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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夜来风语 作者:未知

    第 1 部分阅读

    书名:夜来风语

    作者:欢喜石头

    文案

    那时,她刚进公司:

    “听说她跟咱容总关系不一般?”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我亲眼所见!”

    众人两眼放光。

    后来,她终于稳住了地位:

    “听说她跟咱容总关系不一般?”

    “切,能来点新鲜的么?这早过时了!”

    “别不信啊,这回是真的了!”

    众人嗤之以鼻。

    温馨提醒:

    本文1v1,暖文,he。

    男主不是处,但这里可以保证,在遇到女主后绝对守身如玉。

    【石头的话】

    年轻时,我们对人生、感情、未来,

    会有彷徨,甚至在旅途中迷失自己。

    但时光荏苒,年岁渐长,

    我们成熟,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他,

    过最简单最淳朴的生活。

    这就是幸福。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热爱生命的人们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詹言语,容逸 ┃ 配角:罗婷,向群 ┃ 其它:叶石唯,何羡仙

    、楔子

    清晨,餐桌旁,一个儒雅的男人正惬意地坐在位子上随手翻着报纸,打发时间。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不由自主地被报纸上的信息所吸引。

    女人端着两碗玉米粥走近,帮他摆好,见他仍盯着报纸一角不做声,状似随意地瞟了一眼:“老公,你在看什么?”

    男人似吓了一跳,抿了抿唇,随即平静道:“没什么,随便看看。我们吃饭吧。”就要把报纸收起来。

    才不信,没什么还看这么入神。

    女人一把抢过男人手上的报纸,好奇地扫了一圈,之后眼眸瞪大,津津有味地念出声来:“今日,华颐堂总裁容逸和新娘詹言语的婚礼将在西洲商都大酒店隆重举行。据悉,新娘詹言语自去年四月被容逸挖进公司,任华颐堂财务总监一职。外界对于这对业界伉俪表示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而由这场婚礼所引发的争议之声也随之出现。”

    一口气流畅地读下来,女人差点憋过气去,清了清嗓子,方才兴奋地继续:“有人认为容逸此举或是出于利益考量而非情有独钟,也有人认为詹言语此嫁并非传言中的那般励志,而是一个嫁入豪门的阴谋。本报将继续追寻此事的本末真相,敬请关注。”

    “老公,你说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结婚的啊?”女人把报纸放在一边,拿起勺子边喝粥,边问对面埋头喝粥的丈夫。

    “你说我们是为什么结婚的?”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女人的话,只不咸不淡地反问。

    女人微微地笑了下,面色有些酡红:“当然是,那个,喜欢啦。”

    “嗯,喜欢。”男人的嘴角浅浅地翘起,放下了手上的调羹,正了神色淡然道,“我们是什么原因,他们就是什么原因。”

    “真的?”女人狐疑地问,“可上面说他们……而且,他们关系那么尴尬,真的没有其他原因?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男人几不可见地笑了下,不急不缓地说:“两个人愿意走入结婚礼堂,能有什么原因是比爱更重要的呢?”

    女人嘟了嘟嘴,不甘心地说:“话是这么说,可真有这么纯粹的感情,一点利益纠葛都没有?我不相信。”

    “他们也不需要你的相信。”男人面色稍微冷了一下,转瞬即逝,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种事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快吃吧,粥都凉了。”

    男人缓了缓心神,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道:“我吃饱了,上楼拿公文包,你慢慢喝”。

    随即拾起那份早报,转身上楼而去。

    男人把报纸端端正正地叠好,手指在“新娘詹言语”几个字上轻轻地划过,又在旁边新娘的生活照上顿了一秒,随即挪开。

    迎着宛若新生的朝阳,他的脸上散发着欣慰的光芒,嘴角有丝笑意悄悄滑过:“言语,要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终于开坑了!

    、第 1 章

    如果要问什么事情是詹言语这一辈子,乃至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想到的,那就是,有一天,她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无缘无故地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

    天哪!

    这是什么地方?

    迷蒙之间瞅着四周的摆设,詹言语原先还有些惺忪的眼眸蓦地睁大。

    她这一定是工作疲劳出现错觉了吧!

    这些天她果然是忙晕了!

    詹言语有高度近视,即便是看不清所处的环境也能万分确定自己这不是在自个家里。

    她眯着双眼仔细审视,再眨眨眼,嘴巴惊悚地张开,终于不得不相信了这个荒诞离奇的事实。

    恢弘大气的房间装饰,狂野霸道的大床,还有绵软舒适的薄被……

    唔,质感还不错,软软的,暖暖的。

    她心里倏地一凉,赶紧转头看向自己身体两侧,见床头两边都空荡荡的,提着的心才略略放下些。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缓缓地舒出一口长气,随即仿若逃过大难似地拍了下犹自起伏不定的胸口。

    还好还好,没有再出现什么陌生的男人,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

    嗯,眼镜还在,挺好。

    这时候,她终于见到自己的半框眼镜正安安分分地落在床头柜上。只不过,镜架没有折起来,这显然不是她的一贯做派,但她脑子还有些混沌,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帮她摘的眼镜,便只能先把内心的困惑放一边。

    她慌忙捞过眼镜利索地戴上,等视线清明了才觉得稍微安心些。

    不过,尽管感觉到自己现此刻是安全的,她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又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直到万分确定自己的衣服穿得是完好无损,她才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怎么想都奇怪,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不是拍电视玩穿越,再说了她也早过了做梦的年纪了好吧。

    她只得用力地拍拍脸,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些,无视还因为沉睡而隐隐作痛的脑袋,又闭眼冥想,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她脑海中仿似有道亮光“唰”地划过,一些零碎而混乱的场景突如其来地撞入思绪之中。

