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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琴音连九天第1部分阅读

      落雪琴音连九天 作者:未知

    落雪琴音连九天第1部分阅读

    第一卷

    前言之宿命杀戮

    我是个暗人,也就是杀手、内线类似这样的,反正见不得光就是了。

    不过,我应该算是忠的那一派吧,我是香港警方的暗人。我的任务是九死一生的,这也是我的使命。

    我的家族是专业的暗人培育基地,结构非常庞大,男子负责传宗接代的任务,女子负责暗人的传接。

    家族位于太平洋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表面看这里是与世隔绝,可是网络科技的发达遍布小岛的每一个角落。天下讯息分分秒秒逃不过大家长的手里。家族只给各国的安全机构提供高质量的暗人,当然收取的报酬也是相当可观。

    懂事开始我手里就是拿着武器当玩具,家族的暗人培育是相当完善而尖端的。我便是一个调教完美的杀人机器。

    至今为止我只接到一个任务,从十岁开始直到现在,这个任务进行了了十年。

    我十岁就被安置到特定场所并经过人为制造的特定巧合进入了日本黑道头目容仓家族。容仓家臣在观察与训练了我两年后才能成为大公子容仓澈人的伴读。八年时间,我从伴读到容仓澈人的贴身保镖,一步一步取得了容仓家族的信任。

    我是一个完美的暗人,当然我也是有名字的,颜陌、化名小松陌子。

    我的任务一直都很顺利,但是惟独对容仓澈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产生了异样的情愫。我一直对这情感很震惊,暗人,从小就被拔除了情根,也就是用高科技手段切除了可以产生男女之情荷尔蒙的多巴胺和血清胺的分泌细胞。没有失败的案例。

    我一直用理智想清除这会致我于死命的情愫,可是并不奏效。

    去年在恒河边上一个婆罗门教的和尚莫名其妙的拉住我说什么前世宿命、必纠葛而死之类的鬼话。还擅自要帮我解开宿命,在我额头上贴了些什么,我想挥开他可是却无法动弹。他口里喃喃念着“瓦日罗恒钶贺,十五载而破也。”然后走开了。

    我反手摸额头却什么也没有。看来这是个神神叨叨的和尚。

    容仓澈人比我大三岁,一身伊贺派秘传忍术,不轻易出手。去年接替代目的位置,行事狠辣果断。我的任务变得更难了,何况那情愫难除。

    我的雇主多年来终于下了命令,偷取容仓家族实验室里一枚晶片。这个任务完成就意味我的身份一定曝光,顺利完成就能回到那不知道能不能称为家的小岛上。失败只有一条路可走。死亡,而且容仓家族的手段残忍无比,自裁来得比较舒适些。

    今夜,我趁容仓澈人不在国内开始我筹备了半年的计划。

    这实验室建造在海中央,安全系统堪称完善。可惜,我也是个完美的暗人。

    出奇顺利进入实验基地密室拿到晶片后用特制小胶囊包裹好吞入腹部。

    晶片离开存放点必定触动警报,我只有五分钟的时间逃离。

    容仓死士的动作也不会慢于我,以我的身手解决他们不是太难。可是死士出现的数量和速度竟超出我的想象,心里明白这个计划必定事先走漏风声了,我的手中不可能出现纰漏,只能是我的雇主。有时候暗人就是这么可悲。

    我手中的武器蓝珠犀利无比。招招狠而准。旋转的钢片轻易割断对手的喉咙。可是容仓死士也不是吃素的,我身上已经多处中刀。心想绝不能被生擒,必要时只能自裁。

    容仓澈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挥手让死士退下。我不奇怪他为何出现在这里。总之我是一个圈套里必死的棋子。

    我只听到他说:“她只能死在我手里,你们全部退下。”然后对我说:“陌子,我没想到会是你,能杀了我,你就离开,没有人会拦你。”

    这无疑是给了我希望,我与容仓澈人身手很难分高下。

    我忽然想起那个宿命,我们其一必然死在对方手中。

    我还是快了一步,在他的手里剑刺穿我的颈部动脉时我的蓝珠必会先击穿他的心脏。

    我就知道这情愫必定害死我,在蓝珠还差一寸就要洞穿他的时候我的手一抖,只感觉尖锐的刀锋划破我的血管,我向身后的大海倒下的时候眼睛平静的看着他,嘴角露出从未出现过的好像叫笑容的东西。

