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已开第15部分阅读
陌上花已开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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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着在下不放了。”
又把我贴到他怀里,“既然瑶儿如此舍不得离开在下,在下不过是脱件衣服,又何妨呢?”相当欠扁的占到便宜的语气。
原来我是把他当冰块降温了……我说那床怎么变凉快了……
见我不语,祁慕萧放下手里的空碗,两手把我整个抱到怀里,下巴顶在我的头顶:“瑶儿为何还不肯答应呢,明明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这次又众目睽睽之下帮我……”
“谁是你的人啊……放开……”
我一翻白眼要挣扎着要坐起,却在视线接触到那个空药碗的时候停住了。
“瑶儿?”见我突然顿住,祁慕萧奇怪的搂住我问。
奇怪……我继续盯着那只碗。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了?”祁慕萧有些着急了。
我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盯着碗看,脑子里呈现出一条条信息——
这只药碗,已经用了三年了,但是明天会被郎中的小女儿打碎。
还有床边那张红木椅子,已有近百年历史,是郎中家祖传的,一年半以后郎中为了换一部医典,拿它作了交换。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自己都迷茫了。
哎?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回想起醒过来之前的那些画面,难道是说……
我兴奋了,一把抓住祁慕萧的手开始闭眼冥想。
可过了半晌,我又耷拉着脑袋颓废地倒在祁慕萧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什么都不知道……”
“瑶儿,你到底怎么了?”祁慕萧被我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十分迷茫,疑惑又有些认真地问。
我只顾着失落了,垂着眼喃喃的说:“以前我碰着人和东西就会知道和他们相关的事,后来碰不碰都能知道了,可是受了伤后,就什么都不能知道了……”
刚刚抓着祁慕萧的手,和往常一样一无所获。可是刚才关于碗和椅子的事,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说一直都这样了吗?刚才是怎么了?”
“刚才好像又想起些什么,可后来又什么都没了……”
我有些想不通,脑子正乱,胸口突然迅速闪过一阵抽痛。我忍不住“咝”的抽了一口凉气。
“是以前的伤口突然有些疼,以前也有过,没事。”看到祁慕萧关切的眼神,我立刻解释。
“是哪儿?我帮你揉揉,兴许会好受一些。”
啊?让你揉揉……我疼的可是胸口啊……
脸上抽搐了一会儿,我急忙打消他的念头:“没事的,不用揉……那个……呃,你抱着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好。”祁慕萧居然高兴得笑容灿烂。
让你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吧,总比那个揉揉要好多了……
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我靠在祁慕萧怀里,感觉到他在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动作温柔小心,我心里漾起一丝感动。
“你……其实还是很想恢复先知能力的吧……”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祁慕萧轻轻的说。
落寞而略有些哀伤的语气。
我心里忽然不知为什么觉得很不是滋味,在他怀里动了动,低低地说:“不是。”
“瑶儿怎么还没睡着?”祁慕萧似乎有些惊讶,语气中竟有一丝慌乱。
我却无心留意他的样子,他的话触到了我心里最不愿去想的事——
“我不想当先知,那样会很累……可是,如今老爷子和小朗都下落不明,我很担心……要是有先知的能力,就可以找到他们……”
我是不是很没用呢?一直都是别人在照顾我,他们出了事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祁慕萧叹了一口气,继续搂住我,吻着我的眉心——
“放心,会找到他们的……先别想了,好好睡一会儿,把病养好……”
醉酒
自从那天我醒了以后,我的烧就迅速退了。于是只在医馆又呆了一天,待我睡够了恢复了精神,祁慕萧就把我接回了客栈。
我“舍身”救人的英勇事迹早就传开了,至少是在这间客栈里,人人都拿我当祁慕萧的女人来看待,店小二也不再叫我姑娘了,哈着个腰跟我道了半天的歉说之前叫错了,不该叫姑娘该叫夫人。
祁慕萧也借此机会坚决执行独裁政策,完全忽略我的暴动反抗,把自己那间房退了,又搬过来和我挤单间。住隔壁间的那个中年八卦大妈更趁机一个劲和我们开暧昧玩笑,及时和其他房客宣传些八成是她自己杜撰的“最新进展”。
祁慕萧那儿乐得都快要站不住,我却郁闷到不行。窝得一肚子火,可又没地方发泄——这里是古代啊,女的被男人拉拉手都要以身相许了,更何况我这是嘴对嘴的呢,不承认不就等着被骂不守妇道然后投江浸猪笼了嘛……
昨天刚从医馆回来祁慕萧就有事出去了,说是晚上不回来,我得以逃过一劫。可今晚呢,虽然我希望他继续不回来,可这个几率显然相当小,难道真的又要和他睡一块儿?
