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第4部分阅读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 作者:未知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第4部分阅读
微微的触感,我睁开眼,赫然发现,浓雾散了,我睡在被窝里,满面是泪。而躺在我身侧摸我、凝视我的人就是地府阎罗,完颜亮。
“为什么哭?为什么这么伤心?”他柔声问道,千般心疼,万般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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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惊又怒,我不想看见他,不想再次被他欺负、侮辱,我推他的胸膛,挣扎着,却发现他手中拿着的正是凤履。脑子一轰,血气上涌,我不由分说地去抢,他的反应极为灵敏,左臂向上伸,高高举着,让我够不着。
完颜亮侧躺着,以右臂支撑着身子,“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朕就还给你。”
我冷静了些,不语,静待他的问题。
“朕知道这双凤履是你的心头之物,是哪个男子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他此时此刻的神色平静如碧湖,好像没有生气。
“不是什么定情信物,是哥哥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我不动声色地回道,心内暗暗惊诧,他一猜就中,太可怕。
“既然不是定情信物,那你为什么天天瞧着凤履?难道这凤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秘密,我只是思念爹和哥哥,仅此而已。”
完颜亮慢慢笑了,“阿眸,你没有说实话。你知道吗?或许你很会说谎,但在朕面前,任何一个说谎的人都逃不过朕的法眼,因为,朕最擅长的便是说谎。”
我心中骇然,“信不信由你。”
他眸光上移,盯着那双闪烁着金玉光芒的凤履,阴冷地笑,“你不说实话,这双凤履便归朕了。”
怎能对他说我已有意中人?如他嗜杀、残暴的秉性,必定会广派人手找寻大哥,杀害大哥,断了我的念想。因此,我绝不能说出实情。
“我说的都是实情,是你不信。”心内又忐忑又惧怕,他会不会勃然大怒?
“既是如此,那便怨不得朕。”
完颜亮将凤履抛出去,扣住我双手,逼近我的唇,目光阴寒而邪恶,“最后一次机会,说!”
我奋力挣扎,恐惧袭来,脏腑不自禁地抽搐起来,“不要……”
这些日子,我本就全身绵软,四肢无力,根本无力阻止他,没两下就被他脱 光衣物。
也许,冰冷的身躯在他的抚触下会温热起来,但我的心寒如雪。
他啃着我的胸||乳|,舔着那只艳丽的红鸾,就像一只贪欲的小兽,倾尽所有的热情。我如死一般,双眸微闭,泪水无声地滑落。
当他滑进我的体内,我紧紧地咬牙,对自己说,他终究会有报应。
当他释放激流、不住地颤抖,我死死地握拳,对上苍说,我终究会让他受凌迟之痛。
——
一日,我听羽哥和明哥在大殿低声说着什么,好像是说我,我就凝神细听。
“近来姑娘愁眉苦脸,不发一言,我总觉得不对劲。”羽哥愁苦道。
“是啊,换了谁,都会闷闷不乐。”明哥叹气。
“虽然姑娘挺让人同情的,可是你不觉得这几日她有点怪怪的吗?郁郁寡欢,不喜见人,我们一提起陛下,她就动怒。”
“我看,我们要想想法子让姑娘开心一点。”
无论她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引起我的兴致,更不能让我开口。甚至,我把她们赶出去,因为,我只想与心中的大哥在一起,谁也不能打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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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的缄默,起初,完颜亮并不在意,十日后就觉得奇怪了。他故意激怒我,引我开口,或者对我做一些非常不堪的事,让我求他。
“不要以为不出声,朕就拿你没法子。”他气哼哼地说道,“再不说话,朕要你承受不住。”
我知道他所说的“承受不住”是什么意思,无非是那些凌 辱的手段罢了。
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还有一次,他气疯了,扼住我的咽喉,“说!朕让你说话!再不说,朕就在宫人面前宠幸你,让宫人见识见识你的滛 声 浪 语!”
