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双王第3部分阅读
惑乱双王 作者:未知
惑乱双王第3部分阅读
小步扑入男子的怀中:“王,您来了。”
“怎么回事?”一看到跌坐在地的百里会和满屋的水渍,耶律式不悦的皱起了眉。
“没什么,丫鬟新来的,不小心打翻了水而已,这丫鬟我好喜欢哦,就留在絮儿身边吧。”女子撒娇着搂向他的腰。
絮儿?让百里会忍不住又想起了柳絮,同样心肠的两个女子,居然连名字都一样。
耶律式横腰抱起她走向一旁的床榻,张开手让温絮替她宽衣:“还跪着做什么,还不把地上的水渍弄干?”
百里会瞬时反应过来,忙拿起一旁的抹布收拾起来,拧干再擦拭,擦拭再拧干,污水混着手上的血慢慢染红了面盆里残留的水。疼得连拧干水渍的力气都没有了。
床上的二人却丝毫不在意她人,一阵暧昧的衣物窸窣声后,阵阵难以抑制的娇吟声滑出温絮口中。声音被堵塞在唇,消失在喉间,男子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带着不可抗拒的情欲。
百里会羞愧的想丢掉手中的抹布跑出去,可最终还是瘫倒在地,双膝齐跪不停的擦拭着地面。她太清楚一个不听话的丫鬟会遇到什么样的待遇,况且现在主宰自己生命的人并没有叫她离开。
床伴随着不停的律动,发出了暧昧的声响,女子的呻吟声慢慢升级成了一种释放的呐喊声,伴着男子微微的低吼声,床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两人平息后浓重的呼吸声。
“去打盆水来。”半晌后,耶律式激|情过后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了百里会的耳中。
“是”百里会迅速端来一盆干净的热水,放在床头、
“过来,帮我清汗。”
什么?没有听错吧,丫鬟还要做这种?
百里会拿起热毛巾走向床边,眼睛盯着脚面,双手递了过去。
“要我自己动手么?”脸上的汗顺着脸庞流到了颈项,纠结在结实的胸膛上。
在心中狠狠的点了点头,百里会拿起毛巾擦上耶律式俊朗的脸庞,大辽人大都长的很粗旷,而他不同的是其中还带着细致,十分好看。百里会不由想到了袭暗,他笑起来,整张脸都是邪气的,放柔了手中的动作,像是每次欢爱后,她躺在袭暗起伏的胸膛上,帮他清汗一般。
手腕被紧紧的抓起,惊得百里会猛一颤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是耶律式。身子突的坐起,赤裸的上半身欺近她:“做的还挺顺手。”被重重甩开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阵麻痛。
“出去。”耶律式搂过一旁的柳絮复又躺下。
百里会端起面盆走了出去,心里不由的嘀咕,真是个奇怪的人。
为奴的日子深深的折磨着百里会,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北方的冬天冷的像是要人命,灰暗的天不断飘起鹅毛大雪,打水也需将水上的冰敲开一层方可。
百里会不断揉搓着冻的通红的双手,时不时的捂向耳朵,每呼出一口气就结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原本,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是不用做这些粗活的,这是温絮坚持说信不过别人,一切都得由百里会打点,顺着她的好意,每天的累得半死。
“会儿,去帮我等点雪水,王喜欢用雪水烧煮过后泡的茶,记住,雪水要用白玉净瓶装,不要沾落到地面的浊物。”温絮饮着手中的热奶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甜美无害的笑。
“是。”百里会拿起桌上的白玉净瓶,站到了院子中央。白玉瓶的颈口很小,密密的雪飘下也只有几片落得进。被雪覆盖的庭院和天空连成一片,整个苍穹只留下一种单调的色彩。刺的眼都睁不开,偶尔几片雪调皮的落在唇瓣,轻轻舔舐,凉凉的,一丝寒意落入口腔。
被带离西郡府的那日,也是这样的雪,袭暗披着雪狼披风站在雪中,像一匹遗世而独立的狼,孤寂又冷然。今日,自己站在北方的天空下,雪蔓布的如此之广,袭暗,南方的那头也是一样吗?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耶律式接过她手中的白玉瓶扔到地上,些许化成了水流出了瓶口。
雪中苍白无力的身影莫名吸引了他。俯下身子攫住了她的唇,带着不可一世的侵略,撬开紧闭的牙关,一层一层的深入。百里会挣不开,只得张开嘴趁他的舌入侵时,一口咬下去。尝到腥味的耶律式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让血混入两人的口中,吻得越深。
扶着百里会微肿的红唇,耶律式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情欲:“做我的女人。”
轻轻扯下放在她肩上的手,不卑不亢,似乎还带着几丝狡黠,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我、已、经、有、夫、君、了。”
“谁?”
