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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番外第66部分阅读

      良田千顷+番外 作者:未知

    良田千顷+番外第66部分阅读

    陵公主听。可这会儿听到江凌亲自所说,而且尽是些趣事,兰陵公主听得自然十分开心。

    “母亲……”江凌刚才说的时候,特意说了秦家对她的帮助。见兰陵公主只是笑,并不表态,便有些着急。心里斟酌着字眼,想着如何能把她跟秦忆之间的关系提一提。不过太宗皇帝才过世,她又是个未婚女子,跟秦忆又没婚约,这时候把婚事拿出来特意说,似乎不太好……

    正当江凌犯着愁,嘴里吞吞吐吐时,兰陵公主开口了:“凌儿,对于你的亲事,母亲有一些想法。”

    江凌睁着眼睛,看着兰陵公主,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萝卜一般的人参

    兰陵公主似是有些支撑不住,闭了闭眼,呼吸有些沉重,脸色也不再是刚才的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一种紫黑的颜色,慢慢地浮显了上来,笼罩在她的脸上。

    江凌看了心惊,赶紧放下心事,劝道:“母亲,有话咱们明儿再说吧,您歇息吧。”

    而站在兰陵公主床边的那如隐形人一般的丫环,看了看公主的脸色,也有些紧张地禀报一声:“奴婢去请太医。”不待江凌说话就转身跑了出去。

    “我没事。”兰凌公主的嘴唇越来越黑紫,却仍坚持着不肯躺下。

    “您躺下,慢慢说,女儿听得见。”江凌的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泪雾。她扶着公主躺下,然后不顾随即涌入的丫头婆子们,将两只手指放在了兰陵公主的鼻子边,将空间里的灵气放出来,让她吸入。

    吸着空间里的灵气,兰陵公主似乎好受了一些,脸色慢慢地没有了刚才那般吓人。

    见她还要挣扎着再说,江凌心里难过,哽咽着趴在她的面前,低声道:“母亲,您别再说了,明儿再说罢。”

    “明天……”兰陵公主苦笑了一下,“明天……不知还能……睁开眼睛不……凌儿,我跟你说,秦家的大恩,母亲很感激,会让皇兄多关照……但,母亲不希望……你嫁给一个武官。战场……太危险,我不希望我的凌儿……受母亲的这份苦楚……”

    江凌心里自然不认同她的话,却又不敢在这时反驳她,只得点点头道:“凌儿明白母亲的心思。母亲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凌儿就守在您身边,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

    “太医来了。”门外有婆子禀报,带了两位太医进来。显然,这两位都是住在都督府上的,否则不会来得这么快。

    两位太医没见过江凌,但他们守在这里,维持着兰陵公主的生命,也知道兰陵公主硬撑着,就是等着她的亲生女儿来。此时见一位少女趴在床着,两指还放在公主的鼻子前,便知道是公主之女,陆姑娘了。不过情况紧急,此时也不是见礼的时候,急急走上前来,欲要拿脉。却不想见他们来了,这少女仍没有让开的意思,只得上前施了一礼,道:“这位姑娘,可否让让,让下官给公主看看。”

    看兰陵公主的脸色比原来好了许多,江凌知道这灵气起了很大的作用,自然不肯放手。她抬起头看着两位太医,道:“我正运气为公主缓解病情,不能放手。二位大人不必管我,只管救人便是。”说着,将身体往床头的方向挪了挪,将地方尽量空出来让太医诊治。

    见江凌如此说,满屋子的人对江凌怪异的作法这才恍然。两位太医不敢怠慢,赶紧上前看了看公主的脸色,又拿了拿脉。一个又回头问请他们来的那丫头:“刚才公主的脸色是否像原来一样发黑?”

    “是。”

    太医转脸向着江凌,拱了拱手:“没想到姑娘还是神医妙手。公主现在已无大碍,下官再帮她扎几针,就没事了。”

    满屋子的下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主怎么样了?”窦怀悊冲了进来,满脸的紧张,嘴角还挂着饭粒,显然是刚才正在吃饭。待得听到太医的禀报,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没有马上走,而是坐了下来,看着太医们医治。

    兰陵公主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睛冲着他柔柔地笑了一下。

    江凌看到这情景,心里忽然莫名地轻松了许多。自从两人见面之后,兰陵公主对她越好,她心里那种紧崩重压的感觉就越大。她希望她的亲人都能幸福安康,可显然,公主不但才三十来岁就面临死亡,而且她短短的一生并不圆满幸福,这让她十分难受。而现在,看到他们夫妻两人如今感情甚笃,就像肩上的担子被人拿走了一样,心里顿时放松下来。

