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第44部分阅读
莫妃 作者:未知
莫妃第44部分阅读
“朕,敬大家一杯。”
众人连忙举杯相合。
李柚饮尽一杯后才道:“今儿是团圆宴,也是家宴。今儿个来的,都是朕的近臣,是朕的肱骨之臣。那便都不是外人。乘着中秋之夜,朕有件家事要宣布,也请大家做个见证。”众人都敛神静气,心中却是禁不住的各种猜想起来。
当众人看见李柚朝莫非招手唤出一声“过来”时,各种猜想再次在眼中化为震惊,甚至有些食案已经窃窃私语起来。莫非也是一脸茫然,连忙望向慕容云随,慕容云随微微蹙着眉,摇一摇头。莫非连忙低了眉,走到李柚身旁万福一礼。
李柚笑得很温和,轻轻执起莫非的手,并肩站在阶上,扬声道:“慕容云艟朕的莫妃。诸位卿家都知道,她因为莫名其妙-的身世传言被诟病和指摘,今日,朕以天子之尊,请月神为证,赐慕容云菲为‘莫,姓,单名为‘妃,。从今日起,世上再无慕容云菲,只有莫妃。朕妁妻子。”
莫非彻底的愣住了:莫妃?莫非?是偶然还是李柚察觉了什么?她僵着身子,木木然转头望李柚流光溢彩的侧脸,只觉这张脸美得仿佛极远极不真实。她突然觉得很冷,冷得打了个寒颤。觉得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仿佛是在给她安慰。只是莫非却觉得更冷了些,她望向慕容云随,慕容云随也正望过来,眼中有震惊有怜悯有劝诫。莫非明白,慕容云随是要她放弃所有的计划,好好的把握现在的一切。因为连慕容云随也察觉出,李柚仿佛知道了什么。
众人再也无法掩饰眼中的震惊,连李渔也惊得傻了,直觉的望向慕容云随,却读不懂慕容云随眼中诸多复杂的情绪。其实在场诸人的目光再听完李柚的话后都望向了慕容云随,包括李柚。而此时,慕容云随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淡然,淡然得没有一丝情绪。
李柚执着莫非冰凉的手走到慕容云随身前,万金举着盛着酒盏的托盘跟在李柚身后。李柚抬手取了一杯酒递给莫非,莫非木木然接了,李柚又自己拿了一杯,朝慕容云随道:“三哥,请你体谅!你即将是我北庸的驸马爷,也会永远是李柚和莫妃的兄长。”
慕容云随心情震荡难平,此时听着李柚一句三哥,一句兄长,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旋即转变为一丝真诚的笑意,道:“微臣愧不敢当。恭喜皇上,恭喜莫妃娘娘!”说着当先饮尽一杯烈酒。
李柚含笑饮了一杯,莫非看着慕容云随的样子,只觉一阵心酸,又觉得有些安慰,她努力平了平思绪,极力用最平淡最冷漠的语气道:“从此莫非与慕容家,与你,再无半分瓜葛。”说完饮完一杯,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样失仪的行为,李柚却毫不在意,轻轻替她拍着背。
慕容云随见了她的眼泪,无来由觉得心中一阵刺痛。若是当初入宫的是慕容云溪,她是不是还在祁山别苑逍遥快活?或许一切都不一样。或许自己能和她……而如今,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一条不归路,甚至,还在背后推了一把……
待莫非渐渐止住了咳嗽,慕容云随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淡淡道:“你很好!”言罢朝李柚深深鞠躬一礼,“请皇上恕罪,微臣不胜酒力,现行告辞。”便转身离席而去。他不敢再呆在席上,他害怕自己会扯着莫非离开皇宫!他害怕自己会告诉李柚,莫妃就是莫非,莫非要杀太后!他不能,所以,他只能离开。他再一次选择逃避,然后,隐藏内心深深的自责。
“慕容云随!”李渔的呼唤有些焦急,她朝李柚告了个罪便快步追了上去。她从来不是顾忌闲言碎语的人,更何况此时全天下都知道,她将会是他的女人。
李柚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牵着莫非的手坐回龙头食案,亲手为她剥了一个螃蟹。莫非很快收拾心情,端了苏叶汤给皇上饮用,又吩咐宫女拿了些来给皇上净手,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一幅琴瑟和谐的模样。
没有人想到,李欣玉竟是第一个上前敬酒表示祝贺的,借着便是南宫雪和常慈新。然后,群臣也相继山前敬酒表示祝贺。在大家心目中,李柚与莫妃此时的情态,俨然已经是帝后了。
月饼、螃蟹、苏叶汤以及一应水果伴随着莫妃赐名的消息进了晗宁殿。太后不知是气得还是冻得,总之是浑身颤抖个不停。慕容蓝又为她添了床毯子,将药碗端到她的跟前道:“太后,身体要紧,莫要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生气,喝药吧!”
