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辙(女尊男强)第51部分阅读
年时辙(女尊男强) 作者:未知
年时辙(女尊男强)第51部分阅读
来奇怪,紫陌不愿对别人透露自己的心情,可面对桑麻子那张丑恶的脸,她却一股脑的把心里话全都告诉给了桑麻子。比如皇子下嫁一事,比如左丘岱离开一事……桑麻子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但他时而冒出一两句堪称至理名言的话,让紫陌大为惊讶之余,从心底里把他当成了知己。
他说,轩辕依鸿的心是一个杯子,灌进了太多水,等水溢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他打碎杯子的时刻。
他又说,左丘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只不过一直活在自己的影子里。能不能抛下影子重新开始,取决于他对紫陌的爱有多深。
当紫陌好奇地问桑麻子对自己的看法时,桑麻子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紫陌并不是紫菲涵。
凭借着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桑麻子一跃成为紫陌眼中的奇人。紫陌旁敲侧击地打听桑麻子的过去,却都被桑麻子敷衍了事。幸而他肚子里藏着许多典故笑话,紫陌和他在一起只觉得无忧无虑,一身轻松。
待广单回到太宁,一进门便看到府里的侍从数目增多了不少,细细一问才得知过不了几天,紫陌就要迎娶皇子。广单有些怅然又有些欣慰,毕竟紫陌迎娶了她心爱的轩辕依鸿,也算是一件幸事吧。正在他脱口而出轩辕依鸿这四个字的时候,身边的侍从惊讶地望着他,顺口纠正他的错误:“是仁慕亲王下嫁,并非是摄政王。”
这下换广单一脸茫然了,他站在原地消化这则消息,许久之后,才急匆匆地闯进紫陌的寝室。
在遥远的石攒国,太女身染寒疾,卧床数日,未见好转,女帝下令全国上下吃素三日为太女祈福。
当向可儿告诉向本寄这个消息的时候,向本寄浅浅一笑,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但向可儿从哥哥向本寄的笑容里察觉到,该来的事情终是来了。
第五章 且共一尊追落蕊,犹胜陌上成尘(上)[]
第五章 且共一尊追落蕊,犹胜陌上成尘(上)
紫府一门出了两位皇亲国戚,几乎是一瞬间成为太宁城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所有的贵女公子都渴望能有幸获得邀请参加紫陌的婚礼。比起小皇帝和上官辛的政治联姻,平民百姓更喜欢紫陌与轩辕彦这对欢喜冤家。随着治理瘟疫、推行盐法等系列行动,紫陌的名气早就传出了太宁。
距离紫陌成亲不到十二日,紫府门前车水马龙。人人都想高攀上紫陌这棵茁壮成长的小树苗,说不准,以后她就会承袭紫菲涵的官衔。各方人士全部都汇集于太宁城,品级高的是来参加小皇帝和紫陌这两场婚礼。大部分品阶上不上、下不下的贵女大臣们,都瞄准了紫陌的婚礼。
比起威严肃穆的皇帝大婚来说,皇子下嫁透着更多的自在与亲和。这些王公贵女们平日里没有机会离开封地进太宁游玩,这次算是逮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送礼的、攀关系的人群川流不息,紫府上下笼罩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浮华。但这光辉灿烂的浮华对于紫陌来说,不啻是一种负担。
尽管广单的归来稍微缓解了一些紫陌焦躁的情绪,但随着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夏日的后半夜,在送走了最后一批闲杂人等之后,紫陌疲惫地想要去泡个澡,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
突然整整十二辆大马车载着轩辕彦的家当停在了紫府大宅的门口,还不待紫陌反应过来,一群身着宫廷服饰的侍从们便下了马车,朝里面搬东西。
紫陌不解地拉住一个侍从问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那侍从盯着紫陌的脸瞅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回话说这些东西都是仁慕亲王日常所用。紫陌紧皱着眉头嗔怪轩辕彦小题大做,在紫府不过只住十几天罢了还这么折腾。那侍从听完紫陌的话顺口说大部分的物件已经搬进了御赐的府邸,这些仅仅是常用的一小部分玩意罢了。紫陌顿时哑口无言,索性坐在正门口百无聊赖地瞅着侍从们忙进忙出。
当所有的物件都卸下马车,搬进了宅子之后,二十几匹拉车的骏马似乎是感觉到背上的负重越来越轻,它们愉快地打了几个响鼻,蹄子轻快地扣着石板路。丁香花的幽香沁人心脾,侍从们一边嗅着空气中的香气,一边斜着眼偷窥坐在门口的紫陌。
广单半搂着紫陌的肩膀,心疼地把紫陌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因为会客的关系,紫陌一身华服,头上戴着重而繁复的雕花金饰。广单轻轻地拔下了紫陌头上的金簪,原本高高盘起的长发瀑布般泄到紫陌的腰部。也许是这花香太醉人了,广单眯着眼睛,一手捧起紫陌的头发,放在唇边细细地吻着。