    太医给兰陵公主施了几针,又开了方子,准备抓药熬了让公主服下。

    “我能看看你们的方子吗?”江凌忽然开口。

    太医犹豫了一下,便将药方递给了江凌。刚才江凌药石全然不用,就一力将公主救活,这让他们心里对江凌倒有一丝敬服。

    江凌哪里懂什么医术?只不过她空间里种了许多药材,那都是空间灵气滋养出来的,与世上的药材比,无疑算是灵药。如果太医开的方子里有她种的药材,哪怕是受人怀疑,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不过当初图名贵中药材的雾气比较多,而且她的空间虽然后来又扩大了一次,不过面积还是不够大,所以她种的药材并不全,只有十几味名贵药材。

    看药方里有人参与灵芝两味,正是她空间里种有的,江凌十分高兴,道:“人参和灵芝,我那里有不错的,我拿给你们用。”说完,不等大家说话,就跑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个个表情古怪。

    要知道,兰陵公主用的药材,都是皇上御赐下来的。先皇还在世时,也经常派人赐药来;到得新帝登基,这才一个月不到,就送了两次药材了。太医也是派了一批又一派,期望能有圣手将兰陵公主的病治好。可现在,这位在零陵小地方来的、一直过着平民生活的公主的女儿,竟然对太医们说,她有不错的药。这话说出来,怎不让大家表情古怪?平民百姓手上的药再好,还能好得过皇宫里的药材?

    江凌可不管这些人想什么。虽然人参的年限越长越好,灵芝也是。但她相信,自己空间里的药材,哪怕种植的时间不长,也比凡世间的药要好。

    到了兖州,江凌走到哪里,入画和张婶便跟到哪里。此时见她急匆匆地往住的院子里跑,张婶奇怪地问:“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带了药材?”来的时候,东西可是她收拾的,有没有药材,她最清楚。

    “呃。”江凌眨巴一下眼睛,“药材是我从祖父的药园里拿的,你当然不知道。”

    “哦。”张婶点点头,不过还是一脸的茫然。陆文远是有一个药园子没错。要说有什么好药材,也有可能。可姑娘这一路来,能放在哪儿呢?

    “入画,我口渴了,你给我泡杯茶来。”江凌道。见入画应声去了,她又转头对张婶道:“张婶,我刚才都没吃饱,你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吃的,给我弄一碟点心来。一会儿从公主那里回来,我也好垫垫肚子。”

    刚才江凌吃的可不少,她这是明显想把自己支开。张婶心里清楚,应了一声,出门去找都督府的下人要点心去。

    江凌关了房门,闪身进了空间,从地里拔了一棵最大的人参和一朵最大的灵芝,用空间水洗干净了;闪身出来,找了一块布,擦擦干,便出了门。救人如救火,可由不得她磨蹭。待得入画拿了茶、张婶拿了点心来,她早已进到公主所住的院子里了。

    虽说江凌说她有药,但两位太医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自顾自地抓了药来,在那里预备着,准备看过江凌的药后,便用宫里的药材煎药。到时就说是用了她的药就成。哄小孩儿嘛,都这样。

    “二位太医看看,这药如何?”江凌一进门,就举了举手里拿着药。

    “咦,这人参……”接过江凌手里的人参和灵芝,太医倒是吃了一惊。端详半天,抬起眼来问江凌,“姑娘是哪儿得来的?”

    这不由得他们不吃惊。这人参,跟萝卜一般粗壮,而且白嫩嫩水灵灵的,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来一样。放到鼻子旁闻闻,还略带着一丝泥土气息。灵芝也跟一把小伞似的,菌面上还带着湿气,显然也是刚从朽木上摘下来的。虽然年限不够,但看这品相,确实是上好的人参和紫灵芝。

    这下两人看着江凌的眼神就更奇怪了。莫不是这陆姑娘的院子里像种菜一样种着人参和灵芝?否则,怎么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拿了两棵这么新鲜水灵的药材来?倒跟拔了颗萝卜和采了把蘑菇那样简单?

