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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年[重生] 作者:素飞柳

    担心他,嘴上却只字不提,只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消除些心底的不安和彷徨。

    这期间,欧阳钦倒是常来,有时候陪苏颜聊几句,有时候则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神色黯淡而凄凉,苏颜见他失落的侧脸,心中不禁一涩,情之一字本就没什么逻辑可言,欧阳钦非萧绝不可,而萧绝却只认定卫子秋,这一场情爱之争,欧阳钦注定会失败,或许,从一开始便已知结局。

    只是欧阳钦困在局中,尚不自知。

    苏颜从房里走出来,来到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眼睛环顾四周,不知从何时起,这皇子府再不复往日的生机勃勃,连角落里的那些花也变得无精打采。

    皇上顾念欧阳岚一向宽待下人,虽然人已逝,却并未收回这府邸,所以他如今才能安然的住在这里,才能这般平静的回忆往日重重。

    欧阳钦看着他半眯的眼睛,突然说:“我听说……苏丞相去世了。”他说得这般小心,苏颜脸上神情却一如往常,只淡淡回答道:“死,有时候不见得是坏事。”

    被他这答非所问的话弄得一愣,欧阳钦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苏颜看着他紧锁的眉宇,眼睛看着空中的虚无,声音轻漫如风,“你应该知道卫子秋这个人吧?”虽是问句,语气却相当肯定。

    闻言,欧阳钦眼神闪烁,在苏颜的直视下才点了点头,“他是萧绝的师父。”

    “也是恋人。”苏颜不紧不慢的补充,毫无意外的看见欧阳钦瞬间苍白的脸,他却全不理会,自顾自地说:“一早便知无望,为何还要执著至今呢?有时候,成全别人就是成全自己。”

    欧阳钦无奈一笑,声音已失去了先前的明亮,“情之所衷,岂能说变就变?若真是如此,那便不能称之为用情至深。”

    苏颜点点头,眼睛并不看他,继续说道:“萧绝对卫子秋用情至深,已到了疯癫的地步,三年前,趁卫子秋醉酒,强行占有了他,然后被卫子秋扫地出门,这三年来,他身边的人虽然总是不同,每一个却都只能维持一夜,他一早便知你对他心生爱慕,其实大可将你拉上床,等到天亮便将你踢开,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当时我很不解,便这样问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终于望向欧阳钦,直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去,尔后温柔一笑,“萧绝说,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他不想染指你分毫,因为他相信,有一个人总会在不远的未来等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喜欢不喜欢,那个人总会成为你生命里的唯一,所以,他想把你最纯真最美好的东西留给那个将来成为你生命主宰的人,而不是在半途中被他这毫不相干的人毁掉。”

    欧阳钦自是诧异,眼中被明明灭灭的光芒覆盖,随即低头一笑,“苏颜,你是来做说客的吗。”

    苏颜微皱着眉,没有反驳,只是突然看向虚无的空中,轻叹一声:“苏颜言尽于此,往后该如何,便请三皇子自思量了。”

    第 66 章

    又坐了些时候,欧阳钦才起身,看了一眼头上不算明亮的天空,眼中似有波纹划过,苏颜便听见他那满腹无奈,“自从萧绝无故离京,我便派了人去查,得知这世上还有卫子秋这个人时,我便已经知道自己输了,”他依旧没看苏颜,仿佛自己是在对空气说话一般,那样轻松,“只是不甘心,所以才这样一直不愿放手,苏颜,你说我该如何?心都已经被挖空了,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苏颜被他那平淡的声音弄得一怔,心弦瞬间被紧起来,他看着欧阳钦黯然的侧脸,良久说道:“那便顺其自然吧。”

