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贱·人(重生)第2部分阅读
呸!贱·人(重生) 作者:未知
呸!贱·人(重生)第2部分阅读
时情动,在柳飘飘脸上掐了一下,笑道:“如此聪明的女人,不娶进门真是可惜了。”
柳飘飘眼中放光,而后又光彩消散:“你这浑人说话向来不靠边,我才不信你。”
正当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小道童早已经进了禅房同时上了门闩,透过门缝里看到那一男一女密谋的模样,不由心生鄙夷,口中随之嘟囔:“这对狗男女必是商量着偏门左道的烂招。”
说完心中一惊,忙拿眼睛偷瞄了后面内室的动静,同时吐了吐舌头:叫师父听到定要教训我了。
狗男女说不得、说不得,应是犬夫妇……
小道童回想师父平日常说的:万事万物皆有道,所以骂人也是道,要骂便要骂出大道,断不可带半点脏字。
对此,小道童深觉有理。
咦,门外那对犬夫妇呢?
这一眨眼功夫,二人便消失不见了。
小道童担心他们使诈,于是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出去,在四周目视了一转还是没见到,以为他们知难而退了,因此也就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丫鬟提着食盒过来,她把食盒放到小道童手里却不松手,见小道童忙着撒手,嗤嗤地笑了起来:“急什么,这里也没别人。”
这话叫小道童又是一惊,他小脸通红地瞪了送食丫鬟一眼,却在那灼灼目光中败下阵来,赶紧把眼睛挪到别处,心中默念:大道无形,大道无形……
耳边不断传来丫鬟调戏的话,他感慨:大道无形,奈何妖女有形,何解?何解!
躲在一旁的秦珏、柳飘飘朝那丫鬟递了个眼色,然后两人悄悄从禅门溜进去,进门之后柳飘飘还不放心,她直接把门闩架上这才安心。
柳飘飘今天跟了秦珏来可不是为了跟他缠绵的,她也想会会这个所谓的道人——听闻道人擅长改变人之运程,可不知我柳飘飘日后可有机会飞上枝头?
小道童不知道正在自己无法摆脱丫鬟调戏之时,那对狗……不对,是犬夫妇已经进去。他费了不少口舌劝解那丫鬟不该对向道之人存非分之想,丫鬟忽然撒手,摆脸:“臭道童,谁对你存非分之想了!”
小道童无奈、转身,突然看到禅门紧闭,里面似乎还传出吵闹声,仔细一辨别,不由地惊呼:“不好!”
也正是此刻,禅房通往小道的那一方向有声音在呼唤:“小道童在否?”好像是孟大小姐身边丫鬟绿腰的声音。难道大小姐也来了?
左看看右看看,小道童一时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里万分惊慌:师父啊师父,若是让他们在这遇上,岂不是要……
作者有话要说:秦珏和柳飘飘真是般配的一对……特么的太合适了这两人,一起不要脸一起掉节操……
哇哈哈,俺会说下一章男主出现了吗~了吗~吗~~俺又会说下下章,男女主xxxx那啥小脸羞红了吗~~~
☆、5、虐怡情
5、小虐怡情
小道童自叹道行不够,无法处理如今的场面,因而打算请示了师父之后再做打算。
奈何还未曾接近禅门,又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好像是女人发出来的。随后紧闭的柴门洞开,那对犬夫妇中女的趴在地上,做痛哭状;男的呆立在一旁,欲伸手又迟疑,表情甚是为难。
只听女人又是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模样甚是吓人:“死道士,定是你胡言乱语,什么尸首异处,这断断不是我的运数!你道行不够,还胡乱推说,看我不砸了你这破烂地……”说着当真起身欲敲梁断壁。
秦珏几乎是拖着她出来的,好生劝解:“那臭道士的话怎么能信,他说我会死在女人手里,哈哈,笑话,这种话谁人会信?哪个女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本公子下手!”