紫陌顺势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侍从们像是被施了法术,全都原地不动死死地盯着紫陌和广单。这种恩爱甜美的画面让他们心跳加速,有些年轻的侍从的脸早已红成了苹果,更有甚者在脑海中幻想此刻吻着紫陌头发的人是自己。直到有个小侍从打翻了院中的灯笼,发出一声轻响,这些侍从们才算是收了神,尴尬地四散而去。
广单这几日呆在紫陌身边,却没有什么机会和她说几句贴己的话。特别是他一直担心紫陌是表面强装坚强,内心无比悲伤。毕竟她心里爱着的是轩辕依鸿,要迎娶的人却是轩辕彦。尽管从紫陌的眼睛里他没有察觉到一丝的忧伤与惆怅,但他却隐隐希望,紫陌能够大吵大闹一番,宣泄自己的情绪,也比她闷在心里不肯说出来的好。
“小陌……”广单犹豫再三还是唤了声紫陌的名字。
“广单……”紫陌几乎是在同时也唤着广单的名字。
“你先说。”广单揉了揉紫陌的头发,把脸靠在紫陌的肩膀上。
“我听母亲说,她吩咐你去自在郡见那霜将军,到底所谓何事呢?”紫陌问道。
“就是问问那将军,盐法推行的进展如何。”广单闷声答道。
紫陌舔舔嘴唇,清了清嗓子又问道:“你可是去石攒国见了你姐姐?”
广单一怔,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是。”
“宜芷可好?”紫陌瞥了广单一眼问道。
广单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广单。”紫陌正了正神色,从广单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上一次,你说奉命去护送宜芷,但那次你并没有随行,对不对?你那次并没有去自在郡?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曾仔细想过,自从咱们参加轩辕翎的狩猎之后,你就变得神经兮兮的。具体说,应该是你从恋歌的帐篷里出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太对劲。之前我没有机会问你,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广单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想要去闯一闯,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你认为怎么样?”
“闯一闯?”紫陌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广单:“这话怎么讲?你要去江湖做侠客?”
“侠客?”广单苦笑了一声:“自然不是,我想要像轩辕依鸿和那如那样。”他小声说道。
紫陌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道:“你在开玩笑吧。你要参军打仗?广单,不是我说,这并不适合你。你虽然武艺高强,但这行军作战是另一门学问,并不是人人都能干的。虽然看似武将只不过是打打杀杀,没什么难度。但你可知道,如何与文官周旋?又如何使下属对自己信服?这可不是倚剑走天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人老实,有时还稍显木讷,并非武将之才。”紫陌这番话说得直白,却句句在理。她觉得自己和广单已经到了说话不需要修饰的地步,可以对他直言不讳。只不过这些话听在广单耳朵里,却走了样。
广单觉得,紫陌太小瞧自己。照她这个说法,自己不过是一介武夫,只能跟在她屁股后头转悠,成不了大事。特别是紫陌那句‘有时还稍显木讷’,弄得广单心里挺不是滋味。
其实以前紫陌也常唤广单为木头、呆子,他从未往心里去过。但这一次,这些话听得广单尤为刺耳。他觉得,紫陌越是这样说,自己就越应该做出点成绩来给她看看。她觉得轩辕依鸿是这天下最英武的男子,那自己就一定要超越轩辕依鸿。让她知道,轩辕依鸿能做到的,自己也一样能做到。
“你该不是想投奔石攒国吧?”紫陌打趣道,殊不知,她这句玩笑话却戳中的事实。
广单连忙摇头否认,紫陌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亲切地说:“木头,别瞎想了。”
紫陌一来是不希望广单去打打杀杀,二来她有些自私地希望广单能陪在自己身边。这些话,紫陌觉得用不着说出来,广单心里肯定明白。只是人心隔肚皮,哪怕是相爱多年的夫妻,都不能保证可以猜透枕边人的心思。更何况她和广单的感情并未达到那种不用言语即可知晓对方心意的程度。
再隔一日,轩辕国的皇帝轩辕柳卓即将举行大婚,同时意味着她不再是个傀儡皇帝,而是这轩辕国真真正正的主子。
借着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规矩,紫陌这几天都没有进宫。虽然小皇帝大婚的时候,轩辕彦会带着面纱出席,但那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料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圈的举动。
一清早,紫陌和紫辰便被叫进了书房,紫菲涵先是嘱咐紫陌明日大典可千万不能出岔子。然后转头告诉紫辰,他将于紫陌成亲当晚被送进郡主府。
