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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第40部分阅读

      美姬妖且闲 作者:未知

    美姬妖且闲第40部分阅读

    孝闵公主此人,喜怒无常,一般人与她相处都会深感疲惫,白苏虽不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人,却也并不想深陷于严酷的阶级制度之中,“公主言重了,素只是一名姬妾,诚如公主所言,素也许连一个夫人之位都难以谋得。”

    白苏的意思很明白,也是拿孝闵公主的回答她:你既然觉得以我的才智,连个夫人之位都谋不到,让我助你成就大业岂不儿戏

    “哈先生很有趣,等先生成为少师夫人的那一天,挚必然上门跪求先生为我幕僚”孝闵公主似是玩笑般的说出这句。

    不等白苏答话,她便唤来两名侍婢,给白苏细细讲解冬月会上的注意事项。

    从公主府中出来之时,已过了午时,白苏以要准备冬月宴为由,推辞了公主的留饭,匆匆返回少师府中。

    冬月会是在云庆王府中举办。政议会时白苏曾见过云庆王一面,当日他话不多,也看不出其人性格,但是孝闵公主府的侍婢对她讲解时,曾特地嘱咐白苏,要小心云庆王,具体因为什么,却没有明说。

    这宴会并无什么意义,白苏也不准备在那里参加晚宴,所以早早的便收拾妥当,去了云庆王府,打算在晚宴之前返回。

    白苏没有带侍婢,而是带了曲措和菱花。

    曲措与白苏共患难过,所以对她还算忠诚,而菱花是个心思活络的,自从白苏当上了太学博士,她明显尽心了许多。

    云庆王府位于主干道边,距离城东的富贵聚集地很远,位置虽不算上佳,却距离皇宫后苑很近,可以从朱雀门直接进入皇宫,可见云庆王果然极为受宠。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曲措和菱花两个婆子也不知力道轻重,几乎是把白苏从马车上架着下来。

    入眼的是一片浮华骄奢,停在这里的每一驾马车都堪称艺术品,镂花雕琢,工艺繁复,轻纱帐幔,风一吹过,携带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

    这香气并非是脂粉味,而是伽南香和檀香,其中还混合了不知多少种香料而产生的气味,但有有个共同特点,这些香料无论古今都是名贵异常,千金难求。

    “回。”这般奢靡的场景,白苏已不打算进去了。

    菱花和曲措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正当她们扶着白苏准备上车之时,旁边刚刚停下的一架马车中下来一位华服少年,这少年正是刘举。

    他的装扮与往日在太学的清雅全然不同,一袭棕绿色锦绣华服,其上翠玉色花纹,乌发用玉冠绾起,面上傅粉,腰间佩一柄镶了金玉的青铜剑。

    刘举看见白苏,面上满是喜色的走了过来,“先生先生怎么不入门便要回去?登门而不入,可不合乎礼节呢”

    “我一向散漫惯了,也不知礼。”白苏淡淡道,“世子请自便,我略有不适,便先回去了。”

    “云庆王府中奴才尽是些没眼色的来人”刘举声音极大,那些奴仆听见刘举的责备,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刘举也不问缘由,挥剑便砍,距离最近的一名奴仆被一剑穿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尸体倒地片刻之后,暗红的血才堪堪流出,可见刘举的剑术很不错。

    “眼都瞎了吗这是本世子的太学博士,你们竟然敢如此怠慢,致使先生登门不入而返,全都该死”刘举怒斥道。

    剩下几名奴仆也是服侍惯了权贵的,当下抖着身子全都跪在白苏脚下求饶,“先生请恕罪,先生请恕罪”

    白苏淡淡的看了刘举一眼,心中对此人顿生厌恶——他竟用这种方法逼她不得不进去。

    白苏自然知道在这里充烂好人不是上策,却又不得不保住她贤德的名声,否则一旦名声臭了,便再无什么地位可言。

    “看来,我须得进去同云庆王告罪了,他的奴仆因我而死,实在是罪孽。”既然是贤德,那便要贤到底,最好把这个该死刘举整治整治。

    白苏这话说乍一听是自责,但细一想,便知其中指责刘举暴虐之意。

    刘举也不傻,听见白苏这话,面上的笑意顿时冷住了,但他却并未发作,反而客气的道,“先生请”