柳飘飘冷笑着瞪了他两眼,暗自腹诽:就你这德行,死在女人手里简直太容易了,老娘我就能弄死你。正是因为有秦珏的这批语,柳飘飘这才如此惊慌,万一那道士说的是对的,万一……她仔细地摸了脖子一圈,浑身冷汗直冒。
两人走的时候,狼狈的很,临走前还遇到那送食的丫鬟,被丫鬟狠狠敲诈了一番,两人急于摆脱她,竟不得不多付了商量价格的一倍才算了结。
踉跄送出了孟府,秦珏与柳飘飘再回头看一眼,两人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今日当真是失了银子失面子。为了遭受的这份罪,两人默契地挤了两口唾沫,呸地一下吐在孟府门口两只石狮的脚下。
回去的路上还一边埋怨晦气。行至半路,气火消了一半的时候,秦珏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在胸口衣服里找到了父亲大人交代的那封信。信封已经褶皱地不像话——多半是先头与柳飘飘共赴时弄皱的。
这可如何是好,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东西交给道士,他竟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一同坐在轿中的柳飘飘凑过来看了一眼,询问这信是谁捎来的?她想到的自然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想拿几句诗词就勾了秦珏的心。
秦珏此刻心中烦闷,正愁找不到人商量,于是一股脑把事情抖给柳飘飘:“父亲大人吩咐我交给那臭道士的,我竟给忘了。如今再回去,只怕那道士会拿笤帚招呼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柳飘飘一把夺过信,笑容恢复娇媚,似乎也忘记之前道士的话。杨柳酒肆往来不少读书人,虽然柳飘飘不曾读过书,几年下来倒也认识几个字。她扯开了信上蜡封,装出很懂的样子辨认信上内容:“谷、问、今后、为、九五……”念出这几个字已经是非常吃力了,她一撒气,扔了信纸,口中嚷嚷:“写得什么烂字!”
秦珏自然知道柳飘飘不识字却偏嘴硬怪罪父亲大人的字体,他当场偷乐。捡起掉在膝盖上的信纸,展开在眼前。目光扫过……
欲问日后孰人荣登九五。
短短一行字却字字诛心,吓得秦珏手一抖,整个人差点在轿子里跳起来。无怪于父亲如此重视地让自己把信送去,还上了蜡封。九五之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想法啊,若是让人看到,非得满门抄斩不可。
看到秦珏的异样,柳飘飘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一问之下同样震惊。不过她比之秦珏要好些,惊慌过后她眼中逐渐涌动一道亮光。娇柔一笑,风|马蚤尽显。
她把身子凑过去,贴在秦珏怀里,笑道:“浑人,若是我有法子解决这事,你当如何报答我?”
秦珏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不管什么条件他都应承得痛快,想着先过了这一关,至于承诺……大可采取拖字诀!
殊不知两人这一搅乱,生生是把京城这趟浑水搅得越发不平静。谁又能知道,皇位之争的最初推动者竟然会是这样一对狗,不对,是犬夫妇!
…………
这端,小道童潜心接受师父训诫,眼看师父恨铁不成钢地抄起浮尘就要揍打,小道童机灵地往内室跑,竟然意外地看到里头还有一个人。
原来师父在内室不是闭关,而是与人私会……小道童使劲拍嘴巴:呸,是密会。
小道童大着胆子仔细打量此人,只见此人拥有英俊潇洒、身形俊俏、风流倜傥、灵气逼人……的背影。
不错,此人正背对小道童,因而小道童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凭他浅显的道行一眼看过去也察觉到此人周身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华——
老天,这厮非神即鬼啊!
山阳道人突然出现在小道童背后,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怒斥:“我看你往哪里躲。”
小道童一时不察竟然叫师父得手了去,他也顾不得神鬼之说,忙不迭逃到背对而坐的那人身前、闪躲,期望师父会投鼠忌器。
谁曾想,那人悠悠起了身,与师父并肩而战,同时怜悯地看了小道童一眼,那神情慈悲又温柔。
小道童这才看清那人的脸,这张脸跟那秦大公子有三分相像,不过他更加多了几分文人的秀气。一身浅白色长衫,上头还绣着墨竹翠鸟,好一派书生气。可就是刚才,小道童见他不过轻轻一躲,身体就迅速移开,那身手哪里是文弱书生有的?
难道此人就是传说中弱到走三步就快断气的秦家二公子秦珂?
小道童看的直发愣,口中默念:怎会、怎会……
最后他咽了一口气,出声:“师父,怎会如此巧合,孟家大小姐好似就在外头,要不要请她进来?”
说话间,他看了一眼秦二公子的神色,似在询问他的意思。
山阳道人此刻收起了训诫徒儿的心思,他将浮尘一摇,带了几分江湖术士的坑蒙拐骗气质说道:“你见或不见,她都在那里。不过贫道须得提醒一句:莫要重蹈覆辙。有道是人生匆匆数十载……”
山阳道人沉浸这番深邃地人生大道之中,小道童盯了他一会儿,着实无奈,出声提醒:“师父,他已经出去了。”
只见内室之中哪里还有秦珂的踪迹——其实早在山阳道人出口之时,他已含笑出门去也。
笑甚?自然是因为山阳道人又摆弄这陈腔滥调了!
