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假假亦真[快穿] 作者:弗时

    于万物终生一般，在濒死亦或是绝望之际喉咙里最后的、徒劳的拒绝和不甘。

    于是她愉快地笑了。

    “我名为‘非临’满天神佛称之我为‘斩渊’”

    深渊般的墨色衣角一动，那人比夜色还要漆黑无光的眼睛忽然携上了三分不知所谓的笑意。

    “我只负责一件事——”

    “弑神，杀佛”

    “你是我的后人，将继承我的名号。”

    “现在，跟我来——”

    尹非临冷酷的笑意隐没在夜色里，全然不顾被她抓住手腕的孩子颤抖的厉害。

    “对，就是这样，只有极端的恐惧才能促就血腥和罪恶的产生。”

    “你究竟能在恐惧下忍受多久，我很期待啊。”

    “跟我来——”尹非临粗暴地揪住她的衣领，不过片刻，周遭景物瞬息万变，她重新被轻描淡写地抛在地上。

    颜妍就像个麻木的灵魂，感受不到躯体的疼痛，却可以清晰地感受着这具身体主人濒临绝望的种种情绪。

    这种奇妙的感觉甚至让颜妍产生一种类似于“我就是她”的错觉。

    然而显现在眼前的一幕极富有冲击力地撞进她的视网膜。

    她的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极其渴望不再看到眼前的场面，目光挣扎着转移，最后却被另一个人强势地镇压。

    “看清楚。”

    尹非临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缓慢地撕扯着她的神经，“不动手，这将是你的下场。”

    她们二人的身形隐没于昏黄的灯光之中，无人察觉。而站在正中的她恰好可以直观对面床上人影的一举一动，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不堪入目的画面一帧一帧地烙进她的眼里，烙得她双目刺痛却无法逃避，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你知道吗？你会被卖给这个人，被他玩腻了之后会几经辗转，最后落到一个地方。”

    “凡间将哪里称为‘烟花之地’而事实上，那里的女人大多会被玩弄置死。”

    “想试试吗？”

    霎时间四方天地凝固，所有的空气仿佛被席卷而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窒息。

    “就是这样。”自称是她母亲的人温柔的执起她的手，缓慢而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而在这一瞬间，颜妍那无动于衷的灵魂仿佛摆脱了躯体的束缚，飘上了半空。

    而她所有的情绪仿佛被一一磨平，只剩下另一个人传递给她的颤抖和绝望。

    颜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看清了那个能把情绪传递给她的女孩的面孔。

    ——那是她小时候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颜妍在这里就是个旁观者的身份，她干涉不了任何事情。

    而这章里的“她”大多不是颜妍，而是这章开头的那个“眼睛澄澈”的姑娘。

    恩，总体来说，这就是颜妍的过去，如果蒙圈了或者有疑问，答案应该都会在接下来的几章里。

    如果与开头不符，那么只能等着完结以后改了。

    以上，就这样了。

    我已经使出了洪荒之力！

    第64章 一朝漂泊难寻觅

    “等……”

    “你想说什么吗？”尹非临淡笑着，纤长苍白的手却不等反应的一时半刻，残忍而利落地穿透了她的血r_ou_。

    “疼吗？”

    尹非临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甩掉手上残留的血r_ou_，居高临下睥睨着因剧痛而摔倒的少女。

    她的血从胸口不断溢出，在她身下汇聚成鲜艳的红色，彻底地染红了她身上穿着的、藕粉色的衣服。

    “这就对了。”那人弯下腰，不温不火地摸了摸她的脸，“杀了多少？”

    “三……咳……三、三十……四……”

    似乎是忽略了她断断续续地气音，尹非临接着问，“在什么时候意识还保持清晰？”

    这会仰躺在地面上的少女沉默了一下，胸口不规律地起伏，最后她看了眼远处堆积的尸体，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大、大概是……是第十、五个……往后……”

    “随后陷入血与哭嚎的漩涡中不可自拔了吗？”