    “这……是人参?”窦怀悊刚才一直在陪着兰陵公主。此时见江凌来了,两位太医还不去煎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看到太医手上拿着的人参,脸上一紧,便走了过来。在他看来,这哪是人参,分明是萝卜。人参补气,萝卜泄气。如果将人参换成了萝卜,不光救不了人,还会要人性命。

    “这正是人参,上好的人参。”两位太医倒是识货的。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两人还是掰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一尝。尝完之后叹惜道:“好人参。可惜啊,就是年限不够。”

    “既如此,还是用皇上赐下来的吧。”虽然两位太医都说这是真的,但窦怀悊还是觉得江凌胡闹。人参就是人参,宫里赐下的,就算不是最好,也差不到哪里去。江凌在这救人的时候,还分不清轻重,拿着药来一争长短,耽误时间,真真是不懂事。

    第二百六十三章 打算

    窦怀悊的不满,江凌自然听出来了。不过她也不争辩,只从太医手上拿过药材,跑到床前,对兰陵公主道:“母亲,这是女儿亲手种的药材,您要不要喝?”

    兰陵公主长期受着病魔的折磨,早已觉得了无生趣。此时得见了女儿,已然无憾。所以此时对她而言,吃不吃药,也都无所谓了;吃什么药,自然就更无所谓。为了女儿高兴,笑道:“凌儿亲手种的药啊,母亲那是一定要喝的。”

    感受到兰陵公主目光里的万般慈爱而又恋恋不舍,江凌的眼睛有些湿囘润。她赶紧笑了一下,站起来道:“那凌儿亲手给母亲煎药去。”

    “好,母亲等着。”兰陵公主笑道。又向窦怀悊招招手,等他走到身边,轻声安抚:“我没事,你不必着急。看到凌儿,看到她笑着跟我说话,还拿药来孝敬我,亲手为我煮汤煎药,我就很高兴。她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多担待……”

    窦怀悊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你但凡少操些心,多多静养,身体也不会变成这样。”

    江凌暗自叹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说的大概就是兰陵公主这样的了。

    因兰陵公主常年吃药,她院子里的小厨房煎药的各种设施极为齐备,便是专门煎药的婢女也有两名。不过江凌并没让她们动手,在一名太医的指导下,用空间水煎了药,又亲手喂兰陵公主服下,这才稍稍放了心。当晚,她也不回自己屋里去,直接就在兰陵公主的床前,设了个睡榻,和衣而眠。这番作为,直让兰陵公主感动得流泪。

    江凌那天真是累了,看到兰陵公主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脸色也正常,便安然入睡。到得再睁开眼时,便已到第二天清晨。而兰陵公主侧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美囘目,正静静地端详着自己。眼中那深深的疼爱,让江凌心里异常温暖。上辈子没到得母爱,这辈子,上苍竟然补偿给她两个母亲。她是何等幸福。

    “凌儿醒了?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兰陵公主看到江凌睁眼,温柔地笑道。

    “睡够了。平时也是这个时候起床的呢。”江凌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天还没有亮。”兰陵公主道,“别急着起床,咱娘俩躺着聊聊天吧。”她现在的精神,看起来比江凌刚见她时要强一些。

    “好。”江凌也想把昨晚没有说完的话题接着聊下去。秦忆的事再不说清楚,到明天他可能就得回零陵去了。而如果兰陵公主同意他们的婚事,那么自然会想办法让窦怀悊以军务的名议将他留下。

    “昨天你来,时间比较晚了,又一直陪着母亲说话。今天,我让他们好好设一个宴,为你接风洗尘。”兰陵公主却没有像江凌所盼的那样,开口说婚事的话题。

    江凌抬起头,看了兰陵公主一眼,笑道:“凌儿前来,只是为了看望母亲。唯一想做的,就是时时刻刻陪着母亲,能看到母亲的身体慢慢好起来。至于其他,凌儿觉得实在没必要给都督府添麻烦。”她实在没兴趣去跟都督府的人认识结交,堆着笑脸说着奉承的话。她往后,跟这些人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这孩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要是给你父亲听到了,非生气不可。这里是你母亲的家,也就是你的家,知道么?”

