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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夜星光[娱乐圈] 作者:潇潇沐雨寒
玉无瑕安陵凭,照夜明珠李公子。
“欢迎赏光。”跟在李臻身后的还是那个年轻的助理,与李臻一道向来宾行礼致敬,“安陵,多年未见,你真是一点都没变。飞扬,倒是你,有些老了。”
“那是当然。”姬飞扬揽过公子凭的肩膀,在他的额角上轻吻了一下,“岁月不饶人,如今我已经是半老头子了。哪里比得上李导演容颜不改,风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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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番话,姬飞扬略一欠身,执起李臻的手背轻吻一下。法式的吻手礼由姬飞扬做来少了优雅精致,反而多了几分不羁的危险,哪怕他的目光之中毫无轻慢之意,在场的女星们仍是起了一阵小小惊呼。
“能请到两位这样的贵宾,是我的荣幸。”李臻面不改色,用眼神吩咐身后的助理去招呼新来的客人,“庆祝我们多年重逢,以及这次我新拍的片子,请尽情享受这个夜晚。”
公子凭的目光往场中一扫,所有人纷纷移开视线作出一副“我才没有在看你们呢”的表情,气氛终于又回归活跃起来。
“听说李导演这次回国,是有新片?”公子凭在外人面前永远风度得体,和在小四合院里慵懒撒娇的样子判若两人,“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这位一直跟在您身后的先生?”
“新片当然是一个原因。至于另一个原因,是我本人在外漂泊久了,国外虽好,还是不如故土情深。片子拍完之后,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会在b市找个住所安定下来。”李臻言笑宛然,与公子凭碰杯的姿态全无做作,表情真诚得天怒人怨。
“我只顾着招待贵宾,都忘了介绍。这是建周,罗建周,跟随我多年的助理。也是《刺藤》的编剧。”
一直站在李臻身后的年轻人这才上前一步与公子凭和姬飞扬握手。姬飞扬更是以略带好奇的眼光打量这个相貌平平,笑容谦和的年轻人。罗建周看上去约有三十出头,不论从哪方面看上去都和光彩照人的李臻相去甚远,普通得让人怀疑把他丢到人群里到底能不能被挑拣出来,看上去就像隐没在李臻的阴影里一般。
“安陵先生,姬总,久闻两位的大名。”虽然说是助理,但公子凭眼尖,一眼就发现罗建周的穿戴虽然没有什么抢眼的设计,但无论做工还是面料都是极好。没有标签,应该是专门定做。更重要的是,面对自己也就罢了,就连林溯雨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初次见到姬飞扬的时候也难免有些局促,而罗建周应对自如,言谈举止毫无滞涩,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助理能做到的。
想到此,公子凭便有了几分兴致,“这个本子我也看过几眼,比我那不争气的败家侄子写得好上百倍。不知道罗先生有没有兴趣留个联系方式?眼下好演员虽多,好的本子却难得。”
“多谢安陵先生赏识,不过,我不为李臻之外的人写本子。”罗建周温和地笑笑,递给他一杯暖过的低度白兰地,“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您的指尖有些发青,碰杯的时候略有颤抖,除了寒冷之外,我想大概是止痛药的效力没法持续太久吧?喝这种酒会舒服一些。”
轻轻举杯之后,罗建周无声地退去。那边李臻正在和姬飞扬相谈甚欢。不知是不是白兰地的作用,公子凭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心中逐渐燃烧,热度随着血管流窜到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吞没。
公子凭和李臻虽然都是言笑晏晏,但散发出的女王气场实在杀伤力太过强大,孟烟池只敢偷偷躲在角落里看得内心的八卦冲动汹涌澎湃。突然手里被人塞了一张字条,孟烟池还当是施珩,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阿珩阿珩,你说他们两个以前到底有什么过节啊?”