“啪”的一声,药碗被太后一把打翻,落在地上顿时粉碎。
吓得宫人们跪了一地。
太后恨声道:“混账东西!喝药喝药!喝了这么多药,也不见有半分起色!哀家不喝了!”没有人敢说话。
梅雪寒低着眉垂着泪,招呼人将碎片和药汤打扫干净。慕容蓝轻轻拍着太后的背,低声道:“这些药都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太后望向她:“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跟我打哑谜!”
慕容蓝道:“太后,七秀的药理温泉,方能料理寒毒,治标治本!”
第一七九章 一碗番茄鸡蛋面,一曲剑舞动柔肠
莫妃179_第一七九章 一碗番茄鸡蛋面,一曲剑舞动柔肠……
月色很亮,琉璃盏的灯火反而显得有些昏暗。非常文学明仙宫前院里满是桂香,熏人欲醉。
夜已经很深了,亭子里煮酒的小炉还燃着火,只是上面温着的并不是酒,而是茶,上好的庐山云雾。
李柚躺在长椅上,唇角有一丝笑意,仿佛睡着了一般,许久,右手缓缓摸上手边矮几上的茶盏,微微起身饮上一口,然后又躺回长椅上静静养神仿若睡着一般。
亭子周围再没有旁人,连平日寸步不离的万金也不在。
这情境显得有些奇怪。三更半夜,偌大一座桂园,偌大一个亭子,静悄悄的,偶而有炉子里的火花发出一声轻轻爆响,便只有北庸朝的皇帝一人静静品茶,却又仿佛,不是品茶。
突然又脚步声响起。脚步声本是很轻的,只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那样的清晰。李柚听到脚步声,嘴角的笑意顿时浓了,突然睁开眼,眼中有亮光,有些温柔,有些期待。他望向脚步声来的方向。
水红色的丝绸轻纱,在月色和琉璃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飘逸,与这份飘逸气度极为不符的是莫非手上端着的一只大碗。
莫非快步走到亭子里,将大碗往石桌上一放,抿了抿有些乱的发丝,将竹筷献宝似地往李柚跟前一递,道:“尝尝!因为是给你吃,我特意多加了葱花的!”
李柚眼中的光仿佛要融化了一般,望着一大碗色泽鲜艳的红红绿绿白白。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是你的……独门绝技?”
莫非甜甜一笑,很认真的望着他道:“你快尝尝便知道了!保证你没吃过!番茄鸡蛋面,确实是我的独门绝技,司膳房的御厨都不一定能做出这样的味道。”
李柚忙了一晚上。酒是喝了不少。却真真没吃什么东西。到了明仙宫又被莫非拖了大半个晚上才捣鼓出这么一大碗东西。此时见了这一碗色泽鲜艳的面汤,闻着香喷喷的,确实有些饿了,便在莫非满眼的期待中吃了一口。纵然饿了,他的吃相依然很斯文,在这静夜里都没有半点声响,甚至显得有些秀气。
莫非见他的吃相,憋了憋嘴,坚持见他吃过几口才问道:“怎么样。好吃么?”
李柚抬起头来望着她,蹙起了眉。/非常文学/莫非也蹙起了眉,心中暗道:李柚你要是敢说不好吃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李柚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一般。极开心的笑了起来,然后很认真的看着她道:“番茄酸酸甜甜的,鸡蛋还算嫩滑,面条软软的却并没有融腻。最好的还是面汤上的葱花,这样大一把。”李柚夸张的使劲嗅了嗅,“真是很香啊!”
莫非这才开怀的笑了起来,“觉得好吃便要尽情的吃呀,哪有你这样,遇见好吃的东西,还能这般慢条斯理的!”
李柚皱了皱眉,道:“说得有理。只是,太烫了!”
莫非连忙抢过筷子尝了一夹,烫得险些没有一口喷出来,李柚连忙将茶盏递给她,却笑得有些直不起腰了。
莫非几口将茶饮尽,一脸尴尬的道:“那个……小牛哥哥说要乘热吃才好吃!”心中暗暗疑惑:从前小牛哥哥煮给我吃时怎么没觉得这么烫呢?思绪未落,突然整个人僵住了,呆呆望向李柚。
李柚并没有看她,只是随意的接过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面来,吃得极细致极认真,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莫非刚才的话,正当莫非暗暗松出一口气,偷偷拿着茶盏喝着掩饰尴尬心虚时,李柚突然道:“小牛哥哥是谁?”