“我知道你不会放了我们这些俘虏的,但是终有一天我会回到他的身边。”百里会双手紧握,说出口的话像是发着重誓般神圣。
耶律式半眯起眼,神情优雅,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怒意:“你以为你还能见到他?”
“会的。”只两字,说出口时不禁让百里会挺了挺腰杆,眼睛也随之发亮,熠熠生辉。
第1卷第9章 送进惨绝人寰的教场
“你就不怕本王强要了你?”看着雪中渐渐被覆盖的身影,耶律式脱口而出。
“你不会。”百里会说的笃定,像是一盘棋已稳操胜券。
“为什么”
“因为你是王,而且是一个骄傲的王。”
雪中,两人相对而立,耶律式最终收回目光,踩在积雪上的脚步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原本连成一片的庭院间留下一条深深的分割线“女人,太聪明了会让人反感。”
百里会没有多想他的话,拿起地上的白玉瓶固执的站在苍茫的天空下。
大厅中,生着几个高大的火炉,一走进去便暖烘烘的。厅中坐着几个女子,分别为耶律式的王妃,两个侧妃,两个小妾。五人中只有温絮是汉人,因此也显得更娇小,眸光闪烁,脸上始终带着娇笑。王妃是大辽人,微长温絮几月,看上去不失稳重,端坐在一旁,轻饮着热茶。
另一侧妃与温絮一般大,柳叶眉,双凤眼,似娇似嗔,五人中就数她们最得宠,也是斗的最厉害的。
“姐姐,你怎么舍得让那么一个俏丫鬟在雪里站半天呢?”侧妃杨氏不禁唏嘘道。
“还不是王说要喝我亲自泡的茶么?雪水采自天上,甘甜润喉,这不那丫头懂我的心意,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呢,瞧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温絮不愠不火的盯着庭院中的身影。
“她是汉人呢,顶多和我们一般大,说不定哪天就叫王给收了进来,姐姐,当初你不就是这么进来的么?”
“妹妹这话说的,收进来自然是好的,只不过要给妹妹你道喜了,以后你赏梅的时间就多了吧。”温絮的一句话砸下,暗指杨氏的日渐失宠,让她的脸不禁有些挂不住。
“瞧姐姐说的,那以后妹妹就多陪陪你,姐姐。”最后两个字虽然是缓缓吐出,却带着十足的力道。温絮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称她作姐姐,总觉得把她的年龄给提高了。
“好了,自家姐妹让别人看了去不笑话才怪。”王妃的一句话适时压住了两人的剑拔弩张,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两人微笑着面对,脸上带着最娇美的笑,心中却早已将对方杀死了无数次。
敷衍的轻聊了几句,不多时便散了,各自收回戴在脸上的假面具步出大厅。
“姐姐慢走。”
“妹妹走好。”
雪中独留百里会,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丝毫不见停。
快接近傍晚时,温絮才差人来把她叫了进去,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走进屋内。
火盆中的火熊熊燃烧着,让一接触到暖意的百里会止不住全身发抖。
伸手递过装满雪水的白玉瓶,温絮娇笑着想接过,不料手中一轻,直直的砸向地面,百里会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无论这样下人总是错的,温絮还算是间接的找麻烦,总给自己找个好的理由。
娇笑退去,艳丽的容颜慢慢狰狞起来,百里会握紧受伤的掌心,心里泛起一股凉意。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过来,怕是穷尽她全身的力气了吧,脸上火辣辣的生疼,这是百里会第二次被打。第一次是自己打的,第二次是被别人打。
“我早说过瓶中的雪水不能沾地,你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吗?”看来,温絮是看到了发生在庭院里的一幕,下手才会这么狠绝。
“叫几个人将她关入军牢中去。”温絮拿起袖中的锦帕擦了擦手,将锦帕丢掷于一旁的火炉当中。只一瞬,便消失殆尽。
“温妃,这……”一旁的小丫鬟不安的绞动着手指。
“这什么这,你也想进去吗?”百里会想不通,一个外表如此柔美,脸上带着单纯笑容的女子,说出的话竟让人有冰冻三尺的感觉。
“不敢,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便进来了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拉起她走向了外面,只是一路都走的非常小心,像是被发现般。
百里会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灾难降临前夕,挣也挣不脱的窒息感。
不多时,她便被押上了一两马车,“那么要带我去哪?”
