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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言说的爱第9部分阅读

      莫可言说的爱 作者:未知

    莫可言说的爱第9部分阅读

    日调皮的风,掀起莫言的裙摆,在风中飘来荡去。莫言的脚在空中荡啊荡、荡啊荡,荡得莫文昊扶不住车把。

    他吓莫言:“再动就把你扔下去了”

    莫言吓的一下子就不敢动了,两条腿僵在那里,一会就酸的不得了。

    莫文昊回头用宠爱的语气说:“哎呀,看你可怜的份上,允许你动一动吧。”

    莫言浅笑着放松自己的腿,有点撒娇的说:“腿都麻了!”

    莫文昊在莫言这种娇嫩的语气里沉醉了,如果自己和莫言就是一对村夫村妇,在这小村庄里生生世世相伴着有多好。

    莫言轻轻的说:“传说有一天,圣母玛莉亚将洗净的耶苏婴儿服,挂在薰衣草上,从此薰衣草就被赋予象征天堂味道的意义。也有人说是圣母玛莉亚直接用浸泡过薰衣草的水来洗耶苏的婴儿服。也有人说,圣母玛利亚曾对着薰衣草祈祷,所以它不但有持续不散的香味,还有驱逐魔鬼的能力。反正,这里是天堂。”

    莫文昊“嗯”了一声。

    莫言知道他不想回答问题时就是这样。

    于是她将脸贴上莫文昊的后腰,继续说:“天堂里可以发生最美好的事,就当这是一场美丽的梦吧”

    莫文昊心中一痛,莫言总是这样善解人意的,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

    莫言答非所问的说:“我给你讲一个有关薰衣草的故事吧。传说普罗斯旺村里有个少女,一个人独自在寒冷的山中采着含苞待放的花朵,但是却遇到了一位来自远方但受伤的旅人,少女一看到这位青年,整颗心便被他那风度翩翩的笑容给俘虏了!于是少女便将他请到家中,也不管家人的反对,坚持要照顾他直到痊愈,而过了几天后,青年旅人伤也已经康复了,但两人的恋情却急速蔓延,已经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不久后的某日,青年旅人向少女告别离去,正处于热恋中的少女却坚持要随着男青年离去,虽然亲人极力挽留,但她还是坚持要和青年一起到开满玖瑰花的故乡!就在少女临走前的一刻,村子里的老太太给了她一束薰衣草,要她用这束薰衣草来试探青年旅人的心,因为传说薰衣草的香气能让不洁之物现形。正当旅人牵起她的手准备远行时,少女便将藏在大衣里的薰衣草丢掷在青年的身上,没想到,青年的身上发出一阵紫色的轻烟之后,就随着风烟消云散了,而少女在山谷中还彷佛隐隐听到青年爽朗的笑声,就这样,留下了少女一人形单影只。”

    莫文昊沉重的问:“你想说什么?”

    莫言喃喃的回答:“我想那少女一定很后悔抛出那棵薰衣草。所以我不抛,我不问。”

    莫文昊无言,只缓缓的踩着自行车,穿行在薰衣草的花海间。

    他们来到小村,村里的青年男女和孩子们围成圈跳普罗旺斯舞。看到异乡的人,那些青年男女热情的拉住他们一起跳。唐芯立即就被他们的纯真感染了,热烈的投入到他们的舞蹈中。吴磷波也跟在唐芯的身边笨拙的跳着。莫言和莫文昊站在一边,随着音乐的节奏,轻摇着身体,用手掌打着拍子。跳完了舞,几个人都是一头的汗。他们跑到小村的酒吧,各要了一瓶冰可乐面朝下躺在露台石岩上。太阳干净爽烈的晒在背脊上,不带一丝潮意,好像让人要蒸发化作无形。远处山坡上是薰衣草织成的紫毯,上面还夹杂着些整齐的葡萄矮藤。绿成一团团的柏树和桔黄瓦片铺成的屋顶仿佛都开始浮移摇动起来,这美丽的仲夏梦境啊。

    唐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梦一般的说:“真香啊,有人说,薰衣草的香是人生中的某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淡到了极处,却又刻在心底。”

    莫言认同的点头。

    吴磷波却摇摇头说:“你们女人就是想的太多”

    唐芯有些伤心地看着吴磷波,翻过身来。太阳正面照射在她身上,她眯起眼睛。

    “莫言,这一年我和你在一起好快乐啊!”唐芯说。

    “我也是”莫言回答。

    “但经验告诉我,快乐是有尽头的,天堂的美景也不能永远分享。我想我要回去面对现实了”唐芯黯然的说。

    莫言苦笑:“嗯,我也是。”