紫辰愣了愣神,然后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他早就想到,母亲紫菲涵定要在彦进门之前把自己打发出去,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挑这么一个时间。那晚彦洞房花烛夜,自然是顾不得自己的,他甚至都没法送送自己。母亲紫菲涵还真是毫不留情面,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赶出紫府。
出乎紫辰意料的是,紫陌竟然会开口替他求情。不过紫陌刚说了两句话,就被紫菲涵打断了。紫菲涵板着脸告诉紫陌,那如将军正在赶往太宁城的路上,他这次不光是来观礼小皇帝的大婚,更是来参加紫陌的婚礼。
这句话弄得紫陌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紫陌很想念那如,但她却不希望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场合和他见面。特别是自己那时告诉那如,自己的正夫将是轩辕依鸿,可现在……不知道他会怎样看待自己……一想到这里,紫陌沮丧地垂着手,再没有力气替紫辰去争取什么了。
出了书房,紫陌又见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时间一晃到了正午。琳公子送来的贺礼倒是很有趣,是一只通体洁白的波斯小猫,一黄一蓝的圆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紫陌亲热地把这只小猫抱在怀里,喜欢得不得了。她突然心思一动,抱着小猫朝燕苏音住的寝室走去。
自□事件之后,紫陌再也没有踏进过燕正夫的房门半步。
紫陌对燕苏音的感情颇为复杂,一方面即使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爹爹,可他对自己百般疼爱,捧在手心里,让心如死灰的自己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感情竟然不是父亲对女儿的那种爱,而是男女之情。这让紫陌无法接受,特别是他竟然把自己给……一想到那日自己赤 身 裸 体在燕苏音身边醒来,紫陌就觉得恶心地无以复加。
初见这只小猫,紫陌就想把它送给燕苏音。她知道燕苏音在紫府里是孤独寂寞的,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紫陌想趁自己还在紫府,最后再来看看燕苏音,算是报答他这两年的照顾之情。
紫陌推开门,看到燕苏音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双手抱在胸前,正有些痴傻地望着房檐。紫陌顺着燕苏音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聚在房檐下面嬉闹着。
那群过份活泼的麻雀看到有人来了,便扑腾着翅膀一下子飞上了树梢。而燕苏音还迷迷糊糊地盯着房檐,一动也不动。紫陌见状心头一酸,带着哭腔喊了一句:“爹爹。”、
“嗯。”燕苏音缓过神来,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声。
紫陌没想到,燕苏音见到自己竟毫无激动的反应,他目光呆滞得吓人,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不带一丝血色,态度冷漠得似要把人给凝固住。
“爹爹,外面太阳这么毒,怎么不回屋歇着?”紫陌快步走到燕苏音身边。
“数鸟。”燕苏音干脆地回答。
“数鸟?”紫陌的嘴角抽了抽。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燕苏音有些不耐烦地瞪了紫陌一眼:“我在找那只红嘴白头的麻雀。”
“红嘴白头的麻雀?”紫陌诧异地望着燕苏音。
燕苏音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径直朝屋里走去。紫陌跟着燕苏音进了寝室,她觉得异常不安。往日燕苏音的房里飘荡着糕点的香味,让人心里感到家的温暖。但现在,虽然外面闷热得厉害,但屋里却冷得跟冰窖似的。昔日燕苏音总会握着自己的手坐在床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但现在燕苏音闷着头坐在木椅上,对紫陌连瞧都不瞧一眼。
他静静地坐着,好想忘记了屋里还有人。紫陌偶然往外瞥了一眼,她看到一只红嘴白头的麻雀跳上了窗台,唧唧喳喳的叫唤着。那只小雀似乎离了群,它不停地扑扇着翅膀,烦躁地啄着窗棂。燕苏音望着它,它望着天上飞过的鸟群。紫陌感到眼前的一切变得恍恍惚惚,院子里一片死寂,她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紫陌忘记自己是怎么把小猫交在燕苏音手上,也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燕苏音的院子。她恍恍惚惚地走去了桑麻子住的小屋,连喝了几杯苦茶之后,才算是清醒过来。
还不待紫陌解释,桑麻子便冷冷一笑:“小主子可是刚从燕正夫那里出来?”