“不好意思,您好像认错人了。”低沉淳厚的声音带着笑意,把孟烟池下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是个相貌端正憨厚的男人,这张脸似乎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是跟在李导演身边的助理。”对方好心地提醒他,显然对自己的大众脸已经习以为常。
“啊……啊,对不起,刚才一紧张没认出来。”孟烟池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要说这位罗助理他也见了几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能把他记住,“请问您找我是李导演有交代什么事吗?”
“李导演让我告诉你,按照这张字条上的内容去做。这是《刺藤》最后一次试镜。”罗建周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钩,将手中的香槟递给他,“李导很看好你,好好表现哟。”
孟烟池看到李臻字条内容的时候内心不无吐槽,什么叫做“请用尽浑身解数勾引《刺藤》的男一号,越让他欲罢不能越好”?!
看在《刺藤》是自己喜欢的片子,自己也想要把这部片子演到最出色的状态,临时考验既然都接受了,那怎么也要按照导演的要求去做,李臻字条上规定了地点,还规定了一到地点就必须进入演戏的状态,不准吐露任何其他言语。
那地点是一个隐蔽的小露台,就连小路都藏在很偏远的地方,孟烟池花了一小段时间才找到,当他走上去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在上面等待,当孟烟池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只觉得晴天霹雳。
居然是冯夜枢。
看到孟烟池的身影的时候,冯夜枢眼中有明显的震惊,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望着孟烟池,纯黑的双瞳幽深而不见底。
那个人墨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就站在露台的一角看着他,孟烟池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冯夜枢呢?
那么……自己要怎么样勾引冯夜枢?
孟烟池手足无措,冯夜枢这样的男人,自己如果能勾引,大概也就不会两世暗恋而不得了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会是你……?”
冯夜枢举起手中的酒杯浅啜一口,“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酒红的波光在灯光反照之下,在他眸中映出波澜,竟使他一身剪裁合体的晚礼服装扮平添了几分邪气。
孟烟池咬了一下嘴唇,如果是苏末河,在这时候要怎么办?
孟烟池不知道,孟烟池觉得自己也没办法思考。
当冯夜枢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要怎么勾引他?
他只能遵循本能。
他走上前去,用手指握住冯夜枢空着的右手,用手指婆娑他清突的骨节,扣住他的手腕,横了横心,垫脚,吻住了他。
冯夜枢的嘴唇很凉,像是吹了很久的夜风,但是吻上去却有属于冯夜枢独特的气味,清浅的香气和醇厚的红酒混在一起,比什么香水都让人觉得迷惑。
哪怕从前偷偷亲吻过他的唇角,这也依然是孟烟池第一次在冯夜枢主动的时候去吻他,这个吻吻的缠绵悱恻,孟烟池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自己不会因为过于颤抖而松开手。
他的唇齿,他的样子,自己勾引不了他的,自己只能赌,赌他对自己有一点点动心。
冯夜枢万万没有想到孟烟池就这么直接吻了上来。
他身上很热,热得像一团小火,只是贴近自己就足以抵御冬日的严寒。他不确定在亲吻之前的那一瞬间,在孟烟池眼中是否看到了孤注一掷的绝望,竟然让他无法拒绝这个亲吻,这个纯粹唇瓣相贴,鬓角厮磨,不沾染欲望却带着苦涩气息的吻。
他甚至想要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抚平他眉梢眼角的伤痛。
冯夜枢没有回应,孟烟池苦笑,果然没有。对于冯夜枢这样的男人,勾引显然是太困难,既然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不如在这个任务背后,说一说自己的真心,那十二根烟烧的寂然无声,而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烟池退了半步,看着冯夜枢眼里的询问和困惑,孟烟池弯起眼眸,笑了起来,这笑容灼灼生光,就像最明亮的烟火,绽放在最深的夜里。
“我爱你。”
我爱你,两生两世,轰轰烈烈,问心无愧。
这一句话出口,孟烟池知道自己失去所有豪赌的砝码,他就像最后的赌徒,把所有的钱财放在桌面上,all 。
他再一次踮起脚来,一手勾着冯夜枢的脖子,一手抚上他的脸颊,再一次又吻上了他的唇。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即使灿如夏花的微笑也掩藏不了眼神深处热烈燃烧着的绝望,如礼花盛放在凄清的冬夜。
孟烟池……你究竟是谁?
