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9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9部分阅读
煞是好听。
千云跪坐在榻榻米上,陪三岁的外甥小宁次玩纸牌。
小男孩面容清俊秀气,行为举止乖巧懂事,如何不令人喜欢。
堂姐云烟在一旁打毛衣,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他们笑。
“好了宁次,我手里的牌,你抽一张吧。”
小宁次左看右看,小手晃来晃去,犹豫不决。
苦恼地扁扁嘴,扭头向母亲求助:
“卡桑……”
却听见自家母亲笑着说:
“要自己决定哦,宁次。”
男孩求助无果,又看了看表面没有任何区别的纸牌,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突然眸光一闪,他高兴地笑开了,清清脆脆的童音叫了一声:
“白眼!”
少女纸牌中的图样一览无遗。
“宁次,玩游戏使用白眼是作弊的!”
千云好气又好笑,佯怒地蜷曲起食指轻弹小外甥的额头。
惹得他捂着前额笑嘻嘻地跑向云烟,嘴里不依不饶地撒娇:
“卡桑,千云桑欺负人……”
云烟笑着将儿子抱入怀里,有模有样地安抚道:
“等宁次长大了,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啊,当然了,可爱的女孩子例外。被可爱的女孩子欺负,可是男子汉的荣幸哦。”
少女扶额,但笑不语。
堂姐有闲情和儿子开玩笑,可见生活待她不差。
前些天说是染上风寒,鞍马彩云让侄女过来探望。今天一见,气色红润,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再逗留半个小时后,千云告辞离去。
村子东边的竹林前,一名黑发红眸的少女正在练习幻术。
竹叶散落,卷成一个大漩涡,气流如刀。
“幻术,叶之刀术!”
细细长长的叶子快速旋转起来,破空移动,直击矮墙后方。
“水遁,水瞬身之术!”
竹叶被水柱冲散,撒落一地。
被袭击的男人从矮墙后露脸,一个闪身便站在她前方十米远处。
眯了眯双眼说道:
“这么快就发现了么,真不愧是第一忍村木叶呐。”
夕日红看了看他的护额,泛着银光的金属上刻着一朵盛开的菊花。
挑眉,口气不悦地说:
“菊之国的忍者偷偷摸摸地混进木叶,你有什么目的。”
那男人却不答她,仍是眯着眼睛打量了她片刻,口中喃喃道:
“十几岁的美貌少女,擅用幻术,应该没错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后忽然一笑,白森森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朗声对她说道:
“鞍马小姐今天恐怕要跟我走一趟了,我们队长对你的血继可是期盼已久呐。”
鞍马小姐。血继。
红眸少女眉心一紧,眼睛里暗沉沉的一片。
原来又是为了千云的血继而来。绝对不能让他见到真正的鞍马千云。
心上一计,她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冷冷地说:
“想要我们鞍马一族的血继,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幻术,树缚杀!”
一棵大树从他身后拔地而起,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男人却是不慌不忙,抬头转身,任凭她将他擒住,长长的树藤紧紧缠绕着他的身躯。
然而就在一瞬间,一个大活人化为一条火龙,吞噬了整棵大树,灰烬漫天。
竟然是火分身。
夕日红捂住肩膀上被灼烧的肌肤,咬牙怒瞪,连连后退。
她还不是他的对手。
矮墙之后,本体踱步而来,轻蔑地笑:
“看来鞍马一族的血继也不过尔尔,传闻太过夸大其实了。”
抬手,想要将面前的少女击晕带出木叶,却见一把泛着查克拉的切刀不知从何处飞来,即使已及时退闪,仍生生擦过他的手掌,鲜血飞溅。
“阿斯玛!”
猿飞阿斯玛跃至夕日红身边,一手护着她,一手紧握切刀挡在身前。
眼底阴霾,神色严峻,语气中的担心显露无遗。
“没事吧,红。”
“红……?”
