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乱晋第12部分阅读
年华乱晋 作者:未知
年华乱晋第12部分阅读
好?”刘曜不等司马蘅说话,便轻飘飘的说了这几个字出来。
司马蘅一愣,很是吃惊:“交易?你要与我做何交易?我如今一人远离家乡,身家性命可以说都是握在君子手上,我有何价值,值得与你做交易?”
“不必如此紧张。”刘曜却是轻轻一笑,他的笑意很是淡定:“不是所有交易都是会害人的
“我不明君子之意。”司马蘅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平复了下心情后,便故作平静的对刘曜说道。
刘曜神色不变:“如今王在洛阳建了行宫,这渭城虽说不再是都城。可无论怎么样,曾在这里的王有过好几代,所以它的繁华与重要却是洛阳一时也无法比拟的。就是因这,这里便有许多王孙贵族留守了下来。特别是刘宣王公,他是王的族弟,如今他的话在这城里跟王的话,无甚太大差别。”
刘曜说到这里话一顿,斛一盅酒喝了两口。
司马蘅听着他的话,心里随着他的一言一语激烈的跳动着。她不明刘曜与她说这些话的原因,但似乎又明白了一些。脑海中混混淆淆的,想要知道最后刘曜话的目的,但又不想显得太过心急,便只好慢慢探寻道:“这样又如何?”
刘曜却是没有回答:“王只有一个,若有谁的话与王无了差别。那么,便迟早会出事。可王刚攻下晋国不久,还需花精力平复晋国的子民。所以,对刘宣王公却是一时之间顾不上。再说,渭城过去两座大山,再过一条大河,便是野心勃勃的鲜卑人。这城里还需曾是武将的刘宣王公的看守,王为此却也是头疼不已。”
刘曜明知司马蘅的身份,但他却无一丝顾虑的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如同对一位志同道合的盟友之间的谈话。司马蘅只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就算她再怎么样聪慧,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也只能百思不解之中,而又带着心惊肉跳,她再次试图的探问道:“如此,汉王才让你回渭城来?”
刘曜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司马蘅:“阿蘅果然聪慧。”
“不,我一点也不聪慧,我根本不知你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第五十四章 交易2
更新时间2012824 23:00:54字数:2379
刘曜面对司马蘅迟疑中甚至带点恼怒的情绪,却是视而不见,他继续说道:“导致一国覆灭之事,最可怕的不是外敌入侵,而是因一国内部出现纷争所至。自古以来,常常因自己人不和,才致外敌趁机而动之事不再少数。这是最不想看见也是最可能看到之景,若出现,我定要阻之。”
司马蘅看着刘曜把她面前的酒盅再次斛满,然后有些不屑道:“你虽英勇,但若是战场,也许能用武力解决。可这是朝廷,不是你说能阻便能阻之。再说,这是人心,你又如何能阻?”
“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把隐患祛除,这就是我为何要回渭城,又为何要与你做交易的原因。”刘曜并没有因说到这样重要的事情,而表情严峻,他一如以往的平和,甚至说到交易时,嘴角还带了点笑意。
“我还是不明白,与我做交易能如何阻止这事?”司马蘅有些挫败的端起酒盅又浅啜了一口。
“我自小便无了双亲,是在刘宣王公身边长大。他对我管教严格,我一身武艺都来自他的教授。他算得是我的父亲,又是我的恩师。”刘曜说到这些,眉头才有些轻皱了起来:“我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说是因他的教诲。可我又是王的臣民,对王的天命不可违背。”
“这,倒真是让你为难。”司马蘅把惊诧压在心底,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刘曜似未听到:“王是明君,固,我愿追随。如此一来,便只能辜负如父亲般的王公。”
“听到这些,我内心很是兴奋的。你们的内讧,我乐意见成,你觉得我会帮你?虽我不觉得能帮上你什么。”司马蘅紧紧握住双手,刘曜之所以能把这样的话讲了出来,显然是有把握而来。司马蘅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表达自己的意思,她不想与他有更多的牵扯。
“王公想把和惠翁主婚配与我。”刘曜对司马蘅的话再次视而不见:“而这是王不想见到的情景,而我也不想。”
“你不想娶和惠翁主?”司马蘅被这一消息震惊了,她瞬间忘了她的立场,好奇的问道。
刘曜见她这样的表情,嘴角又浮出一丝笑意:“如今的局势是这样,娶谁都不能娶和惠翁主。”
“这样是说,若不是局势,你是会娶和惠翁主的?”司马蘅很快捕捉到刘曜话外的意思,忍不住追问道。
“这并不重要。”刘曜含笑看着司马蘅:“重要的是,如何把王公的指婚推掉。”
司马蘅沉默下来,她不会愚蠢到让刘曜反抗王公的指婚,这并不是好的主意:“那你如何打算?”