“噗——”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幸亏莫非心虚,是侧着身坐的,否则便要一口喷到李柚满身满脸了。
“小牛哥哥是……”莫非本想随意编个谎言糊弄过去,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自己便要离开了,此时还要骗李柚么?莫非轻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李柚的眼睛道,“是从小带我一起玩的隔壁大哥哥。只是父亲将我接回慕容府后,便再未见过他了。”
李柚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没有说谎,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怔了一瞬,很快恢复平常,却也不再追问莫非这件事,只是微微笑着道:“今儿怎么想到给我煮茶煮面?”
莫非心下有些悲伤,心想此时再不给你煮一次,只怕再无机会了。她一低头连忙将这种情绪压抑下去,笑道:“见你喝了许多酒,饮些茶醒醒酒也是好的,免得明儿个又犯头痛。宴席上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想必是饿了。饮酒伤胃,番茄鸡蛋面最是养身养胃……”说着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其实我除了很容易炒糊的酱爆鸭舌之外,便只有这样东西拿得出手,要不怎么叫独门绝技呢……”话未说完,自己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呵呵傻笑起来。
李柚这次却没有笑,他静静望着莫非,缓缓执起她的手,温和的看着她,许久才道:“你说想与我做平常夫妻,便是这样么?”
莫非被他眼中的深情看得有些受不了,逃避了眼神,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去……七秀后,你,你要,咳咳,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通宵批折子,不要常常喝许多酒又只吃一点东西,要多翻翻各宫妃嫔的牌子,雨露均沾,以为皇家繁衍子嗣为重……”往后的话越说越顺,却忍不住有些哽咽,连忙住了口。
李柚心中一阵暖流,缓缓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搂入怀中,静默良久,才道:“傻女人,不过是去七秀探望师父,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再这样说,我可舍不得你去了!”
“不要……”话未说完,便被李柚吻住,再也说不下去。
良久,李柚才将额头轻轻抵住莫非的额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便好了。”
莫非强自忍了泪,笑道:“李柚,你是不是会吹箫?”她指着亭子东面石凳上的一个长匣子道,“那里面有一只箫,一柄剑,你吹箫,我给你剑舞一曲吧。”
李柚回忆起当年初在明仙宫远远见到莫非剑舞时的惊艳场景,这才想起竟然从来没有真正近距离见过莫非的剑舞,便兴冲冲的执了莫非的手走到东面,打开匣子,拿出长剑递与莫非,自己则是执了那只长箫。
月影漂移,桂香簌簌,幽幽箫音揉碎长夜宁静,缠绕在飞扬剑舞之间。
今夜的剑舞不嚣张,无杀气,也绝不一味柔美,反而透着一股子决绝的哀怨之气,配合着箫音月色,伴着无声无息飘落的桂花,竟有些悲惋。
李柚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微微蹙起了眉,箫声到了清越处,却听莫非随着剑舞清扬而歌。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声音有些低哑,却叫人迷醉。
相思剑,烟雨天。
往事垂垂难成欢。
一丝寂寥意,午夜梦几番?
鹧鸪声声催春老,
剑鸣阵阵斩情缘。
君不问,不问美人问江山;
君莫问,莫问空闺惹春怨。
水波烟渺渺,双眸泪涟涟。
剑舞一阕,相思点点有谁见?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看不透的君心,斩不断的惦念,
恰似这,满湖落红付春水,
漫卷心澜……
……
……
出宫的依仗在莫非的再三请求之下极为精简。宫女只带了榆钱和时雨,太监和嬷嬷一个也没带。按照莫非的意思,是连羽林卫也不想带的,但李柚坚持,让羽林军副统领罗凡带了一队羽林卫随行护驾。莫非争不过李柚,只好任他们跟着,心中却知道有羽林卫跟着,行动起来还要多一层防范,只怕更伤脑筋。
马车是莫非专程让李柚问慕容云随要的大黑马车,出城前,一行人去了趟月胧纱,莫非带着时雨在厢房和迟娘说了半晌的话,出来时便只有莫非一个人,抱了一个黑色的大木盒子,便上了马车,众人也不敢多问,一行人往扬州城出发而去。
慕容府的大黑马车看着不起眼却极为舒适,而且极为坚固,车厢木板中间夹着厚厚的金属板,普通羽箭根本射不穿,否则莫非也不会专程让李柚去要了一辆。
因为是拿着圣旨出宫的,罗凡有权调动地方官兵,何况一行人甚为低调,又有月胧纱招呼了暗夜组的人保护,是以莫非并不担心安全问题,除了在驿馆或客栈歇脚,莫非便卧在马车上看书睡觉。
马车要经过芙蓉城去扬州。在芙蓉城时,莫非又带着榆钱去了月胧纱,自交代月胧纱负责将榆钱送回家乡,又将一叠银票和那个盒子交到榆钱手中,叮嘱她以后好好过日子。有月胧纱保护,安全自然不用担心,莫非又打探了些消息,便独自上了马车。
罗凡这次坚决的提出了异议:只带了两个宫女出宫,央都城丢了一个小的便不说了,此时到了芙蓉城,连大的也丢掉了,那谁来伺候娘娘?