    欧阳钦不解的看着他,苏颜便站起身来,与他面对而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你们只是在最适合的时光彼此错过而已,所以,不用刻意遗忘,因为,思念并不是罪。”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是长久的静默,苏颜以为欧阳钦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他爽朗明亮的笑声,欧阳钦的声音便在那浓烈的笑声里渐渐传来:“说得对,人生不过梦一场,既然忘不掉,为何不将那人正大光明的放在心上,日思也好,夜想也罢,只要我知他好好的活在这尘世的某个角落,当知足矣。”

    欧阳钦走后很久,苏颜依旧坐在庭院中,一脸平静的看着某处,直到围墙边上突然出现一丝异响,他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去,便见一个男子正轻飘飘的从墙上落下来,来人身材修长,英俊的面容因长途跋涉沾染了尘埃,身上的灰色长袍也皱皱巴巴的,饶是如此,那双眼睛依旧黑得出奇,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颜瞧,里面似藏着无数深情和爱恋。

    苏颜心中一怔,忙从石凳上起身,看着那人唤了一声,“五哥。”

    苏辰看了他片刻,眉头紧皱,大步朝他走过来,二话不说的捉住他的手腕,“跟我走。”

    苏颜却固执的站在原地不动,苏辰不奈的看着他,说道:“我刚从江南回来,丞相府已变成了一座死宅,我才知父亲与苏霖几兄弟已死,所以,我现在必须带你回江南,从此我们相依为命,再不管朝中之事,去他的皇帝,去他的公主,我统统都不要。”

    “五哥不想为父亲报仇吗?”苏颜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

    苏辰一愣,随即勾唇一笑,“他既然想坐那皇位,自然就得付出代价,只不过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苏颜便听见诡异的笑声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他看着苏辰脸上疑惑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五哥,我不能跟你走。”

    “为何?”

    闻言,苏颜抬眼看了看这诺大的皇子府,唇畔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欧阳岚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得替他守在这里。”他的语气满是绻缱,声音温柔至极,望着不远处的眼神里温和得似要掐出水来,事到如今,苏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见他无意识的放开苏颜的手,黑眸中那些一早藏好的凌利便在此刻尽数迸发出来,讶然道:“你喜欢的人是欧阳岚?”

    苏颜点点头,笑了笑,“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如此念念不忘?”

    那饱含思念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击在苏辰心上,害他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剑,眼前的苏颜仍是那张秀气的脸,只是表情变得陌生得紧,他都已经不认识了,“苏颜,听五哥的话,欧阳岚已经死了,让五哥照顾你,好不好?”他近乎哄骗的半搂住眼前少年的肩膀,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避了开去,于是苏辰那只修长的手臂便这么直直的僵在空中,过了很久才挫败似的收了回去。

    “你当真如此爱他?爱到为了一个死人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苏辰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不复先前的温柔,而是带着一种能够割破任何东西的锋利语气,苏颜将视线拉到他身上,轻漫一笑,“欧阳岚没有死。”

    趁苏辰愣神这会儿功夫,他又补充道:“我始终这样相信着。”

    “苏颜,你看着我!”苏辰突然大吼一声,强行的握住他纤细的肩膀,脸上的神情足以用气极败坏来形容,“欧阳岚已经死了!那落松崖几百年来没有听说过掉下去了还能活下来的事,你清醒一点!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难道你真打算在这皇子府等他一辈子吗?等到他灵魂消散,等到物是人非,等到你满头白发却无一人伴在身边,苏颜,这就是你的打算吗?啊!”说到最后,那声音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嘶吼,苏颜仍由他抓着肩膀,表情不咸不淡,却也能让人轻易的看出他是在笑,只是笑得有些难看罢了。

    “五哥,忘了我吧,这世上定有更好的人在等你。”他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那声音柔和至极,却又压着不易察觉的酸楚,苏辰听了,紧抿着唇,黑色的眼眸定定的盯住苏颜,声音却突然温柔下来:“小颜,要怎样你才肯跟我走?”