    白苏心中暗暗戒备,看刘举也不像一个能忍气吞声之人,他这般姿态,必是有异。

    王府的其他奴仆看见了怠慢白苏的下场,立刻姿态恭敬的迎了上来,领着白苏去了前殿。

    距离晚宴时间尚早,但是大殿中已经一派歌舞升平。

    白苏出现在殿门前时,大殿中忽的一静,并非是觉得白苏多么貌美,只不过她一身素雅,与眼下的气氛实在格格不入,娇娇们随意打量几眼之后,便收回目光,而许多男子,这一眼望过去,便目不转睛了。

    有几人偷偷过去拉住与白苏一同进来的刘举,询问白苏的身份。

    白苏垂着眼,跟随着奴仆的指引,从大殿一侧穿过,到了后面的花园之中。

    花园中有一处温泉,泉眼似乎不是很大,池子修建的也很小。

    白雪皑皑之中烟雾氤氲,园中也有不少人在亭中饮酒赏雪。

    那仆从领着白苏径直往水流汇聚的一间殿宇走去,白苏忽的顿住脚步,问道,“前方可是浴殿?”

    “回先生,并不是,那处是玉颜殿,王爷冬日时喜欢在殿中与士子们饮酒作乐。”那奴仆垂着头,白苏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听回答的声音十分平稳,似乎不像作假。

    “走吧。”白苏回头看了曲措和菱花一眼,示意她们提高警惕。

    穿过一座短短的平桥,到了玉颜殿的门口,远处亭子中的欢笑声戛然而止,白苏心知事情定然有异。

    “先生请。”那奴仆站在门侧,不再进去了。

    曲措和菱花犹豫了一下,依旧跟在白苏身后,那奴仆立刻拦住她们,“王爷不允许奴仆入殿,请两位留步。”

    “我看世子该杀的人是你,这两位是我府上食客,你说奴仆?”白苏侧头看向他。

    那奴仆一抖,慌忙扑倒在地,“奴该死”

    “姬快请进”屋内传来一个青年不正常的兴奋声音。

    白苏也顿了一下,踏入殿中。

    玉颜殿胭脂色轻纱帐幔在烟雾氤氲中飘荡,整个殿中浮现出一股暧昧甜腻的色彩,空气里亦是湿热而甜腻的香气,白苏并不上前,只站在门前道,“白素拜见殿下。”

    “姬且近前来。”云安王的声音有些喘息不定。

    白苏才向前踏了一步,一个男子难耐的呻吟声陡然响起,白苏的脚步顿时僵住。

    那声音很是熟悉,白苏记性极好,即便只见过柳逸一面,亦能够分辨出,这是他的声音。

    这时云庆王的声音有些不满道,“唔,阿荣,你这宝贝虽美,可本往还是喜欢美姬。”

    殿中剩下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白苏转回身,打算悄悄的退回门外。

    “姬怎的偷偷摸摸似贼?”云安王的声音近在身后。

    白苏转过身来,敛衽为礼,“妾不识风雅,恐饶了殿下雅兴。”

    隔着轻纱雾气,云庆王看见了一个身着青色白鹤大背的女子,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衬得她如仙子一般,飘渺而圣洁,那一张美丽而淡雅的小脸在雾气中几乎透明,光看着便能想象,触感定然柔嫩惊人,她的唇色不似一般妇人那样红艳,而是淡淡的樱粉色,尤其是那双隔花掩雾的眸子,令人云庆王觉得是这雾气掩住了她的秋水。

    这般诱人的风景,令他禁不住挥手拨散雾气,一步步走近她。

    “听说姬是来向本王请罪,罪还未请,便就便走了?”云庆王的声音忽然异常温柔,温柔中还带着淡淡的沙哑。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62章身陷罗网

    第162章身陷罗网

    白苏这才看清云庆王,他穿着白色宽大的衣袍,墨发披散,比上回见着的时候脱去了许多稚气,而此刻他的杏仁眼中异常明亮。

    灼灼的目光盯着白苏,仿佛恨不得把她生吞入腹。

    “姬。”云庆王喉结滚动,呆呆的走到白苏面前,“姬为我夫人可好?”