莫非难得与他争执,只说是李柚的旨意,这两位宫女都是放出宫的。自己也并不需要人伺候,最好是连他们都滚回央都的好。
罗凡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也不敢再坚持,只好作罢。
一行人直朝扬州城而去。
……
第四卷 复仇 [订阅章节 成为起点会员]给本书投粉红票 | 打赏作品
血海深仇!无论她是谁!杀!无论多困难!杀!!!
第一八〇章 明园遇同门,有惊无喜
不日黄昏,车驾抵达了扬州城。虽已是深秋,扬州却不似央都城般叶落草凋,依然留了一分葱郁的娟秀气息。
莫非落脚的庄园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园林,坐落在扬州城西,前朝叫明远山庄,北庸开朝后才改为明园。园子不算太大,却极为精巧。据说是前朝某位风流王爷的私宅,北庸开朝后收作官用,闲暇时开放,本地富商或是外地贵人给一定数额的银钱便能进去听戏品茶,一来补贴府衙收入,二来也宣扬了扬州的名气。
扬州知府早早的侯在了明园门口,待接过驾,便亲引莫非通曲径,过小桥,入涵碧楼休息。莫非早让传讯的羽林卫带话说一切从简。知府的确很听话,一应布置简单而周到,而且极体贴的没有带府中官员,而是带的自家妻女前来接驾。
原本的扬州知府赵有未在议政王谋反案中受了牵连,幸得素来与南宫家亲近,得了南宫丞相求情,才保住了性命,谋了个自行辞官归隐山林的出路。如今的扬州知府叫洛鹏程,本是涿郡同知,能文能武,在涿郡断案清明,护城时又立了战功,得慕容元帅作保升任了扬州知府。外人只知他算是慕容氏的人,莫非却听慕容蓝说过,这洛鹏程便是洛昭容的族叔,洛家二房的长子,素有才学,只是母亲不得宠,不得家族帮衬,全凭着自己的才干做到知府,虽说有慕容家的提携,却也很不得了了。
洛鹏程的夫人早过而立之年,身材丰腴。脸上只有几丝极细的鱼尾纹,看起来很年轻,行为也是大方得体的。她的女儿比莫非小不了几岁,是温婉贤淑的个性,只面带微笑静静陪坐在下首。
洛夫人陪笑道:“难得娘娘路过扬州。今儿正好水云坊的伶人在意得阁演出,老爷便亲自请了他们过来明园,也好叫娘娘欣赏扬州一大胜景。”
莫非端着茶盏的手僵了僵。水云坊?莫不是七秀的水云坊?她望向默然站在下首的罗凡,见罗凡面色有些难堪,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看来以罗凡一向谨慎的性子。安保工作的确做得很好。连洛鹏程都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地,否则怎么会请七秀的伶人来表演给她看呢?她本想拒绝,却突然有些意动,便微笑着表示了谢意。
这时窗外有琴声如诉,又有歌者随琴而歌,洛夫人走到南窗边推窗望去,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连忙道:“请娘娘移驾欣赏。”
莫非款步走到南窗边。向楼下望去,竟是片刻失神。楼下是一方极大的水池,池中有两只小船。其中一只小窗上坐着两个白衣女子。一个弹奏古琴,一个弹奏琵琶。配合得极为默契。另一只船上是一位红衣女子,随着琴音轻轻歌唱,手中执着一柄剑,歌到一半,突然起势剑舞。
剑舞一起,洛夫人顿时有些激动,语气颇为自豪的说道:“娘娘请看,那便是七秀有名的剑舞了。”
以莫非的定力,此时仍然忍不住露出一丝尴尬。罗凡的神情顿时精彩起来,碍于莫非在前,却也不敢说什么。
洛家小姐痴痴望着剑舞那人,失神道:“若我也能习那等剑舞,真是死而无悔了。”洛夫人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去瞪女儿,无奈洛家小姐却只是傻傻望着起舞的红衣女子,根本没有注意到洛夫人的眼神。
莫非此时才留意起这位洛小姐来,见她容貌虽不算美,却很清秀,看得久了,竟是越看越好看。只见她望着船上的红衣女子,浑然忘我,双手紧紧握着手帕,脸颊上竟浮起了一抹红晕。
洛夫人见莫非一直望着自己的女儿,生怕莫非生出责怪之心,连忙赔笑道:“小女无知,向往七秀之心却是一片真挚。可惜因为资质平庸,连着三年在七秀的入门试中落了选,因此有些妄念,还请娘娘不要怪罪。”说着,洛夫人连忙在女儿的手臂上掐了一把,使眼色道:“还不快给娘娘赔个不是。”
洛家小姐这才醒过神来,顿时窘得满面通红,讷讷不知该如何言语。