我默默看他一眼,缓缓闭眼,再不理会他的咆哮。
他火冒三丈,掐着我脖子的手逐步用力,我听见了手指紧扼脖子的声音。
我没有挣扎,期待死亡的降临。
最终,完颜亮松开手,没有取我的命。
就算咳了好久,就算咳得泪流满面,我也没有睁眼。
——
二月初一,完颜亮封我为才人,是他后宫中品阶最低的嫔妃。
不知为何,他没有再碰我,只是拥着我入眠,连续几夜都是如此。
四肢渐渐有了气力,不再气喘如牛,不再那么虚弱。只是,我越来越不想看见他,一看见他,我就很害怕,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总是想这想那,心神不宁,似乎很狂躁,又好像悲痛。
一想到就是他毁了我的清白,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大哥,心就很痛,泪流满面。
大哥,你会不会来救我?大哥,你知道我被囚在金国皇宫吗?大哥,你在哪里?
羽哥和明哥总在一旁嘀嘀咕咕,时不时地瞟我一眼,好像在说我。一见她们如此,我就来气,让她们滚出去,别在这里烦我。
这日午后,完颜亮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地府阎罗来了,就算我用匕首阻止他,他也不怕;就算我不理他,他也会以残酷的手段摧毁我的心。
为了大哥,绝不能再让他靠近我!
不能!
我步步后退,躲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滚!都滚出去!”
“才人,是陛下,陛下带太医为您诊脉。”羽哥柔声解释,拉扯着我的棉被。
“才人,太医医术高明,会医好您的病。”明哥用力地拉下棉被。
“我没病!”我拉回棉被,吼道,“我不想看见你们,滚啊!”
“才人……”羽哥和明哥想安抚我的情绪,却被完颜亮推开。
我躲在床角,完颜亮伸臂拉我,我怕他再对我使出那些不堪的折磨手段,从枕下取出匕首,对着他,“不许过来!别碰我!”
他并不怕我手中的匕首,即使把匕首放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惧,“阿眸,朕不会再……那么对你,乖,朕让太医给你把脉。”
我怒叱:“我没病,无须太医把脉,叫太医滚!”
他温柔地安抚,“你冷静一点,听朕说,你没病,只是你身子有点虚,朕让太医给你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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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伪善的面孔,我再也不信,我不蠢,不会再信这个残暴、可恶的金人。
完颜亮露出一抹温暖、宠溺的笑,很俊,很好看,可是,再也骗不到我了,“阿眸,乖,只是把把脉,不会怎样的。”
“再不滚,我就割下去!”我将匕首放在脖颈处。
“好好好,朕让他们都滚。”他迫不得已挥退他们,太医和宫人都退出去了。
“你也滚!”我恨恨地瞪他。
“朕……”他的目光转到床尾,眼眸一亮,“这双凤履真精致……”
那夜他将凤履抛在宫砖上,次日早上离去时没有带走,我便藏起来了。
我想抢过来,他眼疾手快地抢了,装模作样地拿着凤履,把玩着,故意做出那种欣赏的表情。
我喝道:“还给我!”
完颜亮啧啧有声地说道:“这凤履很漂亮,色泽鲜亮,用料上乘,绣工精致,朕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金履。”
我担心他再也不还给我,便扑过去,从他手中抢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后颈一痛,黑暗袭来,我失去了知觉。
——
半梦半醒中,好像有人在说话,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是谁紧紧握着我的右手?是谁摸我的额头、掀我的眼皮?
略微清醒点,我好像听到了完颜亮的声音,“她怎么样?究竟是什么病?”
“陛下,恕微臣直言,才人这病……药石无灵。”有人回道。
“药石无灵?怎会这样?她究竟患了什么病?”完颜亮陡然大声道,很焦急。
这是那个太医说的话吗?庸医!
我没有病,好得很!
太医道:“陛下,微臣以为,才人身患……郁证。”
完颜亮不解道:“郁证?这是什么病?”
郁证?
