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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足风流第10部分阅读

      女尊之足风流 作者:未知

    女尊之足风流第10部分阅读

    那双眸子水波盈盈地看过来,一时竟看呆了厉琳。

    过了会儿才回过神,尴尬地咳嗽几声,

    “好看,好看罗儿,咱们再不去奉茶请安,爹娘该被气死了……”

    往后的几日,京城里又传遍了厉家大少新婚燕尔情意绵绵的八卦。全临晏的百姓都知道厉家小姐跟刚娶的夫侍浓情蜜意,整日介黏在一起,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

    厉家靖婷从来都是这京城八卦的中心人物,哪日厉小姐又打马出城去猎了只狐狸,哪日厉小姐倚马斜桥又惹了哪家公子的芳心,哪日厉小姐动手教训了哪家的登徒女子……

    如今成亲这等大事,只怕够临晏人八卦上一两个月。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全都在当热闹似的看着。

    厉琳只做不知,收拾好行装,便抓紧一切时间陪着明罗。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宇文良瑜几个面上也没了动静。坊间传言是二皇女情系北褚皇子,又不愿与好友相争,因此暗自伤神。这流言一出,立时不少被厉家小姐伤了心的男子纷纷找到了寄托,又转而暗恋起二皇女来。

    蓝喻红几个听到这消息不知是哭还是笑,这话若是掉个个儿,还真离事实不远,只可惜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倒是宇文妍不知打哪听到了这消息,细细研究了好些日子,暂且不提。

    宇文良瑜当然没无聊到这个地步。他自小男扮女装,处处以女子身份行事,自与普通男子不同。厉琳成亲虽让他心中疼痛,可这些年,看着厉琳走马章台寻花问柳,若是要伤心,那这心早就碎得拼不起了。

    而厉琳足不出户也是几人早在大婚之前便商议好的。厉琳借着成亲的名义不露面,实则却更将宇文妍和其他人的眼光吸引到她身上,而宇文良瑜与仲菲辰几个则不动声色,暗中动作,瞒过宇文妍为大兆之行做了万全准备。

    一晃十日过去。一切准备停当,终于到了厉琳启程的前一日。

    懒懒倚在水玉阁上,手边一盏茶,一卷书,厉琳看的昏昏欲睡。

    其实闷在家里实在无聊,幸好有明罗温柔陪伴,才让厉琳耐住了性子,却把厉老夫君欣慰得不得了,感叹女儿娶对了人,连性子都收了。

    “琳。”温温软软的声音。

    厉琳睁开眼,不回头地反手把人拉进怀里,亲了亲:“睡醒了?”

    明罗乖乖任她吻着,笑道:“嗯,醒了。琳在看什么书?”

    厉琳语塞,她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不过装个样子,哪去注意写的什么。

    明罗歪着头看她:“琳,你这两天总是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心不在焉?”厉琳挑眉,这么快就学会猜她的心思了?“我哪里看得出心不在焉?”

    明罗仰起小脸看她:“明日你便要启程了。”见厉琳颔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口:“琳,你……你去看看孔源吧。”

    一语落地,厉琳脸色变了。

    勉强笑道:“孔源……那是谁。”

    明罗眨眨眼:“咦?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厉琳哭笑不得:“罗儿……”

    明罗摇摇头:“上次你大病一场,我就知道是出了很严重的事,可要不是松儿从府中下人那里听来,我竟不知那么严重。琳,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他依偎在厉琳怀中,唇边梨涡浅浅:“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全都是我一个人,可看着别处的时候脸上全写着担心。既然担心他,就去看看吧。万一……万一他出了事,你心里该多后悔?我不想让你后悔。”

    明罗小心翼翼仰起脸,去看沉默不语的女人。他能从那双挣扎的眼睛中看到爱与愧疚。

    我不能让你后悔。不爱了,也许就能忘掉;可后悔和思念会让他在你心里一辈子。

    如果你没办法只爱一人,那么至少我知道,你爱我。

    第46章 启程大兆(三)

    红鸳楼。

    红柳倚在孔源房门边,翘着指尖修指甲,笑得千娇百媚。

    “怎么,还在等?”

    孔源不理他,慢慢对镜梳着长及腰部的黑发。

    “要我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女人啊,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何况厉小姐刚娶了个皇子,正恩爱的很呢,你在这边为她受着苦,她没准早忘了你是谁,还不如及时行乐,开心一天是一天。”

    孔源听到“恩爱”二字,手中的木梳一顿。

    “你说你好好的红牌不做,每天去伺候欢喜堂那些粗俗女人,真是何苦来哉。孔源,我当你是个亲厚的,才劝你一句”

    孔源平静地转过身,把门在他眼前合上。

    红柳正说的起劲,被他气得跳脚,怦怦拍门大叫:“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勾栏院里打过滚的耗子都一身脂粉味儿,你以为还能得什么好结果?”