    她使劲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努力将那些混杂的片段组合起来。

    啊,好像是这样。

    昨晚上,在逐曳酒吧……

    记得昨天他们项目组一起出外勤做完验资回来,大家都忙完了工作,筋疲力尽之余也想出来放松放松。这已经是所里的一贯习俗了,每次出差审计完,整组人员必定是要找个地方消遣消遣的。

    以往,她总是组织她的团队一起去茶室啊,ktv之类的地方,只是很明显地,大家都去的厌烦了。作为项目经理,她也不好把他们拘得太紧,便同意带他们过来乐一乐。

    这个酒吧她倒还是头一回来,瞧着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环境总体还算不错,但酒色烟气却还是免不了的弥漫开来。舞池那块地儿都是一群年轻人在跳舞,一个个把头摇的,身子扭的看得她都头晕。

    她不得不哀怨地承认,自己的确是老了,不仅心老,也许,身体也开始衰老了。奔三的女人,果然是玩不动了啊。

    看这群小年轻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样子,她随意地挥挥手,让他们自个玩去,留她一个坐着就是。

    几个小朋友有些踌躇,试探地打量她的神情。新来的实习生小陈,忐忑地蹭到她身边,嗫嚅着唇想说什么。幽暗暧昧的灯光下她都能看到她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诚惶诚恐。

    她无语地暗暗翻个白眼,暗忖难道她平时真的严厉过头了?

    她强撑起精神,摆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脸,朝他们点点头,表示账单她照付,今个晚上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至此,他们几个才真的敢舒畅地玩闹起来。

    她看了看沙发那片地儿,都是一群一群人拥在一起,拼酒的拼酒,打闹的打闹,她也不想去凑那什么劳什子的热闹,便一个人坐在了吧台边,手支在台子上,跟酒保要了杯鸡尾酒意思一下。

    其实按她的喜好,如果现实可行的话,她倒是宁可来一杯椰汁,实在不行喝白开水也可以啊。可这酒吧不管看上去再怎么风雅,也摆脱不了它酒吧的实质。它总不可能给她变一杯茶水来。

    于是,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默默地小口酌着酒,歪着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漫无目的地发呆。

    后来,发生什么来着……

    哦对了,好像有个男人找她搭讪。

    这种事在酒吧也不是次发生了。当下,她也没太在意,毫无兴趣地摆了摆手,侧过身子不再搭理对方。一般别人看她兴致缺缺,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也不会再碰壁。

    不过昨天这个很是锲而不舍,见她不想搭理也没离开,反而黏在她一旁叽里咕噜地不肯走开,手脚也开始不正经起来。

    这样推拒拉扯了一阵,她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沉的,身子比进门的时候更没力了,疲累得似乎连眼皮都要打不开了。

    她那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对,赶紧转头四顾求救,可明明刚才旁边还都是人呢,这会儿不知道全跑哪去了,怪不得这个男人敢这么嚣张。

    她打起精神努力叫唤她的那些小朋友。不过此时灯光昏暗,音乐震响,他们距离她实在太远,又自顾自玩儿,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她使劲瞪大眼睛想看清他们,张着嘴嚷嚷,想引起同伴们的注意。可惜她越用力却越是觉得无力。

    事实上,她都看不清楚他们欢腾的模样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大声喊叫,叫出来的声音早被嘈杂的音乐声盖住了,连自己都听不分明,何况别人。

    看来远水是救不了近火了。

    她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有些清明,赶紧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觉得效果不甚理想,只好狠下心肠死命地用指甲掐进肉里,这样才感觉稍微清醒了些。

    恍恍惚惚间,她好像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身形渐大。

    背着光亮,她眯起了眸子还是瞧不清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是谁,只隐隐约约地觉得对方气势逼人。在这种时候,竟然给了她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安全感来。

    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来不及多想,也没办法多想,只能拼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想挣脱开旁边男人的手脚,向他挪去。

    她拼命挣扎,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抓上岸垂死挣扎的小鱼,空有满腔心血,无尽欲望,却还是逃不开悲惨的命运。旁边男人死死地箍着她,似乎是想要把她拖走。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糟了,想她活了28年,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糟心事,这也太侮辱她的人生了吧。

    她这样悲哀地想着,越想越是愤慨。忽然不知怎地就心神一震,就像是那即将离世的老人回光返照一般,不晓得从哪里生出来一阵力气,一把推开了旁边的男人,转而倒在了……

    其实她以为她会摔在地上,不过从现实状况看来,上天还算是优待她的。

    意识虽然模糊,但她还是能微弱感觉出她被一个人接住了。她撑开眼皮,虚弱无力地瞟了眼自己壮实的靠山,嘴唇蠕动,却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全身无力地一直往下滑去。

    渐渐地,眼前黝黯庞大的人影啊,虚无旖旎的光线啊,都慢慢地都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记忆到此戛然停止。

    终于把她所能回忆起来的事情全部都连起来了。

    那她现在的情况是?

    看样子应该是得救了,否则自己也不会衣衫完整,睡得安稳。

    她这边还在扶额深思,不远处却忽的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是淡淡地,醇厚地,极有韵味,却骇得她差点翻下床去。

    詹言语忙抽回自己内心不着调的胡思乱想,压着惊吓循声探去。

    只见门口倚着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头发剃得很短,显得整个人特别有精神,脸色冷峻,淡漠地甚至都让人忽略了他面容的英俊。

    他虽然看似懒洋洋地靠在门上,动作闲散随意,周身却透着股令人不容忽视的冷意。

    瞅着自己这样好不尴尬地打量着他,他倒是好修养,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悦来,反而微微地勾了勾嘴角,隐隐露出丝笑意,仿似是在跟她打招呼。

    她也觉得奇怪,对方明明只是扯了扯嘴角而已,她竟然能从中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来。大概是因为猜到了自己是被他所救,心里潜意识的就对他有了些许好感,才会觉得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一个人应该也是有温度的吧。

    她又是感激又是歉意地对他笑了下,说出了他们之间的句话:“昨晚是你?”话虽说得不清不楚,但两个人都知道她话里意犹未尽的含义。

    闻言,男人倒是也没说什么话,只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

    这样两下里都静默着没再说话,空气都好像被凝固了,更显得这个大的有些出奇的房间静得冷清,也闹得詹言语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气息充斥了整间卧室。

    詹言语想到自己一大早就这么不知所谓地躺在别人家的床上跟一个陌生男人对视,直觉有些难以言喻的狼狈,赶紧急吼吼地翻身下了床。

    目光对视,男人身形不动,还是直直望着詹言语一句话也不说,丝毫没有说话的意图。此时气势稍弱的詹言语只好率先打破僵局。

    她调动起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咧嘴勾起一个毫无意义的微笑来算作打招呼,想了想又干巴巴地补充了句:“昨天真是要谢谢你。请问这里是……”你家?

