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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仙姬:本王吃定你第28部分阅读

      贡品仙姬:本王吃定你 作者:未知

    贡品仙姬:本王吃定你第28部分阅读

    ”

    倾樱眼角一抽,张了张嘴,只想扑过去咬烂他。

    岚琤放下药碗,将倾樱塞到床里头,自己也钻进去,和衣在一旁睡下。

    只是一时间,两人都没了什么睡意。

    倾樱眨巴眨巴眼睛,又侧头黏了上去:“你说,以后该怎么办?”

    之前岚琤已经主动交代了很多的事,譬如说他如何被阿修罗王所救,又被封了錃罗亲王,甚至被强迫列入继承王位之人的名单之中……这家伙到哪里都是高人一等的身份,可他便天生具有那等贵气,想要嫉妒都很困难。

    可是说到许多关键之处,他又总说她脑子不灵光,说了也不明白,便让她安心等着他的安排,便不会让她受苦了半分。而他也同样镇重的承诺,若是涉及到安危之事,会先同她商量,也不会再如幽冥深渊一般,为了彼此做些傻事。

    这些倾樱都知道,自己能耐小,有的事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这么一来,所有的重担便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嘴上说不会有问题,可他越是表现的不在乎,便越是让她忧心,铁打的身子总是会累,更何况是他,又要分一半精力附着在偶人中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还要用另一半精力去处理事务,教她如何不心疼。

    岚琤轻轻一笑,将她担忧的大眼睛拂上,“把些细小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便安枕无忧。”

    倾樱扯开他的手,又眨着眼道:“干脆我们私奔,去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安度余生?”

    岚琤双手一摊,不无惋惜:“我正在找,可是还没有找到。”

    倾樱不放过任何一个嘲笑他的机会:“哦,你也有找不到的地方?”

    “我找不到你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岚琤用额头抵着她,呼吸悠长:“天不负我,你到底还是在我身边。”

    倾樱嘿嘿笑了,眼睛湿湿的,却又觉得很安稳。

    被他的气息包裹,坦诚相待,没有比现在更让她觉得心安的时候。

    “以后啊,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倾樱想了想,道:“等出去了,我们便回錃罗亲王府,你也不用再分神照顾我,南薰伤好了便让他回去吧,既然我也找到了你,便不用再跟他走了,若你怕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把他先暂时圈在这里也行,我看浮生也需要一个伴……”

    “倾樱。”岚琤突然轻轻打断她:“我们需要再回一次东方神都。”

    “欸?”倾樱愣了愣,然后顿时垮下了脸:“为什么?!难道你又想把我……”

    “笨蛋。”岚琤又将她想说的话掐下,低声道:“倾樱,我想要我们的一个孩子。”

    倾樱脸一红,却更楞了:“要孩子和去神都有什么关系?”

    “我有一半修罗,一半神族的血,而修罗也是战神之后,也算是神……”岚琤斟酌斟酌了语句,道:“用简单一句话来说,你还是只妖,还承不住我们小东西的降临……”

    倾樱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其实是在说种族等级不同,无法交配嘛!

    “好哇!你就歧视我!”她冲上去咬他一口,却听他暗哑低沉闷哼,便触电般停下来,原来错咬了他的下巴,竟让他看自己的眼神都绿油油的了。

    她一缩,他又将她抱回,道:“我们回去神都,我向故人讨颗丹药,让你脱了妖身成神,一切便容易的多了。”

    “成神?”倾樱错愕:“一颗丹药就可以了么?”

    她光让自己从一棵烂木头修炼出人形的个中过程已经让她苦不堪言,那时想被天上选去当婢女都是一种梦想,更别说成神那么高的奢望。

    小小花灵,首先要成了仙,最后才能成神。

    而那也是要有神骨的灵物才能做到的事。

    若真如岚琤所说,这么简单便能做到,那颗丹药岂不是人人都想去抢?

