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乱晋第18部分阅读
年华乱晋 作者:未知
年华乱晋第18部分阅读
般做只是为了刘曜,却不是真心想要救她。
“那也要把她带到洛阳?”
“桑要留在这里,却是不能侍奉在你身旁。路上会有另外的侍女侍候,阿媛却也是留在你身边同,事情便不用她做了。阿蘅,你看顾些可好?”刘曜回过头,却是有些请求的看着司马蘅。
司马蘅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些发堵,明着是侍女,但却不用做事,一切只是做做样子,她脱口问道:“为何不把她留在身边?这样不是更好的看顾?”
刘曜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去:“我不喜身边有女子侍候。”
不喜?那你从前几日不是一直把她放在身边?司马蘅心里冷哼一声,但却没有去驳斥他的意思。
“可有我兄长的消息?”司马蘅快步跟上刘曜,问道。
刘曜斜眼看了一眼司马蘅,然后摇头:“这段时日一直忙着对敌,却是无去留意南边传来消息。”又道:“等过段时间,我会告诉你。”
司马蘅沉吟了下:“子玉贞人的消息也还无?”
刘曜便问:“你倒是很关心他?”
“我一直不觉得他有多坏,其实并不想他被你们抓住,受到惩罚。”司马蘅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刘曜也不见怪,反而笑了笑:“他能布置如此精密,甚至差点成功,如此可见并不是一般人。若想抓住他,却是难了些。固,阿蘅放心吧,若他有心隐匿,我却是无法抓他的。”
“听说,国君来攻我晋朝城墙时,曾找他卜过卦,却是大吉。看来他那时并无说谎,这一点,我有些猜不透。”司马蘅说到最后,声音略低了下去。却是回来一直不曾喝水,嗓子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事对他只有益无害,无论卦象如何,他只要说出他想说的话便行。”刘曜回道,似想到什么,刘曜停下走在回廊上的步子,问道:“就要前往洛阳,可有跟燕燕姑娘道别?”
司马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刘曜回道:“难得相遇一场,走时道个别也是礼数。”
司马蘅看着刘曜的神情,心里猛想起在楚馆里听到的对话,紧了紧放在腰间的双手。忙越过刘曜,朝廊下走去:“若得空,便会前去。”
刘曜跟了上来,皱眉问道:“涪翁前两日已离开,说你嗓子已无大碍,怎么我这会听你说话说得久了,便觉得你嗓子还是会不舒服?”
“一时半会却是好不了,少说话多喝水,将养着些,便不会有大问题。”司马蘅走在院中,只觉得阳光热辣,让人有些头昏,她忙走到树阴下。
刘曜走了上前,却是从袖中掏出一物,赫然就是那夜里送她的那把匕首:“植把它捡回来的,给,这会好好保管。”
司马蘅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纹饰,有一时间的失神,不想却还能再见到它,过了一会才再摇头:“如今已无险矣,还是物归原主吧。”
“以前是我大意了,女子身上有物防身更好些,拿着吧。”却是把匕首一递塞到了司马蘅手中。
司马蘅只觉得手中一沉,然后便又感觉刘曜手指间传来的温度,那温度明明不高,但司马蘅一触碰到,却是犹如触到沸水般猛地缩紧手指,后退了一步:“如此,多谢矣。”
刘曜缩回手背在身后,笑道:“无碍。回去罢,这里热,走一会便罢了,久呆却是不行。”
司马蘅看着刘曜的转身的背影:“你可是一直都有防备,所以才会让鲜卑人大败?”