我郁闷地大口叹气。不过转念又有些欣慰——
昨天那只碗真的被郎中的小女儿摔碎了,而那把椅子也的确和我得到的信息相符——
我的先知能力好像有恢复的迹象。
应该是那天落水的缘故吧。我想起那时胸口的疼痛,暗自猜测。
除了那个碗和那把椅子,我这两天还时不时地预知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大小事情,虽然只是些零碎的信息,可比起之前也是有极大进步。这能不能算是因祸得福?
也许不久之后就能得知老爷子和小朗的下落了。
想到这,我心里有些雀跃,看看天色,刚近黄昏,祁慕萧应该不会回来这么早,便开门叫店小二送洗澡水上来。
这几天一直都没能好好洗个澡,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再不让我洗洗我就要疯掉了。
热腾腾的洗澡水很快就送上来了,我兴奋得心花朵朵怒放,关严门窗,立刻以硕鼠扑米之势跳进大浴桶。
哇……好爽!虽说古代洗澡是麻烦了一点,可沐浴用品却都很好用,纯天然无污染,香喷喷,滑腻腻,再加上满室缭绕的蒸汽,我泡在热乎乎的水里惬意得直眯眼睛——
我爱洗澡乌龟跌到
幺幺幺幺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幺幺幺幺
潜水艇在祷告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幺幺幺幺
带上浴帽蹦蹦跳跳
幺幺幺幺
美人鱼想逃跑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有空再来握握手
上冲冲下洗洗
左搓搓右揉揉
我家的浴缸好好坐
……
“砰砰砰……”
正唱得心情舒畅,一阵拍门声打断我的歌声。
洗个澡都不让人安生……心里有些烦,我收了声音,却仍懒懒的继续泡着没有理会。
“祁夫人,劳烦开开门……”是店小二的声音。
明知道我在洗澡还来烦我,服务态度真差……那声祁夫人叫得我浑身不爽,我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碍于形象还是耐着性子朝门外问道:“什么事?我正在洗澡呢。”
“……小的知道,可是……祁公子他……”店小二的声音有些犹豫。
祁慕萧?他怎么了?
想了想,我还是恋恋不舍的从桶里爬出来。打扰我洗澡的好兴致,这个混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他……
店小二在门外催,我只好随便擦擦身子裹了件外袍就去开门。反正在我的观念里这样已经穿得相当保守了,虽然是披头散发的。
开了门,一股重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却见店小二搀着祁慕萧,看见我出来立刻把脸别开,吞吞吐吐的说:“夫……夫人,祁公子他……喝醉了……小的不是……不是有意打扰夫人的……”
祁慕萧软软的靠在店小二身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急忙扶过祁慕萧,转头对店小二说:“谢谢你了,麻烦再送些热水和醒酒汤上来。”
店小二红着个脸,急急地答道:“不客气……夫人稍等……”话还没说完人就冲下楼了。
我掩了门,扶着祁慕萧艰难地朝房间里移动。
这家伙怎么这么沉……我被他带得也东倒西歪,差点摔到地上。好不容易把他搬运到床上,我也累出一身汗,刚才的澡是白洗了……
祁慕萧经过这么一番“搬运”的折腾,居然也没有醒,只是靠在床上,脸色有些沉,要不是那一身浓浓的酒气,我根本就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从没见过他喝酒喝成这样的,我看着他有些发青的脸色皱起眉头。
热水和醒酒汤很快就送来了,我想了一下,扶起祁慕萧,把枕头靠在他背后,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以前老爸喝醉了老妈就是这么做的,先用热水擦擦脸,再弄些醒酒的东西让他喝了,然后睡上一觉,第二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不过老爸喝多了就容易吐,那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恨不得把耳朵堵上,还好祁慕萧似乎没这毛病,我心里暗自庆幸。
给他擦了脸和脖子,我端过醒酒汤。还没开始喂,祁慕萧已经闻到味道,脸色变了变,俯身趴在床边“哇”的一声吐起来。
我的老天……能不能不要这么灵验,说什么你就来什么……
