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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红第45部分阅读

      捕红 作者:肉书屋

    捕红第45部分阅读

    子。我去替姐姐讨回来。这里是陈家村。又不是强盗村。”七狗满是不平。才想起身。被我一眼又给瞪了回去。

    “他好像不认识我们。”我轻声说道。

    “嗯,的确不认识。听口音虽然有九成像本地人。可惜也不过是一个像字,终究还是学不了十成。我以前来时,未见过这个伙计,想必是掌柜也换了人去。”

    “生意好得惊人。”我们是坐在两楼的雅座,外头也早已坐满了人,才进饭铺前,我倒是被门前停着的马匹,车子一惊,难道这不大的饭铺已经做到能够让其他地方的客人远远地慕名前来,只为了尝一尝这传闻中的白油鸡,“难怪店大欺客。”

    “可惜这店也不算大。”许箬荇对我们几个说,“先不忙吃,等我问清楚掌柜。”

    “好。”两个孩子很配合把筷子给放下来。

    “七狗,这家店从何时起,生意好成这般地?”我们点了一只白油鸡,四道小菜,味道是不错,不过也算不上顶级,陈家村又不是大地方,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话不假,但前提是酒要特别香才行。

    “姐姐,我想不太起来,平儿,你的记性好些,你帮着想想。”

    “三个月前。”陈平儿说话的声音始终不大,不过是个可靠地孩子。

    这三个月,我都没有在富阳县,难怪是半点风声都没有听见,许箬荇想必也是如此。

    一桌人等了盏茶的时候,并未见掌柜过来,许箬荇也是极有耐心的,银子也给了,那个伙计自然会想方设法引得掌柜来见,他见七狗和陈平儿干坐着,像是有些怯意,浅笑着说道:“除了这白油鸡,其他的你们再吃点,没有关系。”

    七狗看了陈平儿一眼,两个人没有举筷。

    我笑他们两个还真是老实,替他们各夹了两片牛肉和小簇的银芽菜:“我只夹一次的,想吃的自己动筷子。”

    许箬荇侧耳听一听,嘴角一卷道:“还是来了,果然有点本事。”

    “掌柜,客人便在前面的雅座里头。”是方才那个伙计的声音。

    “嗯。”对方只有一声鼻音,再没有其他地话。

    “客人好等,我已经将掌柜请过来,有什么事儿请同掌柜说便是,小的在旁边伺候着。”他倒是伶俐,安排双方接头碰面,算大功告成,乐得心安理得地拿了大份的银子。

    我去看走在小二后面的那个男人,三十多岁的年龄,面白长须,往桌边闲闲一站,还有几分从容的样子,不像是蜗居在此地打理个饭庄的气度,有些大材小用了。

    捕红 第四卷 57:公鸭嗓

    “客人,掌柜也来了,你可以说找掌柜啥事了吧。”小二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

    “我想问问这白油鸡可是贵店独创的菜式。”许箬荇执起一根筷子,貌似随意地敲了敲盘沿,动作幅度不大,不过看在伙计甚至是掌柜眼里,已经算是挑衅的举动。

    “客人要只是问这个,小的来回答就好,怎么还要劳烦请掌柜过来呢。”

    “因为我不想问你,我只想问掌柜这道菜的蘸料是怎么做的。”

    这一问,进来的这两位脸色一起变了。

    “客人,这白油鸡是我们的镇店之宝,蘸料的配制自然也是独家的秘方,除了我们掌柜,连我们都不能知晓,客人如此一问,让我们怎么回答才好。”

    “所以我说找你不行,必须要找的人,就是你们的掌柜。”许箬荇啪地将筷子抛在桌上,目光如炬,“既然掌柜已经来了,就请告诉下我,这个蘸料里头,到底放了些什么。”

    掌柜依然没有发声,从他站到我们面前起,除去一个嗯字能表明他的嗓子没有隐疾以外,我没有听他说过句完整的话。

    外头的喧闹与我们这边的异常镇定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我看到七狗的脖子微微缩了下,孩子好不容易来吃个饭,还受此惊吓,吃下去的美味怕是都不能长肉,可惜了。

    几乎,我以为要剑拔弩张之时,许箬荇站起身,对我道:“青廷,我们回去了。”

    “哦。好。”我都没有多问一句。眼见着他付了饭钱。让我们三个走在他前面。绕过还在划拳喝酒地人群。一行四人很快走出店门外。外面地天色已经暗了。

    许箬荇沉声道:“七狗。你们两个要是晚回去。家里头会不会出来寻人。”

    “才不会。我在外头野惯了。要是不回去吃饭。能把我娘乐死。又白白省出两碗米饭。”七狗大大咧咧地说道。“平儿地娘一定晓得他是同我在一起。也不会着急。”

    “那就好。”许箬荇从腰带上不知解下块什么。飞快地塞到七狗手里。“你给我去县衙跑一次。将这个交给司马捕快。那个大胡子。你认得不?”