    “是。”江凌温顺地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

    兰陵公主静静地瞅着江凌,长长在叹了一口气,道:“因我不能生育,驸马妾室所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养在我的名下,也算是你的弟弟妹妹。最大的叫窦玮,是个男孩,今年十三岁;老囘二是女孩,叫窦瑶,比窦玮小半岁;最小的只有六岁,叫窦玹。一会儿你都见见。除了他们,府里还住着驸马的一个侄儿,叫窦琅,今年十七岁,刚考囘中了举人,是个人品、才学、相貌极好的孩子。这孩子的父亲早逝,一直跟着我们,是我看着长大的。母亲希望你能跟他好好相处。”

    江凌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兰陵公主。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叫她跟窦驸马的侄儿好好相处,这意思,莫不是想让她嫁给这叫窦琅的?

    “孩子,母亲这一辈子,最开始喜欢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别人看着他出身文臣家庭,其实不知道,他一直想要从军。要不然,他也不会跟秦从毅将军交情那么好。当初他到边关去,固然有刘才人想拆散我们的原因,也是他自己愿意。否则,他自然会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当时我哀求他,为了我跟孩子,不要上战场。他虽然答应了我,可还是没有做到,最后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她脸上浮出一抹凄然的笑容:“其实说起来,是母亲喜欢他多一些。为了他,不惜抛开一切,怀了孩子。可是他,却将他的抱负,他的理想,放在了第一位……”

    她看着一点一点亮起来的窗棂,轻叹一声,又道:“后来,我嫁给了驸马。他对我千般好,万般好,可有一点,我却备受折磨。那便是:每当战事一起,他一离家,我便提心吊胆,昼夜不宁。生怕他像你父亲一样,再也回不来。直到这几年,他调到这里镇守一方,这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她顿了顿,又道:“你可知,你外祖父,也就是太宗皇帝,我的父亲,他今年不过才五十岁,为何会英年早逝?那是因为他在三年前的高丽之战中中箭受了重伤,久治不愈,备受折磨……”

    她伸出手,抚了抚江凌的脸,“所以孩子,母亲不希望你嫁给武官,受母亲这样的折磨。要知道,匈奴一旦来犯,大军开拨,风集云涌,作为一名武将,那就有上战场的义务。而在战场上,刀枪无情,生命是那么的脆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没有再说下去。

    江凌摇了摇头,笑了一下,道:“母亲,您不觉得,您这一生,很幸囘运么?听祖母说,我的父亲,临终之前,将您与我托付给秦伯伯,让他好好照顾您。可见他是爱您的,您是他最大的牵挂。而驸马,看得出来,他对您也极好,关怀备至。这一生能得到这些顶天立地的马上英雄对您的感情,岂不比那些虽不会因战事起而担惊受怕,却看着丈夫碌碌无为、左囘拥囘右囘抱、被视为无物的女子强一百倍?这样哪怕只活一天,也要比那些女人活一辈子更有意义吧?便是外祖父,我想,如果能有资格牵挂他,为他担忧,也是天下女子想要得到的荣耀!”

    说到这里,江凌垂下眼眸,微微一笑:“而秦忆,也许不是最出色,最了不起,却也是一个有担当、肯上进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对我一心一意,愿为我做任何事,我相信,如果有了危险,他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会保护我的。为这样的男人,便是担惊受怕,甚至只共度短短的几年时光,我觉得,这一生也值了。”

    “可窦琅并不是碌碌无为的人。而且我相信,只要你们相处一段时间,他甚至比秦忆更加能爱护你,保护你,全心全意地喜欢你。”公主急道,“再说,他虽有武功在身,却是个举人。往后做的也是文官,会给你平平安安的一生的。”

    江凌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兰陵公主。她想,她能理解兰陵公主的心情。她自己短短三十年,经历过太多的苦难,甚至生离死别。在她生命即将在走到尽头时,她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希望她唯一的女儿,能得到这份安宁的幸福,在一生中,没有鲜血,没有伤悲,没有死别,没有一切不如意的经历。每一个母亲,在安排自己孩子的婚事的时候,都是如此吧?总想让孩子避免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缺憾。

    见到兰陵公主期盼的目光,江凌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母亲。我相信,能让你夸赞,那叫窦琅的公子,一定是个出色的人。但女儿这一辈子,就认定了秦忆。不管怎么样,不管他将来如何,除非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否则这一辈子,就跟着他了。女儿这份心意,不会改变。”

    “凌儿,你……”兰陵公主见江凌说得如此坚决,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你可知,前段时间秦忆到京城执行任务,差点就回不来了?”