小道童见师父不再动手,便耐心询问:“师父,二公子他可是去见孟小姐了吗?难道他们果真是……”
山阳道人双眼一瞪:“说不得!”而后他忽然化开笑容,“仔细说多了会口中生疮的。”
小道童赶紧捂住嘴巴,顿感师父乃神人也,竟然连我嘴巴里长疮了都知道!
因而羞愧遁走,继续做他的守门道童去。
殊不知,在小道童跑开之后,山阳道人同样捂住嘴巴、卷起舌头,哀叹:说多了,口中真是会生疮的。
世事多无奈,他这般得道高人,助了那些痴男怨女,竟叫自己如此受苦,真是想一想就清泪两行簌簌落下啊。
这端,秦二公子出门之后,就听见禅房通往小道的那一侧传出嘿咻嘿咻的声音。
自然,这与花楼里发出的声音大有不同。
只见木门缝隙里有一双绣履若隐若现,配合着声音,秦二公子大约明白了个中缘由。不觉莞尔一笑:这女人真真是性急。
看着绿腰小小的身板努力搬开那青苔斑斑的木门,孟朱着实愧疚,心中暗暗决断:绿腰,你为我终身幸福做出的贡献,我会时刻铭记,日后定不会亏待了你。那只双蝶戏花的金簪子我……送你了,自然,是等你出嫁的那日。
岿然不动的木门不知因何缘故,竟自动往里头走,绿腰吓得撒手退到小姐身边,惊呼:“小姐,那门自己动了!”
在门背后的秦珂听得一阵阵发笑,他很期待当那女人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如当年初见时娇羞?
抑或是——惊呼:见鬼了!
门洞开之前,秦珂拍落手上木屑,然后潇洒地保持挺拔身姿,面上端起一副谦谦公子模样,含笑从门背后走了出来。当真是一步一个脚印,那姿态必是如仙人下凡,怎么一个飘逸了得!
奈何一声轻呼打破意境:“来者何人?”出声的正是绿腰。
看着坐在木轮椅上的孟朱,秦珂先诧异了:她竟会腿脚不便?
回了回神,强压住着急询问的心情,秦珂恢复镇定,抱拳作揖:“在下秦珂,不知孟小姐可还记得?”
绿腰暗自庆幸:原来是秦二公子,我还道是什么毛贼溜进府里了,幸好方才没说出什么不妥的话。可是,秦二公子怎会在咱府上?难道今儿个巧风她们说的客人便是二公子?
她越想越觉得有理,若是大公子,怎会不来见一见小姐呢,他可是未来姑爷。
孟朱看上去甚是镇定:“二公子安好,上回将军寿宴之日,孟朱多有得罪,还望二公子见谅。”
这一番话说的甚是流畅,可孟朱心中如巨浪涌起:秦珂啊秦珂,你突然出现是要闹哪般啊!不是传言身体虚弱在家休养吗,如今光明正大出现在孟府岂不是叫人知晓你身体强健、无病无灾?
真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省心的男主,叫女主如何是好啊,要不领回家好好调教?扑哧~
☆、6、逆命改姻缘(上)
6、逆命改姻缘(上)
孟朱口中将军寿宴确有其事,算起来就在数月之前。
秦家与孟家交好,秦将军寿辰那日自然少不了要请孟老爷过去。
若是在前数年,这种场合孟朱是断断不会去凑合,她担心自己会出错丢了孟府脸面。奈何秦将军送来的请柬上特意提到想见见未来儿媳。
孟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哪知这一从命就从出了事!
也怪了秦珏那浑人,父亲寿辰当日竟然还偷溜出来,与府里丫鬟好一阵卿卿我我,而又偏生地那时候将军吩咐孟朱出来寻秦珏,本意是制造机会叫两小孩多相处相处,奈何好心总惹祸。
孟朱便在那种情况之下撞见秦珏与丫鬟的好事,当下慌了心神,趁着那对男女还未发现,她慌不择路地逃开。也因为逃得太慌张,在长廊拐角处直直地撞上了秦府二公子秦珂。
秦珂当场就被撞得昏了过去,孟朱怎一个愧疚了得。
奈何长辈们问起事态缘由,她竟傻傻地说是自己惧怕天黑这才慌乱间撞倒了二公子。在场众人对孟大小姐的无能皆有耳闻,这下更是暗中好一阵摇头惋惜,连秦将军心里头也冷了一大截,若不是碍着两家的交情和孟老爷在朝中的地位,只怕这婚事也得告吹。
更过分的是秦珏那厮,他滛·荡回来,听闻此事,还跟着嘲笑孟朱胆小如鼠。
孟朱真是哑巴吃黄连——吞了苦水死死往肚里咽!
