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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囍(上)第63部分阅读

      冲囍(上) 作者:肉书屋

    冲囍(上)第63部分阅读

    ,祈求他早日投胎转世,平顺一生!整整三年了,每逢年节还有他的生辰忌日,我们家再没有一次是能听到欢声笑语的!老祖母那么大年纪了,到了那时就会哭,就会念叨她最疼爱的小孙子,总会因为伤心过度大病一场!这份痛苦和煎熬,你能想象吗?你们家有过吗?”

    晏博文痛苦的捂着脸,“子瞻!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孟子瞻笑得凄厉,“你不是故意的,可你那天为什么会突然酒后乱性,要了他的性命?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啊!还是结义的兄弟!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无数次,始终得不出结论!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博文扭过脸去,不忍卒听,“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我们就喝了一坛酒而已,不知道怎么喝着喝着就打了起来……”

    孟子瞻摇头,“我不要听这句话,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次了!你们两个都不是量浅的人,怎么可能喝了一坛酒就打得完全不知道分寸?”

    “可那天就是这样!”晏博文满面悲怆,内疚万分,“那坛酒是当着我们的面,从树下挖出来启开泥封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问题!以前每年都是这样,子眭生辰之际,我都会挖一坛老酒请他来饮,就是不知为什么那年的酒性就特别烈!”

    孟子瞻仰天叹息,“这就是命吗?那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偏偏要是我家的子眭?”

    “子瞻,你杀了我吧!”晏博文心痛得无以复加,“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有脸去见子眭了!”

    孟子瞻苦笑,“杀了你又有什么用?若是杀了你能让子眭复活,我一定毫不犹豫杀了你!你要活着,带着痛苦活着,活着向子眭忏悔一辈子!”

    承受着他无情的诅咒,晏博文没有任何反驳,确实,自己是个罪人,这辈子注定都得带着痛苦活下去。

    孟子瞻收拾了情绪,转而问他,“你现在在何处营生?”

    晏博文实话说了,孟子瞻冷笑,“真不知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今日会来此处,还全拜你那个好大哥所赐!要是让他知道,把我这大仇人放到自个儿最宠爱的弟弟身边,你说,你那个大哥会不会寝食难安呢?”

    孟子瞻怎么说自己没关系,可是说起一直最疼爱他的大哥,却是晏博文无法接受的,“子瞻,我的错全由我来背,不关大哥的事!”

    哼!孟子瞻嗤笑,“你真以为不关你大哥的事?三年了,我记得这仇,你大哥一样记得!恨我们家当时不肯饶过你,害得你被逐出家门,这几年可着实没让我们好过!不过我们孟家何曾怕过你们晏家?他要斗,我们就陪他斗下去,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

    “可是子瞻……”

    晏博文刚想出言相劝,却被孟子瞻出手制止了,“你离开了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许多事情已经不是单纯你我两家的私怨了。”

    晏博文心里一沉,他当然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公然表明他们两家已经成为政敌了,只是再掺杂进恩仇就不是他一死所能够化解的了。

    孟子瞻冷冷的瞧着他,“既然晏家都不承认你了,你就做好自己的马夫吧!可千万别在我的手上犯事,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晏博文默默低头,黯然无语。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刑满释放的囚徒,终身都将打着贱民印记,生死荣辱全捏在别人手里。又何谈其他?

    孟子瞻转身欲走,忽地想起一事,冷冷的又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一把盐,“还记得永昌侯宁家的三小姐么?”

    当然记得,那也是从小的玩伴,北安国风气豪放,贵族青年男女之间在节庆寿诞之时多有往来,彼此都是相熟的。晏博文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

    “那们在后院饮酒,宁三小姐更衣路过,后来出了这么大事,众人皆是议论纷纷,满城的流言蜚语,生生的把个才十六岁的姑娘逼进了庵堂,带发修行!”孟子瞻的目光似是两把刀子,要剜到他心里头去,“晏博文,你造的孽可不止害了子眭一人!”