    “不……不……”

    “别狡辩。”尹非临收敛了笑意，冷漠而陌生的看着躺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的少女：

    “你有我四分之一的神力和我的一丝灵魂，从离恨天化生池里走出，但你身上嗜杀的本x_i,ng却不可能消失。”

    “你是我的孩子，哪怕你再不情愿，你苍白的灵魂上也满是我烙印上的痕迹。”

    “杀人是罪，很重、很深也掩盖不了的罪恶。”

    尹非临漠然地注视着应该是自己“女儿”的女孩，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正有一朵鲜红的曼珠沙华缓慢的绽开。

    “我们没有心，我的女儿。”她轻声道，“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以后的你眼里只有两种人——能杀的，暂时不用杀的。”

    “而现在你却必须遵守‘不能滥杀’的条款。”

    “那……你呢……”

    地上的女孩嘶哑的问道，尹非临知道那不是关心，而是一种近乎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嘲讽。

    于是她笑了。

    “满天神佛，只要堕落，只要染上污秽不再称职，我都可杀之。”

    “更遑论其他。”

    “我随时地狱无数刀剑火光加身，杀孽无数，但目前为止，满天神佛没有不怕我、不恨我的，也没有能杀得了我的。”

    尹非临缓缓抱起浑身浴血的女孩，直视她疲惫而灰暗的眼睛，缓慢道，“除了你，没人能——杀得了我。”

    尹非临注视那灰暗y沉的眸子深处亮起了一抹微弱的光，她毫不觉得意外，甚至有心情再刺激一下她抱着的、应该是她女儿的半大孩子：

    “我很期望那一条，我的女儿，但——我不认为你可以杀了我。”

    “努力吧。”

    是，当然会努力。

    为了杀你不惜以死亡为代价。

    颜妍听到了心底的那个声音绝望而孤注一掷嘶哑的吼着，她飘在半空，那个和她有一样面容的女孩狼狈而遍体鳞伤地被穿黑色华服的另一个人抱着，鲜血淋漓地蔓延了一大片面积。

    是很痛。颜妍捂住胸口，她除了情感

    居然还可以诡异的感受和她有同一张脸的姑娘所有的痛楚。

    心惊之余竟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好像，那就是她。

    那又能怎么解释她的过去？颜妍紊乱的思绪被前所未有的疼痛打断，她不明所以地再次看向那两个人，她们的面孔却如同隔了一片厚重的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不甚清晰。

    “等等，这是……”

    颜妍不由得向着白雾之中看去，只见那女孩似乎是长大了，抽高了身条，身材纤细修长，发如泼墨乌黑，而额前几缕发丝却挡不住那一双浅茶色的眼眸。

    她坐在云雾缭绕的白玉阶上，抱着膝盖，眼神空洞。

    颜妍飘到她身边，注视着这个和自己有诡异联系的少女。

    冰雕般僵硬的少女动了动，头发从肩颈出滑落，苍白的皮肤上露出触目惊心的、交错的红痕。

    颜妍：“……”

    等会，这剧情有点神展开啊？！

    是谁弄得不是一目了然吗？

    这展开能吓掉姑n_a_ai我的下巴。

    即便是受眼前这名少女情绪的影响，颜妍依旧改变不了内在抓不住重点的本质。

    [叮！绑定成功]

    [系统888为您服务。]

    颜妍乍然听见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差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看见面前的少女缓缓露出一点微弱的笑意才惊觉这系统绑定的宿主不是她。

    但，会有两个相同的系统吗？

    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还犹如一体可以感知对方的情绪吗？

    会让人产生“这就是我”的错觉吗？

    除非……

    “这不是错觉。”