    她干笑着左右四顾,用询问的目光探寻地瞧着对面的人。

    看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男人低叹了一声,总算是站直了身,幽幽地开了尊口:“我家。你不用谢我,那是我的酒吧。在我的酒吧出事,我感到很抱歉。不过我也算是帮了你一回,那算是扯平了吧。你先洗漱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哦对了,洗漱用品我都放了新的,你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一次性平和的说完,他便不在等詹言语的回答,转身就走,门应声阖上。

    真是霸道的男人啊!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詹言语默然无语,暗想着按现在这个状况,自己到底该不该感谢他。

    照理他帮了自己,算是自己的大恩人了,昨天要是没有他,那后果可不是她所能想象的了。可人家为什么好死不死的就是那什么破酒吧的老板,要不是去了他的酒吧,这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所以说,自己在他的地盘上出事,他帮助自己应该也算是理所当然的吧。否则,要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他这个做老板的也过不得好去。

    可还是觉得应该再酬谢酬谢人家啊,毕竟这年头好人真的不多了啊,换了别人见死不救也是很寻常的啊。

    真是纠结!

    算了,理不清楚,就一切抹平吧。

    就当昨天的事不存在,自己没去过那什么酒吧,也不认识这什么酒吧老板。

    反正出了这个门,谁还认识谁啊。

    詹言语从自己乱七八糟的杂念中跳出来,理理衣服,慢悠悠地走进了洗手间。

    忽然,詹言语脑中警铃一响,猛地一拍脑袋,“哎呦”一声,扔下手里的毛巾,就急急忙忙地推开了房门冲进客厅。

    她焦急地站在光洁的地板上,冲着此时正在摆早餐的男人脱口就问:“请问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男人的声线依旧很平稳,无波无澜得很。

    “啊!”詹言语难得的失了理智一声嚎叫,面带歉意地吼道,“抱歉,请问我的包你也一并带来了吗?快给我,我现在就得走。”

    男人对她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倒是波澜不惊,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不慌不忙地伸手指向旁边的台子,慢条斯理地回答:“那里。”

    话落,他状似不经意地又轻声询问:“什么事这么着急?”明明是个疑问句,偏偏被他说出了陈述句的味道。

    如果是往日冷静的詹言语,此刻听了这样的问话,一定会以为他是在借机讥讽她的言行无状。不过此时,她早已经没有心思去辨析人家话里的深意了,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拎过自己的手提包,就欲离开。

    只是从小受到过的教育还是让她不能忽视别人的问题不答,她条件反射地开口解释:“上班!”

    话说,这还用问吗?

    她心里才冒出来这么个疑问,对方就适时地解了她的疑惑:“据我所知,今天是周六。”开口的声音仍是平平淡淡,却透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不过詹言语才认识他一天都不到,哪里听得出来。

    见对面的女人微张着嘴一脸懊恼地伸手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动作实在是憨厚有趣,明明穿得这么严肃正经,仪态偏偏是如此的憨然可掬,男人情不自禁地弯了嘴角。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玩闹因子,徐徐张口:“这位女士,请问你周六也要上班吗?”此时此刻他的嘴角已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笑意。

    被一个陌生人这样子调侃,不善与人沟通的詹言语便有些不自在。她悻悻一笑,内心满是无比的郁闷。

    詹言语不得不反思,自己也许真的是健忘了,工作都忙乱了,完全不记得还有双休日这回事了耶。

    这边詹言语还在无语中,那边男人一个大步迈到了她的面前。他的右手还拿着杯来不及放下的牛奶,玻璃杯子里水波平静,丝毫没有一滴洒落出来。

    他伸出空着的左手,从詹言语手中轻轻松松地拿过了包,随手放在了一边,又兀自把牛奶递到她手里,似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没事,那就先用早餐吧。”

    语气很是轻轻柔柔,只是詹言语却明显地听出了他话里的强硬,好像不听他的就别想离开似的。

    眼前这个人吗,就跟他的屋子装潢一样,狂野霸气,强势得很。

    詹言语一直独来独往惯了,即便是平时工作的时候也满眼都是审计底稿、财务报表,很不喜欢,也不习惯,跟不知底细的生人打交道,对待像他这种既不是客户又不是朋友的人更是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既然已经打算好了不再跟他有交集,她就打算尽快离开。

    念及此,她便礼貌地笑笑:“谢谢你的款待,不过我想我还是……”

    还没说完,男人就止住了她的话头:“不过是顿早餐而已,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过会儿我自然会送你回去。”

    人家都这么说了,詹言语还能说什么呢。这一晚上都睡了,难道现在还迟钝地来矫情一下么。

    也对,就跟他说的,不过是一顿早饭,吃就吃!