    第六章

    莫文昊痛快的洗完了澡,穿着真丝的纯白睡袍,拿着大毛巾擦着头发,坐在书桌前。他打开电脑的邮箱,检查一下是否有新邮件。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形成这个习惯的,工作再忙再累,他都一定要在入睡前看一下邮件。刚刚到哈佛念书的那三年,莫言几乎每天都有邮件给他。虽然他从不回,但他一定要看,看到邮件仿佛看到莫言。后来莫言伤心的去法国流浪了整整一年,再没给他发过邮件。他每天夜里盯着自己的邮箱发呆,翻出她以前的那些邮件一遍又一遍的看,仿佛看到她清澈的眼睛。

    夏天时,当吴磷波告诉莫文昊要去普罗斯旺找唐芯时,他再压抑不住想见莫言的念头,与吴磷波一起去了普罗斯旺。至今他还记得莫言站在薰衣草花海中的样子。

    她回头,长长的青丝缠绕上她玲珑的身躯。双眉淡而清,美目含泪,眼波像深不见底的湖水,通透清澈又微波荡漾。小巧而直挺的鼻,嫩粉嫩粉的唇,还有一双掩映在发丝间若隐若现的晶莹玉耳。雪白的连衣裙被风微微掀起,勾勒出少女修长甚至是诱人的轮廓。她长大了,少女的青涩褪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浓郁的女人芬芳。她向他自己奔来,那一刻,他极度矛盾,一脚在天堂、一脚在地狱,一下都不敢动。有一霎那,他后悔到普罗斯旺来,既然已经残忍的伤了她,就不应该再次给她希望。可当她投入自己的怀抱时,又仿佛是另一半魂魄的回归,募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不完整的。

    莫文昊揉揉眉心,思绪在那美好的几天里收不回来。聪明的莫言,她早已看出莫文昊心中有难言之隐,所以她不问,她不为难他。

    她决定留在巴黎念大学,学应用外语。

    在巴黎机场与莫文昊分别时,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泪眼婆娑的15岁少女了。她不在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只是沉默着用温暖而惆怅的眼神望着他。入关前的一霎那,莫文昊忍不住回头,莫言对着他展颜一笑。机械的肌肉扯动,笑意中苦涩泛滥,那些无奈与悲伤深深的刺伤了莫文昊的心,莫文昊最痛恨这样笑着的莫言,好像提醒自己“它生未卜此生休”。

    “滴滴”,是电脑的邮件提示音。

    莫文昊有些迫切的打开邮箱,这是莫言本月来的第一封电邮,现在她只是偶尔才发电邮给他了。

    只有简短的几行字,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

    “我被巴黎的秋天迷住了,塞纳河真美!

    可惜我现在要忙的东西太多,没有时间欣赏,最近忙着大学舞蹈团的新年公演。一切都好,勿念。

    祝你身体康健,夜夜好梦。”

    莫文昊盯着电脑荧屏皱眉,不知怎么就想起莫言那因多年舞蹈而份外柔软的腰肢,只有他知道手感是多么的美妙。

    大学的生活一向是多姿多彩的,他可以想像带着神秘的东方气息,高贵、典雅、清丽的莫言会是如何的招蜂引蝶。不对,不应该是招蜂引蝶,应该是狂蜂浪蝶。不知道莫言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些狂蜂浪蝶。

    停!

    莫文昊及时的将自己从那些无聊的思绪中拉出来,关上电脑,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心烦意乱的劝着自己,快睡吧、快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吴磷波家族的内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

    莫言也在对着电脑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发邮件给莫文昊。潜意识里,她觉得文昊会挂念她,她不想他担心,忍不住汇报自己的近况。

    其实在薰衣草尚未开满田间的时候,她已经申请到索邦大学的入学资格了。对于她优异的成绩,索邦给与了她高额的奖学金。一直以来,莫言始终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对外界的人和事既不关心也很少接触。但在法国乡间流浪的这一年,让她看到了许多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她觉得自己应该调整一下自己的生活态度,好好体会这身外的大世界。于是,她选择了偏于商务的“应用外语”专业,而不是自己一直喜欢并擅长的外国文学。于是,她也像其它的留学生一样,开始寻找打工的机会。凭借着流利的法文和姣好的外貌,她找到了一个在高级餐厅里当服务生的工作,每周有三个晚上要“端盘子”。另外,唐芯还介绍给莫言一个在巴黎开酒吧的华人女孩周非,她每周六的晚上去周非那里弹一次钢琴。