    原来能这样笑竟是很幸福的感觉。

    在我陷入黑暗之前我只看到他竟然随我一起跳了下来,半空拉住我贴上我的唇,吸走了我的最后一丝气息。

    域北父女情

    我叫容宝珞,阿爹说寓意为落入凡间的珍宝。阿爹也疼得我如珠如宝一般。

    呃,除了每天逼迫我临摹10幅字帖除外、还有前些日子与梅朵绕过塞里木卓尔圣湖朝着神山进发途中被梅朵阿爹喀勒塔塔族长提上马背带回村子的时候,阿爹在我的小屁股上大力拍了几下。虽然好痛但是我也不会哭,计划还是出了点小差错,要不是在湖边又被梅朵缠住,才不会心软带上她这个小油瓶咧。

    嗯,我趴在阿爹的腿上,小屁股被折磨的时候,眼睛坚定的看向遥远得确好像触手可及的吉祁连神山,神山远隔着碧蓝的赛里木卓尔圣湖,白茫茫连成一线围绕着这盆高山上的美丽湖泊。湖面镶在冰山雪原之中,宛若洁白松软的丝绵上搁置着一块碧绿的翡翠。

    阿爹打了我又紧紧的抱住我,好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从天色朦朦亮走到满天火烧般的彩霞,这是我离开阿爹最远的一次。我知道,阿爹担心了。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也搂住了阿爹。

    我跟阿爹住在图佤族部落旁山腰上的小木屋,但是我们是汉人,因为家乡水患阿爹带着三岁的我跟随西域商队来到这片富饶美丽的湖边草场,这里有连绵的雪山,湛蓝的天空,我们居住的山坡后便是俄喏尔森林。大片大片的云杉树干笔直、苍劲挺拔,层层叠叠,织成塔林。林荫之内,伴有桦林、花楸等;林下浅草平铺,野菇丛生;林中还栖息着小鹿、雪鸡、金雕等异兽珍禽。

    这间山腰的小木屋原本是守林人在暴风雪临时留宿点,很是简陋,阿爹把它修葺一番后便带着我安顿下来。居住在湖边的是图瓦族部落,图瓦人热情好客,我跟阿爹的遭遇在部落里传开后大家都来帮阿爹修葺小屋、接引山泉、绵羊阿嘛家的羊奶也养大了我。

    梅朵、阿西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梅朵是跟我一般大的图瓦族长最小的女儿。阿西就是绵羊阿嘛的大儿子。

    比我大几岁的阿西每天清晨都会提上一小桶羊奶晃悠悠送来给我跟阿爹。阿爹便会留下他吃早饭顺便让阿西跟我一起临帖子。阿西的字写得比我好看,阿西也很喜欢认字。

    我觉得他是图瓦人的异类。图瓦的娃儿自小都喜欢在草坡上追着羊群,再大一点就可以去马场挑上一匹小马,神气活现的在草坡湖边嬉戏了。图瓦人也被誉为马背上的族群。可是阿西说他要会认字,等长大的那一天要走出这片高原看看。

    我跟阿爹说我也是图瓦人,我也要骑小马的时候,阿爹总是敲一下我的小额头说我是小野丫头。

    我看着远处隐隐若现的吉祁连神山筹划着骑上小马就可以更快的到神山了,美丽神秘的吉祁连是图瓦人心中的圣山,黎明前夕总有牧民遥向远处的神山磕头,祈求心愿。湖边的老人告诉我神山山腰上开满了雪莲花,那是这片土地上最圣洁的花儿,可治百病。所以,我祈求圣山赐给我一朵雪莲花,让阿爹不要生病。

    阿爹身体不好,有时会痛得在床上颤抖,牙紧紧咬着被褥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我总是紧紧抱着阿爹,他身上就像滚烫的火焰在躯体内燃烧,烫得我直冒汗,可是阿爹却没有一滴汗水。

    阿爹不让我去找村子的巫师大人,说是自小落下的病根,痛过去就好了。后来阿爹发现后山有个小小的冰湖,湖水终年至寒,发病的时候全身浸泡在湖水中,过两个时辰就好了。可是那湖水我轻轻触碰都会冻得浑身打寒战。阿爹那样瘦弱的身子可是受了很大的苦。

    我要去给阿爹择下吉祁连神山上的雪莲,虽然大人们都说从没有人能到达吉祁连神山山腰。

    阿爹不生病的时候偶尔会带我到俄喏尔森林打雪鸡,阿爹比守林的塔佶桑大叔厉害多了,可以轻松的跃上云杉树梢轻松的拉开我抱都抱不动的长弓,我们总能满载而归。那时候的阿爹身手矫健,就连常年生病而蜡黄的脸色都会显得英气逼人。

    阿爹总让我拖着小雪车拉上雪鸡给绵羊阿嘛还有族长大叔送去。那时候大家都很高兴,梅朵更是兴奋得很远就会迎出来帮我把雪鸡拖进屋里,那是因为梅朵的阿妈说吃了雪鸡就会像宝珞一样雪白粉嫩的漂亮。阿爹却说我的眼睛最漂亮,好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清澈闪亮。