    “什么?”江凌骤然变色。

    “高丽来人,欲要行刺。秦忆适逢其会,为当今皇上挡了一剑。当时要不是他手下的士兵及时相救,他就不光是腿上受伤,很有可能会就回不去了。凌儿……”

    江凌从睡榻上爬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咬牙切齿:“这家伙,竟然不告诉我。问他,只说受了一点小伤。一会儿我就去找他算帐。”

    “凌儿。”见江凌这样子,似乎便要去找那秦忆,兰陵公主急了起来,高声唤了一声,便道:“你要如何,母亲也不拦你。但只希望你听母亲一声劝告,不要这么急于下结论。你今日见过窦琅,再说不迟,可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条件

    “不用。”江凌穿好鞋子,站直身体,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兰陵公主,很干脆地道。她知道,她得态度坚定,不能给这个刚认识的母亲以爱的名义对自己的命运横加干涉。

    兰陵公主的心情,她非常能理解。因为,她的前世,便跟兰陵公主是同一种人!她们都是生活在一个国家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享受到锦衣玉食,享受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种种特囘权。所以,她们的字典里,不会有艰难两字,不知道苦难为何物,不知道很多东西是需要付出才能得到的。能让她们觉得难受痛苦的,无非是亲情、爱情的不如意。就像前世的江凌,觉得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因为她有那么一对极品父母,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与母爱;而兰陵公主呢?被亲生囘母亲卖女求荣,心爱的人被毒死沙场,历尽艰辛生下来的孩子不知所踪,再嫁时又不能生育,这于她来说,便是人生最大的不幸,所以她觉得自己一生悲苦,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享受到平静的幸福生活。

    可经历过这一世刚穿越来时的生活的艰辛,江凌才知道,在温饱不足、尊严不保时,亲情的不如意算得了什么?在被人欺辱、生存不易时,爱情的不幸又算得了什么?爱情与婚姻虽然是人一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却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有一天,她的秦忆上了战场再没回来;或许随着岁月的漫长,感情渐淡,他又有了新欢,江凌却不觉得她的人生就此灰暗。她会重新扬帆,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她会感激上苍让自己活着,让自己有饭吃,有衣穿;纵是失去她也会感激上苍让自己曾经拥有。在曾经失去过生命,经历过一番生死,穿越到这个世上,带着前世的意识重新活过一次之后,她知道,人活着,就应该看到自己“得”到了什么,应该为自己得到的东西而欢欣鼓舞;而不是只盯着自己曾经“失”去过什么,为失去的东西而纠结痛苦。

    不过,她的这些感悟,便是掏心掏肺地说给幸福唾手可得的兰陵公主听,她也不会理解。江凌也不打算多费口舌。不过,她绝不会让兰陵公主插手于自己的生活。

    “凌儿你……母亲这样说,也是一番好心。”兰陵公主在女儿的眼里,竟然看到了昨晚没有的一丝疏离,顿时慌了神。

    “母亲的好意,凌儿心领了。不过,女儿的命运,要自己安排,母亲还是专心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吧。”江凌不欲就这个话题再多说,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我去让下人端水来给您梳洗。”

    她决定了,等兰陵公主的身体稍好,便回零陵去。大不了,每半个月派人送一次空间水给她便好。她得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这位公主,虽然给了她这具身体,但绝不会任由她干涉自己的自囘由,主囘宰自己的命运。

    至于秦忆,就让他先回零陵吧,免得在这里受气,或是受人算计。

    外间的婢女早已等待在那里,见得江凌出来,向江凌施了礼,便端了水盆进去。入画也端着水站在那里。江凌对入画摆摆手,走出大门,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太阳躲在云层里,透过云层射囘出了自己的光芒,将大地照亮。江凌迎着东方,慢慢昂起了头。

    入画静静地来到她的身后:“姑娘,梳洗吧。听说,一会儿窦府上的公子小姐要来给公主请安。”

    “哦,好。”

    虽然拒绝了兰陵公主的安排,江凌还是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见到了那位窦琅和窦怀悊的二子一女。

    兰陵公主在皇宫里长大,见到的基本都是俊男美女,看人的阅历也甚丰富。经她夸奖的这位窦琅,果然五官俊朗,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目光也清正,气度也沉稳。在兰陵公主面前,亲近而又不太亲昵,尊敬而又不显得谄媚,进退得囘度,应答得当,倒也确实是个人才。