    “认得。”七狗眼睛烁烁发光。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姐姐。是不是又有案子来了。”等他长大点。我一定推荐他去县衙做捕快。细胞里天生就适合做这一行来地。

    “你让他尽快多带人到这里来。你们要跑得去。时间不多。”许箬荇两句交代好。“路上小心。去吧。”

    眼见着两个孩子像逃出生天的小兔子,身手还算灵活,一会儿已经扑进附近的草丛,不见了人影。

    “你把小的放走了。我们两个能做什么?”我摸摸发鬓一时倒有些猜不透他的举动。

    “我们两个当然是留在这里,等着掌柜招待。”他一手负在身后,缓缓转身,向着灯光明媚的店招牌而笑,我都没有察觉到,身后已经密密站着一排人,足有七八个,都是清一色地彪形大汉,也不拿块破布啥的挡住脸。可见是有恃无恐,压根没把我们这两根看似弱不禁风的豆芽菜放在眼睛里。

    “你让七狗去喊人来,能来得及?”这一来一去的怕是不止一顿饭的功夫。

    “等人到了,正好将他们带回去。”许箬荇气定神闲地言道。

    那便是说,眼前这大堆的,全交给我们来应付,不,不,全交给你一个人应付。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人群分开。那个掌柜从人后走出来,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双眼斜飞看着我们,嘴角噙着抹冷笑:“你们胆子很大,很好。”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样严肃地形式下,这样威风的姿态下,我知道实在不应该笑场,但是掌柜的声音太有喜感,这是一把雌雄莫辩的公鸭嗓,真是对不住他嘴上那圈黑亮亮的胡子来的。

    难怪在雅座前,他憋了那样久都没有说过半个字,是怕我们当场将酒水喷出来吧,也算是体恤客人的一种态度。

    本来,我心里头暗暗地还觉得许箬荇多少有点多管闲事,花了银子招来人家掌柜,问的都是些不咸不淡的问题,蘸料配方,人家赚钱地砍价本事,谁肯告诉你,不是白白浪费了银子,那样一锭,怕有二两多,比我的私房钱还多。

    不过,看现今的阵势,许箬荇地问题明显已经戳到他们的痛处,这味味道极好的白油鸡果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名堂。

    我尽管及时捂住了嘴,还是将掌柜激怒了,猛地一挥手道:“先把女的撂倒,再抓男的。”眼睛够毒辣,看出我的武功比较差是吧。

    许箬荇将我往他身后一拨,他出来追人,也没带着兵器,我垂眼看看自己的鞋子尖,好像我也没见他拿过兵器来着,每次和人动手,都是赤手空拳来的,在总捕司,四只肉掌,照样拆得整个总捕司鸡飞狗跳地。

    不对,不对。

    我想起一个更加要紧的事儿,小莫这一整天去了哪里,顾连山交代过让他寸步不离地保护我,他也一直是恪尽职守,连着数日没有正经觉也属正常,随时随地靠着墙眯小会儿,也就凑合过去了。

    但是,今天整整一天,他连人影都没见着半个,难道是都城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青廷,想什么呢。”许箬荇居然已经同对方动起手来,两个大汉扑过来,也没见他怎么移动,两个人直接摔在他脚边,摔得又重又响,溅起的灰尘都能迷了眼。

    “小莫去了哪里?”

    “一早留字条,说有要紧事去处理,晚上回来,让我替他的工作,好好地保护着你。”许箬荇出腿,又放倒两个。

    他们是灯笼壳子吗,看着又肥又大,居然这么不经打。

    捕红 第四卷 58:大水冲了龙王庙

    掌柜的眼见着自己这边一多半人已经到地不起,也没见着我们有多大幅度的动作,就听得耳边是哎哟哎哟的声响,到底伤在何处,说实话,连我都没有看出来,不过伤得不轻肯定是真的,没见他们个个表情痛苦,满地打滚,连站起来都有困难。