莫非听洛夫人说起她连续三年落选,竟然还如此喜欢剑舞,不由想起当年自己在七秀跪木兰院门的情形,莞尔一笑,温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家小姐低着头红着脸,低声道:“回娘娘的话,臣女叫洛依笑。”
“洛依笑?”莫非觉得名字有些耳熟,默默在口中念了几遍,眼中一亮,问道:“洛依兰你可认得?”
洛依笑猛的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诧异,讷讷道:“娘娘认得大姐姐?”
“大姐姐?”莫非更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大姐姐洛依兰是剑秀萧宗主的得意弟子,你竟然连个七秀的记名弟子也混不上么?”
洛依笑听了这话也顾不得疑惑,眼神更加暗淡了,失落道:“大姐姐说了,若我不是姓洛的,她或许可以看在我这般执着的份上替我求情,让我做个记名弟子,可我是洛家的女儿,想入七秀,便只能全凭自己的本事了。”
莫非皱眉道:“这是什么迂腐逻辑?”
洛夫人却撇一撇嘴道:“可不好再娘娘面前说这话,倒像是给你大姐姐脸上贴金了。你若是大房家的,别说是记名弟子,只怕是要正式入七秀的门,她也会帮你求的,谁让你是咱们的女儿呢。”
莫非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她对洛依兰的品性是了解的,所以对洛夫人这样说洛依兰觉得有些不舒服,便冷冷直言道:“洛依兰不是这样的人,你且先退下吧,我有话同依笑小姐讲。”
洛夫人有些尴尬,又有些担心的看了女儿两眼,终究不敢违抗莫非的命令,行了礼退了出去。
莫非温和的望着洛依笑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剑舞?”
洛依笑仰头看着莫非,疑惑道:“就是喜欢啊!为什么还要为什么?”
这话说得有些绕口有些好笑,但洛依笑说得非常认真,莫非也没有笑,而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又柔声问道:“那你愿意跟我去七秀么?我带你去见见箫宗主。”
洛依笑震惊的看着莫非,秀气的面容涨得通红,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莫非摇头道:“至于她肯不肯收你为徒,我却不是不敢保证的。要知道我当年可在箫宗主的木兰院门前淋着雨跪了几天几夜呢!”
洛依兰突然深深了吸了几口气,老老实实的跪下磕了几个头,道:“原来娘娘也是七秀弟子,依笑失敬了!”态度竟比初见她时更恭敬了几分。
莫非苦笑,真想不到这七秀弟子的身份有时候比北庸的皇妃还要好使。只扶起她道:“成与不成,还要看你的造化,我不过是引荐而已。”
看着洛依笑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的神情,莫非心中暗道:我会尽力让你进七秀的,就当是先付一点利息吧。过几天你的父母因为扬州城明园的命案受牵连时,你至少不会有事,也好教他们安心。
……
小船上表演的三人此刻都被请到了楼上,剑舞的红衣女子莫非不认识,想是这两年才入七秀的。而两名白衣女子莫非都是认识的,这也是为什么要将他们请上楼的原因。
说是请,此刻三人却还老老实实的跪着,不敢抬头,因为莫非没有让他们抬头。从三人行完参拜礼,莫非便一直缓慢而沉默的品茶,偶尔问洛依笑几句话,仿佛不知道屋子正中还跪着三个人一般。
洛依笑一句一句认真的答着莫非的话,眼睛中却极为震惊疑惑。她知道屋子里跪的三人都算是莫非的同门,可为何……她当然没有问,她虽有些痴却并不傻。所以她只是静静的回话,静静的陪莫非品茶。
想是跪得久了,三人的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其中一个白衣女子总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不敢抬头去看,心中只是有些惊惧,有些惶恐。身为七秀资深弟子,她当然知道,七秀云水坊出去表演,只会有尊重和欣赏,重来没有羞辱。但凡是敢于羞辱七秀弟子的人,不是傻子疯子,便真的有羞辱她们的资格。
很明显,面前这个被扬州知府尊为上宾的人绝不疯也不傻,所以,她很老实的跪着,不敢妄动,甚至不敢抬头。
莫非坐的有些累了,不禁有些佩服三人的定力,自己就想等谁耐不住性子向她发难,她才好大蛇随棍上,可三人跪了这么久竟然连大气也不敢出。莫非有些奇怪的看着其中一个白衣女子:你何时转了性子?这般好的耐心!