有时候觉得极其熟悉,有时候却陌生得仿佛从未见过。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从一开始就有什么东西在满溢而出,他曾经拼命想过答案,却总在最后关头否定自己的妄想。
冯夜枢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心潭之下,有灵魂正燃烧得绚烂,好比明天就是长夜的永劫,好比他在日出之前就要化为海上的泡沫。
请你不要走――
冯夜枢闭上了眼睛。在吻上孟烟池的那一刹那,当分开他的唇齿,舌尖纠缠,宛若刺青爬上了唇舌,毒藤缠住了肢体,血肉和灵魂以疼痛打上烙印。
从此我以信念筑就的堡垒,在你面前,溃不成军。
孟烟池被吻的气喘,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在赌场上放下所有的筹码,只等上天的判决,而似乎幸运之神终于在此刻眷顾了他。
“请看在我在你家门口抽掉那偷来的十二根万宝路,就一个晚上……请你……”孟烟池抬起眼眸,目光中隐约有苦笑和自嘲,“请你,留在我的身边。”
请你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片刻温暖。对于苏末河而言,曲正扬永远都是这片刻。那么只是一个晚上,全情投入,奋不顾身,既然已经allin,又何必恐惧输掉时候的漫漫长夜。
他勾上冯夜枢的脖子,再一次贴上了他的唇。
在他挑开冯夜枢唇瓣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把真心放在银盘之上,只等他定下判决。
十二根万宝路……?什么时候的事?
冯夜枢心中划过这个念头,却根本来不及问――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将孟烟池狠狠搂进身体,几乎是掠夺地吻他。如果说那晚在车里是失控,此时――他只是纯粹想要留住,留住这个在自己面前仿若要燃尽了所有的爱情和生命,仿佛一缕清风就能吹散了的人。
请你不要卑微――请你,不要在我面前,爱到如此绝望。
冯夜枢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将孟烟池的身体与自己的丝丝贴合,手指顺着身体的线条游走而下,像在勾勒属于自己的版图。
如果说程叙是光,曾经照亮了他的生命;孟烟池就是火,将他的爱和欲望焚烧得轰轰烈烈,哪怕终有一天,空留一地残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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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李臻从墙角鼓着掌走出来的时候,罗建周正跟在他身后帮他捧着大衣,“非常精彩,谢谢两位的倾情演出,过几天会通知两位去剧组开拍,我希望两位能够演出今天一样的气氛。”
孟烟池大惊,不由得从冯夜枢怀里挣脱出来,冯夜枢微凉的手指还在他的腰线上徘徊,孟烟池挣脱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那个人眼眸里烈烈燃烧的火,就像照亮了黑夜里最深的暗处的光芒。
自己……自己是借着这出戏,说了自己的真心,苏末河爱曲正扬,大概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当着他的面,对他说出,我爱你。而孟烟池两生两世,又何尝不希望对着冯夜枢说,我爱你呢?
这大概真的才是,在所谓试镜的面具下,透露了自己的真心,而自己这真心,对方还未见得明白。
李臻微笑起来,“烟池,我期待你的表现。今天你演出了我要的苏末河。”
等到李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孟烟池回过头来找冯夜枢,却发现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冯夜枢已经走了,而且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仿佛这热吻,这拥抱,还有这几乎可以把人焚烧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那么之前所有一切,都是荷尔蒙的作用吗?
孟烟池回到毛绒甜品店的时候,林溯雨正搂着施珩纠缠不休,“阿珩,阿珩~~今天看在我带你出去吃饭的份上,给我一个亲亲嘛?”