    梅朵七岁的时候,族长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棕色的鬃毛在阳光下一根根闪亮的在微风中飘摇。马背上套着崭新的马鞍,梅朵脸蛋儿像草场上绽放的花儿一样明亮耀眼。漂亮的小马靴夹紧了马腹,小手扬起了小马鞭欢快的学着她的兄长阿爹在马背上的长啸。那一刻的梅朵,美丽的让我看傻眼了。

    阿西在几年前就已经拥有自己的小马了,现在他能驾着马儿轻松的奔跑在草场森林的各个角落,现在梅朵也能慢慢的溜着小红马跟随在阿西的身边。有时候阿西会让我坐在他的前面一手揽着我一手拉着缰绳让马儿在风中奔跑,跑上草坡的山顶,然后停住马儿等着梅朵慢慢的跟上来,然后我们一起躺在绒绒的草坡上看着湛蓝得跟赛里木卓尔冰湖一样颜色的天,远远的山脚下的赛里木卓尔冰湖此刻蓝得动人心魄,阿西说,冰湖是神山上圣女的眼泪。那时我觉得十岁的阿西是个大人了。

    阿西说我比一般年纪的梅朵矮太多了,现在还不能骑马,我胖乎乎的小胳膊也使不出劲来拉住缰绳,短短的小胖腿蹬不到马撑,等我再长大一点,一定也教会我骑马。

    星光下,阿爹在小木屋门前的火炕上烤着鲜嫩的雪鸡,我坐在阿爹身旁的小木桩上懊恼的捏着自己的小胖胳膊小胖腿。再捏一捏脸蛋,发现也是肉乎乎的。似乎三岁记事以来我一直都是小胖胳膊小胖腿再加上个圆乎乎的脸蛋,四年来也没见长高多少,想想跟我同岁的梅朵差不多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就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

    阿爹好笑的把烤好的雪鸡腿放到大木桩矮几上推到我面前“珞儿有心事?说来给阿爹听听。”

    我又捏了捏小胖墩胳膊,懊恼的问“阿爹,我为啥都不会长高,度哲也说我跟阿爹长得不像,阿爹又瘦又高,宝珞又矮又胖”。说完又叹了口气歪斜着大脑袋耷拉下来。

    阿爹好笑的把我揽在怀里捏了捏我的小胖手“阿爹喜欢珞儿这样,这样抱着珞儿很温暖”。我看着阿爹修长白皙的手捏着我的小胖指头,好像捏着小面团似的。阿爹的手很漂亮,比梅朵大姐的手漂亮多了,梅朵的大姐奥兰丽是草场上最美丽的姑娘。每年马会上好多来自各个部落的小伙子唱着嘹亮的歌儿邀请奥兰丽共舞。今年的马会,梅朵应该也能参加了吧。

    每天吃过晚饭,阿爹总是揽着我坐在门槛上跟我讲着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我最喜欢在阿爹温厚的声音中默默的听着司马光、孔融、曹植的故事,但是最爱的还是木兰从军,让阿爹讲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才歪斜着脑袋靠在阿爹怀里睡着。阿爹说要我将来像部落的儿女一样自在的在天地间翱翔,要我聪慧伶俐,这样才能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未来,不畏险阻。

    策马啸西风

    又是一年一度的那达慕马会了,梅朵跟度哲打赌今年的马会一定会跳过围栏。那达慕马会除了成年人的赛马比试外还会有幼龄赛制,除了比拼速度还有跨栏,跨栏也有分等级,十岁以下幼童栏高2尺,十岁以上幼童栏高3尺。而梅朵跟度哲打赌的就是她能跨过3尺的围栏。

    梅朵在忘我的练习跨栏,我也缠着阿西教我骑马,总是看着梅朵练习的我早就对骑马的要诀烂熟于胸了,虽然小短腿勉强能够着马蹬,但是柔顺的小马儿轻跑起来我还是觉得我与马儿的协调实在是天生的。

    没几天,我也能轻松的跨过了2尺的围栏。可是我没敢跟阿爹说阿西教我骑马的事。阿爹总说再长大一些他会教我。可是绵羊阿嘛却说所有阿爹眼里的囡囡都是长不大的。

    这是当地的蒙古族和哈萨克的牧民与悦殻西各部落的那达慕马会,每年都会在一里外宽阔的博格坎普大草原一起参与。届时草原百里方圆的蒙古族、哈萨克族牧民相约而来,载歌载舞。达慕马会内容除了赛马还有摔交、刁羊等传统娱乐和物资交流活动,各种比赛、表演精彩纷呈,气氛非常热烈。