莫非缓步走到三人跟前,微微弯腰,扶起红衣女子,微微笑道:“你的剑舞还很生涩,刚健有余,柔美不足,叫舞剑还可以,叫剑舞却还差得远了。要多加练习,莫要丢了七秀的脸面才好。”
那红衣女子不曾想这位贵人批评自己的剑舞竟然和师父所说如出一辙,当即惊得抬起了眼,见是一个极美貌精致,又透着华丽气度的贵人,看不出年龄,却着实不像是会剑舞的,心中想着真人不露相,俩忙恭敬道:“多谢贵人指正!湘妮定当多加练习!”
听着莫非与红衣女子的对话,那名白衣女子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撼,猛的抬头望着莫非,失声道:“莫非!是你!”
第一八一章 明园叙旧,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白衣女子的惊呼让厅里的人都惊得呆住了,另一名白衣女子随着之前那人的惊呼抬起头来,顿时脸色煞白。
莫非看也没看她二人,只是转身缓缓朝坐位走去。
罗凡听闻竟有人直呼娘娘大名,虽然有些奇怪为何皇上才赐了名,这七秀女子便知道了,但心中更多的情绪还是愤怒不满。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莫妃的受宠程度,若是让皇上知道在自己的护卫和安排下,有人冒犯了娘娘,只怕自己也会被皇上怪责。他心念电转,皱了眉,爆喝一声:“大胆!竟敢对娘娘不敬!”旋又单膝跪下,对莫非抱拳道,“该当如何发落, 请娘娘示下!”
“娘娘……”白衣女子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怎么可能是娘娘?她是哪门子的娘娘?她不过是慕容府的一个侍女,连剑舞也被鲜伶俐废了,怎么能是娘娘?心中虽然挣扎疑惑,身体却是失了力气,整个人也惶惶然起来。
莫妃此时才缓缓坐了,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唇角浮着温和的笑意,柔声对罗凡道:“不过是同门相见,有些诧异罢了,罗统领何必如此,倒是吓着洛小姐了。且退下吧。”
罗凡见莫非并未生气,不由暗暗舒出一口气,忙 应了声“是”退到莫非身后不远处。从两名白衣女子的神情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同门叙旧,他当然不会也不敢真的退出厅去,心想万一起了什么争执,便是杀了这两人得罪了七秀。也不能让娘娘有半分差池。
莫非轻轻吹了吹茶沫儿,对洛依笑温和道:“我见这明园风景秀美,想来也不是平常人能随意进出的,你带着这位湘妮姐姐去逛逛吧,也好向她讨教一二。”洛依笑知道莫非和两位白衣女子有话要说。且又很想向那位叫湘妮的师姐请教一番剑舞,便欣然应了,走到湘妮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一脸喜色的引着她往屋外走去。
湘妮临出门前还担忧的望了两位师姐一眼,又见莫非神色和蔼。一副无害的笑。又略略放下些心,跟着洛依笑去了。
……
待两人退出去,莫非渐渐敛了笑容,看着跪着瑟瑟发抖的两人,淡淡道:“王师姐、黄师姐,二位好啊!这么多年不见,难为王师姐还认得本宫。王师姐今儿身子可爽利?”
适才惊呼出“莫非”名字的白衣女子,正是当年与鲜伶俐交好的琴秀弟子王乙清。如今早已接替徐晓倩的位置,成了水云坊管事。而另一人被莫非唤作黄师姐的,却是剑秀记名弟子黄丹。曾与莫非、雪衣在七秀后山起过冲突,险些被雪衣杀死。莫非拼着重伤救了她一命。可惜她非但不感激。反而引以为耻,从那以后对莫非更是嫉恨。莫非不曾想她会有资格入了水云坊,而且她明明是剑秀中人,却为何不是舞剑而是弹琵琶?莫不是从剑秀转入了苏宗主的艺秀?