    白苏张了张嘴,看来她还挺抢手的啊几天之内便就有两个身份不凡的人想要娶她。

    云庆王见白苏呆了一下,虽只是瞬间,可仍他旧觉得可爱的无可比拟,“姬,进来吧,外面寒凉。”“素怕热,还是不进去了,殿下事务繁忙,素改日必当登门谢罪”白苏可不傻,哪敢进去,转身便往外走。

    云庆王生怕美人跑了,当下一把搂住白苏的腰。

    曲措和菱花哪里敢拦着云庆王,在她们迟疑的瞬间,白苏已经被他抱在怀中。

    入怀的,是不可思议的纤细,云庆王抱过不少美姬,可是从没有哪个妇人的腰肢如此纤细,如此柔软,云庆王实在不舍放开怀中之人,越发搂的紧了。

    贴的越近,云庆王便能嗅到白苏身上淡淡的馨香,这香气极淡,若不是贴的如此之近,根本嗅不到,若有若无的牵扯着人的神经,令人想探寻更美好浓郁的芳香所在。

    “放开殿下请自重素乃是少师府的姬妾”白苏今日特地穿了这件白鹤大袖,表名自己已是顾连州的姬妾。

    顾连州曾穿过青色白鹤大袖华服,他很少穿华服,所以人们定然对这件衣服印象深刻,却没想到这云庆王居然如此放/浪。

    “待少师回来,我便向他要你,他不会不给我面子的”云庆王依旧舍不得撒手,好在他只是抱着,还没有饥渴到当场撕了白苏的衣裳。

    “菱花,曲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拉开殿下”白苏怒瞪着那呆呆的两人。

    只是拉开他而已,又不曾伤他,并不算什么罪过,所以菱花和曲措立刻伸手去拉扯云庆王。

    云庆王平日养尊处优,哪里经得住这两个武功高强的婆子拉着,没两下,便将他从白苏上上掰了下来,白苏连忙冲出大门,低声到,“你们出来,把殿门关上。”

    曲措和菱花两人立刻闪身出来,把殿门死死拉上,白苏朗声道,“素不知殿下事务繁忙,多有打扰改日定当备礼请罪”

    说罢,转身快步立刻。

    殿中,云庆王对着关上的殿门呆呆怔怔,花荣与柳逸那厢又折腾了一番才出来,看见他失魂落魄的神情,花荣疑惑道,“那云姬当真如此绝色?”

    “阿荣我要她,我一定要得到她”云庆王依旧有些发怔,但声音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花荣微微一怔,云庆王与他是同一种人,对于这类事情都是性情使然,从未对哪个美姬或者娈宠特别迷恋过。

    “既然殿下喜欢,那不如我想办法把她弄来玩上一玩?”花荣笑道。

    云庆王瞪着一双杏核眼,冷声道,“我不许你动她她是我的”

    说罢,甩袖而走。

    花荣被他忽然迸发的占有欲惊了一下,看着隐入雾气中的身影,花荣喃喃道,“那云姬居然如此动人心魄?”花荣转向柳逸道,“素女是你小姨子,你当见过她吧?”

    柳逸凤眼微微一挑,“见过一回,不过是面色苍白的瘦弱少女,但白氏女儿长相都极是出色,时隔一年,许是长开了。”

    花荣贴过去搂住他的腰肢,贴着他的脸侧问道,“白氏女儿长的都好,尤其是絮女,何时把你夫人借我玩玩?”

    柳逸脸色一变,声音忽然冷硬起来,“絮儿是我妻,我与你这般已经很对不起她,你休要再打她主意”

    “小气”花荣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腮边的酒窝给他平添了几分容色。

    花荣甩开柳逸往回走时脚下忽踩到一个异物。殿中温度很高,所以他们都并不着履,花荣只觉脚下软软平平,似是一封信?

    他弯腰捡起,放在眼前看了看,果然是信,便转向柳逸道,“是你的?”

    柳逸摇摇头。

    “倒也是,方才你都我们扒光了。”花荣嘿嘿笑道,转回眼去细细看那封信。

    云庆王在这殿中都是穿的宽衣大袍,并不可能随身携带书信,那么多半就有可能是云姬的。

    信上并未写收信人的姓名,而且封口也未封上,花荣便随手打开了。

    “大雍二十七年,丙子月,甲辰时。赴边表”花荣越看下去,神情越是兴奋,“好一篇文采斐然的尺素(书信,也指情书)”

    他目光落在左下角,落款是:太学博士,白氏,素。

    这是一篇表文,表文不一定是呈给皇帝的,但是花荣联系顾连州的情形,便猜到,白苏定然是想找机会把这份表文呈给皇上,所以才会贴身携带,许是方才与云庆王的拉扯中不慎掉落。

    花荣忽然兴奋一笑,将信揣进怀中。

    白苏出了玉颜殿,垂头快步往府外走,穿过大殿的时候,看她的男人明显少了,反而娇娇们似乎对她开始好奇起来,大概是知道了她是顾连州姬妾的缘故。

    白苏此时也没空去分析他们的心思,尽量脚步从容的从殿中走过。

    一出大殿,便又加快脚步,但是才走出不远,十余名剑客便围了过来,为首的剑客道,“殿下请云姬暂留,请”