    刹那间仿佛电影屏幕中的特效，天崩地裂，房屋建筑坍塌，天际甚至开始发白，最后犹如纸片般破裂、消弭。

    而她眼前的一切也再次改变。

    没有什么貌合神离的母女和死尸倾颓的修罗场，颜妍看到了自己。

    那是她，穿着熟悉的服装，头发的掩护之下是熟悉的无线耳机，熟悉的位置隐藏着最熟悉的勃朗宁。

    但如果，这都是假的，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谎言呢？

    人在潜意识的最深处最信赖的只有自己。

    能彻底骗过所有感官所甚至神经大脑的，也只有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涌上心头，颜妍一开始下意识抑制这股陌生的感觉，可抗拒的过程中，她从这近似于漠然的情绪中找到了熟悉。

    就像是，这才是她原本的、最原始的情绪。

    颜妍冷漠地看着“自己”从鲜活的生命走向自取灭亡，又恍然地想起那时候系统绑定时有些诡异的话语。

    “编造完毕，传送开始”“拯救恶人系统”这都是什么？

    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恶人与罪恶滔天的杀人犯，为什么偏偏绑定了她？

    还有那像是仓皇中编造的漏洞百出的谎话？

    这都是什么？

    手指上骤然传来的疼痛把她渐行渐远的神智拉了回来，颜妍低头一看是一枚貌不惊人对戒的其中之一。

    而此时，这对戒的其中之一正发出灼热的温度，恰好停留在烫伤手指的临界点。

    为什么她知道这是对戒？颜妍近乎于恍惚的想，继而她忽然想起了在哪见过这枚戒指。

    第一个任务世界，她把这戒指送给了沈知澜！

    不！或许是更早！她送给沈知澜的戒指也是另外一枚！

    不是她现如今戴着的！

    为什么它重新出现了？！另一枚在哪儿？

    颜妍双眸猛的睁大，她想起第二个世界里尹卿曾经写出过她真正的名字！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除非——她们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颜妍突然觉得有些站不稳。既然她们都是一个人，那么也就是说，最开始的那个人，一直追逐她，一直在找她！

    戒指现在戴在她的手上，那么之前所有的“任务世界”也都是……真的？

    不，不……如果真是那样她都干过什么？

    殉情？始乱终弃？乱伦？忘恩负义？

    颜妍抱住剧痛无比的头，站不稳一般摔倒在地面上，在她背后，所有的一切犹如按了快进，飞快的播放起她的“一生”直至死亡。

    在播放到死亡的一瞬间，颜妍身后的所有顷刻间爆炸般瓦解开来，满天的光点仿佛掩盖了一切她曾经深信不疑的、现如今不肯面对的、甚至是遗忘的、悲惨而血腥的过去。

    她自以为的“现实”一心一意想落叶归根的“现实”都是假的？

    系统又扮演这什么角色？

    难不成这都是她自编自演，只是为了一心逃离和遗忘的悲剧？！

    会不会，是那个被逼着杀人的“自己”为了逃脱魔鬼般冷酷残忍的“母亲”而编造的、欺骗自己的谎言？

    脑袋仿佛快要炸开，颜妍睁开眼，恍惚地看着满天的光点飞扬，美得犹如流星坠落。

    什么是假？什么是真？那个是虚幻？那个是真实？

    就在这个时候，颜妍忽然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温柔地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看不见满天光点的幻像消失，真实浮现，只听见那人冷漠的声线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柔和温和：

    “乖，别怕，我在”

    “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一边发烧一边写，写的差点原地自爆。

    bug回尽量改，有不懂的地方请指出来，我会统一回答或是修改文章。

    最后，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让我能坚持着写完这篇犹如垃圾的不忍直视的小说。

    谢谢，爱你们！比心～

    第65章 完结章

    颜妍正面临一个严肃而前所未有的境地。

    比方说——

    探讨究竟是谁更渣，谁更丧心病狂。

    以及——颜妍盯着不足她腿长的、白胖胖的小孩，感到了令人窒息的眩晕。

    “这是什么？”她无力地指着这个努力睁大眼睛装无辜的小胖孩。

    “你的系统。”尹非临八风不动地微笑，顺便打了一把苦情牌，“当初你为了离开我自行捏造了一串数据，给它灌输了记忆，甚至编造了‘总部’这个地方，最后为了保证能完美的逃离我，完美的让‘失忆’的自己相信那些小世界都是虚幻，你还给它输送了一小部分消耗醒的神力，在最初的几个世界可以预知世界线和世界运行轨迹，都是这份神力作用。”