    他说得这般委屈,不禁让苏颜动容,却仍是坚持,“苏颜心中只有欧阳岚一人,绝容不下任何别的东西。”

    于是苏辰无奈的闭上眼睛,尔后睁开时,眼中的疯狂神色已然平息,他抬的轻柔的抚了抚苏颜的发心,突然笑道:“那五哥便陪着你。”那声音轻得很,苏颜却觉全身一怔,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已被人定住,只有声音还是自由的,“五哥,你当真要这样做?”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似乎一早便料到苏辰会有此一招。

    苏辰大概也没料到他这么淡然,不禁微微失神,说道:“即使你恨我也好,我绝不能容忍你在这种地方孤独终老。”

    苏颜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等到终于停下来时眼睛已一片通红,他看着苏辰,这个自己最敬重的哥哥,“我不会恨你,真的,但我绝不会跟你走。”

    话音刚落,便立刻传来破空之声。

    那明晃晃的暗器从苏辰耳际擦过,迅雷不及掩耳的削掉了他鬓边的黑发,等到他偏身去躲那暗器时,苏颜早已被西冥带到了回廊处,院子里,苏辰的剑已经出鞘,而东湖正在他不远处,静静的站着。

    纵使苏辰从小学武,却仍不是东湖的对方。

    没多久,应付已然吃力,苏颜看着他微皱的眉,说道:“五哥,回江南吧,娶个温柔的妻子,过完一生也未尝不是好事。”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思念是这世上最无法忍受的煎熬。

    当万籁俱寂,天地间只剩下黑暗时,心中那股名为相思的东西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身体里翻江倒海。

    苏颜闭着眼躺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用力得连关节都泛着白色。

    房中的烛火早已熄了,只有寂寞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外面涌进来,吹得他的心一片冰凉,然后便划成滚烫的液体从眼角划落,一滴一滴的落进身下的枕头里。

    他便在这黑暗之中睁开模糊的眼睛,死死咬住下唇,嘴里虽已一片血腥却仍是不肯松开。

    就怕一张嘴,便是难耐的哭声。

    他从来不怕流血,却害怕温柔的眼泪,那种东西只适合重逢,不该用于别离。

    他想,他的心早已变成了一座终年大雪的山脉,无论多么温暖的阳光也无法穿透一丝一毫,唯有那人重新回到他身边,人生,才能算是重新来过。

    那人带笑的眼睛,唇畔迷人的笑,温暖的手指,只一瞬间,便被硬生生的抽离,从此天崖永隔,再无重逢。

    苏颜心中一阵揪紧,疼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眼睛只直直的盯着头顶上模糊不清的图案,想起在天下第一庄时,欧阳岚温柔的冲进他的身体,那夜的风也是这般清爽,杂夹着花朵的清香,他深深的进入自己,带着满怀的情意,疯狂的索求,甜腻的亲吻,温柔的低喃,仿佛就在昨日。

    自己仍躺在他身下,任他无休无止的索取。

    呀,原来这便是思念之苦。

    明知人已不在,却硬生生的将那种子植入心底,从此绿树大荫,却不见君归来。

    他沉重的闭上眼,等到心被凌迟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舍得睡了。

    李公公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那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上徘徊不去,苏颜站在人群的最后面,那个最接受大门的位置,眉头微蹙,似想要马上逃离才好。

    这李进的声音,隔了这许久,依旧刺耳得很。

    等到李进终于念完圣旨,众人准备谢恩时,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父皇,儿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

    众人皆愕。

    古往今来,如无意外,太子便是下一任君主。

    只听过为入主东宫而争得你死我活的,倒还没听过有人竟将太子之位弃之如蔽席。

    龙椅上的欧阳均自然大怒,却因着身子的关系,只能一脸苍白的瞪着欧阳云,一字一句的说:“你说什么?”