    他竟是要强留。

    白苏抿唇,妫芷去了北魏,而菱花和曲措明显不是这十余剑客的对手,难道只能如此束手就缚?若是被留下来,纵使能保清白,名声也毁了。

    “素还有事,殿下要抢人不成?”白苏目光冷厉的盯着为首的剑客。

    那人怔了一下,道,“姬莫要不识好歹,能让殿下留客乃是莫大的荣幸”

    我还就是不稀罕

    白苏神情忽然松了下来,唇角微扬,“留人,绝不可能,你若是想留尸素也不怕我一太学博士惨死在云庆王府,倒要让天下人看看,云庆王是个什么德行”

    云庆王荒/y,然他名声不似花荣败坏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受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宠爱,没有人敢乱传罢了

    “姬是在小看我等。”那剑客在背后暗暗使了个手势,他们十余个武功高强的剑客,若是连个女姬的活口都留不下,那也不配再持剑了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63章执手

    第163章执手

    “云庆王府不是一向喜好用媚药么?”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何时改了规矩,开始用刀剑留客了?”

    那群剑客大惊失色,他们十余人,居然没有察觉有人靠近,而且是靠的如此之近

    他们不知道,那其实是因为有大巫的存在。

    白苏怔怔的看着那个踏雪而来的一袭白衣,他衣衫单薄,玉面上被寒风吹的有些泛红,清浅如泉的眸子蕴着丝许怒气,越发绝可倾城,便是连那一群剑客都呆了呆。

    他居然为了救她,说出如此得罪云庆王得话

    不知道为何,即便白苏知道宁温也是个危险的人,然而他出现的时候,她切切实实的松了口气。

    剑客们回过神来,却有些手足无措。

    云庆王吩咐悄悄将人给绑住,可殿中都是尚京的公卿权贵,若是事情闹大了,恐怕纵使太皇太后和太后再是如何包庇,皇上也会把云庆王遣去封地。

    于是,一时间一群剑客竟不知是动手还是放人,纷纷转头看向为首之人。

    那人权衡利弊,心觉得即便放走了这个女姬,最多也就是被责罚一番,殿下定然是明白其中利弊,罪不至死。

    当下叉手道,“宁温公子误会了,殿下心意拳拳,是我等粗人不懂礼节”

    “我方才来时恰遇上祭酒大人,想来也快到了,不如候他一起去向殿下问安?”宁温笑容温润。

    那群剑客本就是直肠子,再加上面对这么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脑子都有些发直了。

    繁湛和他父亲繁行时最看不惯云庆王作为,且两人均是名望极高的士人,若是被他们揪住小辫子,有凭有据的说云庆王几句不是,那可是十分不妙啊剑客们在云庆王府呆了许多年,自然深知这一点。

    虽然繁湛也不一定会赏脸过来,若是万一来了呢?云庆王难保不会把他们当做替罪羊。

    “莫非殿下不欢迎祭酒大人?”宁温疑惑道。

    为首的剑客陡然回过神来,“否,否,哪里能让祭酒大人亲自前去,我等立刻去禀报殿下,殿下必会亲自出来迎接祭酒大人”

    说着,便领着一众剑客飞快的离开。

    宁温缓步朝白苏走来,脚下的雪被踩出细微的咯吱声音,白苏敛衽为礼,“多谢相救。”

    她直起身来时,宁温已在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他低头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定定发呆,殿前的空地上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隐隐传来的丝竹声,便只有呼啸的风声吹得衣袍烈烈作响。

    雪声窸窣,宁温向前走了小半步,伸出修长的手大手,缓缓触上白苏的手指,那白玉般的指尖还带着赤红的伤痕,白苏没有闪躲,只是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向两人接触的一点点地方。

    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宁温微微一颤,手又向前伸了伸,握住她的一根拇指,皮肤相触的温度和柔软的质感清晰的到达脑海。

    他便是这样握着,这样小心翼翼的轻握。

    静立了许久,直到两人的手指间互相温暖,宁温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他握紧了手,把那一丝温度攥在掌心,越过她,往鼓乐吹笙的大殿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白苏一眼,然而白苏分明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眶,心中微微发涩。

    宁温方才为了她撒谎,若是云庆王为难于他又该如何?宁温不像她一样,还有个太学博士的身份作保,无论他暗地里是怎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没有成功之前,他依旧只能够隐忍。