“这就要看阿蘅的意思了。”刘曜抬起目,定定的看着司马蘅:“这就是我与你的交易。”
司马蘅只觉得心跳如雷,一时之间脑袋轰鸣,半晌才再轻喃道:“我,不明白君子之意。”
“若不想要王公的指婚,唯一方法,便是我已有婚约。”刘曜看着司马蘅:“阿蘅,你可愿意做我的未婚妻子?”
司马蘅只觉得心就要跳了出来,她猛地站了起来,惊叫道:“这,不可能。这决不可能,刘曜,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怎么可能做你的未婚妻子?”情急之间,却是把两人一直不提的事情,就要揭露了出来。
“莫要激动,你听我讲,这乃是假的,假的。”刘曜加重了语气,对司马蘅的说的身份之事不加理会,只是解释道:“这只是推卸王公指婚的一个借口。”
司马蘅却难以平静下来:“无论如何,我不会答应与你。”
“这对你是有好处的,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助与我。”刘曜也站起了身,面对着司马蘅,神情一派郑重:“阿蘅,我需要的你帮忙。”
司马蘅与刘曜四目相对,在他黑漆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因激动显得有些狼狈的身影,这一发现让司马蘅慢慢平静下来,是了,怎么样她也是一国公主,不应该这样如泼妇般不顾形象大吵大闹。她深吸了一气:“我承认你救过我,然,我可以换个法子报答,并不一定要这件事上。”
刘曜点点头:“我并无要以恩相挟你之意,我先前就说过这只是个交易,既然是交易。那么,你帮我,我定也会回报与你。”
“回报?”
“然也,你也可提一要求,我定也会帮你。”
司马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再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她把有些疑惑的目光投向刘曜。
“比如,若你提要回南方寻找亲人,那么,这事过后,定会把你妥当送回。”刘曜似看穿司马蘅的想法,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呵,这似乎不可能。若我成了你的未婚妻,那又如何再回南方?因这事,看向我的目光便会多了起来,到时定是身不由已。”司马蘅表示了自己的怀疑。
“你大可不必担心。”刘曜却似有信心,对司马蘅的问题想都没想,便回答了出来:“我说可以,那便可以。”
刘曜提出的条件,的确很诱惑人,但这不用他的帮忙,自己也可以做到吧。于是,便刚想开口拒绝。但又听刘曜,淡淡的说道:“不要想着,靠燕燕的帮忙,你就可以回到南方。你应该知道,这并靠谱。”
司马蘅猛地睁大双眼,这时的刘曜似乎才把他聪慧如狡兔的一面露了出来,虽他还是语气平和,但他的双目却似乎亮得不乎寻常。
司马蘅来不及回答,只听他风清云淡的又道:“若是无我相帮,任何人都不可能带你走出渭城。”
司马蘅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庞,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这张脸庞下面,隐藏的心机。是了,若是只靠他的温雅,怎么可能成为一国之将?一直以来,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强大,自己却似乎忘了,就是他,刘曜,带着千万铁蹄,踏破她的晋国城墙。自己怎么会因他对她的平和与关怀,就把这些惭惭忘了呢?