男人蹙眉,喃喃重复道。
然后眸光闪了闪,当下明了。
“原来你不是……”
再扫一眼手握查克拉刀的青年,心中估量了自己没有能解决这两个人的实力,便向受伤的少女放出一个火遁,干扰他们的注意力,趁机脱身。
卡卡西终是来迟了一步。瞬身术的白烟消散后,少年走向他们。
“我收到消息,这边有外来忍者入侵。”
夕日红忍着痛朝他喊道:
“是菊之国的忍者,实力在中忍和上忍之间,冲着千云的血继而来的。卡卡西快过去!”
阿斯玛也朝他点点头:
“交给你了,卡卡西。我先送红去医院。”
少年飞奔而去,一路上呼呼风声从耳边掠过,扬起尘灰无数。
父亲,带土,老师。
脑海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个个倒在他眼前的至亲同伴,心底有苦涩在慢慢翻滚,还有一抹被他拼命压抑的忐忑。
身旁的人陆续离他而去,下一个会不会就是鞍马千云?
会不会连她都无法和他一起走完未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神无昆桥之战那日,带土坚持先救琳,他坚持先完成任务。
戴着护目镜的少年看向他的目光里有愤怒有失望,一拳挥了过来后转身和他分道扬镳,同时说道:
“我认为白牙才是真正的英雄!”
正是这句话,改变了他此后的人生。
但那少年走了两步后,还留下了一句话。他说——
“呐,卡卡西,如果被带走的是千云,你也会这样见死不救吗。”
鞍马千云于他,是不是也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卡卡西当时没有回答,现在想起来却清晰依旧。
扪心自问,那女孩是死是活,安然与否,对他来说是不是无所谓的如同任何一件平常事?
不是。
他知道不是。
他和她自小一起长大,亲近如家人,不是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
——所以,请你一定要撑住,至少撑到他到达你身边的那一刻。
少年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坚定无比,加快了脚步。
这一边,千云看着突然挡住她去路的陌生男人,神色如常,秀眉挑起。
“鞍马千云?”
“你是……?”
男人一笑,倒是坦坦然然说道:
“我们队长想见你很久了,鞍马小姐。”
她注意到他手掌上有一道浸着血的伤口。
想见她。外族忍者。
除了血继她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如此记挂?
于是扯扯嘴角道:
“那真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上空纷纷扬扬飘起了雨丝。
明明还挂着光芒刺目的大日头,雨点却渐渐密集,似得势不饶人。
风吹着旁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儿时的摇篮曲,令人不由得昏昏欲睡。
水迹在男人的衣裳上蔓延开来,却不显冰凉,反而是一股奇特的温暖,犹如爱人的触摸。
此情此景,竟会令人觉得醉心。男人有片刻的失了神。
雨细如针。
男人顿时一个激灵,魂魄回归。
什么温暖和醉心。
是幻术。
完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支配了人的五感和情绪的幻术。
真是可怕,果然不愧是鞍马一族的血继觉醒者。
雨丝仍然飘落到他身上,他想要抬起手结印,速战速决,却在一刹那间感觉到身体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楚。
眉头紧皱,冷汗直流,动弹不得。
雨细如针。
那哪里是雨丝,分明是一根根货真价实的银针!
仿佛有灵性似的穿梭于他的肢体和五脏六腑间,似游丝一般捉摸不定。
身体一阵麻痹,然后是剧烈穿心的痛。
他已经错失了反击的最好时机,别无活路。
男人最后闷哼一声,双膝着地,倒了下去。
卡卡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错愕地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站在一旁的少女,对方还笑着抬起手向他“哟”了一声。
然后走到男人身旁,蹲下,探他鼻息。
——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再粗略地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不禁心下一惊。
——这人全身上下除了手掌上有一道被切刀划过的伤痕之外,别无其他搏斗过的伤口。倒是整个躯体和四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细细小小,并不见血,却差点穿透切断体内的生命源。
男人胸膛处有物体闪闪发光,他伸手一拔——是一根银针,针尖上泛着极淡的紫光。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暗部就行了吧?”