    我让阿爹早早带着我下山来到了博格坎普大草原会场,辽阔的草原上草茂花繁,幕帐点点,炊烟袅袅,牛羊成群,牧马奔驰。我总是会被这样繁盛热烈的场面镇住。兴奋的在部落马车上早早的跳了下来,冲到赛马围场扒着栏杆贪婪的看着场上在练习的矫健身姿。

    阿爹把带来的被褥包裹安顿在图瓦部落大毡房里,马会的庆典要举办三天,因此都分部落划分区域毡房。梅朵阿爹是部落族长,族长家族都是独立的毡房,我跑去族长毡房却没有看到梅朵,这丫头一定是跑到哪练马去了。

    绕到毡房后面才看到梅朵在远处的山丘后走过来,我开心的朝她跑去,看到梅朵脸色发白、愁眉苦脸的冲着我憋嘴,就差点哭出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梅朵,她忽的拉住我的小胖手“宝珞!你一定要帮我!”

    我用力的点了下头“梅朵,我当然会帮你,你好像生病了埃,跟我阿爹生病的时候一样在发抖耶。”

    “呜。。。我是拉肚子拉到腿软啦。。。。一定是度哲早上拿给我的甜瓜使坏。我这样子要怎么上场跨栏嘛,呜。。。。。”

    我怔住了,我知道宝珞跟度哲打赌输了小红马就要送给度哲,可是小红马是梅朵的宝贝呀。

    “宝珞!你要帮我,你替我比赛!”

    就这样在晚上的篝火晚会我跟阿爹说要去帮梅朵准备就匆匆跑去梅朵的毡房,换上梅朵火红的骑装,小马靴,梅朵把我两个蓬蓬的大麻花辫辫成无数细细的小麻花辫子。最后还在脸上缠了块丝质棉帕,

    我照着小小的铜镜,好像看到了一身红装英姿爽飒的草原女骑手。虽然梅朵还是在旁边皱着眉头不时收一下我的袖口,不时把腰带再往上提。我却乐呵呵的感觉非常良好,我的手也没有比梅朵短多少嘛,衣服稍长一点也还算合身。

    我一边牵着小红马,梅朵一边捂着肚子叮嘱我过三尺栏的时候只要顺势贴着小红马的马背就过去了,小红马已经很熟练跨三尺栏。不会有问题。

    当然我对自己很有天资的马术也很放心。拍拍梅朵“别担心,我不会让小红马输给度哲的”

    梅朵却皱起小脸往山丘上跑去了。。。。。

    草原上的儿女都是马背民族,我看着周旁兴奋的小骑手们,满脸的雀跃欲试,似乎小小孩儿都扬着一张大人的脸。一排几十个小骑手,千姿百态,有的杀气腾腾、有的一脸肃穆装成|人、围观的成|人哈哈大笑。

    我们这群严阵以待的小骑手在一声啸声中拍马冲了出去,我只感觉到夜空中清冽的风呼啸而过,小红马不愧为红赤一族的后裔,尤其在身侧其他马儿的加速下更刺激了它的好胜心,看着它肩脖张持的肌肉有力度的前仰着。飘飘的鬃毛扬起佛在我的脸颊,我匐着身子配合着小红马的节奏在风中奔驰。这一霎,我好像听到阿爹对我说过自在的在天地间翱翔,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小红马不受约束的冲向越来越近的围栏,我才发现,我们已经把其他的骑手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小红马在离围栏十尺处已经高高的跃起,我顺着它的张力也倾直了身子,感觉脸上的围帕在风中飘落,而小红马已经一跃而过围栏,身姿堪比草原上最矫健的骏马。我只听到四周一片喝彩声,小红马带着我冲过了终点。我正想咧着嘴向终点欢呼的人群致意的时候,才发现小红马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敢情马儿也会兴奋过度了?小红马冲过人群向寂静无边的黑暗冲去,我慌乱的夹紧马腹,小胖手用力扯住缰绳,可是却丝毫影响不了小红马的速度,它朝着远处一座高高隆起的土丘冲了过去。

    小红啊,你今晚是跨栏跨上瘾了唷。

    小红跃过高高的土丘,我却掌握不住这样高难度的跳越双手松脱了缰绳,圆乎乎的身子向夜空中飞去,这样飞翔的感觉比在小红背上还要舒服喔,天上的星星很近很近,一闪一闪向我眨着眼睛,我也用力向它们眨着眼睛。在空翻中我看到远处阿爹焦急的飞了过来,我又眨了眨眼睛,阿爹真的是飞过来耶,飞得比马儿还快。我咧着嘴朝阿爹笑了,在空中翻个跟斗也会眼花。可是,阿爹好像赶不及在我落地前接住我了耶,意识到越来越接近地面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不愿看到自己摔的四脚八叉的丑样子,唉,明天度哲一定狠狠的取笑我。