紫陌点了点头,刚想张口却被桑麻子夺过了话茬:“想来也是,这燕正夫还真不是省油的灯。紫主子把他娶进门,算是倒了霉。他天生就是惹祸的命,脑子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污浊想法。”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紫陌问道。
“那要看你想问什么了。”桑麻子替紫陌续上了茶之后,便扇着扇子坐在门口,眯着眼睛瞅着远处:“你是想问,紫主子为何会娶燕苏音?还是,你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紫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个……的确知晓。”桑麻子突然合了扇子,扭过头冲紫陌呲牙一笑。
第五章 且共一尊追落蕊,犹胜陌上成尘(下)
紫陌一边消化着桑麻子对她说的话,一边走到大厅去接待前来拜访的大臣们,途中遇到平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折腾得一干侍女们气喘吁吁。还不待紫陌张口,平儿便连跑带蹦地窜到紫陌身边,他搂着紫陌的腰、黏在她身上不肯放手。紫陌笑着抚摸平儿的头,用眼神示意侍女们可以先行离开。
待那群侍女心有余悸地走开之后,紫陌温柔地牵起平儿的手,把他带到了大厅。平儿一进大厅就怪叫一声,他扑倒在随着几位在太学读书的贵女而来的湖宛——也就是印千雅的脚下,抖抖索索把自己蜷成了一个肉球。
见到平儿,印千雅先是一惊,随后稳住了阵脚,他伸手想把平儿拉起来,平儿确如触电似的躲开了。正在众人不解之际,一股恶臭味充斥在大厅里,眼尖的咏泽看到一股澄黄|色的液体顺着平儿的裤管流在了地上。
“真恶心。”一个贵女捏着鼻子脱口而出。
紫陌眉头一皱,她看到一些褐色的东西黏在平儿的屁股上:“平儿,来。”紫陌把手递给了平儿。平儿看了印千雅一眼,迟疑了片刻,才握住紫陌伸出的手,紫陌顺势把平儿拉了起来,“咏泽,先带平儿出去。”咏泽见状赶忙连推带拽把平儿弄出了大厅。
待平儿走了之后,紫陌才冷冷地转过身,瞅着刚才嫌弃平儿的那位贵女:“紫府的人没见过世面,不懂礼仪,让王小姐看笑话了。”
那位姓王的贵女见紫陌面色不善,讪讪地赔着笑脸道:“是我太小题大做了,还请紫姐姐不要怪罪才是。”
“紫姐姐?”紫陌眉毛一挑:“这可真是折杀了紫陌,紫陌哪里高攀地上王小姐呢。”
紫陌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生生打了一个激灵,谁不知紫陌现在是皇帝眼中的红人,仁慕亲王的妻主。若是惹了她,那还能有好日子过?!正在那位王小姐尴尬地不知如何接话时,湖宛笑着对紫陌说:“几日不见,紫陌的脾气大了不少,可是筹备婚礼太忙?”
紫陌见是旧识,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只得顺着湖宛的话往下说:“可不是嘛,一通瞎忙。湖宛在太学过得可好?”
众人见紫陌面色有所缓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湖宛一边和紫陌拉着家常,一边在心里暗暗称奇。他没想到一个傻儿竟然可以得到紫陌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呵护,也算是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愿。
就在紫陌与湖宛等人闲谈之际,那霜一行人也已经赶到了紫府。
她兴冲冲地撞开了书房的门,紫菲涵刚要斥责,见来的人是那霜,立马转怒为喜。她笑着起身走到那霜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打趣地说道:“瞧瞧,这灰头土脸的人竟然就是咱们的那霜那大将军。”
那霜将军假意嗔怒推开了紫菲涵:“调戏朝廷命官,该当何罪?”话音刚落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紫菲涵也随着她呵呵一笑。
一阵寒暄之后,那霜好奇地问紫菲涵:“怎么没见着我的宝贝乖女?”