    “是哪个故人啊?这丹药如你所说吞一颗便能成事,那肯定珍贵的很,那故人真舍得给你?”倾樱絮絮叨叨又担忧开了:“你不是在骗我罢?是不是又想把我骗上天,然后自己留下来受苦啊?我不想成什么神仙,我想留下来……”

    岚琤失笑,倾樱那皱巴巴的小脸苦大深仇似地的,看来着实是一个人怕了。

    他将可怜兮兮的她往怀里搂紧了些,又轻声安抚:“我也会陪你去神都,决不会离了你半步。”

    倾樱摇摇头:“可你的真身还在这里啊,你又要分神和我去神界,还要分神处理錃罗亲王的事,你哪里能忙的过来……不如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去神都寻你的故人?等拿了药,我们就远走高飞……”

    岚琤探头过去,用一个吻将她的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住。

    倾樱脑袋里的东西还没消化完,岂容他这般捣乱转移重心,以往总是让他用这个方法忽悠了过去,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他得逞。

    岚琤见她使足了劲的挣扎,虎虎生威的熊孩子模样,心里一处又顿时暖起来,至始至终,会真心实意的为了他而考虑的也便只有这个女人了。他唇角勾着笑意,也越发大劲的拥住她,将她挤到了角落狠狠的吻。

    牙齿碰撞出声,吮吸碾压极尽了力道,他又将她倔强的小嘴撬开,舌探了进去,扰乱她一切可以出声的武器,只是此番倾樱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这色诱之术也没使上多大的劲,她翻嘴一咬,生生便将他的唇角咬破一道皮。

    可岚琤竟也不在意,撒手便往她腰间痒肉上挠去,两人短兵相接,倾樱很快溃不成军,捂着腰在床上直打滚,连扒带拉的举了白旗。

    “你又欺负我!”她瞪眼控诉。

    岚琤瞄了她一眼。控诉无效。

    倾樱便撒娇的黏过去:“我们暂时不去神都好不好?”

    “恩。”岚琤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倾樱微微惊讶,正要欣喜,却又冷不防听他道:“我们会在这里先住上一段时日,等南薰的灵体恢复,便用他的阵法避开修罗界监视着的眼睛,直接去天上。”

    倾樱扁扁嘴,顿时觉得了无生趣,翻了身子不愿理他,只丢给他个后脑勺,以表示自己的相当不满之情。

    不多时,岚琤的手便从后面伸来抱住她,声音又放得柔了:“我想要个孩子,你也不能成全我?”

    “以后再要,也是一样的。”倾樱冷哼哼。

    “可我想现在就要。”

    倾樱头也不回:“那你自己去生去,爱生多少生多少。”

    岚琤:“……”

    隔了一会,岚琤又撑起身子,低头去亲她埋在阴影下的侧脸:“倾樱,别和我赌气……”

    “我就要!”倾樱也说不上生气,可她就是不开心他将所有重担都一个人承担。

    许多年前开始,他就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可她又何尝想要他受一丁点累呢?

    见她撅着嘴,岚琤便又去咬她耳朵:“倾樱,你听话。”

    “就不听!”倾樱立马伸手捂住耳朵。

    岚琤无奈,心知这一次她不那么好糊弄,便轻轻扯开她的手,道:“这修罗界并不如神界太平,我需要事情太多,将你放在这里,便仿佛放了一个块肥肉在那饥饿的狼群中,我岂能放心?”

    倾樱又冷哼哼:“你就是怕我脱你后腿!”

    “我的錃罗王府守卫也算森严,可你仍被罗刹虏了去,有第一次,便定还有无数次,在这修罗界中,比罗刹法力高强的大有人在,对于他们,你的灵力和小聪明便如小蚂蚁一般不顶用,若是你再一次出事,我准会疯掉,你舍得?”

    倾樱想了想,顿时有些松动,可还是咬牙不愿答应:“既然如此危险,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此?”

    岚琤道:“我不会有危险,因为那个逼我的人,只想让我登上王位……”

    倾樱还是不信:“我见那修罗界有好几个皇子呢,你就是区区一个亲王,也太大言不惭了,太高傲自大了=__=……”

    岚琤想了想,终于道:“……倾樱,阿修罗王夜羽,便是我的父亲。”

    倾樱眨巴眨巴眼,隔了好久才显出一脸被雷劈的模样。

    她知道岚琤有一半血统是修罗,可却偏偏没想过这血统是从哪里来的。她对于他的身份一直根深蒂固在神都的三皇子身上,却没想过,他来了修罗,照样还是个皇子。

    可这一来二去,那神都的皇帝岂不是……

    倾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岚琤苦笑:“我并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这身世实在见不得人,我也并未承认过,只是不愿让你又替我伤心……”

    话还没说完,倾樱已经呜呜咽咽的扑在他的怀里,哪有自己说自己身世见不得人的?这声苦笑让她顿时丢盔弃甲,哪还舍得与他生气。

    这阿修罗王是他的父亲,而他的母亲又是别人的王妃,涉及到两位帝王,这其中的牵扯定是十分厉害。岚琤一直将身份藏着掖着,定是不愿将这厉害关系扯出来,而他定也受了不少罪。

    岚琤道:“这些年来,修罗界动荡不安,大有再掀六界大战的趋势,夜羽逼我上位,无非便是想要用我的身份亲自向神都复仇……若是我以岚琤的身份出现在修罗族的登基大殿上,那东方神都必乱,其余几方神都中,有居心叵测之人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神界乱了,修罗界再从中掺和一脚,这六界恐怕便会永无宁日。”

    他娓娓道来其中的厉害关系,听的倾樱心惊胆战。

    岚琤又道:“最主要的是,若我真被逼上王位,你可怎么办?”