千云走过来说道。
卡卡西抬头看她,少女的面容与平日无二,他却感到一阵陌生。
那般平淡无澜的神色,完全没有半分遭遇危险需要人救助的样子,不过她也是的确不需要。
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厉害的术。
幻术中夹杂着银针,针尖上淬了毒。
她已十分了解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对任何人都不可大意,在自己被解决之前解决了对方。
空地上一下子现出两名暗部的身形,戴着白色猫头鹰面具。
“卡卡西桑,入侵者就交给我们吧。”
少年点点头,站起来对千云说:
“我们去向三代目报告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妹子~~
如无意外,下次更新是周五……
☆、孤儿寡母
菊之国忍者的事情很快便被暗部查了个水落石出。
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血继限界向来为外族所觊觎,明里暗里奔着它而来的外村忍者大有人在。
一个小小的菊之国,对木叶来说不足为惧。
打头阵的男人已被重伤至昏迷不醒,暗部在村子附近捉获了他的两名同党,审讯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了中忍夕日红受到点轻伤,木叶并无其他损失。
不多时,这件事情便无声无息地落下了帷幕。
而血继拥有者被掳这样的变故再次被提上风口浪尖,是在距离菊之国事件的六个月之后,第二年的三月份。
这回却没能像先前一样交由暗部直截了当地处理,然后消亡在木叶大大小小的琐事里。
这场变故注定了要被载入史册,供后世警醒。
原因其实不难猜测——那处在漩涡中心的两方,掳人者是云隐村派来的忍者头目,而被掳者是木叶大族日向一族的宗家大小姐。
其中曲曲弯弯不便公诸于众的两村机密,使到事情更加复杂化。
十日后千云从堂兄口中听闻了最后的结果,当下错愕不已。
作为对事件的平息,木叶应云隐村的要求交出了一具尸体。
是日向日差。
堂姐云烟的丈夫,外甥宁次的父亲。
到底是造化弄人。
她不止一次羡慕而倍感欣慰的那个和美安祥的家,刹那间被击碎瓦解。
上天果然吝于慈爱。
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当然不会去深究事情背后那些根盘交错的利益关系。
她首先想到而且最为关心的是,堂姐和宁次以后如何还有好日子过。
若日向日差还在世,即使是分家,他也是堂堂的一家之主,云烟好歹是当家主母,宁次就算身份不如宗家大小姐,也是个有父亲庇护的分家少爷。
而如今,分家家主一倒,那一对母子便彻底沦为孤儿寡母,何人还会记得他们。
五年。
日向云烟的幸福,只有短短的五年时间。
任何的一件事,都足以令上天收起对她的眷顾。
这原本就是个极其不公平的世界。强者屹立,弱者消亡。
不久有消息说云烟哀痛至病,鞍马彩云带着侄女去探望,却被拦在门口。
佣人面无表情地对她们说:
“夫人说不想见任何人。”
彩云一脸担忧,好言好语说了半晌,终究被佣人婉言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打道回府。
途中千云数到堂嫂的第六声叹息,停下脚步说道:
“嫂子你先回去吧,我还是想去看看,哪怕能见到宁次也是好的。”
鞍马彩云遥望远处那日向分家的屋顶,眼底无尽忧虑,点了点头。
千云沿原路折回,脑中不断想着事,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再次回到日向分家门前时,未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稚嫩的怒吼:
“你们还来做什么!”
是宁次。
她这个向来文静乖巧的小外甥,何时发出过这样激烈的愤怒。
大门开着一道缝,她也顾不得礼貌,直接推门而入。
前院中,一名美貌少妇似刚刚从屋内出来,身边还牵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
小宁次背对着门口,瘦弱的背脊绷得死紧。
那佣人走到他面前,面上微微带有责斥:
“宁次少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夫人和大小姐说话呢!”