    尹非临毫不心虚地捏造谎话，“你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长时间，找到你之后你完成了莫须有的‘任务’就会把我扔下前往下一个世界。”

    “哦？”颜妍面无表情地举起右手，无名指上赫然是那枚戒指，她慢慢把目光移动到尹非临手指上相同的另一枚戒指上，慢条斯理地道，“我好像猜到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了。”

    “我若是不提前把它戴在你的手上，我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找到你。”尹非临不由分说地把颜妍揽过来，轻声道，“是我不对，以后不会那样了。”

    “你指的是逼我杀人还是强迫我和你乱伦？”颜妍僵着脸，啪得一声把手拍在尹非临的脸上，“嗯？我的母亲，您怎么想？”

    “是我的错。”尹非临握住颜妍的手，轻柔而不可抗拒的再她手上留下一吻，“只要你不愿意，以后我就不会再……”

    “等会。”颜妍打断她，目光诡异地道，“在你还是沈知澜的时候，这戒指好像是我给你带上的吧？”

    “是。”尹非临大方的承认了。

    “……”颜妍沉默了几秒，随后道，“这戒指什么来头？”

    “据说是上古时期遗留下的东西，只要互相为对方戴上，就可以绑定灵魂。”

    “……所以你后来找我找的不费吹灰之力吧？”颜妍瘫着脸，“和猫抓老鼠一样，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我在哪瞎蹦哒？”

    尹非临狭长的凤眸微微敛起，道，“我是怕我说出一切后，你会更残忍地对自己。”

    自毁元神也说不定。

    颜妍看着她，最终疲惫地叹了口气，对这个人下套的能力叹为观止。

    “那咱们俩怎么整？”颜妍，“半斤八两？”

    “别走了好吗？”尹非临把颜妍搂的更紧了些，“我在每一个世界里，都承受过了你离开我的痛苦，如果再来一次，我可能就……找不到你了……”

    别离开我了，好么？

    我……承受不起了。

    颜妍任她抱着，认命地抬起手拍了拍尹非临的后背，然后别扭地反抱住她。

    “我也有错。”颜妍闭上眼，又睁开，知道这人在打苦情牌也还是狠不下心，“我不走了，就在你身边。”

    不再互相折磨，不再离开。就在你身边，留在有你的地方。

    永远，永远。

    这样，可好？

    尹非临笑了，眉眼弯弯，眼角眉梢曾经的冷漠全部化成了温柔的爱意。

    这可是你说的。

    我的爱人，永远，永远，直到我死，你也别想离开我了。

    颜妍眼神不自在地乱瞟，突然看见了那个三头身的小胖孩捂住眼睛，却偷偷分开手指，猥琐地看着她们。

    颜妍：“……”

    颜妍：“……”

    颜妍：“……尹非临，你把它打回原形成不成？”

    尹非临回头，眼角微抬，忽然极其不舍地松开了颜妍，随后十分轻易地把系统拎了起来。

    三八：“……大人……”

    颜妍瞧着它那怂样，突然拒绝回想自己被这厮折腾的黑历史。

    往事不堪回首，这句话果然是对的。

    尹非临手腕极其富有技巧x_i,ng地一抖，系统在半空中顺着这股力抖成了一片肥r_ou_翻滚的波浪。

    三八惊恐万分大喊：“……大！！大人，小心啊！！”

    尹非临冷淡的神色稍霁，“温和”地对着系统一笑。

    三八：“……”

    毛骨悚然。

    颜妍：“……”

