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03章 寒意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仙界,九重云,天庭正殿,紫霄宫。
天帝化身端坐在高高的宝座,缥缈声音传下。
众仙立在如同云海的氤氲仙雾,俱皆垂手拱立,各其位。
当一名拥有着三目的天仙越众而出,朗声说道:“禀大帝,魔界似有异动,乱象将生。”
“哦,竟有此事?”天帝化身面色微讶,旋即恢复如常,目光环顾四周,“众卿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启禀大帝,臣以为,宜当派遣巡天卫及司职天罚各部天将,正神前往察看,以杜绝祸患。”一名耄老模样的御灵真仙出列说道。
“我等附议!”其他仙人纷纷说道。
“既如此,准奏。”天帝化身当即说道。
天庭是一个拥有完整体制的仙道势力,即便是当初的诸天盟,方乾元闭关潜修,多年不出的情况下,依旧能够顺利运作,如今换成天庭,亦是同理。
天帝化身垂拱而治,也无需多费神在这些具体事务。
于是,祂一番下旨安排后,自有司职者领命而去。
……
“魔界发生异变……难不成,是幽天残念所致?”
御灵宗,清灵洞天内,天衡大长老很快也从麾下部属处得知了消息。
他在此前,早已心有所感,然而冥冥之,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断他的感知,令他不能知晓具体情况。
如今听闻魔界异动,不由得心血来潮,顺着这股牵动心弦的感应推演一番。
“不好!”
突然,天衡面色骤变。
他晋升天道之境,元神远过往强大,但直到此时,才感应到幽天的力量已经在魔界复生。
这本身已经展露出许多东西!
“魔界有大恐怖!”
天衡的身影瞬间在清灵洞天消失,来到了外界的总舵。
“祖师,祖师出关了!”几名带着扫帚洒扫庭除的年轻弟子怔住,旋即连忙前请安。
天衡摆了摆手,挥退他们:“本座另有要事,你们各自做好功课,不要乱跑。”
又对他们道:“把北野丰叫来此处。”
北野丰正是北野堂之孙。
此时北野堂已然飞升界,成为仙官,留下嫡系子孙在宗门。
北野丰其父并无修炼天赋,因而未在老祖跟前服侍,但其本人却颇具才情,虽然至今仍还只是一名人阶十转的真传弟子,但却颇受天衡看重,许多要事,秘事都交由他经手。
北野丰很快赶来,见着天衡,行了一礼,诚惶诚恐道:“老祖有事,召我等去清灵洞天行了,怎么突然出关了?”
天衡道:“本座要近十年间诸天盟征战记录,以及各路散修寻幽客坊市往来。”
北野丰闻言一怔,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搞清的,事涉成千万修士往来,便是御灵宗这样的大宗,也无力监控。
不过好在还有诸天盟,如今的御灵宗,虽然已非天下第一大宗,但却仍然在盟内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老祖的身份也足够高,若以其名义进行调查,还是能够弄到。
至于各路散修寻幽客坊市往来,多与各大商会所掌的大宗交易有关。
虽然那些是人家的机密事宜,但若以一定代价换取,也能得到些许外账。
北野丰没有多问为什么,即刻答应一声,便去办了。
他继承祖辈遗泽,在宗内拥有极大权限,仅仅只是过了一天,把事情办妥了,带了整整一车,千个卷轴和账本回来。
这些都是没来得及整理的东西,但天衡隔空一指,所有卷轴和账本便全部飞了起来,强横神识一扫而过,便了然于胸。
北野丰在一旁候着,直到天衡翻阅完这些,又微闭双目思索了一阵,方才开口问道:“老祖,可有何不妥?”
天衡睁开眼睛,淡然道:“没什么,你去一趟钦天院,替我发几分照会去。”
这照会是给诸天盟内其他各方大宗,世家的,算是御灵宗联络各方的手段。
但天衡旋即又给了北野丰一份密令,去传讯堂给另外的一些巨擘大能传讯。
然后,天衡便匆匆离开总舵,返回了清灵洞天。
北野丰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老祖突然兴起查看这些东西,又联络各方,想要做些什么。
但他性情和北野堂相似,也和北野堂一般,对天衡奉若神明。
自己不懂,不理解的,只要依照老祖之言去做行了,也不再多想,而是马不停蹄的赶着去办。
清灵洞天内,天衡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刚刚坐定,便见数道神光射来,如同飞蛇,悬于前庭。
一道道神光闪耀,幻化出穆王,夜王,罗牧云,昔王等人的身影。
“大长老,急召我等,所为何事?”
天衡目光微凝,看向众人:“幽天有变,你等可知晓?”
“不是一些妖魔爆发吗?这些年来,魔界觊觎本土灵蕴,多有入侵,也不算什么大事。”罗牧云毫不在意说道。
“这次可不简单,本座心血来潮,推演一番,感觉他们可能已经得到幽天遗泽!”天衡说道。
“什么?”听得此言,众位大能一下都紧张起来。
由不得他们不重视,幽天遗泽,可是关涉着天道之力,大道本源。
便是他们修得天道小成,也是通过灵物间接而成,走的是御灵借法的老路。
因为真灵承载能力有限,所能融炼的道途质量,数量,都远远低于方乾元,盘灵,相柳大圣的太忘情,以身合道之法。
而这,将会是他们永远的痛。
“幽天若有本源遗留,理应在那位手才是,怎么可能流落?”夜王疑惑道。
“也不尽然,当初玄天溃败之时,不有部分遗失?此乃命数使然。”穆王说道。
天衡却道:“此事定有蹊跷,试问若是正常,为何十年以来,我等竟一无所知?我们也已经晋升天道之境,虽为小成……但这诸天之内,又有谁能蒙蔽我等感知,做到如此地步?”
听得此言,众人终于不再争论,而是尽皆默然,一股深深的寒意,如同从脊椎深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