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酌红颜夕染醉第4部分阅读
墨酌红颜夕染醉 作者:未知
墨酌红颜夕染醉第4部分阅读
个回来。”
江怀安顿了顿,似乎在压抑着些什么,攥着册子的手骨节泛白,
“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现在我需要点时间冷静。楚小姐……你若是看见了我爷爷,请派人来江府通知一声。”
说完,不回头的离开了。楚夕想他此时的脸色肯定不佳,他也确实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消化此楚夕非比楚夕的事实。
楚夕不后悔自己对江怀安的坦白。一直以来,“我不是本人”这个想法就如一个不定时炸弹,时不时跑出来让楚夕惴惴不安一下。如今说出来,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是就苦了江怀安,突然受到如此的打击。不过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一直为了原来的楚夕而用情至深,不如告诉他真相,让他及时抽身,看清现实。
江怀安离开后没多久,方婉儿就如约而至。楚夕同她说了“关于深入挖掘楚老爷和方老爷的二三事的几点方法”后,方婉儿一口答应下来,道:
“放心吧,我有办法从我爹那里套话的,只是你爹这边,就要楚夕你出马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啦。感觉从我和爹来到锦州城后,我爹就没给过你爹好脸色看。也不知道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你昨天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么?”
楚夕支着下巴对方婉儿道。方婉儿愣了愣,道:
“咦,我们不是在讨论我们爹的事情么?突然说这个……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
“被你发现了,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脑残嘛。”
楚夕笑道。方婉儿一脸自豪:
“当然了……不对,你才脑残,你们全家都脑残!”
----------------------------------我是忍不住的作者吐槽分割线----------------------------------------
话说写到楚夕向江怀安坦白自己来自不同世界的时候,这一段我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我一直纠结着要不要用“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和“虽然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这两句对白,后来为了江怀安的形象,还是忍痛割爱了。不过吐槽什么的真是忍不住啊……果然我是不吐槽会死星人啊。
第十四章 给我跪下
见方婉儿吃瘪,楚夕笑得更厉害了,也冲淡了之前江怀安带来的伤感。笑了一会儿才正色道:“你就说你有什么事儿吧。”
方婉儿倒扭捏了起来,犹豫半天才开口:
“其实……是江怀安的事情。江爷爷不见了……我也是偷偷去他们家打听到的。我……很担心他……他们把消息封得很死,听说江爷爷是来找你了……。”
方婉儿一边说一边抬起眼睛偷偷观察楚夕的表情,楚夕皱眉打断她:
“我知道,早些时候江怀安来过了。他跟我说了这事儿。不过不是我说你,人家不待见你,你还天天巴巴的去打听消息,你不觉得特别没劲么?早先我教你的独立自强你学到哪里去了?”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他不待见我,哪怕他已经找过你了,我还是想要帮到他……我知道你这次回来之后和以前不一样了,也知道你不喜欢他了,你说人都会变的,可是我只会变得越来越喜欢他!”
方婉儿眼眶又红了起来,泫然欲泪的样子甚是可怜,楚夕叹了口气,劝道:
“好吧,别哭了,你说吧,需要我做啥?”
方婉儿一双眼睛亮了起来,抓住楚夕的手,正色道:
“好姐姐,你知道当初江爷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楚夕疑惑,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故事?眼神示意方婉儿继续说下去:
“江爷爷之前是咱东持国的骠骑将军,戎马一生。告老还乡后在家颐养天年。江怀安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的独子……”
“说重点!”
楚夕不耐烦的打断道。
方婉儿弱弱地点头,继续道:
“所以江爷爷对他的亲事特别上心。以前你们俩好的时候,江爷爷很喜欢你,对这门亲事很看好。那个时候江爷爷身体还是很好的。直到……”
方婉儿顿了顿,好像有些不敢说下去。楚夕急了,她隐隐觉得事情跟自己有关,便催促道:
“直到什么你倒是说呀!”