    欧阳云似没看见他的恼怒,慢慢跪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天下需要的是果断明决的君主,而不是如儿臣这般温懦优柔,为了天下苍生,望父皇收回成命,三思而行。”

    龙案上便立刻传来一道沉钝的响声,虽是如此,殿上的所有人均吓得跪倒在地,一个个像商量好了似的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苏颜跟着跪下,仿佛时光回转,前世的自己也是这般,躲在所有人的身后,看那大殿中央跪得笔直的背影,那般挺拔而坚决,似带着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

    苏颜的眼中瞬间如焰火般点燃,随即又慢慢的黯淡下去。

    不是他。

    只是他的哥哥而已。

    “放肆!太子岂是你说不当就不当的!”欧阳均的吼声贯穿着整个宽敞的大殿,虽然声音已不如以前的哄亮,却仍是唬得下面的大臣个个冷汗直流。

    “父皇切莫怪罪二哥,二哥只是思念六哥甚切,才说出这般糊涂的话来,请父皇给二哥一些时间,让他好好思量一番,定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一道温润的嗓音在欧阳均的怒吼之后响起,话说完还伴着几声清咳,是欧阳枫。

    他跪在欧阳云的身边,头低得不能再低,那背影纤薄如纸,苏颜的脑海中便突然跳出肖谕欢喜的脸。

    肖谕肖谕,你为何如此执著?

    欧阳均半眯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仍是冷着声音说:“好,我便给你三日时间。”

    大殿里没有一丝声响,欧阳云既未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直直的跪在那里,如同雕像一般。

    等到欧阳均被李进扶进内殿,众大臣都散了的时候,苏颜才从地上站起来,长时间的跪着让他的双腿有些麻木,他却毫不在意,眼睛仍看着欧阳云的背影,空空荡荡的大殿中央,他的身影更显得形单影只,如同掉了队的大雁,孤寂得让人心酸。

    苏颜没有出声,只是不着痕迹的转身,快走出殿门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欧阳云的声音模糊的传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那声音并不如此悲伤,却听见苏颜一怔,随即大步跨出门去。

    走出殿外时,才猛然停住。

    压着胸口大口的喘气,而欧阳云最后的那句话却如同雷鼓一般在他耳边回荡。

    浮生若梦。

    若这一生真如一场梦境也是好的。

    至少,梦醒来的时候,不会那么痛。

    雄伟的宫殿安静的伫立,苏颜站在那漫长的台阶上面,眼中浮现起欧阳岚俊美的容颜,若他此刻就在这里,就在他的身边,他定要拉过他的头来,深刻的吻上去。

    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深刻的体会,这皇宫里,仍有温暖存在。

    然后,冬天来了。

    第 67 章

    欧阳云的突然失踪便像是在迎接今年的第一场大雪那般,扬扬洒洒的落下来,落下来。

    自欧阳均继位以来的第二位太子失踪,这个话题一再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聊资,欧阳均的容颜便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却仍是强撑着召告天下,二皇子欧阳云因积劳成疾,不幸病发,回天乏术,如此,太子之位便又空悬下来。

    王朝上上下下虽心生疑惑,却是不敢二话,只当二皇子与大皇子欧阳渊一样,死了。

    苏颜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衣,手里的书不知何时掉了,他也懒得去捡,只呆呆的看着窗户外面,那温柔落下来的雪花。

    被点缀成银白的后院,不断舞动的身影,长指下凌利的宝剑,随风翻飞的衣袂。

    记忆,有时真可怕。

    总在毫无预兆的时候钻出来,一阵胡搅蛮缠后,再不负责任的逃之夭夭。

    于是,苏颜便专心致志的想起欧阳岚来,不知不觉便这么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午后,身上的大衣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四周彻骨的寒冷便这样撞在了他的骨头上。

    苏颜慢条斯理的弯□,眼看着手指就要触碰到那大衣了,却又缩了回去。

    他又慢慢的躺回去,眼睛注视着窗外被积雪压得直不起身的树枝,温柔一笑,“是大衣自己掉下去的,所以,就算我这样下去见你,花麟他们应该也不会怪罪了,对吧?”