司马蘅脸上的表情变幻,刘曜当然也看到了,他收起笑意,对司马蘅内心的挣扎似有所悟。他叹了一气,走到窗边,支起窗棱,一股带着河水湿意的赛风便涌了进来,刘曜的声音随着风也飘了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事过后,我定遵守诺言,让你回到亲人身边。”
司马蘅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她在背后托燕燕相帮之事,他定早已知道,只是从未明说。司马蘅一想到,她在他面前无一丝隐私可讲,便又觉得难堪。于是,说起话便有些冷硬:“我要如何信你,这是我抛弃了一个女子的名声来帮你。若你失言,我又该如何?”“我无法证明,但是作为你帮我的好心,我不但会让你回到南方,中间我还会告诉你兄长的消息。”刘曜转过身来,不知是因被寒风吹打的原因,他有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消息?若你答应,那么我会告诉一直告知你他的消息,直到你去南方为止。”
司马蘅这下彻底呆住了。
第五十五章 有何不可
更新时间2012827 23:36:58字数:2605
“永明君,你所说可否真是属实?你真的能告知于我,我兄长之事?”时隔了那么久,这会听到有人可以告诉她关于司马睿的消息。司马蘅惊喜之余,便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然也,我定不会欺骗于你。”刘曜朝司马蘅走近了两步:“我如今就可告诉你,他的处境如今并不会太坏。甚至可以说很是不错,因南边的子民很是拥立他。相信不久之后,他会有不一样的身份。”
司马蘅听了,就呆愣了半晌。刘曜简短的几句话,却在她脑海中回旋了几个来回。她的君父与她的母后恩爱多年,却除了她与几个姐妹之外,无出一子。虽其他夫人有子,可却并没有立太子。君父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这事可以再过几年,甚至朝堂大人们的启奏声也无法摇动他半分。如今国破家亡,君父被俘到了极北的苦寒之地,怕是永无出头之日。其他夫人们的儿子,在这战乱中怕又早已失散。晋朝已无主,但南边的子民却还需要一个可以带领他们之人。兄长司马睿年轻便极有才华,又是王室正统,若是能由他称王,也算名至实归。
“你是如何得知的?”司马蘅深吸了一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
“这个消息,我自有来路。你尽管放心,消息绝对属实。”刘曜定定的看着司马蘅:“你可以相信我。”
司马蘅认真看着刘曜的表情,希望能看到一些别的情绪。可他脸上除了真诚,便再无其它。如今已无更好的法子,能做的似乎只能依附与他。心里有了妥协,思路便开朗了起来。方才一些没有想过的问题,便一一的浮现了出来。
司马蘅重新盘坐了下来,稍挽起衣袖,却是给刘曜面前的酒盅斛了个满:“你要刘宣王公如何信你,这只是你一人之言,难道他就不会怀疑?”
“不会。”刘曜也坐了下来,背对着方才打开的窗子,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轻轻吹起他背上的头发,他却并无所查:“因这前提,我需要说出你,真实的身分。”
司马蘅拿着酒壶的手一颤,她早知刘曜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他却一直从未提起。而她便也装作糊涂,这毕竟太过敏感,若说出来,两人相对便无如今般无所顾忌。
“这不可能,说出来,难道刘宣王公能容我?再说,我一个亡国之人,又如何能与权贵的将军你,相配?”司马蘅把酒盅一放,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定是很难看。她的双眸有些发热,怕是就要冒出火来。这些都撇开不论,若是消息传了出去,说晋朝的清河公主,与胡人将军婚配,那晋国的民众会怎么想?若是被南方的兄长听到,他又该如何失望与伤心。这刘曜,可是他们晋朝王室的仇人。
“我知道这样做为难了你,可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与刘宣王公。”刘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这办法他也经过艰难选择才说了出来。
“为何?我不明白,为何就要是我?我不知我这身份,还有何价值?”司马蘅有些心灰意冷,这代价似乎太大了些。
“你应该知道洛阳城里有你的画像,国君他之所以要找你,就因就是要把你配于我。这事,也许你不知情,但它并不是秘密。王公消息灵通,定知道我说的不算谎话。”刘曜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却是一眼也没有看司马蘅。
司马蘅只觉得今日里所听到的话,并不比当日里听到胡人攻破城墙时的震惊来得少:“为何?这是为何?要把我指配给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相信这是实话便好。”刘曜放下酒盅,不知是否因喝了不少酒,他的双眼看上去更是晶亮。
司马蘅不敢与他对视,微垂下目,认识刘曜以来,有些话他情愿瞒着,但却不会骗她。他要么不说,要么说了便不说谎。这一点,他算得上是真正的君子。所以司马蘅并不怀疑他的话,但婚配这样的话,多少还是带给了她一丝怀疑。可刘曜如今显然不想深谈这个,她便只好将疑惑与无措压在心底。
刘曜似乎也知道司马蘅需要一些时间来平静心情,便也无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用手转着酒盅,等待着司马蘅的回答。
“就算如此,你的意图便也很是明显矣。不与王公站在一起,这样一来,跟直接与他说出来又有何分别?”司马蘅也不想在先前的那个问题继续下去,于是转了一个话题。
“国君并不想让我与他闹得太僵。这渭城,如今掌控的还是王公。折中法子,便只有这个。不亲密但也不分裂。让他知道我的立场便好,再说,国君迟早也会对他有所动作,我如今能做的便只防范。”刘曜却是把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那你,可是第一眼见到我时便想着这样的法子了?”司马蘅有些悲伤的看着刘曜,难不成从一开始,对她,便是想到这场交易。
“我虽想得长远了些,但毕竟不是神祗,又如何能想到此时情景?”刘曜很是坚定的否认了司马蘅的想法。
“那,你是否一眼就认出了我?”司马蘅继续问道:“所以,才救的我?”