    缘来这笑容换回了本体杀伤力更加可怕。

    真是本色出演。

    “妍儿”尹非临忽然道。

    颜妍一哆嗦，下意识应道，“怎么了大人？”

    三八不怕死地发出了一声怪笑。

    颜妍注视着尹非临骤然深沉下来的脸色，颇有些欲哭无泪。

    女王大人！你听小的解释啊！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习惯的这个称呼。”尹非临晃了晃拎着的小胖子，幽幽道，“是跟它学的吗？”

    “你是不是还在怕我？”尹非临低头看把自己的肥r_ou_抖成了破浪的系统，在颜妍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它露出现如今只存在颜妍回忆里的、真正符合本色出演的笑容。

    残忍而血腥。

    三八：“……”

    颜妍正思索着怎么回答这个送命题，忽然看见系统脑袋一歪，嘴角泛出了白沫。

    颜妍：“……”

    中毒了？

    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却恰好被尹非临看见。

    于是这道题，有答案了。

    尹非临沉默地把吐白沫翻白眼的系统一扔，回身利落地抱起颜妍，不声不响地迈上白玉阶，吓得颜妍浑身一僵。

    “……你不是说我不同意就不做吗？”

    颜妍一边平复着心跳一边佯装平静地问道，“信不信我再跑一回？”

    尹非临听了这句话脚步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随后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向吧惊慌写在脸上的颜妍。

    尹非临轻声诱哄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我会轻一点的，好不好？”

    “我不信。”颜妍咬牙。

    “我保证。”

    “绝对不弄疼你。”

    “妍儿？”

    “……你确定？”

    “当然。”

    “……真的？”

    “嗯”

    “……那……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甜不甜！我就问你们甜不甜！

    ……bug就不用管他了，这只是一篇类似幼儿园小朋友文笔的小说（哭泣）

    还有一章！就决定是你了！小番外

    最后！

    感谢你们的陪伴，鞠躬！

    第66章 番外篇：关于那些小事

    易时是一个上仙。

    ……然而在斩渊大人身边就成了完全的小仙。

    斩渊大人与天地一同诞生，满天神佛皆是惧她入骨。

    斩渊大人负责监视天地运行规则，以及满天神佛，一旦有人违逆或是自身已经不具备“神”或“佛”的条件，她随时可以斩之。

    怎能不叫人惧怕。

    所以易时即便是声名远扬天界的上仙，当他被派来照顾斩渊大人的时候，也是差点吓得仙根尽毁。

    虽然说这个“照顾”什么用也没有，形同虚设，但他还是吓得不敢动。

    ……但还是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去了。

    然后他帮斩渊大人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从化生池里诞生的“小大人”从离恨天上扔了下去。

    易时：“……”

    突然感觉吾命休矣！

    然而斩渊大人并没有那么无情，这位大人一面将小大人扔了下去一面随时察看着小大人的情况。

    将心口不一演绎了十成十。

    然后跟在大人身边的他就目睹了“逼良为娼”的这个过程。

    准确的说是逼迫一个半大的女孩子杀人。

    易时：“……”

    他很识相地闭嘴了。

    即便是后来目睹了斩渊大人做的一系列难为人的事他也努力地把“我是谁我在那我什么也不知道”诠释到了完美的地步。

    可在小大人后来逃跑的时候，易时才忽然想起来斩渊大人其实也不是一味地施暴和虐待。

    这些易时很清楚，也知道这都是无可奈何。

    不这么做，不让小大人强大起来，变得冷心冷x_i,ng，斩渊大人陨落以后，小大人又该怎么办呢？

    满天神佛披着“神x_i,ng”“慈悲”的皮囊，可底下是什么样他也清楚。

    易时是珍贵的丹药化仙，一化身便“声名远扬”谁都想把他拆吞入腹。

    所以他一面可怜着小大人，一面却对斩渊大人的做法说不出批评。

    最后只能三缄其口，沉默地看着。

    因此他知道了很多小大人不知道的东西。

    但斩渊大人却一直不许他对小大人提起。

    （一）

    尹非临自打诞生后便从未后悔过。

    直到她看见披着化生池银白色池水和银芒探出脑袋的小家伙。

    她的眼睛颜色很漂亮，是纯正的琥珀色，银芒落入眼底，澄澈的眼底宛如落入了满天的繁星。

    然而她却迎着那澄澈的目光把这个孩子扔下了凡间。

    这是她第一件后悔的事情。

    然而她不得不这样做。

    （二）

    “不……”