“直到江怀安提出要退婚的前几天,听说他和江爷爷大吵了一场,江爷爷当场气得中风了。后来就变成了这般痴傻的模样……没过几天江怀安就退婚了。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所以……”
方婉儿又顿了顿,仍然鼓足勇气道:
“所以江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好吧……其实我也该负责,如果不是我为了江怀安意气用事,用楚家的生意威胁你……”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找到江爷爷吧。”
方婉儿握紧了楚夕的手,道:
“所以我们去外面找江爷爷吧!既然他说了要来找你,有可能就在从江家到楚家的路上失踪的。我们沿着那条路去找,说不定能有收获。”
楚夕扶额,这个看起来像刻舟求剑一样的方法实际上无异于大海捞针。先不说这条路本就不长,这么几天了,江爷爷就算是爬也该爬到楚府了。就看这一路走来的房屋街道小径数不胜数,谁知道他在哪里走丢的?又碰到了哪些人?重要的是,为了江爷爷的安全,还不能公开寻人。可以说,这事在这个没有没有天涯没有随手拍解救失踪人口的古代来说,十分棘手。
说是这样说,楚夕究竟还是同意了。毕竟和什么都不做在家守株待兔比起来,刻舟求剑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好歹能减轻点内心的负罪感。第二天,她便和方婉儿乔装打扮一番从楚府出发了。沿着楚府到江府,来来回回整整走了一天,连过路的小摊贩都认出他们了,仍然没有找到关于江爷爷的一星半点踪迹。
等楚夕告别方婉儿,筋疲力尽的回到楚府,已经将近晚饭时分。刚到楚府门口,突然有个人冲出来一把拉住她往外跑,楚夕被拉得一个踉跄,那人力气很大,楚夕没挣脱开,只得跟着跑。那人将楚夕拉到楚府转角一个僻静之处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楚夕又惊又吓,拍着胸口喘气,抬起头来想说些什么,谁知一看到那人,便呆住了。眼前这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做乞丐打扮的人,不正是江家上下苦苦寻觅几天遍寻不得的江爷爷么!
看到江爷爷的一瞬间,楚夕奔走了一天的腿仿佛更痛了,她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靠,谁说守株待兔没用的!”
江爷爷才不管楚夕怎么想的,咧嘴冲楚夕一笑,道:
“好孙媳,我可找到你了!”
不等楚夕说话,他又警惕的左右看看,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动作:
“嘘别说话我,是来救你的我,在这附近潜伏了好几天这里的人真厉害好多人都知道我,要来救你在街上到处找我,幸好我,聪明假扮成了乞丐躲在偏僻的地方才没叫他们找到好孙媳让你受委屈了跟爷爷走吧!”
“啊?”
“啊什么啊快跟我,走吧不然等那些人追上来我,们可就跑不掉了!”
虽然不喜欢做复读机,可是此情此景,除了再“啊?”一声,楚夕实在找不到别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谁来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不久前还只会说“不吃药”的顽固老头变成了现在这个一口气说好几句话还不歇气标点符号打在所有我字后面的乞丐?
楚夕连哄带骗地好不容易才把江爷爷骗到了自己府上,安排下人给他沐浴更衣,又立刻派人去江家请江怀安过来。江怀安得到消息火急火燎地感到楚府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自家的爷爷已经换洗一新,端坐在饭桌前吃饭,动作规矩,吃相斯文,正常的可怕。楚老爷陪着坐在下位,楚易风也坐在轮椅上凑热闹。而楚夕在一旁垂头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爷爷见江怀安来了,只扫了他一眼,没有别的表情,继续吃了几口饭才停下筷子。这是几十年来的军营生活让他就养成的习惯,食不言寝不语。这反而使得江怀安更加不安,毕竟江爷爷吃饭要人满屋子追着喂已经快半年了。但再看此时的江爷爷,精神矍铄,双眼有神,哪里有半点痴呆的样子。要不是之前深受毒害,江怀安都快以为过去江爷爷痴傻的那半年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不待江怀安说点什么,江爷爷拿出一张帕子抹了抹嘴,双手冲着对面的楚老爷抱拳道:
“今次多谢楚老爷款待,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楚老爷也是一头雾水,只得呆呆的回礼,客气道:
“好说好说。”
江爷爷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江怀安身上,看他的眼神,让江怀安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亲罚站扎马步,提着一桶水,摇摇晃晃,几欲摔倒。江爷爷每次看到,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是一种包容且怜爱的眼神,往往当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后,接下来总是会让自己去休息,剩下的他会去和父亲说情。这是一个爷爷对孙子的宠爱,想要为他抗下一切,让他更加无忧无虑的生活。江怀安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恍惚起来,直到江爷爷声如洪钟的开口:
“怀安,过来。”
江怀安听话的走了过去,刚走近几步,江爷爷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给我跪下。”
第十五章 我愿意
就算江怀安再怎么神情恍惚,听到这个命令时也愣住了。他今年二十岁,从小便被教育男儿膝下有黄金,跪过的人屈指可数。如今却被爷爷当着众人的面要求下跪,他自然一时缓不过神来。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楚易风,他推着轮椅到妹妹身边,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给楚老爷使眼色。连楚老爷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江老将军是出了名的护短,对自己的孙子宠爱有加,果真是癔症还没好么。说什么这也是自己家里,别闹出什么事情来,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楚老爷劝道:
“江老将军,这可使不得啊。”
江爷爷冲楚老爷一笑,道:
“江家三代单传,我江某人也就这么一个孙子。从小我就教育他男子汉要顶天立地,犯了错误就要承担责任。所以,这是他应该做的。”旋即有转过头对江怀安道:
“怀安,我叫你跪下,给楚老爷和楚夕道个歉。”
江怀安僵住了身子,半天才颤声问道:
“爷爷,敢问孙儿错在何处?”
江爷爷伸出手指一一列数: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擅自做主退婚,此为不孝。背弃婚约,抛下夕儿,此为不义。不孝不义,枉为江家子孙。你可知错!还不跪下求的楚老爷和夕儿原谅!今天若不能让夕儿原谅你,撤回你的退亲,你就别想再回江家的大门!”
江爷爷的语气越发凌冽,仿佛江怀安犯下的是什么十恶不赦得罪过。说到后面竟是怒火攻心,自己先咳嗽起来。
江怀安身子一震,却是开不了口。他要怎么向爷爷解释这一切,之前在江家确实是告诉过爷爷退婚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是……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夕,她站在房间的角落,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江怀安在心里苦笑,如果是以前,自己宁愿一跪也要取的楚楚的原谅,可是……可是他的楚楚,已经不在了。江怀安觉得脚上像是灌了铅,沉得他再也迈不动一步。他累了,这场闹剧,再怎么演下去也只是场闹剧。
江爷爷见江怀安仍然没有反应,急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咳得更加厉害:
“你这孽障!快…咳咳…快给我跪下认错!咳咳……你是想……咳咳……是想气死老夫不成!你……你你……今天若是……咳咳……求不得夕儿原谅,你……咳咳……就休要叫我爷爷!”
见江爷爷咳得喘不过气来,一旁早有下人忙着给江爷爷顺气,又是端茶又是扇风,一时间好不热闹。江怀安想,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他再次看了一眼楚夕,深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眷恋。深吸一口气,他缓缓道:
“我愿意!”
不,这不是江怀安道的,而是楚夕,抢在江怀安开口之前,朗声道出来这样一句话。此话一出,无疑平地惊雷,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这种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安静保持了好一会儿,就在大家都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的时候,楚老爷代替所有人问出了心中所想:
“夕儿,你刚才说什么?”
楚夕轻轻挣开被楚易风握得生疼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门外的光线正好打在她身上,姣好的脸上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我说,我愿意。我愿意原谅江怀安。江爷爷,你就别再为难他了。只是这婚约,既然已经退亲,又如何能够儿戏。不若先这样,等江怀安表现好了,再来我家提亲,到时候再看我愿不愿意!”
楚夕的声音清脆响亮,就算是楚家厨房那耳朵有点背的张婶在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下,到没人觉得自己幻听了。楚易风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楚老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江怀安只是盯着楚夕看,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看出个洞来。只有江爷爷,像是一个撒娇耍赖得逞的小孩,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先前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更加红光满面,也不大喘气了,欣喜道:
“夕儿果然是个善解人意大方可爱的姑娘!好!就这么定了。那你愿不愿意经常来江府看看我这把命不久矣的老骨头啊?”
楚夕歪着头想了想,道:“愿意。”
“那你愿不愿意偶尔跟那臭小子出去游个山玩个水,吃香的喝辣的?”