“不,第一眼看到的你,我并没有认出来。”刘曜表情认真:“画像终归是画像,与本人比起来,却是还有些差别。”
司马蘅只觉得再也无话可说,心神一松,却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好好的想想,再来告诉我答案。”刘曜有些担忧的看着司马蘅:“你需要好好休息几日,你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是否我不答应,你便不让我出城?”司马蘅哑着声音问道。
“你已听过我方才所说的那些实话,如此,定就是要把你留在身边的。”刘曜一如平时般温和的看着司马蘅。他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也很坚定,答不答应,司马蘅都要留下来,直到等他的事完。
司马蘅苦笑了一声,只觉得悲伤异常,她与他之间,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捆在了一起。她的命运,似乎一直以来都无法由自己掌控。
在回去的路上,刘曜还是如来时般把司马蘅挡在身边。他的举动很是自然,似乎不觉得他与她之间的隔膜更是深了。反而,却是因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似乎要更亲近一些。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似乎有些为难。但你要知道,这世上之事有许多的身不由已。”刘曜把司马蘅送回了小宅子里,看着司马蘅就转身走进屋里的背影说道:“我并无伤害你之心,一直都是。”
司马蘅呆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但却似乎憔悴了许多的脸庞。心想着这样的她,若是出现在兄长面前,他是否还会认得她。曾经的她是多么恣意与骄傲,甚至看到那些只知巴结与奉承之人,却是觉得他们可笑。只想着,若是有才华与头脑,又何需如此?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果实,才是好果实,其他的都是废物。
直到这时才真正的看清,在绝对的强势面前,除了妥协与低头让自己活得更好之外,别无他法。甚至低下头颅,所需要的勇气却是要更大更多。
“阿蘅,为兄希望你是个聪慧之人。”
司马睿的这话,这时回想起来,却更似乎是对如今的她所说的。聪慧如兄长司马睿,难不成他早就看出了今日里她的犹豫与为难?
聪慧之人?那就是懂得识时务,分辨怎么做对自己有最大的好处。司马蘅咬了咬嘴唇,勾贱乃一国之君,都可忍辱负重。她,司马蘅,一亡国之公主,又有何不可?
第五十六章 骨子里的贵气
更新时间2012828 22:00:52字数:2681
在心里拿定了主意,虽还有些忐忑,但至少不再那么苦恼。刘曜那日里离开时,说过三日后会再来。他没有到来之前,司马蘅能做的便安静的呆在屋里。
桑也一如以往的沉默,把司马蘅服侍好后,便就少在她面前走动。司马蘅一直怀疑,自己跟燕燕说的事情,会不会是桑说出去的。毕竟那日里燕燕过来时,她便就有屋里侍候。她是刘曜的仆人,是他的耳目也不奇怪。可好几次想张口问她,但看到桑一脸的木讷一如往常,那话便就问不出口。
司马蘅只觉得桑不应该是那个人,那么问题便只能出在燕燕身上。但从燕燕那日里语气中,却也能看出她并未与外人说过。那么,刘曜究竟是从何处而等知的?