这些看似琐碎的往事如今回忆起来,孟朱依旧万分带劲,清晰得一如发生在昨日。她恨不能仔仔细细将过去遭的罪都倒出来晒晒太阳,好叫自己记住贱·人们都是哪般嘴脸,也将自己曾经的懦弱无能看的清清楚楚。
“孟小姐对在下的衣衫很感兴趣?”秦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立时将孟朱的思绪生拉硬扯了回来。
近在眼前是一整幅墨竹翠鸟图,那墨竹栩栩如生,墨汁晕染得宜;那翠鸟亦是栩栩如生,鸟喙扬起做啼鸣状。孟朱看得入神,竟未曾发现那图自个儿朝她靠近、靠近、再靠近。本就在眼前了,如今更是大有触碰眼睑的架势。
孟朱这才警觉,心中大呼:不对。于是头也不敢抬,她慌乱地推动木轮椅往后退,奈何怎地退都不动。
头顶的声音再度传来:“小姐莫再用力,这小道路面崎岖,一个不留神就容易翻倒,若是再伤着脚就不妙了。”
无奈松手、抬头,撞上那近在身前的男子的眼。只见秦珂笑得温润无害,却让孟朱脸颊一热——两人距离着实近了些!
秦珂这般解释:看小姐似乎对我衣衫上的画作感兴趣,因而在下挪近些,好叫小姐看的更真切。
听完,孟朱的脸更热了,心里头就跟有三四只小动物竞相跳跃一般,上上下下,错乱得很。
她方才仔细、凝神注视的位置……可不正是秦珂龙根之所在吗!
苍天,当她认真研究墨竹翠鸟如何栩栩如生之时,她竟也同时在研究……怎一个羞字了得!
急于破解尴尬境地的孟朱这才记起来绿腰不知去了哪里?因而压下狂烈的情绪,佯装镇定,道:“绿腰不知哪去了,秦公子,要劳烦你替孟朱去寻人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只见秦珂身体一闪,先前被他挡住的禅房就出现在孟朱面前,一同出现的还有绿腰。此刻绿腰正和小道童聊得欢乐,小丫鬟的素净之中带些桃红的装束与那道童的蓝灰道服甚是和谐,这么远远看过去,两人好似入了画,那画质朴却温馨,画中之人更是难得的登对。
孟朱蓦然惊觉自己这三十一年春秋不是虚长的,果然,瞧见男男女女就想将他们凑成对早日扔进洞房去——此乃妇人之恶趣也!
秦珂在一旁瞧着也欢乐,今儿过来本就是瞒着其他人的,会在这里遇到孟朱更是意料之外。不过山阳道人有一句说的对:莫要重蹈覆辙。
既然放不开,那就紧紧抓住。
孟朱与秦二公子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就不再继续,一来她急于找山阳道人;二来,秦二公子留在孟府太过惹眼了。她端起笑容,斟酌着语句提醒二公子“身子弱”,不该在外逗留。
绿腰跟那小道童问清了山阳道人何时得空,当然还闲聊了两句,只因小道童一脸高深地说绿腰身边围绕着一股子仙气,是福寿绵长的好征兆。此等好话叫谁听来都是满心欢喜的,可绿腰却只笑笑:尽说些瞎话,我就是一丫鬟,哪来的仙气一说。
和小道童胡扯了一番,绿腰赶紧回去寻小姐,却见到小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绿腰推着她去禅房,边推边笑:“小姐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孟朱被这问话拉了来回,她目光朝四周扫了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秦二公子走了吗?”
绿腰道:“恩,方才公子进去与山阳道人话了别便离开了,说来二公子还真是有心,临走前还嘱咐奴婢要好好照顾小姐,说是半月后再会。可奴婢不明白,半月后是什么日子?难不成半月后秦府来提亲?二公子也会随同?”