两人笑而不语,眼中透露着无限的j佞。几经颠簸后,百里会才被拉下马车“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一路被半拖着,半晌后才被关进了一个帐篷。
帐篷内关有很多女子,惊恐的,不安的。有的双眼像死水般沉寂,没有丝毫生气。百里会发现里面的女子都是汉人,有的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触目的伤痕。在一个狭小的角落,百里会发现了小莲,双眼无神,衣衫褴褛。
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李如,刚想上前,却进来了几个大辽士兵模样的人,将她们全部赶出了营帐。
外面是一片沙漠,被圈成了一片大大的围场,扎堆着几十个蒙古包。
这看来像是辽兵的教场,一垄黄土中传出几声虚弱的呜咽声。
押出来的人被排成一列,一群辽兵围成一个圆圈住她们,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
百里会根本就摸不清状况,便被淹没在人海里。站在最前面的拼命往后退,仿佛向前一步就面临着死亡。然而身边的辽兵紧紧钳制住她们,根本就退不得半步。
风也呼啸着,怒吼着不平,狂乱着悲哀,乱世中的一笔泼墨画而已。
最前面的两个姑娘被推了出去,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教场中央,脸上的恐惧、憎恨昭然皆知。见久久没有动静,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挥起手中的马鞭朝一个女子的背上砸去。
“啊…”原本就单薄的衣衫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鞭子像是嗜血般朝另一女子的身上甩去,同样被打的皮开肉绽。
孱弱的身子在黄沙中不断的扭动,像是一条被断了身的蛇,伴着血迹蔓延开来。
辽军的笑声刺痛了汉人女子的耳,完全泯灭人性般的看着好戏。
大手一挥,立即上来几名士兵,在两人手腕处绑上一根绳子,绳的另一头交给骑着马的士兵。
“驾”的一声,尘土飞扬,形成一片沙雾,受到血腥味的刺激,马向箭一般向前冲。被拖在地上的身子歪歪斜斜,伴着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声。
百里会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残忍,辽人简直就不把汉人当人看。生命如此卑贱的供人玩笑。
一圈过后,两匹马相继回来了,身后的女子衣服被石子刮破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像是被刀割开般殷殷的淌着血,惨不忍睹。
“今天你又输了。”马背上的男子摇着头对上落后的同伴。
“下次肯定赢,你就接受挑战吧。”拿别人的生命当赌注,无知的让人心寒。
“下一组。”马背上的将军催促着,语气中带着不耐。
又是两个年轻的女子被推上了场,脸上赃污不堪,连同破败的衣衫根本看不清原先的长相。
有了前车之鉴,两人一上场便扭打在一起,毫无竞技技巧,完全靠着本能,撕扯着头发,纠结着衣衫。原先站着的两人因体力不支而倒地,一方迅速的掐住身下女子的咽喉,眼睛深处泛着红光。
就这样僵持着,忽然“啪”的一声,手腕处因疼痛而快速收回,立即红肿了起来。
身下的女子贪婪的呼吸着毫不容易进入鼻腔内的空气,全身喘的不住颤抖,身子完成一张弓形。
“把她带下去,充当营妓。”马背上的声音带着几丝滛邪,让原本就黑黝的脸看上去更加面目可憎。
“不……”喘息声还未恢复稳定的女子意欲站起身,摇晃了几下又倒了下去,两个士兵忙走过来,一手架起一边,拖向一旁的营帐内。