    门里一丝动静也无。

    红柳气哼哼地又踹了几脚门,悻悻转回身,转头却吓一跳。

    “厉,厉小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赔笑道。

    厉琳眯起眼打量他,直把眼前的红柳看的冒出了冷汗,悠悠一笑:“红柳美人,有日子没见,还是这般泼辣。”

    伸手轻佻地捏了捏他精致的下巴,慢悠悠擦过僵硬的美人,去敲那扇紧闭的房门:“孔源,开门。”

    门内似乎有瓷器不小心被摔落在地的声音。

    厉琳仍旧慢条斯理地笑,左右看看:“这门换新的了?是回风找人换的罢,看着倒是结实多了,不知道能经得住几脚?”

    悠闲的声音隔着门传到呆呆的男子耳中,精致的脸上血色尽褪。

    她……她来了?

    她怎么会来?是来嘲笑他,还是怒骂他?她不是刚刚成亲吗?满临晏都在说她的夫郎多么幸福,难道为了她的夫郎,来叫他从此滚远些?

    脑子里轰隆隆的,害怕得颤抖起来。

    孔源不答话,厉琳也有点急了。她面上装得一派风轻云淡,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她想见孔源,就算宇文良瑜和仲菲辰她们故意有意无意拦着她,她还是想见他。可是她根本无法忘记那天夜里孔源在楚春如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那种背叛感让她想杀人。

    可这一切感觉,在她站到他的门前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双眼睛在脑海里固执地微笑。

    孔源,孔源,我想见你。

    于是很没骨气地敲门,说着不着边际的散漫话,手却微微发着抖。

    门开了。

    脸色苍白的孔源站在门内,嘴唇颤抖地看着她。

    他还穿着那一身妖艳的红色,下巴越发尖了,头发更长了,散着垂在身后,赤着脚,就那么呆呆看着她。

    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厉琳见到那双眼睛,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明罗说她心不在焉。

    她从来,从来,都离不开孔源。

    “孔源,我来看你了。”她说,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孔源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呆呆让开身,任她走进房间,任她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坐下。

    “琳。”最后也只说了这一个字。

    厉琳看着瘦了一圈的男子,眼角不经意瞥到那张曾经让她失去理智的雕花鸳鸯床,曾经差点杀了楚春如的烛台立在一旁。

    孔源发觉到女人不自然的僵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惨白,向后退了两步。

    “孔源,我……”

    她……果然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吗?

    “我很痛,孔源……所以我们不提了好吗?”

    她在说什么?

    “我们不提了,好吗。”厉琳重复着,然后就真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起来。

    孔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中巨震。女人还是如往常般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明明伤心的要死,明明为了他得罪了那么多人,还是笑着安慰他,说我们不提了好吗。

    孔源难过得快要死去,可内心却有一个自私的自己在开心着,她信他,还要他。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

    猛然抬头,想要扑进她的怀里放声痛哭,将一切的委屈都说出。

    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她温柔的眼神……

    在看着……谁?

    透过他的眼睛,在看着……谁?

    胸口仿佛被巨锤擂中。

    一盆雪水从头顶浇下。

    孔源咬紧了嘴唇,轻轻说:“好。”

    就算这样……还是要说“好”吗?这样懦弱的不想离开她的自己,这样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的举动,为什么会做呢?

    厉琳却因他的一句话而开心起来,伸手拉过他,抱在自己怀中,喃喃道:“孔源,我很想你。”

    孔源的睫毛合上,遮住眼中的绝望。

    你,在想谁?

    “回风她们不想让我来找你,怕你是宇文妍的人。可我还是想见你,我的心疼得厉害,可是越疼越想见你,跟个男儿家似的。”

    厉琳露出难得一见的茫然和脆弱。她停了一会儿,重新振作了一下,笑道:“那日是我做的太过,吓到你了?往后再不会了。”决口不提那令她发狂的原因。

    却如罂粟一般扎进孔源心里,让他痛不欲生,又不忍拔出。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回风她们不信你,我信。等我从大兆府回来,定揪出是谁干的好事,还你一个清白。”

    清白……孔源苦笑,他还有什么……她说什么?

    “你要去大兆府?”侧过脸,紧张地问抱着自己的女人。

    厉琳耸肩:“打了楚春如,被发配边疆了。”见他着急,安慰道:“最迟两月便可回来,无妨。”

    孔源急得要站起来,她怎么还这么悠闲!那种荒蛮之地……

    厉琳怕他再说下去,抱住他低声哄道:“别皱着眉头。笑一个?嗯?孔源,笑一笑。”

    妖媚的面容上挤出个笑容,苦涩又甜美。

    厉琳看着那个笑容,一时晃了神,不自觉脱口而出:“你该常常笑。你以前总是喜欢笑的,你忘了?”