    倾樱睁大着眼心慌慌的瞅着他,他缓缓说道:“修罗界的皇帝,要娶的皇后,定是修罗界武力最强的女人,无论美丑,无论贵贱,若是皇后不能服众,便会受到各方势力的追杀,你想想,到时候,你这样的小身板能受得了几次折腾?我要护你,又能护得了几时?夜羽老j巨猾,我若如他所愿登了基,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这天下能让人失去记忆的药草多的去了,若他乘机使个什么手段,让你忘了我,亦或者让我忘了你,那该如何是好?”

    倾樱已经完全懵了,这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完全超过了她所预期的程度。

    她原来便一直打算着找到岚琤,可现在找到之后,便没有那么多的念想,岂料,这最大的麻烦,竟是在后头。

    岚琤看着她如麋鹿般茫然的小模样,轻轻笑着抚弄她的后背,将她捞在怀里,道:“听我的话,去了神都,我自有安排。”

    倾樱还是不放心:“可要留你一人在这里……”

    “倾樱,其实去神都,想让你成神的原因还有一个,因昨日你昏迷之时,师傅便与我说了一件事……”岚琤不着痕迹的将责任丢在了老头儿的身上,道:“他告诉我,你附着的木头并不一般。”

    “的确不一般。”倾樱沮丧道:“因为我那是块烂木头,我为了开出一朵花,不知道用了多少工夫,若不是有璇玑公主教的口诀,我定连花都开不出,就这么枯萎着死掉了。”

    “笨蛋,你怎么会是烂木头。”岚琤失笑道:“幽冥深渊不仅封印着妖兽与怨灵,更是通往六界的通道,而能开启这几扇门的,便只有幽冥深渊的主人,而有一块神木便是打开六界之门的钥匙,万年前,因为沐曦公主的封印,此木也枯萎化作了死木,如今,你附着于上,枯木逢春,你用灵力将死物化为了生灵,也将这钥匙唤了醒……”

    倾樱已经瞪大了眼睛。

    岚琤才缓缓将最后几句话说出来:“所以,你现在便是幽冥深渊的新主人,而你的灵体也是唯一能打开深渊之门的钥匙,因你能力不足,幽冥深渊才会随你一同封闭起来,等你成了神,灵力与沐曦相持平,这幽冥深渊才会真正为你所用。”

    倾樱只觉得现在听到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还没消化完上一个,现在的惊雷已经轰隆隆的炸过来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只得又看着岚琤,怯怯道:“就算如此,有什么用?”

    岚琤拍了拍她的脑门,将她之前所说的话顺过来用:“你不是想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与我私奔?”

    “啊……”

    “你若真能掌控六界之门,我们便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要寻个无人之地,那还不简单么?”他笑着诱哄道:“就算我所筹划的事情失败,你也能赶来救我,我的小命都全靠宝贝你了,你若不努力,我可怎么办?”

    倾樱总算是反应过来,抖着嗓子喊:“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方才又没问。”岚琤抱着她:“而且,你太累,想再迟些告诉你的。”

    倾樱只觉得浑身被轰炸机轰了一遍,头脑也不怎么清楚了,她本就是个迷糊之人,唯一听得最清楚的,便是岚琤的“我的小命全靠宝贝你了”。

    自己是不是块烂木头倒无所谓,可若是能帮上岚琤一星丁点,她便已经很满足了。

    倾樱用了一整夜与岚琤聊天,那些细小的,有趣的事情也讲的绘声绘色,对于未来之事,岚琤打点的妥帖,倾樱又想到自己能为他所做的事,便越发的兴奋,许许多多的絮语,也将两人一百年里空缺的亲密也一点一点的补了回来,快要天亮的时候竟也不觉得困倦。