    孟子瞻走了很久,晏博文还呆呆的站在那儿,望着滚滚东逝的河水,心内象是有个雷鸣般的声音一直在喊,“你是个罪人!你是个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晚风吹过,他才浑身打了个激灵,僵直着身体往烈焰走去,马鞍边,还挂着一个包袱,里头装的是一套崭新的骑马服,送给章清亭的寿礼。

    胭脂红的锦缎,配银白色的边,光看样式,就明人,若是穿上它,一定更加的神采飞扬。订制时他非常耐心的跟裁缝师傅一点点讲解过每个细节,认真的比划过大小尺寸。

    他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章清亭若是穿上这套衣裳,会有多么的干净俐落,英姿飒爽。可是而今,他捧着这套新衣服,如同捧着自己对爱情的全部渴望与热情,无比虔诚,无比小心,最后却毅然决然的抛进滔滔河里,让浪花轻易的卷去。

    他是个罪人,害死了自己的同龄好友,又害得一位无辜女子不得不长伴青灯古佛,孤苦一生。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奢望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晏博文大醉了一场,不是因为喝酒,却比喝酒醉得更加厉害。他纵马漫无边际的驰骋在无边无际的草场上,直到人和马都精疲力尽的倒地不起,才在夜色中阖上眼,沉沉睡去。

    夜幕遮掩了他面上的表情,却遮掩不住那如受伤的狼嚎,凄厉的隐忍的低沉的穿透浓重的墨色,闻之令人心碎。

    (ps:亲们真是太好了,一说就打赏了,抱着亲个!啵!)

    第二卷 (二○三)酒后吐真言

    (二○三)酒后吐真言

    张家等了半天,见晏博文迟迟不来。这才开了席。

    席上自是热闹的,各人将礼物送上,唯有张金宝红着脸挠了半天头,不好意思取出来。

    张小蝶隔得他远,便叫,“姐夫,你快把他那东西拿出来给大伙儿瞧瞧啊!”

    赵成材已然在桌下瞧见那礼物了,指着他呵呵直笑,“真亏你想的出来!”

    他这么一说,众人更加好奇,牛得旺径直走过去,一瞧那礼物,当即摇头,“我再不玩刀了!”他上回吃了个大亏,也学了个乖。

    张金宝瞧被说破了,这才把刀取出,“大姐,你还认得么?”

    章清亭拿着左瞧右瞧,她倒心思灵敏,“你不会告诉我,这把还是我之前的杀猪刀吧?”

    正是如此!张金宝很是不好意思。“想来想去也不知送大姐什么,后来就想起这把刀了,去那当铺找老掌柜的一问,居然还没被当出去,便又买了回来。大姐,你瞧瞧,还是你之前那把么?我瞧这当票子倒是真的。”

    章清亭抿嘴一笑,这东西又不是她的,她怎么认得出来真假?“当然是真的,这么多年乡亲,难道人家还好意思诓我们不成?亏你有心了!”

    张发财要过刀翻来覆去看着,感慨万分,“要说起来,金宝这礼物送得好啊!咱们家就靠着这把刀熬过了那么些年,如今虽不用了,也该留下念想的。只是那些年,太苦了你大姐了……”

    他鼻尖一酸,话语哽咽,竟落下泪来。张发财这么一哭,弄得张家人全跟着哭了。

    张罗氏也道,“那时大闺女才这么点子高,就跟那些男人似的冲出去杀猪,咱们虽躲在后头瞧着,但着实心里头难受呢!”

    “亏我那时还是那么大个子,也就比大姐小一岁,竟然就眼睁睁的躲在后头,还怕丑!”张金宝自己扇自己耳光自责。“吃饭时就怎不见你怕丑了?”

    张小蝶呜咽着,“大姐,我那时也不好,老偷懒,惹你生气!”

    “还有我们!”张银宝元宝也哭着,“只会捣乱,不知道干活!大姐,我们一定好好读书,给咱家争气!”

    章清亭给众人说得眼圈都红了,心酸不已,若是张蜻蜓来了听见,该有多欣慰?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占了张蜻蜓的便宜,未免良心发现,“其实我也没那么好!老想着变着法儿打发你们,自己谋个好去处!”

    “那也是应该的!摊上这样一家子,是个男人都扛不住,何况你个大闺女?”张发财擦擦老泪,端起酒杯,“闺女,爹今儿在这里算是给你赔个不是!这些年,是爹浑。是爹不争气,白带累了你们!这往后啊,你放心,爹不说帮你多大的忙,但坚决再不扯你后腿!你安心在外头做你的事情,爹一定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了,不让你操心!”他一仰脖,把酒干了。

    “还有我!”张家众人纷纷也都端起了酒杯,自罚一杯。

    旁边瞧着的赵牛方几家人都陪着伤感,甚是唏嘘。

    “这话怎么说的?”赵成材把已经哭得花容失色的章清亭拉着站了起来,从张发财老两口开始,一一敬酒,“岳父您从前是有过几年荒唐日子,但小时娘子还不是靠您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她纵是养活你们也是应当的。这酒算是我们敬您和岳母的养育之恩!再一杯算是我敬二老没有嫌弃我们家世寒微,把娘子许配给了我!”