楚夕笑了,道:“愿意。”
“那你……”
怕江爷爷提出更无厘头的要求,楚夕忙打断他,道:
“江爷爷,你别说啦,除了让我杀人放火,我什么都愿意。你就安心回家养病吧!”
得到了楚夕的保证,江爷爷像是放下了一块担子,跌坐在椅子上,晕了过去,等众人七手八脚的叫醒他时,他又恢复到稚儿的神情,开始吵闹着要回家了。感情这病还是间歇性的。江怀安没有办法,只得吩咐自己带来的下人先将江爷爷扶到马车上,自己则留在后面同楚家人道别。
“楚伯父,楚兄,今日之事委实太过仓促,待改日得空,江某定亲自登门谢罪。这里先谢过了!”
说完,他有转头看了看楚夕,道:
“楚楚……能否同你单独说几句?”
楚夕早做好了单独面对他的准备,说了声好,便对着面露担忧的父亲和大哥摆摆手,跟着江怀安出门去了。
两人走到楚家花园中站定,江怀安像是酝酿了很久,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楚夕,犹疑着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夕笑了笑,耸耸肩: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觉得你肯定是不愿意当着那么多人下跪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哦不对,是膝下有黄金。总之让你下跪太折杀你了。况且……”
楚夕顿了顿,江怀安深邃的眼神让她心中一跳,强自镇定道:
“况且你我本就没有什么恩怨,要说亏欠,反而是我亏欠得多些。退婚本就是之前的楚夕提出的,你只是为了顾全她,才先解除婚约。我听说……后来江爷爷也是因此才病了……说起来,倒是你受委屈多些。我帮你解围,你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我欠你的。别说你不需要我的亏欠,就算是真的楚夕,也会对此很不安的。至少,至少江爷爷的病我要代替楚夕负责。在那之前,就当我们的约定吧,我偶尔去江府逛逛,看看他老人家,你也偶尔跟我扮演才子佳人什么的。其实我也很感激你知道真相后没有告诉别人,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这里的女人没什么人权,到了年龄就必须要出嫁,哪怕再得父母宠爱,出嫁从夫,便更无自由可言了。你别太吃惊,我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与这里太不同了,因此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你正好也可以为我省去许多麻烦。我们就算是各取所需吧……至少,在江爷爷病好之前,我们都维持这样的关系吧?好吗?”
楚夕一口气说了一大通,也不知道江怀安听清楚没有。抬头去看他,他的眼睛依然深如虹泉,从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靠的这么近了。楚夕怔地退后一步,江怀安这才缓过神,别过脸去看天边将落未落的彩霞,道:
“好,就当……是我们的约定。”
第十六章 八卦是要付出代价的
待送走了满腹心事的江怀安,楚夕才想起客厅里还有爹爹和大哥等着自己的解释。要怎么解释自己一时冲动之下的举动?楚夕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磨蹭到了客厅。
果然楚老爷和楚易风等着她,看那架势,只差几个下人拿着棍子排成两列站在门口一边敲一边高喊“威武”了。楚夕被这两父子的目光注视的喘不过气来,只得先讨好的露出了标准八颗牙笑容。
楚易风可不吃这一套,冷冷开口:
“解释吧。”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直接抢走了本该属于楚夕的“你听我解释”的发言权。对话没有按照预想中发展,又让楚夕有点措手不及。想了半天,才道:
“爹,大哥,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当初我为了楚家把江怀安让给方婉儿实在是逼不得已,虽然我忘掉了很多从前发生的事情,可是我打心里觉得我还是喜欢江怀安的。每次见到他,我都……”
楚夕顿了顿,做娇羞状,暗地里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懦懦道:
“我都觉得心跳加快,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依然对他有感觉。所以,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对,就是这样!”
说到最后,仿佛为了加重气势,楚夕还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楚老爷最先笑出声来,道:
“夕儿,爹和大哥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再趟进这潭浑水里。不过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爹还是支持你的。有什么事儿,就和爹说,要是那姓江的小子再欺负你,看爹不拔了它的皮腌肉吃!”