    可是,左腿一阵剧痛,痛得我刚刚还在咧嘴的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身子却倒在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件上,那物件似乎有暖暖的气流笼罩着,化解了我冲下来的势头。

    一瞬间,我被抱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原来,那个软绵绵的物件是阿爹。

    抬头。看到阿爹深邃的黑瞳里满是焦急心痛,手在我身上摸索着看有没有伤到。我却发现了一个令我心情十分愉快的相似,原来我跟阿爹的眼睛最像了,这一刻阿爹的眼睛也像天上深邃的星辰一样清澈。

    阿爹一直抓着我的小胖手拉开袖口察看,我很无奈的看着左脚“阿爹,是左脚痛啦”

    阿爹眼神闪过一丝歉意,紧紧的把我抱住轻轻的托起我的左脚,脱下小马靴,撂起裤腿,我看到自己的小胖脚腕耷拉着,痛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阿爹轻轻在耳边说“珞儿,忍一下痛。很快就好。”

    我抿着嘴用力的点头。

    喀喳一声轻响,痛得我身子战栗了一下,我咬住嘴唇把头埋到阿爹的怀里。阿爹把我揽得更紧。

    这时候会场上追来的人都赶了过来,有人骑着马匹向前冲去寻小红马,而我和阿爹身边也围了一群满含关切的牧民。

    我依旧埋在阿爹的怀里不敢看四周的人群,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痛得抽皱在一起的脸。

    在我五岁以后阿爹就没有这样抱过我了,阿爹的怀里总有一阵淡淡的幽香,不是草场上熏衣,也不是冰湖边上的雏菊。却是我怀念的温暖的气息。

    毡房里,大家慢慢的退了出去。马会上时常会有人受伤,大家也司空见惯了,马背上没有娇气的骑手。

    在阿爹脱下另一只小马靴的时候绵羊阿嘛拿着研磨好的草药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焦急慌乱的梅朵跟阿西,还有满脸微笑又无奈的族长阿伯。

    族长阿伯夸我很勇敢,是我们图瓦人骄傲的小骑手。然后乐呵呵的交代我要乖乖的休息,不准乱跑了。族长跨出毡房后梅朵跟阿西才一起扑到我的榻前,梅朵哭丧着脸想摸我在敷草药的脚腕又不敢下手。阿西则从一脸的担忧变成了恼怒,用力的说了句“就会逞强”就跑了出去。

    我问梅朵小红马寻回了没有,梅朵点了点头说“大哥去套了它回来,正把它关进马圈里”

    我才松了口气躺倒在榻上,阿爹寻了两块小木夹子将我的脚腕用棉布绳捆在一起。草药凉凉的包裹着脚腕,痛疼减轻了不少。

    绵羊阿嘛嘱咐我好好养伤就带着梅朵出去了。大毡房里只剩下了我跟阿爹。

    我看着阿爹木着脸也不说话,脱下我的红马装,扯过羊毛厚毯裹住我只穿了里衣的身子,草原的夜晚寒凉,我哆嗦了一下。阿爹又隔着毛毯抱住我。我抬头看着阿爹,羊毛毯里伸出小胖手也抱住阿爹“爹爹,我错了,你不要生珞儿的气好吗”?每次我闯祸了只要喊声爹爹,阿爹就会心软了。我偷偷的笑。

    阿爹叹了口气“唉,你这野丫头,哪时候才能让我不担心。”

    阿爹让我躺睡在榻上,起身收拾了余下的草药布条出去了,片刻回来拿了张温热的毛巾替我擦拭了脏兮兮的小脸。轻轻揉着我的头发“折腾了这半晌,累了吧快睡”。

    “阿爹我睡不着,你给我唱歌儿好吗?”

    阿爹为难的皱着眉“你哪时候听阿爹唱过歌了?阿爹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我很无奈的垂下头。

    阿爹眼睛一亮说:“珞儿,阿爹给你吹曲儿好不好。”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阿爹走出毡房,不一会走回来,手里拿着一片草叶片儿。阿爹在我身边坐下,唇边轻轻含着草叶,一段我从没听过悠扬的曲乐在宽阔的大毡房里飘荡开来,音律清扬婉转,带着淡淡的忧伤。好像在夜色里明亮温暖的灯光慢慢隐去的无助与哀愁。那是阿爹的哀愁吗?我为何心里一阵紧揪。

    不知道何时在飘扬的乐声中睡去,也没有被夜深陆陆续续回毡房的部落族人吵醒。我依靠在阿爹的身边熟睡过去,梦里依旧飘扬着哀伤的乐曲。

    马会逢故己

    第二日马会的各项角逐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摔交场边上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牧民,不时大声叫好、不时哄堂大笑、好不热闹。爱热闹的梅朵与阿西总是在外面的赛场跟毡房两地跑着,向我传递外场上各样的趣事。