    章清亭哭得什么都喝不下,赵成材左一杯右一杯的替她饮了,又和弟妹们碰杯,“你们几个当年还小,不懂事,闹糊涂的时候多了去了!不过现在长大了,既都明白事理了也就好了。金宝小蝶你俩这么些时干了些什么,姐夫可一直看在眼里,都是出了大力的。尤其现在马场里,你们大姐回来常夸你们肯吃苦,愿意下工夫来着。还有银宝和元宝,你俩方才说得很对,一定要好好读书,替你们家也替你们自己争口气!就是考不上功名也没关系,做人最要紧的就是脚踏实地。将来无论做什么都堂堂正正的,让人瞧得起!”

    这话说得很是在理,赵王氏频频点头,心中很是为儿子骄傲,也隐有一种比张家过得好的优越之意,人在听到别人的困顿之后,都容易变得大度起来,“亲家,那些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再提了!谁家没有个遇到沟沟坎坎的时候呢?以前是媳妇给你们扛了,这往后还有我们一家呢!这也不是我说,若是你们家都能象现在这么勤快着,这日子往后肯定错不了,定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的!”

    “这话说得好!”张发财站着和赵王氏干了杯,“托您吉言!”

    赵玉莲凑趣的站了起来倡议,“那咱们就一起祝张大叔家日子一年更比一年强!芝麻开花节节高!”

    “好!”家宴终于又进入欢乐祥和的气氛。

    今儿寿星还是得唱主角,等章清亭重新净了面出来,大伙儿都拉着她轮番敬酒。

    这北安国饮酒风气豪爽,且巾帼不让须眉,又不象南康国只用小杯小盏,全是大盅。章清亭之前想着一家子饮用,少不得都得喝上两口,便没买太辣的酒。只选了两坛老米酒。这酒初入喉甘甜芳香,不觉得怎地,可过后却容易上头。

    四五盅灌下去,章清亭便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起来,心知不妙,不肯再喝。但一众弟妹哪里依她?

    方明珠领着头儿闹,“大姐你明儿还要我们干活不?若要的话,今儿就陪咱们喝个痛快!否则明儿大伙都请假,你们说是不是?”

    “是!”连赵玉兰都端着杯子上来了,“大嫂,你知我这人嘴笨。要客气好听的话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这心意都在这酒里了,我先喝了,你喝不喝就瞧你自己的了!”

    她端着杯欲饮,章清亭却不放心,给拦了下来,“你这有身子的人,可如何使得?”

    “没事!”赵王氏很是老练的摆手,“这是米酒,就喝上一碗也没事!不过玉兰身子弱,敬你嫂子一杯就成了!”

    得!那还有什么话?喝呗!章清亭咬牙豁出去了,来者不拒。

    赵成材此时见一家子不过是图个热闹,也不好再相帮相劝的了,只殷勤侍奉着几位长辈饮酒吃菜。

    牛姨妈打趣,“成材,你不去敬你媳妇一杯?”

    赵成材一笑,“姨妈您就饶了我们吧!来来来,咱们吃菜!一会儿要不要熬点醒酒的汤备着?”

    小玉忙答话道,“秀才大哥放心,已经熬好一大锅绿豆汤了,都炖得烂烂的,在院里用井水湃着呢!才又去换了道水的,放晚些时喝,清凉又解暑。”

    赵成材举着杯敬了她一下子,“小玉,这些时也辛苦你了!你放心,在咱们家好好呆着,日后给你配个好夫婿,也让你成家立业,终身有靠!”

    把个小丫头羞得脸都红了,头都不敢抬。

    偏巧牛得旺听到这话,嘿嘿傻笑着,“大表哥,那我也好好呆着,你以后是不是也给我配个好媳妇?”

    赵王氏听得脸上笑容一僵,赵成材却不以为意,开着玩笑。“旺儿能分清媳妇和夫婿了,可真是又进步了,只你有没有瞧上眼的小丫头啊?”

    牛得旺挠了挠头,认真想了半天,“能跟卫金花那样的么?”

    牛姨妈见赵成材语气自然,放下心来,却听得那陌生的名字很是诧异,“谁是卫金花?”

    “卫金花是我们书院这回考试第一名!”银宝抢着答了一句,“好啊!旺儿你喜欢卫金花,回头我去告诉她!”

