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阅读
总裁克星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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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情形却让何清豪苦了脸,硬着头皮转身,看向坐在黑色皮椅上的上司,眼里有着无奈。
接收到何清豪的眼神,卓奕华没有起身,一双俊眸依旧淡然,盯着俏脸冷凝的贺知镜,淡淡开了口,「不说话,是代表默认?」
他的心情非常恶劣,那些电话严重干扰他和重要客户的会议,然而即便他不悦,却也不相信贺知镜会是犯下这错误的人。
他会这么想并非因为他对贺知镜有好感,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论做错事的是他的亲人或是情人,他一概追究,绝不徇私。
他不相信洪姿君她们的片面之词,是因为他相信贺知镜的专业。
贺知镜虽然是个新人,进公司还不到两个月,但她的自我要求很高,责任心强,这些从她进公司天,就将公司海内外近一千名同仁的姓名及电话分机背得滚瓜烂熟就可以看出。
因此,若说她偶然转错电话,他还会相信,但一连转错十几通,他可就不信了。
贺知镜原本不理会,但卓奕华一开口,就像是定了她的罪,这让她不再保持沉默,双眼一凝,冷声说:「是我转的又怎样?不是又如何?不说话代表默认,那么,我现在说不是,你们就会相信了吗?」
果然是个肤浅的男人,只凭表面看事情,她真不明白这样昏庸的男人怎能经营夏腾立这样一间跨国集团,靠那张脸吗?
看着贺知镜那带鄙夷的眼神,卓奕华俊眉微挑。
他真的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惹到她,为何这女人老是用看害虫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不是。」他站起身,缓步朝四人走去,最后停在贺知镜面前,「但如今她们两人指证历历,而你却不否认,若不是默认,难不成是心虚?」
指证?真是笑话,光凭她们的说词就能当成证据了?
贺知镜很想这么呛他,但她没说出口,只是狠狠地瞪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淡然地说:「随你怎么想,如果连夏腾立的总裁都无法分辨对错的话,那么我留在这种公司也没什么用,要开除我,我这就走人。」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卓奕华拉住。
她不悦地转身,「还有什么事?该不会只是转错几通电话,还要我赔偿才能走吧?」
她严重怀疑卓奕华这没水准的无耻男人是真的打算要她赔偿。
「我没说要开除你。」她怎会如此认为?
「不是开除,那就是要我赔钱喽?」她冷笑。
卓奕华皱眉,「当然不是。」
他还不至于因为被人用三字经问候几句,便要求精神赔偿,更何况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并不单纯。
「那你究竟想怎样?」她瞪眼。这人怎么这么烦?
他抿唇不语,灿黑的瞳眸直直盯着她明亮双眼,直到她眼里浮现不耐,他才转身,眼神一冷,来回看着洪姿君两人,「我要听的是实话,那些电话究竟是谁转的?想清楚再告诉我。」
感受到他眼里的冷意及压迫感,洪姿君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说话也更加心虚,「真的、真的是贺知镜。」
「那你呢?」卓奕华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林晓琪。
林晓琪早吓得说不出话,惶然地看了洪姿君一眼,才怯怯地点头。「对、对,真的是她。」
「很好。」卓奕华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何清豪说:「把今早的监视器画面及电话纪录调出来,我想那里面会有我要的答案。」
这话一出,洪姿君两人当下刷白了脸。
要是调出监视画面和通联纪录,那她们的谎言岂不就被拆穿了?因为那时间贺知镜根本不在位置上呀!
然而就算她们现在想承认那电话是她们转的也来不及了,因为卓奕华那越来越冷的眼神,就像是能将人瞬间结冻,让两人打从心里感到惶恐,根本不敢说出实话。
「是,总裁。」何清豪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真相呼之欲出,总算令他松了口气,随即转身前去处理。
比起洪姿君她们的紧张万分,贺知镜则是挑高丽眉,微讶地看向卓奕华。
这男人不早就定了她的罪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去调监视器画面?
像是受到她困惑的目光,卓奕华轻声笑道:「我可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况且……」他靠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嗓在她耳旁低喃,「我也不相信你会犯下这么粗浅的错误。」
这亲昵的行为让贺知镜嫩白的肌肤泛出一阵热,没有细想,她身子向后一退,拉开彼此的距离,甚至很不给面子的用手去搓揉自己细致小巧的耳朵,微恼地说:「说话就说话,干么靠这么近!」
原本她还因为卓奕华的信任而觉得心情平复一些,没想到他下一秒却对她做出这样轻浮的动作,让她一把火再次燃起。
她嫌恶的反应让卓奕华一愣,半晌才无奈说:「我又不会咬人,你这种反应还真伤我自尊心。」
他是说真的,这可是头一次有女人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使他觉得自尊心受创产?
而贺知镜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回答,「既然没要开除我,在事情还没调查出来之前,请问我能不能先回岗位工作了?我可不想白领人薪水。」
见她完全不想理自己,卓奕华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只能朝她点头同意。
他一颔首,贺知镜像是一刻也不想停留,转身就走。
贺知镜一离去,卓奕华旋即敛起笑容,对一旁神色不安的洪姿君两人说:「你们也回去,下午两点去找何经理,这次,只要你们两个去就行了。」
听见这话,两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死白。
总裁会这么说,不就代表,他早知道她们在说谎了?