    于是,万分不习惯与陌生男人接触的詹言语竭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坐到他指示的位子上,开始“享用”起她的早餐来。

    其实冷静下来,詹言语倒是有很多话想问这个男人。

    比方说她的那些同伴后来有没有怎样。她刚才走回来的时候顺势翻过自己的手机,一看都黑屏了,得,都自动关机了,也不知道他们找不到她会不会着急。不过这事也只能等她回去了再问。

    她又想问昨晚那个给她下药的男人怎么样了,不过想想看不管是哪里的酒吧都会出这种事,人家做老板的估计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她问也白问。

    事实上,她内心还是想好好感谢感谢他的。如果是以往的话,她至少也会请他吃顿饭表示下感谢。

    可偏偏这人身份摆在那里,经过昨晚那回事,詹言语对那个酒吧是完全没有了好感,更不要说它的正牌老板了,虽然人家还大发慈悲地帮了她。

    她现在只想着眼不见为净,过了这门就当不认识他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危险,詹言语向来懂得趋利避害,对危险的人或事物总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瞧瞧,这人不说话的时候表情是如般的冷酷,看得人胆颤,即便她是真的想正式地跟他道声谢,在他这种审视的目光下也说不出来啊。

    于是,她满心满肺的感谢都只能硬生生地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忒不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打滚求留言!

    、第 3 章

    这么多年了,詹言语不说见过几百个老总,少说也跟几十个经理打过交道了吧,还真是没碰到过这样子的人,明明没露出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话,可就是硬生生的让人在他面前有一种矮他一截的感觉。

    詹言语自觉自己练了这么多年,也没达到这种境界,光不说话只用眼神都能煞到人的,真乃实力也。

    此时的詹言语完全忘记了,刚跟着她开始出外勤的小朋友看见她其实也跟见着催命的恶魔一样心惊胆战的。

    其实这一切不过只是因为不熟悉而已。因为不熟悉,才会与别人站得远远的,不会轻易地露出真实情绪,无意识地用面具伪装自己。

    男人用的是面无表情,而詹言语用的则是不苟言笑,效果相当。只是这会儿,詹言语由于昨天的意外还在状态之外,客场失利,便失了气势。

    她抿了一口牛奶,又怔怔地感慨,大约这就是少说话的妙处,给人以无限的压迫感。下次再碰到敢抱怨加班的小朋友,也许她可以试试这一招。

    他真的只是一个酒吧老板吗?若是如此,他真的应该去混黑道才是,瞧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黑帮老大的霸气,开一个小小的酒吧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她这样混想着,竟差点“噗嗤”笑出声来。幸好她及时回过了神,忙假模假样地擦擦嘴角,用纸巾挡住嘴边溢出的笑意,继续淡定地吃她的全麦面包。

    “怎么了?”其实很少有人能在他这样冷峻肃然的注视下,还会有笑的冲动。

    居然被发现了,观察力可真够敏锐的。

    詹言语定了下神,赶紧正襟危坐,抿嘴假笑:“哦没什么,其实我还真的挺好运的。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昨天的出手相助。不然的话……”话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明显了。

    “呵,”男人低低一笑,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点弧度,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瞅着对面拘谨的詹言语似真似假地说,“你想谢我?不如以身相许?”

    男人的话音方落,詹言语就差点被面包噎到,忙尴尬地轻咳两声,再抿了口牛奶,才抽着嘴讪笑道:“呵呵,你真是会开玩笑。”完全没料到这样满脸肃穆冷冰冰的人居然也会讲笑话,真是好冷啊。

    男人姿势娴熟地扣了扣桌面,淡然地瞥她一眼,不急不缓地说:“没诚意啊,连自己是谁都不交代一下,还说谢我。”

    “这个……”其实,詹言语觉得他们两个人真的就只是萍水相逢,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两个陌生人还有认识的必要吗?

    应该没有吧?

    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得体地回应:“你好,我叫詹言语。詹是詹天佑的詹,言是语言的言,语是语言的语。再次感谢你昨天的及时救助,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没齿难忘。”也许是聊了几句有些熟了,詹言语竟也讲起了俏皮话。

    虽然她礼貌地告诉了他姓名,不过秉着再见就是陌路的想法,她还是没有透露自己的其他信息,也没给他名片,更没有顺势问问他的情况,摆明了不想再跟他有联系。

    詹言语……

    男人在心里暗暗地默念两遍,瞧着她不愿意再说些别的就知道她是个有戒心的人,自己再问也得不到什么话,恐怕还会引起她的反感,便也只能作罢。

    再看看她表情一脸郑重,忙着说话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男人下意识地柔和了下面部神色,伸出食指指了指她面前的早餐,示意她可以边吃边说。

    “礼尚往来,我是容逸。容是容易的容,逸却不是容易的易,是逃逸的逸。”想了想,容逸还是状若自然地接了句。

    这个,为什么他报个名字都要学她的说法,很好玩吗?

    不过……

    “逃逸的逸?就是闲情逸致的那个逸?一般人不是都会选一个好听点的词或者成语来描述自己的名字吗?你怎么用逃逸这种带有一点点贬义性质的词?”虽然不太礼貌,但詹言语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还是犹犹豫豫地问出了口。

    听她这么说,容逸略略抿了抿唇,突然邪魅地挑了下眉,眸中滑过一丝神采。他习惯性地扣了下面前的餐桌,施施然开口:“所以说,我是一般人吗?”