    白苏忽然转身,抓住他的宽袖,“不要去”

    风从他广袖中穿过,鼓起一个白色的风帆,宁温微微侧过脸来看她,神情有些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苏方才被他握过的拇指有些发烫,她一把握住他的手,拽着他便往府外走。

    “你不想去的地方,就不要去,你要做的不是都已经做了吗?为何还要勉强自己有些事情,逃避不好吗?”白扯着他径直往前走,语气有些数落的意味。

    宁温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暖,悄悄反握,面上灿然一笑,“素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不是”白苏果断否认。

    距离晚宴尚早,但客人已经陆续到来,在往大门去的转弯处,白苏松开宁温的手,“你能感觉到?”

    “嗯,是暖的。”宁温知道她问的是他的知觉。

    这便如一个失明的人忽然又能看见了,那种欣喜若狂,不想可知,白苏道,“那恭喜你了。你方才出手相救,我也绝不会给你留任何后患。”

    白苏身上陡然沉静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菱花和曲措缩着脖子跟在后面,老实的帮她把风,一旦有人靠近方圆五丈,她们立刻便能察觉。

    “你信我?不怕我害你?”宁温垂着头,盯着这个纤细的女子。

    白苏撇撇嘴,“我对付云庆王,对你只有好处吧?再说我是报恩,你总不至于”

    白苏的声音忽然一顿,她拢在袖中的手本是无意识的摸向袖袋,却摸了个空。

    《赴边表》丢了无需想,白苏也能猜在丢在哪儿了,不过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即便被人捡到,也没有利用价值,最多也就拿来调笑她几句罢了。

    “何事?”宁温问道。

    “丢了东西。”白苏淡淡一笑,道,“也不是很重要,我们走吧。”

    白苏之于宁温,不知是何样的感觉,她明明是该疑他、恨他、防他,却又莫名的怨恨不起来。

    宁温之于白苏,亦不知是何样感觉,明明是毫不眷恋的旧人,如今却时时想要接近。

    两人各自思量着,沉默相伴往外走去。

    宁温所到之处必然是众人瞩目,尤其是到了庆王府大门,陆续而来的宾客无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有几个权贵更是一边盯着他,一边抚摸身边的娈宠,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欲望。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然而宁温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他这笑容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卑微,也并无什么傲骨。

    这般模样,真真令人心中发涩。

    白苏想到宁温穿黑衣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息,若是这些人知道他还可以更魅惑,定然想尽办法也要把他吃的连渣都不剩。

    “你还是回府去吧,这宴太放肆,不是你我该来之处。今日之事,素心中感激不尽。”快要到了少师府的马车前,白苏再次向宁温欠了欠身。

    “素儿,你莫要管云庆王,此事我来做。”宁温忽然低声说道。

    白苏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眼眸,顿了片刻,道,“谢谢,可我不想欠人情。君多保重,告辞。”

    上了马车,白苏重重躺在榻上,孝闵公主府的侍婢提醒她小心云庆王时,白苏也曾想到他许是好色,却没想到竟荒唐到这等地步

    白苏怎么说也是皇上首肯的太学博士,即便许多人未必把她当回事,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然而这云庆王着实嚣张。

    以前婆主事同白苏将解尚京盘根错节的势力时,并未着重讲此人,只说他因是曲妃所出,所以极受太皇太后和太后宠爱。

    曲氏原本并非什么大族,然而永盛皇帝时便出了个曲后,也就是今日的太皇太后,后来的永文皇帝即位时,又出了个曲后,便是今日的太后,她们均是曲氏的嫡女。

    而云庆王的生母曲妃本来是内定的皇后,然永文皇帝末期雍国衰落,烽火四起,雍帝即位后披挂上阵,御驾亲征,戎马半生才换得今时今日大雍的太平盛世,雍国人为表崇敬之意,所以他的号便直接以“雍”命名,而非是当初准备好的“永孝”。

    曲氏嫡女个个都是宫斗宅斗高手,偏就没养出个女将军,当今的武皇后曾是随雍帝征战南北的女将军,军功累累,与雍帝算是患难夫妻,所以曲氏是没戏了,送进宫来的嫡女只当了妃子。

    武,是雍帝赐的字,武皇后其实是李氏所出,李太尉本家的妹子。

    想到这里,白苏忽然明白,为什么雍帝会派没有军功李元拙驻守沔阳,他是要断李家的羽翼啊

    李氏,婆氏,妫氏,三股势力互相制衡,雍国才得以平静,但是雍帝手中的皇权便被削弱许多,平时不好动他们,趁着动乱,正好削其势力。

    那么妫氏和婆氏呢?雍帝既然已经对李氏开始下手,必然也同时对另外两家也下手了,只是为何没有风声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路,回到少师府时已经是黄昏时分,灰蒙蒙的云压得很低,空中又飘起零零散散的雪花。