想得多了,便又觉得这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了,因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刘曜是要与刘宣王公对抗之人,这样的人,在城中自也有他的耳目与人脉。
三日时间,过得很快。天似乎越来越冷了,但宅子里似乎要热闹了一些。
人还是那么多人,但气氛就是不一样了。连桑木讷的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了喜色。
“这是有何好事?”司马蘅对正要往门外匆忙走去的桑问道。
桑回过头,有些意外:“姝女不知?再过几日便是年节,这是一年最重要的节日,自是不一样的。”
司马蘅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过年节矣。她在这宅子里似乎过得有些糊涂了,这么大的节日竟然会想不起来。以往宫里过年节时,便也很是热闹。因过年节不但吃食丰盛了许多,宫里还会请来伶人唱戏,自是热闹异常。她的君父在节日里还会大赏宫人,那宫人想着可以得到不少赏赐,心情便是高兴。一高兴,那宫里的气氛便就不一样了。
司马蘅也喜过这年节,因年节一到,宫人脸上都喜形于色,似乎一切苦难都已离去。这样的情绪是能感染人的,所以司马蘅心情也会好了起来。不知是否这样已成习惯,听到年节来临,心里同样激动。只是今年这节,却是不知要如何度过。
刘曜却是没失言,就三日后会再来便就来了。只是并不是一人前来,他还领来一人。
燕燕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身形有些恭敬与拘谨的站在刘曜身后。看到司马蘅时,便不着痕迹的朝她扬了下眉眼,明显有话要与她说。
“今日里,要带你去王公府。到时自是不能失礼,你与燕燕交好,固,带她前来帮你梳妆打扮一翻。”刘曜却是认定了司马蘅会与他一块前去,应是司马蘅这几日里来的安静,给了他答案。
司马蘅很是意外,这么快便要前去。但知这事无法改变,听了刘曜的话,便也就不多问,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不必紧张,一切有我在矣。”刘曜和言安慰道。
等刘曜走后,燕燕便忙走上前,一把拉住司马蘅的手:“永明君子方才前来与我讲,说你不离开渭城,这是何意?你真的不离开?君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看着燕燕的神色不似作伪,司马蘅心里松了一气,看来,燕燕却是不知情。这刘曜果然手段过人,这样隐秘之事,他都能得知。
“此事说来话长,等日后有机会再与你讲明。如今能告诉你的便是,我的确不能离开渭城。”司马蘅反手拉过燕燕,在榻案后盘腿坐好:“前阵子,让你费心了。”
燕燕还是疑惑不已:“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转变,前几日里你可还是信誓旦旦的说过离开?我可不相信,我的几句劝解之言,能让你改变主意。可是永明君子知道了你的意图,不准你再离开?”又问道:“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是他不让我离开,可也是我愿意的。他是如何得知,我也并不清楚。”司马蘅叹了一气:“终究我却是不能心如所愿。”
见司马蘅丧气,燕燕又欺身上前安慰:“这样也是好的,起码可以看出永明君子对你也是有心。难得他如此垂青,你又有何不满呢?”
司马蘅却是无言以对,今日过后,恐怕她是刘曜未婚妻子之事便会被大家得知。到时,燕燕不知又会如何表情。也许到那时,她便会明白她这时为何想要离开。
“罢了,罢了,每当说到这些,你便一言不发。”燕燕有些无奈,她拍拍手站了起来:“君子要我打扮好你,我却是不能失职。起来罢,我定要把你打扮得最是好看。让你一出去,便把那些男人们的眼睛都看直。”
“大方得体便是好的。”司马蘅一直不太爱打扮自己,在宫里便是穿着简单,若无事,深衣华服却也是少穿。为此,母后没有少说她。说一个公主便要有公主的体面与威仪,不然,与那村野妇人有何差别。
司马蘅却是庆幸自己有此心性,不然在落魄的日子里,穿上那些粗衣之时便会更是难捱。
“这人便是要靠装扮,若装扮好,便会如换了一人。”燕燕开始给司马蘅梳头,手上动作着,不忘在嘴里念叨着。
刘曜特意差人送来不少华丽的首饰,看到那些珠宝首饰时,燕燕更是连连大惊。显然她平日里虽打扮华丽,但能用来装扮的东西并不是上好。
司马蘅看着桌案上的白玉簪珥,串饰,金盛,手镯,臂钏,还有各式的佩饰,准备之充足,却是完全符合司马蘅她尊贵的公主身份。司马蘅呆愣着看着这些精美的饰物,放在以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经过苦难,才知原来这些不曾珍惜之物,却是珍贵异常。
燕燕却是误会了司马蘅的心思,见她对着首饰发愣,便道:“可是好看?你也未见过这样华丽之物,可是?唉呀呀,君子对你可真是好。给你装扮,又带你去见贵人,这等于是认同了你。这以后的日子尊宠便会不断,笑都来不及,看你可还会哭?”