在调出监视器画面后,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
原来,洪姿君和林晓琪两人顾着讲电话聊天,心想反正慕秘书会为总裁过滤来电,所以只要接到要找总裁的电话,便连问都没问,直接转上去,却没料到慕秘书今天正好请假,事情才会衍变成这样。
于是这桩罗门生事件就此落幕,被冤枉的贺知镜得到各部门的慰问,而说谎栽赃的洪姿君及林晓琪两人不仅在考绩上被记下大过,还因此被何清豪责骂了一下午。连续好几天招来同事们异样的视线。
感受到不断飘来鄙夷不屑的目光,洪姿君是又气又恼。
「气死人了!」
火大地将厕所门关上,洪姿君气愤地咒骂,「搞什么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晓琪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埋怨地看着在一旁来回踱步的洪姿君,嘟囔地说:「还不都是你,说什么把事情推给贺知镜一定没问题,结果反而把事情给弄大了……搞不好直接认错还不会被扫考绩,顶多被骂一骂而已……」
「你说什么?!」洪姿君听了这番话,转身瞪向她。
「没有!」见洪姿君变了脸色,林晓琪吓得连忙摇手,「我、我是说……都是贺知镜的错,要是她肯乖乖承认,事情也不会搞到这种地步,都是她不识相的关系。」
「说的没错!」洪姿君越说越怒,表情更是恐怖,「都是那女人不识相!要是她承认,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都是因为她,害我在总裁面前丢脸!」
想到总裁用那凛冽的眼神看自己,洪姿君难过得都快要哭了,更别提她早看出总裁打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件事是贺知镜的错。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教训教训她,要不然我吞不下这口气!」握紧拳头,她面露狠色地问:「晓琪,你男朋友不是有一些黑道朋友?」
林晓琪不用猜就知道她想干么。「你要我找人教训她?」
「对!」她眯起双眼,恨恨地说:「我越看那女人越不顺眼,加上这件事……我非要她跪在我面前向我认错不可!」
毕竟还要共事,要是贺知镜不听话,那以后她们的黑锅谁来背?
虽然她们两个并非工作能力很差,柜台的工作原就不难,甚至可以说是简单,但就是因为太过一成不变,才会让她们有了懒散的心态。
仗着在公司三年的资历,她们一向把工作扔给另一个配班的同事,自己则是混水摸鱼打电话聊天,要不就是补补妆、擦擦指甲油之类的,反正只要不被抓到就好。
万一,要是不小心出了包,她们就会像今天这样,将过错推给另一个同事,而被冤枉的对象因为被欺压惯了,也不敢吭声,只能掉着泪承认,所以在贺知镜报到之前,就有好几个同事因为受不了帮她们背黑锅而离职。
因此这一回,她们才会故计重施,原本认定贺知镜会和以往那些人一样默默承认,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还直接呛上总裁!
若是再不找人教训那不识相的贺知镜,她恐怕学不乖。
林晓琪为难的低着头,想了一会,才犹豫地说:「但她毕竟是个女人……」
比起洪姿君,林晓琪还算有良心,总觉得让一票男人去对付一个女人有些说不过去。
「女人又怎样?你不是也看她不顺眼?想想她招蜂引蝶、装模作样的样子。还有,要是再继续这么放纵她,你和我都不用混了!还是说,你以后出包要自己扛?别忘了,我们已经被记了一支大过,要是记满三支,就得卷铺盖走人,难道你想放弃这份工作?」
要她放弃这份薪资优温、福利极佳的工作?
林晓琪连忙摇头,连那残留的一点良心也一并抛诸脑后,「当然不行!我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考进来的,我不要!」
「那就对了!」洪姿君冷冷地笑,「如果不想被开除,那就得让贺知镜乖乖听话,要不然,把她逼走也行。」
于是两人便开始讨论,计划着要如何对付贺知镜……
「这已经是第三次收到恐吓信了,你确定不报警?」秘书慕上凡挑眉问,他同时也是卓奕华的高中死党兼公司股东。
「你觉得员警能帮上什么忙?」玩弄着手上的钢笔,卓奕华反问他。
「唔……」慕上凡无法反驳。因为卓奕华说的没错,还没发生的事,就算报警也没有多大作用,顶多是备案而已。
「台湾的法治真该改一改,明明知道是谁寄的恐吓信,就因为没证据而没办法立即处理,真是他妈的麻烦。」慕上凡啧了声,将恐吓信放在他面前。
「慕秘书,注意你的形象。」卓奕华连看也没看,便直接将信给扔掉。
慕上凡耸耸肩,大剌剌地瘫坐在软硬适中的沙发里,完全没有平时严谨不苟言笑的模样。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要什么形象?」他朝好友抛了个媚眼,又说:「况且我是男人,用不着和女人一样,要保持完美形象,男人要够坏,才有女人爱,你说是不是?」
卓奕华一脸不以为然,「要是你肯在公司要坏,帮我分担一点『爱』,我会心存感激。」
「那就不必了。」他一脸敬谢不敏,「我眼光可是很高的,公司那些资质平庸的女人留给你应付就好,我才不瞠这浑水。」顿了顿,他摸摸下巴,又说:「若是贺知镜,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一提到贺知镜,卓奕华原本一派轻松的模样倏变,沉下嗓音,「她是我的,不准碰她!」
见好友变脸,原本只是随口说说的慕上凡一愣,顿时很感兴趣,「怎么,你喜欢她?不会吧!天下红雨了吗?你可别跟我说对女人一向不屑一顾、厌恶至极的卓大少转了性,要追求夏腾立集团的美女?」
「不行吗?」卓奕华扬眉反问。
简单三个字,却让慕上凡惊讶得差点掉下巴,「你说真的?你要追贺知镜?」
他没听错吧?他这对女人犹如性冷感的好友当真开了窍?居然对女人产生兴趣了?!