    孔源身子一僵。

    厉琳却仍兴致勃勃:“我在花市逛了许久,才买到你喜欢的百合,还挑了件衣裳,你试一试?”

    孔源终于忍无可忍爆发。

    他挣开厉琳揽在腰间的手臂,后退几步,眼泪一串串掉落,身子抖得风中落叶一般。

    “够了……够了……”他哆哆嗦嗦甩落桌上花。

    “我爱的是胭脂花,从未喜欢过百合,穿的是红裙,从来没有过灰色的衣裳!厉琳……你到底在看着谁?你把我当做谁?”

    厉琳呆住。

    脑子里有什么劈开温柔的表层,深藏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她……在看着的,是眼前的孔源,还是前世与她不离不弃,温柔相对的孔源?

    厉琳迟疑地想伸出手安慰他,却又停在半空。

    她……有什么理由安慰他?

    “你走吧……求你了……”

    沉默起身,迈过无声流泪的孔源,走到门边,不回头地低低说了一句:“若我能活着回来……”后面的话没有出口,苦笑一声,走出门。

    第二日,凤旨下到厉家,着吏部常卿厉靖婷为钦差,巡视大兆府,赈灾验税,即刻启程。

    第47章 启程大兆(四)

    厉琳启程大兆,在刻意为之下,随行仪仗一路摆尽了官威,随行侍卫皆为御前行走,俱是挺拔干练,武艺高强的女子,高头大马,银白铠甲,剑闪寒光,护着厉琳所乘的八马车,车身鎏金镶玉,车顶红色凤首衔嵌流苏,随着车辆前行,昭示着车内主人代天巡视的尊贵身份。

    从都城到大兆府,有两条官路可通。一条是径直向西北,出永安府,途径永兴府,直达大兆府会江林,另一条则是出永兴府,沿千溪江北上至丰林府,再由丰林府转西向大兆府。

    厉琳出乎意料地选了北上一途,一路行行停停,途径名山大川,风景优美之处还会兴致大发逗留几日,虽说未曾惊扰当地官府,但沿途各大州府官员哪个又是没眼色的?纷纷前来拜谒,厉琳来者不拒,名帖孝敬一律笑纳,又拉着提心吊胆的当地官员一同游玩踏青,名曰“代我皇赏评东华大好河山”,勾肩搭背嬉笑无状,及至到了下一处又是如此,地方官们虽心中忐忑,然地方之上,从来难得一见这等风采人物,天子膝侧、世家之女,又见厉琳毫无架子,嘻嘻哈哈与她们混作一处,出手大方,稀巧玩意随手相赠,也未曾干预地方政务,因此均是心中感动,好感顿生。

    由此一路走着,半月的行程竟生生被厉琳拖成了一个月半。一路的孝敬随收随赠,竟未剩分毫。

    这边厉琳玩得痛快,京城里却有人急得跳脚。宇文妍早在厉琳出行前便命人星夜兼程赶去江林,严阵以待着厉靖婷这祸害去兴风作浪,谁料到厉琳会绕个大远沿江北上,一路磨磨蹭蹭,整个江林一派精神紧绷了一个多月,人还没到,这边一大群人却累个半死,又过了半月,听闻厉琳的钦差仪仗终于姗姗而来,江林上下几乎感激涕零,可算是来了……

    厉琳入城时,已近秋冬。

    天冷的很,城门外却一溜站着百十个江林大小官员,冻得瑟瑟发抖地坚持“恭迎钦差”,厚厚的红毯从城内一直铺到城外,两侧张灯结彩,竟硬生生在萧瑟秋风中装扮出花团锦簇来。

    厉琳自马车驶上柔软红毯便觉出异样,拉开车帘,饶是她见惯了挥霍奢靡也不由吓一跳。挑挑眉,若无其事缩回车厢,捧着暖炉懒懒眯起眼。

    好大的排场……

    车轮辘辘,行至江林城门,大兆知州党敏琪及一种大小官员涌上前去,却被手执长剑的侍卫拦住。

    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掀开。厉琳低头迈出,轻轻跳下车,活动了一下手脚。

    “在车内闷了好几日,总算到了。”

    说罢,似是方注意到党敏琪等人,挑眉拱手,笑道:“党大人,久仰。”

    凤目含笑,潇洒无羁,好一派磊落风度。若是宇文妍见到定然大吃一惊。

    这才……真正的厉靖婷。

    党敏琪心中也惊疑不定。

    厉琳算准了今日到江林,特意换上了一身钦差正装,墨色官袍上银线细细绣着华虫宗彝,纯黑腰带镶嵌银边,仔细勒在腰间,身侧挂着御赐凤尾宝剑,头戴纯金旈冠,脚蹬鹿皮官靴,年纪轻轻,却生生将这打扮穿出十二分的潇洒高贵。

    太女自京城传来的消息中,明明白白写着眼前女人的生平事迹,可眼前这个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的女子,哪里有一点传说中纨绔浪荡的模样?