刘曜头也不回:“我从来不打无备之仗,之所以敢回来,便定是有所准备的。”
“我与你一同来,却是一直不见兵马,那兵马是从何而来的?”司马蘅追上前去问道,却是想一解心中疑惑。
刘曜回头难得的自得一笑:“石子小而多,并不引人注意,但一旦把它们聚拢在一起,便能筑成一座坚固的城墙。我的兵士便犹如那石子,平日散乱得到处都是,就算有心,也难以以现。但一是发出信号,便能齐聚一起。”
司马蘅愣住了,在她的意识中,兵士是需要将领的管束才能成伍,若是分散又要如何管束?她不知刘曜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但她却由此知道一点,刘曜的本事却是显得越来越大了。
回到大堂,刘曜便告辞而去,这本是他的宅子,但他却越来越像客人。司马蘅站在空静的大堂中,半晌过后才慢慢的踱到刘曜先前坐的位置上,伸手摸了摸他喝过的茶盅,入手一片凉意,全然没有在院中感受到他那指间上的温度。
司马蘅晃了晃脑袋,把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晃了开去。
桑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司马蘅身边问道:“姝女,可是要换一杯茶上来。”
司马蘅点头;“要凉的,最好用冷水镇过的。这样喝起来嗓子舒服些。”
第八十二章 再见故人
更新时间2012925 22:00:12字数:2574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在这个酷暑天气里,有这么一场雨水,却是让人打心底的感觉到舒服。司马蘅躺在榻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雨滴声,难得的在榻上赖了一会。
桑推门进来后,并无马上叫司马蘅起来,只是把梳洗的物什都准备好后,又出了门。不一会又把一些吃食端了进来后,才走到榻前,侍候司马蘅起榻。
待梳洗好,吃食便也放的凉了些,司马蘅便坐下来吃了一些,等吃饱后,净了双手,便听到桑低声说道:“姝女,是否奴婢侍候的不好?”
司马蘅便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桑便又小声道:“公子说奴婢不用随姝女前去洛阳。”
原来如此,司马蘅笑道:“公子是体谅桑之双亲在渭城,固不让你远走,并不是你不好。”
桑听了,便沉默下来,垂着首把桌案上的东西收拾好。司马蘅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感觉桑是有些不高兴的。司马蘅叹了一气,刘曜决定好的事情,她并不能改变。
桑出去,司马蘅便推开窗子,往院子里看去。只见雨水溅起,落在青石上,很快又滚了下去,与其他的雨水汇聚一起,然后流走。
“姝女。”桑又转了回来,对有些发愣的司马蘅道:“燕燕姑娘来了。”
司马蘅一回过头便就看到,一身绸衣,打扮艳丽的燕燕从桑的身后转了出来。她手上还拿着一把油纸伞,伞尖还滴着水珠。水珠落处,便是把她的裙裾浸湿了一大片。
司马蘅见状,忙迎了她进来,然后递上帕子,让她擦拭干净水渍。一通忙后,燕燕在榻案后坐定,神情却显得有些不太自然:“阿蘅,你近来可好?”
司马蘅只当她还顾忌着她的身份,并未多想:“安好,燕燕可好?”
燕燕听了,便道:“你的事我都听刘公子说了,还好你福大命大,并未让他们欺负了去。只是可惜,伤了嗓子。”
刘喜既把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燕燕,若不是看在她与燕燕交好的份上,便就是刘喜宠爱她到了极深的地步。只是想到昨日里听来的话,司马蘅便有些担忧,燕燕是鲜卑人之事,怕刘喜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见司马蘅沉默不语,只当是说到了她的痛处,燕燕便又开口道:“人总是有那么一些不顺利之事,过了便好。不如这样,我带你去寺里去祈下平安可好?”
司马蘅听了,便摇摇头:“年节过后,就去祈了福,看来并不如愿,不去也罢。”
燕燕却是有些不依:“哪能事事都如愿,只是祈了却是更心安理得些。再说,听说阿蘅你不日后便要离开渭城,这一走,便山高路远。出门前去祈个福,却是能保一路平安无忧矣。”
司马蘅定定的看着燕燕:“这也听刘喜公子所说?”
燕燕微微颔首:“是我问了阿蘅的近况。前次你来找我,我却把你拒之门外,事后总觉得自己太过小气。阿蘅,你可怪我?”
“如何会怪你,心里对你却是感激的。想我刚来,心情郁郁,还多亏燕燕在一旁解忧。”司马蘅却是站起来,坐在燕燕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真诚的说道:“日后怕是很难再见,我却是会想念着你的。”
燕燕听了,便也有些动情,眼眶微红,却是反握住司马蘅的手。她的手不知因激动还是其他,却是微微有些发抖,半晌才再平复下来,咬咬唇道:“如此,便与我一块去祈福罢。也许这也是最后一次矣。”
司马蘅没有带上桑,独自一人上了燕燕的鸾车。车中两人都是沉默不语,都似乎隐藏了说不清的心事。又似乎是因离分别不远,却是一时之间因伤感无话可说。
出了城,燕燕突然说道:“阿蘅,你可想听听我的故事?”