    基本连我们一根头发丝都还没摸到,能不能请个高手出来看看撒,好歹也让表哥上演出英雄救美的段落。

    掌柜那种恼怒到极点的扭曲,不知怎么看着有点怪异,说不出的不协调,他死死盯着我们,嘶声道:“原来是练家子,难怪胆子这么大,今日必要让你们来得去不得。”真正的嘶嘶声,那嗓音底下仿佛藏着一尾毒蛇,阴冷阴冷的。

    他这话的意思,和那句更经典的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有异曲同工之妙,他都没有问过我们究竟是谁,可见他根本没有把我们的身份放在心上。

    “掌柜的,我不过是问了一句话,何必这样兴师动众。”许箬荇见对方暂时没有展开第二轮的攻击过来,扬声给了对方一句话,“好歹这是在你店门口,你倒不怕折了自己的生意。”

    掌柜的居然笑了,那笑容还真不如板着脸,能看得人心里头一抖一抖的:“我这门生意,除了你们这种不知好歹的,还真没其他的事儿能折损,我也不是头一回遇见你们这样的,眼红我们生意好是吧,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我们在他眼里就两个来故意砸场子的,这位掌柜太小看许箬荇,表哥若非在你家的菜肴里吃出天大的不对劲,他那种个性绝对不是会爱管闲事的人,不过,他都没有告诉过我,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除了结账时。略微觉得小贵,我是缺少他那双火眼金睛。

    “我们今天不但要折了你的生意。”许箬荇抬起头看了一眼,“还要拆了你的招牌,以免你今后再祸害无辜村民。”

    掌柜总算是听出些门道,一惊道:“你不是其他店里头花银子请的高手。”

    “富阳县要用银子请得起他的人,怕是不多。”我从许箬荇背后探出头来。插嘴道。

    “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此时才想到要问怕是有点晚。

    “我们是什么人不劳烦掌柜地操心。我很想先问一问掌柜地从何而来。怎么想到在富阳县落脚做这样一门买卖。”

    “你们管不着。”有个小伙计从后头踏踏跑上来。在他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他立刻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再望向我们时。免不得地洋洋得意。“你们不说出自己地身份没关系。能治你们地人说话间就到。有种地不要跑。”许箬荇眉角一挑。极认真地应和他地话:“我们不跑。我们倒要看看你请来地是何方神圣。”

    “什么人在此等大声喧哗。扰乱人家生意。都给我抓起来。”来得人还不少。脚步声凌乱。火把丛丛。晃得人眼花。“一个都不要放过。统统抓起来。回县衙好好审问。”

    许箬荇不动。我也忍住不动。火把差点扫到我们两个脸上。

    “啊。怎么会是你们。可是歹人被你们先行一步抓住了。那我们可是来得晚了。”司马涂那把显著地大胡子到哪里都很招人注意。他又是走在头一个。后面紧跟着地也都是熟悉面孔。

    “歹人便是我们两个。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许箬荇淡淡言道。七狗他们应该是跑岔了路。这位掌柜在我们之前已经派出人去请来本县地衙役。难怪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

    结果是,司马涂满脸的尴尬,两头急着要解释,又怕厚此薄彼,结结巴巴地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掌柜见司马涂连着身后五六个衙役很自觉地闭了嘴,消了声,灭了气焰,已经晓得是哪里不对劲。还强撑着口底气。“司马捕快,怎么补抓人。正是他们来店里头捣乱。”

    司马涂缓过神来,尴尬地冲着他笑:“这两个还真抓不得。”

    “怎么抓不得,司马捕快我们可是良民,好好在此地做生意,黄县令那里也是清楚明了的,这两个歹人非但打伤了我们的人,还妄想砸了我们地招牌,你们县衙门管事不管。”

    “管,管。”司马涂大脑门上头亮晶晶,全是汗。

    “司马涂,此店做的买卖有违国法,现将此店查封再做详尽调查。”许箬荇也不客气地说道。

    “许仵作,这个,这个,也不能查封。”司马涂撩起袖子,擦擦汗,低声下气地回道。

    “是因为黄县令的命令?”许箬荇想一想后问道。

    “正是,正是。”司马涂地汗是越擦越多,一句两句地像是还说不清楚。

    “他们也是县衙里头的人吗。”掌柜的嗓子索性都吊起来,拔高了叫嚷道,“这富阳县还有人大得过黄县令的吗,司马捕快!”