女子的哀哭声还未停止,下面两个人又被推了出去,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小莲。小莲的身子很单薄,身上的衣衫犹带着血迹,看来已经经过几次的生死搏斗了。
这就是一场搏斗,赢的继续,直到体力不支。输的就被拉下去当营妓。逃也逃不脱,周围密密实实的人墙堵住了她们的活路。
小莲的身子被撞翻在地,虽然仍抵死反抗但渐渐的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身子不住的扭动,一把抓上对方的头发死死不放。挣扎中一缕青丝被生生扯掉,对方瞅准小莲受伤的胳膊,一脚狠狠踩了上去。小莲的吃痛的趴在沙地上,头深深的埋进了尘土中,放弃了挣扎。
两个士兵上前架起她拖向一边的营帐,无力的双脚在黄沙中只留下两条单薄的平行线。回过头,哀幽的眼望向了百里会,脸上带着愤怒、无奈和悔意……
百里会还未来得及多想,自己就被推了出去,站在教场中央,恐惧感越来越深,由于是第一次到,当她被推出去时,绝美的容颜立即引起一阵啧啧声。
“好一身细皮嫩肉啊……”
“将军,直接拖去当营妓吧……”
百里会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她的对上已经扑上来了,双脚猝不及防的被绊倒在地,女子跨坐在百里会的腰间,两只手欺了上来。身下的人儿力气慢慢被耗尽,挣也挣不脱,坐也坐不起,双手无力的攀向掐住喉咙口的手,受到了阻碍,手上的力道陡然加深,双手紧紧掐住。伴随着阵阵的痛哭声:“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百里会终于认清了,这就是明显的人吃人社会,自己反抗不了就逃脱不掉被吃得厄运。眸光一闪,看到马上的人手中的鞭子已经慢慢扬起,这一鞭如果下来,自己虽然活了命,但却要比死更难堪。
挣扎的右手摸上了散乱了发,发丝中一支簪花金钗带着犀利的寒光,笔直刺向上方女子的胸口。甚至来不及闭眼,女子的身子就如破布娃娃般瘫软在百里会怀里。一种湿漉漉的液体袭进她的单衣,润湿了她的胸口。
第1卷第10章 生死逃亡
没有丝毫的惊慌,百里会平稳呼吸后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咚”的一声倒地,女子的眼睁得老大,微微渗出血丝。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死去的对手,轻轻拍掉身上的尘土。眼中的隐忍不再,爆发出一种几近残忍的眸光,再覆上一层层厚厚的坚强。
她不能死,她要回到袭暗的身边,还有柳絮,今天的一切我要加倍奉还于你。
男子的鞭子扬起又放下:“把她的钗拿走,明天继续,要是输了,你就等着伺候我们吧,哈哈哈……”身后响起猥琐的j笑声,伴着一群辽兵的鼓动:“噢,噢……”
游戏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再回到营帐时,原本拥挤的帐内因失了一半人而宽敞很多。一进入帐内,便都战战兢兢的缩起身子,压抑一天的恐惧逐步笼罩着本就不大的营帐。
百里会挤在一个角落,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开得素净的衣衫上犹如一朵妖冶的玫瑰,却带着致命的毒素。
双腿弯曲,将头深深埋入臂弯,她居然杀人了,那个女子还那么年轻。残忍的外表被卸下,内心便变得不堪一击,手上犹沾着血迹,蜿蜒开来如一条条交错的经脉,不停的搓着手却怎么也除不去。
那个簪子,是袭暗亲自插在百里会发上的,他说,果然,一笑足以颠世。可如今,它却插在了别人的胸口上。
哽咽声让肩膀发出一波波的轻颤,明天继续,明天又该怎么办呢?袭暗,你不是战神么?你怎么不带着你的银甲骑来救我呢,传说你率领的银甲骑所向披靡,可如今,你难道连我都保不住了么?