    尹非临听着那孩子喉咙里破碎的声音，强行掰起她的下巴，当看清那澄澈的眼睛里不见了满天星子光芒，独独剩下了如同自己一般的墨色时，尹非临心底的无可奈何潮水般淹没了她整个人。

    我的女儿。她漠然而心痛地想着，这是你必须经历的。

    要不然，我死了以后，你该怎么生存。

    （三）

    斩渊这个“称号”必须后继有人，而又必须她亲自培养。

    若是让天界的人cha手，那这一方世界以后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所以尹非临用自己的神力和三魂七魄中的一魄创造了自己的继承人。

    尹非临站在翻滚的云海之中，头上是满天繁星，脚下是脆弱的凡间尘世。

    她今日教会了那个孩子神力不能滥用，以杀止杀可行，但不能扰乱规律滥杀无辜。

    她用她的手，穿透了那个孩子单薄柔软的皮r_ou_。

    她的女儿，直到现在还昏迷着。

    尹非临伸出手，云海从她的手上飘摇而过。

    什么也没留下。

    （三）

    尹非临发现那孩子好像很喜欢人间某个朝代的诗集，拿到手里一直舍不得放开，睡觉都放在手边。

    于是尹非临在孩子难得地睡眠时间里，翻开了那本诗集，使了个咒语让孩子睡得更深，而后慢慢的、用前所未有

    轻柔的声音，把那本诗集念了一边。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四）

    “妍，有美丽、动人的意思。”

    尹非临给自己的女儿取了个与正常少女无异的名字。

    “如果可以，‘斩渊’这个充满杀戮与仇恨的名字，就永远由我来背负吧。”

    尹非临迎着那孩子冷硬且恍若有金戈刀剑之光的眸子，突然想起了她刚睁开眼时的眼神。

    澄澈而明亮。

    “这都是我的罪恶啊……”

    （五）

    也许这一天早就会发生。尹非临吻了吻自己女儿闭着的眼睛，把她抱起来送至后方的浴池。

    水流轻柔地没过少女的身体，最后在肩膀处停下，尹非临盯着自己弄出来的痕迹，最终半是疼惜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天来得太快了。

    不过这件事她并不后悔。

    你本来就是我的。

    你我的灵魂同出一源。

    尹非临吻了吻少女的内心，给她戴上一早就准备好的对戒。

    抱歉，妍。

    （六）

    尹非临知道她会逃，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抛下身体，灵魂去往小世界。

    “我们的灵魂是一体的……”

    我会找到你的。

    尹非临摊开手心，掌心赫然是另一枚戒指。

    “你想离开我，这的确是我的罪孽。”

    “那我就换一个方式，陪着你吧。”

    （七）

    寻找和陪伴的难度超越了尹非临的想象。

    她抹掉了自己的记忆，并且编造了一个“系统”方便随时离开所有的小世界。

    尹非临百般设计才给妍手上的戒指编造了一个“合适”的谎言，并且在另一个世界里捏造了一个卖衣服的老人，用“巧合”把另一枚戒指给了她，并用另一个“自然”的借口使得她为自己戴上了戒指。

    至此，尹非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这对戒有另一个秘密。

    据说戴上这对戒指的人，最后都会和对方走到一起。

    （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尹非临终于找到了恢复她记忆的方法。

    用自己的记忆把场景重现，让她重新回顾一遍。

    这个方法或许很痛苦，但必须实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