    按下心中疑虑,恭敬垂首,礼道:“臣,党敏琪,恭迎厉大人入城。”

    只听一个清朗的女声在头顶笑道:“党大人太多礼了,无需如此。天儿这么冷,那套恭迎钦差的排场我看就算了,这便进城吧。”

    随着话音,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党敏琪肩头,亲昵地按了按。

    不容她再说话,厉琳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走。”

    车轮又转动起来。一种御前侍卫又护着马车向城内驶去。

    众人楞了半晌。

    有反应慢的,才反应过来:“这……这便完啦?”

    众人看向党敏琪,党敏琪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喜还是该恼。说高兴吧,厉琳把这一堆地方官员扔在城门口,自己进城了,连该有的排场都免了;可说气愤吧,人家客客气气亲亲热热的,一点不是也挑不出。

    党敏琪看看等着她发话的下属,无奈摇头:“看什么,走啊!赶紧回府衙伺候着去,等着咱们的钦差大人发话。”

    众人恍然,急忙纷纷跟上。党敏琪眉头却越皱越紧。太女殿下吩咐的事情,本以为对付这样一个小毛丫头绰绰有余,可是今日仅是照面,就被对方连消带打夺了主动权,可见这厉家小姐绝不是传言中那般毫无作为。

    不经意间忽然又想起一瞥之下厉琳头上的纯金旈冠……那是……五旈!

    党敏琪张大了嘴。

    东华礼制仿古礼,于等级上极其严格。普通百姓可束发,却不允许戴头冠,秀才以上的女人允许戴纱冠布冠,而金玉旈冠只有皇族与特赐之人可戴。正如及笄大典之上,厉琳与仲菲辰等因女帝特允的恩典,皆着三旒五藻,唯有身为皇女的宇文良瑜头戴七旒五藻。

    那也不过是三旒而已。可如今厉琳头上戴着的分明是五旒金冠!

    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代表着女帝的深意?

    不然一个世家少主,就算性子再狂傲,也不敢如此公然戴上可媲皇族的头饰!

    党敏琪一时心乱如麻。

    而此时,厉琳的马车已驶到知州府衙。

    厉琳此行只带了一个厉府家丁,厉府侍卫长石青。石青下马,拉开车帘禀道:“小姐,到了。”

    厉琳嗯了一声,跳下马车,抬头打量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府衙。

    石青在一旁愤愤道:“大兆府年年饥荒,动荡不断,灾民流离失所,却有钱盖这般奢侈的府衙。”

    见厉琳瞥她一眼,自知失言,闭上嘴退到一旁。

    厉琳仰头看着头顶凤舞龙飞的“江林府”三个字,眼熟得紧,仔细一看,竟然像是宇文妍的笔迹。

    冷笑一声,又想起党敏琪那毕恭毕敬毫无破绽的表情,凤目轻眯。

    党敏琪么……真是个聪明人。

    第48章 雷霆手段(一)

    厉琳没有去驿馆,却直接进了知州府衙。这显然是不合礼制的。可钦差大人已经进了府,总不好撵人出去,于是当晚的接风宴便摆在了知州府。

    接风宴设在了知州府宽敞的后花园。整个江林的大小官员富贾名流尽数到齐,觥筹交错,无不夸赞着钦差大人的年轻有为,风采翩然。还有那几十个貌美少年翩翩起舞,把酒相劝,闻言款笑,竟比京城临晏还奢华。

    厉琳似乎也被吹捧的飘飘然,来者不拒,喝得兴高采烈,到最后勾着党敏琪的脖子大叫知己,迷迷糊糊得胡言乱语起来。党敏琪只得苦笑相陪,心中却困惑不已。厉琳的放浪形态断然不是装的,那拎着酒壶庭中痛饮,与人勾肩大笑,抱着美貌少年上下其手的丢脸德行简直天衣无缝,纯熟之极,显然是惯常如此;可若不是装的,那今日在城外所见的傲然风姿,难道是自己眼花?

    心中虽然困惑不解,可也来不及再思索了,因为

    钦差大人醉倒了……

    厉琳显然是喝得太多,酒宴过半便醉得人事不知,这样子自然是回不了驿馆了,党敏琪只得头疼地吩咐下人将钦差大人和她的随身侍从们俱安排进客房……幸好这府衙建的气派,客房倒是不缺的。

    钦差醉倒了,宴席自然也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众人便议论着散了。

    只有党敏琪及几个主簿幕僚在书房相议至深夜,最后却也没摸准厉琳到底想搞什么名堂,最后也只得决定静观其变。

    星月皆无,正是日出前最黑的时辰。党敏琪最后一个出了书房,小心翼翼锁了门窗,抬头算算时辰,长长舒一口气,举着烛火,摇头回房。天亮就把那瘟神送到驿馆去!