    岚琤只拥着她迷迷糊糊小睡了会,发现她精神好的很,底下老头儿一唤,她便像兔子一样蹦了出去,丝毫没有睡意。熬了一整夜,脸色反而还更红润了些。

    他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揉着额头想了好一阵,才想起定是那参汤的作用,那东西就算是一小片,对于倾樱来说果然还是太过了,又在半夜喝了整整一碗,补过了了头。

    “师傅给你做了一套衣裳,快起来换上。”倾樱欢快的脚步声在阁楼的楼梯上跑的“蹬蹬蹬”的响,回到自己房间,门一推,便又蹦到了床上,去扯岚琤盖着的被子:“师傅还做了点心,南薰也起来了,在楼下等着你呢,师傅说,他恢复的很快,不消十日便能完全恢复的,到时候,我们再上天去……呵呵呵,小美也在那呢,她见到我,一定很惊讶。”

    岚琤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被窝里,咬住她的脖子:“你倒真精神。”

    倾樱嘿嘿笑:“我一想到等我能打开深渊大门,我们就能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在一起,便开心的睡不着……岚琤啊,你说祸龙和沐曦给了我这么一个大礼物,我该怎么才能感谢他们呢……唔……”

    岚琤抵住她的额头,揽住她的腰:“你的确很兴奋。”

    倾樱难得的主动,仰头便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恩!”

    岚琤的眼神渐黯,倾樱却毫无发觉,她手里还抓着老头儿做的新袍子,小爪子一扬一挥,便献宝一样要给他套上。

    “换上这个,我们便下楼去,师傅说,这附近有雪呢,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倾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袍子的穿法上,一只手却先探到了她的腰际,开始解她的腰带子。而后便又滚烫的大掌钻了进去,摩挲在了她的皮肤上,对准了那胸口的一朵花蕾,故意的在顶尖上揪了一下。

    倾樱一颤,衣服顿时散了一地。

    她抬头,岚琤的吻也正好落下。

    灼烧的嘴唇像是着了火,一寸一寸的贴上她粉色的唇瓣,缱绻而婉转,薄薄的香味从他身上透体而出,如兮木一般清醒而淡雅。

    他方才还沉稳的手心,如今正徘徊在她软糯的地方急切的逗弄。

    她愣愣的睁着眼睛,对上他金色而凝窒的双眸,心头如小鹿乱撞。

    “南、南薰他们在等……”

    “便让他们等着。”他的声音低而沙哑,又勾着笑意,不急不缓的去占有自己的领地。纱衣罗裙在他手中缓缓散开,露出包裹在里头的凝脂羔玉,灵动小巧的女子如精灵般眨着扑朔的眼,又被他的吻染上了一层嫣红色的云。

    倾樱顿时又想起在錃罗亲王府时,他故意装作偶人在梦里对她做的事,以往自己还迷迷糊糊被弄来弄去,此番意识清醒的很,连他密密咬着她手指头的酥麻也比往常更甚更为强烈。她浑身颤栗,口齿不清:“……师,师傅让我叫你起来,不,不可以让他们干等……”

    “干等也无妨。”

    岚琤亲了上来,风卷残云的将她吻了个遍,像饿极了的狼,对着觊觎已久的小白羊露出了尖牙利齿。本打算忍到她精神好些,可现在她已精神过甚,他又何须再忍。

    一把抓起她的脚裸,猛的分到最开,倾樱羞的惊叫,他的薄唇抿出一道邪肆的弧度,沉道:“乖,让我疼你。”

    那花蕊上沾着湿漉的痕迹,敞开的小花瓣漂亮又可爱,还轻轻向外翻着,仿佛在无声的邀请,激的他的目光黯的像是一弯深潭,已经忍的发疼的硬铁只轻轻往上一送,便将整个深入了那水泽温润的粉红之中。倾樱整个都颤了起来,小身子弓起得像一只小虾米,他肆意的大手便覆上她摇曳的白雪,狠狠一撞,两段线条优美的腰身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轻点呀,坏蛋!”倾樱重重的喘气,被那凶猛的攻势撞的乱七八糟。

    他低低一笑,轻果真轻轻的勾出,她刚挽回些神智,他又重重的撞了回去,将她颠的几乎飞了出去,仿佛在云里雾里一般穿梭,一点一点的被顶高,整个都变得绵软而无力,连眼神差些都涣散掉,双颊绯红,暖若朝阳。他才真正心满意足的开始了那被火燎原的征程,激烈的晃动让屋子都沾满了旖旎,她的轻吟好听至极,鸟鸢般的小声求饶,在他的手中化成一滩春水,却尽数都缠在了自己的身上,怎么也化不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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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折腾了大半日,倾樱才满脸通红的跟在岚琤的身后下了楼,扭扭捏捏的一出现,便对上了南薰与老头儿意味深长的视线,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窜,整一个红透的虾子。