司马蘅也曾觉得及笄后嫁一良人,便是一生。直到这时,她也从未否定过燕燕的说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司马蘅还不太懂男女之情,但这美好的情景,哪个女子又不心心念念?虽不懂,但她却是知道刘曜不会,也不可能是她的良人。所以燕燕这么多的感叹,只会让她更觉得悲伤。
刘喜便说过司马蘅身上有贵气,燕燕曾是不服,只觉得她除了一双眼眸流转间能动人之外,却是再无更多美好。可当自己一手慢慢的把司马蘅打扮起来之后,才猛然发现,司马蘅犹如自己屋中那块白玉。平日里不觉得它有多光润,可一但对它轻轻抚摸过后,便会发现,它的光泽与温润便会从骨子里透露出来。让人除了惊艳,对它更是心生赞叹。只有这样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美,才更让动人心魄。
燕燕看着面前身穿华服,装扮华丽的女子,呆愣了好一会,只觉得这并不是她认识的司马蘅,这样的司马蘅,并不可能为她所认识。她就如天上的云雾,清雅高洁,又怎么会与她这样近乎俗尘般之人相交?
燕燕回过神后,不由得就有些自形惭愧,她往后退了两步,可很快她那一点骄傲让她镇定下来,看着司马蘅便勉强恢复了往日的轻快笑意:“我不由得要佩服自己,却是把你打扮成了天仙般的人物。”
司马蘅看着久违的华衣披上自己的身上,却是有一瞬的不适,听到燕燕的话后,便抬头朝她一笑:“你的手艺却是不错,一点也不比寺人差。”
“寺人?”燕燕一怔。
司马蘅一惊,才知自己说漏了嘴,便也不多解释,只是一笑:“我是夸奖你的意思。”
燕燕心神有些恍惚,见司马蘅这样说,也就不再深究:“是你长得好,稍一打扮,便能如此动人。“
司马蘅便只是一笑,她从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美好,所以也不把燕燕之话当真。
第五十七章 吾妇
更新时间2012829 22:00:30字数:2912
司马蘅在桑与燕燕的陪同下走出大门时,就看到刘曜已经等在门外。身边停了一辆鸾铃车架,架车的却是一脸看上去不太情愿的三五。
刘曜听到动静,抬头朝司马蘅看来。也许他从未见过司马蘅盛装打扮的模样,先是怔了下,然后便释然。司马蘅是公主,就算她再怎么落魄,但骨子里的高贵却不可能一下就被磨灭掉。
“走吧。”刘曜回过神,便对司马蘅说道。待桑扶着司马蘅上马车时,便又一边叮嘱她小心,一副关怀体贴的模样。
燕燕见了这样一副画面,心里是又羡又妒。只觉得同为女子,还同是落魄之人,司马蘅的运气却是要比她好上许多。有这样一个男子真心为她,就算是作个妇君,又有何不可?