楚易风也淡淡的表态:
“你不后悔就好。”
就这样,楚夕成功的做了一件一石二鸟的大事。一方面能够帮到江爷爷缓解病情——看起来江爷爷的解铃铛的人还是她;另一方面,又能未雨绸缪地抵挡住后来有可能出现的各种相亲相爱相杀。楚夕对江怀安说的话自然是真的,虽然她很淡定的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但随遇而安并不代表饥不择食。她不想草草的嫁给某个三房四妾的人,或者为了家族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甚至过几年迫于古代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的压力不得不随便找个人了事……对于感情,她一向宁缺毋滥。
所以,答应和江怀安来往,是目前看起来最适合她的决定。
至于以后,用楚易风的话来说,顺其自然吧。
当然,有些事情可不能顺其自然,比如说楚老爷的八卦。
而且,打探八卦是一件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今日的需要趁热打铁的事情。所以当楚夕想起这茬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就寝的她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一件方便运动的衣服便悄悄摸出了门。由于楚夕从小独立,不习惯别人跟她睡在同一个屋子里,所以她来到楚府不久就撤走了门口的守夜丫头。是以今天晚上的行动显得特别方便,具备了充分的作案条件——不被别人发现。也该了楚夕运气好,她刚蹑手蹑脚走到楚老爷的房间吗,便看见楚老爷穿着一身素衣,手里提着个篮子,轻轻掩上门正要出去。楚夕一边庆幸自己的雷厉风行让她不至于错过,一边疑惑:这大半夜的,楚老爷是要去哪里?都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在这个时辰,半夜三更都快赶上几度夕阳红了,时间也太晚了点吧。况且……会情人怎么会穿的一身缟素,活像是去祭奠死人?
直到楚夕偷偷跟着楚老爷出了家门,绕过小巷穿过小桥走过竹林来到一片只有一个小土坟的空地时,她才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还真来祭奠死人了!早知道说什么来什么,刚才就该想楚老爷是去开化妆舞会了!
如此清冷的夜晚,连月亮都被乌云掩盖,阴风阵阵,楚夕藏在竹林里,远远看着楚老爷走到一处小坟头,放下篮子,动作极其缓慢地将里面的蜡烛冥纸拿出来,然后一张一张的烧掉,他富态的发胖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中忽明忽灭,竟显出几分阴沉。
让楚夕猝不及防的是,楚老爷突然侧过脸来,直直看向楚夕藏身的竹林,他的脸一半埋在阴影里,一半被冥纸燃烧的光照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他张了张嘴,声音很快被夜风吹散,但楚夕仍是听到了,他说: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楚夕吓得不行,却只能装着胆子走出竹林,缓缓走向楚老爷。走近了,楚夕才看到那小土坟上立着一块墓碑,借着冥纸烧得正旺的火光,能隐约看到上面刻着“爱妻楚兰氏之墓”几个大字,没有多余的装饰。碑文的书法雄厚有力,看得出刻字的人十分用心。
原来这就是楚夕母亲的墓。之前楚夕听说过,楚家算是世家,是有风水祖坟的,怎么看,这孤零零的一块空地也不想风水宝地楚家祖坟的样子。可按理说楚老爷的妻子过世之后应该遵循祖制安葬在祖坟啊,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个荒郊野岭?楚夕按下心中的狐疑,脸上却是冲着楚老爷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容。
楚老爷对楚夕挥挥手,道:
“既然来了,就跪下吧。等我和你娘说会儿话。”
楚夕无奈,只得撩起裙摆跪了下去。坟墓前的小石子磕得她膝盖生疼。
楚老爷又烧了一会儿冥纸,从篮子里拿出一壶酒,先是倒了些在坟头上,然后自顾的喝了起来,也不管楚夕,对着坟头自说自话道:
“兰兰,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然,你就不会在临死前要求我不要把你安葬在祖坟。我为你找的这处地方你可还喜欢?这里是我们小时候经常来玩耍的地方。周围又安静,没有别的人可以吵到你。只是麻烦了我,每次来这里都要走好长一段路。如今这老胳膊老腿,倒是经不起折腾了。你看,我热得满头是汗……可惜啊,现在已经没人能帮我擦汗了。”
顿了顿,楚老爷猛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唉,每次来都跟你说这些,不知道你会不会听烦了。说点新鲜的吧。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退掉我们家夕儿婚事的江怀安,你还记得吧,他的爷爷年数大了,有些痴傻了。今天跑到我们家来,愣是要让那小子跪下给夕儿和我认错,求我们原谅。”