    岚琤倒是极其自然平常,换上了一身普通便服,也依旧美人如玉,俊朗清雅。桌上有点心,倾樱死活不肯走出去拿,端端正正缩在岚琤的后面,任他怎么逗也不开口说话。

    南薰见着他们紧紧扣着的十指,也兀自的抿着唇一语不发,还散着淡淡的冷意。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又沉默。

    老头儿实在看不下去,便提议去西边的缝隙里看雪。那一带温度低,还有许多亮晶晶冰凌,很漂亮,女孩子一定很喜欢。

    倾樱本想推脱不去,但岚琤悄悄在她耳根后表示,若她不去,那他不介意再抱她回了阁楼再睡上一睡,他还没被喂饱,眼神还绿油油的发亮,倾樱一个哆嗦,便使劲点了点头,拉着他便往外走。

    那个地方是在一道巨大的山谷裂缝里,相对于一行四人渺小的身形,这道裂缝便是显得巨大空旷,连结出的冰凌都比他们高大了不少,仰头看去,一片片晶莹剔透,很是漂亮。

    本是还在拘谨的倾樱一到这里便变得欢腾起来,顾不得冷的哆嗦,一溜烟的便冲到了前面去。

    越是往里,冰凌便越少,空中的水雾便变成了小小的雪花,一点一点的飘下,厚厚铺在了地面上,银白一片。

    老头儿临行前一人准备了一个手炉,也抱了些加厚的裘衣,先分给了岚琤和南薰,看着倾樱已经跑到远处,他又乐呵呵的杵着拐杖追上去。

    这里算不上什么奇景,可却因为有了银铃的笑声,也显得格外不同。

    银色的雪花落在老头儿的白发上,又变成了细小的冰晶,一点一点的散开。他慈目含笑,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岁月里,留下了最为美好的记忆。

    南薰抿着唇,暖裘围着他的脖子,只露了一双垂着的双眸。

    “你究竟有何意图?”他终是问。

    岚琤抱着手炉,目光远远的落在倾樱的身上,懒洋洋道:“你如今是落难之人,有何资格向我询问?”

    南薰皱眉,“你既然已经与倾樱在一起,为何还要回去神都。”

    岚琤轻轻一笑:“我为何不能回去?”

    南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仿佛快要刻在了骨子里头:“你还存在于世之事,我虽会禀明陛下,却不会对第三人说起,以你的能力,你可以带着倾樱离开这是非之地,去你们想去的地方,为何偏偏要回去神都?!”

    岚琤却不再答话,只静静的看着雪地里,黑发如夜的女子,在雪白中显得明亮的存在。

    南薰的目光变得很沉,很黯,隔了许久,才从干哑的嗓子里说出话来:“你为何这般自私……”他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尊严,才沉重道:“陛下从未亏待过你,你被送去了七重炼狱之时,他甚至在长生殿下为你跪了三天三夜……他中意倾樱,却从未与你争抢过,如今,你已经得到了她,为何还出现在陛下面前,让他伤心……你的死,可以让整个东方神都都得以安稳,你又回去,便是要陷整个神都子民与为难……你为何还要回去,你怎么还能回去?”

    岚琤金色的发丝与雪缱绻在了一起。

    他静静的站立,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

    南薰甚至以为他不会再与他说半句话之时,耳边却突然飘来了他的声音:“哥哥他爱的是胭姒,不是倾樱。”

    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了南薰说。

    岚琤的眸色深了深,道:“我回去,定是不会给他添了麻烦,也不会害了东方神都。”

    说罢,他纤长的影子已经往前而去,循着倾樱的脚步,去到她的身边。

    南薰轻轻一颤,那声音清冷又淡然,竟让自己无端端觉得愧疚。

    被打下炼狱的是岚琤殿下,从小时候便被排挤的也是岚琤殿下,愿意替长明殿下去守天枢湖的人,也是岚琤殿下。

    他并不是自私之人,也并不是恶意之人。

    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可却又觉得很是难过。

    南薰无法知道,这一次回去神都,会有怎样的命运迎接着他们。他只记得,陛下孤独的影子,在月光下拉的老长老长,他已经很久没有笑,仿佛没有了温度寒冰,从未融化。他也不知道,陛下想念的,究竟是胭姒还是倾樱,可他却从来是一个人,永远是一个人。