真可笑,我怎会患这种病?我也学过医术,对郁证也算有点了解,我这是郁证吗?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道:“此症是由于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成内伤而致病,或心情抑郁,或情绪不宁,或胸脘痞闷,或胁肋胀痛,或易怒欲哭。肝喜条达,若情怀抑郁,则肝气不舒;脾主健运,忧愁思虑,脾运失健;心主神明,悲哀过度,则心气受损。照才人的脉象与方才的情形看来,才人的确患了郁证。”
他说的没错,可是,郁证并非药石无灵。
“朕不管药石有灵、无灵,朕要你治好才人的病,否则,诛三族。”完颜亮撂下一句重话,霸道而残忍。
“是是是,微臣必定竭尽全力治好才人,微臣会阅遍医书,寻找良方。”太医诚惶诚恐道,嗓音发抖。
太医退下,我也醒了,可我不想睁眼。
完颜亮没有走,握着我的手,柔柔地摩挲着。
我想抽出来,可是,我还“昏睡着”,不能动。
“阿眸,朕一定会医好你的病……其实,朕不想这样待你……往后,朕不会了……”他缓缓道,嗓音悲沉,悲中微含痛意,“原谅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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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朕伤害了你,可是,当时朕也不知怎么了……一听到你说‘强人所难’,朕就很生气……其实,朕不是生气,而是怕……怕你一走了之,因此,朕必须强要你、留住你……只要你成为朕的女人,就不会再想着离开……”
“可是,朕想错了……你还是执意逃走,朕只能在你的膳食中下药,让你四肢乏力,想走也走不了……”他痛声道,指尖抚触着我的娥眉与脸腮,“只要你留在朕身边,朕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再逼你……阿眸,不要走,好不好?”
他承认了!
果然是他在我的膳食中下药!
禽兽不如!
完颜亮抱起我,脸膛磨蹭着我的腮,我恶心得想推开他,可是,我不敢动,只能任由他。
他是地府阎罗,满脑子都是龌龊、阴暗、残酷的想法与诡计,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彻骨彻肺,我一定要设法离开他!
——
太医开了药方,每日两碗黑乎乎的汤药,都被我倒掉。
我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
我只是不想说话,不想看见完颜亮,只想与喜欢的大哥独处,如此而已,这就是病了?
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天天在眼前晃。
每夜,完颜亮一来蒹葭殿,我都会厉目相向;他一靠近床榻,我就高举匕首,不让他上榻。
如此,他就不敢再碰我,不敢与我同榻而眠。
过了七八日,我忽然发现,每夜都睡得很沉,是因为寝殿点了熏香。那熏香产自波斯,可是加了一味宁神安睡的药材,换言之,当熏香与这种药材混合焚烧,就会令人熟睡不醒。
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一夜,我面向内侧而卧,羽哥以为我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打开鎏金狻猊香炉,我听闻动静,就微微侧过身,看见她将一种药散混入香炉。待她灭灯离开后,我凑近闻了闻,才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完颜亮的吩咐,否则,羽哥不敢这么做。
我将药粉取出,然后卧床就寝。不久,完颜亮果然现身。
他并不担心惊醒我,宽衣解带后上榻,将我拥进怀中,安静地睡觉。
我克制着心底的惧意,没有动,想知道他究竟想如何。没多久,我睡过去,一觉到天亮。而他早已不在,应该是上朝去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与我一道就寝?我不让他靠近,他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次日夜里,羽哥进殿点香,我霍然起身,“不许点!”
她被我的喝声吓住,结结巴巴道:“才人……还没睡?”
“不许点!”我再次怒喝,将一支金簪藏在袖中,下床阻止她。
“才人,这熏香有助于入眠,这几日才人不是睡得很好吗?”她哂笑道。
“我说不许点就不许点!”
“熏香又没坏处,才人为什么不让奴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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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起金簪,对着她的面腮,“你敢点,你就点!点啊!”
羽哥吓着了,步步后退,“才人,冷静点儿……奴婢不点,不点,您先把金簪收起来……”
我阴沉地瞪她,“滚!谁敢进来,我就杀谁!告诉完颜亮,他敢来,我就杀他!”
羽哥面色惨白,仓惶地跑出去。
我缩在被窝里,不敢闭眼,不敢睡,冷得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大殿传来声音,好像是羽哥和完颜亮在说话。
“陛下,奴婢没用,才人好像发现了奴婢在熏香中做手脚,不让奴婢点香。”羽哥心有余悸地说着,“才人还拿金簪威胁奴婢,所幸陛下早已收起那匕首,否则……”
“朕去瞧瞧她。”完颜亮温和道。
原来,那匕首被完颜亮收起来了,怪不得我找遍了寝殿也找不到。
卑鄙!
羽哥劝道:“陛下不要进去,才人说了,陛下进去了,才人就……杀陛下……”
完颜亮没有回答,也没有进来,半晌,羽哥又道:“陛下,才人这病……没有好转的迹象……”
“白日里才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的声音透出一丝担忧。
“还和以往一样,郁郁寡欢,愁眉苦脸,易怒易哭,行事激烈,总是拿着那双凤履瞧着,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唉声叹气,有时静静发呆。陛下,才人服药几日,病情没有好转,会不会是太医开的药不管用?”