    今天又是去弹琴的日子,她向坐在吧台边娇艳妩媚的老板娘轻轻点点头,便坐在钢琴前弹奏起来。酒吧类似国内的清吧,并没有喧闹的音乐和拥挤的人群,只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或知己在窃窃私语。莫言只负责弹一些舒缓的音乐就行了。她习惯性的以贝多芬的《月光》第一乐章开场,优美的琴声一出来,酒吧内的人就被吸引住了。她弹这首曲子最是投入,晶莹的玉指在琴键上敲打出梦幻般的旋律。一曲弹毕,莫言尚未从音乐的意境中清醒过来,就见到酒吧的侍应生拿着一大束价值不菲的百合花送到她面前。她的目光流转,即刻便在斜前方的一处角落位置上发现目标,于是她轻展笑颜作为感谢。她在这弹了一段时间了,渐渐有些客人会特意选在周六的晚上来酒吧里听她的琴,也经常给她送花。有一个人会固定的来听她的琴,固定的给她送上一束香水百合,这个人就是萧默儒。他总是坐在一处斜对着钢琴的角落位置,不起眼,但却可以清楚的将弹奏者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一开始,莫言对于在巴黎重遇萧默儒感到很惊讶。慢慢的,和萧默儒熟悉起来,两个人偶尔也会在莫言工作结束后去喝杯咖啡或吃点东西,随意的聊上几句,气氛十分融洽。萧默儒从没有对莫言说过任何超越朋友界限的话,出现的频率恰到好处,没有让莫言感到任何异样。

    莫言接着弹了一首《献给爱丽丝》,就离开钢琴边走到老板娘的身边。老板娘摇着手里的酒,眼神一如既往的迷离。莫言不懂酒,但她懂人。这个叫周非的华裔女孩能独自一人在巴黎开酒吧必非常人,只不过看她每天举杯薄醉的样子,也应该是为情所伤的人吧。

    她走到老板娘的身边,向吧台要了一杯冰水。

    “你热吗?这种天气还喝冰水!”老板娘问,快新年了,巴黎还是挺冷的。

    莫言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凉意顺着食管流进胃里,流进四肢百骸,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我喜欢喝冰的东西”,莫言回答。

    老板娘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没想到你在我这弹琴还帮我带了不少的客人,好多人都是为你来的。”

    莫言摇头:“没有,是你这里环境好”

    老板娘将头摇来摇去,然后用下巴向萧默儒所在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说:“至少那个萧先生是为你而来,他每次都点最贵的酒,我赚了不少,呵呵”

    莫言忍不住也转头看向萧默儒,昏暗的酒吧里根本看不清模样,只能见到他模糊的轮廓。但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那样的吸引人,直直的和莫言的眼光对上了。莫言直觉萧默儒正对自己微笑,于是下意思的回了一个微笑。

    老板娘冷眼将二人的举动放在眼里,她不在意的说:“莫言,看你人不错我才和你说。那位萧先生的家族非同小可,他本人也绝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无害。如果他和你玩游戏,你一定会输的精光。”

    莫言嘴角轻翘,若隐若现的笑容转瞬即逝。

    老板娘看她那无所谓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毛说:“你不信?”

    莫言眼光转回老板娘脸上,轻声说:“我不会和任何人玩游戏的,你放心”

    老板娘闻言耸耸肩,眼光又迷离的盯上手里永远不会重样的鸡尾酒。

    离开吧台,莫言又接着弹奏了几首舒缓的曲子。时间差不多时,就又习惯性的以一曲德彪西的《月光》作为收尾曲。

    经常来的客人一听这曲子,也知道是收尾曲了,曲子结束时,均轻轻鼓掌表示赞美和感谢。莫言向几位相熟的客人浅笑点头致意,眼波流转间,发现萧默儒已静立在钢琴边。

    “我觉得你应该叫月光”萧默儒用法文说:“你这么钟爱这两首月光,为什么不把法文名字改叫月光?”

    莫言莞尔一笑,同样用法文回答:“我叫cherry。”

    萧默儒岔开话题:“去赛纳河边散散步怎么样”

    莫言想到老板娘的话,觉得应该保持一些距离,温婉的说到摇摇头:“学校舞蹈团明天要做第一次的现场彩排,我今晚要好好休息,不能回去太晚”

    萧默儒绅士的笑了笑说:“好吧,我送你回去”

    酒吧离学校很近,两人慢慢在路上走着,冬季有些冷冽的风打着旋从他们的衣摆间穿过。

    萧默儒侧头盯着莫言。她容颜如玉、恬淡清新,可偏眉宇间淡淡一点忧郁,看不清、摸不着,又撩拨的人心悸。

    他说:“看你的样子,在巴黎过的很好啊!”