司马蘅抬起头:“你讲。”
“其实我对阿蘅是有所隐瞒的,其实我并不是孤儿,我还有一个姐姐。当年双亲因病故去后,我便与她从家里出来,想着谋一份事做来养活自己。打听着,说渭城里有许多大户人家会请许多下人奴婢,若是能去到那里,对我与姐姐来说,便也算是一条活路。我家离渭城却是很远,翻山越岭,饱受苦难,终于跌跌撞撞来到了这里。只是到了后,姐姐便病倒了。无钱医治,在我们都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有人救了我们。那是位只年长我们几岁的小公子,我到现在都还清楚怕记得,当时他看着我们的眼神,如长者般充满了怜悯。他似乎是神明派来解救我们姐妹的,因为他,我们活了下来。直到现在,似乎却也是活得不错。”燕燕眼神发直,看着被车帘挡住的前方,似乎从那里看到了小时的她自己:“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就算把性命奉献给他,也是应当的。”
“为何会突然与我讲这些?”司马蘅问道。
燕燕回过神来,看着司马蘅忽尔一笑:“就是想与你讲讲,觉得既然你我相交一场,我起码也应该让你知道我的事情。”
司马蘅听了便释然:“如此,你的心意我知道矣。”
燕燕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一叹息。
司马蘅看着燕燕的表情,见她神情为难,似乎隐藏了莫大的苦衷,但偏偏又说不出口。这样的燕燕,司马蘅第一次见,她心里却也是诧异的。刚想开口寻问,却是马车一停,看来是到了寺里。
司马蘅有些意外,这似乎快了一些。她有些疑惑的掀开车帘,往外一看,不见高大的寺院,入眼的却是一处似乎是村庄里的农家院子。
燕燕越过司马蘅跳下了车,然后回头对司马蘅:“此乃我一故人所居处,阿蘅下来罢,我带你去见见他。”
司马蘅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却是突然想到了昨日里那名为阿珠的话语“公子让你去见她,你与她曾要好,如今更能说得上话。到时,便把她带来,公子要见她一面。”
难道昨日里说的那个她,竟然是她?司马蘅有些震惊的看着燕燕,她却不曾把这事联系在她身上:“你要去见何人?”
燕燕不敢与司马蘅正视,只是看着院门慢慢说道:“是个故人,阿蘅下来罢,随我见见便走。”说完,却是率先上前,扣响了院门。
司马蘅定了定心神,却也没有想着跑,倒是想看看她们口中的公子所为何人。她故作不知的跳下了车,跟在燕燕的身后。
不多时,院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出现在门后的赫然就是昨日司马蘅见过的那名为阿珠的女子。说是姐妹,但阿珠明显比燕燕看上去显得要冷傲一些。她看了一眼燕燕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司马蘅身上,细细的打量了下,才让开身子:“进来罢。”
这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跟司马蘅以往见过的并无两样。进了大门,便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中有石墩,还晾晒着一些衣裳。那些衣裳却是普通的麻衣,甚至还有一些孩童的。司马蘅看着这些衣裳,便更是疑惑,他们的公子却是还拖儿带女?
院子里只有两三间土屋,阿珠带着她们进了最中央的那间。一进去,光线并不明亮。司马蘅定了下神,才看清屋里布置,却也是简陋至极。
只是这简陋的屋里,在司马蘅定神看清时,却似乎从屋顶洒下了一团光晕,而那光晕正照在一人身上。那人盘坐在榻案后面,神情平静,却是司马蘅所认识之人。
司马蘅以为自己并不会再见他,虽然知道他并没有远去,但直到看到他身影,才明白过来他是真的没有离开。
第八十三章 再见故人2
更新时间2012926 22:00:20字数:2555
“子玉贞人!”司马蘅惊呼一声。
而子玉贞人则是抬起头对司马蘅一笑,然后把燕燕与阿珠两人摒退了下去,最后才一指身前的案榻:“坐吧。”
司马蘅似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似乎说什么话都不觉得合适,于是,在盘坐了下来后,半晌都是沉默着。
还是子玉贞人先开口说道:“很是抱歉,又让你受惊了。”又问:“我似乎真是如豺狼般,让你如此害怕?”