孟朱左眼一跳一跳的,方才秦珂离开的时候也跟她说了一句话。这话配上他与绿腰说的,当真是叫人心惊肉跳啊——秦珂他莫不是……
孟朱忙取了帕子掩住口鼻,真担心自己一口笑喷出来。
在进禅房之前,她还缓了老大一口气。直到心里头稍稍安定些了,才吩咐绿腰留在外头,只身一人入内。
话说这山阳道人与孟府的因缘真可谓是来如骤雨、去如疾风。当初他在街上坑蒙拐骗,钩得孟老爷,说了一番溜须拍马的话,哄得孟老爷心花怒放,竟从街上请了他回府小住,住了不过两三日,他又忽然告辞。就在他消失后不久,孟老爷竟然果真升了迁。因此阖府上下对他莫不敬佩。
孟朱当年又何尝不是被他那装神弄鬼的模样骗过去,在进入秦府的第五年听说他又来孟府小住,因而眼巴巴地回家省亲,还花了五两银子换回他那句唬人的话。
怪这厮嘴皮子抹了蜜,净捡好的说,用来糊弄痴男怨女当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孟朱唇边化一抹笑意:怕是有不少人相信这厮能窥破天机吧,若是他亲口说我与秦府命数相克,秦珏娶了我便会家破人亡、横死街头云云,可不知秦府众人会作何反应?
禅房坐堂正对门的墙上并排挂着三清像,自左到右分别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而此刻三幅画像之前,一着道袍、云履的道人手持拂尘念念有词,左不离一个道字。
听闻有人进来,他稍稍顿了一下:“孟小姐不妨走动走动,轮椅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罢。”
孟朱心中不齿:这厮又开始故弄玄虚了。
面上恭敬,浅浅一笑道:“又来劳烦道人了,数年前道人曾替孟朱批命,您可还记得?”
山阳道人幽幽转过身来,白须飘动,眼神似有疑惑:“还望小姐谅解,老夫年事已高,数年前的事怕是不记得了。”说着还摇两下头,表示他确然记不得了。
孟朱用帕子在眼角虚压了两下,神情委屈的很:“道人竟至于忘记?当日可是您说孟朱与姓秦的命数相克,今时今日,我与秦府大公子有了婚约,您说这可如何是好?”
山阳道人差点被喉间一口老痰噎死:这、这……这孟小姐简直胡扯,老夫几时说过这话!
喉头滚动了几下,道人费力将痰咽下,面色虽有些红润却依旧维持镇定:“小姐莫慌,人之命数着实无常无相,许是今日相克明日转而相生,有道是……”噼里啪啦又是一长通艰深难懂的道法。
孟朱面上维持了和善笑容,耐心听道人滔滔不绝地诵读,在道人喘了一口气的间歇,弱弱地接了一句:“多谢道人指点,可否劳烦您再替孟朱算一次,看命数是否有了变化?”
山阳道人双眼微眯,状似为难:“小姐有所不知,老夫批命讲究一个缘分,今日小姐的缘分还未到,老夫实在不得妄断天机。”
想到这坑蒙拐骗的道人不肯入陷阱,孟朱只得把戏做足了,她嘤嘤地发出哭腔:“道人当真不肯替孟朱算一算破解之法吗?便是父亲来求也无用吗?”
道人遗憾万分地点头,转身,心里却道:老夫还等着秦珂这小子乖乖听话,应下老夫的条件,这会儿断断不能因你这女娃子而功亏一篑。镇定、镇定。
可恨这道人果然有些法子,难怪骗得不少人拿他的话当天机,孟老爷就是其中一员。孟朱维持着哭腔,却拿下手帕,朝门外放声一喊:“绿腰,速去主屋寻了老爷来。”
她掩在帕子下面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父亲待这厮如大罗神仙,恨不能将他供奉起来,若是他听了自己编的胡话,必定要来缠着这厮寻找破解之法……到时候不管是程门立雪还是三顾茅庐,势必要他无法安生。
父亲这些年在朝中稳步上升,手段之高超,可比自己厉害千百倍。
孟朱敛了神色,语气哀婉:“孟朱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请父亲大人来一同商议,若真因为孟朱命数克了秦府,孟朱岂不是罪孽深重,父亲也决计无法向秦府交代……”
山阳道人心中气恼:这小丫头,竟然敢拿孟老爷来压自己……她、她……简直是太可恶了!孟老爷此人有能耐,老夫也还得巴结他。当真是被这丫头捉住了痛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人确实很多,高速上的车子也是排着队开的,原本三四小时的车程竟然开了五六小时,害的俺心里慌乱的哟~
好在平安到了家,亲爱的们,华华祝大家节日快乐,嘿嘿,中秋快乐,国庆快乐,吃好喝好玩好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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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逆命改姻缘(中)
7、逆命改姻缘(中)
禅房门口,绿腰和小道童两人对视了一眼,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解。默默相对了良久,小道童终于忍不住了:“你家小姐这是闹哪般?一会要你去找孟老爷,一会又说不必了。”
虽说绿腰也有疑惑,可哪里容得旁人指摘小姐,当下瞪起双眼:“小姐这般定有她的用意,岂是你我能猜到的!”