她此时口中的“夫人”,当然不是指云烟。如果千云没有记错,那位一定是宗家的日向夫人了。
少妇最先看见门口的少女,温婉笑着向她点点头,眉心微蹙。
千云无权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却仍然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淡淡地问候一声:
“日向夫人。”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我是来探望云烟姐姐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佣人便不悦道:
“都说了夫人不想见……”
话语到这里戛然而止,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不一,偷瞄身旁的少妇两眼,闭上了嘴。
不想见任何人?那宗家的夫人分明就是刚刚才进去过。
千云终于明白,这佣人拦的是云烟的娘家人,至于日向宗家的人说一还是说二,她样样照办,不敢违逆半分。
果然是人精了,见风使舵的本事并非一日练成。
人人都知道,日向云烟一个分家孤女,无血继无实力,身后更没有强大的家族为她撑腰。
如今家主已逝,何必花费力气去讨好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
做佣人的,处处要看主人家的脸色办事,如何不精明。
墨蓝色短发的小女孩紧攥着少妇的衣摆,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羞羞怯怯,声细如蚊:
“宁次哥哥……”
小宁次怒气未减,清秀的脸庞生硬无比,语气冷冷地说:
“我怎么担当得起大小姐的一声‘哥哥’。”
千云心中一跳,这个只得四岁的孩子,一直以来礼貌而懂事,几时学会了这样尖锐的冷嘲热讽。
日向日差死后不过十日,他已彻底和以前的天真烂漫诀别。
不过想想也是,十日,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至少可以让小小的孩子初尝到这世道的人情冷暖。
那佣人皱眉看向宁次,动了动嘴唇,似乎又要说些什么。
鞍马千云一记凌厉的眼刀过去,便缩了缩脖子,最终没有吭声。
少女的身份是不能够站在这里对人家的佣人指手画脚的,她也是个无权无势无地位的分家孤女,但就是见不得别人欺压她的小外甥。
日向分家她是来过几次的,因此佣人对她并不陌生,当然也知道她与未嫁前的云烟几乎如出一辙的身份,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小姐。
之所以对她存有几分畏忌,完全是因为她身上有云烟没有的东西——血继。
鞍马一族的血继,取一个普通人的性命易如反掌。
那十五六岁的少女,看上去并不好欺负。
宗家夫人再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小女孩三步一回头,大眼睛里泫然欲泣地看向宁次。
小小少年不为所动。
以后那将近十年对宗家的恨,在此时已能初见端倪。
其实千云和宁次都不知道的是,宗家的那位日向夫人今天带着女儿过来,是真心想要道谢的,她是个知晓大局的女子,知道分家为此付出了多少。
但对于云烟和宁次来说,再真挚的道谢也没能减轻心底的悲痛半分,那是她的丈夫和他的父亲。
千云终究还是进了卧室看望堂姐。
瘦了不止一圈的女子半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双眸无神,唯有浓浓的悲伤清晰可见。
寒暄了几句,两姐妹突然无话可说了。云烟无心想其他,而千云一向不擅长宽慰人。
过了好一阵子,少女临走前听到堂姐这样说道:
“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千云。”
她脚步一滞,静止不动。
云烟虚弱地咳嗽两声后又接着说:
“我这个样子,只会徒增你对未来的恐惧罢了。”
“有空的话,帮我多看着点宁次吧。”
说完,翻过身面向墙壁,不再理会静静站着的少女。
外面的天空碧蓝如洗。
又是个令人倍感嘲讽的大晴天。
千云背对着日向分家的大门站了许久,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掌心中不断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胸膛里的那一口压抑异常的浊气,如何也呼不出来。
鞍马云烟,出身于分家,父母死于战争,寄住在族长堂兄的本家,成年后被长老团用于与日向一族联姻。婚后倒是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只可惜好景不长,五年后丈夫作为宗家的替身而亡。自此与四岁的儿子成为一对孤儿寡母。
这也可能是鞍马千云此后命运的模板。
想想都让她心惊。
怎么会甘心。
一生被困在无形的囚笼中,却无枝可依,往后数十年的漫漫寂寞要如何捱得过。
少女松开十指,低头凝视自己的掌心。
白皙细腻,纹络清晰。
果然这世间最可靠的东西,莫过于紧握在手中的强大力量。
除了力量还有什么能令人畏忌,不敢轻易招惹?