「有需要这么讶异吗?我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很正常不是?」卓奕华双手交握,觉得他的反应太夸张。
「何止讶异,你没看我吓到差点『落ㄟ骸」吗?喜欢?!天呀!我居然会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眼,我想不是我耳朵没挖乾净,就是你在胡言乱语,这……这太惊悚了!」慕上凡双手抱头、双膝着地,一副遇上什么青天霹雳的大事件的夸张模样。
见到好友那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卓奕华好笑地说,「你的演技足以和好莱坞那些大明星媲美了。」真够夸张。
「是谁让我惊吓过度的?」瞪他一眼,慕上凡很快就从激昂的情绪走出来,好奇地问:「你喜欢她哪一点?脸蛋?身材?还是那甜得像是能腻死人的个性?」
「个性。」他直接点明,「但相信我,她一点都不甜,反而呛得很。」
想到贺知镜那倔强的模样,卓奕华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弧。
看见不笑的好友露出如此骇人……不不不!是如此帅气十足的笑容,慕上凡差点又吓得说不出话来,好在他心脏够强,才有办法继续好奇下去。
「什么意思?你是指我们夏腾立集团之花,其实不如她外表那样可人优雅?」聪明如他,不过一句话就猜出个中玄机。
「你话会不会太多了?」他一点也不想和其他男人分享贺知镜的一切,私心希望她的一切只属于他。
收起笑容,他眯起俊眸又说:「身为总裁秘书,在上班时间无所事事,甚至有空和总裁闲哈啦,当着总裁面前打混摸鱼,你很闲嘛!看来副总裁的位置……」
一听到副总裁三个字,慕上凡马上收起八卦嘴脸,一脸正经地说:「总裁,请问您要如何处理这次的恐吓事件?『祥德』那票人前天才来公司闹,明明是从我们这里盗窃了新产品的机密,却反还污蠛我们盗窃,还要胁我们放弃专利,他们摆明是恶人先告状,我们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将他们提告,没想到他们又来阴的,使出寄恐吓信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总裁,您的处境堪忧呀……」
开玩笑,虽说夏腾立他们慕家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可不代表他非得坐副总裁这个位置不可呀!卓奕华一个人能当十个人用,他这总裁秘书除了帮忙过滤电话、处理文件、冲冲咖啡外,其他什么都不必做,像这种凉到爆、薪水又高的差事,他可得好好占着,不能让他有机会将他「降职」。
「不过是几封恐吓信而已,不必太紧张。」卓奕华依旧是不以为意。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紧张?等到出事就来不及了,祥德可不是什么正当经营的公司,据说他们的股东全是些黑道分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我们总得想个办法防范吧!」见好友兼上司的卓奕华一副无关紧要样,他觉得头痛极了。
而卓奕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仅是露出一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浅笑,极轻地反问:「商业间谍企图潜入夏腾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每回都能在短时间内将间谍给揪出,然而这一次却因为「某人」中了对方的美人计,不仅让间谍登堂入室,还毫不设防地将自家机密大剌剌的给人看,才会让公司陷入危机,而恰巧那位「某人」是公司的大股东,我开除不得。请问一下,我连自家人都管不住,你说我该怎么防范呢?」
闻言,那位「某人」乾笑两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呃……那个……」
抿着唇,卓奕华又说:「黑道份子又怎样?台湾毕竟是法治国家,要是我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刚好,我的位子就让你接吧!」
他会这么说,当然是想吓吓慕上凡,谁教这家伙一遇上女人就没了警戒心,不好好教训一下,他学不乖。
果然,他话刚说完,就见慕上凡一脸大受打击,夸张地嚷着,「千万不可以!拜托你好好保重!没事就待在家里别乱跑,我会尽快将对方盗取机密的证据找出来,这段期间你可千万别出事。」
开什么玩笑,他才刚摆脱接任副总裁的危机,这会儿居然想直接将总裁这个麻烦的苦差事扔给他?打死他也不要,慕上凡宁死不屈!
「你要拿什么当证据?」卓奕华调侃地问:「拿你的活春宫?」
就因为那段监视录影太过限制级,他们才会迟迟拿不出证据控告对方,而对方也吃定他们不想张扬,才会将一件简单的事搞得这么复杂。
闻言,慕上凡那厚得连子弹都打不穿的脸皮难得地浮上一抹暗红,尴尬地说:「总、总之我会想办法,你只要顾好你的人身安全就好。」
事情是他惹出来的,当然得由他善后,因为他的疏失让好友身陷危机,他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所以他千万不能再出事。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卓奕华拍拍他的肩,满意地说,转身,正巧看见电脑里的监视器画面出现一抹熟悉的人影。
眯起双眸,他仔细又看了一次。
是贺知镜没错,而她身后跟着的……则是洪姿君和林晓琪。
「桌上的档你处理一下,我有事先走。」俊眉拧起,他吩咐了声,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慕上凡忙问,然而卓奕华的身影已消失在电梯里。
看着桌上那叠至少得处理到深夜十二点的文件,慕上凡不由得露出苦瓜脸,「有没有搞错,弄完这些,我的约会也泡汤了……」
洪姿君两人的计划。就是在下班后,将贺知镜「约」到公司附近一处荒废的桥下,和她「聊聊天」。
「不是说要约我吃饭道歉,这附近应该没餐厅吧?」拂了拂被冷风吹乱的发,贺知镜淡淡地环顾着将她困住的五、六名男人,最后视线才停留在将她约来此地的洪姿君身上。
下班前,洪、林两人一反之前对她恶劣傲慢的态度,柔声细语地说要请她吃饭,说是要当作之前冤枉她的赔礼。
她不疑有他,便跟着她们来到这里,然而……
看着周遭,除了桥下一盏黯淡无光的路灯外,四周一片黑暗,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眼前这群人。
「道歉?」洪姿君冷哼一声,傲慢地抬起下巴,「是要道歉,但不是我们向你道歉,而是你该向我们道歉,只要你跪在地上,乞求我们的原谅,再保证之后会乖乖听话,我们叫你干么就干么,那么我们就会放你走。」
「跪下?乞求?」贺知镜偏着螓首,一脸好笑。
现在是在演哪出戏,她被人威胁了是吗?
「我为什么要道歉?」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贺知镜明眸淡勾,睨着她。
「少装傻!」林晓琪站在她面前,大声骂道:「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记过处分?如果你乖乖承认那些电话是你转的,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妮今天要是不道歉,我们就要你好看!」
「是吗?还真叫人害怕呀!」她扬起笑,丝毫不受她们的威胁。
看她那模样,两人火气更大。
平时在男人面前装出一副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却一脸挑衅,教她们怎么能不生气。
「你……」洪姿君被她的话一激,忍不住扬手赏了她一个耳光,「你这女人真的很欠打!」
「我欠打?」贺知镜白皙的脸容上印着五指印,她淡扬眼眸,透过因受打击而淩散的发丝冷冷地瞪着动手打人的洪姿君,眸底进出寒列的光芒,「你现在是仗着人多欺侮我是不是?」
原本她还好奇她们打算怎么让她「好看」,但突然被打了一巴掌,让她的好心情顿时消散,现在的她不想看戏,只想揍人!