    欧阳岚其实才离开了半年而已,他却觉得已经有一辈子。

    所以,还是等不及了。

    虽然知道花麟他们会难过,可是这些与想要马上见到欧阳岚的心情根本无法比。

    苏颜闭上眼,默默的想道,就这样死了其实也不错。

    这样,他就能再见到欧阳岚了。

    于是他微微勾唇,仍自己沉溺在无边的黑暗里。

    夜半时分,六皇子府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马上去找御医,快!”花麟素来冷静的声音都似变了质,在夜深人静的现在更显刺眼。

    立刻有下人答应着离去,北灵却不放心,足尖轻点便腾空而起,“我去把御医带过来!”说着便一个纵身,身影立刻消失在黑暗里。

    左麒衣衫凌乱的站在一旁,娃娃脸上尽是难过,“花麟,苏颜会没事的,对吧?”

    花麟抿着唇,看了一眼床上不醒人事的苏颜,然后坐在床边,将苏颜滚烫的身子扶抱起来,以手为媒介,将自己的内力输入他体内,东湖和西冥这时冲进房间,看见这番场景,不由沉下脸去,“怎么回事?”东湖问。

    “我想来看看他有没有睡着,结果发现房门没关,苏颜……只穿了一件单衣睡在躺椅上。”花麟低低的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闻言,东湖与西冥二人均是一惊。

    看样子,苏颜是有心求死。

    这半年来,他表现得太好了,几乎骗过了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已走出失去欧阳岚的痛苦,结果,不过是假象而已。

    他想死,谁也拦不住。

    或许是花麟的内力起了点作用,苏颜竟张了张嘴巴,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

    左麒便凑过耳朵,半晌,才听见那细若蚊蝇的声音:“欧阳岚。”

    只有三个字,左麒却不禁咬住上唇,脸上一片悲恸。

    见他这表情,花麟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看向苏颜时,眼中更是充满了无以名状的无奈和心疼。

    房间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这时,北灵终于破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一个老头子。

    那老头子被女侠飞檐走壁的功夫唬得一愣一愣的,加上身体腾空带来的恐惧,好一会儿才定住心神,发现自己正置身于六皇子府中,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花麟这时已将苏颜放在床上,跑过去将老太医拉到床边,“荣太医,你快看看他。”

    荣太医便瞅了一眼床上,发现竟是苏家的小儿子。

    又想起几个月前,六皇子也是这般心急如焚的将他召过去,没想到啊,两次看的都是同一个病人。

    一番望闻问切后,荣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走到床边坐下,“受了风寒,先煎药服下,把热退下来再说。”话刚说完,左麒便取来纸墨,等到荣太医将药方递到他手上时,又飞快的跑出去抓药。

    皇子府奇珍药材大把,没多久,熬成浓汤的药汁便送了过来。

    苏颜仍在昏眯中,那药洒了一半,幸好也喝了一半下去,想来应该会有效果。

    花麟几人这般安慰着自己。

    夜更深了,花麟命人将荣太医带去客房休息,自己则留下来照顾苏颜。

    北灵几人也不肯去睡,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谁都没心思说话。

    床上的苏颜则紧皱着眉,汗水从额间不断的滚落下来。

    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苍白的嘴唇慢慢嚅动着,声音却几不可闻,他的头很痛,身上如同被压上了巨石一般沉重无比,仿佛连动个手指都做不到,耳边的空气很安静,他在黑暗之中挣扎着,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身上滚烫的温度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却仍是看见床边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胡乱的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人,合拢的时候,手心却是一片虚无,他无力的一笑,暗骂自己痴心妄想,他的欧阳岚,早已归于尘土,此刻怎么可能这样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苏颜,好久不见。”

    那低沉的嗓音在他闭上眼的空档里突然响起,苏颜睁开眼,嗓子干涩得发疼,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笨拙的再次伸手,这一次,再不是虚无,而是触心的温暖。