“或许是吧,明日再让太医来把脉。”完颜亮的嗓音似乎饱含无限的忧愁。
接着,他们离开了大殿。
我没有服药,怎会管用?不过,我并没有病,为什么要服药?
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不久,我昏昏睡去。
第二日,完颜亮下了早朝就驾临蒹葭殿,那太医果然跟着来了。
我正在用膳,一见他们,我立即将瓷碗摔在地上,迅速从宫砖上捡起一块碎的瓷片,放在脖颈处,退到一侧,怒目而视,“不许过来!否则,我立即割断脖子!”
他想上前制止我,又怕我真地割下去,欲前又退,只能安抚道:“阿眸,冷静点儿,朕不过去,你放下瓷片,听朕好好说。”
“我不想听!你滚!”我崩溃地大叫,“滚!”
“好好好,朕滚,你先放下瓷片,朕就滚。”完颜亮紧张得有点无措。
可是,他没有滚的意思,反而示意明哥伺机上前制住我,我心生一计,喝退明哥,道:“不是想给我把脉吗?过来啊。”
得到完颜亮点头应允后,那太医慢慢走过来,心惊胆颤,担心我会杀了他似的。
在他距离我有三步之遥之际,我伸臂拽过太医,扣住他,将瓷片抵在他的脖子上,一丝血迹立即闪现。
太医吓得面如土色,全身颤抖,“才人当心,才人冷静点……”
完颜亮又想上前,迫于我狠厉的目光才止步,“阿眸,别伤了耶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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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退所有人,拖拽着耶律大人出了大殿,很快的,十几个侍卫围上来,挡住我的去路。
“让开!”我瞪向完颜亮,狠道,“让所有人退开,否则我杀了他!”
“退下!”完颜亮犹豫了须臾才开口,凝视我的眼眸溢满了款款深情,“阿眸,你一定要走吗?”
“是!”我绝烈道。
“朕怎么做,你才会留下来?”那双俊眸闪烁着晶亮的水泽,他的嗓音好像饱受伤痛。
“杀了我!”我坚决道。
他怔怔地看我,悲痛的目光绵绵不绝,缠绕在我身上,捆住我。
我毅然走向蒹葭殿的殿门,拖着耶律大人,走出这座梦魇般缠着我的殿宇。
如潮的侍卫聚拢而来,又次第散开,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警惕后面有人偷袭,瞻前顾后,走得不快。
原本没有计划以这样的方式逼迫完颜亮放我走,可是,方才那会儿,我头晕脑热,就冲动地做出这等激烈的事了。
无论如何,必须搏一次。
纵使不能离开这座皇宫,也必须试探一下完颜亮的底线。
迫于小命捏在我手里,太医告诉我最近的宫门怎么走。
好像是往南走,可能太医所说的宫门是正南方的宫门。越来越多的宫人纷纷围观,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我不管,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那条宽敞的宫道上,宫门遥遥在望,我心中一喜,拽着耶律大人疾步往前走。
忽然,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夺走了耶律大人,我大惊,立即以瓷片搁在侧颈,疾步后退,“别过来!”
是完颜亮救走了耶律大人,是我一时大意,失去了最重要的筹码。
“阿眸,朕不会放你!”完颜亮步步进逼,眸色越来越阴沉,如鹰,如狼,吃人不吐骨头,“朕说过,你死,你家人就为你陪葬!你逃,纵使将大金、南朝翻个底朝天,朕也要捉你回来!”
“想试试吗?”世间竟有这么心狠手辣、这么残暴冷血的人,可是我不怕他的威胁,“我什么都不怕,不怕威胁,死也不怕!”
“有胆量,你就试试!”他一字字地说,咬得极重,声音像从齿缝间挤出来。
“好,我死!”
我不怕死,还很想死,可是,为什么泪流满面?
也许是因为,见不到大哥最后一面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有人在我斜后侧道:“陛下。”
完颜亮使了一个眼色,道:“乌禄。”
我知道,他一定是指使我身后的人抓我,我不能让他得逞。于是,我侧过身,挺着脖子,瓷片割在脖子上,丝丝的痛令我更加激动,厉声喝道:“谁敢上来!”
我眼花了吗?