    好吧,詹言语觉得自己先前对他的评价可能得打个折扣,坐在她面前的是个什么人啊,太难用常理推断了。而且,他怎么不管说什么话都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詹言语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脸皮,便埋头用起餐来,不再接话。

    吃完早餐,容逸倒是说话算话,也没再留她,当下就带着她离开,一起走进电梯。

    詹言语进到电梯才知道,他所居在的楼层很高。

    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啊!想当年她来s市工作,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特别喜欢这边的夜景。

    这里每到夜晚,整座城市都是灯光闪烁,人影绰绰。

    从高处往下望,总会让她感觉到一种宁静宜人,岁月静好的感觉。朋友老是笑她这边热闹繁华得很,哪里来的宁静。

    她也觉得奇怪,可她看着这里的热闹偏偏就是能感受到一种孤寂的冷清来。

    她爱极了这种热闹非凡偏又寂静冷清的矛盾感觉。

    每每眺望这里夜晚灯光璀璨,日夜不息,就有种局外人闲看世界变更的味道。

    过去她念大学的时候就想,如果有机会在这里定居,一定要在这里买一套高一些的房子,然后要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每天晚上都可以倚在那看s市绵绵密密的灯火,车市马龙的晚景。

    到底是年少时的憧憬啊。

    那时不知房价之贵,生活成本之高啊!想她在这奋斗了多久,有六年了吧,一个手都数不过来了,居然还悲催的只能租着房子。这个梦想这辈子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理想如此丰满,现实却如此沧桑,真是让她情何以堪啊。

    詹言语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倒是忘了不管这楼层再高,做个电梯也要不了他们多少时间。

    见她到了底层,门都开了还呆呆地杵在那儿,眼神呆滞,明显是神游去了。容逸惬意地倚在电梯的墙壁上,一手按着开门键不动,打算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神。

    其实也没过多少时间,詹言语就回了神。

    她眨了眨眼,见着他这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便有些脸红,讪讪地笑说:“啊不好意思,有些走神。”

    容逸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举动有多么无聊,只轻点了下头:“嗯。跟上。”

    坐上他的车,詹言语便寻思着说:“我的车应该还在酒吧旁,我送我到你的酒吧附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谢谢。”

    这回容逸倒是没有异议,低低“嗯”了一声,开车就走。

    直到分别,容逸都表现的很得体,没有再问她任何私人问题,这反倒让詹言语不由地有些纳闷。莫非是自己方才表现得太明显了?

    先前在客厅,他在后面的谈话中还是似不经意地有问及到她的个人情况的,只是都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尽管才刚认识,詹言语却大概能猜到些许他的性子了。按说他看起来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却没想到这么有绅士风度,见她表现的疏离,也就真的不再问她。

    也许,自己的确是过于不近人情了。

    不过即便人家才帮过自己,算不得真正的陌生人,但詹言语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肯轻易跟别人混熟,也不是有多不喜欢,纯粹只是不习惯而已。

    虽然心里隐约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对救命恩人这也太冷淡了些,但詹言语只要一想到自己就是在他的酒吧出的事,便失了跟他进一步认识的兴趣。

    况且,这人一看就很危险,离危险人物,还是远一点比较安全啊。

    显而易见,詹言语现在对逐曳酒吧跟他的主人是完全秉着避让的态度。

    因而,既然人家这么识时务,她自然是不会主动去跟他结交的。

    就这样始于酒吧,终于酒吧吧。

    回到家,詹言语就掏出了自家后劲不足急需充电的手机。

    才充了没一会儿,手机就噼里啪啦一阵狂响。詹言语不看也知道肯定是昨晚一起去的那堆同事的来电。

    她查看了下未接来电,找到小钱的号码就拨了回去。

    电话才接通,小钱一贯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詹姐,你昨晚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很久!电话也关机了!”

    “咳,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昨天碰到个朋友,就跟他一起先走了。”事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而且这事她也没打算解释,詹言语便含糊着一笔带过,“你们玩得还好吧?后来你都把他们给送回去了吧?”

    “嗯嗯,就是新来的小陈醉得不清,不过也被我拎回去醒酒了。哎我说詹姐,你昨天走得这么匆忙,不会是想逃账吧!”其实以往在所里小钱是不敢这么跟詹言语调侃的,不过詹言语工作之余态度都比较友善,也没什么架子,他偶尔也敢开开小玩笑。

    “昨晚那可真是意外,”詹言语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笑着跟他打起哈哈来,“后来谁付的账单,报我那儿。”

    “嘿嘿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詹姐你没事,那我们就放心了。”

    “嗯昨儿个是我不好,实在是浑身一把老骨头,玩不动了,都没好好陪陪你们,下回再请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进入五月,所里的工作慢慢少了起来。

    做审计这一行的都知道,会计师事务所的忙季算是过去了。

    忙碌了近半年,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养生息几个月,过上一段正常的上下班生活,詹言语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她现在越来越深刻地体味到,当年学长学姐们不约而同感叹的那句话来。那时她还在念大学,有进过事务所的前辈回来指导就业的时候就说:“女生最好还是不要进事务所得好。”

    那会儿正年轻,她听过就算,完全不以为意。这年头一长,她倒有些赞同起这句话来了,那绝对是实践过后的真言啊。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并不后悔自己这多年来的坚持。

    刚进大学的时候,她念的是会计学专业。只是才过一个学期,她就转去了aa。

    回想那时她是多么有抱负啊,什么aa呀,证券呀,会计从业啊,初级证啊,cpa呀,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只要是她能考的,只要是跟经管类有关的,那都是她的目标。

    于是,她的大学生活完全就是被她自己给折磨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本来念aa,就每个学期都要准备全球统考,前前后后十几门,考试压力已经很大了,她还不知疲倦地考这个证那个证的,简直比准备高考的高三党们还要辛苦。

    幸好那时候有他陪伴,大概也是因为是跟他一起跑图书馆,奔自习教室,准备各种各样的考试,她倒也不是感觉特别的艰辛……

    怎么又想到他了,詹言语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甩掉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来的人影。

    那个时候,她就心心念念地想要进事务所做审计。

    按她的想法,aa专业出身的人不去事务所历练个几年那真是糟蹋了这个专业,这就好像一个拿了律师执照的人不去律所法院,一个拿了厨师证的人不下厨一样。

    看着旁边同学有的去考公务员,有的考研,当然更多的是去银行,她的态度就很坚定,只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为进事务所做着准备。

    她是x市人,大学也是就近在当地念的,不过自从她大二的时候跟朋友一起来这边玩了几天,她便爱上了s市独一无二的夜景。

    事实上,x市的生活条件一点都不比这边差,环境也不赖。但那儿的夜晚却要比这里黯淡得多,跟这的夜如白昼完全是天壤之别。

    见过这边的夜光璀璨,车水马龙,她便毫不犹豫地决定,今后要在这里发展。

    当年跟自己同一界进所的一共有八个,到现在,也只剩下她一个了。就像跟她关系一直很铁,最早离开的罗婷说的,事务所不过是职业生涯中的一块跳板,有好单位去那自然是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毕竟,有几个人真的会在所里干一辈子呢?