“她在大厅待客。”紫菲涵回答道。
“我家这个女娃子,鬼精鬼精。明明就看上了我儿子,却此地无银三百两,偷偷摸摸给那如寄了情书。”那霜大笑着对紫菲涵说。
“要怪就要怪我那个儿子。”紫菲涵撇了撇嘴:“当时他若是答应嫁给紫陌,哪里会轮到皇子下嫁呢。”
“菲涵,我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那霜冲紫菲涵吐了吐舌头。
“哼,现在恐怕那如也后悔了吧?”紫菲涵无视那霜的鬼脸,继续说道:“参加自己心上人的婚礼,我倒要看看,我儿子能强颜欢笑到什么地步。”
“我这话说得违心。”那霜瞅了紫菲涵一眼:“无论做大做小,我都巴不得把那如弄进紫府里。不过儿女们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操心的好,免得以后被埋怨。走,陪我去找小陌。”说着那霜便把紫菲涵拽出了书房,二人有说有笑朝着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那霜便径直走到紫陌耳边,低语了几句,紫陌脸一红,有些害羞着转身离开了。众人一见监国一等公和定国大将军同时出现,哪里还顾得上紫陌,全都围在她们二人身边溜须拍马。
紫菲涵夹在众人之间谈笑风生,但眼神却时不时地从湖宛脸上扫过。她对这个男子印象不深,记得是紫陌从德钦带回来的太守禹白的亲戚。紫陌写了一张字条把他送进太学里读书,貌似他的功课还不错。
湖宛冲紫菲涵抿嘴一笑,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礼。他故意奉承讨好紫菲涵,那些吉祥话弄得紫菲涵喜笑颜开。仅仅过了半个时辰,紫菲涵便同意湖宛陪在紫辰身边作为伴读和乐师嫁进郡主府。
像这种大户人家嫁儿子,一般都会陪送几个年轻貌美、伶牙俐齿、善于抚琴吟诗的男子。这些男子的身份比较特殊,主要是给嫁过去的人解闷逗趣,按月领奉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若是善于钻营者,协助自己的主子独揽大权,也能混得风生水起。若是那一天不愿再呆下去了,可以自行离开。
随行的贵女们一听湖宛将陪紫辰进郡主府,无不连道恭喜。湖宛喜上眉梢,他一边继续保持恭敬的态度,一边在心里暗暗鄙视紫菲涵。想来她也不算什么精明的人物,被自己这三言两语一糊弄,事情就成了,湖宛在心里得意地想着。殊不知,这一切紫菲涵都看在眼里,她是故意答应湖宛,想看看这个年轻男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刚刚还没到大厅,她便听说平儿一见到湖宛,就大小便失禁蜷缩在地上。平儿那个孩子虽然平时就很疯癫,但大小便失禁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紫菲涵当下心生疑惑,待一见到湖宛,特别是他那张酷似他母亲的脸,紫菲涵心里就猜到了八九分。磨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却不费功夫,既然他上杆子往上撞,那索性就成全了他。
正在紫菲涵和湖宛两只狐狸斗心机的时候,紫陌已经骑着快马赶到了城门口。适才那霜将军告诉她,那如将于傍晚时候抵达太宁城。紫陌听后心跳加速,他终于要回来了。
紫陌想也没想就跨上马背,快马加鞭来到了城门。可到了城门口,她又有些踌躇,若是见到了那如,自己要说什么?关于成亲一事,他是无动于衷,还是会暗暗吃醋呢?紫陌的脑子里一团糟,她既想早点见到那如,又怕见到了会让自己失望。总之,她纠结地坐在马上,伸着脖子观望着。
“心恋着我武艺精湛,一箭双雕,风流少年儿郎。
爱慕着我文采斐然,出口成章,翩翩红衣君子。”
紫陌突然想起了那日泛舟江上听来的小曲,不由得哼唱起来。那如在她心中是如此特殊的一个存在,让她朝思暮想却又裹足不前。此时的紫陌,唇角微微上扬,那些关于那如的短暂记忆一直被她珍藏在心底里,成为了不能言说却又满满盈盈的秘密。
她伸手整理着头发,又带着几丝娇羞地检查身上的袍子,似乎一切都很得体。上一次见面还是冬天,自己穿着十分臃肿,想来不够漂亮。现在是夏日,身上这件水蓝色的薄纱袍子虽然算不上华丽端庄,但胜在小巧可人。那簪子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却也做工精致。美中不足的是,自己这几天被太阳光晒得有些黑了,不知他看到之后会不会笑话自己。他要是敢嘲笑自己,自己就……就用鞭子抽他。紫陌捂着嘴发出一阵轻快地笑声。
他会不会搂住自己的腰,强行把自己劫上他的马呢?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霸道自信地冲自己大笑着。那自己该怎么做呢?随着他大笑,分享重逢的喜悦与幸福,还是搂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膀上哭泣,发泄自己的委屈与幽怨。他可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吗?那如,那如,我一定不会负我的。紫陌想着想着眼泪悄悄地划过了面颊,她赶紧用衣袖蹭了蹭,心里责怪自己太过感情用事。