她与堂姐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她觉醒了血继。
以前是个无法控制的不定时炸弹,现在却是她最有利的筹码。
这个世界向来以强者为尊。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不受人摆布。
目前她要做的,就是看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还能够到达怎样的高度。
打败一个无名入侵者便沾沾自喜,高估自己这种事,最为致命了。
一定要保持清醒,不可松懈。
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千云抬头,一名银发少年双手插兜,身姿散漫,站在不远处。
她将脑海中飘浮一团的思绪驱散,走过去,和他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无言,对于她的异样,他不问,她也不主动开口解释。
直到走过长长的街道,眼前一片空阔。这里是木叶人迹稀少的砂石地,寸草不生。
少女停下来,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少年,极其认真地说:
“卡卡西,和我打一场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是明天
求冒泡求妹子~~
☆、与之一战
日光倾泻下大片大片的浅金色,苍穹如镜。
本应带着凉意的风出奇的温暖舒适,轻抚过发丝和脸颊。
一时间,万籁俱静,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空气在缓慢流动。
然后,半空中飘起了雨丝,稀稀落落的,似柳絮一般。
卡卡西伸出手,细线般的雨水从他五指的缝隙间滑落,融入脚下的砂石里。
对面与他离有一段距离的少女,也像他一样伸出手,掌心向上,似要接住那琼浆玉露。
深棕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姣好的面容有片刻的模糊不真实。
她对他粲然一笑,语调轻柔,说道:
“下雨了。”
顷刻之间,寸草不生的砂石地上一阵轻微的松动,一圈圈嫩芽破土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成为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直上云霄。
从上空俯视而下,这是一片形状接近圆形的树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少年和少女保持着原来的距离对峙着,斑驳的树影投落在他们身上,与阳光相融,光影交错。
这样静谧的午后,若在地面铺上一张餐布,摆上一壶清茶和几碟小点心,那就再惬意不过了。
卡卡西感觉到体内的查克拉在缓缓流动,想起那个全身布满针孔的菊之国忍者,不由得敛了敛心神,眸光一转,也认真了起来。
半年前他没有亲眼看到那场战斗,只知道千云已不同当初,血继的力量正在逐渐为她所用。
现在亲身处于她的幻术中,才更深刻地感受到这个少女的巨变——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又或者说,这半年来她的实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这样逼真到几可乱人心神的幻术,真是不能有一刻的大意。
“你还能意识到这是一个幻术,说明它离完美还有不短的距离呐。”
少女笑着说,眉目间恬静从容,并不因对方的冷静镇定而自乱阵脚。
树枝摇摆,地上的光线和影子层层叠叠,以一种很奇妙的姿态结合在一起。
头顶上露出一块圆形的蓝空,无半缕云朵的踪影。
少年却因她的这句话而暗暗一惊。
他根本没有说过只言片语,而她却能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鞍马一族的血继——在幻术中操控人的五感。
能够娴熟地运用幻术至此,她的确是不可小觑了。
卡卡西眼中的散漫终于褪尽,眸色深了深,开口说道:
“输了的话不要哭鼻子哦。”
如今的她到底有几分实力,就让他来检验吧。
雨不知何时停了。
地面上砂石粒粒,竟然无半点水迹。
空中树藤飞舞,犹如一条条通灵性的绿蛇,盘旋交错,纠缠在一起,张牙舞爪地朝着少年直冲而下。
风声呼呼,席卷着沙尘,周围气息骤变。
少年心中一凛——
是杀气。从那笑着的少女身上蔓延出来的,充斥着整个幻术空间的,冰冷而决绝的杀气。
——果然今非昔比了呐,千云。
卡卡西向上一跃,左脚踩在粗壮结实的树藤上,随即被紧紧缠绕不放,整个人倒挂在半空,摇摇欲坠。
“火遁,豪火球之术!”