小道童也来气了,他不过好心替这小丫鬟抱不平,她倒好,不感谢还瞪眼!当下他掐指做出算卦的样子:“若是我能猜出你家小姐的用意当如何?”
绿腰看了一眼,扭过头去。但没过多久又扭过头来,脸上挂着些不乐意:“你倒是说说,说对了……”她顿了一下才道,“我给你做好吃的罢。”
禅房内,孟朱还在等候山阳道人批命,而门外小道童却学着师父平日的腔调,闭眼、掐指,甩手……好像他手里有一把看不见的浮尘。半响,他忽然睁大眼睛,惊恐浮上眼眸:“孟小姐这是要做一件惊人大事啊,若是师父答应了她,可得冒着逆天改命的危险……这、这要不得啊!”
绿腰被他唬了一唬,忙道:“怎会?小姐素来温顺,从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可算仔细了?”
小道童咧嘴笑,露出白净的牙齿:“自然是逗你的。”他又嘟嘟囔囔地低语一句,“我又不是师父,连徒弟我口中生疮都能算的出来,真是神也、神也。”
他这话说的也不重,但偏巧,绿腰凑得近,果然听清楚他的话了。绿腰会心一笑,眼波流转:定是他平日胡言乱语太多,上天警示他要留口德,奈何他竟半点未曾领悟。真是辜负了这一身道袍……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嘲讽了几句,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绿腰赶紧接过木轮椅,推着小姐出门来。不知是不是绿腰看花了眼,山阳道人此刻的笑容有些牵强,而小姐更是以帕掩面,不胜唏嘘。
待离开禅房有一段距离了,孟朱撤下手帕,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笑容。她慢慢收起笑意,吩咐绿腰:“这几日多留心府里头的传言,特别是关于秦府的消息。”
绿腰应了声是,不敢多问。
话说秦珂是从偏门进府的,守偏门的梁叔曾受过秦珂的恩惠,因而每次秦珂出门都会帮着掩饰。只不过今儿个梁叔见到秦珂没有急着催促他回房,而是左顾右盼地看了好几眼,确认没人这才拉着秦珂往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
秦珂心知梁叔有话说,单看他的神情就知府上出了大事。
梁叔附耳过来,耳语一番。说完之后还忧虑不已:“二少爷,您说府上不会出大事吧?”
秦珂镇定地拍了一下梁叔的肩膀,安慰道:“梁叔放心,父亲找大哥定是为了和孟府的亲事,八成是想求皇上赐婚,这才提到九五之尊的字样。”
梁叔颔首,也不与二少爷多做谈论,掩护着他从小道回房去。
看着二少爷这般偷偷摸摸离开的模样,梁叔也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大少爷是嫡长子,二少爷却是庶子,因而两人从小到大的待遇如云泥之别。大少爷房里铺陈奢侈,连脚下踩的都是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二少爷房里却简陋许多,连冬天用的炭火也经常不够。可恨造物弄人,偏生得大少爷不学无术,终日吃喝嫖赌;反观二少爷确实饱读诗书,却只能窝在房里韬光养晦。
回了房,秦珏神色变了,正如梁叔所说:父亲找了大哥去,言语之间还提及九五之尊,若不是有心谋朝篡位,那便是……怎会如此?二四皇子之争应是孟朱进府两年后的事情,如今是要提前了吗?
正想着心事,远处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其中一个脆如黄鹂的听着好似小幺妹秦霏羽。
只听又有奶娘在一旁劝阻:“我的姑奶奶哟,二少爷身子不好,咱就不去打扰了。”
霏羽似是边跑边嚷嚷着:“哪有这道理,我见自个儿二哥还成打扰,哼,我偏要去,二哥哥整日呆在房里就是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秦珂扶额:小幺妹嘴上说得好听,今日不知又有何事相求了。他的屋子寻常出来几个丫鬟来收拾,就数霏羽还会时不时来闹一闹,从前是父亲不许她出府,她便过来甜言蜜语求着秦珂带她出去。又或是习得了什么三脚猫的功夫,愣要来与秦珂比试。说的好听些是兄妹切磋,实则这丫头想从秦珂身上体验获胜的滋味。孰人不知这府上除了秦珂,连丫鬟下人的功夫都比她好。
霏羽口中问着:“二哥哥可醒着?”脚下丝毫没停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掀了帘子就进门。她身着鹅黄|色小衫搭着草青色长裙,因为一路蹦跳,发丝有些凌乱。她也不知道理一理,一屁股就坐在秦珂床边,樱桃小嘴向上一撅:“二哥哥好生无趣,终日读书、读书,真不知这白纸黑字有何可看的。”
不等秦珂接话,她眼中亮光一闪,眼眸眨巴眨巴地喊道:“不如我们出门去走走吧。二哥哥,我听说呀,有位很厉害的道人就住在孟朱姐姐的府上。”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呢,秦珂暗暗一笑,当下从腰间抽出一块手帕,覆在唇上,然后一声一声咳了起来,他张张嘴好似要说话,奈何咳嗽太厉害,竟断断续续不能成句:“霏羽……咳咳……二……咳,哥……”
霏羽还想说什么,不料奶娘一把拉着她过来,奶娘神色紧张,脸上也大有忧色:“小姐,您不是和师父约好今儿个要练碧海潮生曲吗?”