    南薰垂下眼帘,眸中全是沉重。

    却是在这时,眼前一道白色晃来,他一抬头,那冰冷而轻软的东西便从他脑门上滑了下来,还有一部分残留在了脸上。

    不远处,倾樱捧着肚子笑哈哈,而手中另一团雪球已经扔了过来。

    南薰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又被重重的砸了一下,脸上晕开一片。

    再看岚琤,竟也中了雪弹。他二话不说,也抓起一捧雪,朝着倾樱脸上扔,倾樱一边鬼脸一边跑,滑不溜秋的像条鱼,扔了几下也只扔中了她的衣角。

    南薰还处在云里雾里中,便突然见了倾樱往自己的方向狂奔而来,而她身后,岚琤正捏了一个雪球,瞄准了她便使劲扔。

    “啪!”

    倾樱一个闪身,那雪球便正正的砸在了南薰的脑门上。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那么笨!”倾樱捧着肚子对着南薰嘲笑个没完,又一个雪球扔来,直接丢在了她的脸上。

    岚琤勾着唇角笑的悠闲自在:“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是个笨蛋。”

    倾樱:“……”

    倾樱卷起袖子叉腰:“今儿不弄死你我就不回去!!”

    她又推了一把南薰,道:“你堵他后路,我封他命脉,前后夹击,不能让他跑了!”

    说罢,冲上前抄了一颗球便回击了过去,南薰杵着不动,于是又一个雪球朝他脑门扔了过来,这一次,他机敏的躲过,一抬头,便岚琤挑衅的朝他笑,手中还有一团雪,而那颗雪球便乘南薰分身,再一次精准无误的射中了他的脸。

    连续被扔了四次,南薰只楞了一秒,便果断加入了战局,与倾樱共同抗战。

    三人缠斗,不亦乐乎。

    坐在远处腿脚不灵便的老头儿也看的心痒痒,他杵着拐杖看着他们彼此的狼狈模样直笑,心里念叨着与主公曾今的岁月,那些英姿勃发的潇洒,还有俯瞰苍生的激荡,在战场上,那利剑般挥毫的壮阔……他还想要回想如记忆里那般的豪迈,可他的眼皮似乎渐渐沉下,他的灵力似乎也在渐渐减弱弱,明明已经预料过这么一日,可真正来临之时,他的心里却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明朗一片,这片光明让他心里被熨帖的温暖,曾几何时,他已经未曾想起那些有美好的回忆,他轻轻的笑,而后渐渐陷入了黑暗里。

    老头儿的突然昏倒,让整个小木屋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从雪地里急匆匆的赶回来,倾樱的衣角还沾着雪水融化的痕迹,她紧张的等在门外,扣着手指,发不出一点声息。

    暖融融的温度也没给这里的气氛带来一丝缓解,岚琤已经抱着老头儿进去多时,而南薰是花神,天下百草都由他管,那些能救人的药草也了如指掌,便也跟着进去了。

    倾樱怕自己会添乱,也不敢随意冲进去看情况。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久久不见他们出来,屋檐落下的阴影泛着诡谲的光芒,像死亡的前奏一般,将周围笼罩。

    “吱呀”一声,门开了。

    岚琤金色的发在悠长的空气中显得刺目,而南薰跟在他的身后,皱着眉,面色同样不好看。

    倾樱心头一紧,立刻便迎了上去:“师、师傅怎么样了?他怎么会突然就昏倒了呢,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啊……”

    岚琤面色沉重,抿唇不语,倾樱心头忐忑不安,又望向南薰。

    南薰顿了好一会,才道:“他的身体早已经被掏空,能撑到现在都是靠了这洞窟里聚集的灵气所养着,方才我们去看雪,那道缝隙里却并没有山岩灵气的庇佑,他元神散的也快,现在……”

    话说到如此地步,倾樱也明白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僵住,眼泪瞬间就在了眼眶里打转:“都是我不好,是我想看雪,是我想出去玩……”

    南薰摇头道:“就算不去那缝隙,他也支撑不到多少时日,用傀儡之术延长寿命本就是禁忌,其中痛苦无人能知,能走到今日全凭了他自己的意志,如今能够解脱,倒是好事。”

    倾樱咬着唇,眼泪便这么流下来了。

    岚琤握住她轻颤的手,缓缓开口道:“师傅醒了,他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倾樱哭的更凶,“我不去,等他好了,自己来找我……”

    岚琤轻轻道:“听话。”