司马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并无此意。”
“是吗?为何那个夜晚看到我,却是让你不顾危险直往林中冲去?”子玉贞人似乎对那晚的事有些耿耿于怀。
司马蘅迟疑了好一会才再道:“并非是怕贞人,只是当时只觉得要远离贞人才好。”
“那还不是畏我?”见司马蘅又要说话,子玉贞人却是一抬手制止了,他道:“我明白你当时的心情,可能是我逼急了你,才会如此。只是望公主明白,那时的情景只能容我那样做。我们鲜卑族小人少,若要壮大,必需要与人结盟。只是功亏一篑,如今却是再无资格说与人结盟之事。”
司马蘅听着子玉贞人这样真心的话,再看着他的脸色,直到这时,她才看清他那本来如金子般光芒的脸色,这会却黯淡不少,眼眶处更是有些乌青。看来费了不少心神,不过这也是难怪。这次战败,对他打击定是不小。族中本就力微,好不容易聚拢一起的力量,却是又散了开去。天时地利却是错过了,便不可能再来。他心里定也是失落难受的,虽此时看上去并无异样,但人终归还是失去了一丝生气。
司马蘅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到最后却只能问道:“如今贞人打算如何?”
子玉贞人微微一笑:“这次伤亡惨重,休生养息,却才是当务之急。今日里找公主前来,却是想一表先前的歉意。只是公主身边人多,所以才会以如此方式见公主,请多担待。”
子玉贞人对司马蘅一直都是客气有礼,颇具君子风度。这也是为何司马蘅对他,无法怨恨起来的原因之一。
司马蘅道:“我也要离开渭城矣。”
子玉贞人便还是笑:“要不我帮你卜上一卦,看看你此程是否一路顺风?”
司马蘅便摇头:“我却是不相信贞人了。”
“为何?”
“你卜得都不准的,如今夏日都过去了一半,我却是还没有见到亲人半个颜面。”
“哈哈,我都说了这个春并不就是指春日。唉,也难怪你不信我,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卜准,又何来为别人卜之理。”
司马蘅便有些语塞,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子玉贞人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与亲人的见面定不会远矣。你的兄长司马睿如今却是有着大势,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大作为。到时,想见到他,却是要容易许多。”
子玉贞人中间的话,司马蘅以前便听刘曜说过,如今再听子玉贞人说来,心里还是免不了又是一阵激动:“子玉贞人何以见得?”
子玉贞人便道:“这个先不论,就说我为何要与你兄长结盟,欣赏的也就是他的才干。否则又怎么会有看住公主的一幕?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害公主伤了嗓子的。”说到最后,子玉贞人却是叹息一声:“只望这事,日后你的兄长不会见怪,否则我又多了一个敌人,对我可是大大的不利。”
“这都是命运,既然如此安排,我能做的便是安心接受。贞人也无需太过自责,若日后有机会见到兄长,定是不会让他怪罪你的。”司马蘅说道。
“我今日里接你来的目的,其实也就等你这句话。哈,其实我还是希望我们日后成为友好的两族,”子玉贞人又是笑了一声,但很快便收了起来,认真问道:“这次见面,还望公主保密。”
司马蘅便点头:“我会的。”又道:“直到这时我还不知贞人的身份,能否告知一二?”
子玉贞人沉吟了下道:“多的我就不说了,只要公主记住我的名字姬叔齐便行了,子玉,乃是我的字。”
并不敢停留许久,与子玉贞人说话得差不多了,司马蘅便起身离开。子玉贞人并未起身,只是微笑着目送而已。
自院子里出来后,司马蘅便又坐上了门口的车架,燕燕已经等候在了里面。见司马蘅进来,便有些歉意的道:“阿蘅,我这并不是有意瞒你的。”
司马蘅朝她一笑:“这一面对我来说并不是不好之事,若不然,我可能就是恼怒你。”
见司马蘅并无生气,燕燕这才松了一气:“看来,你与公子的交情却也是不错的。若是早点知道,我也不会如此提心吊胆。”
司马蘅只是笑了笑,然后想到一事,便问道:“那你第一次带我去见他时,可是故意的?”
燕燕听了,便又有些不安,但却还是说了实话:“我的行程,公子都知道。后来听说了你,便要我带上你去见一面。所以,才会如此的。阿蘅,你莫要怪我。”
司马蘅只是又问:“那你与我说的仰慕子玉贞人的话,也都是骗人的?”
燕燕脸上便有些不自然:“那,倒是实话,公子一表人才,却是会让人心生好感的。”说完,见司马蘅脸上带笑,却是有捉狭之意,这才醒悟过来,司马蘅只是逗她而已。心头不由得便是一松,然后平日里那娇蛮的劲头又出了来:“你倒是轻松,我这心里可是被吓七下八下的,真真是气人。”
“谁让你瞒我如此之紧?却是让你担心一下,不然怎么能解我心头的不忿。”司马蘅说着,便是一皱眉:“子玉贞人一直住在那户院子里?怎么我见还有孩儿的衣裳?”