霏羽心中疑惑:“奶娘,我何时……”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奶娘不断跟她使眼色,然后拉着她出门去。霏羽只好跟二哥道了别。
出了屋子,奶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好生劝道:“我的姑奶奶,夫人不是吩咐了让您少与二公子亲近,若是染了他的病气可如何是好?”
霏羽眉毛一拧:“母亲也真是的!”
…………
孟朱的日子平静地过了三日,府里并没有出现多少新鲜传闻,多半是二奶奶又与某官老爷家妾侍去吃茶闲聊,或是某某下人与某某丫鬟有了私情,再有二小姐孟湘君已经着手种下牡丹,听说那牡丹价值不菲……诸如此类的家常事儿。
然而到了第四日,却出了一件不小的事。听说是守门下人在孟府门口看到一个鬼鬼祟祟想翻墙进来的女子,于是召集了人手将那女子捉住,本想直接送去官府。怎知那女子狡猾多端,躲开了几位下人钳制,竟直往府里逃,不过一溜烟的功夫——没影了!
听绿腰说这事的时候,孟朱还躺在床上,不由轻笑了起来:“竟会有如此大胆的女子,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若是她还在这的话,许是也会这般闹腾吧。”说完她立刻意识到不妥。自己如今一十六,而非三十一。这般算起来,她应该是十一岁吧,她嫁去西域是十三岁的光景,离如今还有两年呢!
她努力回想了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儿,隐隐约约之间,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些片段。她忙放下手头的书,理了理妆容就急急出门去。
绿腰紧跟在她身后,低声抱怨着:“小姐,您的脚还没有全好,慢着点,可不兴在这时候又出岔子了!”
孟朱仔细一想,当真收住了脚步,等着绿腰跟上来。她嘴角微微扬起:“绿腰,你去瞧瞧他们都在何处搜人,想法子把他们引到别处去。”
绿腰喘了一口气,吃惊道:“别处?难不成小姐知道那人藏身何处?”
孟朱贴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吓得绿腰小脸苍白,惊呼:“小姐,使不得啊,若是被人发现您去了那屋,又要掀起风波了!”
孟朱瞥了她一眼,状似生气:“你现在是越发的不听话了,敢情好啊,不如我去求大奶奶把你送到旁的屋。”
此言一出,绿腰当下噤声,她欲语又止了一番,最后只得照着小姐的意思去办:若是她去了旁的屋,势必受人凌虐。
孟朱也不多做停留,避过下人,径直来到一间屋子前。那屋子在下人房后头的山里,是个破旧的地儿,门前还有两株干枯的桃树,上头贴着些黄|色符纸。她隐约记得当年那人是逃到这里来着,当年为了抓她出来简直是大费周章,差点还叫那锁在屋里的疯女人逃出来。
…………
慌乱逃进这屋子的女孩前一秒还在洋洋得意,后一秒却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看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白色丧服、黑发在前面晃荡,遮住了面容。
女孩安抚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大着胆子唤了一声:“夫人?”
那女人忽然抬起头,一张空洞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戳在女孩脸上,简直鬼魅一般,忽的窗子开了,吹进一阵阴风。女孩心中一凛,惊呼着朝门口逃窜出去,口中嚷着:“鬼啊……”
出了门还没跑几步,就被人拉住,拖着往另一方向跑去。女孩浑身颤抖,一个鬼字还未出口,却听到一个温温软软的声音响起:“嘘,小声些,若是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霏羽这才仔细看了那人一眼,顿时眼泪簌簌下来了:“孟朱姐姐,刚才吓死我了。”
孟朱眉心一动,刚才可不正是她突然把窗子推开,吓得霏羽从里头逃出来的。
若不是如此,怎么能叫鬼灵精怪的秦霏羽老老实实地跟自己走呢?