“多谢燕燕姑娘相帮。”等司马蘅上了马车,刘曜便回过头对呆在一边的燕燕微颔首表示感谢。
不但身份显贵,对人如此温和有礼。燕燕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俊雅的男子,心里又是一阵泛酸,这人却是太过正人君子了一些。若不然,能与他一度春宵也不枉做人一场。
刘曜自是不知燕燕的心思,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倒也没有怪罪,只有笑笑便也就上了马车。
司马蘅见刘曜上来后,便紧捏往宽大的衣角,与刘曜有了一场那样的对话,再面对他,却是有了一丝不适应。只觉得心里有话要说,却又偏偏说不出口。
刘曜坐定后,马车便碌碌的转动了起来。刘曜却似乎并没司马蘅的那种不适,他一如往常般开了口:“王公为人有些威严,但总归不是什么可怕之人。虽表明立场,与他有了分隔,但他定也不会立马翻脸。固,进了王府,倒也不用太紧张。多听少说便行,一切有我在。”
刘曜把司马蘅的忐忑当成了是要进府时的紧张。司马蘅再大的场面也经历过,这样的场合并不会难倒她。只是听刘曜这么一说后,才明白过来她的身份就要在今日被告知世人。而她过了今日,便就要以另一种身份过活。
司马蘅把衣角抓得更是紧了,这样一来,她的名声便从此不再是晋国的清河公主,而是另一男子的妻子。她,清河公主,却是以这样的一个方式成了别人的妻子。没有慎重的选择,没有父母的同意,没有期待而又喜悦的心情。她就以这样一种交易的方式,成了别人的妻子。虽是假的,可日后就算回到了南方。这有过的事实和心里的阴影,却是不可能驱除出去。
司马蘅用眼角看向刘曜,刚好他的脸被车窗外一晃而过的光芒照耀了下,于是,司马蘅便看到一张闪着光华的脸庞。幸好,这样的男子,除开是胡人的身份外。若是配她,却也不算差的。这个念头一起,司马蘅便觉得全身燥得慌。
“你在想什么?”刘曜看到司马蘅似乎越来越坐立不安,便再出声问道。
“我只是在想,过了今夜,我的生活是否又会不太一样了。”司马蘅却是越来越佩服自己,明明想的不是这个,但却能脱口而出。
“当然会不一样,你的身上会有更多的人投来疑惑与审视的目光。你也不可能再像以前般无所事事,或许会有许多人来拜访你。你也不能再像平日般,无所顾忌的在大街上闲逛,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所注视。”
“听起来,在这场交易里,我是很吃亏的。”
“吃亏在人心,你觉得亏可能就会亏。然,换个方向想想,也许你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到如今还在怀疑,这样公开我的身份,还是一个与你有这样关联的身份。对王公,是否真的有用么?”
“如此一来,王公要么不再轻举妄动,等到国君有了时间与精力,到时便一切好说。要么,王公不敢再等,马上有所行动。这样,我在城里,却是能握住他的把柄。”
“你真的能防住他?”
刘曜却是不语,朝司马蘅微微一笑。那笑意一如往常般平和,但细看之下,那笑里却是有着自信。是了,这样的一个男子,能把一国之墙都攻破,又何怕一个王公。
“如此一来,你便会背上忘恩负义之名声,你难道就不怕?”
刘曜还是不语,但他的眉头微皱了起来。司马蘅的问话,却还是让这个一心想着民众的男子,一时说不出话来。王公对他有恩,可他却只能为了国君,为了忠诚,选择与他不一样的道路。就算有再光明正大的理由,但在人伦之上,却还是说不过去。
刘曜,他终将会被一部份人指责。也许史书上有记他的功劳,但也有可能也记住他犹如弑父般的行为。
司马蘅不知怎么的,心里对他的怨恨便就少了一些。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甚至心里想着他将可能受到的指责,竟有些心痛了起来。似乎这样一个更多时候如月光般光洁的男子,是不应该受到任何这样的待遇的。
刘宣王公府因年节举行宴席,当刘曜与司马蘅从马车中下来时,那王府门前空的地上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看来趁这机会向王公祝贺的人不再少数。
刘曜的到来自是引来不少人的注意,那些穿戴华贵,气席不俗,显然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之人,脸上都带着谦卑的笑意,前来与刘曜寒喧。
这样的情景,让司马蘅想到了刘曜去到那村庄时的样子,那些村民便就是这样前来与刘曜说话的。看来,无论权贵或是平民,在刘曜面前都是一副模样。
司马蘅安静的呆在刘曜身边,她的出现同样被许多人打量着,但一时弄不清她的身份,那些人便也不好开口与她说话。待进了府里,投在司马蘅的身上的目光便更多了起来,这其中包括府中下人们。司马蘅在众多目光中,轻抬着步子中又微昂着头,举止从容。
“看她,身枝如柳叶般,却是一副好模样。”
“这有什么,那些艺妓馆中,太多人便是她这副样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能伴在永明将军身边,定不可能是那种下流之地之人。依我看,说不定是哪家权贵家中的女公子。”
“呀呵,不可能,这渭城里中有她这样好气度样貌之女公子,我们怎么会不知?”
“不想,在这里却是能遇到与我们翁主媲美之人。”
府中侍人们惊奇的看着在府中走过的刘曜与司马蘅,待他们身影消失后,便聚拢在一起细声细语的议论中。猜想着一向不近女色的永明君子,怎么会突然带来这样一个女子?这样能够有幸与永明君子走在一起的女子,又是何身份?