那个身穿金国裘衣、金国冠饰的男子是谁?究竟是谁?
那么熟悉的脸膛,那么熟悉的身影,此生此世都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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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紫袍黑裘,身形魁梧奇伟,面容粗豪而俊,眼眸深黑,嘴唇丰厚……永远不会忘记,我喜欢的男子有着世上最豪迈的笑声,有着世上最宽厚的手掌,有着世上最深刻的侧脸,有着世上最纤长的眼睫。
大哥……
他看着我,复杂、难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震惊,惊喜,悲伤,哀痛,迷惑……
最后,归于平静。
心心念念的大哥就在眼前,我激动得无以复加,奔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哑声恳求道:“大哥,救救我……大哥,我是阿眸,救救我……我是阿眸啊……”
“阿眸……”大哥难以置信地看我,低声呢喃,“你怎会在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哥,救我……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悲从中来,泪落如雨,我想对他说我所经受的劫难,可是,没时间了。
“乌禄!”那个地府阎罗怒喝一声,仿佛巨雷炸响,脸上乌云滚滚、雷雨欲来,“抓住她!”
我从惊喜中清醒,原来,大哥不叫无颜,叫做乌禄,也是金人。
大哥会像完颜亮一样冷酷、残暴吗?大哥可以信任吗?
完颜亮面如猪肝,脸庞扭曲,瞪着我的俊眸有如铜铃那般大,戾气密布。
乌禄看看完颜亮,又看看我,终究拉住我,我迅捷地甩开,退开数步,纵声大笑。
大哥,我一直想着你、念着你,而你,却遵命于你的陛下,抓我。
金人,都不能信!
“阿眸……”乌禄的眼色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深沉,似有痛色,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大哥,我恨你!”我不可抑制地笑,平生最后一次笑得这般尽兴。
与此同时,瓷片割向脖子上的血脉。
有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喊:“阿眸……”
有人箭步上前,拽开我的手,我巧妙地避开,在他扣住我的手之前,在左手腕上狠狠地划下……
是大哥,不,不是大哥,是金人乌禄,再次握住我的手。
鲜血溅出,缓缓滴落。
——
终究,没有逃出金国皇宫。
终究,见到了大哥。
终究,知道了大哥的真实身份。
大哥,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不救我?大哥,虽然你我相识、在一起只有短短几日,但你的一举一动让我以为,我们不仅仅是萍水相逢,甚至让我以为,你很在乎这段情谊。然而,你遵命于完颜亮,太令我失望。
大哥,就算你只当我是结义妹妹,但你竟然忍心让我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你可知道,你已经伤了我的心?大哥,那份情谊是假的吗?
那是今年上元节前夕,也就是大宋绍兴十九年,正月十四,我来到大宋都城临安,因为听说临安的夜市花灯比往年盛大、热闹,所以我偷偷溜出来,来见识一下。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接着到繁华热闹的街衢逛逛。走进一家酒楼,准备犒劳五脏庙,无意中听见有人说,临安城最大的酒楼“太白楼”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诗文大会,只要在琴、棋、书、画、诗、赋六局中赢四局,就能获赠太白楼珍藏的文献孤本和白银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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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兴致,就前往太白楼凑热闹。
今日,太白楼不做生意,却挤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都有。
来得很巧,诗文大会第一局的比试刚刚开始。
第一局,书,贺公子获胜。
第二局,诗,还是临安城中家世显赫、才名显达的贺公子夺冠。
第三局,琴,参与比试的人共有六人,挨个抚琴奏曲。前面三个参与者还没弹完,就被四个评判者喊停。
贺公子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技法娴熟,曲子优美,犹如水声淙淙,令人回味无穷。
第五个参与者弹奏的是一把古琴,一曲《酒狂》,孤郁愤懑,含蓄深刻,冠绝天下。
第六个参与者弹奏的是琵琶,一曲《十面埋伏》,气势恢宏,金戈铁马,肃杀声声。
后者二人必定精通音律,心胸宽广,应该不是池中之物,否则奏不出如此曲子、如此意韵。
四个评判者最后裁定,奏《酒狂》者赵公子,奏《十面埋伏》者无颜公子,一同胜出。
第四局,棋,参与者九人。
绝妙的棋局设在二楼,同时比试,设九案棋局,以免浪费时间。
我也参与了这局的比试,纯粹是凑热闹。这棋局乃一残局,精妙得很,半柱香内想不出来破解的法子,就算输了。
在最后一刻,我终于想出破局的法子,赢了。而赵公子与无颜公子也和我一样,胜出。
第五局,赋,参与者六人。
我没有参与,因为,我胸无点墨。对我来说,诗、赋是太高深,我只会看、赏,却不会作。
喝彩声、掌声连成一片,赵公子与无颜公子又同时胜出,说明他们的才艺难分伯仲。
这二人的呼声越来越高,所有人对他们的期望很大,甚至分成两派,吵闹不休。
第六局,画,参与者八人。
我很好奇,不知道赵公子和无颜公子会画什么?