    倾樱垂着脑袋呜咽,她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眼睛,顿了顿,便转身跑到阁楼下,打了一盆冷水浇凉了脸,又几下用袖子擦干,跑回了门边。

    “我去。”她拍了拍自己脸,然后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将难过的痕迹都掩盖了下去,清淡如同雏菊般的笑容让岚琤看的失神,他轻轻点了点头,用手将他微湿的耳发别在而后,侧身让她进了去。

    老头儿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干干净净也没有多余的摆设。而墙上挂着一幅画,那竟是祸龙年少的模样,身披银甲,手持长刀,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看得出是岚琤的手笔,应是那些画中画的最好看的一幅,便被仔仔细细的裱了起来。

    而那垂暮的老人围着一卷裘毛靠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窗外,窗外是薄薄的阳光与芬芳的花草。听见屋内动静,他抬起头,微笑道:“小丫头,坐。”

    倾樱也嘿嘿笑了,拉了太师椅坐在一旁,指着墙上的画道:“那画画得真好,可少了一个人,祸龙怕是要闹别扭了。”

    老头儿挑了挑眉,道:“就你知道。”

    倾樱笑:“我当然知道,祸龙哪舍得与沐曦分开,他足足找了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你也该好好祝福他们。”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我恨极了那女子,主公一世的英明,却都毁在了她的手里,我许久许久,都未曾解开心中的心结,所以,也不愿见了她出现在主公身边……”

    倾樱连忙道:“若你主公听了,可得教训你。”

    老头儿顿时也哈哈笑了起来:“若主公还能教训我,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倾樱不以为然:“你都是老头子了,他还那副年轻的很的模样,看你白发苍苍,他也得尊老爱幼,哪还会敢教训你啊。”

    老头儿失笑,道:“我跟着主公之时,才区区一百二十岁,彼时主公已经六百岁,已经是修罗界最强的皇子,这辈分上,不能乱,不能乱。”

    倾樱道:“那你也变成年轻的摸样,就能和他匹配了呢。”

    老头儿摇头直笑,又似乎扯到了气息,轻轻捂着唇咳嗽起来。

    倾樱连忙替他在背后顺气,担忧道:“哪里不舒服么?我马上让岚琤过来瞧瞧……”

    老头儿抓住她,轻笑:“不用,我堪堪活了这么多年,气数早该尽透,如今回天乏术,便不要浪费更多的气力了。”

    他面上带着微笑,倾樱却不知怎的眼酸,道:“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

    老头儿道:“我的心愿已经尽数实现,也没有任何遗憾了……在这世间逗留已久,主公归了天,我自该追随去的……”

    说着,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年神魔大战,修罗一族替神族扫平一切障碍,却在最终被上天排斥在了外,抛弃在了这边陲之地,主公为了为修罗一族讨回公道,才领了我族之人浴血奋战……我自小跟着主公南征北战,最盼望之事,便是想要看着主公如何让修罗一族立于六界八荒之巅,成为那真正至高无上的王者,可惜,我看不到了……”

    倾樱想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飘出一句话:“其,其实,战争并不好……”

    他顿时也笑了:“恩,的确不好。”

    他道:“如此多年,我亦想的通了,我族之人大多好战嗜血,容不得那安逸的日子,这才是上天弃我族人的因由……可我族之人,并不是无情无义,只是很难生出情感……而性子直率,也更容易被人利用,才会容易挑起战争……主公总是希望我族之人能重新站在辉煌之处,让万人敬仰,也希望能重新夺回我族尊严,不枉那战神之名……”老头儿苦笑:“可惜,我永远也见不到了……”

    倾樱摇头道:“……您肯定可以看到这一天的。”

    老头儿抿唇不语,笑着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一定要好好的,师傅,这么多年都撑过来了,现在也一定能行的。”倾樱凑过去,坚定道:“岚琤说,我附着的是一棵神木,更是打开幽冥深渊的钥匙,可惜我笨,我能力不够,暂时还运用不了……可我一定会变强,等我成功了,我就带您回去幽冥深渊,祸龙和沐曦说不定还在那里呢,如果运气好,你们也许还真能见上一面呢!”

    老头儿的身子轻轻一颤,眼中竟有了泪:“……真的?”

    “当然是真的。”倾樱笑眯眯:“我保证,一定带您过去!”

    “真好。”老头儿轻轻的呢喃:“……真好。”

    他看向倾樱,颤颤巍巍的握住她的手:“老朽能遇上小姐你,真是三生有幸……”

    “师傅,您这是说什么……您一定要等到那一天,好好的活下去!”