孟烟池掩面,自己确实应该考虑搬回姬氏给自己租的房子去,不然整天开门就看到林溯雨毫无节操和下限的纠缠施珩,这日子该怎么过?
施珩一把拍开他的手,“小烟池,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孟烟池翻了翻手机,手机里确实有两三个施珩的电话,“我刚刚去最后一次试镜,过不久应该要住到剧组去准备开拍了。”
施珩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旁边人性萨摩耶又巴了上来,摇晃着尾巴不断讨好,孟烟池实在忍不住吐槽,“你这样说不定阿珩会嫌弃你没节操哦。”
林溯雨搂着施珩的腰,理直气壮的说,“节操用来干嘛?节操能换来咩咩吃嘛?不能的话,还不如丢掉呢!”
孟烟池脱力,看着施珩烦不胜烦傲娇不已的推开林溯雨,觉得自己这碍眼的人还是赶紧上楼去休息,以应对后面诸般的烦人事宜。
那个人的亲吻和拥抱,也许都是荷尔蒙的作用,自己依然没有办法从中解脱,哪怕用这张面具,也还是一败涂地。
孟烟池在家里等着通知的时候,无聊翻微博居然找到了几个圈内人的爆料,爆料或多或少都有真实,只有里面一个微博说的让人吓掉了眼睛――你们都不知道那位大人前几天从四合院搬回大宅了吧,据说姬氏要翻天了。
这消息简直是能够让圈子里震动上一阵子,孟烟池就算再怎么不关心也没办法淡定,圈子里第一手的八卦专人林溯雨为了追求施珩小绵羊整日来店里纠缠,孟烟池还是没忍住问了问。
林溯雨一边吃着施珩做的砂锅煲羊肉,一边含含糊糊的点着头,“已经搬了一阵子了,那天晚上就搬了。”
孟烟池没听明白,林溯雨一手吃肉一手调戏那边穿着围裙贤妻良母之极的施珩,一边道,“李臻party的那天晚上,回去那位大人就从四合院搬出来,然后第二天就回安陵大宅了。据说安陵墨那家伙第二天就带着岳导演飞出国度第n次蜜月了。”
这消息量真大,哪怕孟烟池这迟钝的人都觉得有点吓人,“是冷战?”
林溯雨挑了挑眉毛,那吊儿郎当的表情突然收敛了一秒,“离婚。”
这事情可真大了,那位大人和姬总裁在国外是合法夫妻,据说财产也是共同的,居然这把年纪了闹离婚?
“阿珩,我们去结婚吧~~结婚吧?我们也去度蜜月嘛~”
林溯雨正经不过两秒又恢复了原来的死样子,孟烟池再想问点什么就问不出来了,施珩从流理台上丢了一个绵羊小包子给林溯雨,塞住了他喋喋不休闹着要结婚要度蜜月的嘴。
孟烟池叹息,姬氏要翻天了的现在,冯夜枢没有了那位大人的保护,要在这个圈子里如何自处?
时间并没有来得及多让孟烟池乱想,没几天罗建周的电话就打来,让他过两天去剧组上工。孟烟池收拾收拾打包行李去了hr,这次据说李臻的内景定在hr,之后外景要去dy和xm拍,先拍好了内景再出外景。
linda念念叨叨,打包了行李也跟着孟烟池去了hr,她现在已经不是助理,而是孟烟池正经的经纪人,那天姬氏变动之后,景琮被调走,不再担任孟烟池经纪人的时候,孟烟池还颇为担心自己会被丢给谁,没想到居然是linda升任――这件事情林溯雨笑而不语,孟烟池深知此事必有蹊跷,但是又没有个元芳可给自己问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反正经纪人是linda,倒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孟烟池提前到的hr,李臻是老派人的作风,开机之前是要有开机仪式的,而这开机仪式还不能马虎,整个剧组里的帮手都在上上下下的忙碌。这风格和岳观岚不太一样,岳观岚虽然也搞个开机仪式,但是哪里有李臻这剧组里重视,罗建周看他来了,颇为憨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对不住,今天忙开机仪式,接待不周,宾馆已经安排好了,你先自便,明天再来报道。”
孟烟池并不介意这个事情,linda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现在升任经纪人,还找了两个小助理,正春风得意,还不忘记在电话里和男人报备自己过的滋润,孟烟池有时候真羡慕lidna,要是自己也能干干脆脆放下,日子过的定然也不会太糟糕。
hr是北方最重要的内景基地之一,里面大大小小的明星决计不少,烟池刚住下来就被房门就有人“叩叩叩”敲个不停,烟池开门就看到清和的脸,她一把扑上来就往孟烟池的脸上香了两口,“小烟池,姐姐我想死你了。”
“清和姐?”