洪姿君被她冰冷的目光瞪得畏缩了下,但随即又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脯,大声地说:「是又怎样?要是你识相一点,肯乖乖听话就不用挨皮肉痛,现在就跪下认错,那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放过我?谁放过谁还不晓得呢!」贺知镜扬起脸蛋,举起双手绕到颈后,慢条斯理地将一头长及腰际的长发紮起,接着转了转双手手腕,反过来轻声警告,「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只要你道歉,这巴掌我可以就这么算了。」
她不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她是文明又柔弱的贺知镜,当然,她的柔弱是装出来的。不过,既然对方率先挑起纷争,就不要怪她下手不留情。
「道歉?你凭什么要我道歉?你傻了吗?我爱打几巴掌就打几巴掌!」洪姿君只当贺知镜是要嘴皮子。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扬起手,往她右脸又是一挥
这次,贺知镜可没傻傻地任她打,单手擒住洪姿君挥来的左手,脸上漾着甜笑,嗓音却冷如寒冬:「很好,如果这是你的「道歉」,我希望你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第四章
「小心!」
洪姿君没料到贺知镜会反击,且力气大得惊人,看着对方抡起拳头,她一时间吓傻了,忘了该闪躲,若不是一旁的林晓琪及时将她拉开,恐怕此时她那美丽的大眼不是印上五指印,而是已被揍成了熊猫眼。
「你!」惊吓之后,是熊熊的愤怒,洪姿君气得大喊,「给我狠狠地教训她,随便你们对付,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一出,将贺知镜困住的男人们双眼一亮,个个面露邪笑,探手就要往她丰满的胸部抓去,「来!陪哥哥们玩玩,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被激怒的贺知镜此刻早已没了笑容,看见如恶虎扑羊的众人,非但一点也不怕,甚至往他们冲去。
「哟!投怀送抱,来,来哥哥这……」
说话的男人突然没了声,大夥只觉得贺知镜的身影一晃,下一秒他们的同伴已扑倒在地,抱着肚子唉唉叫。「妈的!痛死我了……」
这情景让所有人看傻了眼,纷纷看向缓缓收回纤细美腿、撩着长发的贺知镜。
「要打就快,别浪费我的时间。」
她那美丽又自信的姿势令这一干男人都看呆了,一时忘了动作。
洪姿君最先回过神,再度气得大喊,「还不动手!」
众人这才如大梦初醒般,赶紧出手要抓人。
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女人,要抓她易如反掌,谁知一群人左抓右抓,就是抓不到她,反而被她要得狼狈不堪。
「干!这女人比男人还难缠!」
混乱中,不知是谁突然低骂了句,这句话让原本只想玩玩的贺知镜脸色蓦然一变,慵散的动作瞬间变得淩厉,倏地探出手,抓住那男人,给他一记狠狠的过肩摔。
「我最恨的,就是有人拿我跟男人比!」
美丽的脸庞布满寒霜,一眨眼,她又将那被她摔倒在地的男人抓起,再一次狠狠地将他摔出。
见她像发狂般地猛k同伴,其他人这才惊觉该出手帮忙,谁知他们连衣角都还没碰到她,也跟着被摔了出去,现场顿时哀鸿遍野。
眼看帮手们一一被打倒,躺在地上痛得起不来,洪姿君和林晓琪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正想逃跑时,眼前却突然闪过一抹人影截去她们的路,抬头一看。挡在面前的竟是原本还在身后揍人的贺知镜。
「啊」两人害怕得尖叫出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颤抖地抱在一块。
神态轻松地拍着沾满沙尘的手,贺知镜撩了撩滑亮的长发,弯下身。嗓音柔媚,语气却如寒冰般紮人,「要我跪下道歉是不是?」
「不、不……」这下谁还敢要她道歉呀,原本嚣张的两人只差没趴在地上求她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别揍她们。
「是、是我们该道歉,对、对不起……」洪姿君颤着声说,早没了刚才的高傲态度,双手捂着脸,就怕她一气之下,赏她几巴掌。
「很好。」贺知镜手一伸,倏地扯住洪姿君的衣领,将不断退后的她扯到自己面前,在她骇得差点再次尖叫之前,扬起甜美如蜜的娇笑,极小声地告诫,「听清楚,要是你们敢将今天的事说出去,我见你们一次扁一次,知道吗?」
闻言,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几乎是立即爬满两人全身,她们浑身颤抖,恐惧地抚着双颊,点头如捣蒜地低喊,「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不会说的……求求你别打我们……」
两人谁也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贺知镜竟这么会打,且招招凶狠,不一会儿就将一干大男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为了不落到同等下场,两人点头点得可用力了。
她们俩天天都会见到贺知镜,要是真被她见一次扁一次,她们哪还有命?当然迭声保证打死也不会说出去。
得到保证,贺知镜这才松开手,满意地站起身,松开长发,转身走上堤防,准备离开。
「还好吗?」
正当她因解决件事而开心的哼着歌时,身后突然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这让她甜甜的笑靥一僵,止住脚步。
这讨人厌的声音……不,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应该没事吧?」那人朝她走近几步,又问。
那越听越耳熟的低嗓让贺知镜脑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动作缓慢地侧过身,当她看见那由阴暗处走出的男人,俏颜蓦然一变。
真的是卓奕华!
有些慌地瞥了眼堤防下那群被她扁得东倒西歪的男人,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明眸,垂下螓首,再次抬起时,眼眶里竞闪着水亮的泪光。「还好,我、我没事……」
他什么时候到的?应该是刚到吧?应该没看见她出手吧?她可是柔弱,需要人呵护、保护兼守护的贺知镜,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不过话说回来,他既然会问她好不好,应该是没看见才对,否则怎会这么问?