我听得心脏都要痉挛了,只好放下碗,坐过去轻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吐了半天,把胃里的东西都吐空了,他又干呕了一阵才停下来,虚弱地靠在床沿边喘气。
终于结束了,再不完我就要崩溃了……我松了口气,赶紧让店小二上来收拾。
收拾干净后,我又开了窗通风透气。走回床边,却见祁慕萧脸色有些发白,仍旧斜靠在床边微微喘气。
到底是怎么了?祁慕萧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不正经,可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今天怎么把自己灌成这样……我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有些心疼。
“瑶儿……”听到他模模糊糊的声音,我立刻走到床边。
祁慕萧睁开了眼,却没有半点清明之色,眼睛没有焦距的望向我这个方向。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片淡淡红晕,在他迷糊的表情的衬托下竟显出些妩媚。
怎么都喝成这样了还可以这么帅……我被他飘忽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心跳,赶紧定了定神,过去把他扶起来。他嘴里呢喃不清的不知还在说什么,断断续续的组不成完整的意思。没留意他念了些什么,我又用毛巾帮他擦了一遍脸,端了醒酒汤要喂他。
祁慕萧闻到醒酒汤的味道又皱起眉,想别开脸,我把他的脸扳过来,直接给他灌了一大口。活该啊,给我灌了这么多中药,今天我报仇的机会来啦,吼吼……
祁慕萧艰难地咽下去,脸皱得像苦瓜一样,嘴里口齿不清地喊着头疼,那样子像极了生病中耍赖撒娇的孩子。
我看得又有些心软,便放轻声音哄他:“乖,先把汤喝了,等会儿我帮你按摩,就没那么疼了。”还附加慢慢拍着他的背,我感觉自己现在和幼儿园的阿姨没什么区别。
连哄带骗的,终于让他喝完了那碗汤。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好喝,大概和我喝中药一样痛苦吧……终于深切的体会到当初他们求我喝药时的心情了……
放下空碗,我想站起来,却发现祁慕萧把头靠在我肩上,手却环住我的腰,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被挤在床边动都动不了。
看到他皱起的眉头,我想起他刚才喊头疼,便稍稍扭过身帮他按摩太阳|岤。上次我喝醉酒他就是这么帮我按摩的,好像挺有效,就是不知道我的力度够不够。
过了一会儿,感觉他环在我腰上的手松了下来,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我看到他稍微恢复正常的脸色,放下心来,让他躺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这么折腾一通下来,天都黑了。明明已经累得够呛,我却一点都不想睡,精神得很,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
反正床也被祁慕萧占着,不睡就不睡吧,又不是没熬过夜。这么想着,我便走到窗前吹风。
入了秋,日子便渐渐的短了。才不到八点,天就已经黑透了,外面的街道上或明或暗地亮起灯笼烛火。路上已少有行人,空荡荡的路面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落寞孤寂。
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随即又被什么东西压抑住。反反复复,如同失忆的人抓不住一闪而过的记忆。
在麒趾寺的伤好了之后,每当我心情平静时,就会有这样的感受,还会伴着胸口的疼痛,让我费解不已,南宫离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病症,只能开些镇痛的药,也没什么效果。
而这一次,却没有熟悉的疼痛。
深吸一口气,我感觉脑子变得愈发的清醒。心中越来越强烈的兴奋感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一座古墓前的探险者,即将发掘出深藏地底的宝藏。
第26章 恢复
我清醒地看着天际慢慢泛白,耳边传来隐约的鸡鸣声,内心平静无澜。
就这么在窗前站了一夜,我完全没有感到疲倦,反而觉得自己精神饱满,神情气爽,如获新生。