    不过,再优秀的男人,现在看在江凌的眼里,也只不过是远远地站着欣赏一眼罢了,她完全不会起别的心思。秦忆虽然不是最好,甚至或许不如这窦琅好,但却是在她最落魄,最不如意,最真实,最没有身份背景的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对她付出真心。甚至承诺不娶妾,在她佯装毁容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半分嫌弃。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才是最纯净、不含任何杂质的,也是她上辈子最渴望得到的。她在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对这份感情就没有过半分的动摇。

    在接受了养子养女们的问安之后,兰陵公主见江凌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到了自己身边,含笑着将那几位介绍给江凌。

    “凌儿姐姐。”窦家三兄妹跟江凌见了个礼,然后忍不住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她。

    窦琅虽然在介绍的时候也抬起头来看了江凌一眼,但很快就挪开了眼睛,然后目不斜视,样子不卑不亢,和煦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

    江凌微笑着礼貌的回了个礼,却没有多说什么。窦琅脸上是什么表情她没去在意,倒是兰陵公主的这几个养子养女见到她的第一个眼神,被她全收在了眼里。最小的窦玹眼里自然全是好奇;而窦家最大的公子,昨天去陪了秦忆的那个窦玮,对她除了刻意表现出来的好奇与善意之外,还有一抹审视;而最值得回味的最是窦家唯一的女孩窦瑶,她虽然满脸娇憨的笑容,眼里却闪过一丝敌意。

    莫非,这几个孩子以为她是来抢他们的地位和财产的么?江凌心里好笑。

    “凌儿姐姐真漂亮。”窦瑶打量了江凌两眼,然后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夸赞道。

    江凌并没有回一句:“瑶儿妹妹也很漂亮。”而是抿嘴笑了一下,没有作声。她不欲与这几位有更多交往,还是让人以为她沉默寡言好了。

    “凌儿,你也不用一天到晚地闷在这屋子里,跟琅儿哥哥及弟弟妹妹出去玩玩吧。”说完又转头对窦玮他们道,“你们这几天不用上学了,陪着姐姐先熟悉一下环境。”又对窦琅道,“琅儿,这里你最大,婶婶便把他们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还没等这几人应声,江凌便道:“母亲,不必了。女儿此来,就是为了陪您。您身体没有康复,女儿怎么会有心思去游玩呢?”

    “母亲这病,便是吃灵丹妙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起来的。而且今天比起昨天来,感觉好了许多,你不必挂心,跟着哥哥弟弟他们去玩吧。”说完见江凌还要再说,又道,“秦公子那里,我让你父亲下个文书,将他留在兖州一些日子。他既是你秦伯伯家的公子,也算是通家之好,一会儿让人叫他进来,也逛一逛咱们这园子。你们兄妹几人可要好好招呼好客人。”

    江凌挑了一下眉毛——兰陵公主这话,莫不是以秦忆留下作为她接触窦琅的条件?想到这里,心里极为不喜,敛起脸上的笑容,道:“母亲跟弟弟妹妹们说话吧,我去给母亲做早膳去。”说完便要出门。

    “姐姐。”窦瑶却唤住她,昂着一脸天真的笑容,看着江凌道,“姐姐昨日才到这里,大概不习惯吧?我们府里下人很多的,便是厨娘都有十来个。姐姐用不着亲自动手,累着了姐姐,母亲可是会心疼的。”

    “是啊,哪能让您做早膳呢?”窦玮也笑道。

    江凌停住了脚步,看着两个明面上是为自己好,实则讽刺自己出身小门小户,没有下人伺候,完全要自己动手的“弟弟”、“妹妹”,淡淡一笑,道:“多谢二位的提醒。不过母亲病在床榻,为人子女,亲自下厨为母亲做一碗粥,不过是尽一尽孝道,实则没有那么多说法。如果二位没有别的事,江凌便出去了。”

    “姐姐这样说,我们倒是心里不安了。只想着每日来看看母亲,跟母亲说说话,却没想到要亲自下厨洗手做羹汤。还请母亲责罚。”窦玮转过身来,对兰陵公主一躹。

    窦瑶则追上江凌:“姐姐,瑶儿跟您一起去吧。”

    “不用。”江凌转过身来看了兰陵公主一眼,对窦瑶道:“窦姑娘千金之躯,怕是做不惯这些下人们做的事。还是在这里陪着母亲更合适。”说完,也不管屋里人是什么脸色,抬脚出了门。

    “母亲……”窦瑶转过身来,娇滴滴地唤了兰陵公主一声,“我看姐姐的脸色不好,她是不是生我们的气了?”