清和的过膝长靴“噔噔蹬”踩进房间,婀娜多姿的往椅子上一坐,“没想到能看到姐姐我吧?”
烟池点点头,确实没想到。
“姐姐我居然又要来演炮灰了,真是……不知道如何吐槽啊。”清和挥了挥自己修建漂亮的手,“而且居然又是做冯夜枢的女炮灰,我差点不肯干好么!”
烟池一口水就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你是演曲正扬的那个暧昧对象?”
曲正扬在和苏末河同居之前有个暧昧对象,那叫一个贤妻良母坐得正行的端,孟烟池可一点没想到李臻居然会找清和来演这种角色――清和姐那张艳冠群芳的脸,还有那36d的大胸,实在不合适走这个路线啊。
清和豪放的喝了一口水,翘着二郎腿说,“偶尔也要走走良家路线嘛,何况难得又能来照顾你。”
――照顾我这是重点吗?孟烟池吐槽不能,“清和姐,照顾我应该不是重点吧?”
清和挑眉,妆容精致的漂亮脸蛋里写着不屑,“你又来和冯夜枢拍戏,我怕我不来,你连骨头都剩不下来。拍过床戏吗?拍过吻戏吗?拍过勾引男人的戏吗?这还不是得让你姐姐我提点你?”
孟烟池差点找个洞钻进去,清和这豪放的言辞让自己怎么能招架得住,“确实……没拍过。”
清和哼哼两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就不说勾引男人了,我看吻技都缺缺。”
烟池彻底被打败,为什么清和姐一来就能讨论这么劲爆的话题?“清和姐,饶了我吧,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当天下午孟烟池吃饭回来就被剧务叫去化妆,说要出定妆照,孟烟池这才想到自己确实没出过定妆照,苏末河具体是个什么形象自己还一点概念没有,赶紧去了化妆那里,化妆左右打量了孟烟池,挑挑拣拣了半天,才拿着粉底往他脸上去。
孟烟池被折腾的痛不欲生,每次化妆都是个折磨,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差点自己都忍不住这是自己――不是漂亮,而是真太难看了。
孟烟池这幅皮囊是个双眼皮的圆圆猫儿眼,皮肤白,嘴唇薄,有酒窝,但是苏末河的定妆实在是难看到了一个地步――皮肤蜡黄,还有雀斑,圆圆猫儿眼被黏的只剩下个小眼睛,嘴唇还特地往厚了里画。
“ok,差不多就这样了。李导说再往难看里画就糟心了,差不多吧。”
化妆拍拍手,让他去换衣服。
孟烟池没想到化妆这难看还没到头,套了那件定妆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孟烟池差点没晕厥过去。
要说圈子里扮丑和演同性恋都是能红起来的办法,可自己这扮丑的牺牲也忒大了点,要说化妆把自己往丑里画成这样,现在这衣服更是难看的不能见人。
出来的时候清和的定妆也好了,完全超越了清和本人的样子,她一副清纯长直发,外加保守到让人咋舌的服装,清和见了烟池这幅样子哭丧着脸,“天啊!我的小怀纯怎么成了这样!!”