只不过,对于深陷绝望之中的紫陌来说,那如是她最后也是最珍贵的一点阳光,他一直在精神上支撑着紫陌。没人了解,紫陌被轩辕依鸿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心里是什么感觉,更没人了解,身处于浮华喧闹的世界上却无枝可依,她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有多么艰难。
紫陌想起几个时辰前桑麻子告诉她的事情,她的母亲紫菲涵曾与一个男子订过亲,那个男子正是后来被前朝宝亲王誉令熙抢进宫的庄氏。誉令熙因忌惮紫家的势力,对于抢走庄氏一事矢口否认。后来她怕被紫菲涵和庄家人看出破绽,竟然栽赃陷害庄氏一族,致使庄氏一族惨遭灭门。
誉令熙失势自刎,有人说她临死前赐庄氏一杯鸩酒,又有人说庄氏是被白绫吊死在景阳宫内。关于庄氏是否活着一事,众说纷纭,不过据摄政王轩辕依鸿所言,庄氏确确实实已服用鸩酒身亡。未婚夫被掠走一事令紫菲涵大感震惊之余愤怒难当,才会开始支持先帝轩辕瑞谋反。
桑麻子告诉紫陌,这件事情里有两个疑点。第一是庄氏一族并未被灭门,当年庄氏的小弟弟庄冲因染了天花,住在乡下一处隐蔽的居所,幸而逃脱了灭门惨案。后来这庄冲被选人宫,成为轩辕瑞的一名侧夫,在生轩辕诗佩的过程中不幸难产而死。这件事被史官张世节记录了下来,想来是真实可信的。
第二个疑点是,庄氏到底有没有被赐死。照理说,那时紫菲涵势力颇大,提前得到消息救出自己的未婚夫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是那样,那日死在景阳宫的人就不是庄氏了。但问题是,如果紫菲涵真的救出了庄氏,而紫陌也确为庄氏所生,那为何紫菲涵还要迎娶燕苏音呢?而他现在是生是死?
前朝早已被灭,虽然娶庄氏为正夫对于紫菲涵的名声有所损害,但若紫菲涵肯为他而谋反,区区一个虚名又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但若紫陌不是庄氏所生,那就更奇了。因为紫菲涵从不近男色,紫陌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桑麻子说得头头是道,紫陌听得是云里雾里。当她询问桑麻子为何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他那张丑陋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他告诉紫陌他自小便在庄府里伺候花房。这些事情,都是他亲眼目睹或是亲耳所听到的。
当紫陌问他自己会医术是否和他有关的时候,他瞪圆了眼睛,缓缓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事,紫陌了解之后到不太愿意去深究了。她隐约察觉到,这是母亲心头的一根针,只要一碰,就会刺痛她,待母亲愿意告诉自己再说吧。
时间就在紫陌的胡思乱想中慢慢过去,一直到夜幕降临,城门关上了,紫陌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火红的身影。她垂着头,无精打采地带着遗憾的心情回到了紫府。
按照计划,那如的确应该在傍晚时候抵达太宁,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在距离太宁城最近的那个小镇停了下来。原本只是想喝些茶水休息片刻便启程上路。谁曾想在他饮茶的时候,无意中瞥到街角有一家专门打制首饰的小店。他心思一动,扔在桌上几个铜板便起身进了那个店子。
那如一进门,一个白头发老太太便颤悠着迎了过来。他带着几分羞涩地告诉老太太,自己想打一条银链子,项链的坠子要制成雪花型的。那老太太抬眼瞅了瞅那如,便扭头进了作坊里,那如摸了摸鼻尖索性坐在门口苦等。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这中间他几次想进去看看制作的进展,都被老太太的孙子给拦了下来。不过幸好这里距离太宁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即使城门关了,明早再进城也不迟。
直到各家各户都点起了灯,灶台上蒸起了白花花的馒头,白发老太太才拄着拐杖走到那如身边。她冲那如抖了抖手上的链子,那银色的雪花一瞬间恍惚了那如的眼睛。那如欣喜地掏出十两银子,交在了老太太手上。老太太抿嘴一笑说道:“我说这位公子,我可别怪我多话,这链子,可是给心上人打制的?莫非她名字里有一个雪字?”