    手里握着的那只手乖乖的仍他拉着,苏颜的视线缠绕在那人英俊的脸上,手上突然一用力,便将那人拉至眼前,然后吃力的勾住那人的脖子,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温柔绻缱。

    身上人的呼吸在亲吻间渐渐急促,修长的手指开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苏颜仍在病中,脑子又被烧得糊里糊涂,却仍然记得身上的这个人是欧阳岚,任由那手在身上四处点火,亲吻更加温柔的缠绵起来。

    对方的舌头灵活的闯了进来,在他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肆意疯狂,苏颜张着嘴巴,任对方予取予求,只觉心上那最柔软的一处被人轻轻按压,疼痛和欢愉紧密交缠,使得他原本就混沌的大脑更加如同浆糊。

    苏颜身上的衣服因那不断在身上抚弄的双手变得凌乱,只轻轻一抽,便尽数落了下来,露出他白得几乎病态的胸膛,胸前那两点嫣红便在这种苍白之中更显娇艳欲滴。

    昏暗的屋内,苏颜一脸嫣红的躺在床上,双眼因疲惫而微微眯起,那目光中的潋滟光芒如同最深的水草,直拉着人往下掉,黑发铺得满枕都是,那瘦弱苍白的身体正不着寸缕的暴露在空气里,感觉胸前的敏感被温暖的口腔包覆,那狂热迷乱的气息让他不禁张开了嘴,吐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啊……唔……”

    才刚一出声,身上的人便像被他那时低时高的娇吟声弄得心驰荡漾,立刻以嘴封唇,将他口中的呻、吟尽数咽下,那放肆的亲吻开始从他的嘴角慢慢往下移,划过光滑的脖颈,细致的锁骨,在胸前的两点茱荑上徘徊,接着慢慢沉下去,来到他敏感的小腹处,苏颜的身子因那人湿热的唇舌微微弓起,弯成了一个令人暇想的姿势。

    “……岚……啊……”他的声音糯糯的,杂夹着一丝欢快,在安静的屋子里不断的回荡,身上人的呼吸便越来越急促,唇舌更是毫无顾忌的吻了下去,直含住那稀疏草丛中细嫩的青茎,最脆弱的地方被含住,苏颜不禁扭了扭身子,哪知身上那人却突然动了动舌头,舌尖直直的从那青茎的小口上舔过,苏颜的身体便开始颤抖起来,嘴里更是溢出越来越多的呻、吟声。

    青茎在口中越发肿大,苏颜胡乱的扭动着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便这样毫无预兆的与对方温暖的内、壁摩擦起来,快感从每一个毛孔里涌进去,在各个角落里叫嚣,苏颜咬着唇,脸上的嫣红更甚。

    很快的,便在那温暖的口腔中如数释放。

    男人这才直起身子,擦了擦从嘴角流下来的白浊的液体,深邃的眼眸中带起一层厚厚的波纹,然后慢慢俯身,重新覆上那微张的正吐出破碎呻、吟的红唇。

    苏颜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眼睛却沉重得睁不开,只感觉到自己身体内不断燃烧的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浓,他情不自禁的叫出那个思念了千万遍的名字。

    欧阳岚。

    他光、裸的身子被红色的锦被簇拥,脸上因娇喘而微红,长长的眼睫静静的覆盖其上,那下面的阴影便被身上人轻易的收入眼底,男人微微沉眸,亲腻的热吻再度降临。

    薄唇温柔而深刻的亲吻着身下的躯体,每一处,每一点,像是在膜拜神邸一般虔诚真心。

    不知吻了多久,修长的手指终于来到了床上人的身后,延着股间一寸一寸的往下滑,每靠近一分,身下人的身体便颤抖一下,如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可爱得很。

    终于,长指到达那一处温热所在。

    苏颜闭着眼,无意识的张开唇发出令人面红心跳的叫声,使得这温暖的屋内更添几分淫、靡放、荡。

    感觉身后的手指突然消失,接着嘴里多出了一样东西,苏颜无意识的含住了那东西,一点一点的舔、弄起来,直到将那东西舔湿了,却仍是不能满足,秀美的舌追出口外,被对方更加灵动的长舌一把接获。