    前脚刚走,没有见到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蹿到书房门前,轻轻几下摆弄,门锁微微“咔哒”一声,掉落在黑衣人手中。

    “主子。”

    石青低声在窗外轻唤。

    前一刻还睡死在床上的人睁开眼,迅速下床,将窗推开一条缝,“如何?”

    声音毫无醉意。

    石青轻声禀告:“三四五搜了正堂后厅,六七八搜了几间书房卧房,九和十半柱香前找机会进了党敏琪的书房和库房,二十几间客房也一一搜过了。没有找到账本。不过九和十按着主子的要求,已将库房内的藏品一一誊录下来。”

    厉琳按着太阳|岤静静听着。喝的酒回房后全被她抠着吐了出来,又一整夜未敢睡,头疼得要炸开。

    声音却依然稳定:“知道了。”一闪便要关窗。

    “主子,要不要明晚再搜?”

    厉琳摇头:“这机会只今晚一次,今晚搜不到,往后更不会搜得到。告诉三四她们,都去睡吧。记得扫尾。”

    “是。”石青低低应了一声,下一刻,窗外已空无一人。

    第二日出现在党敏琪面前的厉琳似乎是睡足一夜,恢复了精神,换上白色衣衫,乌发高高束起,手执洒金折扇,端的是风流潇洒。

    迈入府衙正厅时,党敏琪抬头看到的便是她笑容可掬的模样。

    党敏琪放下正与幕僚讨论的案卷,起身笑道:“厉大人,睡得可好?”

    厉琳摇着折扇,点头:“好的很。”说着踱过去,看一眼卷宗:“党大人在忙什么?”

    党敏琪笑道:“正巧厉大人在。下官正在头疼今年的饥荒,寒冬渐进,赈灾的粮款度还没有着落,实在令人头疼。厉大人这次来也是为此,不如替下官拿个主意。”

    厉琳似笑非笑看她一眼,竟然摇摇头:“赈灾之事,自是应由党大人拿主意。本官这次来,却是为了大兆府的税款一事。”

    说罢慢悠悠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端起茶碗。

    这话说的……太烂了!党敏琪嘴角抽搐。等着这扫把星来的一个半月,她和幕僚们想了几百种应付的手段,可怎么也没想到厉琳竟然连句场面话也不会说,没水平到这种地步。

    可也只得硬着头皮笑应了,转头命人将厚厚一摞账簿端给厉琳。转头就见厉琳挥挥手,意思你们办你们的公,我就在你们旁边喝喝茶看看账簿。

    这下连党敏琪的幕僚们都跟着嘴角抽搐了。

    厉琳说到做到,从那天就赖在了知州府,早上吃过饭就晃晃悠悠往知州府正厅一坐,喝着茶翻着账簿,一坐一整日,一页页翻的乱七八糟,让党敏琪甚至怀疑她到底能不能看的懂账簿。

    一连看了七八日的账簿,终于把那厚厚的一摞全部翻完了。厉琳终于宣布要歇歇,顺便借知州府衙的地方设宴答谢江林众位官员的“支持厚爱”。

    听她说这话的时候,党敏琪简直怀疑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可这些日子厉琳除了喝茶看账簿,做的唯一的事便是收礼。凡是江林商贾官员送的礼,厉琳一律笑纳,这些日子礼盒几乎堆满了厉琳住的偏院。

    党敏琪也只能按下一肚子疑惑,替她给城中名流送了帖子。

    晚宴未开,厉琳毫不客气端坐首席,身旁石青手执酒壶随立在侧,一边斟酒一边低声问道。

    “主子可是自那账簿上发现了什么?”

    厉琳眯眼:“完美无缺。石青,咱们这一趟,会很难。”

    石青皱眉:“主子的意思?”

    厉琳仰头喝尽杯中酒,石青虽说是厉府侍卫,可也与她自幼一起长大,亲似姐妹,她笑眯眯示意石青坐到一旁,问道:“怎么样撒谎才容易让人相信?”

    “七分真话,三分假话。”

    “若欲让人深信不疑?”

    “九分真话,一分假话。”

    “便是了。石青,但凡宇文妍有一丝让我放弃查税的心思,都不会傻到做一份完美无缺的账簿。这份账簿是在明白告诉我,她就是在做假账,但绝不会给我任何机会查到一丝真相。懂了么?”厉琳修长的手指轻叩案几:“宇文妍,压根就没打算,要我活着回去!”