    莫言抱紧怀中的乐谱:“嗯,我适应能力很强”

    “你经常需要适应什么吗?”萧默儒的声音深沉中透着些异样。

    莫言听出了萧默儒语气中试探的味道,他一定对自己有好奇心。

    她笑着说:“不是很经常的要适应,但每次都适应的很好”

    萧默儒低声说:“我觉得你只是表面适应的好”

    莫言微微一怔,心底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看穿自己。

    萧默儒在她面前一直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的,既不过份热情也不疏冷,谈论的话题和观点也经常和自己的想法相契。这么多年,除了方之谦,她没有其它谈得来的朋友。面前这萧默儒,应该会是另一个不错的朋友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带点无奈的口吻说:“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我的世界里一直人很少,虽然我现在正努力融入人群,但好像表现的并不好”

    莫言很想把自己从那些往事和沉重的感情中解脱出来,像学校里那些同龄的同学一样,感受一下青春的滋味。所以她打工赚钱,她参加社团。但无论她怎样努力,她的心却始终在苍莽荒原独自踯躅,前路无边,让自己时常觉得无力之至。

    “别担心,你表现的很好。只是我观察力敏锐,觉得你好像总有心事”,萧默儒笑了起来,笑声清朗。

    莫言见他笑,也笑问:“你的观察力总这么敏锐吗?”

    萧默儒眼光高深莫测的在莫言脸上转了一圈,又无语转回路旁高高的梧桐树。

    莫言见他不言,也不说话,只静静的走着。回到住处楼下,萧默儒笑着说:“欢迎我去看你社团的舞蹈表演吗?”

    “我们都是业余的,属于自娱自乐,怕不入您的法眼啊”莫言回答。

    萧默儒正色说:“我想看,有这个荣幸吗?”

    莫言轻声笑说:“别这么严肃,你能来看我觉得很荣幸才是。等我拿到票就给你”

    萧默儒点点头,:“上去吧,晚安!”

    莫言轻声告别,快步走进住所。

    萧默儒看着莫言消失的背影,伫立良久。

    参与社团活动是大学的必经课,全世界的大学都一样。莫言面对五花八门的社团时,选择了自己喜爱的舞蹈。她从小就学芭蕾,只要是教过她的老师都说她是棵好苗子。在英国罗丁时,学校的芭蕾舞老师更是把她推荐给一名著名芭蕾舞蹈家做学生。可惜后来转学至圣保罗,她能专心跳舞的时间就很少了。对莫言来说,只有通过舞蹈她才能把自己平时不敢说、不能说的一切情感发泄出来,以使自己免于在那无望的感情中灭顶。舞蹈团里都是喜爱舞蹈的年轻人,但像莫言这样能跳且跳的好古典芭蕾的简直凤毛麟角。因为绝大多数像莫言这个水平的芭蕾舞者,都会选择继续深造芭蕾舞,而不会跑到索邦学什么“应用外国语”。所以在这次的舞团新年演出中,莫言被安排压轴,跳《吉赛尔》中的片段。

    艺术中心里座无虚席,大部分是舞蹈团成员的亲朋好友和学校的学生。萧默儒静静的坐在二楼包箱,那是莫言给他安排的。前面的节目已经表演的差不多了,有现代舞、世界各地的民族舞、流行的踢踏舞等等。终于,舞台布景变换成了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一座小巧的农舍。舞台上站满了扮演村姑和村夫、猎人和其它角色的演员。这是《吉赛尔》第一幕最后的片段。莫言扮演的吉赛尔扯断了公主给她的项链,痛苦的昏倒在地上。旁边的村民和猎人们都为吉赛尔伤心。然后,吉赛尔强撑着身体站起来,跳起了她曾与阿尔贝特一起跳过的幸福舞蹈。她神智迷糊,仿佛手里还拿着一朵花,用花瓣来为自己的爱情占卜:“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最后,她发现了地上阿尔贝特的佩剑,抓起剑在地上拖着……突然她举起剑朝自己的心窝扎去。