孟烟池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苦笑以对,清和翻出手机掏出刚刚拍下的冯夜枢――虽然定妆照上看得出特地给的衣服也不怎么样,可是他依然英俊如昔,眉目深湛,眸色如墨。
“为什么我的小怀纯要丑成这样,而冯夜枢居然还能当冯英俊?”清和非常忧桑的发了一条微博,下面配图就是孟烟池、自己和冯夜枢的定妆,还顺道了冯夜枢和孟烟池。
孟烟池看了看那条微博,只得叹气自己接下《刺藤》绝对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还能如何呢?
明天就是开机仪式,第一场戏就要开拍,而第一场戏,就有冯夜枢的裸背出镜。
躲也躲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去拍定妆照,等着《刺藤》发官方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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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烟池现在才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导演,一种是像岳观岚导演一样的天使,另一种就是像李臻一样的恶魔。
孟烟池不由得怀念起当时在岳导演的剧组。岳导演为人温和,除非触及原则问题,否则都不会大声说话。就算有个别没有经验或者临阵怯场的演员,岳导演也都会耐心指点,工作之余更是随意说笑没有架子,偶尔有需要拉下黑脸的时候还都是安陵墨出面的。
但在李臻的组里,哪怕李臻本人也只是随意坐在场边督阵,手边的小桌上放着喝水的杯子,但整个现场就笼罩一种令人呼吸困难的低气压之下。李臻的工作风格随性到了放肆的程度,就连站位都没画,时不时就会突然更改台词,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名气,一般人看了还以为这是哪个半吊子导演在胡来。
“不错,不错。这个妆画得不错,建周,你看如何?”一见到上完妆的孟烟池,李臻便挑眉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扮相颇为满意,转头看向身后的罗建周,对方也报以认可的笑容,只有孟烟池苦着一张脸:
“李导……这个造型也,太难看了点吧……”
李臻笑眯眯地捏起他的下巴,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还没说话,孟烟池就闻到了他身上一丝淡淡的酒气,被黏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登时瞪得滚圆:
那个看上去像是茶杯的杯子里装的……竟然是酒?
“苏末河是个小结巴,小烟池,说两句话来听听?”
李臻轻轻一抬眉毛,那杯酒让他的脸颊泛上浅浅的红,一双眼睛却更加明动照人,里面的光华几乎都要流溢而出。孟烟池此时终于明白过来李臻和公子凭最大的差别在什么地方:公子凭是永远清醒的那种人,算无遗策,惊才绝艳,固然无人能及,却也脆弱得可怕――他不能倒下,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倒下;李臻的美却像山中野火一般,一旦燃起便肆无忌惮,他愈是放浪形骸,愈是言笑痴狂,便愈令人心旌摇荡。自从那天听了林溯雨八卦之后,孟烟池就特意去搜索了关于李臻的资料。关于李臻的身世,众说纷纭,各色版本不一,但有些叙述却都如出一辙。当年名动京城的李三公子,传家翡翠权沽酒,醉卧素雪画红梅。豪饮过人却偏是要醉,醉了也不让人扶,非要跑到冰天雪地里躺着。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几乎冻死,身下压着的衣服上却是一副艳极怒放的残梅傲雪图,真迹早就遗失,如今只有仿作。见过真迹的人对仿作的评价几乎一致:形尚有七八分,神未得一二成。
哪怕时隔多年,那位纵酒高歌的少年如今也有了白发,却依然如烈酒般令人惊心动魄。孟烟池不由去想象李臻年轻的时候该是怎样目下无尘的一个人,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公子凭会提出要和姬飞扬离婚:被这样一个人所求,谁能不动心;面对这样的敌人,谁又能有足够的胜算?