    老头儿笑了,笑容落在薄薄的光芒下,竟显得有些透明。

    “小丫头,你帮我一件事。”他突然指着墙壁上的画像道:“帮我把那画翻过一面来,可好?”

    倾樱怔了怔,然后点点头,起身便小跑了过去,垫脚将那画翻过来的时候,却又愣住。

    这竟是双面画,背后的画上,依旧有着祸龙银发潋滟的姿容绝色,而他的身侧,却多了一个女子,金色灿烂的瞳眸,如阳光般洒满了整个世界,两人相执手在画中,满满的都是暖意幸福的笑容。

    倾樱不知怎么的就落了泪,又生怕让背后的人看见,连忙眨了眨眼睛,将剩下的泪水都忍了回去。

    “师傅,你明明就喜欢的紧,还骗人……这幅画逼刚才那幅更好看的,我取下来给你仔细瞧瞧?”她转过头,看向老头儿的方向之时,声音却跟着戛然而止,手中的画,翩翩落了地。

    窗前,老头儿静静的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安详的笑容,双手垂在身侧,手指自然的松了开。

    而他再也没有说话。

    ————————————————————————————————

    老头儿走的时候,很安宁。

    可他存在的岁月实在太久,没有了灵魂的躯壳便化作了沙土,连一丁点骨头都没有留下。

    倾樱哭肿了眼睛,一边哭一边与岚琤一起将那捧灰装进了一个瓷瓶里,封好了栓上绳结,宝贝似的放在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她答应了老头儿,要将他带去幽冥深渊与祸龙团聚,她便一定会做到。

    在小木屋的不远处,岚琤又弄了一个坟头,将老头儿生前最喜欢的东西都一点一点的烧给了他。

    倾樱看着那宝贝画也一点点的化成灰烬,便仿佛又见了老人最后的笑颜,心中难受,眼泪落的无声。

    有一双手轻轻的楼住她:“老头儿见你哭鼻子,定又要骂我了……”

    倾樱怔怔的回头,满脸泪痕,岚琤用手拂干她的泪,“他说,你是天降的福星,派来解救他的。”顿了顿,他轻轻在她耳边道:“……师傅,他很开心。”

    倾樱终于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寄言全盛少年时,须臾锦绣光华绽。

    守夜三日,老头儿后事也料理完毕。岚琤又做了一幅画,代替了以前的老头儿房中画卷以前的位置。画中是一个清秀俊雅的少年,秀发高束,手持矛盾,骑在一匹枣红骏马上,虎虎生威,又提上一首诗,落了款,好好的裱了起。

    倾樱仰望了好一会,才道:“这是师傅?”

    岚琤收了墨,笑:“我还以为你会先赞我的画技。”

    倾樱不理他:“你怎么知道他年轻的时候长这个模样?”

    “我幼年之时常会偷偷跑到皇宫典藏馆里翻看禁书,关于修罗族的那一部分最为有兴趣,夜榖,是当年修罗之帝手下最勇猛的一员大将,当年大战最激烈之时,他也才刚刚成年,年轻气盛,骁勇善战,只是,却在那年与祸龙一起消失了。”岚琤道:“这便是书上做的图,我又看着老爷子的容貌,稍稍改了一改。”

    倾樱又顿了顿,才不怎么情愿的赞了他一句:“画的挺好。”

    “……恩。”岚琤笑道:“这都多亏了你。”

    他笑着搂过了她:“为了你,我学了那丹青,整日都画你的小像,才有这样的境界。”

    倾樱抽了抽嘴角,心想自己也是画过的,可却像小孩子画简笔画,最多神似,完全及不上他技艺半分,顿时觉得这世道不公,厉害的事全让他占去了。

    岚琤笑盈盈的瞅着她,这几日她又疲惫又难过,折腾了许久才恢复了些许生气,他自是担忧,现在见她面色好了许多,便也放下心来:“听你说,你在白鹭山上也曾画过画,几时给我瞧瞧?”

    被戳中软肋,倾樱眨巴眨巴眼想糊弄过去:“没,没有的事……”

    “小骗子。”岚琤眯着眼便夹着她的双臂将整个提了起来,抓着腰贴在自己身上:“睁眼说瞎话,看我不收拾你。”

    倾樱连忙推他:“这是师傅的房间,师傅在看……”

    “他老人家巴不得多看看。”岚琤笑了:“他那日临?br /gt;

    贡品仙姬:本王吃定你第2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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