来看姨,要让姨开心的,不是让姨看了也想哭。”
他朝我一笑,泪光中的笑意,闪闪发亮,他的眼眸,也慢慢地,有了属于他坚强的神采和韧性。
是啊,这一病,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一件。
皇上也来看我了,他一进来,满室就生辉,九龙戏珠明黄|色衣服在宫女的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闭上眼,转向里侧。
他一直以为我生气,那就让他以为吧。
晕晕沉沉地睡了二天,头还痛得厉害。
他轻咳一下,然后,坐在了床边。
“初雪。”他轻叫,我装睡不理他。
他转过我的脸:“别装睡了,我知道你身体虚,只要静养便成。”
“初雪,不要闹脾气了好不,是朕的不对,让你去太后那里。”他轻柔地说着。
硬是抱起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
“我喜欢这样抱着你,初雪,我所有的软弱,都放在你这里,所以,我想你留下。”他淡淡地说着。
亲吻我的耳垂,我睁开眼,推着他。
他却是抱得死紧:“初雪,别动,让我抱抱你。”
“皇上。”我冷冷地叫:“奴婢头痛。”
“朕比你更头痛。”他恼怒地说着:“朕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一个人。”
“那皇上是求我吗?”我挑眉。扯着他的手。
有力的大手,连带我的手都抱着,不让我动上半分:“你没听出来吗?跟朕装傻吗?”
我轻笑:“我以为皇上是来气我的。”
“你。”他气结,又说不出什么。
再叹一口气,轻轻地说:“倪初雪,你能不能对我也公平一点。”
“皇上,你又能不能对我纵容一点,我真的不喜欢宫里。”
“你是不喜欢朕,还是不喜欢宫里,你倒是忘了,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是不是?”他步步紧问。
就是不容我逃脱,多开心,我对别的人,也是这样啊。
只是,他没有感触过,就觉得珍贵起来了。
不过那时的太子,或者是和朋友一般的了,不是陌生人,本不想如此冷脸相对。我并不喜欢这样子,但我不得不。
“皇上你认为是开心,那你就不知道了,那时的倪初雪,只是没有办法的开心。”
“你明明就是喜欢上官雩、还是楼破邪?”他低声地叫了出来。
我心一软,是啊,我就是喜欢。
又哀叹地说:“皇上,喜欢又能如何呢?我和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你以为,我能选一人伤一人吗?终是不能的。”
“你留在宫里有什么不好吗?”
135楼
“宫里什么都好,住得好,吃得好,还过得好,可是,这里的天,似是用宫墙围起来,我便是不喜欢,我喜欢自由自在地的生活,没有这样的阶级,没有皇上与宫女的关系,我见人,可以不去想要不要施礼,要怎么样,我可以不跪下,我更可以自在地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我向往这种生活啊。
他握紧我的手,在我耳边有力地说:“朕可以让你过这样的生活,在宫里,陪着朕。”
我苦笑着,摇摇头:“皇上,奴婢知道你有这个权力,奴婢更知道,你更有能力。可是皇上,你的能力再大,这天下,也不是你能用宫墙隔得起来的。”
“朕有一天会做到的。”他愤怒地说。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你是一个有所为的皇上,你英明果断,处事都有计划考虑周于,说句不好听的话,皇上,你比你的父皇,强多了。”我听他的语里,似乎有想过要放我出宫的意思。
心里有些窃喜,再接着说:“皇上,你要是困住了我,那你要的那个倪初雪,也就越走越远了,我生性像什么,我不好看,我知道,我就像野菊花一样,我喜欢满山遍野的生存,荼靡天下的金黄之采。”
他抽紧了气,手用力地抱着腰,让我有些生痛。
“皇上,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喜欢,喜欢不是这样子的,我是大辽的公主,耶律重放了我走,就是不想,禁固了我的本性,皇上,你想吗?”
“倪初雪,你好自私。”他控诉地说着。
我点点头:“是的,我很自私,皇上,放我走吧,我终是答应你,我不成亲,我这一辈子我就不成亲,如果皇上想起我来了,去转转的时候,我也不介意随程。”
他细细地闻着我的耳垂,不容我挣扎,再一咬,差点让我叫痛出声。
他放开我,没有说放与不放。
拂袖就出去,我才发现,自个流了一身的冷汗。
无力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发现在宫里,我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并不多话的。
林珣也来看我了,我兴奋地抱着圆圆直亲着。
放在床上,让它兴奋地满床跑着。林珣直笑我是孩子心性。
我看他的脸上有些沉重,还打起精神笑一样,关切地问他:“林珣,你的画画好没有?”三天啊,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到。
他一笑,眼转了一圈,低声地说:“你可别说出去了,其实我早就想画了,所以没过年之前,我就自个在画,都画了大半,皇上才下令让我画,你说,我能不能完成任务。”
我笑着打他的肩一拳:“也j滑起来了。”
“这怎么能这样子说呢?是时势。”他看着那花瓶中的开得正艳的花说:“是那小子送来的吧!”