火光冲天,藤条从中间被烧断,灰烬弥漫,纷纷扬扬似天女散花。
少年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
却见那灰烬融入砂石中,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地面仿佛被灼烧一般,红点斑斑。
然后无数个红点同时燃起烈烈火焰,向四面八方迅速延伸扩散,幻变成一大片炽热的岩浆。
隐约可见的红色,暗红色,鲜亮的红,橙色,金黄|色,仿佛要覆盖一切的白。层层深渊,颜色各异,到最后,是一个无底无尽的黑洞。
火光翻腾,宛如炼狱。
刹那间,他连能够落脚之处都找不到。
四周那一片参天树林,带着自地狱而来的阴冷,交错的须根一直蔓延到黑洞之下,屹立不倒。
少年几个跳跃,半蹲在粗大的树枝上。
而对面的少女,不为所动地站立在岩浆之上,依然静静地望着他笑。只是那笑容,与平日截然不同,满满的全是尖锐。
她纤细的右臂缓缓抬起,伸出食指,其余四指随意蜷曲。
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小圈,向上一抬,直指树上少年的方向。
一条火龙顿时拔地而起,呼啸着冲向他。
鞍马血继真正的力量,连结印都无需。
幻术师之中的魔法师,风云巨变只在一瞬间。
卡卡西侧身避开,犹如蜻蜓点水穿梭于枝桠间,兜兜转转将紧追不舍的火龙引至树梢。
然后一转身,双手结印。
“水遁,大瀑布之术!”
霎时天昏地暗,苍穹的碧蓝被另一种夹杂着暗灰的深蓝所取代,从树顶外澎湃而下,来势汹汹,漫天水珠晶莹剔透,跳跃飞舞。
一时之间,火龙,岩浆,深深浅浅的红,都被从天而降的水波覆盖,地面上一片汪洋,波光粼粼。
千云面露惊讶,秀眉挑起。
这个术是利用施术者周围的水以瀑布之状冲击敌人,最基本的要求是这四周有足够的水量供其使用。
身在幻术之中的卡卡西居然还能记起,砂石场地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条河,如今正是冰雪消融,高山上的雪水源源不绝流往山脚的好时节。
而能最大限度发挥猛烈水流作用的方位,莫过于那占据高度优势的树顶空隙。
多么可怕的冷静和睿智。
十六岁便被誉为木叶第一技师的少年,靠的并不是家世或运气。
一招就能将劣势扭转,鞍马千云还需多加修行。
过了一会儿,水流褪尽,地面上砂石潮湿,凉意扑人。
头顶的那片圆形天空,有云朵从四周聚集而来,层层叠叠,遮天蔽日。
须臾之间,黑暗铺天盖地袭来,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静寂无声。
少年站在地上,用了好几秒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屏气凝神后感觉周围有查克拉缓慢有序地流动。
半晌,远处有几簇鬼火飘浮不定,忽明忽暗,渐渐向他靠近。
后颈处冷风阵阵,右手从身侧摸出一把苦无,横握在身前。
越来越近了,浓绿色的磷光一闪一闪。
这一带明明没有坟墓,此刻却阴森可怖。
黑暗中的一切似了无生息,隐隐有危险潜伏在周围,蠢蠢欲动。
在少年的背后,一棵参天大树轰然倒塌,正对着他的后脑勺猛地砸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卡卡西一个纵身,跃至半空结印。
“雷遁,破!”