    看着石青一脸担忧,握着扇子拍拍她的肩膀,呵呵笑起来:“担心什么?宇文妍那颗榆木脑袋倒酒啊,愣什么哪?”

    宴席开始,便是一遍其乐融融。厉琳笑容可掬地执杯,看向席间神色轻松的女人们。

    说了开场词,一套官话说的倒也中规中矩。却也没有太多废话,只道略备薄酒,向诸位致谢。

    “……下官惭愧,难堪重任,只因身负皇命不得不多加叨扰。幸得众位不弃,愿早日做好一干事务,不负女帝恩典。”

    话说的很是诚恳,隐有示好之意。在座的均是江林一方权贵,互望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嘲讽之意,有那与太女交好的,甚至已面露轻蔑。

    厉琳不动声色将众人表现尽收眼底。

    这屋子里坐着的,有大兆地方官员,有商贾,有军官,甚至有几个地痞般的女人。

    这些身份各异的女人竟然熟稔至此,彼此亲如一家。

    好一个大兆府!

    而她们眼中敢公然露出嘲讽,是不是代表着,整个大兆,从上至下都已经达成默契,心照不宣地等着看她的下场?

    厉琳不未察觉地勾起唇角。

    忽然转换话题:“身为钦差,下官自当为女帝尽忠。其中之一,便是大兆府今年的灾荒。下官不才,对这赈灾之事不甚了解,不过想来也不过是银两和粮食问题。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然是不当讲的!厉琳看着下面的一片错愕,笑吟吟:“诸位都是大兆府的头面人物,下官想来,诸位府上应当都是略有积蓄的。正所谓人不亲土亲,同舟共济也是理所当然,不知诸位可否捐出一二,开仓放粮,助同乡灾民度此一劫?”

    党敏琪目瞪口呆。这女人……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底下已是一片哗然。

    厉琳等了半天没等到回话,摸了摸下巴,似是自言自语:“这空口白牙往外掏钱,确实太过无礼。不如这样吧,”恍然大悟似的一拍巴掌:“下官掏钱来买诸位的粮食吧?”

    说着向石青示意。石青会意,抬手轻拍。

    只见门外一队全副武装的御前侍卫鱼贯而入,抬着几大箱子礼盒。

    正是厉琳带来的那近百侍卫,放下礼盒,向厉琳一礼后,便默不作声四下散开,将宴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厉琳表情诚恳:“不若,在下将这些东西卖给诸位,换些散碎银两可好?”

    江林诸人面面相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人迟疑地伸手取了个礼盒,打开后却哑然。

    这……

    有那脾气暴躁的掀桌大骂:“这他奶奶的是老娘送给你的玉如意!”

    一石激起千重浪。

    厉琳恍然大悟:“原来这件是莫当家的送的。那莫当家的不妨挑件旁的?”

    席间顿时乱了套。有破口大骂的,有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的,还有冷笑连连的。

    党敏琪看着她装疯卖傻,却只低下头盘算着。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不容小觑。

    今晚这些人敢来赴宴,一是均是得了信,这个钦差正守着那一堆账簿忙活着,不会有时间管旁的。二是在座的哪一个不是摸熟了官场的那一套,厉琳初来乍到,必然会先礼后兵,按兵不动,不动声色。及至见了厉琳这几日的表现,明摆着先走个过场,鼓未响锣未敲,下一步必然是要迂回打探侧面出击,因此众人才放心大胆地送礼赴宴,摸一摸情况。

    谁知道这家伙连个开场都没有,上来就直接开演高/潮。这,这,这简直是,拿厉琳前世流行的一句话来说,简直是他/妈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可这样一来,这女人打算怎么收场?

    厉琳笑呵呵看着她们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也不答话,直到席间稍稍安静,一点头:“既然诸位不甚配合关门,给我打!”眉间煞气忽现!

    第49章 雷霆手段(二)

    话音甫落,围住宴厅的侍卫们齐刷刷抽出剑,精甲寒光,剑气森然,只等厉琳一声令下。

    党敏琪急忙上前打圆场:“厉大人一心为民,忧思甚笃,实为我等之楷模,下官佩服。只是这募捐一事突然提及未免仓促,不若今日之后,容下官与在座各位细细商讨,给厉大人一个满意答复……”

    厉琳心道,来了。她掐准了党敏琪此时定会出头,若是党敏琪一言不发,今晚这出戏她倒是难唱下去了。

    刷地打开洒金折扇摇了摇,“商讨?不知党大人准备何时商讨?”

    党敏琪心中暗骂,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铺好了台阶不下,非要闹到不可收场吗?

    她不知厉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语塞。

    厉琳笑得更开心了:“怕是党大人及诸位同僚不肯掏银子,想商量着怎么搪塞本官罢”狠狠一拍案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私底下的勾当!东林的税入账簿上每年只有不足万两税银入库,剩下的都进了谁的口袋?本官本不想让你们难堪,谁知你们给脸不要,占惯了朝廷的便宜,却连一点零头都不肯掏出来,如此就莫怪本官好好惩治你们!党敏琪,说,东林真正的账簿在哪?!”