    这时,在艺术中心看台最偏僻一角,一双深邃的眼睛里瞳孔剧烈的收缩,悲伤的海浪迅速漫延上来,又渐渐褪去。

    舞台上的吉赛尔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她挣扎着又跳起她与阿尔贝特曾跳过的爱之舞,并用最后的力量扑到母亲跟前倒下了。阿尔贝特上前扶住她,吉赛尔轻轻扶摸自己情人的脸,便与世长辞了。

    艺术中心里鸦雀无声,观众们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良久,他们才报以热烈的掌声,莫言的舞蹈太有感染力了。

    演出结束后,萧默儒在后台没有找到莫言。他捧着一大束百合花在中心外面等候了许久,也没见莫言出来。他问过舞蹈团的人,都说跳完舞就没见过她。萧默儒又等了一阵,想了想,走进艺术中心。艺术中心里的灯早已熄灭了,到处黑漆漆的。后台的灯还没息,透了些光到舞台上。萧默儒一眼就看到莫言在那微微的光中,抱膝而坐。她的眼光空洞,正投射到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

    萧默儒走过去,把百合花放到莫言面前。莫言抬头看他,好像还没明白他怎么会在这。萧默儒也坐到莫言身边,学莫言的样子抱膝而坐。莫言默默的看着萧默儒,想到多年前有个少年也经常这样坐在自己身边。

    莫言对萧默儒笑了笑,没动地方,只有手摆弄着面前的百合花说:“谢谢你的花,谢谢你的夸奖”。声音很轻,但却异常清晰的回荡在寂静而黑暗的艺术中心中。

    萧默儒眼睛盯着花说:“送花很俗气,但真不知道送什么。直觉上,你应该喜欢百合花”

    莫言低头继续玩着花瓣说:“嗯,喜欢。但不是最喜欢的。”

    萧默儒不禁好奇的问:“你最喜欢什么花?”

    莫言悄悄的说:“蝴蝶兰。我最喜欢在书案上摆放的,冬日里盛开的蝴蝶兰。”

    萧默儒轻声笑了起来:“莫言,你真能为难我。没有哪家花店能把名贵的蝴蝶兰扎成花束来卖的”

    莫言也轻笑了出来:“我又没让你送我蝴蝶兰。再说剪下来扎成花束也太暴敛天物了”

    萧默儒叹息了一声说:“莫言,你还有多少让我惊讶的本事。虽然我见过你跳舞,但从不知道你芭蕾舞跳得这样好,比一些专业演员还要好”

    莫言摇摇头:“你过奖了”

    萧默儒问:“怎么不和你的同学去庆祝一下,我看他们早走了”

    莫言不说话,空旷的中心里一时静极了。

    好半天,莫言才怔怔的回答:“我在等人。等一个不可能来的人”

    萧默儒也一下子怔住了,他猜到莫言心中有人。可自莫言口中得到证实,还是让他的心份外的苦涩。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站起身来,振作的说:“走吧,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莫言没动,抬头仰望他。

    萧默儒伸出手去把莫言强行拉起来:“好了,别在这里自怨自哀了。就把我当成你等的人吧,现在我来了。”

    莫言无奈的一笑,抽回萧默儒握着的手说:“好吧,不过这次我请客。不能总让你破费”

    萧默儒歪头做沉思状:“好,我想想,哪里的东西最贵呢?”

    他们相携出了艺术中心的大门,一点都没有发觉在艺术中心最偏僻角落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影。那身影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无望的僵成一具化石。

    第七章1

    农历春节的大年二十六,莫言回到了北京的莫家大宅。行李一放下她就去看莫毅峰。垂垂老矣的莫毅峰正坐在光秃秃的玉兰树下晒太阳,沉默不语,不知神思何处。莫言眼中有些发酸,自己小时候伴在他膝下好几年,他是莫家除莫文昊外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现在他90多岁了,身体孱弱、神智不清,正是需要人陪伴和照看的时候。可惜莫家大宅只剩下了管家佣人,莫毅峰的儿孙们一个都不在。有一霎,莫言想自己回北京念书好了,天天就陪在他身边,让老人家的余生不那么寂寞。可一转念,她又苦笑出声,以她的身份主动作出这种举动是会招来嫌疑和嫉恨的。有些起风了,莫言在佣人的帮助下,将莫毅峰移到书房。她一边和莫毅峰轻声细语,一面磨好墨,然后随手拿起一本佛经抄起来。莫毅峰只是拿呆滞的目光盯着莫言,也不知莫言说的话他能听懂多少。

    第二天清晨,莫言在玻璃房的吊床上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小毛毯。她一惊,四处张望,没人!她有些失望的从吊床上跳下,昨晚来这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可能是佣人看到自己在这睡给盖上的吧。以前这间玻璃房是不允许佣人进来的,可能现在莫宅没什么人管,佣人也随意出入了吧。