燕燕回道:“那只是为了见你,临时租凭过来的。给了几个钱,让那户人家暂退而去而已。”
司马蘅这才明白过来,便又问:“贞人迟早会离开,你可是要一块随贞人离去?”
燕燕摇头:“我要留下来。”
留下来的意图是什么,司马蘅心里大致也是知道一些,这是她无法去说的。只是道:“贞人不该让你这样辛苦的生活。”
“这是我自愿的。再说公子已经给了我最好的,这只是对他的一点回报而已。”燕燕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却无一丝抱怨。
回到小宅子门外,燕燕却是没有下来,只是伸出一头,对就要进门的司马蘅扬声道:“你离开时,我便不送你了。天气炎热,我还是留在屋里来得舒服一些。”
司马蘅回头,看着一脸的笑意的燕燕道:“如此也好,你要多保重。”
燕燕便是一点头,算是回应了,也不再多话,便缩回了身子。那马车便碌碌的走动起来,很快便没有影子。
桑已经迎了出来:“姝女应该带奴婢前去的。”
司马蘅越过她,走近屋子:“只不过是上香,不会出什么事,天气热,呆在屋里多舒服,你倒却抱怨了起来。”
桑便不说话,进了屋里,倒了一盅凉水给司马蘅:“姝女不日便要离开,东西奴婢收拾的差不多了,姝女看看还差些什么,奴婢好去为你准备。”
司马蘅把凉水一口喝尽:“我来时便无多少东西,走时也不用什么。你不用为我准备什么,一些衣物便就足够了。”
桑动了动嘴唇,似要说些什么,但似乎又想不到什么来反驳,但只好沉默着又倒了一盅凉水给司马蘅:“那奴婢给姝女多备些凉水吧,涪翁有交待,说姝女得多饮水,嗓子才能好得快些。”
第八十四章 返程洛阳
更新时间2012927 22:01:02字数:2465
与子玉贞人的见面,司马蘅没有跟别人提起,包括刘曜。接下来的日子里,司马蘅再见过子玉贞人。而子玉贞人亦没有给司马蘅,传递他的任何消息,这样一来,司马蘅便就又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似乎与他的一场见面,只是为了更好的分别。
悄无声息的便就到了下旬,因司马蘅曾让桑不用准备太多东西。于至于等刘曜接她时,便就看到她除了一包裹外,再无一物。
刘曜笑道:“这样也好,路上却是轻快些。”
并无气派的阵仗,只有两辆马车,一辆坐着司马蘅与刘瑗,一辆便是刘曜的。这样毫不起眼的队伍,一如刘曜平日里的作风。
也无人来送,只是到了城外的路边的小亭中,才看到刘喜的身影。司马蘅好久不见他,再见到他时,觉得他跟以前看到的一般无异。身上穿着华贵的绸衣,脸上挂着轻浮的笑意。
刘喜走到刘曜的马车前,对着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的刘曜道;“我日后定也会去洛阳的,那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可得帮我留意着。”
刘曜便只是笑道:“你多保重。”
刘喜顿时觉得无趣,咧了咧嘴走到司马蘅的车前,扬声道:“清河公主,你可得不能管束永明太紧,什么青楼楚馆该让他去的还得让他去。”
刘喜的话让司马蘅感到窘迫,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盘坐在一旁的刘瑗对这话却是明显的有些不喜,一直沉默的她突然开了口,对着车门略高了些嗓子:“马夫,愣着做甚,快走。”
这话一起,便听到刘喜嘀咕的声音传了过来:“已经不是翁主矣,却还摆翁主的架子。”
司马蘅一愣,然后便抬头去看对面的刘瑗,只见她紧抿着双唇,双颊有些绯红,显然委屈得不行。
刘曜的声音这时传了过来:“德兴,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出发,你也早点回去吧。”
刘喜便离开了车架,走到刘曜身边,不知又与他小声说了些什么后,车架才碌碌的转动了起来。直到这时司马蘅才掀开车帘往后面看去,只见烈日下,刘喜的身影被越拉越长,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来时无人迎接,走时也无人送别,司马蘅轻叹了一声,只觉得来渭城如此长时日,却仿佛只是一梦间的时间。睁开眼睛,醒了,梦就过去了。而她,又将朝洛阳而去。