然而我的心情却随着时间渐渐变得沉寂,晨光破晓时,心却已如同沉到海底最深处,又仿佛万籁俱寂,任何事都已与我无关,不再重要。
是因为血灵珠才产生这样的心境吧……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觉得它已经完全和我的身体融合在一起了。
完全没有料想到,一夜之间,我竟恢复了比原来更加强的预知能力。虽然范围仍有限制,但和以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突然有一个幻觉,好像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小朗在熹国。
昨晚我一确定了自己的能力就在脑中搜寻老爷子和小朗的下落。
被流民冲散后,小朗被人贩子拐带到了熹国。人贩子看小朗长得伶俐,也没让他吃太多苦,就把他高价卖给了熹国一个姓萧的经商大户人家。
家业虽然庞大,可这户人家的老爷没有子息,听小朗说自己也姓萧,又聪明乖巧,讨人喜欢,便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养育,对他十分疼爱。
小朗的聪颖有些让人不可置信。短短的数月时间里,他就表现出极高的经商天赋,甚至能提出自己对经商的独特见解。这更让萧老爷对小朗视如己出,甚至开始把自己经商多年的经验悉数教给他。
既然小朗的境遇不差,那我也就放心了,暂时可以不急着去找他。
而老爷子,现在应该是在泽国与良国交界处的德玛雪山上……
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下一点点升上来,没有耀眼的光芒,只有柔和的温度,融融地温暖了我沉寂黯淡的心。
身后传来衣物摩挲的声响,我回头看。祁慕萧醒了,正用手撑着身子想坐起来。我走过去扶他靠着枕头坐好,又帮他擦了脸,倒了杯热茶给他。
“瑶儿一晚上都没睡?”祁慕萧看着我问,脸上苍白未退,声音沙哑疲惫。
“嗯。”我应了一声就走出去让店小二准备些饭菜。走回床边,我看到祁慕萧满脸抱歉的神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
看他的样子我不禁莞尔,拿走他手里的空茶杯——
“不碍事的,你还头疼吗?”
祁慕萧眼神避开我,却老老实实的点头:“还有点儿。”
我便在床边坐下,让他靠在我怀里,轻轻地帮他按摩。
祁慕萧似乎很惊讶,身子一下僵住。
我没有开玩笑说俏皮话,只是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生意上再不愉快,和家里人再怎么闹矛盾,也没必要喝成这样,拿自己的身子出气。酗酒太伤身。”
祁慕萧闻言身子一震,坐直了身子转过来看我,目光复杂。
“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何必?”我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心里突然又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他自己能力恢复的事。
“瑶儿怎么知道这些的?是我昨晚喝醉了说的吗?”祁慕萧没打算让我逃避问题,扶起我的脸认真地问。
我心里顿了顿,终于还是摇头:“不是。”
“那……全都知道了?”他似乎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眼神复杂闪烁不定。
“嗯,基本上吧。”无非就是一笔生意赔得很惨,还有他老爹非要他去相亲娶老婆,他一郁闷就借酒消愁去了,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遗漏的了。
扶在我脸上的手似乎抖了一下,祁慕萧看着我,欲言又止。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店小二恰好敲开门送了饭菜,一样样地摆在桌上。
“你昨晚吐得差不多了吧,饿不饿?”我把筷子递到他面前。
祁慕萧没接,只是看着我,脸上表情又是思索又是落寞神伤,好像还一直在留意我的表情举止。我觉得有些尴尬,只好把菜都夹在碗里,递过去——
“祁大少爷,给我点面子,好歹吃一些吧?”
祁慕萧点头,却没有动作,继续做迷离神游沉思状。
不要暗示得这么明显好不好……我有些无奈,鉴于他老人家宿醉才醒没有精神,只好坐在床边喂他吃。真是,不就是被逼着去相亲,生意上赔了钱吗,至于吗,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以后还怎么混商场?