八人同时作画,这二人淡定沉着,仿若周身的围观者都消失了,仿佛四周没有嘈杂声,安静得空无一人。我看看赵公子,又看看无颜公子,忽然间觉得奇怪,这二人的气度迥然不同,为什么都这般厉害,为什么都精于琴棋书画诗赋。
赵公子从容地挥毫,身着一袭文士锦袍,洁白的广袖无纹无绣,垂落如云,给人的感觉很美好,如蓝空行云飘逸,似夜湖皎月温雅,若碧池青莲高洁,姿容出众,气宇不凡。他眸似黑夜,鼻若悬胆,五官柔和而雅致,是一个俊朗、倜傥的年轻公子,以深蓝色方巾束着乌发,身姿颀长,浑身上下流淌着一种璀璨的光华。
我想,他必定是官宦子弟,或者出身清贵高门。
而无颜公子,亦从容不迫地点染作画。一袭墨色长袍令他的身形更为魁梧高大,他给人的感觉与赵公子截然不同,如潇潇雨夜的湖畔的孤寞男子,似漫漫飞雪的原野独行的沧桑旅人,若濛濛清晨的山野策马的孤胆剑客,气度超脱,四分刚硬,六分冷厉,不类宋人的文弱,豪迈轩举。他的五官纵深明显,棱角分明,肤色黝黑,比赵公子多了六分硬朗之气,虽有几分俊色,却也有几分粗犷,很像北人的容貌。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相思木兰收集:52资源联盟
默默在心中比较了一番,若说赵公子是一枚赏心悦目的美玉,那么无颜公子就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
倘若这二人能结实成知己好友,倒是一桩妙事。
最后一局比试以“竹”为题,不出所料,赵公子与无颜公子的画作技法谙熟、品格最高,再次同时胜出。最后,太白楼一致裁定,这二人同为今年诗文大会的胜者,皆获赠文献孤本和一千两白银。
出乎意料的是,这二人又同时将一千两银子交给太白楼,要他们资助城中的孤苦老幼。
走出太白楼,我拦住这两个才华出众的男子,抱拳道:“小弟最敬佩才华横溢、心胸广阔之人,不知小弟是否有幸结识二位公子?”
“方才你破解那残局,也是能人之辈。”赵公子淡然一笑。
“时辰不早,倘若二位不嫌弃,在下与二位把酒言欢。”无颜公子豪爽地笑。
于是,我们决定找一家酒楼用膳饮酒,却没想到,还没找到酒楼,那贺公子倒找上来了。
他不甘心风头被赵公子和无颜公子抢走,带了八九个家仆在街上拦截我们。
不出意料,无颜公子身怀武艺,身手高强;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文弱的赵公子,也有两下子。于是,我们三人一起对付贺公子的家仆,打得不亦乐乎,大呼过瘾。
这些家仆多是无能之徒,没两下就被我们打趴下了,贺公子也灰溜溜地跑了。
——
在临安城最富盛名的“九重天”酒楼要了一间清雅的包厢,点了八样江南名菜、三壶美酒,如此,我们三人开始这一生的情谊。
赵公子自称姓赵名琮,无颜公子还是无颜,我自报家门,叫阿眸。
“这是临安名菜,二位尝尝。”赵琮笑如清风,“这是这家酒楼最有名的点心,叫做‘玉玲珑’。”
“这‘玉玲珑’的确如玉如雪,精致玲珑。”我夹了一个放入口中,慢慢品尝,“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清芬入脾,妙啊妙。无颜兄,你快尝尝。”
“的确好吃。”无颜吃了一个,还没吃完又夹了一个入口,落入腹中。
“无颜兄,哪有你这般吃的?狼吞虎咽,都不知什么滋味。”我好笑地责怪。
“好吃嘛,当然要快快吃,不然都被你吃光了,我吃什么?”无颜坦然道。
“无颜兄快人快语,乃性情中人。”赵琮含笑道,“其实,慢品是一种吃法,狼吞虎咽也是一种吃法,各人喜好罢了。”
“咦,这是什么菜?精巧,形似木兰,还有淡淡的木兰清香。”我盯着这道菜,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么美的菜肴都舍不得吃了。”话音方落,无颜眼疾手快地下手,吃进腹中。
“我说无颜公子,敢情你三日三夜没进食了?”我无奈地笑,对赵琮眨眨眼。
“这道菜叫‘相思木兰’,也是这家酒楼的名菜。”赵琮介绍道。
他刚说完,这道临安名菜就被无颜和我瓜分完了,他唯有吩咐伙计再上一份。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结义收集:52资源联盟