    “没,没,黄县令是最大的官了。”司马涂眼睛瞄着我们,小声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富阳县里是没有比黄县令更大的官了,不过都城还有。”今晚上,所有的人都集体到这里来看热闹了吗,小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是派你这位大官用处的时候。

    “莫大人。”司马涂像是看到大救星,只差扑过去抱住莫孤烟两腿了,“莫大人,你说怎么都好,黄县令那边……”

    “许仵作的意思便是我地意思,先将此店查封,黄县令那边自有我来说话,你们皆是听从我的命令办事,其他一概不用再管。”莫孤烟冷声道,“还不闻令办事。”

    捕红 第四卷 59:妖怪抓人(7月粉红票第二次加更)

    矛头顿时只倾向于一边,训练有素的衙役先将店内所有的客人疏散清楚,那些客人大半还赖着不肯走,非要大喝一声道:“县衙搜捕歹人,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否则当作同罪。”哗啦啦,作鸟兽散,顷刻撤离地白茫茫一片好干净。

    司马涂更是施行单身盯人政策,见那掌柜慢慢向后退,直接亮出长刀相向,吴掌柜哆嗦着手指指向他:“司马捕快,你,你好大的胆子。”

    我眼尖地瞧见,那五根手指的姿态,分明是翘的兰花指头,心里头更加明朗,拉着许箬荇低声道:“这个吴掌柜怕是有点来头。”

    “你瞧出点什么?”许箬荇似笑非笑地回道。

    “我一直瞧着他古怪,先前还一时还想不明白到底古怪在哪里,这会儿他一急也顾不上遮掩,我是瞧出来了。”嘴角一扬,再肯定不过的事实,“他是宫里头的公公吧。”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许箬荇故作吃惊地看着我,“大姑娘家的连这个居然都能看出来。”

    我瞪着他的表情,真想一巴掌把他给劈了,这算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倒是不相信,你就看不出来,一扭头也不理会他,向着莫孤烟所立的位置走过去:“莫大人,你又是怎么得了讯,赶过来的。”

    “你雇佣的那两个小传令兵。”莫孤烟并未像平时那样笑脸相迎,眉头紧锁,仿佛有解不开的巨大问题在困扰着他,“我正巧回到县衙取一份东西,见得七狗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这时我才发现原该在衙门里值勤的衙役跑得一个都不剩,七狗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你让他转达的话统统都对我说了,我觉得事有蹊跷,直接赶了过来,果不其然。该来的都在这里聚合。”

    “那七狗和陈平儿两个人呢?”天色已黑,让两个孩子跑这一次原本出于事态所迫,要是没其他事儿,我就叮嘱他们两个人早早回家才好。

    “七狗跑得快些,说是另一个在半途跑不动,他让人留在原地等他回去。口讯传到,他回去接人去了。”莫孤烟见衙役将那些打手一个个都捆绑住,“你们四个将这几个和店内的伙计先带回县衙去,我要亲自审问。”

    吴掌柜也被绑成粽子一般,还在强行挣扎:“你们胆子都大了,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敢这般对待我,还不快些将我放开。”

    许箬荇闲闲地抛给他一句:“我原本就想问问掌柜。那白油鸡地蘸料里头究竟加了什么。掌柜要是如实告之于我。又怎么会弄出这样大地动静来。”

    “你。你!”吴掌柜气得脸色都涨成猪肝色。又找不出合适地话来辩驳。

    “你们大功干戈地。就为了问一味蘸料?”莫孤烟倒是听得奇了。沉声问我。

    “表哥。他吃过蘸料后。肯定是察觉出大问题来。至于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好。一会儿回了县衙。自有分晓。”该抓地人都在这里。连那个收了许箬荇银子地小二也被衙役像挂了线地鹌鹑似地拖曳走了。为什么。我心里头地不安倒是更大了一些。

    “洪捕头。我们也一起回县衙。我留两个兄弟在此处看着封门即可。”司马涂将人手都安排妥当。过来向我禀报。

    我看一眼。灯火通明却又空无一人地店堂。问道:“表哥。你还要拿什么证据吗?”