    可是赛事到关键角逐的时候又再也没有看到他们跑进来的身影了,我眼巴巴的盯着毡房的门口正哀叹自己要怎样度过如此悲怆的一日。

    阿爹背向我坐在榻上,说着:“趴上来,我背你出去,小心不要碰到脚腕。”

    我大呼一声阿爹万岁忙不迭的扑到阿爹的背上。阿爹身子很削瘦,但是肩膀还是很宽。伏在背上很舒服。

    阿爹背着我走遍了赛场,我看着马场上勇士们的角逐已经进入了白日化。场上一匹黝黑的高马一直遥遥领先,马背上一席蓝衣似锦。映衬得更为夺目耀眼。看不清骑手的样貌,只听到旁边的牧民议论纷纷议论那个蓝衣男子的身份。似乎没有人晓得他是哪个部落的选手。

    我满目崇拜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个速度如闪电一般的身影,喃喃说道:“阿爹,你说我以后也会像他骑得那般好吗?”

    阿爹答道:“昨夜,珞儿就像草原上风一般的骑手,让大家都看呆了,阿爹。。也看呆了。”

    我趴在阿爹的背上咯咯的笑了起来,阿爹从未这般夸过我,我从心里笑得都停不住了。

    阿爹也笑了,轻骂了一句“死丫头,就知道你夸不得。”

    今日的赛事结束,大家纷纷离开赛场,往篝火会拢去。那边已经传出了草原上男子嘹亮的歌声。引得一群群的女音追唱上去。原来那厢也摆开了对唱擂台。

    阿爹只是离开远远的人群观看,我知道他是担心人多拥挤会碰到我的伤腿。这时梅朵忽的闪到我们身边,嘴里嘟囔着,每次阿西惹她生气都是那副表情。

    我还没问梅朵就已经噼里啪啦的把阿西狠狠数落了一遍,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梅朵的小红马被关禁闭了族长阿伯不准梅朵把小红马放出来,梅朵便去找阿西借马,结果阿西看完赛马就说是要拜师,骑着马儿一溜烟的追个蓝衣黑马去了。

    我也是被那蓝衣黑马镇住了,因此便和梅朵讨论起那匹神俊的黑马,似乎口角都快淌下口水了。

    梅朵果然神通广大,轻易就知道了蓝衣黑马的来历,那是今天清晨经过草原的商队,商队带着大量汉人的丝绸服饰以及茶叶等。就被那些族长夫人女儿们拦了下来,邀请他们参加马会,而那些在马背上豪迈不让须眉的女子全都涌到商队的毡房去热烈的挑选丝绸服饰去了。

    梅朵撇撇嘴,很不削的说道:“当然除了漂亮的丝绸她们更主要的是去看男色吧。连奥兰丽都扑腾了过去,这汉人的男子有什么好的,都是弱质彬彬的,哪比得上我们草原的阿哥高大猛武。”说完似乎觉得我跟阿爹的表情有点呆愣。这才省过来我跟阿爹都是汉人,显然她已经把我们划入图瓦族了,我们毕竟说蒙古语,穿胡服。除了身形样貌外我跟阿爹都是活脱脱的图瓦人。

    梅朵跺跺脚有点歉疚,转身就跑,一边喊着“我去把阿西那臭小子抓回来”!

    阿爹背了我大半晌,转眼已经申时。“阿爹,我们回帐歇息吧,珞儿累了。”

    阿爹反手摸摸我的头,背着我回毡房。

    阿爹让我斜靠在榻子上,一边动手检查脚腕的木夹板有没有松脱。看完让我歇着,说是去烤肉给我带回来,掀开门帘就出去了。

    我被裹在暖暖的羊毛毡子里,没有受伤的右脚随着毡房外热烈的乐曲声晃动着。嘴里还哼哼歌谣儿,想象自己拉着梅朵与阿西也在篝火边上快乐的蹦跳。刚想着就听到帐外阿西人还未进来还边跑边喊着我的名字。我正奇怪平日里总是喜欢装小大人的阿西怎会这般兴冲冲的扑进帐里。他已旋风般的冲到榻前,手背抹了把汗“宝珞,汉人大哥想见你。”我正摸摸脑袋疑惑的看着阿西前言不搭后语又兴致勃勃的表情,门口的布帘再次掀开来。一身宝蓝衣外披着白色狐毛皮外套,身长健实、容颜俊逸的翩翩少年,赫然便是马场上那个千人瞩目的蓝衣男子。

    我瞪大了眼睛正诧异的把来人上下打量。他已走到榻前,俯身看着我平静而面无表情的说:“你就是阿西说的宝珞?你是汉人?”