从言谈举止中可以瞧出来,赵琮饱腹经纶、学识渊博,颇有书生气,言辞不紧不慢,清雅如菊,温润如玉;他不会咄咄逼人,虽然他的身上萦绕着一种璀璨的光华,却不会令身旁的人黯然失色。而无颜,见多识广,才华横溢,即使是安静之时也有一股英锐之气迫出,言辞中偶有精妙之语迸出,令人惊异;他的笑容灿烂豪爽,予人真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大丈夫。
“对了,无颜兄府上何处?”赵琮酒气上脸,俊白的脸膛染了薄薄的粉色,更为俊雅迷人,接着他看向我,“你呢?”
“我没有府,只有岛,我是岛主。”我笑嘻嘻道,有点头晕,才喝了一壶酒,怎么就头晕了?
“岛主?”赵琮开心地大笑,看来已有三四分醉意,“你若是岛主,我就是城主。”
“好,我是岛主,你是城主。”我端起玉杯,与他碰杯,“为岛主、城主,干了。”
无颜拿走酒壶,劝道:“你们都醉了,少喝点儿。”
赵琮去抢酒壶,大着舌头道:“今夜不醉不归。”
我忽然想起一事,趴在无颜肩头,问道:“对了,无颜兄是何方人士?”
无颜扶我坐好,全无半分醉态,“我……家在建康。”
我给他斟酒,脸腮烫得厉害,眉眼也很热,“看来你是千杯不醉……今夜,我一定要灌醉你……”
无颜忽然道:“我第一次来临安,想不到会遇见二位,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如我们结拜吧。”
“好!太好了!我们三人结拜成异性兄弟!”赵琮兴奋地站起身,身形不稳,步履虚浮。
“好,我最小,我是三弟。”我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们三人跪在窗前,各端着一杯酒,诚心向皇天后土宣誓:不求富贵同享,但求遭难同当。
无颜年二十六,是大哥;赵琮年二十二,是二哥;我十六,是三弟。
然后,我们继续饮酒,酒壶空了,我也醉得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我躺在小榻上,盖着棉被;赵琮趴在桌上,披着外袍;无颜不在房中。
奇怪了,我明明和二哥一样趴在桌上,是谁把我抱到小榻上?
来到酒楼的小苑,我深深地吸气,借此驱散宿醉的不适感。寒气逼人,我连忙拢了拢外袍。
忽然,我听见打拳的声音,于是走了几步,饶过一座小假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中单的男子在练武。
无颜。
他的外袍盖在赵琮的身上,而我睡在小榻上,没有受冻,昨晚应该是他照顾我与二哥。
在大宋,还未见过如他这般身量的男子,不过,爹与哥哥的身量倒是与相差无两。他的武艺也和爹一般好,招数沉稳,力道强劲,刚柔并济,武艺的确好。假如,他与爹、哥哥较量一番,不知谁胜谁负。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糖画收集:52资源联盟
不久,赵琮也来到小苑,无颜就不再练武了。
赵琮一夜未归,匆匆离去,约好今晚去看花灯。之后无颜与我道别,各自回客栈梳洗更衣。
——
午后,实在闷得慌,就上街逛逛,没想到碰到了无颜。
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他站在那里,长身高轩,气宇非凡,鹤立鸡群,一眼就认出来。
稀薄的日光下,他意态闲散地站着,一袭墨锦袍,一顶白玉冠,比昨日多了三分俊朗。
他缓步朝我走来,黝黑的脸绽开微笑,那样豪气干云的笑,仿佛比日光更为纯净。
今日是上元节,街上有很多新鲜的玩意儿。每每看见有趣的,就停下来瞧瞧,把玩片刻。
无颜好像也从未见过这些琳琅满目的玩意儿,与我一样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玩得不亦乐乎。
“想不到江南有这么多好玩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将关公面具戴在脸上,眼梢含笑,“如何?”