    香蓉和十三早就等在府门口,白苏一下车,便将狐狸裘给她披上。

    白苏看着香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没出言询问,直到屋里,白苏烤火烤了好一会之后,香蓉才道,“小姐,梨女自缢了。”

    “自缢?”白苏一惊,袖子险些甩进火盆里。

    香蓉见白苏被惊到了,忙道,“不过还没断气,给救了回来。”

    “我说你说话不要大喘气行吧?”白苏松了口气,转而问道,“她为何自缢?”

    香蓉道,“听说是老爷要把她许给花氏的二子做夫人,怕她一时想不开便自缢了。”

    “哪个花氏?”花氏虽然只有一个,但嫁给花荣所在的本家和太常卿家可是不一样的

    香蓉轻声道,“是太常卿大人的二子”

    太常卿可是九卿之一,位高权重,听说家风也还不错,白梨不愿意,恐怕是心中惦记着顾连州吧。

    这白氏怎么净出痴情女,还都喜欢自缢白苏抚着额头,缓缓道,“父亲必会说服她的,此事不用担心。”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64章尚京风雨

    第164章尚京风雨

    即便白苏为白梨的坚贞不而喝彩,也没有闲情去忧心她,顾连州只有一个,若是所有寻死觅活的女人她都要管,那也不用做别的事了。

    想着,白苏又把那封简洁到极致的家书拿出来看一遍,纸张已经磨的起毛毛了。

    北疆战事吃紧,她从驿站寄去北疆十几封信,他也不知收到没有,连封回信都没有

    白苏因着心事重重,晚膳也并未用多少,被十三逼着喝了两碗人参粥,这才放她去睡觉。

    冬日天黑的特别早,才用过晚餐,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窗外风声呼啸,宛如一头被囚禁的野兽在嘶吼。

    屋内烧着六个火盆,外面的冰雪寒天,里面却如春暖花开。白苏沐浴完后,着宽松的袍子,躺在榻上看书,刚躺了没多久,二丫便一身雪片的跑了进来,喝着雾花道,“小姐,左竖明来了,说是有急事。”

    白苏坐直身子,道,“请他在厅中稍候。”

    香蓉和十三迅速帮白苏穿妥衣物,扶着她往快步往厅中去,白苏紧紧握着的手被汗水浸湿,她现在最想听的,是北疆的消息,最不想听的,也是北疆的消息。心中寄希望左竖明是为此而来,却又希望不是。

    白苏一脚踏进厅中,便见左竖明一身白雪,发上的冰渣在温暖的室内开始融化,脚下滴了一滩水迹。

    “先生”左竖明满脸喜色的跑到白苏面前。

    看来是好消息,白苏微微松了口气,在几前坐下后问道,“坐,何事令你雪夜前来?”

    左竖明在她手边的几前跪坐下来,欢喜道,“少师回来了”

    白苏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战事还未结束,他怎会回来?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是真的”左竖明笃定道,“因祭酒大人的左竖病了,我昨晚替他当值,听见祭酒大人和丞相长史的话,说是少师月前便启程返回,约莫这几日便能到了。”

    左竖明是白苏的竖子,按说也轮不到替祭酒的竖子当值,这大概是繁湛特地给她传的消息。

    而且既然繁湛也需刻意打听,说明这个消息多数人还不知道。

    只是这个喜讯来的太突然,白苏有些不信,“他们如何说的?”

    “今日丞相长史来太学拜会祭酒大人,正好雪势大了,二位大人便起了雅兴,摆炉煮酒赏雪,其间我听丞相长史说道:今陆将军已归心我朝,全是少师的功劳啊既已功成,也该身退了。

    祭酒大人道:少师要回来了?陛下便不担心陆将军生出悔意?