    她回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匆忙出门去了方之谦家。

    方家所在的地方早已是高楼林立,不复当年又脏又乱的情况了。本来方家的小院也要拆迁的,可有民间组织上书政府,要求保护这一带的古旧四合院。所以,方家的四合院虽小,但也和附近的几间四合院保留了下来,且房子一下子就值钱了很多。

    小院的门没关,莫言迈步走进。还没来得及看看小院的模样,就听到正房屋里传来老太太呜呜的哭声。

    有个男子的声音嘶吼着:“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你不给我钱,我就去抢。”

    方老太的声音传来:“你姐姐一辈子辛苦,就留了这么一间院子。把院子卖了,等之谦回来我怎么交待?”

    男子蛮横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就记得我姐和那小兔崽子。我姐早死了,那小兔崽子也在美国享福。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我在牢里吃了多少苦,现在要债的快要把我杀了,你知不知道?!”

    老太太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放声大哭:“要不是你干的坏事,你姐能死吗?”

    男子恨声说道:“我怎么知道那孩子是我姐生的?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姐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去莫家要钱,让那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没想到你丧尽天良,竟然参与绑架,害你姐送掉了一条命。你以为当年你被抓回来怎么保住的小命,是我去求的莫家。莫家肯放过你,还不是看你姐的面子,要不你早死在监狱里。”老太太哆哆嗦嗦的说着。

    “放过我另有原因吧?”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竟夹杂了说不出的诡异。

    方老太一惊,突然抓住男子的胳膊说:“你千万别去找莫家,当年我去求宋应雪时答应过死都不会说。他们家是什么人?要你的命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千万不要去找她”

    男子静了片刻,态度突的缓和下来说:“妈,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了,我走了”

    说完,男子推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莫言。

    莫言乍一见这男子心里就打了个突。五官也算周正,四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脸颊瘦削,面容憔悴,双眼通红。那双眼睛里的贪婪、阴险、愤慨、自私是那样的不加掩饰,莫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

    方老太追出门来,嘴里还说着:“你千万别……”

    突然看到莫言,方老太到嘴边的话就顿住了。

    男子楞了半饷,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院门。方老太见他走了,眼神转回莫言身上,没说话,眼圈又红了。

    莫言赶紧走上前去,将方老太扶到房里。

    方老太叹息一声说:“妍妍,你回来了啊。可惜之谦不能回来。”顿了一下又说:“你刚才看到的那个是之谦的舅舅。我也不瞒你,去年刚从牢里放出来。出来後也不学好,不知怎的欠了很多钱,逼着我卖这院子呢”

    莫言轻声说:“姥姥,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方老太拉起莫言的手说:“妍妍,这次你别管了。你一直帮我们,我都知道。早些年,你总是来买我的绣品。说是帮朋友买,可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的朋友买绣品。后来你出国,又有人上门来买,我知道都是你安排的。”

    莫言想说话,老太太示意她听自己说完。

    “本来之谦去美国读书需要钱,我就要把这院子卖了。可你帮忙凑足了钱,我又舍不得卖了。现在一想,之谦妈妈死都死了,院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卖了,把钱给那个忤逆子。败光了,他也就不惦记着了”

    莫言心里发酸:“姥姥,我再想想办法。之谦他这么努力的读书,就是要给天上的妈妈看。要是知道连妈妈的院子都保不住,他会伤心的。”

    方老太默默的看了莫言一会,突然说:“妍妍,你是喜欢我们家之谦的吧?”

    莫言一愣,知道方老太误会了。

    莫言摇了摇头,方老太却不以为然,以为莫言是害羞不敢承认。如果莫言不喜欢方之谦,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要帮着自己家呢?

    她拍拍莫言的手说:“你放心,我看之谦也是喜欢你的”

    莫言也不想辩解了。像方老太这样的老人家,毫无理由受人好处也是会不安的,误会就误会了吧。

    莫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说:“姥姥,这卡里有3万块,本来就是想给你的,你现在眼睛不好,也不要再绣东西了。现在舅舅要用钱,你就先应应急。密码是之谦的生日。”

    方老太慌忙推回给莫言说:“妍妍,这些年也受了你很多好处。之谦去美国还欠着你20万呢,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莫言把卡塞回方老太说:“这是借给您的,等之谦以后赚钱了,要加倍的还我的。反正这钱我又用不上,就当投资了。”