这么一想,贺知镜忐忑的心才渐渐放松,而这一放松,才蓦地察觉自己身后有异样。
一股淩厉的劲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几乎是同一瞬间,她的身子早已往右边一偏,正好闪过挥来的木棍,接着腰身一旋,她淩厉的扬起左脚,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踢飞了突袭而来的木棍,紧接着又是一踢,精准地踹中那人的太阳穴。
偷袭的男人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倒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事情发生在刹那间,等贺知镜意会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时,已然来不及,她僵直着身子,脸色发白地瞪着倒卧在地的男人,然后才垂头看着自己此时的姿势。
乌顺的黑发缠着她细白的颈,发尾披散在她的胸口,白色长裙也因她刚刚剧烈扭腰的动作飘然飞扬,在半空中画了个大圆,露出了裙底下纤长嫩白的美腿,以及一件与她优雅气质十分不搭的
「小熊内裤。」卓奕华双手环胸,俊逸的双眼里兴味十足。
内裤被人看见是何等丢脸的大事,而且还是件印着大大维尼熊的卡迩内裤,贺知镜只差没丢脸地抱头大叫,然而现在有件事比内裤被看见还重要。
她缓缓地、极龟速地转过僵成石块的身子,美眸惊慌地盯着他看,在看清他眸底那抹兴味时,她不禁在心中哀嚎,连忙收回抬得老高的美腿,眨眨眼,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解释,「那、那只是反射动作,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准踢到他……我好害怕……真的好可怕……」
双眸含泪,她一脸受到极大惊吓的样子。咬着下唇、环着双臂,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混过去?她在心里暗忖。
「真那么可怕?」卓奕华挑起眉,「既然这么害怕,那我们就赶快离开这里。」
「好。」见他似乎没起疑,贺知镜松了口气,跟在他后头。
「对了!」走没几步,卓奕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展开一抹意味十足的笑容,「我刚才不是在问你有没有事……」
他扬起刚毅有型的下颚,朝堤防下努了努,低沉的嗓音掺着淡淡的调侃,轻声说道:「我是在问,那些被你修理的人还好吗?会不会就此绝子绝孙?」
这话一出,贺知镜楚楚可怜的神情一僵,俏脸瞬间变绿。
可惜,真的很可惜,当他看见贺知镜和洪姿君她们一块走时,他直觉有问题,于是开车跟在她们后头,结果不出他所料,当他到达时,刚好看见贺知镜被洪姿君打了一巴掌,还被一群男人团团围住。
这情景一看就知不对劲,想都没想,他马上将外套脱下、衣袖挽起,打算冲下去救人,谁知他才刚踏出一步,就看见一个比贺知镜高出一颗头的男人被她狠踹在地,痛得哇哇叫。
当下,他和那群人一样,看傻了眼。
他没想到外表娇滴滴的贺知镜居然这么会打,不仅会打,出手甚至比身为男人的他还要狠。
捧和踹也就算了,但她专挑男人的要害踹,看那些男人个个痛得哭爹喊娘,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下意识护住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隐约都觉得痛了。
他会说可惜,是因为他本以为能来个英雄救美,让贺知镜消弭一些对他莫名的敌意。不过,能看见这么精采的画面也属难得。
「你家住哪?」侧过带笑的俊颜,卓奕华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看着身旁正在生闷气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水!她需要水灭滔天怒火,否则她会气疯!
卓奕华一脸无辜,「你不告诉我,我要怎么送你回家呢?」
闻言,贺知镜只能闭上双眼,忍住满腔怒火,深呼吸无数次后,才咬着牙说:「新店!」
「没问题。」他发动车子,方向盘一转,往新店的方向开去,在行经市区时,他突然问:「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个宵夜再回去?」
「不想!」她斩钉截铁的拒绝。
吃宵夜?她今晚已经吃了满肚子的火药,气都气饱了,哪里还会饿?再说打死她也不会跟这没品、没水准、恶劣又欠扁的男人去吃什么鬼劳子宵夜。
「还是要看夜景?」他不死心又问。
「不要!」
「要不……看电影?」
「回家!我要回家!」为了堵住他接下来的邀约,她扬声直接说。
卓奕华扬起眉,好笑地问:「你确定?我们次约会就直接约在你家,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听见他的话,贺知镜脸色一沉,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顿。
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很衰。
难得一次露出本性,还以为能够活动活动筋骨,偏偏让她最讨厌的人给瞧见,本来还想打混过去,偏偏这男人恶劣得要命,明明就看见了,还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更过分的是,之后他居然还威胁她?!
想到刚才的情形,贺知镜怒火中烧
「真想不到你这么会打,」卓奕华挑高眉,瞥了眼仍然在堤防下痛得哀嚎的人,「你学的是跆拳还是柔道?那踢腿踢得很漂亮。」
「这事应该和你没关系。」既然假面具被拆穿,贺知镜索性不装了,抹去挂在眼角的泪珠,俏脸紧绷,冷淡地睨着他,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在公司,他是总裁,就算她再怎么不想见到他,仍然要保持礼貌,就算讨厌,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而此时他们并不在公司,她下班了,现在是她的私人时间,她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尤其是对一个她厌恶至极的男人装模作样。
「是没关系,」见她转身离开,卓奕华长脚一迈,连忙跟上,「但我想,对你的那票追求者来说,或许会有关系。」
贺知镜对他的厌恶显而易见,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自讨没趣地接近一个讨厌自己的女人,偏偏他卓奕华不是正常人,而且他对她感兴趣得很。
要说他变态也行,是被虐待狂也好,他就是喜欢贺知镜这异于其他女人的态度以及她那与柔顺外表丝毫扯不上关系的强悍个性。
她的与众不同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讨厌自己,但他不介意,甚至对于她直接表明的讨厌感到愉悦。
蓦地,她止住脚步,转过身,眯起漂亮的双眸瞪向他,冷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扬起笑,倾身靠向她,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响起,「只是在想,要是那些追求者知道他们所追求的并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女人,而是凶悍的女强人时,会有什么反应。」
「你在威胁我?」嗓音更冷,贺知镜咬牙问。
「有吗?」他笑着,无辜地耸着肩。
好吧,他承认他在威胁她。
事实上,这是他次威胁女人,而且还是威胁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女人。虽然知道这样的手段很没品,但他并不介意,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种害虫?」美眸喷火,她毫不客气地掀唇说道。
这男人居然威胁她?!威胁一个女人?!真是……她长眼睛还没见过比他还没品的男人!气死人了!