    他跟我说的汉语,除了阿爹我还未曾与其他人说过汉语。我更感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蓝衣对于我能听懂他的汉语眼神闪过一丝惊喜。又忙不迭的问道:“你还有个汉人阿爹?”

    我正想说话的当口就看到阿爹掀开门帘端着一盘子的烤肉走了进来。看到房里有陌生男子停了一下脚步,又走了过来。

    蓝衣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直直看向阿爹,阿爹看到蓝衣也停住了。两人之间似乎空气也凝住了。

    在我还没任何反映之前,看到蓝衣站起身来朝阿爹扑了过去。

    我忽的闪过一个念头,蓝衣难不成是阿爹在中原的仇家?现下到边域寻仇来了?

    慌忙间我的两只小胖手往前一扑,只抓住了他的衣摆。蓝衣却已冲向阿爹,我嘴里大喊“不要伤害我阿爹”手里还紧紧拽着蓝衣下摆。一拖一拽间,我滚下榻来。阿爹忙向我走来,却被扑上前的蓝衣紧紧抱住“四。。。公子,我找到你了。。”蓝衣声音颤抖,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惊喜。

    我松开蓝衣的下摆,正茫然无措在看着蓝衣抱紧阿爹的时候,阿西已俯身抱起地上的我放回榻上。阿西挠了挠后脑勺,也是一副无措的表情。阿西未曾学过汉语,虽会临写阿爹的汉语帖子,但是对语言的天分还是极差。他看向我眼神带着疑问,我却看着屋子里那相拥的两人。

    阿爹显然也是认识蓝衣的,此刻脸上布满了笑容。嘴里念着“阿涟”应就是蓝衣的名字。

    显然阿爹与蓝衣是故友,可是我看向阿爹,年岁分明比蓝衣大上五、六岁。蓝衣俊逸非凡,阿爹相貌普通,常年病痛脸色更是暗黄。两人身形相若,均是高挑。只是蓝衣是健实的修长,阿爹却是清淡消瘦。我虽知汉人习俗男子束发便可成婚。阿爹尚未行冠礼便带着我千里跋涉来了边域,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我不禁心痛起阿爹来,阿爹养得我肥胖胖的,自己却是如此瘦不经风。

    两人均没有再多说,阿爹拉着蓝衣走过榻前,轻轻察看我的脚腕,幸好刚才摔下榻去没有再次碰伤。阿爹这才拉着蓝衣对我说:“珞儿,这是你降涟大哥,你还是一丁点大的时候,他也有抱过你呢。”我纳闷的看着降涟,想起适才他并未对我和颜悦色而是盘问般的语气。不由得对这个降涟大哥生出一丝恼怨。

    降涟看着我再看看阿爹,眼里滑过心痛。低下头小声的说:“太难为公子你了,小娃娃都长这么大了。”

    阿爹修长的手指佛过我的脸颊,呵呵笑着说:“小丫头是野了些,但是也很会照顾阿爹呢。”说着把食物的盘子递给阿西,让阿西照顾着我吃东西。轻声对我说:“珞儿,我去降涟帐里叙叙旧。如太晚回不要等我,早点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回山上。”

    我低头应承就看着阿爹与降涟走出了毡房。

    这个降涟着实古怪,对我跟阿西都是面色如霜,惟独目光都紧紧的停留在阿爹身上,似乎害怕一眨眼阿爹就会消失似的。

    吃完食物阿西说要带我去帐外看歌舞,我欣喜的对他伸出了小胳膊。阿西俯身抱起我走去帐外热闹的人群中。在围绕一圈的场外轻轻把我放到草地上。梅朵在远处也飞奔的跑过来坐在旁边。

    我们热闹的合着牧民大叔的冬巴拉,跟随场上对歌的男女一样高声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啊~啦啦。。啦。。啦~最美还是我们玛尔拉的雪莲花啊~~~”

    我对牧民歌谣的曲调旋律亦是熟悉了的,欢快、纯粹、带着浓浓的西域人豪迈不羁,洒脱的习性。偶尔也有脉脉含羞的情歌,总是由一人主唱,面向喜欢的姑娘唱出心中的愿望。是这片土地上牧民最直接的表达方式。

    我看着身边的梅朵、阿西。他们与这个土地上大多数的牧民一样有着嘹亮的歌喉,干净的灵魂。一直坚信着生活永远如此无忧无虑。

    虽然我仍然强调自己也是属于他们的一员,虽然我的外貌成长速度慢得惊人,八岁了还有着六岁娃娃稚嫩的脸儿,五短的身形。但是我却觉得我该以大人的思考方式来让自己快点长大了。嘴里唱个欢快的歌儿,手里学着阿伯用力的敲东巴拉,心中隐隐感到热闹繁荣只是大家心里的愿望,因此制造出一个完美的表象。而内里汹涌澎湃的暗潮必然是存在的。总是在被表象麻痹得无法自拔的时候爆发。