那如笑着回话道:“并非她名字里带‘雪’,而是她说,她想在冬天白雪覆盖的地方成亲。”
老太太迷惑地望着那如那张笑得灿烂如晚霞的面孔,喃喃说道:“这女娃子还真是一个怪人。”
“对,她是古怪,却很对我的胃口。”那如说完便朝老太太拱了拱手,转身骑上马飞奔而去。
当那如到达的时候,城门正缓缓关闭。稍纵即逝之间,他似乎看到紫陌有些失落的面孔。但他随即大笑几声,打消了这个想法。那时紫陌冲自己表白,自己拒绝了她。一是自己不想这么早的陷入婚姻生活里,二是自己无法接受做紫陌的侧夫。但后来那如想通了,既然自己没法成为她的正夫,那就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吧。
逃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才是最懦弱的行为。想通了这一层之后,那如对紫陌迎娶轩辕彦一事并未太过在意。他心里很清楚,除了轩辕依鸿,剩下的男子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偏偏轩辕依鸿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想来这次皇子下嫁,他算是伤透了紫陌的心。
那如并非要趁人之危,只不过他对自己信心十足,他相信自己可以带给紫陌最完美幸福的一切。就让这条项链,成为自己和紫陌之间爱情的信物吧,那如对着天边最后一缕阳光,露出了璀璨夺目的笑容。
这最后的一缕阳光对于那如来说包含着无限的希望与憧憬,但对于左丘岱来说,这缕阳光之后所带来的黑暗压迫得他无法呼吸。
左丘岱此刻正呆坐在母亲的坟头上,四面无人,仿佛连他的呼吸声都变得莫名沉重起来。一束早已枯萎的黄|色菊花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几碟早已发硬变色的点心摆四周,中间是一只青铜牡丹香炉,三炷檀香的香雾正在四处飘散。这最后一道光芒,像是利剑一样强而有力地穿过槐树的叶子缝隙,刺得左丘岱睁不开眼睛。
离开了太宁之后,左丘岱便只身一人来到了祖坟。这些天来,他都坐在坟头想心事,把自己的烦恼与迷惑通通告诉给母亲。他期盼着一个答案,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似乎连鸟儿们也不愿驻留唱上一首哀歌。
“娘亲,孩儿该怎么办才好?”左丘岱双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怀了紫陌的孩子。”
第六章 相欢犹陌上,一醉任天涯(上)[]
第六章 相欢犹陌上,一醉任天涯(上)
按照轩辕国礼制,皇帝大婚奉迎皇后时间在清晨十分,黑暗和白日交错的时刻。阴阳交汇,因而于此时结成夫妇。
上官辛早早便收拾妥当,时辰一到坐进了珠光宝气的明黄|色凤舆内,一手持着金质的如意,一手握着苹果。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也是他一生中最悲伤的时刻,再有不到几个时辰,自己就将彻底成为轩辕国的正皇夫,这意味着他和紫陌从此天涯陌路。
马车停在乾清宫门口,他下马车换乘八人孔雀顶轿,一干观礼的大臣们早已整装待发恭候他的到来。他的脚刚迈出马车半步,大臣们便都跪地大声地喊着:“恭迎正皇夫。”
上官辛不由得苦涩地想到,在震耳发馈的声音里,可有紫陌那悦耳的嗓音吗?她是不是也在说着,恭迎正皇夫呢?想到这,上官辛心头一紧,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迈错步子,幸好身边的命夫眼急手快扶住了他。
待孔雀顶轿至坤宁宫,这典礼才算是正式开始。上官辛在坤宁宫石阶前下轿,轩辕彦接过他手中的苹果,然后郑重其事地递给上官辛一只白玉制的宝瓶。上官辛接过宝瓶,由命夫搀扶着跨过火盆,迈过马鞍,进了大殿。满朝文武早已提前到达大殿,各就各位准备举行繁复的仪式。
对于上官辛作为筹码和小皇帝结婚这件事在宫内流言纷纭,一些平日里喜欢上官辛的侍从都感慨那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善良男子竟然沦落成为争权夺势的牺牲品。年纪小一些的侍从躲在窗台后面畅快地偷吃着糕点水果,他们有的还羡慕上官辛竟然能一跃成为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倒是那些老侍从们对此嗤之以鼻,上官辛让他们想起了曾经的红皇夫,也那么一个清雅俊秀、与世无争的男子,到最后却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紫陌听着殿外的钟鼓弦乐之声,萌动了几丝恻隐之心。她故意把目光转向了大殿内随处可见的双喜字龙凤纹花蜡上,那浓重得如血的红光不知疲倦地跳动着,燃烧着,映衬出王公贵族们肥胖的体型宛若鬼魅。人人脸上皆带着笑容,只不过那些笑容里又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在祝福上官辛的呢?