混混沌沌的过了一晚,天一亮就被赶出来辽营,还是与昨日一样,被困在人墙中,像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黑面将军手中举着幽亮的鞭子宣布着新的游戏,“今天,我放你们走,一个时辰后若是跑得出这沙漠的,就算命大。死在半途的就当给野狼当早餐,若是被抓回来的,哼,充当军妓。”一句话立马炸开了锅。百里会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这沙漠莫说一个时辰了,就算给上十天也不可能逃得出,这分明就是耍着人玩。
对上他贪婪的毫不掩饰的目光,百里会恨恨的推开人墙冲了出去,向沙漠的另一头跑去。几名反应快的女子也紧跟在身后,沙漠里,寥寥的几个人影步履蹒跚,一歪一斜的脚印印在黄沙中。
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口干舌燥,喉间瞬时泛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来不及停留一下,她太知道时间的宝贵性了,哪怕带着一丝侥幸。如果逃不出,那就干脆让她死在沙漠里吧,永埋黄土下,但愿有一天袭暗的兵骑可以跨过沙漠消灭了辽国。让她的尸骨在黄土下也能感受的到他带着银甲骑穿越大漠的震撼。
恍惚中看到一群马骑飞奔而来,银色的战骑在阳光下反射出阴寒的光,领头的人一身金色长袍,袖口领口处镶着一圈黑边,足蹬白纹靴,俊朗的脸让阳光都黯了几分,不是袭暗还会是谁呢?
四周出现了庭院,假山,还有好大的一片花园,园中一汪清泉,这不是西郡府么?马上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缓缓启音:“会儿,你怎么在这?快跟我回去。”
百里会喜极而泣,提起裙摆飞身上前:“袭暗,你终于来接我了么?”
袭暗坐在高大的骏马上,却不伸手,百里会纳闷的走到马前“袭暗,我上不去。”
可是,居然就在眼前,银甲骑消失了,西郡府也不见了。就连袭暗,也化成云雾,散了。百里会颓废的滑至地上,海市蜃楼,通通都是假的,不过是一场云烟罢了。
后面的追兵快到了吧,挣起身子匍匐着前进,一阵黄沙吹来,落得百里会满头满脸都是,些许进入口腔中,不住的干咳起来。
不期然的一颗仙人掌出现在百里会视线中,仙人掌是极耐热之物,在沙漠这样缺失水分的环境中也能独活。顾不得手掌的疼痛,刨开周边的沙子,手指被刺出了血,拔起仙人掌的根部,贪婪的咀嚼里面的水分。
待体力稍稍恢复后,才拔起腿继续向前跑,一个时辰,都过去好久了,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但愿不会。
但是身后渐渐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有远及近,还没跑出几步,马队就已拦至了跟前。
领头的黑脸将军笑着举起手中的鞭子:“跑啊,不是很能跑吗?”
旁边的士兵跟着起哄,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鞭子卷上百里会的腰间,重重一带便被抛到了马背上,随着烈马的跑动,百里会的视线越渐模糊,一点一点,拉开了与南方的距离。
“不。”百里会厉声而出,双手像溺水之人般毫无目的的伸向前方,却什么也抓不住,一切,都是空的。
一个时辰拼命跑完的路,骑马一下子就到了,见到黑脸将军归来,将士们一致的欢呼起来:“噢,噢……”
身子被重重的抛下马背,如散了架似的疼痛,连挣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周围同样散乱的女子,看来都被抓回来了。
“将军,将她们拖进营帐吧。”一旁的辽兵耐不住的开始请求道。
“好,全部拖进去。”一群士兵冲上来,不顾女子们的反抗,抓起两边的胳膊。
“王到……”随着一声传到,人群安静下来,人墙中自动让开一条道。
耶律式骑着黑色的战马,肩上的豹纹披风更显得整个人野性十足,黑色的战马踱着悠闲的步子踏入教场内。
目光如炬,只在看到百里会后泄露了几许的愤怒和自已都不愿意承认的不舍。
眼前的百里会衣衫褴褛,目光涣散,胸前还有一处触目惊心的血迹,发上和脸上都是灰尘,发散乱开来,似乎还带着泪渍未干的痕迹。
百里会请抬起倔强的下巴,辽人,耶律式,这样的游戏也是你同意的么?我怎么忘了,你也是辽人,视生命如草芥,视汉人为卑贱物品的耶律式,尊敬的北院大王。
接收到百里会充满恨意的眼神,耶律式不禁笑了起来:“有跑出去的吗?”