    两条舌头便这样纠缠追逐,直到嘴角流出粘腻的液体也未停止。

    男人便把手指再次伸进他的嘴里,逗弄着他胡乱舞动的小舌头,等到手指再次被湿润,才慢慢的抽出指来,慢慢的向那身后的诱人之处行进。

    被异物侵入的感觉并不好受,即使在病中的苏颜也不禁皱了皱眉,呢喃道:“疼……”

    男人便俯□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这话奇异的让苏颜安静了下来,眉头虽仍然琐着,却不似先前的吃力,感觉那修长的手指慢慢贯了进去,紧、窒的内、壁顿时一阵紧缩,咬着那手指不放,然后第二根,第三根,那手指在他体内温暖的旋转,抽、动,然后再旋转,苏颜只能嗯嗯啊啊的胡乱叫着,眼睛却始终没有办法睁开来。

    脑子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只能随着本能不断前行。

    双腿被分开,那人的手指慢慢撤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大更灼热的存在。

    那锋利的剑已抵在,犹豫再三,还是慢慢的向那狭窄的洞、穴进发,苏颜的双腿被撑开,刚刚释放过的前端却因身后异物的侵入慢慢站起了身子,颤颤巍巍的惹人怜爱,于是男人便分出一只手来,温柔的揉搓那细嫩的茎芽,直到那茎芽再次充盈,才满意的笑了。

    “嗯……啊……”淫、靡的叫声在床帐之间更显隐密靡烂,男人抬高他的双腿,慢慢的沉下腰去,一点一点的进入了那渴望已久的温暖所在,“啊!”狭小的内、壁突然被撑开,身体似被利刃瞬间贯穿,疼痛使得苏颜无意识的大叫一声,然后又像是软倒了似的在床上胡乱摇了几下,使得原本还有些理智的男人突然狂性大发。

    将那两条白晃晃的腿夹到身侧,开始猛烈的chou抽起来,每一次退出都轻漫无比,进入却势如破竹,肉帛相撞的声音伴随着少年的湿润的娇吟,使得夜更加深邃。

    终于,身上的人在他身体里泄了出来。

    却没有立刻退出他的身子,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人翻了个身,改为面朝下,男人扶着他细弱的腰肢,开始新一轮的进攻,每抽、送一次,少年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前移一分,却又因着男人手下的力道,很快又被拉了回来,身上的人似非常了解他的喜好,每一次都深深的撞上那最深的一点,于是,少年便更加毫无顾忌的呻、吟起来。

    那甜腻湿热的声音使得身上的男人更加情动,忍不住扳过少年的头,重重得的吻了下去。

    到最后,苏颜的嗓子都哑了。

    却仍是不肯停歇,缠着身上那人要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被进入,那充盈的感觉都让他快要落下泪来,却又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到底为何流泪。

    眼角那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男人不断的抽、送中终于落下,掉进身下素雅的床单上面。

    少年纤细美好的身子,如同深夜里静静开放的海棠,任君采撷。

    第 68 章

    黑夜终于拂袖而去,黎明渐渐到来。

    冬天的早晨总是格外的寒冷,似要冷到骨子里去一般,房里的炉火虽仍旧旺盛,苏颜却还是觉得冷。

    身体如同被马车碾过一般酸疼无比。

    他皱着眉,眼睛慢慢的恢复清明。

    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拥被坐起,身后的某处发出的强烈信号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体,却是干爽无比,昨夜,只是他的旖想吗?

    恰逢此时,花麟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见他坐在床上,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欣喜,“终于退烧了。”

    苏颜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问:“我怎么了?”

    “你受了风寒,昨晚荣太医来看过了,煎了药给你服下,看来那药作用很大,瞧,只一晚时间你便好了。”花麟边说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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