    许箬荇点下头:“你们稍等片刻。我进去灶间看一眼。”就见他飞身掠过,已经直接进了店堂中。

    “他想找出证据?”莫孤烟又问道。

    “想来,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不过东西却未必会在店里头。”我斟酌一下言道,“莫大人,可有让两个孩子汇合后直接回家去。”

    “别提了,那个七狗精神气好得不行,只说接了另一个过来这边看热闹,一副摩拳擦掌地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拦着他。”莫孤烟的眉头始终没有放开。那个困扰着他的又是什么。

    既然如此,七狗和陈平儿。这会儿也应该到了,难道是路上有什么耽搁住他们的脚程。

    才说到的人,立时出现在眼前,七狗几乎是从暗处连滚带爬地扑出来,像是受伤的小兽,我赶紧伸出手去扶住他,手在他背上一搭,整个人都是汗湿汗湿的,暗呼不妙,开口直接问他:“平儿呢,陈平儿人呢。”

    “平儿,平儿被妖怪,被妖怪……”话未完,七狗头一歪,已经晕了过去。

    分量好重,他整个人向着我压过来,我连退两步才站住脚,“小莫过来帮忙看看,他是不是受伤或是中毒了。”许箬荇进得店堂还没有出来,真是急坏人。

    莫孤烟翻看下七狗的眼皮,又听了听心跳,摇头道:“应该没有受伤,是急火攻心才会晕死过去,他强撑着口气过来这边寻你,一见到你,身体松懈下来导致。”

    “那他怎么没有把话说完,这该如何是好。”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

    “他说陈平儿被妖怪,被妖怪……,陈平儿被什么东西给掳了去。”我找一个衙役过来,将七狗背住,准备带回县衙等人醒了再问个详细,七狗双脚一离地,我才发现他地裤管有半边被什么撕了去,“将火把拿近些,小莫,这里好像有什么痕迹。”

    光线充足下,我自己先倒抽一口冷气,七狗的小腿被类似野兽利爪的东西,生生拉出五道血痕,伤口不算重,不过看着很叫人心惊,应该是他口中所述地妖怪留下来的,孩子见到自己常识都解释不清的东西,只能将其含糊地称之为妖怪。

    还没等我直起身,众人又是一声惊呼,我飞速地仰起脖子,只见得在饭铺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手中还抓着个孩子,惨白惨白的小脸,不是陈平儿又是谁。

    哐当——

    司马涂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他的脸,他的脸色比任何人的都要可怖,像是见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地东西。

    捕红 第四卷 60:不是人

    “洪捕头,我们做捕快的,虽然是在小地方,但多少也见过死人的场合。”

    “我想问问你,要是见到死人该怎么办?”

    “洪捕头,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死人,是说,是说我看见到已经死掉的人,那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对,对,果然洪捕头,只有你不会觉得我是眼睛出了问题,甚至是脑子出了问题,我连县太爷都没有敢透露过半个字。”

    “那么,司马大哥,你能说一下,你看见的是谁吗。”

    司马涂仿佛在挣扎要不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若非那时候刘喜那边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应该已经告诉我,那个他以为是活见鬼的对象究竟是谁。

    是否正是此时站在屋顶的这一个。

    我顾不上再去研究司马涂的惊恐之态,对莫孤烟低喝一声道:“先救孩子。”

    莫孤烟纵身一跃,准备直接飞上屋顶,人尚在半空之中,却有道金色的锐光从那人身上射出,直击他的门面,小莫没有料到那人会出得暗器,双脚还不曾落到实地,无处借力,余劲已损,而金色暗器的速度又是奇快,小莫袖中不知飞出件什么物件,同样是寒光一闪,两物在空中交接,他已经趁此空挡,直接翻身落下了地。

    寒光收入他的衣袖,金色暗器不偏不倚地射落在我的脚前,一断为二。

    再看屋顶时,哪里还有什么非人非妖的影子存在,速度奇快,连他是往哪个方向落跑的怕是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的。

    “我去追人。”莫孤烟正色道。“等下小许出来。你必要牢牢跟紧他。千万不可单独做任何行动。”见我点头认可。他展开身形。几个起落。也消失在夜色中。

    “洪捕头。洪捕头。我们还是快些回县衙去。”一个衙役战战兢兢地凑过来问。

    我蹲下身来。将断折后还能笔直插在泥土中地两截金色之物。拔出来。握在手中。这东西是真地有灵性与我有缘。还是阴魂不散。怎么所有地诡异事件都有它地出现。死在它手中地已经有三个人。莫非它已经幻化成精。专门食人鲜血修炼。

    “洪捕头。这个。这个又是什么。”

    “一支金步摇。”我沉声道。“一支折毁地金步摇。”

    那衙役根本听不懂我地话。一心只想催着我回程。见我站立不动。又想去问下司马涂:“司马捕快。司马捕快。洪捕头。你快来看看。司马捕快地样子不对劲。”他用手去一推。司马涂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下去。若说七狗是急火攻心晕厥过去。那司马涂口吐白沫。双眼直翻地样子。更像是受到巨大地惊吓。