一路上,车架行走的并不快,对于这样的奔劳,司马蘅有过经历,便也就觉得不是那么难受了。倒是刘瑗,应是第一次受这样的遭遇。她本来清瘦的脸颊,在路上走了几日后,便就更显得尖小。而当她虚弱的睁着那一双无神的双眸时,一股可怜之气便油然而生。让人一看之下,便会心生不忍。
于是,司马蘅便尽量看顾着她,上车下车,都会搀扶一把。休息下榻时,也让她多歇着。而司马蘅这样做,并没换来刘瑗的感激。她一如出发时,不与司马蘅多说话。就算在马车上,她也是闭着目,看也是不年司马蘅一眼。
曾经还会装装样子,如今却是连装也懒得再装。这样的刘瑗倒显得真实了一些,只是对司马蘅的敌意却也是更多了一些。两人之间本就无甚多交情,如今这般倒也不会意外。
刘曜对刘瑗也是照顾有加,每当在路上,总是时不时便停下来,过来看看刘瑗的情况。见她坐车极难受时,甚至有次还把她扶下了车,然后把驮物的马一拉,却是环抱着刘瑗骑在了马背上。
看着他们的背影,司马蘅呆愣了半晌,她知道自己的脸色定是极难看的,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却是无法控制。
随车侍候一旁的侍女倾过身子来,一把把司马蘅拉起的车帘放了下来:“姝女,外面热,却是放下帘子来要舒服凉快一些。”
司马蘅看了一眼跪坐在车门口的侍女,只见她恭敬的垂着头,却是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她却是比桑机灵了许多,一路上来也是侍候细心。
“记得你唤采采,很华美的一个名字,可是公子帮你取的?”司马蘅又问。
采采回道:“姝女陪慧,一猜就准。公子说,奴隶也是人,便就给了奴婢这样一个名字,望奴婢也是美好的。”说完,便大胆的抬起头,看着司马蘅,却是弯嘴一笑。
是个美好的女子,虽穿着简朴,但五官精致,笑起来更是梨窝浅浅。也不知刘曜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女子,也的确担得起这采采两字。
“你可是一直在府上侍候?”司马蘅又问。
见司马蘅并不怪罪她的大胆直视,采采便又放开了一些:“然也。”又道:“奴婢什么都会做,定是会把姝女侍候的好好的。”
司马蘅一听,便就笑了起来:“如此,多谢你了。”
刘瑗从马上下来后,便又坐进了马车,不知是否因阳光的照射,还是乘马的缘故,她的脸色明显好转了起来,甚至还透出一丝红晕,却是从出发到现在,看上去精神最好的一次。
刘瑗在马车上缓了缓气息,便就看向采采:“虽骑马感受要好些,然,外面要比车中燥热一些。可是有备好的凉水,快给我喝上一些。”
采采便把备好的凉水给刘瑗倒了一盅递了过去:“多喝些罢,中了暑气可不好。”
刘瑗虽说是奴隶,但刘曜却从未把她当奴隶看待。采采知道她的身份,虽在言语间也无不妥,但却总得来说比起对司马蘅来却是要随意一些。
刘瑗接过茶盅喝了一口,对采采的话不加理会。
采采又倒了一盅递给司马蘅:“姝女也喝些吧,虽车中凉快舒服,但也要小心为是。”
这样停停顿顿,行走的并不是很快。
司马蘅还注意到,每到一歇息之处,无论农庄,还是城填,刘曜都会带着王五出门去逛上一会。虽看上去无意,但司马蘅心里清楚他定是在做着什么事情的。
但,司马蘅却无去追究的意思,她想起在渭城小宅子里刘曜回答她的那些话。他有着他的谋算,而这些,他是并不希望别人知道的太多的。
“看来,你与永明阿兄的关系也不过如此。”一日,歇息是在一处客馆里,刘曜又照常出去了。刘瑗却是没有马上歇息,她走到司马蘅面前,虽语气柔和,但却很是坚定。
司马蘅看了她一眼,这几日她的脸色明显好转,似乎精神好了,便就有了与她说话的兴趣:“多谢阿瑗姑娘的关心。”
对司马蘅的称呼,刘瑗微微抿抿了嘴,然后道:“我一直不信你与永明阿兄有婚约,如今却是越发的肯定矣。”说着,嘴角却是露出一笑:“他从未如此对待过我,虽然亲人还在受着苦难,却是让我觉得似乎这样也是不错的。因若不是如此,我也得不到他的真心。”司马蘅紧握着双手,语气却并不为意:“你这样肯定,却是有何凭证不成?再说是真是假,到了洛阳不就清楚了?”