独脚戏唱久了也挺闷的,难得她正眼瞧他,这让卓奕华扬起一抹淡笑,摇摇头道:「不知道,从没有人把我比喻成害虫。」
会这样比喻他的人,应该也只有她了。
「那现在你知道了。」她眯起双眼嫌恶地说:「你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怎么赶也赶不走,就算用拖鞋打扁了,还是能爬起来继续穷追不舍,就像死不瞑目的冤魂一样阴魂不散。」
她会这么说不是没道理,瞧瞧现在就知道,明明是下班时间,她还能倒楣的遇见他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见她的比喻,卓奕华一愣,唇角微微扬起,「这样的形容词对我面言倒是挺陌生的,你还有更贴切点的比喻吗?」
这女人果然有趣,说出的话既坦白又直接,毫不遮饰她对他的厌恶。
「神经病!」听见他的问话,贺知镜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睨着他。
明明挨了骂,卓奕华却笑得更加愉快,低声说:「这么来说,你不正被一个像蟑螂的神经病威胁?」
贺知镜直接赏他一记大白眼,为了不和他纠缠下去,她直截了当地问:「少罗唆,要怎样你才不会说出去,想要什么就快说!」
她很想不理他,纵使洪姿君她们两个去揭发她的真面目,或许没人会信,然而若是身为总裁的卓奕华开口,可就难说了。
为了维护她完美的形象,让她的追求者继续奉她为女神,她一定要封住他的嘴,虽说她很怀疑贵为总裁的卓奕华会不会真像女人那样大嘴巴地大肆宣扬,可这事很难说,尤其他是没品到极点的男人。
「你要贿赂我?」卓奕华挑高眉,对此兴趣更加浓厚,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贿赂他。
「难不成你是威胁好玩的?」她狠瞪他一眼。
她可不认为这男人会突然跟她说,他只是在开玩笑。
他大笑出声,直到贺知镜不耐的目光扫来,他才哑声说:「我的封口费代价可不小,你确定不后悔?」
深吸口气,贺知镜耐着性子,咬牙道:「快、说」
她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在这和他瞎耗。
「那好。」他清了清嗓子,突然敛起笑容,狭长的双眸闪着某种动人的光辉,瞬也不瞬地凝视她不耐的小脸。
他黝黑的双瞳有如深邃幽暗的两泓潭水,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坠落那深不见底的水中,难以脱逃。
被他这么认真地凝望着,原本满腹不耐的贺知镜心房蓦地一跳,有股燥热缓缓爬上双颊,让她直觉想避开他那放肆却又迷人的视线。
然而她的自尊却不允许她在卓奕华面前一不弱,于是她深凝一口气,挺直了腰杆,扬起小巧的下颚,刻意忽略他眼底那她再熟悉不过的欣赏,挑衅似的回望他。
两人的眼线在空中交缠,似有若无的暧昧电流在他们之间窜流着,四周静得听不到任何声响,只除了他浓重的呼息声和她鼓噪的心跳声。
过了很久,卓奕华才启开薄抿的唇,缓缓且慎重地说:「我要你当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
卓奕华开出的条件居然是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这荒谬的条件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她躲他都来不及,又不是疯了。
然而,她却……真的失心疯地答应了!
没错,她答应了,问题是,她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这荒谬的条件?
天晓得呀!
她只记得,当卓奕华用他那宛若潭水般深邃的双眼注视着她,用那低沉浑厚的嗓音要求她当他的女朋友时,她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觉得天旋地转,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等她清醒,这才惊觉,她居然莫名其妙将自己给卖了!
但……会不会这根本不是莫名其妙,毕竟她的心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这么渴望过,会点头,或许正是因为那份渴望……
想到那让人苦涩不已的往事,贺知镜连忙甩甩头,将那恼人的思绪甩开,要自己别再想下去。
总之,不管她是不是答应了,现在,她后侮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笨,居然会答应他这种蠢事!
然而,就算她想反悔,某人也不会让她有反悔的机会。
这点可以从她才刚升格为他的女朋友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带去吃了顿宵夜外加所谓的温馨接送等行为中看出,他不会接受的。
转过身。她冷着俏颜,用明亮的双眸瞪着跟着她下车的男人,「干么跟着我?」
「送你回家。」卓奕华耸着肩,对她展现迷人笑容。
那笑容确实很迷人,且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可惜贺知镜此时懊恼得很,压根没心情欣赏他这只对她展露的真诚笑容,只觉得他那看似得意的笑很刺眼。
「我家就在前面,不用你送。」说完,她转身就走。
开玩笑,让他送到巷口已经很给面子了,难不成还真要让他送到家门口?那是不是还要来个吻别?
吻别……不过是随便想想,脑海却自动浮现出卓奕华吻她的画面,让贺知镜冷绷的小脸莫名一红,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送心爱的女朋友回家,是身为男朋友的义务,在我没有亲眼见你走进家门之的,我不会离开。」他迈开步伐紧跟着。
他说什么?心,心爱的女朋友?
贺知镜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因为他的话实在太过惊悚,让贺知镜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转身瞪向他。
「你有没有搞错?正确说来,我和你不过才认识不到两个月,除了每天早上进公司会打照面外,我们交谈的次数前后加起来不会超过十次,」因为她根本不想理他,「对一个堪称陌生的女人提出当你女朋友的要求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居然还……还说我是你心爱的女朋友?」
说到这,贺知镜薄嫩的小脸无法克制地又染上一抹红,深吸口气,才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你脑袋有问题吗?」
「我并不觉得要你当我女朋友是件离谱的事,」卓奕华凝视她泛着粉色的精致小脸,狭长的俊眸里,有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情感。「我也不认为追求喜欢的女人是我脑袋有问题,你会这样认为,是对自己不够有自信?还是觉得那票追求你的男人没眼光?」
喜欢?