    即便她以前的目标一直是事务所,她也没打算过要在这里干一辈子。她需要这么一段时间的历练,需要这边优越的平台来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努力,很上进,也做得很好。

    想想当年她那么兴致盎然意气风发地一个步子迈了进来,这一走就是六年。

    六年啊。

    是她人生近三十年里最激情最热血的年华啊!

    也许真的是待得有些久了。

    以往睡觉那是一觉到天明,她这两年睡觉的时候偶尔会梦见早几年碰到过的某些态度恶劣的客户,甚至跟他们吵嘴直到惊醒。现在再碰到飞机延误,她也不会想以前一样急得叫嚣,反而是习惯性地趁势闭目休息。

    真的是从内到外的改变啊。

    在这六年里,她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心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份工作中去,她真的已经尽力,也做到极致。

    记得她刚进来时,什么也不懂,只能跟着老师跑腿,无知到连审计工作底稿里面有哪些内容都不清楚。但看看她现在,带领一个团队,独立审计一家公司已经不在话下。

    回首过去,她必须承认,这些东西,很多很多东西,都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学不到的。

    她很感激这几年的时间,却也不得不思忖,自己是不是到时候离开了。

    詹言语低着头摩挲着平滑的手机屏幕,漆黑的屏幕光洁得反射出她蹙着眉头苦恼的面庞。她细细回想着刚刚猎头在电话里说的话,琢磨着是不是该去看看情况。

    先前并不是没有人挖过她,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有,税务师事务所也有,甚至投行也有。可她那时觉得自己学得还不够扎实,不够圆满,便轻易地拒绝了。

    可现在?

    也许,她真的该考虑一下。

    这几年一直忙着工作,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来细细打理自己的生活。

    瞧瞧这屋子,自从三年前室友搬走,这里就她一个人住着。整间屋子干干净净,基本没有装饰,乍一进门还真辨别不出这儿的主人是男是女。

    房间里永远备着一个行李箱,随时准备出外勤。衣柜里统共也没几套像样的衣服,大多都是严肃的黑白色调的。梳妆台上也没什么化妆品,零零散散地随意摆着,不要说现在的潮流是什么,流行款是什么,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确实是太不像样了,詹言语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根本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单身女人的家。如果,这还算是一个家的话。

    詹言语扶额叹息,得改,一定得改。

    其实这种念头并不是次了,不过往日里每次一有这种打算好好布置布置房间,买几套漂亮衣服的想法的时候,脑子里跳出来的个念头就是哪里来的时间,有时间也补眠去了,做这些事实在是太浪费她的时间了。

    哎,这不就是工作上的精英,生活上的白痴嘛。

    工作说到底还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她这样算不算本末倒置了呢?

    这样一想,心里悄悄浮起来的念头就更是呼吁而出。

    其实如果真的打算要跳槽,摆在她面前的康庄大道有两条。一条就是找个拟上市的客户那里去做个财务总监,把这个企业一直带上市。另一条就是去一家大型企业,比如,眼前的这家……

    怎么选呢?

    这一通电话算不算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呢?

    话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既然天意如此,她又何必不识抬举地拒绝呢?

    打定了主意,詹言语便决定给自己的未来一个机会。想到就做,她果断给猎头回复了信息,同意跟他们进行接下来的接触交流。

    扔下电话,她就大概收拾了一下自己,下楼就近找了家小餐馆吃了顿便饭,出门逛街去。

    女人大凡出门逛街,那都是喜欢成群结队的。詹言语虽然一个人生活惯了,可这个想法倒是随大流。

    这一回,她就是跟同一届进所的罗婷一起出来的。

    “真是稀奇!往日叫你,你每回都说没空!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找我了?”罗婷碰面就是一句调侃。

    詹言语快步走近,笑着回答:“我想通了,现在在考虑跳槽的事,趁着双休出来享受享受美好时光。”

    “哇!你终于觉悟了!”罗婷激动得一掌拍在詹言语的背上,对她的醒悟表示万分支持,“早就说了,那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拼死拼活赚的全是血汗钱。”

    詹言语笑着摇摇头,不予辩解。

    罗婷又好奇地问:“怎么样?打算去哪里?以你现在的条件,去哪都没问题吧?”

    “猎头这边跟我推荐的是华颐堂,他们正缺一个cfo,现在还在考量中。华颐堂的保健品已经做了很多年了,销量一直很好,这几年的业内评价也很不错,不过我以前没去审计过,具体情况得进一步了解才知道。”面对挚友,詹言语那是毫无保留地全盘交代。

    “华颐堂呀,那应该不错。行了,反正先祝你脱离苦海!”罗婷大笑着挽着她的手往前走,“go!搜罗衣服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小姐,这边请。”

    谢过服务员的带领,詹言语仪态得体地走进了包厢。身后服务员轻轻地把门阖上,悄声离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的风景。他的身体站得笔挺,显得威武有力,一套看似普普通通的黑色西装硬是衬得他气势逼人。窗外斜过来的一条梧桐的枝干成了他黯淡的陪衬。

    仅仅是一个黑黜黜的背影,詹言语就毫不怀疑这人的气场之盛。

    想必是没听见她的开门声,男人并没有转回头来,仍是静静地杵在那儿,不知是在沉思亦或是真的看风景看得入了迷。

    见此,詹言语不高不低地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你好,我是天平会计师事务所的项目经理詹言……”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忽然转了过来,目光似有若无地睨了眼詹言语,面上云淡风轻,却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詹言语猛地一个愣神,心都停跳一瞬。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手指着他的脸不敢置信地叫嚷出声:“是你!”