孟朱唇角微扬,带着惊魂未定的霏羽抄僻静的小道回自己屋去:这秦府小幺来的正是时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孟朱要霏羽帮一个小忙~真的是很小的忙,很小很小~~~
☆、8、逆命改姻缘(下)
8、逆命改姻缘(下)
秦霏羽在绿腰的帮助下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一出孟府,她就觉得自己好似重获新生了。只要一想起后山那屋子里的疯女人,心里还是一阵发毛,因而她也不敢多做耽搁,使出吃奶的劲往秦府跑去。
她不敢从正门进去,只得故技重施,翻了墙,谁知母亲身边的丫鬟紫鸢早早领了几个小丫鬟候在那儿。等她一屁股着地就逮住。
秦霏羽瞪了她们一眼,揉着屁股,眼泪汪汪的:“姐姐们净知道欺负我,既然已经候在这,怎地没人来接住我,哎哟,好痛啊……”
紫鸢拿眼睛扫了身后的小丫鬟一眼,掩嘴笑:“瞧瞧,小姐又开始埋汰咱几个了,一会儿咱呀都去大奶奶那领板子去。”
紫鸢是大奶奶从娘家带来的亲信,府里头大事小事她都能掺一脚,连将军老爷也会给她几分面子,自然不必说是旁的人了。
霏羽忙扯着紫鸢的袖子摇晃,小脸堆起笑容:“谁人胆子这么大敢打姐姐们,霏羽第一个饶不了那厮!”
几个丫鬟都笑开了,紫鸢拉着霏羽的手,嗔怪地看了一眼:“大奶奶在屋里等您,您呀,怎地又偷跑出去了,这次大奶奶是真动了气。”
霏羽却一脸笑盈盈的,眼珠子还打着转:“母亲这回不仅不该责备于我还该奖赏呢,我该好生想想要问母亲讨些什么好玩意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了一小丫鬟,“你去找大哥来,就说让他去母亲房里,有大事要商量。”
不多时,秦府里就闹开了,大奶奶那屋里更是人进人出,那脚步都快把门槛踩烂喽。主屋大堂,檀木大椅上坐着的正是将军府大奶奶,也是大少爷秦珏和小幺妹秦霏羽的身生母亲。
此刻大奶奶端着一盏茶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吹开了浮在上头的茶叶,而后放在嘴边浅抿一口。放下茶盏,眼眸里多了几分质问:“还没找到大少爷?大少爷平时爱去的地都找过了?”
利目一扫,看得管家低下头,仔细回答说是没找着。
哪里知道话刚说完,却听得砰的一声——茶盏碎落一地。
霏羽瞪了下人们一眼:“杨柳酒肆去了吗,还有街头那家糕饼店,别忘了百花楼。都傻愣着作甚,快出去找找啊。”
听到这话,大奶奶的脸色更难看了。
秦珏风流的名声府上都清楚,秦老爷和大奶奶都劝过也指责过,可不是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一说吗,他秦珏的劣根性哪里是二老几句话能彻底改变的。
大奶奶眼里闪过一丝阴翳:“羽儿,你说孟小姐与咱府上命数相克,这话确实吗?莫不是你为了扯谎骗母亲的吧?”
霏羽小眼一瞪,嘴上挂起金钩:“母亲哪的话,女儿机警这才偷听到的,孟朱姐姐为这事犯愁呢,还在想法子请道人来卜算改命。”
…………
秦珂这会儿还在房中看书,管家派人过来说是要借了他房里的下人过去,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大奶奶有急事要寻大哥。
这般大阵仗地找人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再深入问一问,下人就把事情抖了出来:大奶奶得到消息,孟府长女与秦府合不来,这这婚事恐怕还要好好合计。
秦珂笑了,他敢发誓:十五年前绝对不曾出现过这事。
只不过她和秦府合不来?那可不行。孟府长女只是和秦府大公子合不来,与二公子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秦珂放下手头的书,又换上当日去孟府穿的墨竹翠鸟长衫。
他出府的时候还遇上刚从太傅府上回来的秦老爷。秦老爷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此番与太傅的谈话很是称心吧。
秦老爷略略看了秦珂一眼,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怎么,又去与那些酸腐书生虚谈诗文?”
秦珂垂眸、颔首,恭敬地应答着。
看到他这般低眉顺?br /
呸!贱·人(重生)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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