    “大家原地不要动。”我觉得头大如斗,怎么这样多地怪事都挤在一起,而许箬荇还没有从那个饭铺里头出来,张开的店门犹如怪兽的大口,难道是将他整个吞咽下去,我将站在司马涂旁边的吴掌柜一把拖过来,厉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下的黑手。”

    “冤枉啊,冤枉。我一直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怎么下手。”吴掌柜早没有了第一眼相见时,那种骄傲的样子,可见他方才吓得也不清,牙齿咬着舌头,话都说不清晰,“我就听到他一直在喊,见鬼,见鬼。见鬼。然后那个小衙役再过来一推。”

    “那房顶上头那个,是不是你店里头的人。”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人。店里头的除了方才被押走地那些,其余的都在这里了,我要是手头有方才那个形容鬼魅的高手,怎么先头会被你们打得落花流水地,这位姑奶奶,你不能信口开河,随便讲罪名加在我头上,冤枉啊。”吴掌柜喊冤喊得嘶声力竭的,他整个人也是抖个不停,“要不是你们来踢场子,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我被他那种尖锐到刺耳的嗓音吵得脑袋都要爆裂开,示意衙役直接将吴掌柜的嘴给我堵起来,我需要一点点安静的空间,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再回想一遍,事发突然,快得让人的固定思维根本来不及运转开,我要再想一遍,再想一遍。

    “洪捕头,洪捕头。”根本不会给我个安宁,这边才堵住,那边又响起声音,“这个孩子醒了,洪捕头,你过来先看看。”

    七狗!

    已经被抓走一个陈平儿,留下的这个可不能再出妖蛾子。

    “七狗,七狗,你怎么样了。”人已经被伶俐的衙役从店里拖出来两张长条板凳,将其放平躺在上头。

    七狗地睫毛闪了不停,听见我的问话,勉强睁开眼道:“平儿,平儿他。”

    “莫大人已经去救他了,你放心,他暂时还没事,我方才见到他了。”

    “疼,腿疼。”他咕哝出三个字。

    “有谁身上带着酒的。”我抬头问道。

    “洪捕头,我们出来办差没有带酒。”

    眼前的灯光一暗,许箬荇终于从店门走出来:“青廷,你别急,让我来看。”

    我是赶紧让位给他,许少爷若非你进去半天没出现,我们能乱成没头苍蝇一般嘛,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你怎么能在里面憋这样久。

    “是不是这里痛?”许箬荇检查好七狗的腿骨,“骨头没有伤到,只是皮外伤,伤口没有毒,抓破皮出了血,自然是会痛的,他还是受到惊吓才会这般。”他将从店里带出的一小壶清酒打开,一手扶住七狗的脖颈,将他地上半身给扶起,“你喝两口,想睡的话就闭起眼睛,不要再想其他的。”

    七狗闭起眼,点一点头,眼角湿湿的,倒像是要哭出来。

    “你最好的朋友被人抓了,你必须赶紧恢复过来,因为只有你知道他是怎么被抓,被谁所抓,要救人的话,你才是最关键。”

    七狗听得他的话,立时将眼泪收起来,一把抓住许箬荇的衣袖道:“抓走平儿的,不是人,是妖怪,是妖怪!”

    捕红 第四卷 61:犹如鬼魅

    “那是人,不是妖怪。”许箬荇异常镇定地回答他。

    “是妖怪,我明明看到的,是妖怪,妖怪会吃小孩子。”七狗的脑袋摇得和只拨浪鼓似的,“人没有那么快的动作,我连他的衣服角都没有摸到,还被他在腿上抓了一把,人的手怎么能抓出那样子的痕迹。”

    许箬荇扶着他的脖子,又给他灌了大大一口酒:“你腿上的伤更能说明对方是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这个人的指甲颇长,武功还有点阴毒。”再抬起头时,许箬荇大声道:“大家莫要再迟疑,先回了县衙,诸人平安后,再做从长计议。”给了七狗一个很让人安心的笑容,“你要是走不动,我来背你好不好。”

    七狗怯怯地来看我,像是在向我询问,毕竟在这些人里头,他和我才是最熟悉的,再聪明伶俐的孩子经过这种变故能像他这样子没有大哭大闹的,已经属于很不容易,我伸出手,摸摸他的发顶,发质很硬,像只倔头倔脑的小刺猬,我笑了:“七狗很勇敢,很了不起,平儿不会有危险,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把他救回来,让许哥哥背着你走,我们快点回到县衙,你再把当时的情景告诉我们,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喝下去的酒已经起了作用,七狗的双颊慢慢红起来,眼睛的焦距也不像先前那样惊恐混乱,他很乖地伏在许箬荇的背上,双臂绕过来时,我才发现,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地瘦,那方才倒下来时,我怎么会觉得他分量重呢,大概是自己的腿先软了。