    方老太拗不过莫言,收了卡,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点疑惑。这么多年,只知道面前这个清丽雅致的女孩叫“黄妍妍”,却不知道她家是做什么的,小小年纪能拿出这么多钱。可是,这又不好问。

    莫言对方老太展颜一笑说:“姥姥,我想喝你调的蜂蜜红枣茶”

    方老太连忙说好,起身泡茶,没发现一层担忧爬上莫言的眉心。

    第七章2

    陪方老太吃过晚饭,莫言回到莫宅时已经晚上8点了。进了大门,莫言就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为了帮之谦家,小时候自己就经常拿零花钱去买方老太的绣品。后来,自己出国,又叫比较要好的同学帮自己买。虽然这些年莫家没亏待她,但她一个学生,莫家能给她多少零用呢?方之谦去美国,她拿出来的20万已经是全部积蓄了。自己在法国打工赚钱,也没有多少结余,难道还是要伸手拿莫家的钱?

    正为难,头就撞上了一堵肉墙。莫言抬头,一阵心悸,惊喜爬上她的眉头。不自觉的叫了声:“你回来了!”

    “嗯”莫文昊若有若无的答了一声。他自莫言进了大门就一直看着她,看她好像在为什么事烦恼,看她一头撞上自己,撞进自己的心。

    他转身朝玻璃房走去,莫言犹豫了一下,紧跟上他的脚步。

    玻璃房里温暖如春,莫文昊回头看着呆呆跟着自己的莫言,她穿着一件长长的厚羽绒服大衣,胖嘟嘟的像只小熊。

    实在忍不住眉宇间的笑意,他说:“还不把衣服脱了,像只北极熊”

    莫言见了莫文昊的笑,心一下子安定下来,觉得浑身软绵绵,温暖舒服的感觉漫过全身。

    她忍不住也笑了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莫文昊淡淡的说:“昨天晚上”

    莫言微张着嘴:“昨天晚上?那是你给我盖的毯子?”

    莫文昊瞥了她一眼:“还有谁?你占了我的床!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防备的心都没有,睡那么死,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莫言偷偷吐了一下舌头,俏皮的耸耸肩,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昨天回来太累,睡死了”

    莫文昊只觉莫言粉红色的小舌头在眼前一晃,一股热血直冲心头。他勉力自持,凝视着莫言除了自己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出现的娇憨模样。

    半饷,他才被莫言惊呼的声音惊醒。原来莫言发现玻璃房里突然多了许多盛开的蝴蝶兰,颜色各异、神态翩纤、暗香扑鼻。莫言惊喜的扑过去逐盆欣赏。

    看她惊喜的样子,莫文昊温声说:“其实蝴蝶兰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兰花,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

    莫言头也不回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蝴蝶兰?好像没和你说过啊!”

    莫文昊沉默,莫言也不以为意,她手摸蝴蝶兰的兰瓣幽幽的说:“你还记得你去英国前的那个冬天吗?我俩搬了一盆蝴蝶兰到书房,这么多年我都没见到有开的那么好的蝴蝶兰了”

    莫文昊点点头,仰在吊床上说:“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弹一曲吧”

    莫言走到琴边,轻轻打开琴盖,试了几个音。音色还是那么纯正,看来这琴保养的不错。手轻抬,一曲完整的月光就倾斜而出了。年少时弹月光,只弹第一第二乐章,因为第三乐章颇有难度弹不好。在巴黎表演时,也只弹第一乐章,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懂月光。现在,终于可以把一首完整的月光弹给心底深爱的人了。随着轻缓的第一、二乐章结束,乐曲进入了激动的急板。仿佛月光照耀下的大海翻起滔天巨浪,一波波涌向岸边拍打着岩石,又一波波无功而返。像是某些无望的情感,纵然粉身碎骨,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一曲结束,最后一个音仿佛还飘荡在耳边。莫言在乐声的余韵中悄悄走到吊床边,深深凝望着莫文昊的容颜。他仿佛睡着了,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一只胳膊放在胸前。浓眉,高鼻,薄唇,漆黑的发际趁着玉一般的脸,长长的睫毛轻颤,掩住了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莫言挪不开眼神,心理的酸楚流进四肢百骸。

    面前这人,是年少时不顾一切的爱恋。现在他只是自己的小叔叔。哦不对,他一直是自己的小叔叔,只是年纪小时不懂这现实的可怕。

    面前这人,是自己心灵的支撑。从8岁开始10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依靠他才能在心灵深处撑开一方天地。

    怎样面对他?怎样面对自己?