这让人心悸的告白一开始的确让贺知镜怦然心动,然而不到三秒,那沾染艳色的小脸突然一沉,明眸渐渐覆上之前的嫌恶。
「你喜欢我什么?我的外表?」抿着粉唇,她冷声又说:「我知道我有张漂亮的脸蛋,不可否认,我的追求者看上的正是这美丽的外表,那你呢?你喜欢的,是不是也是这张脸?」
肤浅,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么肤浅!
长相美丽、身材姣好的女人,永远都是男人捧在手心上的公主、女神,而长相丑陋、身材差劲的,就是他们眼中的妖魔鬼怪?
她一直知道卓奕华也是这种人,只是当他真这么表现出来时,除了让她对他的嫌恶更深一层外,里头还掺着一股复杂的情绪,那是只有她自己才晓得的浓浓苦涩。
她脸上的厌恶,让卓奕华一怔,正想开口解释时,贺知镜已早一步用疏离冷淡的嗓音接着开口
「无所谓,既然当你女朋友这件事是条件交换,应该要有个期限,身为夏腾立的天之骄子,我相信围绕在你身旁的美女肯定不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开出这样的条件,好玩也好、一时兴起也罢,给我个期限,我不可能一直当你大少爷的玩具。」
她的话让卓奕华顿时了然,他皱起眉,正色问:「你认为我看中的是你的外表,而不是你这个人?」
「难道不是?」贺知镜抿着唇,有些嘲讽地反问。
「当然不是。」卓奕华眉头拧得更紧,沉声说:「听着,你很美,这点我承认,但我可不是只看长相不看内涵的男人,」
见她一脸不信,转身就要走,他连忙拉住她纤细的手腕,「等等。」
「放开!」她扭着手,生气地瞪着他。
然而卓奕华却不放,强硬地将她固定在他和墙面之间,并神情认真地说:「听我说,让我把话说完,我就让你走。」
她会武,能制住她的男人并不多,偏偏卓奕华就是其中一个,不论她怎么挣扎,就是甩不开他的挟制,为了不继续瞎耗下去,她只能放弃,用明亮的双眼瞪着他,「要说就快点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她便撇过头,不再看他。
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卓奕华喑叹口气,「、我要你知道,我并不想用这种手段让你当我的女朋友,要不是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也不会这么做;第二、我不懂,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你?如果是,我在这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第三……」
见她依旧面无表情,他放开紧握她双肩的手,缓声说道:「我们刚才的协议……取消。」
听见这话,贺知镜总算有反应,侧过俏脸,怀疑地看着他,「你是说,你不逼我当你女朋友了?」
听她用「逼」这个说词,卓奕华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想他的自尊心在贺知镜面前,应该早已被践踏得屍骨无存。
「对。」他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但相对的,我有另一个条件。」
闻言,贺知镜才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说来说去还不是有条件,她就知道卓奕华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见她的脸色又转为不悦,卓奕华连忙解释,「别误会,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别拒绝我的追求。」
他很认真,不仅是那诚意十足的眼神,就连语气也诚恳万分,加上他的主动让一向吃软不吃硬的贺知镜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渐渐地,她冷凝的表情开始软化,虽然她很想不理会,可却硬不下心肠,最后,她只能用力转身,扔下这么一段落
「追不追是你家的事,我可以不拒绝,但也没说会接受。」抿抿唇,她僵硬的又开口,「我要回家睡觉了,再见。」
说完,她娉婷的背影已消失在巷口,留下卓奕华一人愣在原地,好半晌,嘴角才缓缓勾起一抹笑,凝视着她消失的大门,低喃出声
「贺家武馆……」
第五章
周末,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清晨五点便去晨跑的贺知镜不仅柔美的脸蛋上,就连玲珑的身子都覆着薄薄的汗水,在她看见自家围墙后,便缓下慢跑的步伐,改为快走。
每个礼拜,她最期待的就是周末假期,因为不用见到那惹人厌的卓奕华,这让她一早起床心情就好得不得了,打算晨跑完就去找姊妹淘们叙叙旧、聊聊天,共度这美好的周末。
然而,她美丽的好心情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瞬间瓦解,荡然无存。
「你你你」看着眼前比世界末日还恐怖、比侏罗纪恐龙复活还要震撼的画面,贺知镜修长美指伸得直直的,美丽双眸瞠得圆圆的,一脸骇然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镜镜」
「小镜」
「镜宝贝」
「闭嘴!」贺知镜细臂一挥,喝止了站在门口迎接她回家的三位哥哥。
三个大男人听见小妹的怒吼,倏地噤了声,像小媳妇儿般听话地闭上了嘴,乖乖站在一边。
贺知镜踏着愤然的脚步,笔直地朝那大剌剌盘坐在她家客厅,看着电视、嗑着瓜子,只差没跷二郎腿的不速之客走去。「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为什么?为什么连她放假,他都还来纠缠她?谁来告诉她为~什~么~
「原来这是你家。」卓奕华转过头,佯装讶异地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俏佳人,「昨晚我送你回来,发现这开了间武馆,刚好我想学点防身术,所以就来报名上课,我不知道这里是你家。」
「我管你知不知道,我们不招生,请你出去。」她指着大门,厉声下逐客令。