王乙清和黄丹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恐,黄丹眯起了眼,眼中精光闪动,不知道想些什么。王乙清却低下头去,小心答道:“多谢娘娘关心,民……民女很好。”
莫非低低一笑,语气依然很淡漠,道:“听王师姐琴声悠扬动人,必是身心俱佳的。否则怎会亲自出演呢?”
王乙清一惊,不知道莫非是否含沙射影遥指当年之事,心下很是惶恐。自己当年以南宫雪为要挟逼她到扬州城落月楼演出,以她的身份不可能知道太多内幕,她只知道,当年莫非在落月楼的那场演出,慕容云随也在。那场宴会后莫非便没有再回七秀,只是由慕容云随修书给云门主告了罪。传言是因为学不了剑舞被接回慕容府做丫鬟了,她们也早忘了这号人的存在,哪里知道再见竟是这份光景。
王乙清不敢随意答话,冷汗湿了衣衫,讷讷良久,才磕头道:“娘娘谬赞,民女愧不敢当!和娘娘的琴技相比,民女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莫非冷冷“嗯”了一声,不再理会她,对黄丹道:“黄师姐可是转了艺秀?”
黄丹比王乙清更是害怕,即便此时这般害怕,还是难掩她眼中浓浓的恨意和嫉妒。毕竟,她当年是想杀死莫非的,所以她惧怕,然而她此刻更多的是胸中熊熊燃烧的恨意,恨自己为什么当年没能杀死她,恨莫非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命,可以从一个奴婢成为高高在上的娘娘,让自己跪在她的面前摇尾乞怜。她突然狠一狠心,豁出去道:“少废话,要杀便杀,我就知道你是假好心!你当年定是早看穿了萧宗主和雪衣试探你的用心,才故意救我!你心里不知道多想我死!你现在是贵人,尽管杀了我,然后自去向云门主交代去!”
王乙清被她的话吓得不轻,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自认和莫非之间不过是因为鲜伶俐才有些误会,不像黄丹这般一心求死,连忙伸手去拉黄丹,道:“说什么胡话!还不快给娘娘请罪!”
黄丹却是恨恨望着莫非,脸涨得通红,道:“虚伪!无耻!你杀了我吧!”在她心里,当年被莫非救下,如今被莫非羞辱,完全是比杀了她更叫她难受的事。
罗凡本要出声斥责,见莫非低眉饮茶丝毫不动怒,知道她早有安排,何况毕竟是七秀宗门之事,只要不涉及莫妃娘娘安危,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于是便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站在莫非身后不远处一动不动。
莫非缓缓抿了一口茶,却并不放下茶盏,抬眼望了黄丹一眼,道:“当年看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剑秀记名弟子,心理扭曲些也不是不能理解。如今难得苏宗主不嫌弃你,将你收到艺秀,你除了学了琵琶,难道不曾学一点苏宗主的温婉善良?”说着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猛的将茶盏掷到黄丹身前,“你如此模样!将七秀的颜面置于何处?”
烫着飞鸟图案的白瓷茶盏在黄丹面前“砰”的碎开,瓷片乱飞,有一片刮破了黄丹的脸颊,黄丹“啊”的一声尖叫,抬手捂住脸颊,一丝血从指缝间浸出。王乙清的脸更白了,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却不敢说话。
莫非看着黄丹和王乙清的模样,觉得有些厌恶心烦,摆摆手道:“你放心,我当年救了你,今天又怎会杀你呢?”莫非顿了顿,“不过,七秀人杰地灵,总不能叫你这等秽物玷污了清净。”不理会王乙清眼中的死灰以及黄丹要杀死她一般恶毒的眼神,她淡淡朝罗凡道:“听说知府大人衙门里有个叫赵逊的御赐金牌捕头,原本是离理国人?”
罗凡认真想了想,回忆了一下抵达扬州前翻看的卷宗资料,很确定的答道:“回禀娘娘,赵逊的生母是赵家老爷的二房,的确是离理国人,但赵家老爷和大房都是北庸人,所以,他算不得真正的离理国人,只不过有一半的离理国血统罢了。”
饶是在这种需要绝对气场的时刻,莫非听到这番话任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对罗凡的认真表示极度的无语,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问他,轻咳了两声后,正色道:“本宫多年前曾和这位赵捕头有过一面之缘,聊过几句,本宫信得过他。来人,将本宫这位黄师姐送去交给那位赵捕头,就说本宫的意思,让赵捕头好好对待本宫这位师姐,务必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至于七秀,再也没有这么一号有辱师门的人了,教赵捕头放心就是!”