“禀告大王,没有,只有两个死在了途中。”黑脸将军下马,单膝跪下回了话。
“嗯。”带着浓浓的鼻息,连嘴都懒得开,两条生命,那么不值一钱。
“要留下吗?”耶律式盯着百里会苍白的小脸,看着她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
百里会深知呆在这只有死路一条,要想活着离开辽国,就得寻找机会,而在这期间,得先保证自己能够活命。王府中还有一个温絮,也许还有另外不知名的人想害自己也说不定。要保全自己,就得有无上的权利,而这权利只有耶律式才给得起。
“请带我离开这里。”
耶律式满意的挑高了眉:“你不问我有什么条件吗?”
“不用问,你说的出我就做得到。”
“好”,耶律式拉起百里会让她跨坐在马背上,紧紧拥在身前。
拉起马缰调转马匹时,百里会看到教场中央女子们哀切的目光全都对着她。
侧过身子刚想求情,但一接触到耶律式的眸光时就消散了。求了又怎样,会放了她们吗?放了又怎样,在这沙漠中也不过多几具尸体而已。自己若狠不下心,以后如何回的去,一时的心软只会为自己铺上死亡之路罢了。
狠狠的闭上眼,决然的离去。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一个静静的拥着,一个静静被拥着。
回到王府,耶律式便命人伺候百里会沐浴,并拨了一座紫云阁给她。相比温絮的云中阁,这座来的更气派,屋内的摆设全来自江南,连房屋的格局也是典型的江南风味。
被水浸泡过的肌肤微微泛着酸痛,胸前干涸的血迹粘连在百里会细致的纹路上,怕是终身也洗不净了。
整个身子浸泡在水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百里会,不准哭,不准哭,不是又一次活过来么?
分不清是水珠还是眼泪。
轻抚着胸口的齿印,真如袭暗所说,这辈子都抹不去了,袭暗,袭暗……
身边多了两个伺候的丫鬟,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也是汉人。看着她们,百里会不由想起了小莲,自己失踪后,她又怎样了。
穿上衣衫,累极了的百里会一靠上绣枕便睡着了。
耶律式一进屋便看到熟睡了的百里会,头发披散下来,落下床畔。似乎睡的并不踏实,双眉时不时的紧怵,两手不安的紧握成拳,形成一种防范状态,浑身像一只待战的刺猬。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拨开她额间散乱的发,手中的小脸找到依附般紧紧贴上他厚实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嘴角慢慢漾开,耶律式不禁看呆了,幸好今天自己到教场巡视,不然再见到她时,是否只是一缕清恨了。
俯下身子吻上她娇嫩的唇,带着几许不舍,探入她口中,引诱着她与他纠缠,口中不禁呢喃出声,百里会微微睁开了睡眼迷惺的眼。耶律式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半张开来,见百里会停下动作,耶律式慢慢睁开了闭上的眼:“醒了?”
“嗯”。将身下的被子拉高于肩,警惕的看着上方的身影。
“你怕我?”
百里会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自己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吗?
“不怕。”
耶律式放柔身子慢慢拥住她,怀中的人轻轻的抗拒着,越挣越被拥的更紧。
“耶律式,你是大辽的北院王,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你放过我吧,我配不上你的。”百里会幽幽的说道,眼中的哀怨让耶律式不忍的伸出手抚平她微皱起的眉。
“我只想要你,我不在乎。”耶律式双手轻捧起她苍白的脸,直直的想要看清她眼眸深处。
百里会紧咬双唇,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耶律式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她手中:“我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从今日起,在这王府中没人可以再伤害你。”看着手中剔透的美玉,百里会不禁湿了眼眶。
第1卷第11章 至高权利
这个男人,她给不了他爱,可是他却给了她最安全的保障。双手环上他的腰,将头深埋在他胸间:“谢谢你。”这样的拥抱,不带任何的情欲。
耶律式以手指轻轻梳过她散下的三千青丝,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这样暧昧的姿势让百里会不适的轻推开身前的人。
“王,天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握紧手中的玉佩,至少她可以活下去了。
“你不希望我留下吗?”耶律式的嗓音开始嘶哑,呼出的热气吹在百里会小巧的耳垂上,痒痒的。