听他在放屁!他摆明知道这是她家,她家门口这么大一个「贺家武馆」又不是挂假的,这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镜镜,你们认识呀?」被晾在一旁的贺大哥睁大双眼,视线来回在他们俩身上穿梭,困惑地问着。
「不认识!」她立即否认。
「知镜是我公司的员工。」他同时说,却排了个较安全的答案回答。
瞪着他,贺知镜深吸口气,才转头问向自家大哥,「大哥,你怎么可以随便让陌生人进我们家?」
「咦,他不是说你是他员工吗?怎么会是陌生人?」贺二哥搔搔后脑勺,纳闷地问。
「他是我老板没错,但我和他一点也不熟,不仅不熟,甚至称不上是朋友,所以他只能算是陌生人。」贺知镜咬牙反驳。
「是这样吗?」贺三哥转头看着卓奕华问道。
卓奕华没答腔,而是俊眉一挑,微耸双肩地回看他。
见到这个反应,贺家三兄弟对看了一眼,接着同情地朝他叹了口气。
小妹的脾气他们比谁都清楚,很多事不用言明,他们就能了解,真的,相信他们,他们懂。
「就是这样!大哥、二哥、三哥,还不送客,不,是赶人。」贺知镜无视他们交流的眼神,蛮横地说。
「可是……」贺大哥看着火冒三丈的宝贝妹妹,小声地告知,「你老板刚刚付了学费,我已经收下了……」虽然不知道小妹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但收进口袋的钱哪有掏出来的道理,更何况他们还签了……
「什么?」贺知镜皱起秀丽的眉心,很是不耐,「把钱退给他不就得了,这有什么难的!」
「欸……是有那么一点技术上的困难……」贺大哥的脸色很是为难。
「什么叫做技术上的困难?」美眸微眯,她瞪着满脸心虚的大哥。
「就是……就是……你问你二哥,他比较会解释。」说完,他用力地将站在他身旁的二弟推到小妹面前,很「卒仔」地躲在弟弟身后。
「啥?我说?」被人出卖的贺二哥讶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头。
「对,就是你。」贺大哥与贺三哥异口同声地喊着,然后又同时躲回他身后。
「你们」贺二哥恨恨地回头瞪了没良心的兄弟两眼,但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转回头,硬着头皮对宝贝小妹开口,「呃……小妹,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开武馆的,而且很久没有收到学生了,难得有人来报名,我们当然收喽!」那天价般的学费,不收的是傻瓜。
清清嗓子,他接着又讲,「再说,现在金融风暴这么严重,样样都在涨,就连到公园上厕所都要付钱,我们家又没人有份正常的工作,再这么下去,我们只能喝西北风,所以……」
「我管他什么金融风暴,总之把钱给我退了,把人给我打发走,听见了没?」贺知镜打断他的话,下了最后通牒。
喝西北风?哈!他们家虽称不上什么富豪人家,却也算得上是小康家庭,撇开家里的祖产不提,光是爸爸与三位哥哥长年在外比赛赢得的奖金就够他们一家六口吃饱穿暖,根本不需要赚取那微薄的学费。
至于很久没招生,也不是没人来报名,而是哥哥们都忙,压根没空教人;而她早就不管武馆的事,久了,武馆自然没人上门报名。
「那钱不能退……」在小妹一记狠瞪杀来之前,原本站出来的贺三哥连忙又躲回二哥身后,将二哥往前一推,要他继续说明。
「别推!等会你就死定了」贺二哥面目狰狞地瞪向小弟低声警告,再回头,又恢复一副温文帅气的模样,语气却微微颤抖,朝他亲爱的小妹嗫嚅,「小镜,那个……我们不仅收了钱,还签了合约,要退钱的话……」
「什么合约?」听到这,贺知镜隐约感到不对劲。
「呃……」这一回贺二哥可没傻傻地任两位兄弟推挤,只见他一个闪身,乾净俐落地闪到兄弟身后,顺势一推,将方才推他出去送死的小弟给推了出去。「你三哥会回答你。」
贺知镜挑起柳眉,看向一脸错愕的三哥,「三哥?」
贺三哥俊脸死白,在心里头咒骂着。该死!他们懂不懂兄友弟恭的道理啊?怎么可以这样陷害他?
看着小妹眼里闪烁的怒火,贺三哥只能涎着笑脸,咬着牙回答,「因、因为你老板刚刚才和我们签了一份合约,那个……那个合约在桌上,你、你看一下。」他颤着手,抖呀抖地指着矮几上的白纸。
不等她拿,坐在矮几前的卓奕华已自动自发地奉上合约,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看着他的笑容,贺知镜的心头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她接过合约,迅速将上头的内容扫视一湿。
立合约书人卓奕华(以下简称甲方)与贺家武馆(以下简称乙方)签订习式条约,经双方协议订定此契约,以兹双方共同信守。
双方共同议定条款如下:
一、甲方付款一百万元为学习费用于乙方武馆习武。
二、习武期间为一年,此期间内乙方需提供食宿,并不藏私尽心负责教导。
三、如甲方欲放弃学习,也等同放弃已支付的学习费用一百万元,而乙方如欲毁约,则需支付学习费用的十倍,一千万元为赔偿金……
贺知镜才看到第三条便已俏脸惨白,不需要再看下去,光是这一条就够她发飙的了。
「一千万……」抚着额角,她纤细的身于晃了晃,下一瞬,她粉嫩的小嘴爆出一连串的咒骂,「你们这群混蛋,这种合约你们也敢签」
「你们好,我是卓奕华,这段时间请各位多多指教。」卓奕华朝贺家三兄弟微微颔首,温和有礼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镜镜的大哥,贺知礼。」贺知礼抚着黑青的左眼,对他投以微笑。
「我是小镜的二哥,贺知义,欢迎你来……嘶!痛毙了。」贺知义也扬起笑容,可惜嘴角挨了一拳的他,一笑便牵动伤口,痛得他尖声哀叫。
「我……噢!」排在最后的贺家小弟,双眼含着泪,斯文俊秀的脸上白白净净,看不出任何伤痕,表情却是三兄弟里最凄惨的,只见他双手抱着鼠蹊部,浑厚的嗓音变得比女人还细尖。「你……好,我是我们镜宝贝的三哥……贺知廉……」
虽然没亲眼看到,卓奕华却连猜都不用猜,便知道这三人身上的伤是出自谁手。
看来他要追求的女人脾气挺差的,连自家哥哥都下得了手,而且一点也不留情。
眼前贺家兄弟的惨状,令卓奕华忍不住好奇地问:「知镜从小就这么凶悍吗?她那个性甚至比男人还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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