“瑶儿的能力已经恢复了吗?”过了一会儿祁慕萧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愣了愣,诚实答道:“应该是吧,昨晚开始,已经可以知道很多事了。”就是不太具体。
祁慕萧低头沉默,过了一会儿却抱住我。没什么力气,还有些迟疑——
“那瑶儿恢复以后……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我从没听过他这样惘然若失的低落语气,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忍和抽痛。
“不会。”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听到自己的回答。
身后怀抱蓦然收紧——
短暂的“失常”后,祁慕萧又迅速恢复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虽然很佩服他的调节能力,但也还是捕捉到他眼中隐藏的暗沉颜色,看来心情应该是没有完全好转。
“爹这次想要我娶杜家的女儿。”祁慕萧靠在床上,惬意地“饭来张口”。
“知道。被你玩失踪不得不退了,你爹气得要死。”我听了无所谓地继续往他嘴里塞了一把青菜。祁慕萧他老爹觉得自己儿子也不小了,这几年千方百计地给他介绍大家闺秀,结果总是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掉,这次他连理由都没找直接消失,更是把他爹气得后背冒烟。
“瑶儿不在乎?也对,你是先知嘛,肯定知道我只要你一个的。”祁慕萧笑得有些得意,靠过来把我揽到怀里。
“做梦!”我甩他一个白眼,用力摆脱“狼爪”,嘴里嗤道,“我才不会嫁你们这里的人。”一个个儿比赛一样往家里装女人,想着都头疼,这些男人哪来这么多精力和财力?
“为什么?”祁慕萧现在没有力气“镇压”住我,只好又郁闷地靠回床里。
“我们那儿遵守的是一夫一妻制,就是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多了是犯法的。哪像你们这里,一个个三妻四妾的。”
祁慕萧闻言愕然半晌:“瑶儿的家乡……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我也可以做到啊,我就只娶瑶儿一个好了。”
我看着他笑得像个小孩的样子,忍住抽搐和翻白眼的冲动。这家伙,昨天受的刺激是不是大了点……
忽略他的无赖纠缠,我转开话题——
“你近期有去京城的打算?”预知到祁慕萧不久后会前往京城,却原因不详。
“没有啊,我没事大老远跑京城干吗,京城又没意思,而且江南这边都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祁慕萧眼神有些纳闷
这样啊,那他是为什么去呢……我想着那个原因不详,难道是因为我?
还是不能知道与自己有关的事,这让我很有挫败感。
我现在对于这个世界已发生过了且与自己无关的事基本上都能了解到,可还是不能非常自如地驾驭预知能力,对于某些人,我可能会知道他几年后的遭遇,可对某些人,我也许又只能知道他几天后的遭遇。而且只能相对被动地得到信息。
当初要是好好学学老爷子的占卜术,现在就不会因为这种情况犯愁了吧……
“是瑶儿又知道了什么吗?”祁慕萧纳闷了一会儿有些恍然。
听到他问,我收回心里悔不当初的想法,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果然是因为我啊……
“你一个月后能不能陪我去趟京城?”
“嗯?怎么突然想到去京城?你不怕又被带回丞相府了?”
“就是让你送我回丞相府。”
“啊?”祁慕萧一脸的不解,“为什么?”
还没等我回答,祁慕萧脸就沉了下来:“舍不得那个丞相少爷,要回去了?”
呃……他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回去的话,该怎么去面对漠云?知道了这么多有关他的事,我对他的认识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样了,和他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我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瑶儿才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不许反悔。”见我沉默不语神情黯淡,祁慕萧以为我是默认了,脸上阴晴不定,两手紧紧把我扣在怀里。
都胡说些什么啊他……我都不知道刚才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估计是舍不得这个免费的保镖保姆兼提款机吧……看他紧张的样子,我无奈至极的解释道——
“丞相的千金是我好朋友,她一个多月后就要远嫁到扈国,我想回去送送她。”
祁慕萧一开始还不确定的打量我的神色,后来也许是想起丞相千金的确是即将出嫁,而且我那时对回丞相府的抵触情绪,脸色渐渐缓和。我掰开他的手坐到一边,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在叹气——
如果能赶上,这也许就是和鸿妍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竟不知她是如此刚烈的女子,选择了这么决绝的反抗方式。
特意为心上人学的剑舞,还没有在他面前跳起,自己就因为政治利益而成了别人的未婚妻,由不得抗拒。从小娇生惯养受人千依百顺的鸿妍,怎么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想起那火红爽朗的身影,那翩跹起舞的人儿,我心里黯然伤痛——
漠云,这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也舍得牺牲掉吗?