这下王乙清跪也跪不住了,彻底瘫软在地,半晌回不过神来。连罗凡也觉得有些震惊,但他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只是应了声是,便道:“来人,将这位黄姑娘请下去!”
黄丹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她再孤陋寡闻,也听闻过离理国的大名,不是因为离理国向北庸称臣,而是,天下人人皆知,离理是以青楼美人闻名的地方!莫非要将自己卖到离理?她要将自己卖入青楼?
看着两名羽林卫朝自己走来,黄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跳而起,拾起地上一块陶瓷碎片,猛的朝莫非奔去,口中厉声呼道:“恶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砰”的一声,她被一脚踹飞,撞到屏风又砰的落到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王乙清满眼的难以置信,轻“嘤”一声晕了过去。
莫非看着她扑过来眼也不眨一下,她知道就算是剑秀的高手在罗凡面前也休想伤到自己,更何况是这个半吊子水的记名弟子。她有些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知道你哪一点最讨人厌么?”
黄丹只是恨恨的看着她,想要再爬起来,却挣扎着又摔倒了。
莫非陡然寒冷了语调,说道:“便是一只狗,你喂了它一只包子,它也是知道向你摇摇尾巴的。这种品德叫感恩。在七秀时你想杀我,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嫉妒我的好运或者说恨我无耻的跪木兰院门,我知道你们都有这种嫉妒和不平,所以我理解。但是,我不计前嫌救过你,你非但不感激感恩,反而将这种恩德当成我施予你的耻辱,对我加倍痛恨!莫不是你当真猪狗不如?”莫非冷哼一声道:“既然我施恩于你你也会恩将仇报,那么,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莫非对已经走到黄丹身边的两名羽林卫道:“带出去,给她服用软筋散,别让她自尽了。”
两人应了声“是”,便将黄丹如死狗般拖出门去。
第一八二章 处置
黄丹被拖出去的哭骂声让晕厥的王乙清醒了过来,她一阵慌乱,“嘤嘤”的哭出声来,哀求道:“娘娘,民女的父亲也是有品级的官员,请娘娘看在,看在……”王乙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道“看在父亲为皇上尽忠职守的份上,饶过民女!”
莫非皱了皱眉,走到她身边,浦一弯下腰,伸出手去想要扶起她,王乙清已经被吓得惊叫一声跪着退出两步,又颤抖着磕起头来:“娘娘若真气不过,不过给民女一个干脆的死法,民女是官宦人家的子女,比不得那些奴婢。”就算父亲官职低权势小,但也是正经的官宦家小姐,和黄丹那等富贵人家的体面丫鬟毕竟不是一类的人。
在王乙清看来,被送去离理国卖入青楼,当真比死还要凄惨百倍,并且还会有辱家门。她父亲好不容易凭着些许在农桑方面的才能终于混上了一个五品的通判,若是因为她而影响官声,只怕会生生打死她了事。
王乙清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从前因为鲜伶俐的爷爷鲜太傅对她父亲的前途有助益,她在父母的授意下对鲜伶俐言听计从,从来不问是非。可自从鲜伶俐在宫中暴病而殁,鲜太傅病了一场便辞官归隐,她父亲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按照原本的安排,前两年她就该出师回家寻门好亲事的,但母亲来信说,她便是出了七秀,以她这样的出身,又没了靠山,要么只能嫁给品级低的管家子弟。对父亲仕途没有帮助不说,反倒可能连累家里。若是嫁入大户人家为妾,又委屈了她。还不如在七秀,一来挣的银子可以补贴家用让父亲在官场上疏通打点,二来女儿在七秀。说出去家里也有面子。是以她才一直在七秀呆着,还接替了徐晓倩的位置坐了水云坊的管事。
此时她才知道后悔,若是早知今日。当初便是要嫁入大户人家做妾,也比被莫非卖去离理国的强千倍万倍。尤其是,她想起当初入门试莫非登山之时。自己可是陪着鲜伶俐将莫非一脚踹下山崖。险些死掉的。当初一起做那件事的三个人,闻书香和鲜伶俐都在宫中暴毙,都是身体康健的年轻女子,怎么说死就死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病死的!如今三人中只有她还活着……
王乙清越想越是恐惧,嘤嘤哭着简直又要晕过去,莫非扬了扬手,淡淡道:“我又不是夜叉,不过是想扶你一把。何必吓成这样。”见王乙清只是哭泣仿佛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莫非摇一?br /
莫妃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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