大堂中坐着的都是一些有身份之人,那些身份略低者都在堂前的院子里坐着,自是另一翻情景。
当刘曜领着司马蘅走进大堂中时,司马蘅便一眼看到了坐在大堂上方的一个略带威严,四十上下年纪,身穿金边绸衣的男子。他身材不高,有些发胖,眼睛也不大,笑起来时便眯成一条线。让人一见,却是心生和蔼之感。只是认真看去,才会发现那带着笑意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这应该就是刘宣王公,一个跟随先王上过战场,在这渭城里有着不小权势。甚至于汉王迁都后,对他还是颇多顾忌之人。
“你这小子,却是来得最迟。”刘宣王公也是第一眼便看到了进门而来的刘曜,坐在榻案后大笑着对刘曜指责道。
刘曜朝刘宣王公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朗朗回道:“王公恕罪。永明来得迟了。”
席上有些大人们也是带了家眷而来,只是男女不同席,这会那些夫人们却是都是在后院中王妃那里聚拢。所以,这会看到刘曜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竟前来这里,便都是好奇。
不知是谁最先问了出来:“刘将军,你这身边女子是何人?”
话一完,众人目光便投到了刘曜与司马蘅身上,就连刘宣王公也是看了一眼司马蘅,然后眉头便微皱了下。
“此乃吾妇。”刘曜面带微笑看着众人,语气略提高了些。
此言一出,众人都倒吸一气。然后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曜。可能因太过震惊,不知是谁,竟扑哧一声,把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接着便是猛烈的咳嗽声,好半晌才再平静下来。
司马蘅在刘曜话完后却是把头一垂,一副羞娇模样。待众人略有些回神过来后,再看向她时,却再看不清她的表情。
“善,大善。”刘宣王公征愣后,却是站起身来走到刘曜面前,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十八章 屋子里的妇人们
更新时间2012830 22:00:33字数:2897
刘曜究竟是何跟刘宣王公说她的来历的,司马蘅并没听到,因她很快便被喧来的侍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
而她的身份也如风般,随着她的到来,吹到了后院里那王妃与夫人们的耳中。这一消息对她们来说,也是太过不可思议。只因这消息来得太过突厄,一直以来却是未听到一点风声。
在来时的马车中,刘曜便有简单跟她讲过刘宣王公府中的情形。所以在看到坐在屋里上首榻案后面,那贵气逼人的王妃黄氏时,心里也有个底。
司马蘅礼数周全的给黄氏行了大礼后,便规矩的站在一边。
司马蘅公主出身,举止礼数却是做的都不可挑剔。看得那些审视着她的夫人们,都暗暗点头。这样一个女子,似乎与刘曜倒也般配。
“都愣着做甚,还不快快给姝女端个榻案过来。”那面容富态,笑得和气的王妃在司马蘅行了礼,便忙着指唤着侍人们。说话间竟站了起来,走到司马蘅身边,拉起她的手,又道:“把榻案放在我身侧,我要与这如玉般的人儿坐一起。”然后又对司马蘅道:“这样可好?你可不莫要嫌弃我这妇人家。”
王妃这样一说,不等司马蘅表态,那众夫人中就有人忍不住说道:“什么嫌弃,若是能坐到王妃身边,就是爬着去我也会照做的。”
这位夫人这样卖力巴结,换来众人大笑,当然王妃也不例外。
司马蘅笑得含蓄,轻声说道:“是我的荣幸。”又道:“我姓司马,名蘅。王妃不介,可以唤我阿蘅。”
司马蘅的话完,又有夫人回道:“一听这名字,便知是大家之族。倒不知司马蘅姑娘,家从何方?”
司马蘅便回道:“来自洛阳。”
此言一出,众人一征,然后便都是迟疑的看着司马蘅。黄氏也是有百般疑问,但此时也不便问得详细,便看着众夫人嗔怪道:“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如村妇般,只知问个不停。”话完,便拉过司马蘅走到上首,亲切的对她道:“莫理会她们,她们都是闲得,一有陌生的人儿来,便个个好奇的要命。”
众夫人陪笑外,有人又道:“前几年因战乱,个个都是难得一笑。这下可好,国君打了胜仗。我们便都不再提心吊胆,一直压抑着的心放松下来。还不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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