说到这里,楚老爷才偏过头看了看楚夕,待楚夕满心欢喜的以为他要让自己起身的时候,楚老爷又扭过头去,继续自言自语:
“我们夕儿善良,没让他跪,当下就原谅了他,还说要让他好好表现。不愧是我们的孩子,宰相肚里能撑船呀……”
老爹,你确定你夸奖的人是现在还跪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腰的我么?楚夕痛苦的腹诽。楚老爷的语调却突然一转,声音也有些沙哑:
“可是,兰兰,你知道吗,看着这对小儿女,我好羡慕。他江怀安还能有人原谅他,而我……却再也得不到你的原谅了。兰兰,我好后悔!姓方的骂的对,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他从西狄回来之后,听说你走了,想要来看看你,我却不肯告诉他你在哪里,他恨我恨得牙痒痒……兰兰,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也是才明白,感情就是要自私一点,你只属于我,我……也只属于你。可是,兰兰,我明白的太晚了。”
断断续续地,楚老爷已经灌下了一大壶酒,醉意熏熏地抱着墓碑呢喃:
“兰兰,太晚了……终究是太晚了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夕跪得双脚已经没有了知觉,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楚老爷这才慢吞吞的收拾好篮子,也没急着站起来。又慢吞吞的看了楚夕一眼,道:
“好了,坐下吧。”
楚夕这才试着移动自己的腿,却发现一动就浑身酸痛,腿麻的不行。伸手摸上去冰凉一片。楚老爷这才靠过来,帮楚夕扳出腿来,又扶着楚夕席地而坐。一边伸出他厚重的大手轻轻为楚夕揉捏。由于一直烧着冥纸的关系,楚老爷的手很暖和,按摩在腿上确实好受了很多。楚夕默默的咬着嘴唇,对楚老爷的态度感到云里雾里。
楚老爷为楚夕按摩的动作未停,淡淡开口:
“爹不是惩罚你,而是让你知道,有时候,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好了,现在,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新章节上传鸟~哟西~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呀~o(n_n)o~你们的支持是我前进的最大动力哟~
第十七章 听爹爹讲那过去的事情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一到晚上楚老爷就跟人格分裂似的变成了与白天截然不同的一个人,不过难得逮到楚老爷坦白从宽的机会,楚夕巴巴地凑上去,道:
“那……爹以前和方老爷是认识的吧?”
“我们不仅认识,还很熟。”
楚老爷顿了顿,也不等楚夕发问,自顾地说道:
“故事要从很早之前说起了。我和方天啸从小就认识。那时候我们两家门对门,锦州城里谁都知道我们两个是混世魔王,有他的地方就有我,有我的地方一定有他。我们一起的时候,偷鸡摸狗什么事儿都干过。后来……你娘出现了。她算是方天啸的远房表妹,因为家道中落投奔到他们家。你娘年轻的时候性格也是大大咧咧地,总是女扮男装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于是我们两个人的组合变成了三个人。再后来,我和你娘在一起了,我一直知道方天啸对你娘也有意思,只是……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他,就是你娘,不行。他知道我就和你娘的事情之后,我们大吵了一架,兄弟也做不成了。兰兰嫁给我后不久,他就独自去了西狄,直到几年后他父亲过世,他才回来掌管了方家的漕运生意。我知道在方天啸回来之后兰兰也有过几次出去同他见面,但我从来没说什么,我知道兰兰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他……可惜……兰兰命薄……方天啸回来后没几年,她就走了……她走的那天正巧方天啸在外面做生意,等他赶回来,我已经把兰兰葬在了这里。我恼他偷偷同兰兰见面,也恼自己得到了兰兰却没有照顾好她,一直没有告诉方天啸兰兰在这里。从那以后,方天啸便处处同我作对,因为之前两家签的契约是死期,违约的赔付金很高,等契约时间一过,方家果然便终止了契约。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楚家陷入危机的原因,没有方家,我们的大部分货都没办法运出去……我们赔了很多钱,眼看就要撑不下了,方家突然松口说可以签约了,这才缓解了我们的危机……你也别担心,那天晚上看见他,我也想开了。毕竟人都不能带着回忆活一辈子,我和他怎么说以后生意上也有互通,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的,那天晚上和他打了一架,那小子没看出来了这么把年纪了下手还真狠……等等,怎么感觉无意中跟你说了这么多!”