往事
经过了两天的缓冲后,我的心情已经没有一开始时的沉静寂寥冰凉冷淡到我都想要出家离世般的自闭黯淡。身体里的陌生感也在渐渐消失。我的状态渐渐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祁慕萧答应查看完江南一带的家业后就陪我去京城,路上没有意外的话,可以及时赶到京城。
因为忙着准备鸿妍的婚事,漠云派出来找我的人都已经暂时“停工”了。不过反正我到时候都是要去丞相府,再碰上他们也无所谓了,多一队人护送还更加安全呢。
明天才离开临德,祁慕萧仍然在外面忙他的生意,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没事做,也不想出去,便提笔给小朗写了一封信,打算让祁家前往熹国的商队带去。虽然我知道他的情况,可还是想再亲自确认一下,也好让小朗不用挂记我。
写完了信,我依旧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地擦拭着凤剑,心里想起老爷子。
德玛雪山……
那里长眠着一个老爷子不能忘怀的人——司徒瑶。
那天晚上站在窗前,我无意中触及了一段往事——
三十多年前,老爷子和师妹司徒瑶在被他们的师父司徒璨带上灵山三年后,便奉师命下山游历以增长见识。
当师兄妹二人停留在京城的期间,他们因事遇上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俊朗公子。那人虽不肯说明身份,却衣着华贵,谈吐优雅,浑身透着一股高贵气息。
司徒瑶那时也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对那个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公子一见倾心,相遇几次后那人似乎也对司徒瑶十分钟情,两人日日缠绵,如胶似漆,如同热恋中的情人。
那人后来甚至提出要带司徒瑶离开。沉浸在对方浓情蜜意中的司徒瑶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老爷子怎么劝怎么拦都没有用,急得是焦头烂额。
然而司徒瑶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失落至极的司徒瑶跟着老爷子和师父回到灵山,心里却仍念念不忘那个男子,整日失魂落魄,以泪洗面,司徒璨久劝无用,也只能摇头叹气。
那时的司徒瑶和老爷子修为还有限,并不知道那个男子,正是代表扈国前来与泽国签订友好盟约的扈国太子——尉迟昭。
不过几年后尉迟昭继承帝位,竟立刻派人给司徒瑶送来聘礼,承诺以后位相待。
然而司徒瑶并不是贪恋富贵权势之人,几年的修行使她已不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傻女孩,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尉迟昭的身份和他当初想带她离开的原因。
他对她,并无真心。
气愤伤心之下,司徒瑶斥退了送聘礼的使者,一心修行不问他事,短短数年后竟已有超越师父司徒璨之势。
司徒璨对此大感欣慰,将一对凤凰宝剑送给了司徒瑶和老爷子。司徒瑶的是凤剑,老爷子的是凰剑,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老爷子对司徒瑶倾心已久,对此自然是欣喜若狂,而司徒瑶却反应冷淡,没有任何表态,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依旧整日不言不语的闭门修行。
司徒璨过世后,司徒瑶和老爷子同时成为司命先知,两人的名声开始渐渐超越司徒璨,被世人传为神仙隽侣一般的佳话。本来他们也许会在灵山上过着和他们师父以前一样平淡清静的生活,然而——
五年前扈国发生了叛乱,叛军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攻入皇宫。尉迟昭不得不带着十岁的太子逃离扈国,打算从良国进入泽国搬救兵。
可当他们好不容易到达德玛雪山时,还是被追兵围困,陷入绝境。
早已预知此事的司徒瑶最终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感情,不顾老爷子的阻拦,义无反顾地只身赶往德玛雪山。明知尉迟昭将死的命运,她仍不肯放弃尝试。
混战中,尉迟昭最后还是中箭身亡,司徒瑶只来得及救下身受重伤的太子。
但是,出乎所有追杀者的意料,尉迟昭逃出来时竟带走了扈国的传国之宝——血灵水镜。
这血灵水镜在扈国相当于另一枚传国玉玺,份量极重。在双方的激烈争夺中,司徒瑶无意间用凤剑劈到了血灵水镜,竟把原本紧密嵌合在一起的血灵珠和水镜分离开来。
当血灵珠和水镜嵌合在一起时,两者的邪性互相压制,并不能显出邪煞之气,在世人眼中只是一件世间独有的稀世珍宝。
但当它们一旦被分开,就立刻变得凶邪无比。司徒瑶拼尽全力才将水镜封进了德玛雪山上的冷寒玉里,而闻讯赶到的明德和尚则将血灵珠封在了冷寒玉上。
被封住了的血灵珠和水镜被明德和尚带回了麒趾寺,而司徒瑶则回到了灵山。
司徒瑶为救尉迟昭已是身受重伤,加上尉迟昭的死带给她的打击和封印血灵珠所造成的伤害,她回到灵山时已是生命垂危。