“换赵子龙的吧,赵子龙适合你。”我拿了一个嫦娥的面具戴上,“我呢?如何?”
“嫦娥奔月,广寒森森。”他扑哧一笑,“我只见过女扮男装的,可没见过男扮女装的。”
“我要扮,也要扮成狐狸精,一辈子缠着你。”我气哼哼道,往前走。
无颜追上来,手中拿着赵子龙和嫦娥的面具。他把嫦娥的面具给我,我不要,他也没说什么,默默走在我身旁。
忽然,不知怎么回事,有一支铁臂搂住我的腰,霸道地抱着我闪在一边。
是无颜。
一个男子从我身前疾步奔过,倘若无颜没有抱着我闪避,那鲁莽的男子就撞到我了。
紧接着,我听见了“抓小偷”的喊叫,两个男子追上去。
无颜仍然抱着我,我惊醒似地一震,尴尬地推开他,面颊如被火光烫了一下,火辣辣的。
我低着头,看不见他是何表情,他是否发现我的异样?
“那是什么?去瞧瞧。”目光转到附近的小摊子,为了避免这烦人的尴尬时刻,我立即奔过去。
“这是糖画。”做糖画的大婶笑道,“公子买一个尝尝吧,很好吃。”
“来两个。”无颜站在我身侧,一种独特的阳刚气息漫卷而来,令我的心怦怦地跳。
买了糖画,我们一边吃一边走,他赞道:“还蛮好吃的。”
我“嗯”了一声,没话找话,“大哥,这个时候,不知二哥在做什么呢?”
他一本正经道:“二弟一夜未归,想必家人在盘问他究竟去了哪里。”
我斜睨着他,他这话耐人寻味。
他止步,拉住我,“看你吃的,掉在衣襟上了。”
我窘迫地低头一看,果然,一大块糖画掉在衣襟上,我正要拿掉,却见他伸手为我拭去,举止利落,又很自然。这个瞬间,我的脸又热起来,想必脸红了吧。
“时辰还早,还去哪里逛?”无颜若无其事地笑问。
“临安城这么大,够我们逛的,不如走累了再找一家酒楼歇脚。”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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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往前走着,气氛却不一样了,不像刚开始那样开怀地笑、没心没肺地闹。
不知怎么的,竟然走到一条僻静的街,我提议往回走,他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看见,他脸绷如弦,目光森冷,眼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稍后自己当心!”无颜将我护在身后。
我也感觉到这条街的不同寻常了,每个地方好像都有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我们,阴寒的杀气从四周袭来。片刻后,六个蒙面的青衣人从天而降,围住我们,每双眼睛都寒如冰。
我没有得罪过谁,这些青衣人不是冲我而来的吧。
未说半个字,这六人就一齐攻上来,大刀嚯嚯生风。
无颜赤手空拳地迎击,穿梭在刚猛的刀风中,灵敏若猴,轻盈如燕,身形变化如幻,与今早他练武时的招数截然不同。
青衣人砍不到他的一片衣角,碰不到他的一根毛发,不一会儿,他就夺了一把刀,威力大增。
这六人身手高强,仅在无颜之下,无颜以一敌六,能打赢吗?
我紧张地观战,揪着心,手心渗汗。
无颜的武艺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深,招式出神入化,时而劲猛,时而灵柔,矫若惊龙,变化莫测,不知道他下一招是什么。
青衣人的刀阵,他如履平地。
青衣人的刀锋出其不意地袭来,他及时闪开,趁机使出一招,攻其不备。
青衣人毫无破绽的联手围攻,他被压在刀下,本以为再无可能翻身而起,想不到他竟然破阵而出,震开所有青衣人。
我心惊胆颤,心随着险象环生的战况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为他捏一把冷汗。
已过几百招,青衣人仍无法伤他分毫,似有不耐,他们对视一眼,分成两拨夹攻,换了阵形。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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