楚老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摇头叹了叹气,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
“算了,我们回吧。”
楚夕还在原地坐着,抬头望着自己那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父亲,因为仰视的关系,他发福的身体突然显得有些高大起来,楚夕心中一热,话已经脱口而出:
“那爹今天晚上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楚老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长相同亡妻有几分相似的女儿,又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饱含无奈:
“过几天就要带那老不死的来看兰兰了,趁他来之前,想多和兰兰单独亲近亲近。”
说道单独两个字,楚老爷还着重强调了下。楚夕摸了摸头,有点尴尬的笑了。老爹这语气,是在怪自己打扰了二人的独处呢。怪不得会被罚跪这么久。
回到家,楚夕还沉浸在为了八卦当了回电灯泡的自责中,楚老爷却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楚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
“好女儿,今天晚上这事儿可别告诉你哥啊!不然他又该说我了!你不知道你那老哥,虽然平日里身体不好,可一数落起老爹我,那简直是一口气说一炷香都不带歇气。唉,你说我一当老子的还要被儿子数落,说出去多丢人啊……”
看着楚老爷罗里吧嗦不说到天亮不罢休的阵势,楚夕突然有种刚才在墓地上的楚老爷只是自己癔症了的假想。楚老爹啊,你确定一口气说一炷香不带歇气的人是大哥而不是你么?
第二天,方婉儿就来到楚府汇报了昨日的情况。她倒也是个效率派,一进屋就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从自家老爹那里打探出来的故事。
和楚老爷说的故事差不多,不过倒是多了些关于方老爷和兰氏的事情。方老爷从西狄回来之后,只见了兰氏几次,虽然说有家室的女子外出和男人单独会面在这个时代很忌讳,但她竟然每次去都是在楚家生意上遇到问题的时候去求方老爷帮忙。方老爷也是个实诚人,每次只要兰氏去求他,他定然会暗中去帮助楚老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兰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去求方老爷,希望方老爷能在她去世后别与楚老爷。对,她很清楚方老爷对自己的感情,甚至还曾经利用过这样的感情去求方老爷帮助楚老爷,虽然对方老爷很愧疚,可是为了楚老爷,她还是一次次的去求方老爷。她知道自己要是走了,楚老爷一定会被迁怒,她不求方老爷以后能帮衬楚家,只希望二人不要作对。结果,那一次有求必应的方老爷竟然没有同意,他恨兰氏的委曲求全,他也恨楚老爷没有好好珍惜兰氏,他知道若是自己答应了,兰氏必然会毫无牵挂的离开,他告诉兰氏,除非她活着一天,不然他一定会在兰氏去世之后针对楚家。这也是为什么兰氏病后一直拖了很久才去世的原因。果然,在兰氏去世后,方老爷记恨楚老爷隐瞒了兰氏的墓地,连去祭拜都没有办法。在两家合作契约到期后,他直接断绝了和楚家的所有往来。其实他也只是一时气愤,若是楚家真的倒了,他也不见得会有多高兴。直到楚夕去求方婉儿,算是给了两家一个缓冲。他才松口继续和楚家合作。近几年,方家其实暗地里帮助了楚家良多,方老爷当然不会告诉方婉儿这些,这还是方婉儿从自家主管那里听来的。方婉儿也去查过自家和楚家的交易记录,她发现其实方家收的价格比一般漕运的价格都低,虽然每一笔算上去折扣的不多,但是这么多次累积下来,也算是个惊人的数字。所以,虽然表面两个人闹得很僵,但多是因为二人性格别扭,还放不下心里的疙瘩而做出的表象。
听完整个故事,方婉儿和楚夕都唏嘘不已。长辈的事情不好去评说。但他们的兄弟情谊确实
别扭的让人称奇。故事听完,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毕竟两个老人家已经算是有了和好的迹象,接下来只需要缓缓的推波助澜罢了。
楚夕长吁一口气,却见方婉儿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同江怀安的事情,想必她已经打听到了。
第十八章 约会三人行
楚夕抬眼看了看方婉儿,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我和江怀安,算是和好了。”
方婉儿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兴许是被楚夕如此的坦白怔住了。楚夕也不等她说话,接着道:
“多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想告诉你,从前的事情我忘记了,对江怀安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和江怀安和好,我自己有我自己的想法。现在我和江怀安没有婚约束缚,谁都可以选择更好的,你自然也可以继续追他的。”
“追?”