    虽然男女书院分开,但上学下学还是能有机会说上两句话的,毕竟众人年纪也不大,虽有男女大防,但也不象大人般泾渭分明。

    牛得旺知道臊了,扑上来追打张银宝,“不许说!不许说!”

    牛姨妈拉着儿子,“你为什么喜欢那小闺女?”

    “因为她功课好!”牛得旺小眼光里满是崇拜,“考第一!”

    赵成材笑问,“那为什么不是王小翠?她可是上个月的第一!”

    牛得旺自有他小孩儿的道理,“卫金花扎两个小辫子,比王小翠笑起来好看!”

    旁人听得无不哑然失色。

    张金宝揉揉小胖子的头,“你小子行啊!上学上出门道来了,还注意哪家闺女好看了!”

    牛姨妈笑过之后,忽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妥,抬眼去找赵玉莲,却见她笑得一脸光灿烂,丝毫不以为忤,那神情完全就是个宠爱弟弟的姐姐,不掺及任何东西。

    她心中忽地闪过一丝疑惑,让旺儿娶玉莲,会不会真有些不合适?若论年纪来说,旺儿当然是找个自己同龄的女孩会更加般配,但是,跟他同龄的女孩儿,又有谁会愿意嫁给他呢?旺儿现在是比从前懂事多了,但他真的能学得和常人无异,赢得正常女孩子的芳心吗?牛姨妈还不敢肯定。

    赵成材冷眼觑着她那神色,也不多扰,心下却又萌生出更多的希望,暗自坚定了决心,若是姨妈有了这个念头,肯好生医治儿子了,就是让他带着旺儿去一趟京城碰碰运气也是值得的!双管齐下,总能让这孩子懂人伦,明是非,能过上自己选择的如意生活吧。

    章清亭那边方德海又过去凑了会子趣,他是被大夫严令禁酒的,自己不敢喝,便闹着他们年轻人多喝了几杯,这会子又过来做好人,“成材,你快瞧瞧去吧,你母亲子真是要醉了,路都走不稳了。哈哈!”

    赵成材忙转过头去,但见章清亭吃得两颊绯红,眼若秋水,神色里平添了许多丰韵,果然是步履踉跄,身形不稳了。

    他忙过去扶了她,训斥一干弟妹,“行了行了,你们也闹够了!难道明儿真打算再放她的假,你们继续顶班?”

    “没……事儿!”方明珠闹着章清亭喝,自己却也喝多了,早就开始东倒西歪的,语无伦次,“明儿我……再接着顶班!”

    方德海看得哈哈大笑,“你还顶班,恐怕明天你自己都爬不起来了!”

    小青过去扶了自家小姐一把,方明珠还不让,“我没醉!张金宝,你说!我今儿干得好不好?”

    “好!”张金宝舌头也大了,“你!还有你!”他指完方明珠,又指张小蝶,“都干得很好!来,我再敬你们一杯!”

    赵成材摇头,先把章清亭扶回去坐下,又去拉扯他们几个,“别敬啦!酒都光了!”

    “那就再买!”章清亭蓦地在后头啪地一拍桌子,很是豪气的宣布,“我出钱!”

    还清醒着的几人笑得越发厉害,张发财道,“这可真都醉了!快把酒席撤了,上些茶点来吧!”

    章清亭不依,一转脸先冲张发财嚷,“爹!其实我有件事办得真是不孝!那日……我是故意让人砍了您手指头的!您呀!那时太好赌了!若是不给您个厉害教训,我怕您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可您那日还记得不?就咱们在绝味斋那儿,那回说了会子话,我就真觉得自己错了!我怎么能让人砍您手指头呢?要砍也得让张蜻蜓来才是!”

    哎哟!这可都喝糊涂了!你不张蜻蜓,那谁是?

    众人都笑,赵成材却听得蹊跷,赶紧把她后头的话拦下,“行了,娘子,我送你回房去!小玉保柱你们快去把他们几个拉开。”

    “我不回去!我还没说完呢!”章清亭扭身挣脱着,眼睛就盯上赵王氏了。

    赵成材生怕她酒醉后说出不雅的话来,若是自己亲生爹娘倒是没事,若是婆婆,那可不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忙忙的堵住她的视线,把她往牛姨妈身边带,“你跟姨妈说会儿话吧!”众人都忙着,他自去后头端绿豆汤了。

    章清亭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就瞧见牛姨妈一身花花绿绿,乱七八糟的打扮了,她又有话要说。

    就见她拉着牛姨手,很是严肃,“姨妈!您是个好人,表面上好象很俗,什么都不懂,其实您心里比谁都明白。人也仗义,心地也公道。可我今儿不得不跟您说句实话!您瞧您这穿的是什么呀?走遍南康北安两国我也从没见过您这么打扮的!您就是再不济,让那裁缝做成现成的一身一身的,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啊?这也太难看了!”