    一语放落,大厅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人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眼前这女人……真的脑子没问题?

    女帝怎么会派这么个蠢货来大兆府?

    一时人人脸上带着嘲讽已经没人慌张了,都在等着看这位年轻貌美的钦差大人的笑话。

    党敏琪貌似恭敬道:“这个,不知厉大人从何处听说,这等话太冤枉下官了,东林账簿前些日子大人也曾一一看过,绝对未曾作假,这个……这个……”面露不解委屈之色。

    厉琳面上绷得紧紧:“既然如此,就莫怪本官不给党大人面子了来人,给我一寸寸地搜!”

    “是!”几声洪亮女声传来,十几个守在门外的侍卫四下散开,地毯式地搜起了整个府衙。

    党敏琪无语地退到一旁,垂首恭立。有幕僚低声嗤笑:“大人,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党敏琪摇摇头。初见厉琳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此刻厉琳接二连三如同昏了头般的蠢招让她心下隐隐不安,扫视四周东林权贵们冷笑着看好戏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

    她出身寒门,能混上东林知州之位,凭得便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手段,多年摸爬滚打让她养成了极准的直觉。

    而此时她的直觉告诉她,东林,要乱了。

    厉琳带来的侍卫动作很快,不出半个时辰,便见领头侍卫大步迈进宴厅。

    “一,可有发现?”厉琳摇着折扇含笑看她。

    “禀主子,未曾发现。”

    当下席间便有人哼笑连连。

    厉琳沉吟许久,一笑:“是在下唐突了。如此,诸位就散了吧。”说罢含笑起身,一拱手,带着石青退席姗姗而去,留下满室鸦雀无声。

    石青憋着笑垂首跟在厉琳身后,直到走出去很远,终于听到身后传来稀里哗啦的掀桌声和怒骂声。

    “笑什么?”厉琳优哉游哉地看她一眼,继续晃晃荡荡往前走。

    “折子可派人递回去了”

    “十二十三已经上路了,日夜兼程,最早明日便能交到二皇女手中。”石青低声道。

    厉琳点点头,悠然背手望向夜空,不出三天,宇文妍那边就该接到消息了吧,还真想看看她的表情啊……

    宇文妍收到消息的时间比厉琳推测的还要早。

    党敏琪千里迢迢快马加鞭传来的讯息事无巨细地禀报了厉琳在江林的行动,就在厉琳的折子送到宇文良瑜手里的同时,放到了宇文妍的书案上。

    宇文妍一手抱着面色苍白的梁梦,一手细细翻看着,沈宁和徐琴安静地坐在下手。

    直到一刻钟后,宇文妍放下手里的信件,长舒了一口气。

    将信纸丢给沈宁,语带讥诮:“看看罢,姓厉的在江宁干的好事。亏你们两个天天在本宫耳边念着不可不防,本宫还没做什么,姓厉的自己倒把自己往死路上推了。”

    沈宁和徐琴传阅过党敏琪的信,也面面相觑了。任她们绞尽脑汁也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她们真的高估了那女人的本事?

    徐琴沉吟道:“殿下,这事着实蹊跷,属下以为定有异常,不可不防”

    宇文妍阴笑。异常?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姓厉的不过是打算快刀斩乱麻,只不过太过狂妄,操把小刀便想砍断金绳,绳子没砍断却伤了自己的手。

    她倒要看看那女人如何收场!

    “告诉党敏琪,计划不变,本宫倒要看看那姓厉的得罪了整个大兆府要如何收场!”大笑几声,抱起怀中的男子向后室走去。今天她心情好,定要好好疼爱疼爱怀里的人。

    走入书房后的内室,将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男子扔上床,毫不客气地俯身压了上去。

    指尖滑过梁梦毫无血色的脸庞,冷笑道:“每到这种时候,本宫看你这张脸便怎么看怎么顺眼,乖梁梦,好好伺候本宫,本宫绝不会亏待你……”

    说着便咬上男子微微颤抖的嘴唇。宇文妍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起初是因为这张脸才将人留在自己屋内伺候,每日折磨取乐,本打算玩腻了便一脚踢开,可男子沉默无声逆来顺受的模样却越来越让她无法自拔,渐渐地,宇文妍心里竟难得地对他有了些许温存,就连粗暴的床第之事都有了几分温柔味道。