    兰陵公主待几位庶子庶女一向和善,总是笑语盈盈,对窦瑶更是疼爱有加,将自己一肚子思女之心全放在了窦瑶身上。所以窦瑶敢在她面前撒娇。可此时公主的脸上并没有笑意,只静静地看着江凌的身影消失的门口,久久没有说话。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亲昵

    待江凌煮了粥转回兰陵公主的房里,迎面遇上窦怀悊从房里出来,而窦琅那几人早已不在那里了。兰陵公主见江凌进去,道:“我已让你父亲去下文书了,说要暂留秦忆在此一用。”

    “嗯,好。”江凌低着头从钵子里舀了一些粥到碗里,淡淡应了一声。

    感受到女儿的冷淡,兰陵公主沉默了一下,道:“凌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真是为了你好。我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只希望能在这短短的日子里,为你做一些的事。哪怕你不高兴,只要我认为对你好,我也会去做的。”

    她看了江凌一眼,又道,“我也没有完全否定秦忆。那孩子,我也许接触不多,不了解他。不过既然你觉得他好,一定要嫁给他。那么,请你体谅一下做母亲的心,让我了解了解他,好决定是否能放心地把你嫁给他,好么?如果他能经过我的考验,我便让你们在兖州成亲。凌儿,母亲想看着你成家,将你亲手托付给你一生的良人。”

    江凌的手顿了顿,却仍垂着头,将本来已差不多满的碗装得更满。考验秦忆,她不乐意;在兖州成亲,她也不乐意。秦忆对她的情意,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再考验,那就是对她自己眼光的不信任,也会伤害到秦忆;而兖州这位虽然是生母,但在她的心里,李青荷才是她真正的母亲。更不要说,零陵还有疼她的祖父祖母,也有秦忆的父母和江涛。她要成亲,更希望得到的是他们的真心祝福,而不是窦家人假情假意的恭贺。

    不过这些话,如果明说出来,太过伤人。江凌本想不说的,但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兰陵公主问道:“那您想如何考验秦忆?”

    感受到江凌浑身冒出来的不赞同、不乐意,兰陵公主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什么专门的考验,我只想知道他的性格、品行和对你的意情如何。”

    江凌抿了抿嘴,没再反对。如果是这样,那便考验吧。

    侍候兰陵公主吃了饭,江凌这才回了院子,沐了个浴,单独吃了早餐,下人就来禀,说窦瑶来了。江凌让人带她到厅里上茶,自己则让入画慢慢给梳了个头,这才出去。

    “凌儿姐姐打扮好了?”见江凌进门,窦瑶并未起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江凌一眼。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带着上位者的居高临下的审视的目光。

    这么快就撕下假面孔了?也是,现在可没在兰陵公主面前,不必演戏。江凌心里冷笑一声,也坐了下来。而原本被派在这院子里当差、在一旁伺候的侍女,刚才得了窦瑶的吩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看见江凌坐下似的,根本没有给江凌上茶的意思。

    江凌对欲要亲自去给自己倒茶的入画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了看屋里的那跟木头似的两位侍女,又看了看窦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听说窦家也是权贵世家,来之前还以为虽然比不上我祖父家,但应该也不错才对。但现在看来,跟我想像大相径庭。看来得跟母亲说说,无论是妹妹的教养,还是下人的规矩,都得好好地教一教了。否则这窦府……唉,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你……”窦瑶瞪着江凌,横眉倒竖。那两个丫头则一惊,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窦瑶,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行动起来,跑过去沏了一杯茶,小心地放到江凌旁边的桌子上。

    “唉。”江凌叹了一口气,万分同情地看着窦瑶,“妹妹这个样子,我也能理解。毕竟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没有精力教养妹妹。而妹妹的生母出身卑微,够不上资格教养妹妹不说,估计自己也没那个能力。妹妹缺少教养,连个上下尊卑都不懂,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没关系,现在姐姐来了,以后姐姐会好好敲打敲打你、管束管束你,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的。”

    “你……你……”窦瑶终究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被江凌这冷嘲热讽地说了一通,还把她的生母给绕进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顿时暴跳起来,指着江凌道:“你敢说我没教养?你敢说我姨娘没资格?你自己有什么,你又是个什么人?不过是个私……”说到这里,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忽然间住了声。