    怎么会是他?

    “呵,”男人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戏谑道,“怎么,很意外?”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吧,这种情况下都能碰见。

    不对啊,他不是开酒吧的吗……

    她讪讪一笑,征询地问:“确实。不过容天泽董事长是你……”她分明记得华颐堂是容天泽一手创办的企业。

    “我父亲。”男人面色不改,幽幽地帮詹言语把话补充完整。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月前解救詹言语于水火之中的容逸,容大老板。

    如愿以偿的见到詹言语惊诧的表情,容逸觉得心里很是舒畅,全身全心都充斥着莫名的喜悦,压也压不住。

    其实对于今天的饭局对象,容逸并不是现在才知道的。

    早一段时间,华颐堂总部的财务总监老杨就准备退休回家。

    老杨是容天泽几十年来的挚友,从容天泽创办华颐堂至今,就一直在公司担任财务,可以说是跟华颐堂一起成长起来的。对于他的离开,董事长容天泽感到很伤心也很无奈。

    为了尽快找到接任人选,容天泽委托了猎头公司寻访合适人选。

    猎头公司在初步删选后,就向容天泽提供了三个候选人,其中一个就是詹言语。

    容天泽见了三个人的资料以及评价报告,抽空跟容逸商量了一下,打算让他亲自去接见一下这三个人,跟他们聊聊,听听他们的想法再做最后的决定。

    但容逸无意中一瞟,就见到了熟人的名字,再一对照年龄、经历,基本就确定这应该就是早段时间见过面的詹言语。

    证实她身份的瞬间,容逸内心倏地涌起了一股热潮,直觉这是天意,冲动得当即就想找到她。但他到底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了,将将压下内心的欣喜,只强绷着脸,慢条斯理地说:“不用再做什么考察了,就要她。”

    容天泽顺着儿子势在必行的目光看去,是詹言语?

    他不禁诧异,很有些惊疑不定,不明白容逸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下了定论:“这太草率了吧。不再接着看看吗,你就这么确定她适合?”

    华颐堂的财务部是一块肥缺,多年来,里面好些员工的工作效率低下,秩序紊乱,但这些人大多都跟公司的一些元老有着或远或近的亲缘关系,关系复杂,不好拔除,只能养着。

    先前要不是有忠厚勤恳的老杨扛着,他都担心公司的财务会不会出问题。

    要做好华颐堂的cfo,可没看上去的那么容易和光鲜。

    而且,事务所与公司的工作,也有不少的区别。

    詹言语手上持有aa证,也早早就拿到了注会资格,在审计这一行名气也尚佳。

    以她这样的资历,如果是外派到分公司去,容天泽确信她的资格已经足够。但总部么,总还是再考察考察得好。

    再则,双方还没正式碰过面,他也不知道詹言语的要求,有些条件总要当面谈谈才能定夺。

    面对容天泽的怀疑,容逸却是毫无压力。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她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句话说的干净利落,信心满满,却让容天泽更加狐疑起来。

    见向来谨慎的父亲兀自沉吟,并没有马上说话,他又慢悠悠地补充道:“爸,其他两个都已经是高管了,这资料还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就足以说明他们朝三暮四,这样的人即使进了我们公司,迟早也会被其他公司挖走,用这样的人我们能放心嘛。倒不如选择詹言语,她从事务所出来,我们算是她家任职的公司,她必定会对公司尽心尽责。我相信女性通常富有归属感,不是吗?”

    容天泽听了不由失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啊,就是看好她了,当然怎么看都是她好。这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了。”虽然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但也没再说些什么别的。

    容逸察觉到他有些松动,略一思忖便给他下了计猛药:“这不是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吗,总得给她个机会不是。”

    见他态度坚定,容天泽终于缓缓地颔首:“行了,你自己看好了就行。反正公司迟早是要交给你的,你做主吧。”

    “得嘞!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得到父亲的首肯,容逸明显有些喜形于色。

    容天泽看着容逸这一副赶着去抢人的架势,忍不住地掺了把冷水:“先别高兴的太早,你是看上她了,她可还不一定就看上华颐堂了呢。我瞧着她在他们所里发展也挺好的。”

    被奚落的容逸撇了撇嘴角,显得气定神闲,志在必得。他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慌不忙道:“你儿子是谁,这种事情根本不在话下。”

    虽然还存有一点疑虑,但容天泽还是决定听容逸的,想想自己这几年也开始放手了,在这件事上也该让他自己做主。

    毕竟这已经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他这把老骨头该让贤的时候就得让贤。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而且,他再回头看看詹言语的背景资料,对比了另外两个人的评估结果,也觉得这或许的确是一个较为妥善的选择。

    至于容逸怎么就这么确定詹言语能胜任这份工作,他的想法是,他都能管好这么大个公司了,她难道还管不了一个部门。况且,他看中的人,能差到哪去?

    真是盲目的自信啊!

    也正好这会儿,詹言语还真有了跳槽的打算,才会郑重地过来赴这次约。

    事情就是这么东凑西巧的,两个人有了这次会面的机会。

    詹言语看着对面优哉游哉的容逸,心内一阵哀怨,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都姓容,容这个姓可少见了,她居然压根就没往这边想一想。

    原先不想接触的人,偏偏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都是什么事呀?