    从未有过一丝反抗的男子却猛然推开她。

    兴头被打断的宇文妍勃然大怒,伸手便要掌掴,却在看到男子苍白痛苦的脸色时,生生停了下来。梁梦喉咙滚动几番,扑到床边,干呕起来。

    秽物的酸臭腐味弥漫在屋子里。宇文妍气得一脚将人踹下床,捏着鼻子怒气冲冲地起身。她生xg爱洁,还从来没人敢当她的面吐过,简直让她想杀人,当下便想抽死这下贱东西,又在踩上梁梦那一身沾着秽物的衣衫时改了主意,一脚踹上梁梦的肚子。

    一脚狠狠踹过去,还在干呕的男子痛楚地低喊一声,整个人蜷起在地上,捂住腹部冷汗涔涔,痛得打滚。宇文妍还想再踹,又看到梁梦跌倒在那一滩秽物上挣扎的样子,终于厌恶地甩手离开。

    转头便吩咐下人将这恶心肮脏的男人拖下去关起来,又叫人清扫了屋子。宇文妍的好心情一落到底。

    厌恶地看着男子一声不吭被拖走,宇文妍暗骂,这屋子也再不能要了。

    “进宫。”宇文良瑜捏着信,坐进轿子。

    轿夫应了。宇文良瑜在轿内细细展开信,上面是厉琳熟悉的嚣张字迹:请旨调动驻军之权。后面又补了一行小字:一切安好,勿念。

    宇文良瑜微微笑起来。

    此时的她们意气风发,却谁也不知,一切都在转瞬间天翻地覆,几个好友的命运就此时悄悄改写。

    宇文良瑜急匆匆往皇宫去的时候,女帝正在书房,将指尖一颗棋子轻轻敲落。

    “爱卿,这一局,你输了。”

    厉凤中垂眼道:“陛下棋艺精湛,老臣自愧不如。”

    女帝笑了笑,将身子靠在椅背,端起宫侍奉上的新茶啜了两口,忽然道:“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吧。”

    “是。”厉凤中应道。

    女帝看着眼前的老臣,三朝为相,翻云覆雨,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这样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

    忽然就有些玩味。

    “厉琳是厉家独女罢?这孩子,倒真是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厉爱卿倒舍得放她出去这一遭。”

    厉凤中仍旧淡淡道:“为陛下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拾捡着棋子的手却微微一颤。女帝瞧见,轻轻眯起眼,只做不见。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笑:“朕几个女儿,没一个像朕,倒是这厉靖婷,跟朕年轻时像了十足若是此次换了当年的朕,爱卿觉得朕会怎么做?”

    略带感慨的语气。厉凤中终于抬起头望向已不复盛年的女帝,眼角已有了细细皱纹,却越发显出威仪。

    “斩草除根。”厉凤中再次垂下眼,慢慢将棋盘上的黑白云子捡干净,慢慢道。

    女帝呵呵笑起来。

    “禀女帝,二皇女殿下在殿外求见。”美貌宫侍轻轻走近禀告。

    “你看,这就来了。”女帝对厉凤中笑道,“爱卿掐算的,果然很准。”悠悠望向远处,叹道:“这些孩子,终于也到了勾心斗角的年纪了……”

    京城内暗流汹涌,整个大兆府却终于在厉琳的胡搅蛮缠之下,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

    而此时,荒凉的东华边境,饥荒终于在第一场雪后全面爆发。

    往年大兆府虽欺上瞒下克扣赈灾款项,可年年如期而至的灾荒也让大兆府的官员们历练出了一番处事不惊的本领,赈济场收容院从未落下。

    唯独今年,来了个不知所谓的钦差,得罪了整个大兆府的权贵富户。在党敏琪的默许之下,整个大兆府竟连一个赈济场也未开。灾民挤满了江林,随处可见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流民饿殍。

    民怨沸腾。

    钦差大人坐不住了,终于又递了帖子,将江林权贵们客客气气地请到府衙,客客气气地套起了近乎,客客气气地请求她们开仓放粮。

    权贵们悉数到齐,却只是为了看钦差大人的笑话。

    毫无意外地,厉琳连一颗粮食也未求到。

    厉琳却也不恼,借不到粮食便优哉游哉地每日猫在自己的院子里喝茶看书,偶尔兴致来了,还跟手下的侍卫比划两下。

    所谓灾民,与暴民只一线之隔。

    江林终于在半个月后,爆发了第一场灾民暴动。

    第50章 雷霆手段(三)

    “什么?”宇文妍变了脸色。

    沈宁苦笑。消息是刚刚从兵部传过来的,钦差厉琳请旨平叛,女帝准她调用大兆守军,另调五千骁骑营前往支援。

    黄绢朱砂,圣旨写的明明白白,宇文妍看完之后,脑子里嗡的一声。

    母皇她,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一切已经尽在掌握,厉琳在江林上蹿下跳的折腾,不仅没查到税入,饥荒没赈到一颗粮食,甚至还引起了整?br /

    女尊之足风流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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