老爷子用尽一切办法想挽回司徒瑶的生命,然而她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回天之术。老爷子眼睁睁地看着她闭上眼睛,悲痛不已,竟一夜白头,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照司徒瑶遗愿将她葬在德玛雪山后,一整年的时间里,老爷子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灵山的小屋里。再过一年,传说中的转世天灵出现。
却没有得到那个太子的信息。
或许是能力不够或是还不稳定,我只能得知这段往事的大概经过,其中还有不少空白点。对于下落不明的太子,我曾想过是小朗,可他到灵山时只有九岁,比太子小,而且他上山之前的记忆又全被人用摄魂术强行抹掉了,我无法肯定他的身份来历,只是隐约觉得他应该和这件事有关。
……
回到现实,我仍不禁唏嘘。从不知道在那个整天疯疯闹闹的老顽童背后,藏着的竟是这样一段往事。一夜白头啊,老爷子竟然深情至此……
也许是受到了故事影响,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低落。
人在心情低落时,常常容易感到孤独。
我又在心里默默数了一遍自己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竟是寥寥无几,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而可以依靠的人,更是如同凤毛麟角。
除去老爷子和小朗,漠云我不敢相信,南宫离又只是受老爷子委托照顾我,再有就是祁慕萧……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我仍不敢确定自己和祁慕萧之间是什么感情。
我承认自己对他有好感。没事的时候会和他斗嘴调笑;遇到麻烦的时候会第一个想到他,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很安心,对于他的亲密举动也不会很排斥……
但是我这样,算是把他当知己朋友,还是喜欢,还是更进一层?……可能是喜欢的吧,可是他对我呢,这样一个阅女无数的花花公子,我在他心里又算是什么?真情?假意?又或是一时兴起的感情游戏?……
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绪黯淡。我可以知道关于他人的千事万事,为何却不能预知自己的命运?未来的路,是独自一人还是有人陪伴?我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好像站在一个偌大而空旷的舞台上,只有我一个人,所有的灯光都打到我身上,灼热而刺眼,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舞台上,又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迷茫中我甚至感到一丝未知的恐惧和无措。
第27章 定情
绿柳微垂,碧波荡漾,阵阵凉风合着浓郁荷香扑鼻而来。曲径斜阑,山石花木,错落有致的房屋楼阁掩在婆娑树影中别有意境,好一派雅致的江南园林景。
我站在水榭中,看到眼前的美景竟一时失神。
前天,祁慕萧把临德的事处理完之后便带着我继续南下,今早才刚到了邻近的这个大城市——曲沪。此处已经是江南腹地,曲沪较之临德更有江南韵味,更加繁华热闹,给我的感觉有些像苏杭之地。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祁慕萧到了曲沪没有再带我去客栈,而是直接住进了他在曲沪的别院。祁家在临德也是有别院的,但那时祁慕萧却带着我去住客栈,这次不知为何把我带回了别院里住下。我问他,他却绕开话题没解释,我见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懒得追着他问,反正也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而已,这单独的宅院,又有美景可看,比起客栈可舒适得多了。
“喜欢这里吗?”就在我看着别院花园里的景色回不过神时,一双手从身后环过来,温润的气息喷到我耳朵上,又热又痒。
我正看得出神,听到问题下意识就做出了回答——
“嗯,很喜欢。”
感觉我被抱得更紧了些,身后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温柔——
“这里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处别院……瑶儿,你作这里的女主人,可好?”温柔而认真的语气,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身子一僵,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从在崎山遇到祁慕萧开始,他就总是坚持说“我是他的人”,在永安也好,临德也罢。我一直觉得他是“风流成性”而把他的话和亲密举动一概当作是他在为自己的生活找乐趣,只要没做得太过分,我也不会和他计较。