“就是继续跟着他黏着他什么的……所谓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对,就是这样,我会帮你的!”
“啊?”
“啊什么啊,反正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呢,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呢就要自己去争取。呐,做人呢,最重要就是开心咯!看在我们俩是闺蜜的份儿上,做姐姐的呢,一定会照顾你这个妹妹的!我呢是会给你制造机会,让你们多多相处滴!”
方婉儿愣得过了好久才领悟到楚夕的意思,她是说不仅不会阻拦自己见江怀安,还要帮自己制造机会?这是个什么情况?也没见楚夕发烧风寒啊?
楚夕也没等方婉儿说话,自顾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以后我跟江怀安出去玩儿的时候就带上你,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哦,就看你自己怎么把握了!”
直到方婉儿离开楚府,脑子都还有点懵,不过楚夕的话倒让她放心了不少。至少她知道,楚夕是不会和她抢人了。这就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江怀安的动作倒是挺快,没过几天江爷爷就派人来接楚夕过府一叙,打着老太爷的由头,楚夕出门也还光明正大。顺带的又让来接的人去方家叫了方婉儿一同前往。
第二次来江府,没有发言权的江老爷不在,只有江爷爷一人在厅里品茶,那饮茶的姿势同江怀安十分像,端起茶杯的时候身上流露着一种安静而祥和的气质。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他就是之前整天吵着不吃药,说起话来半疯半颠的老人,可当他看到楚夕,又看到随后而来的方婉儿,脸上的表情却让他的气质瞬间降到了负数。
江爷爷放下茶杯,眉毛一挑,脸上的皱纹立马多了好几根,道:
“方家丫头也来了?”
虽然是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方婉儿仍是乖巧的低头回答:
“是的,江爷爷。婉儿听说江爷爷的病大好了,央着楚姐带我来看看您。冒昧到访,江爷爷可不要见怪啊。”、
这话当然不是方婉儿自己能说得出口的,在路上楚夕教了好久她才结结巴巴地记住了。这会儿说出来虽然稍有停顿,但却更显乖巧可爱。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小姑娘都说得这么好听是来看老人的,总不能说你人看了就回家吧。江爷爷只得默默地认了。同二人寒暄几句后,江怀安便从里间走了出来。
今天的江怀安仍然是一身的白衣,衣衫的布料都是上乘,头发用一根青色的发带高高束起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服帖的散在脑后,行走间步步生风,衣袂招展,耳发也微微飘动。楚夕看着嘴角微抿眸若星辰的江怀安,也是生生惊艳了一把。不过话说回来,江怀安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犹抱琵琶半遮面从绣坊里走出的姑娘。而楚夕和方婉儿,则变成了为一睹美人芳容而望穿秋水的纨绔子弟。这性别,好像反了。
想到这里,楚夕忍不住要笑,偷偷瘪了瘪嘴把脸上的表情收起来。江怀安看到方婉儿也是一愣,但遂即又恢复了表情。
同江爷爷请安,
“爷爷,马车孙儿已经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江爷爷这才故作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
“我突然有点累了,既然夕儿也来了,你就让夕儿陪你出去逛逛把,你们年轻人也好多走动走动。”
说完顿了顿,又看了看一旁的方婉儿,道:
“婉儿既然是来看我的,就在这里陪爷爷说会子话罢。”
这江爷爷,好聪明的招数,三言两语就把楚夕和江怀安凑一对,留下了方婉儿。方婉儿有点急了,向楚夕递了个眼色,楚夕只得硬着头皮道:
“不如让婉儿也同我们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好玩儿些。”
天知道楚夕找的理由有多牵强,江爷爷刚要说话,江怀安一摆手,淡淡地说:
“既然来了,就一同去吧。”
于是,不待江爷爷再说些什么,江怀安便告辞离开,示意楚夕和方婉儿跟上。
直到三人上了马车离开江府,楚夕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话说我们今天要去干嘛?”
“逛街。”
不用说,答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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