    我有点明白了阿爹每天总给我讲的故事加上详尽的故事隐寓,是促使我与梅朵成长方向不一样的地方。阿爹说着故事,把他所知所学的尽数教授于我,虽然远在边域,我们无法拿到珍贵书经,但是小小如我,却已知晓比眼前大得多,更远更远的天下事。

    渐渐夜深了,我们3人互相依靠在一起的身体却不想动弹分毫,梅朵扬着明亮的小脸说着我们要永远做阿达(阿达即知己的蒙语)我们是高原上最亲近的兄妹,甚至比她的大姐来得更亲。阿西则傻呵呵的笑着,他没有兄弟姐妹,一早认定我们就是最亲厚的妹妹。我轻轻唱着“满天满山飞舞的鸟儿啊~我多想与你们一同飞翔在奥逆耳的湖面上~~我的心儿已经飘荡在耷拉目汉尔”

    梅朵正在充满幻想的语调大声说着她那草原第一骑手的梦想。阿西说着不久的将来他就长成大人,要去看看天下是个什么样子。我看着天上明亮大颗的星群,近得好像伸出手就能摸到一般,那好像是阿爹的眼睛。一样深邃黝黑却光芒四射。我看着星星告诉梅朵阿西我的愿望就是跟阿爹在一起,他去哪里都不能抛下我。

    梅朵阿西向我撇来鄙夷的目光,似乎是在说,这个不长进的家伙,还没有长大。而头上那颗星星也伸出手弹了一下我的小脑门。我才看到那是阿爹的眼睛,不是天上的星星。我不知是被弹倒还是自己顺势躺倒在地上,咯咯的笑了起来。阿爹也笑骂我野丫头,轻轻俯身抱起我,还不忘嘱咐阿西梅朵夜深了,要回帐歇息,他们阿娘都在寻人了。

    阿爹抱着我不是走向大毡房,而是远处一间小得多的矮毡房。阿爹说去跟降涟大哥一个帐。推开门看到降涟正温着酒,芳香浓郁。是我从未闻到过的酒味。一室清香。

    降涟抱怨等候阿爹去接我等到梅子酒都温了4回了。

    阿爹看着我笑骂道:“小野丫头,这么大草场,寻到还真不易呢。”

    降涟似乎想通宵达旦与阿爹饮酒的意思,阿爹却说先哄了我睡觉再饮。降涟瞪大满含不敢致信的俊目。

    阿爹自顾在榻上将我安顿下来,扯过毯子裹紧我。在边上坐下,从怀里摸出叶片儿,一时间似乎有清悠的笛音,有婉转的鸟鸣,有灿若云霞的满天飞红,可以轻舒广袖,曼舞芳姿,如梦似幻,美不胜收。阿爹的叶片儿曲与昨夜的婉转低沉大不相同。似乎在催促我进入美丽快乐的梦里。我迷迷糊糊的梦到阿爹给我们吹着曲儿,我与梅朵阿西在冰湖边上跳着我从未见过的舞蹈。

    治毒

    第二天一早阿爹与族长知会完就带着我与降涟的商队一同出发。此时我留意到降涟的商队的壮观,比寻常见过偶尔来到图瓦村落的商队大不相同。头尾十来个彪形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护航。驼队精神奕奕,背着小山似的货物,稳健温顺而秩序。

    降涟已经准备好一匹高大的蒙古马给阿爹,阿爹抱着我一跃上马鞍,让我侧坐在身前。我别扭不愿意侧坐,阿爹曾说过中原知书达理女子在官家猎场围猎均是侧坐马背。当时我听到就及其鄙夷。那简直太侮辱马儿了,马背上的骑手,就应该是马儿的翅膀,与马儿一起跳跃相同的节拍韵律。阿爹让我侧坐是顾虑到我脚腕的伤。但是我坚持下还是允了我跨坐。

    我只有在被喀勒塔塔族长提上马背带回村子的时候才坐过这么高大的马,而身后是我的阿爹,此刻的心情与之前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降涟与商队管事商讨后也骑上了他的黑马,与阿爹往图瓦方向奔去,而商队往另一个方向慢慢前进。

    风儿呼呼迎面而过,我跨坐无法抱住阿爹,阿爹便一手拉缰绳一手紧紧揽住我的腰。可是我们奔跑的速度却也不慢于降涟的黑马。我一下兴起,哀求阿爹让我驾驭这匹高马。阿爹却没有犹豫的把缰绳交到我手里,双手抱住我的腰身,双腿夹紧马腹。我驾着高马忆起那夜我与小红的心灵合一。似乎在马背上,心儿才能一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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