“我我……我……我不知道……李,李导你不能这样……”突然听到李臻这么说,孟烟池觉得舌头都打起了结。直到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阵爆笑,就连最老实的罗建周也没忍住,孟烟池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面前的李臻手里酒杯不停,眼中满是戏谑,“小烟池,今天是第一场戏,内容你应该已经事先看过了。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场戏。
孟烟池在心里默默回想着若干小时之前就熟记于心的台词,在脑中编织文字描绘出来的画面。这个故事发生在70年代的tw,当镜头描述那个年代的时候,通常都会笼罩上一层淡黄的光晕,将巷口的人影拉得很长。在灯红酒绿后的矮墙下,可能是连屋檐上的滴水都能听到的静;鞋跟敲打着断砖嶙峋的路面,夜已三更,红艳艳的小灯笼在阁楼小窗上迎风轻颤,十年来一如既往,也许下一个十年依旧如昔。
每当有这样的巷子,总有这样的灯笼。与墙另一侧明码标价的如花娇颜不同,只有窥得门径的熟客才知道这些曲曲折折的小路上,一扇扇半虚半掩的门后,是否有深藏于匣的明珠。
不需要登记,不需要真实的姓名。这个圈子里自然也有三六九等,居于顶端的那一小部分人时常堂皇出入奢华场所;次一等的多以其他身份作为掩护,也是酒桌上的常客;最低一等的就是这些深居小楼,哪怕白天也不轻易抛头露面的群体。他们多半没有身份,除了这份工作之外,别无谋生的办法。除了极少数机缘巧合被有财势的人看中之后带走以外,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只有一代又一代重复着同样的宿命。
曲正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了这一扇门。也许是因为那盏红灯笼的年代有些久远而变得斑驳,也许是那上面的门环让他想到了小时候曾有的印象,但在他一脚踏入室内的时候立刻就有几分后悔:哪怕在这条街上,这家店也无疑是最下等的娼馆。长条的木桌已经被油渍和刻痕盖住了原本的纹路,污浊的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脂粉的味道。一大群操着浓重口音的男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场中跳着艳舞的女人身上,盯着她颤动的胸和臀部,哪怕连厚重的粉妆也无法掩盖她脸上和颈上的皱纹。
他在吧台边上找了个空位坐下,立刻就吸引了好几处的目光。尽管他特意掩饰了自己的身份――换下工作时穿的制服,脱掉眼镜,就连钱包都没带,只在兜里放了现金,但和那些醉醺醺的粗俗汉子一比,他就好比是那只在麻雀群中的鸽子,干净而沉默。
他点了一杯啤酒,和浑浊不清的酒杯相比,那握着它的骨节分明的手简直美好得如同艺术品,以至于丰乳肥臀的酒女都被这双手晃了一下眼睛,“先生,以前没见过啊,第一次来?”
她从胸前摸出一盒皱了的卷烟,殷勤地为他点上。曲正扬并不拒绝。虽然原本就呛人的烟草加上体味更加刺鼻无比,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忽略在这个地方的不适感。
他接过烟的时候刘海随着身体摆动的幅度轻轻晃动,淡淡的阴影遮盖着刘海下的眼睛。那双眼睛,和那些来这里消磨发泄的男人们浑浊的眼睛不同,就像最寒的夜里那颗亮星,使她浑身发凉,却有一丛小火从心底里渐渐地烧上来。
“给你打个折,这个数目怎么样?”
她咬着下唇,在他面前俯下身子,好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丰满得快要裹不住的胸脯。这个看上去清瘦的男人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深,那么黑的眼睛,越是淡漠得不带任何一点欲望,越是令她热火中烧。她已经开始想象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剥开她的衣服,那毫无温度的瞳孔中慢慢卷起欲望的漩涡。
就算再低一点……哦,不,哪怕免费给他嫖。
借着喝酒的时机,曲正扬不经意瞥到了角落中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个男孩子。虽然只是和他目光一触就避开了,没来得及捕捉到更多细微之处,但曲正扬已经基本上可以判断,他的相貌和他瘦小的身体一样并无任何可取之处。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那个眼神。他一定已经注意了自己很久,不然不可能在自己转头的瞬间就躲闪开;尽管藏了起来,却仍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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