然而我却渐渐感觉到他这些“玩笑”似乎在变得认真起来,尤其是我在临德落水之后。
记得红袖和我说过,祁慕萧虽然是个花花公子,整日风流倜傥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决不会随便轻薄良家女子坏了人家名声。
他肯定是以为我帮他解了蝽药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再加上在临德又帮他做人工呼吸,所以打算要对我负责吧。我想起他以前说要报恩时眼里认真的神情,还有这一路上对我的照顾,越发肯定了这个推测。
换作是这里的女子这个责是肯定要负的了,可我的确是不需要他负责,虽然心里是对他挺有好感,但想到他是抱着“报恩负责”的心态才这样对我,我心里就有疙瘩。再说了,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呢。
“祁慕萧,我那日救你时真的没有失身于你,你如果是想对我负责才这么做的话,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之前一直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他都提到“女主人”了,再不说清楚就不行了。
话音才落,环着我的手就松开了,祁慕萧从我身后一步跨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脸让我和他对视。我看到他眼里神色复杂,失落,不解,窘迫,似乎还有一丝恼怒……
恼怒?我迷茫了,不让你负责你还不高兴?难道是我的话说得太直白,伤他自尊了?好像也是哦,刚才那样大概相当于求婚失败了吧……
“你现在也还觉得我只是想对你负责才一直这样对你的吗?”祁慕萧的语气有些受伤,眼神似乎黯淡无光。
“难道不是吗?”我一不留神就脱口问道,说完了才发觉自己的话好像有些偏激,不禁有些后悔。
祁慕萧的手僵住,神色莫测的看着我,眉头纠结在一起,静默半晌才缓缓地开口——
“如果我说不是呢?”疑问的句子,语气却没有半点疑问。
不是?那是……我心里乱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真的喜欢我?可他是个花花公子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喜欢我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啊……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祁慕萧则静静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答。我在与他的对视中更加不能思考,便别开视线看他身后湖里的荷花。祁慕萧却不打算让我再有缓冲的时间,伸手把我揽到怀里——
“瑶儿,我突然这么说是唐突了,可你既然恢复了能力,不可能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吧……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的,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对你的。”
我是没感觉到啊,谁让我不通读心术的……一直以来都是和祁慕萧开玩笑打闹斗嘴,从没听过他这样柔和认真的语气,我一下子有些蒙了,他真的是认真的吗?
本来我不是这样多疑的人,可在灵山的三年里,我见多了拜访老爷子的那些虚伪人物,加上老爷子喋喋不休的告诫和我“转世天灵”的身份,还有漠云的例子,种种累积起来,一个人在外面混我不敢轻易相信别人,总是在心里揣测好久还不敢下定论。
可是……祁慕萧对先知确实没有兴趣,相处这段时间里也感觉他虽然风流不羁爱乱开玩笑但人还是好的,三番五次的救我帮我。而且他没有必要骗我,反正我除了先知的能力外,也就没什么值得骗的地方了。
心里思绪百转千回,最后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了。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我原来不是挺干脆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这事放到现代也就是被一个有钱的帅哥追而已,何必想这么复杂。反正我也喜欢他,对自己要有信心,以后要实在觉得不合适……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这个现代女性难道还承受不了“分手”两个字?
终于打定在古代谈场恋爱的主意,我抬起头看祁慕萧,嘴里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决不骗你。”祁慕萧毫不犹豫地回答,眼里又升腾起希冀的光芒,坚定的语气既是回答,也像是承诺。
那就答应了?这可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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