    “我是个什么?”江凌眼睛一眯,站了起来,目光如刀子一般犀利,猛地低喝,“有胆子,就给我说下去。”

    窦瑶被她这一喝,像是被吓着了似的,身子身后退了一下。可意识里又觉得这样不妥,想要上前,却被江凌目光里的威逼和身上冒出来的凛然之气再一次震住了,咬着嘴唇,目光里露出胆怯的神色,不敢再说话。

    她本以为江凌小门小户出身,那一定是畏手畏脚的。进到这都督府来,便应该是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不敢跟自己这些窦府的人对抗。所以便想在江凌还未熟悉环境时,就给她一个下马威,震慑震慑她,最好能让她知道这窦府不是她呆的地方,从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不要仗着是公主的亲生女儿,就来抢窦府公子小姐的东西。却不想她占着地利、人和,还只开了一个头,局势就变成了这样。

    江凌冷哼一声,转头对入画道:“你去跟公主禀告一声,就说我被窦家姑娘气着了,再加上旅途劳累,今天需要好好休息,那什么逛园子,就不去了。”说着,转身拂袖就往外走。

    窦瑶一把将她拉着,嘴里像是倒豆子似的,脆声道:“姐姐,姐姐,妹妹错了,您别生我的气。就像您说的,我从小没有教养,又恃着父亲和母亲宠爱,任性惯了。有了姐姐教训,妹妹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您就原谅妹妹吧。”

    江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却开了口:“真的不敢了?”

    “不敢了,再不敢对姐姐无礼了。”窦瑶又连声保证。

    江凌脸色稍霁,冷哼了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窦瑶见江凌不再闹着要离开,大大松了一口气,亲手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到江凌面前:“姐姐请喝茶。”

    江凌接过茶杯,饮了一口。

    “姑娘。”张婶出现在门口,“窦府的几位公子和秦公子见二位姑娘许久未到,派人来催了。”

    “姐姐,咱们走吧,别让哥哥们等着了。”窦瑶小心地看了江凌一眼。

    江凌站起身来:“走吧。”说完,率先出了门。早上在兰陵公主那里受的郁气,一散而空,心里有说不出的爽快。看来,宅斗也不是一无是处哈。必要的时候,可以拿人来出出气,松松筋骨,活血散於,不错不错。

    一进到窦府的花园,江凌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原因无他,只因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此时正含笑地望着她,心里的甜蜜与暖意顿时涌了上来,嘴角也禁不出露出甜美的笑容。这两天到了陌生的环境里,两人虽身隔不远,却像是相隔天涯,想要见上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凌儿,过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秦忆略有些慵懒地坐在那里,向江凌招了招手,然后伸出手来,在怀里掏了掏。

    “是什么?”江凌走了过去,两眼晶亮地看着秦忆。秦忆在人前,一向对她甚知礼数,很少像现在这样,不顾别人的目光,如此亲眤而摆臭架子。他如此做派,那就只有一点,他已经敏感地知道了兰陵公主的打算,所以想要在窦琅面前公开两人的关系、宣布自己的所有权。她所要做的,便是配合他。

    “哇,泥人,好可爱。”看着秦忆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江凌一把夺了过去。一男一女两个笑眯眯的泥娃娃,憨态可掬。江凌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人送这样的东西给她。再加上是秦忆送的,她自然喜欢得不得了。

    “不过是两个泥人,还真是个土包子。”窦瑶看这两人旁若无人,再看看江凌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想出言嘲讽一番。但江凌刚才的余威犹在心头,她也只敢在心里嘟哝一声,不敢说出口来。

    “嗯哼。”旁边的窦玮见堂哥眼里闪过一丝恼意,重重地清了一声嗓子,开口道:“姐姐,秦大哥,咱们还是往里走走吧。我们家这园子虽说不大,却也是家父为家母精心建造的。家母身体好时,喜欢带着我们,一边逛园子,一边让我们作诗。便是她现在身体不好了,也喜欢让我们作了诗,回去让她欣赏。听说秦大哥的诗才不错,一会儿还请不吝赐教哦。”

    正戏来了

    。

    江凌抬起头来,看了秦忆一眼。不过只这一眼,便让她放下心来。秦忆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洋溢着从容自信,这种气质,江凌不止一次地在秦忆身上见过。那一次端午时,他站在龙舟上,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还有去岳阳的路上,他指挥手下兵士震?br /gt;

    良田千顷+番外第6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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