刘瑗听了便回道:“你我都如落魄的凤鸟,但我坚信,我定会过的你比好。”
“命运的东西,谁又能如此肯定?”司马蘅看着刘瑗:“不过,你有如此信念也是好的。最起码,不会过得更加悲惨。怕得就是,再无一信念,任由自生自灭。”
第八十五章 再见洛阳
更新时间2012928 22:00:23字数:2448
司马蘅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却是觉得有些眼熟。探头出去细看之下,才猛然发现,这里就是在雨中刘曜救起她的地方。
她就是在这条路上醒了过来的,到现在她也弄不清楚是何人把她打昏的。但她心里却是有些明白,这样做的人定是王家的人,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要这样做。如今又路过了这里,司马蘅却是感叹时间的流逝之快,却是让人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原地。
如此看来,已经离渭城很远了,而洛阳却是越来越近。
这一天歇息的是在一座村庄里面,司马蘅下车来后,四望了一下,待看清却是心猛地跳动了起来。这里却是去年,她与王家人住过的地方。她也就是在这后边的小溪边上被人打昏,而这里却是离她醒来的地方,不过半日的路程。
当日她醒来时,因不熟路况,若不然她若返回,定会很快回到村里,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是与如今不一样。只是造化弄人,这里是南北之分的村庄,她竟然不知道。
“这里离洛阳还有多久的路程?”身后传来刘瑗问刘瓒的话语。
“快则一月,慢则便要更久一些。”刘瓒回道:“你今日里的脸色看来好些了。”
刘瑗便轻笑一声:“我觉得骑马比乘车却是要好受一些。”
司马蘅把几人抛在身后,凭着记忆,找到了去年曾住过的那户农家,问着屋里的主人:“可曾记得去年来过这里宿住的人家?”
面前的妇人明显被劳苦折磨得有些瘦弱,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司马蘅,思虑着:“往来的路人不在少数,却是不知姝女指的是哪个人家?”
“是位王姓富人家,来时正值夏日里,车队很多,却是要往南而去的。”司马蘅细细的说道。
妇人听了眯着思绪了好一会,才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是有一些印象。”
司马蘅便紧问道:“他们走时可有什么异常?”
妇人便摇头:“一般客人来住,我们便会搬走,等他们走后再回来,却是不太清楚离去时的情景。”
司马蘅便有些失望,道了声谢,却是转身离开。如今再来打听又有何用,他们真心要隐瞒,却是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作为的。
“啊,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他们要离开时好像发现有个奴隶逃走了,却是闹了不小的动静。”
妇人的话让司马蘅转回了头:“逃奴?”
妇人点点头:“然也,却是趁给主人家洗衣时,逃走了。我远远的还看到他们离开时,一个自称是那逃奴的姐妹的侍女正大哭呢,死活不肯离开,却还是最终被他们拖着走的。”
司马蘅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却是被他们安上了这么一个罪名。她苦笑了下,然后出了院子门。她的不见定是会让其他人发现,特别是小如,所以便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只是,为何他们却是要留下小如?这事着实让人不解,透着古怪,只是一时之间怕是弄不明白。
“你来过这里?”一出院子,便看到刘曜远远的迎了上来,走到她面前问道。
司马蘅点头:“我这是在这里被人打晕,丢在荒外的。”司马蘅却是早已把她真实的遭遇讲给了刘曜知道。
所以这会听到司马蘅的话,他也不意外,只是又问:“可打探到些什么?”
司马蘅摇头。
刘曜便宽慰道:“慢慢来,不必着急。”说着,便转身朝远处的王五招了招手,却是示意他们过来。
当晚,他们便宿在了司马蘅找到的那户人家里。到了下半夜却是下起了雨,雷声轰轰却是把司马蘅给吵了醒来,她迷糊间一转身,却是发现与她同榻共眠的刘瑗不在了身边。
农家屋子少,虽刘瑗不喜与她同榻,但无法却是只能忍受。这会见刘瑗不在榻上,再听着屋处面的雨声。这会,刘瑗会去了哪里?