    同在店外留守的两人稍作嘱咐后,许箬荇让我走在小队人的最前头,而他走在尾部断后,从此地到县衙的路并不长。再加上人人都归心似箭,连那个吴掌柜都走得飞快,不多时,我已经看到县衙门前悬挂着的两只灯笼。

    前面先到达的四人已经将嫌犯都关好,请了黄县令来,再跑到门口来侯我们。原先以为我们很快也会跟上,却不知我们在那里又多耽搁了半个多时辰,侯门的把脖子都等长了,一见到我出现,赶紧迎了上来:“洪捕头,怎么走了这么久,司马捕快这是怎么了,洪捕头,你们在半路遭袭了吗。”

    “没有。没有遭袭。”我看到其中一个是刘喜,他的伤倒是恢复地好,已经平安复工了。招了他过来问,“莫大人可有先回来?”

    “没有,莫大人不是留在那里同洪捕头一起了。”

    “莫大人临时先一步离开,你们将司马涂抬进去安置,顺便再请个大夫过来替他看看。”我探头看看七狗,他趴在许箬荇背上已经睡得很香,“哪个有空地。”

    “我,洪捕头有啥吩咐。”

    “去陈家村一次。直接同村长说。七狗和陈平儿两个孩子在县衙里头。有些案子需要他们帮忙。今晚是回不去了。让家长莫要着急。案子一弄清楚。我们会派人将孩子送回去地。”我轻轻叹口气。希望小莫回来时。带回地是好消息。

    许箬荇熟门熟路地找个空间。将七狗放下来。两个人站在榻前望着孩子地睡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表哥。你可有见到那个人?”

    “站在屋顶上偷袭小莫地?”

    “是。身形犹如鬼魅。”

    “他用何物偷袭。”

    “这个。”我从袖中摸出断成两截地金步摇。

    “一件头饰?”许箬荇是第一次见到此物,“做工精致,造价不菲,应该是大户人家才有地东西。”他指着雀嘴的位置,“这里原先该有颗珠子的。”

    “珠子已经被取出捏碎了。”我想起清平王爷那时候癫狂的样子,其实在那时候权力的野心已经将他的身心都完完全全地吞噬掉。从那一刻起。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见过这支金步摇?”许箬荇将两截拼凑一起,问道。

    “见过。”不止见过一次。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见过它,甚至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它,每一次都比噩梦还要令人揪心的经历,每一次都带着血淋淋的阴暗。

    “和上次你让我保管的那一件手工很相似。”他缓缓言道。

    “洪捕头,许仵作,你们怎么在此处,黄县令找你们过去问话。”刘喜从门外探进头来,“这个孩子交给我来照看便是,等他醒转,我会带他过来找你们。”

    确实是交给刘喜,我才比较放心。

    “洪捕头。”见我们并肩而出,刘喜多了句嘴,“黄县令同那位吴掌柜似乎私交很好,已经给吴掌柜松了绳索捆绑,两人在后厅喝茶叙旧呢。”他地意思,我明白了,是怕我们得罪了县令大人眼前的红人,特意来传这个口信。

    吴掌柜到富阳县不过寥寥数月,哪里来的什么旧闻好叙,不过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县令大人跟前塞了孝敬地银两罢了。

    我们走到后厅之所,果然见到黄县令与吴掌柜一人一杯好茶,谈得正热络,黄县令见到我时,未语先笑:“洪捕头,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吴掌柜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他以为你们是前些天要来砸他饭铺的恶霸,一时防范不当才让下人对许仵作动了手,小事,小事,洪捕头和许仵作都不曾受伤吧,明日让吴掌柜摆下酒席替两位压惊,一切化干戈为玉帛,芝麻大点的事儿,把酒言欢自然是小事化了。”

    谁和谁是自家人?