    丞相长史道:陆将军是血性丈夫,岂能说悔便悔?再说,陛下心思缜密,必然还有后手,也无需忧心。

    祭酒大人又道:少师何时返回?如今北疆战事胶着,恐怕不易脱身吧。

    丞相长史笑道:陛下月前便暗中下旨招他回京了,少师可是陛下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哪能舍得让他受半点损伤?”左竖明说到这里,偷偷抬眼看了白苏一眼。

    若是如此说来,这事却是真的了

    他要回来了白苏怔怔的,脑海响彻这句话,即便理智上她判断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可依旧如梦似幻,显得极不真实。左竖明见白苏面无表情的发呆,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还道是自己说的那句“乘龙快婿”伤了她,便静静的不敢出声。

    十三见左竖明的衣服都湿透了,从寝室内端出一盆火放道他跟前,悄声道,“您烘烘衣裳。”

    “多谢。”左竖明往盆子前凑了凑,默不作声的烘烤衣服,余光却一直注意着白苏的动静。

    白色的水汽从他身上飘散出来,丝丝缕缕。白苏盯着那水雾,越发觉得像是做梦。

    直到左竖明浑身的衣服都干的差不多了,十三才不得不道,“主子,夜深了。”

    “哦令府上马车送明回去。”白苏心不在焉的道。

    左竖明施了一礼,“先生,那我便告辞了”

    白苏这才回过神来,颔首道,“嗯,改日我定当重谢。”

    “先生无需如此,这是我当做的。”左竖明再施一礼后,退了出去。

    十三出去送他。

    白苏忽然想到什么,“香蓉,快叫固过来”

    “小姐,夜了,叫他来是否不妥?”香蓉问道。

    白苏赞同的点点头,严肃道,“是,是了,我是欢喜过头了,那你现在去告诉他,让他明日一早拿着信物去纳兰府,令府中剑客向北察看,看看顾连州何时能到”

    香蓉一脸幽怨的盯着白苏——深夜叫男子过来固然不妥,难道她一个女子深夜去男人房中就妥了?

    白苏把玉佩塞在香蓉手里,一瞪眼道,“去去去,你要是能趁机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是更好?”

    香蓉攥着玉佩,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挪去,见白苏压根就没有悔过的意思,这才太息一声,撩开厚重的挡风帘,心情忐忑的朝固的房中走去。

    白苏爬上塌,闭着眼睛,听着屋外呼呼风声,全无睡意,雀跃的小心肝还在扑通扑通的跳跃着,一夜无眠。

    一别就是将近半年,相思毒已入骨髓,终于等到相见的这天时,才发觉隐隐作痛。

    听了一夜的风声,直到天明时白苏才沉沉睡去。

    才睡了一会儿,便隐隐约约听见香蓉急切的声音,“十三,要不要唤小姐起来?”

    “何事?”十三问道。

    香蓉道,“今早固去纳兰府传信时路过景春楼,听见到处都是谈论小姐的话,说是一篇《赴边表》情深意切,感天动地,十三,你可见过小姐写这样的东西?是写给谁的?”

    香蓉在白府年数多,对白素和宁温之事知道的稍多一些,甚至也隐隐知道白素曾为了宁温自缢,便生恐这篇表文是写给宁温的。

    “既是赴边,约莫是写给主的。”十三沉吟道。

    香蓉一拍脑袋,松了口气,“噫我是急的糊涂了。”

    白苏迷迷糊糊中也晓得,不知是哪个好事者竟把这文给公开了,可,真的是单纯的好事么还是别有用心

    不待想完,她便已然睡着了。

    接下来,连日的大雪阻住了顾连州回来的路,却压不住尚京风传的消息。

    白苏一篇《赴边表》竟是传到了宫中,雍帝大赞白苏是“节义之妇”,而且还命人把表文抄写百份贴在各个要道处,要雍国妇人以此为榜样。

    一切,似乎对白苏百利而无一害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65章高高捧,重重摔

    第165章高高捧,重重摔

    太学,上舍丙。

    舍内烟雾氤氲,二十余人面前均摆着一只小火炉,在练习煮茶。

    白苏则是拢着袖子跪坐在首座上,看着他们的动作,而思绪有些飘飞了。

    从下面看上去,明显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先生,请品茶。”一名生员将自己刚刚煮好的茶水捧到白苏面前。

    白苏伸手接了过去,在鼻下微微晃过,又放在了几上,淡淡道,“火候不够,水太硬,茶太生,等炉火中碳再烧一烧,天气阴湿,不可与平时相同。”

    众人也发现这点,只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好火势,炭烧的时间短了,里面的湿气还不曾被逼出来,烟大火弱,若烧的过久,炭已成灰,更是连水都沸不了。

    所有人都兀自揣摩白苏话中的意思,只有距离近的那名生员,才看得见,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依旧在发呆,心中不由暗自佩服。

    低下有人窃窃私语道,“师掩还要尝茶,师云却只需轻轻一嗅便知火候,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厉害。”