    心头飞过万千思绪,面上却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眨了眨眼,和善地对他笑了下,斟酌着问他:“今天约我来的是容董事长,请问……”

    “我父亲已经不太管华颐堂的事,公司方面现在主要由我打理。但聘请高管的事还是他做主,所以约你的人是他。”容逸看出詹言语的困惑,言简意赅地帮她解了惑,“我这次是全权代表我父亲过来的。请允许我再自我介绍一次,鄙人容逸,现任华颐堂集团总裁,十分荣幸能再次见到你。好吧,我们先吃午饭,边吃边聊吧。”

    说话的同时,容逸已经得体地跟詹言语握了手,又走到她身边,相当绅士地帮她推开了椅子,浅笑着弯腰请她入了座:“詹小姐,请坐。”

    他那句话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并不是他一手主导的吗?说的也是,他再是能耐,想必也料不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吧。

    他们现在的关系,还真是,奇怪得很。

    他们两个人此时不能算作全然的陌生人,可也算不得多么亲近的熟人,这就跟半生不熟的夹生饭一样,让詹言语食不下咽,只能生生地憋在那里,实在难受得紧。

    两人装模作样地寒暄了一阵,又东扯西聊天南地北地谈了一会,容逸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他大概地描述了一下公司的历史进程与发展前景,詹言语听着他的描述,也不时地加入自己的看法,两人交流甚是和谐。

    容逸用公筷帮她夹了点蟹肉,又接着循循善诱:“詹小姐,据我所知,你们所里经理间的斗争很是激烈,工作也很忙碌,薪酬么我也了解一点。我是诚心的邀请你过来,酬劳方面肯定不会亏待你。我绝对相信詹小姐的业务能力,能很好地胜任这一职务。我想,在这里,你也会有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而不是去挑战时间的极限。怎么样,给华颐堂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看来,他先前是做足了功课过来的,这确实是她现在碰到的一个难题。

    其实事务所比起一般的公司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同事间的勾心斗角要少很多。当然,这仅仅指的是经理级别以下的审计。

    试想一下,大家都忙着出外勤,赶工作,连睡觉时间都被剥夺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斗。尤其是同一批进来的审计助理,那一个个关系好得都跟铁哥们一样,毕竟大伙儿都是一起苦过来的,同仇敌忾得很,轻易不会发生内斗。

    但当她升到项目经理,同事之间的矛盾也跟着急速加剧。抢客户,争项目,事情那是层出不穷,这也让她疲于奔命。

    詹言语的工作能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而她在公关方面并不是强项。这样的生活也不再是她喜欢的,她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怎么寻找新客户,向新客户证实自己的优势上。

    所以,她觉得自己确实不再适合继续留下去。

    容逸完全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留言呢?究竟有没姑娘在追哇?

    对戳手指蹲角落默默悲伤去去!

    、第 6 章

    詹言语在公事上向来喜欢速战速决,并不会持着身份,非装腔作势考虑个几天再给回复这么吊着别人,她的能力不需要依靠这种方式来体现。

    既然有了答案,她就利索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冲着容逸非常坦率地说:“好吧,容总,我已经有答案了。贵公司如此信我,我也会尽我的全力在华颐堂努力。我决定接受贵公司的邀请,非常乐意将来能与你共事。”

    一口气说完,詹言语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轻轻缓缓地落了地,突觉全身心的通透酣畅。

    饭还没吃完,就有了结果,而且没有做无谓的讨价还价,这姑娘行事作风果然是不太一样。

    本以为还得磨个几天才能成事,容逸对她果断的回答真是又惊又喜。

    “痛快!”容逸的嘴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薄唇轻启,“我就喜欢你这样直爽不扭捏的人。欢迎你的加入,我的新同事,希望我们今后相处愉快。嗯,你以后叫我容逸就可以了,别‘容总容总’的客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容逸眉眼间流露出来的笑实在太过明显,也太过张扬,让他那张原本还显得有些刚硬的脸突然间绚烂起来。

    詹言语瞅着他这样明媚肆意的微笑差点都晃了神,忙撇开脸拒绝美男的诱惑:“以后你就是我上司,这不太好吧。”

    “呐,你不肯喊那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这刚刚还说你直爽,你不会这么快就打我嘴巴了吧。”容逸顿敛了笑容,不满地看她。

    “呵呵,”听他都这么说了,詹言语也不再矫情,便配合地点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容逸,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就是,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詹小姐’这个称呼。”

    “言语,那么我们这就算正式成为朋友了。”容逸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看你挺喜欢这道菜,再来点吧。”

    对于这两人来说,这确实是一顿不太寻常的应酬。

    两个人都是次在饭桌上没有劝酒,也是次没有说很多让人听得胃疼的场面话,更是次在没有散场之前就圆满谈完了事情。

    这真的算是他们工作以来的创举了。

    詹言语酒量浅,可以往碰到这种饭局,也不会推脱不喝酒。毕竟在那种场合,不是她说想怎样就怎样的,该喝的时候还是得喝。

    中国商场自有它独特的酒桌文化在,在酒桌上才好谈事情。大家只能入乡随俗不能随心所欲。

    不过,这一回也许是因为先前两人就认识了。见她喝得少,容逸倒是也没气势汹汹地劝酒,正好如了她的愿。

    这样的气氛下,詹言语自然就觉得容逸亲近了些,先前感觉他危险,要对他敬而远之的那些想法也消散了去。

    容逸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商人,詹言语是真心诚意地跟他谈工作,也认为自己没有跟他绕圈子的心思与必要,便认真地听了他的条件,同时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与疑问。

    成功得到解答,对华颐堂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詹言语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她向来看准了一个地方就会一往无前,绝不货比三家,挑三拣四。

    好比当年她拿到了天平会计师事务所的offer后,就没再去别的内资所转悠,更没再对传说中的四大抱有什么倾慕之心。不同的事务所自有它不同的优势,她既然瞅准了一个地方就会尽力做到最好。

    她能看得出来,容逸并不是随意地应付她提出的问题的,每个回答都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的。他既没有刻意地夸大公司的业绩,也没有隐瞒公司现存的一些弊病。

    詹言语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真诚,便也以真诚回复。

    于是,在双方都很有诚意的情况下,这场饭局最终以一个圆满的句号完结,两个人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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