“我,我没准备好。”找了个最不成文的理由,只想着拖一天是一天,耶律式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既要可以生存下去,又要保全自己,太难了、
耶律式收回手,无奈的起身,眸中的星光也慢慢暗了下去,“今天,我不逼你,但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看着耶律式步出的背影,百里会悄悄松了口气,紧紧贴在床板上,脊背一阵发凉,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将玉佩小心的放到枕头下,却久久不能入睡,躲过了今天,明天,后天,还有什么理由呢?拉高棉被从头到脚紧紧裹起,棉被下的身影不时的扭动几下,睡得极不安稳。
雪依旧下着,只是没有前几天下的大了。紧紧了身上的披风撑起伞走入了后院。
后院很大,不像大漠中的庭院倒像江南的行宫。一走入后院,百里会原先的阴霾便一扫而光了。一片苍茫天地间,万瓣飘雪压红梅。满园开满了梅花,白里透红,不胜妖娆。
世间,也只有梅能在傲慢的苍穹间,独留自身不泯的个性了。
凑近一枝红梅,淡淡的幽香,摘下几瓣放入口中,唇间立马染上一抹殷红,欲羞还娇。
轻轻往手掌心呼出了一口气,再将手贴上脸颊,果然暖和了点呢。拈起花瓣上的雪花轻轻揉碎,手上的余温融化了掌心的冰雪。
温絮一走进后院便看到了在雪地里独自赏梅的百里会。一身白质绣花衣衫,外面披着一卦纯白的披风,领口处缀满了银尾狐皮,衬得小脸更加白皙。一双同色长靴套至膝盖,勾勒处完美的小腿曲线。
“呦,才几天不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温絮轻移开步子,朝院中的身走去,听说昨天是王亲自带她回来的,还把紫云阁给了她,一个丫鬟转眼就攀上了高枝,不禁让她红了眼。
温絮脸上带着娇笑,美目从上至下扫过:“才几日不见,你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迎上她挑衅的目光,百里会不怒而威:“还得多亏了你。”
温絮一时语塞,没想到几日不见已经敢顶嘴了:“你可要明白,在这王府中,若你得罪了我日子可是不好过的。”
“我从未想过得罪任何人,只是人若犯上了我,我也不必再忍下去了。”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只不过得了王一日的恩宠便这么猖狂,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恼羞成怒的女子抬起手掌重重挥下。
手腕被适时扣住“今时今日,那还有这个资格吗?温絮,你我同是汉人,你若再苦苦相逼就不要怪我了。”用力甩开手腕,百里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波澜不惊,原来戴着面具做人也可以这么简单。
从嫁入西郡府到误入辽国,短短也不过半年之多,却让百里会如历尽了万是沧桑般,尝尽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也受尽了人为了达到目的的残忍。
李如,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从上次的分开到现在就再为见过她,在西郡府的那段日子要不是她,只怕自己早就饿死了吧,死在离袭暗最近的地方,却让他连尸首都找不到。
温絮紧盯着百里会,眼里似有团团火焰在灼烧,心里一下子楞是没有反应过来。
刚想上前,便看到她别在腰间的那枚玉佩。这枚玉佩是谁的她最清楚不过了,无数次为耶律式宽衣,这枚玉佩就佩带在他腰间。她也试着要过几次,可耶律式告诉她,这枚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不会轻易给人。可如今,它却那么真实的挂在百里会腰间,安静的让人心碎。
“你怎么会有这枚玉佩的?”温絮一把扯住欲离开的百里会。
“这是王的玉佩,自然是他给我的。”
“不可能,我服侍了王一年多都没有给我,怎么可能会在你身上。”温絮上前扯起她腰间的玉佩,百里会紧紧的护住:“温絮,你不要惹我。”
“你把玉佩给我。”争扯中佩带被扯断,剔透的美玉掉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印子,被雪覆盖住。
耶律式一入后院便看到了拉扯中的百里会和温絮,“怎么回事。”
温絮回过头见是耶律式忙上前拥进他怀里:“王,我想看看会儿的玉佩,她刚想拿给我就不小心掉地上了,对不起哦。”同样的,一脸纯真,丝毫无害。
百里会默默拣起地上的玉佩,拂开美玉上沾起的污渍:“温絮,如果你想要,只要王一句话我便拱手相让,若王不允,你此后便不要打这块玉的注意了,因为它是我的。”握紧了摊在掌心的玉佩,看向耶律式。
温絮松开紧咬下唇的齿,脸上努力扯开一抹娇笑,放在腰间的手紧紧的用力的圈住:“王,那玉佩絮儿也好喜欢呢。”脸上带着希冀同样看向不发一语的耶律式。