“别这样说小静,他最好了,天天都给我采不同的花送过了,我这一躺啊,骨头都硬了,浑身不舒服啊?”每天早上,他都悄悄地进来,插上还带着雪气的花,芬香我的房里,又在桌上给我放糖。
“可是他对我有成见,就怕我夺了他的姨。”林珣别有所思地说。
我笑:“怎么会呢?我们的小静最懂事了,他就心疼他的姨,那是因为我人缘好,小静特疼我。”
他有些感叹地看着我:“笑起来就没有事了,初雪,你真有福气。”
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啊。”他点点我的额头:“也不晓得要掩藏一下情绪。”
“跟林珣在一起,怎么会掩蔽着呢?是不是?唉,现在也高兴一点了,圆圆。”我抱起小狗:“告诉姐姐,你狗哥哥怎么欲言又止啊?”
林珣又好气又好笑地看我:“你啊,怎么跑来个狗哥哥,好吧,就知道瞒不过你。皇上下令了,给我赐婚。”
我睁大眼睛:“真的啊,是谁啊?”
不会是那天晚上的事,害惨了他吧。
他低下头说:“十九公主。”
我一拍手,乐了:“好啊,有个公主做嫂嫂了。”要是别人,我会觉得是委屈了林珣。
他太有才华,太好太好了,这世间这么好的人,怎么有女子有福气能相伴呢?可是十九公主,我觉得还好。
十九公主是一个很可爱坦率的女子,我喜欢她。没有半点宫里的气息,我佩服她,要我在宫里呆上那么久的时间,我只怕会哀怨而死了。
想来,皇上也不是报复林珣了。
他是明如镜啊,给十九公主找这么一个好亲事。
是很配的,十九公主常去缠着林珣画画儿,林珣也常拿十九公主的名号出来挡一些事。
说是无缘,怎么会?
“你很高兴?”林珣佯装恼怒地看着我。
我拍拍他的肩:“林珣哥哥,别给我装深沉的,我的哥哥,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十九公主能够嫁给我,是她的好福气。”
林珣松了一口气地笑:“你就是有这么个不同的理解,也只有你会是这样说的,都说我是攀上了高枝儿。”
“我跟他们能同吗?我是倪初雪,是你的好妹妹。谁说你是攀高枝了,是她的福气。”我笑着看他。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也安心。
一会我又问:“林珣啊,你说,做妹妹的,是不是要送礼的啊?”
他没好气地笑骂:“你怎么就成了一个小气鬼了呢?当然得送,得送。”
“不会吧,我做宫女的,我现在还没有月奉,这样子,我给你们画一幅画做贺礼好不好,要说起,你们也是因为香雪海图而结缘,我再画一幅百子图送你们,也好有个后续。我做了姨,又做姑姑,觉得真是好伟大一样!”真高兴啊,沉闷的日子,终于有些开心的事发生了。
林珣摇摇头:“你没得救了,死在画中了。”
“不会吧,那行,我这个月的月奉,就全给你,不过还没有领,先欠着。”我大方地拍着他的肩。
“我就没有见过,送贺礼,还有先欠着的,行啊,你又让我开了眼界。”他笑着看我。
我笑得开心:“总是有个先例的,是不是。唉,真好,林珣啊,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这样想啊,我送你香雪海画,你和公主一年不到就成亲了,新娘还不是我,我要不要哭一哭。那幅画怎么说,也是我画的。”
他擢擢我的肩:“倪初雪,你少哭诉,是你不要这机会的。我不介意多娶一个。”
我拿起枕头打他:“好你个还没有成亲就想着纳妾啊,我替十九公主教训你。”
“再打以后不养你了。”他警告地说着。
我停下手,二个对看,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叹了一口气,他说:“倪初雪,你真是真来真伶牙俐齿了,我就不知道,以后谁受得了你。”他有些试探。
我淡笑,掩去我脸上的落寞:“我这一生,我就不嫁,我就赖给你养。”
他笑:“好好养息着,下次再来看你。”
抱着圆圆,我才叹气:“一个一个都要成亲了,我陪着你。”
它轻舔着我的手,我寂落到了要和动物相陪了。
躺了好几天,真是骨头都硬了啊,一点也不舒服。
直到元宵那一天,皇上才放了令,我得以出门。
元宵,我也是跑出去和上官雩混了一天,吃了好多东西。
公公给我拿令牌来说我今天可以出宫。
我却不知如何是好,出宫,我要去那里呢?
上官雩和楼破邪昨天就回来了,我想出宫。
可是我又不敢出宫,我怕一出去,二个人,叫我如去面对。
“初雪姐姐,你怎么坐在这里啊?”一个宫女看着我问:“初雪姐姐不是可以出宫吗?你看,好些人都出去了,听说,今天可好玩了,还有放天灯的。”
我抚着腮,轻笑:“哦,放天灯啊,在宫里也可以看到。”
皇上必定就是在暗中看着我,他是不是,愿意让我出宫去了呢?
或者我前脚一走,他就在后面跟着。
出与不出。
我还在挣扎,可是,为什么不出,我坐在这里叹什么气。
捡起一边的令牌在宫女的惊呼中,我就跑了出去。
好久没有跑得这么快了,大病一场的身子才好一些,的确是受不了,可又急切于出宫。
不知道,等我的是谁啊?
二个吗?那好,元宵灿烂的烟花,也会是三人最美好的回忆了。
靠在宫墙上喘着气,看那欲关上的门说:“等等,我要,我要出宫。”
“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快点。”御林军催促着。
我将令牌粗给他们看看,跑了出去。
吸一口气,整理好满脸的笑,抬起头看看周围。
人好多啊,可是,无论是左边右边前边,都没有我想要见到人。
他们,谁都没有来。
我轻笑?br /gt;
宫女(全文)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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