    是不是他也挣扎着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

    算了,还是不要为难他,也不为难自己。只要在长长久久的岁月中,偶有两次这样接近的机会,就足够了。

    “你看够了吗?”莫文昊慵懒的声音响起,眼睛张开,眸光向一张大网罩向莫言,她不能动弹。

    浅浅的笑在莫言唇边展现,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水波荡漾。莫文昊看见那水光深处的自己,正温柔而深情的微笑。

    莫文昊僵硬的收回笑容,莫言心理一恸,默默的抱膝坐在吊床边的树下。

    “在索邦过得好吗?”他问

    “还行,我正努力多交朋友呢。”莫言笑答。

    “怎么?觉得寂寞吗?我听说你在打工?”他又问

    “不是,我觉得我以前的生活太自闭了,自怨自哀的。我想生活的积极点”莫言解释。

    莫文昊声音低低的响起:“你就是你,别勉强自己改变”

    “一直以来,我在莫家的庇护下衣食无忧,从不知外面的疾苦。在法国流浪那一年,给了我很多触动。再说,我根本就不是莫家的人,不可能一辈子依靠莫家,我必须早点学会自力更生。”莫言的声音柔柔软软的直钻进莫文昊的胸臆。

    “依靠我就行了,没必要出去受苦”莫文昊艰难的说。

    “你一直是我的依靠”莫言的心酸酸的:“可是我能依靠到什么时候呢?”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于是便故作欢颜,俏皮的说:“我要未雨绸缪啊!”

    “我可以一直让你依靠”他的嗓音因承诺而有些喑咽

    “等有了小婶婶,你就不这么说了”莫言喃喃。

    莫文昊瞪着一双眼睛,漆黑的眸光似乎正射出万道利仞凌迟着莫言。莫言在这样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

    “或者,你已经找到了其它的依靠!”莫文昊清晰的咬出一字一句。

    莫言全身僵住,眼前似乎有点迷蒙。如果真的能为自己的心再找到个依靠,那该有多好!

    莫文昊跳下床,僵硬的说“我说的话你不必怀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7章3

    年二十九傍晚,莫言匆匆从方老太家回来。好不容易让法国的朋友把自己账户里还剩的一些欧元汇过来,又急急忙忙换成了5万元人民币,给方老太送去。莫言想让老人家过个放心的年,所以想尽自己的能力解决钱的问题。哪知问过方老太才知道,之谦舅舅在外面被人骗,赌输50多万,现在那些人正逼着舅舅拿方家小院抵账呢。莫言无法,只得好言安慰方老太,愁眉不展的赶回莫家大宅。因为莫家的人可能今晚就都回来了。天已经黑透,她赶到莫家大宅门前时突然心里一凛,猛的回头,发现不远处有个模糊的黑影子,似乎是一直跟着自己来的。她头上冒出一些冷汗,大着胆子问:“是谁?”

    那人却不出声,只缓慢的靠近。莫言一惊,也不想在看清影子的模样,只快步向莫家的角门跑去。那黑影见她跑,似乎也加快速度追来。莫言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心中十分骇然,眼看角门就在眼前,可突然又一抹人影拦在眼前,莫言惊到极处忍不住叫出声来。

    面前的人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扶正她的脸孔紧张的说:“莫言,怎么了?”

    是莫文昊!莫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才定睛看了眼前的人。莫文昊英俊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关心和焦虑。莫言一口气吐出来,脚一软,便被莫文昊箍住了。

    “有人……有人跟着我”莫言惊魂未定。

    莫文昊闻言向莫言的身后望了一眼,莫言也回头看,可是哪有什么黑影?

    莫言定定神,朝着莫文昊笑了一下:“可能是眼花了”

    莫文昊盯着莫言看了一阵,她的眉间纠结,脸色煞白。他松开了一直握着莫言的手说:“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愁眉不展的?”

    莫言心一酸,自己总是很难在他面前掩饰心绪。

    她甩甩头,故作轻松的说:“没有”

    莫文昊沉思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说:“好了,快进去吧。爸爸和欣晴他们已经回来了”

    莫言“喔”了一声便向门里走,走了几步发现莫文昊并没跟进来,反而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她不禁问:“你不进去吗?”

    莫文昊摇摇头说:“你进去吧,我出去还有点事”

    莫言的嘴角诺喏了一下,无声的点点头,转身走进角门。

    莫文昊看着莫言的身影,确定她已经走进去了,这才缓缓的向莫言刚?br /

    莫可言说的爱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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