“本王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耶律式轻抚上温絮如墨的发:“你想要什么?明天我差人给你送去。”
温絮不甘但也无趣的领了赏,看向耶律式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哀幽,帝王无情,从得宠到现在面临失宠,也不过才一年多时间而已。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况自己仍是芳华绝代,却已不再享受独宠了。
“都回去吧。”耶律式率先步入了长亭,百里会将玉佩系回腰带上,只留下温絮一个人还呆在院内。雪似乎又下大了。王,你可还记得,一年以前,也是一场大雪。我窝在你怀里,我们一起笑看人间。你说,絮儿,肤如凝脂大概就是你这样吧。那时的你,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
仅一年,自己就寂寞了,百里会,你的出现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站在雪中的人儿眼角不觉滑出了一滴泪,融化掉这世间最冷的漠然。
一回到屋内,百里会便将双手靠近火盆汲取暖意,北方的天好冷,干燥的让人不适。
一阵冷风趁隙钻了进来,耶律式轻掸掉身上的雪花坐到百里会身边。
“明天启程去教场,马上又要开战了。”谈起战争时,耶律式的眼中浮过一丝嗜血的残忍,像是天生为战而生。
开战,苦的只是两国百姓,只为了领域的扩张却要赔上千千万万条鲜活的生命。
百里会不语,自己的明哲保身是否是正确的,国仇家恨,生活在这样一种时局下,她难以抉择了。
傍晚时分,正王妃突然来到了百里会的紫云阁。
对于她的到来,百里会是十分讶异的,只得叫丫鬟端上茶陪坐在一旁。
“住的还习惯吗?”
百里会听得更加讶异,正王妃轻呷一口茶,嘴角淡笑:“你不用奇怪,我小时候就学过汉语,这茶,还是喝不惯。”
百里会坐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看她面目慈善,虽不是绝美,却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定。
“王,他喜欢你吧,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选个日子让王收了你吧。”
“什么?”百里会看着她,脸上还是那抹典雅之意,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当初的温絮也是这样进来的,多一个你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王喜欢。”正王妃眼角轻扫了屋内一圈“他,确实对你很在意。”
“我不懂,他,是你的夫不是吗?”
“就因为他是我的夫,是我的天,他爱的我才一样要爱。”两人眼光相遇,百里会看到她的眼中赤诚、坦然,真的没有一丝杂念。
“我不一样,我不会留在这的。”百里会仓促起身,自己也不知道,慌的是什么。
正王妃缓缓起身,这是她们的第一次交谈,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吧。
短短的几句交谈。却让百里会不知是该为她喜还是该为她悲。
这样的女子,真的可以淡泊到如此。
第1卷第12章 险遭强犦
第二天,她便坐上了软轿,随行的还有温絮和正王妃。
还没到教场便听见一声声躁动声,伴随着汉人的尖叫,辽人的兴奋。
一下马车,便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夹带着脚下绊起的粉尘跑了过来。是一个汉人小伙,年纪很轻,顶多二十出头。手上脚上都带着铁链。一个踉跄,不稳的摔倒在地,双手上扬,无助的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
“救我……”
追上来的几个士兵一手提起他的一条腿像是拖着死狗般拖回了教场,教场中央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咚”的一声,便将男子扔进了沙坑中。
坑的周围架起一圈木柴,一个满脸络腮的士兵点起了火堆。坑中的人发出垂死的怒吼声,几个士兵铲起沙土往里面填。
一股难以抑制的屈辱感让百里会湿了眼眶,这么残忍的刑法,要么选择被活埋,要么选择被烧死,两种都是死,且都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再回头看着正王妃,脸上依然是祥和的微笑,再看温絮,没有丝毫恐惧,波澜不惊。
是的,同时汉人,竟可以做到孰视无睹。
“住手。”百里会冲上前欲阻止,可是男子的身上火苗已窜起,随着剧烈的跑动吞噬了整个身?br /gt;
惑乱双王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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