亮蓝色的光芒径直射出,树干自顶端至根部一劈为二。
嘭的一声地面微微震动。
光明重新降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新气息,日光倾城。
少年毫发无伤,只衣裳上沾有尘灰和细细砂石,身形稍显狼狈。
左眼中,血红的三勾玉仍在旋转。
千云有片刻的恍了神。
那是宇智波带土的眼睛。
是他送给挚友的最后一件礼物。
少女一撇嘴,眼神中流出满满的无奈,偏着头说:
“不打了。”
而后转身,背对着他朝前走去,似要走出这片树林。
轻风吹拂枝桠摇曳,高空中落叶缤纷,犹如成群起舞的蝴蝶,舞姿婀娜。
少年眼中她的身影,纤瘦而单薄,深棕色的长发垂在身后,发梢不安分地翘起,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
有树叶落在她的发上,打了个转儿,又飘落到他处。
她就这样缓缓行走在密集而挺拔的树木间,孤孤单单的一抹倩影。
不一会儿,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大概是出了树林吧。
卡卡西的眸中也露出些许无奈,摇摇头准备将苦无收回忍具包里。
却骤然眼神一凛,手臂转了个方向,斜后方一记声响——
哐当——
是苦无和苦无的碰撞声。
他扭头,手腕一挑,苦无挡住对方的攻击,借力跳开。
是刚刚消失的少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瞄准他的死角。
没想到她连这种程度的瞬身术都学会了。
果然有半刻的松懈都不行。
但幻术师的体术一向是弱中之弱,这样的近身搏斗她必输无疑。
写轮眼依然在快速转动,少年微微睁大了双眼,眸色深沉。
一飞腿一出掌,用尽全力,毫不留情。
少女被凌厉的掌风打飞了出去,卡卡西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砰——
几缕白烟,树林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少女,只有数不清的茂盛树木和一名银发少年。
果然——应该说竟然——是分身。
从一开始,她就不在自己布下的幻术中。身陷其中的是他,只有他。
而他居然到了现在才发觉。
——你真是太令他惊讶了,千云。
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似要从天边逼近。
轰隆一声——
一道雷电对准少年直劈而下!
卡卡西却不躲不闪,结印。
丑—卯—申。
亮蓝色的查克拉在他手心中聚集成团,光芒刺目。
他朝着上空迎了过去——
“雷切!”
又是一声轰隆,少年手中实体化了的查克拉竟硬生生地把雷电斩断!
雷切。
之所以得名如斯,就是因为他曾用它斩断过空中的雷电。
如今看到,的确是实至名归。
随着这一声巨响,空间扭曲,幻术倏然崩解。
还是那片寸草不生的砂石场,天空中碧蓝无云,一望无际。
千云单膝着地,捂着心口急喘粗气,有细细的汗珠从她额角滑落,脸色稍嫌苍白。
少年走到她面前。
她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累死了。卡卡西你真难缠,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打了。”
这一场幻术,耗尽了她所有的查克拉和精力。
他站着看了她许久,然后弯下腰,背起她。
“我送你回去吧。”
左眼的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护额不偏不倚地覆盖在那只眼睛上。
“能够逼到我使用雷切,你不弱了。”
少女双臂环着他的脖颈,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少年不算宽厚的背上,气息尚未恢复平稳。
有风将她的发丝吹到他脸上,隔着面罩仍能感觉到那一抹轻柔的痒意。
走了一会儿,他说道:
“你的瞬身术学得不错。”
真正的阳光洒落在身上,舒服得千云几乎要睡着了。
听到少年的话,她轻轻笑道:
“瞬身止水可是我的半个老师。”
卡卡西一愣,而后失笑:
“那你还真没学到止水的精髓。”
少女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虽然被称为木叶第一技师,但在这一辈中,卡卡西的实力并不见得是最强的。
今天的这一场战斗,她颇有体会——有个少年实力比他略胜一筹。
是止水。
单就写轮眼的运用来说,他就远远不及有着正宗宇智波血继的止水。
带土与他的感情再真挚,也改变不了他非宇智波族人的体质。
但是……
千云想了很久,闭了闭眼睛,终究抵不过心中的挣扎,问道:
“卡卡西,你的刀呢?”