在人群中,紫陌看到了轩辕依鸿依旧挺拔笔直的外表,他坐在巨大的雕花木椅上,目光锐利。紫陌踮起脚尖,微微侧过身子,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霜身后。那如见紫陌望着自己,也回给她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如是在最后一刻才赶到皇宫的,以至于紫陌并没有逮到机会和他说上话,不过她想,待大礼之后有的是时间和那如叙旧情。
当轩辕柳卓用金如意掀开上官辛头上的红缎绣云蝠龙凤盖头时,她的手在半空中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才猛地掀去那块盖头。上官辛心如止水,脸上带着某种神秘的笑容,就好像此刻正在行大礼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皇帝轩辕柳卓和上官辛正要行夫妻之礼,从大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如雷般急促的马蹄声,待那马蹄声止了,一声揪心裂肺的烈马长嘶响彻在整个皇宫里。这马叫声里透着几丝不详的味道,惹得众人全都扭过头提心吊胆地望着。
轩辕依鸿面露不悦,正要探身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还不待他发话,小皇帝大手一挥,那人一溜烟进了正殿,急步来到小皇帝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边境告急,石攒国派出精兵十五万,已经连取我国两座城池,不出三日即将攻到襄城,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起因是……石攒国的太女病危,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趁机诬陷说是宜净王爷给太女下毒,现在宜净王爷已被软禁。女帝说要替太女讨个公道,便下令向本寄将军连同其妹攻打我国。”那人衣衫褴褛,面露饥色,想来是不吃不喝数日,日夜兼程赶来通报消息。他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在了地上,待身边的大臣走上去一摸,早已断气身亡。
这条消息如惊天霹雳一般在大殿上空爆炸了,小皇帝的脸色瞬时变得阴郁且苍白。她的嘴唇努动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那霜。
那霜正要出列,却被那如抢在了前头:“末将愿意率兵出征迎战。”
“你?”轩辕柳卓浓眉冷蹙,有些迟疑地望着一身华服、目光炯炯有神的那如。
那如一脸正气,胸有成竹地挺直身子,全然不惧小皇帝质疑的目光,豪情万丈地朗声说道:“末将愿与陛下分忧,定能割下向本寄的首级扬我国威。”
还不待小皇帝开口,轩辕依鸿便欠了欠身子,斜着眼睛瞅向那如:“那将军,石攒国派出十五万精兵,攻占我两座城池。如此迫在眉睫,你一直都是那霜将军的副将,并非本王质疑你的能力。但此事非同小可,与那次自在郡偷袭自然不可相提并论。那将军想用何种方法克敌制胜?”
面对轩辕依鸿咄咄逼人的质问,那如镇定自若地说道:“敌军是顺着德钦江乘船北下进攻我国,若是能在进军半渡之际掘开堤防,在半路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定能一举歼灭敌军。”
轩辕依鸿对那如的能力有所质疑,他和那如在大殿之上争论起来,瞬时破坏了大婚庄严的气氛。在其他大臣看来,轩辕依鸿和那如争执的焦点不在于那如有无资格带兵打仗,而在于那位此时正紧皱着眉头的紫家小主紫陌。他们一个是紫陌的旧情人,一个是紫陌的绯闻对象,这次撞到一起,还不趁着国事家事新事旧事来算算总账。打仗是小,争风吃醋才是真吧。
也怪不得大臣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轩辕依鸿和那如的感情纠葛上,这石攒国每次出兵都气势汹汹,可一遇到定国将军那霜,无论是多少万的大军,都被杀得有去无回。根据经验之谈,这次恐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其实,他们的冲突关节点并不在于紫陌,而在于某种关于‘勇’和‘力’的较量。曾几何时,轩辕依鸿也是这般意气风发、一鼓作气成就了轩辕国的帝王基业。但随着他年纪的增长,久居高位,在他眼中勇气和力量不过都是蛮物,手中的权力才是可以左右天下、号令群臣的利器。而对于那如来说,不畏艰难险阻、英勇杀敌保卫人民才称得上勇敢。庙堂丝竹之声固然悦耳,可是听久了就忘记何为真实、鲜活的生命了。
那次比武授印,让轩辕依鸿深深地感觉到,年华易逝,青春不再,他对少年那如的感觉是羡慕、是嫉妒,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惆怅。
就在轩辕依鸿跟那如争执不下时,小皇帝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紫学
年时辙(女尊男强)第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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