    吴掌柜也在笑,不过眼睛里头又多出一点点挑衅来,听得黄县令的话,他放下茶盏接口道:“不如请今天过去帮忙的衙役兄弟们,明日都到我店中一叙,我不知富阳县还有像洪捕头这般的女中豪杰,正想有心结交。”他故意压低了嗓音说话,语速又慢,若非我已经得知他的底细,被两人这般敷衍,或者还真会混淆视听,不明黑白所以。

    捕红 第四卷 62:罂壳

    “吴掌柜也该当面给洪捕头陪个不是,怎么说,你的下人先动手总是不对。”黄县令是想把和事老一口气做到底了,见我默不作声,又继续拉拢许箬荇,“吴掌柜,我再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本县的仵作。”

    “仵作。”吴掌柜的脸有点抽,一般人听到仵作的抬头,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死人,“武功这样好做仵作,岂非是大材小用了。”

    哼哼,还算你有点眼光。

    “敢问黄大人。”我上前半步,公事公办自然要有理有据。

    “洪捕头请说,无妨无妨。”黄县令大概是觉得事情已经被他两手一摊处理地妥妥当当,摸着一缕长须十分得意。

    “敢问黄大人,当朝天律哪一条写着,被依法逮捕回县衙的嫌犯,可以随随便便松了绑,当作上宾款待,请黄大人明示。”

    黄县令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茶盏都险些端不住,他的老脸更是端不住,强笑道:“洪捕头,事儿并不大,不过是双方有点小误会。”

    “吴掌柜是这般同黄大人解释的吗,是一点小误会吗。”许箬荇再按耐不住,脱口而出。

    “难道不是为了那事。”黄县令,您这会儿是不是觉得后堂有点闷热,脑袋上头有点要出汗的迹象。

    “这位吴掌柜可有何大人言明,我们最初是为了何事起的纷争。”

    “不曾说明,只说是双方有点口角误会。”

    “吴掌柜并非本县本地人。这饭铺开到今天不过是三个月有余。但是生意如此红火热闹。每晚店门前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我今日闻名前往。其余地菜式不过是一般。就是有一味白油鸡可谓是饭铺地镇店之宝。”

    “对。对。许仵作所言极是。吴掌柜地白油鸡是祖传秘方。吃过之人无不点头称赞。可说是吃了还想吃。一旦放进口中。打了耳光都不肯放。因此有些宵小同行眼热他利润丰厚。银钱滚滚。几次三番弄了挑衅地人过去砸场子。才会令得发生今日所不快。”这个黄县令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为其辩护。护短至此。我倒是有些无语了。

    “白油鸡蘸料独特。别具一格。请吴掌柜告诉一下黄县令。蘸料中有哪些配料。”许箬荇直击利处。抓住小辫子不放手。

    “这个。这个。”吴掌柜尴尬地支吾不肯言明。

    “这是吴掌柜地祖传。怕是不方便在诸人面前透露。”

    “对。对。这是我家地祖传秘方。也是我们吃饭养家地血本。怎么能在此地轻易透露。”吴掌柜连连称是。“还是黄大人有见得。不似某些人。不分官职大小。公然在上司面前大呼小叫。有失体面。”他一句话捧了黄县令。又指出我们两个不识好歹。

    许箬荇轻轻一笑道:“既然吴掌柜不方便透露出祖传秘方,不如让我来言明,黄大人请看这个。”他取出一个极小的罐子,看形状和我家灶间里那个盐罐子倒是极其想象地。

    吴掌柜脸色大变。

    黄县令将罐子接过手,打开一看,笑道:“这是从吴掌柜灶间里拿来的盐不成。”

    “黄大人,此物名罂壳又叫御米壳,是一种名为罂粟的植物开花结果后取得的果壳磨制成粉状。只要少量加在食物中,会令得食客逐渐上瘾而不能自拔,每日无力懒散,只想再吃得相同的食物,这便是吴掌柜所开饭铺生意火爆的原因,他将此粉末加在白油鸡地蘸料之中,于是异常美味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吃过之人又欲罢不能忘。层层累计,何愁钱财不进入他的囊中。但是。此物长期应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严重危害身体,甚至导致人体骨髓中空,四肢无力,更甚者入如万蚁噬心,痛苦难当,敢问黄大人,此等毒害之物岂可在大宋子民中传播食用。”许箬荇一气说明而下,终于将这白油鸡蘸料中的秘密言出。

    罂粟,这个该死的黑心掌柜为了赚钱,竟然在蘸料中放下这等毒害之物,一旦上瘾,人如废人一蹶不振,需要更大剂量的同类药品才能抑制住痛楚,恐怕他想赚的还不止是饭铺的那点小钱。

    “这,这,吴掌柜,许仵作所言可是真的。”黄县令也知道此事不容小觑,当下将责任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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