司马蘅从榻上爬了起来,屋里很暗,却是无法看清景致。榻边传来呼吸声,却是采采歇在了那里。
司马蘅没有吵醒她,披上衣裳,凭着记忆小心翼翼的越过她的身子,走到了门边,然后拉开了木门。门一开,迎面扑来的便是带着湿意的风。定睛看去,天地间一片黑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
司马蘅大着胆子,往门外踏出了一步,然后便看到隔壁的屋里透出一点淡淡的烛光。那是刘曜的屋子,司马蘅慢慢走了过去。便就看到三五缩在门边,却是闭着眼打着盹。
而屋里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却是刘瑗的,只听她道:“如此大的雨势,也不知明日里能否可以离开。”
刘曜的声音却是有些低沉,显然是有些疲惫:“阿瑗,你半夜不睡,却是在担心这个?”
刘瑗听了,便就显得有些委屈;“我也知打扰了你,可雷声大,我却是吓得睡不着,这才过来与兄长说话。再说,我也是想早日到达洛阳,却是想快点见到国君,如此,也能早些为我的父亲兄长求情。”
“阿瑗,你不是那么不懂事之人。这事你却是不可能去求情的,你也知道你父亲犯的什么罪。”刘曜有些无奈。
“不会的,国君如此疼爱与我,定是不会怪罪我的。等我求上一求,就算不能为父亲兄长脱罪,也要为我的母亲。”刘瑗声音急促便却很是坚定:“我定要见到国君。”
司马蘅听到这些,才想起,刘宣王公与国君乃是亲人。说不定,国君为了顾忌一些,还真是会见刘瑗的。
司马蘅想着这些,顿觉得无趣。低下头,却是想离开,却发现王五不知何是醒了过来,正瞪着眼睛看着司马蘅。司马蘅不防,却是被惊吓的叫了一声。
随着她的声音,屋里谈话声便静了下来,接着屋门被拉了开来,刘曜从屋里走了出来:“阿蘅,你怎么也出来了?”
司马蘅定了定神,回道:“醒来不见阿瑗姑娘,固,出来找找。”
这时,刘瑗也从刘曜身后走了出来,却是垂着头不看司马蘅。
“如此,便都回屋歇息吧。”刘曜却是出声道,然后回头看着刘瑗:“回去吧,好好歇歇。”
回到屋里,刘瑗先躺在了榻上,等司马蘅也躺上去时,便听到她道:“我的话,你也听到了吧,我,只是一时的落魄,总有一日,会高贵如昔的。”
“第一次见翁主时,便觉得你很是美丽。其实到如今,我也还是这样认为。”司马蘅开口回道。
“又何必这样虚伪。”刘瑗冷冷讥讽道。
司马蘅便不再说话,屋里沉静了下来,不多时,司马蘅便就睡了过去。对于刘瑗的话,她却是没有反驳。一时升起怜惜之情,很快就被刘瑗的话熄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洛阳却是越来越近。周围的景致也是渐渐熟悉起来,司马蘅曾在这条去达洛阳的道路上,艰难走过很长时日。虽如今时过去了也将近一年,但那曾让她饱含心酸的道路,却是记在了心里。
看着一晃而过的景物,把它们与记忆中的样子对比着,却是发现无多大的变化。但,司马蘅的心却越发的不能平静下来。洛阳,这个她长大的地方,也不知如今是否也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第八十六章 进宫觐见
更新时间2012929 22:00:06字数:2793
战争的苦难终将会过去,新的生活会重新来过。洛阳城的城墙没有筑高,城门没有翻新,只是来往的人群似乎更多了一些。最后留在司马蘅的脑海中的那些惊慌失措早已不见,城中的人脸上有了笑容。
刘瑗按耐不住的掀起了一点帘子,往外面看去。洛阳是要比渭城热闹繁华,到处不一样的景致,却是让刘瑗睁大了眼睛。
刘曜在城里有宅子,也不知是前朝哪位官员留下来的。司马蘅与刘瑗随着他住了进去,刘曜没有多作歇息,整了装容,却是马上进宫觐见国君。
宅子里自是要比路上宿住的地方宽敞许多,刘瑗便没有再跟司马蘅住在一块。司马蘅梳洗了一翻后,便盘坐下来有发愣神。这个当日她唯恐不能逃过的城池,今日里却是再度回来了。闻着熟悉的气息,心里却是同样不安,回到了这里,她能做些什么?以往的故人,是否还能再见到?又或是被熟?br /
年华乱晋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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