    “是呢,可我看先生近日有些心神不宁。”另一人道。

    二人低声私语,他们周围的人却也能听见,后座的一名华服少年伸头道,“你还不知呢,先生写的《赴边表》直是感天动地,可陛下只赞她是‘节义之妇”却没允她赴边,恐怕先生的心早就飞去北疆了”

    刘举哼了一声,“我看她是事先准备好说辞敷衍我等,不信用这杯茶试试。”

    这茶是刘举将将煮好的,他说罢,端着茶水走到白苏面前,“先生请品茶。”

    白苏伸手接过茶盏,依旧只是闻香。

    其实辨别茶的火候比辨别品种还要容易,师掩也只需闻一闻便能辨出,可他傻,生员端过来多少他便一个不落的都尝一遍,似乎这样才能表现自己认真,所以授课十余年,饮茶过度,导致他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尚可,不过火急了些,茶味并未全部发挥出来,另外,有些熟过了。”白苏闻见这杯茶的时候便已经收了心神。

    当日白苏话中隐隐指责刘举暴虐,这话被人传开之后,许多士子见了他都有些躲避,尤其是因为一篇《赴边表》公开之后,白苏名震尚京,众人看他的目光便更多了审视的意味。

    刘举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心中越发的记恨白苏,总想找些茬,“先生既然说我等都煮的不好,我想诸位也都想见识见识您的高超技艺,不知先生可否为我等示范一二?”

    “是啊是啊,先生,请示范。”下面顿时有人附和道。

    众人也想看看白苏究竟如何煮茶,于是端正身子,给白苏行礼之后,齐声道,“请先生示范”

    白苏淡淡看了刘举一眼,取出竹筒中的茶匙,看似随意的在面前一个罐中取出五六茶匙的茶叶,似乎也不曾看那是何种茶,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心中有数,光看器皿和茶分量的比例,便可知。

    然这般随意洒脱的姿态,实在令人心向往之。

    炉子上的火势不大,白苏用木棍拨了拨炉中的碳,正欲将煮茶的器皿架上去,只听屋外一阵喧闹声,白苏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向外看去。

    第一个进来的是繁湛,他一袭暗紫宽袍,看起来严肃而有气度,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朗声道,“今日课业到此。”

    说罢,他转向白苏道,“师云,请随我来。”

    白苏放下茶匙,站起身来,随着繁湛出去,舍外十几名剑客拄剑而立,见白苏出来,个个神情戒备。

    白苏心中暗暗猜测,难道是云庆王先下手,使了什么诡计?

    繁湛一路无言,领着她往自己的院落去,还未曾到达院中,便听见里面人声鼎沸,或议论,或欷歔,俨然是即将开一场批斗大会。

    白苏心中暗惊,难不成她纳兰修的身份被拆穿了?还是白莲公子的身份被拆穿?又或者逼杀齐姬之事败露?

    还未及理出头绪,人便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白苏踏进院子的那一刻,满院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纷纷用一种猜疑、惊惧的目光看着她,这就更白苏摸不着头脑了。

    廊下设了三张几,太常丞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坐在一张几前,晦暗的眼睛里依旧带着那种淡淡的探究与不屑,同那些不同寻常的反应比起来,白苏倒是觉得他亲切多了。

    白苏目光看向主位,主位上坐在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面白文雅,下颚的美须整齐乌黑,不似一般蓄须之人显得邋遢,从那张脸上还依稀能窥见他年轻时定然长相清俊。

    太常卿打量白苏一眼,缓缓道,“今日城中忽然传闻四起,有人说,白氏素女早在一年以前就自缢而死,而且当时验证的医者也在,至于你”

    白苏心中一惊,时隔这么久,她几乎都忘记这件事情,居然在此时又被人提了出来。看来,有人前几日故意把她《赴边表》散出去,将她捧的高高的,以往白苏所做过的那些事,立刻就会备受关注,然后再爆出此事时,便能起到更大的效果。

    今早尚京城不知从何处传出一个谣言,说白苏是妖孽附身,魅惑圣人,是要毁了大雍。

    所谓的圣人,大概指的就是顾连州,白苏因为一早便来了太学,所以并未听闻此事。

    听完旁边竖子的讲述,白苏忽然一笑,“诸位不会就是因为此事而聚集在此吧?”

    无人应声,白苏继续道,“素以为,诸君都是名士,必然能够明辨是非,谣言诽我,诸君也要诽我吗?”

    “是不是谣言稍后自有定论,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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