她三岁那年认识这个少年,然后得知父亲和旗木朔茂是挚友。
那一对父子修行时她没少在旁边观看,纵然当时年纪小,她也记得他们被称为天才的当之无愧。
只是,旗木一族最引以为傲的秘术,旗木朔茂毕生最为精通的,不是任何忍术,而是——刀术,他们一族宗家代代相传的刀术。
朔茂有白牙之刃,而卡卡西也有一把父亲特意让人为他打造的短刀。
从四岁到十二岁的少年,千云记得他的刀术颇有其父的风采。
但是,自带土死后,卡卡西便将自己交托于那一只写轮眼。
少年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即使很快便放松下来也不如先前的坦然。
他没有说话,神情隐藏在面罩之下,无人可见。
少女也没有再追问,静静伏在他的背上,闭目养神。
一路上是一片诡异的沉默,刚才的那个问题仿佛从来没有人提过。
一直到将她送回鞍马本家,卡卡西都没有回答她。
卧床休息了好几日,一天下午,千云去书房找堂兄。
靠近门边时便听见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堂兄和一名长老。
“这些日子云烟身体大不好,我想接她回来本家休养一段时间。”
“胡说八道!哪有将嫁出去的女子再接回来的道理,何况还是一个寡妇!日向日差都死了,她还有什么用。你是堂堂一族之长,理应事事以重振家族为重,这样妇人之仁成何体统!……”
弃子。
少女垂下准备敲门的手,转身向练习场走去。
她绝对不要成为第二个鞍马云烟。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场战斗写得我心力交瘁啊啊啊
从下一章开始我要重返种田!!!
虽然最近jj抽得很销魂…还是按计划下次更新是明天好了……
求治愈求妹子~~~
☆、相亲
女子一生最执著的事情大概就是婚姻这回事了。
从娘家到夫家,从为人女儿到为人妻子,断不会是一条简单的路。
可能会鲜花漫道,可能会荆棘遍地,尽头是以后数十年的归宿。
那人即将取代父亲成为自己生命中最亲密的男人,是否会与己携手同心,或者是相敬如冰?大抵要看各人造化了。
婚姻是女子人生的转折点。这话不假。
脱离家中庇护到独挡一面,不比儿时玩的过家家游戏,再也没有不称心就重来的轻而易举。
为人媳,为人妻,还有日后不久的为人母,肩上越来越重的除了温情还有责任。
一个女人的一生,几乎就是束缚在这里面了吧。
也有更为艰辛的,娘家不要夫家不理,丈夫又早逝,只得一人带着儿子孤苦寂寞地过完后半世。
如此一般,说的就是鞍马云烟。
千云默默地在心底发了一通感慨,敛起眸光低头静静喝茶。
少女娴静姣好的脸庞线条在阳光下愈显柔和,坐姿端正而自然,举手投足间可见极好的教养。
只可惜心中早已一排黑线和无奈。
鞍马千云今年十六岁了。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是适婚年纪。
堂兄一心想为她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完后半生,也算对得起心系女儿而逝的鞍马川云。
她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今朝堂嫂突然说有个饭局要带上她,还督促她换上新衣裳好生打扮一番,那时尚且莫名其妙,现在是恍然大悟了。
木叶酒家的二楼包厢里,气氛一派融洽。
四名长辈笑当年谈如今,互递眼神言有所指地撮合席中的两名年轻小辈。
让人不禁感叹真是用心良苦,这场打着旧友相聚名头的——相亲宴。
刚才一进门便互相介绍过了的。
“奈良若。”
“鞍马千云。”
坐在少女对面的青年一头黑色短发,面容清朗,即使是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上扬三分,却不显轻佻之意。
周身气度淡然而温和,颇有几分青年才俊的样子。
他目光落在正在说话的长辈身上,似认真聆听,却不插话,等到有人提及他的时候才微笑着应和两句。偶尔还会记得给千云添茶水。
这样一表人才,斯文有礼,如何能让鞍马群云夫妇不合意。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忍者。
这一家是木叶奈良一族的分家,相比于本家的奈良鹿久,要低调逊色得多。
奈良夫妇及其长子长女都是忍者,唯独最小的儿子奈良若从小就没有做忍者的志向,倒是热爱钻研药典,整天在家里的药铺中忙活得不亦乐乎。
奈良家长曾一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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