    她话音未落,牛姨妈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出来了。

    “娘子!”赵成材端着绿豆汤进来,听到就急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别叫!我说的是真的!”章清亭也急,“我这真是为了姨妈好!”

    牛姨妈拼命点头,“是!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哈哈!”

    赵王氏也忍俊不禁,“成材快把你媳妇带进去吧!瞧她灌两杯黄汤成什么样子了?一会儿把全家都挑一遍理儿,全得罪光了,那才好呢!”

    赵成材跟牛姨妈作揖赔礼,“姨妈,您大人有大量,娘子她这是酒后失德,胡言乱语呢!”

    牛姨妈笑得肚子都疼了,自撑着腰,“我知道!你快带她上去吧!这话儿我明儿再跟她理论!”

    赵成材赶紧扶起了章清亭,搂着她的腰就把她往外拖,章清亭还不解,“有什么话,姨妈您现在就说嘛!”

    “得了吧你!”赵成材半抱着她快步如飞,嘴里抱怨着,“纵说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了!我是谁你还认得不?”

    章清亭不服气,“谁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是赵成材!”

    “赵成材是你什么人?”

    “我相公!”

    赵成材正听得心头一喜,却听章清亭又来了句,“假的。”顿时抽搐了嘴角,幸好他们已经上了楼,没人听见。

    把章清亭先安置在床上躺下了,赵成材转头下来打绿豆汤。

    方德海呵呵笑着起身告辞,“寿星走了,咱们也没什么戏看了,再看下去,就该我家明珠出丑了。大伙儿喝点绿豆汤,都散了吧!”

    都是至亲好友,也不用虚礼,众人点头。

    赵王氏路最远,张发财寻了灯笼给他们点上,赵成栋也有五六分醉意,赵老实扶了儿子,赵王氏自提着灯笼,一同家去了。

    牛姨妈笑声渐歇,交待赵成材明儿可千万得让章清亭来找她说话,也带着赵玉莲牛得旺走了。

    当下闩了门,张发财道,“女婿不用你忙着,你上去瞧着你媳妇就行,这里我们来收拾。”

    赵成材仍帮着把张金宝扶回了屋,这才自己端着绿豆汤上了楼。

    到里屋一瞧,却见章清亭不知怎地,从床上滚了下来,半坐在床前踏脚处睡着了。

    当下又好气又好笑,放了汤,把她扶了起来,“娘子,来!喝点绿豆汤,快醒醒!”

    章清亭醉酒之人,极不耐烦,只欲安睡。

    赵成材折腾不醒她,只好扶着她躺下,本想脱她外衣,可总觉得不太妥当,犹豫了一下也就罢了,给她拉上薄被盖好。转头去盥洗室里打了干净水来,给她擦脸擦手。

    知她听不见,却也唠叨着,“不会喝就不要喝!逞什么能?瞧瞧,这不就喝趴下了?还说那么一大堆话,平时瞧着倒是个老成持重的样儿,可一遇上动真格的,还是露了馅!明儿瞧你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章清亭被他啰嗦得不行,模糊只听到最后一句,忽地睁开了眼睛,“我怎么没脸见人了?”

    赵成材倒被唬了一跳,“你没醉啊?”

    章清亭犹自不依不饶,“我怎么没脸见人了?”

    一听这话,赵成材明白了,酒还没醒,扶她坐了起来,把绿豆汤端她嘴边,“喝点甜汤,醒醒酒。”

    章清亭本还不欲喝,可乍一尝到那凉丝丝,甜滋滋的绿豆糖水,感觉非常可口,一气喝了大半碗才停下。胃里的烧灼之意顿时减轻不少,人的脑子感觉也清明了许多。

    再慢抬醉眼看向四周,“我怎么回房了?”

    赵成材白她一眼,“现在醒了?还问怎么回房的,哼!还记不记得你方才说了些什么?”

    章清亭觉得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揉着太阳|岤皱眉细思,“不正喝酒么?总不是那些话。”

    赵成材板着脸,学着她方才的样儿,把她对张发财和牛姨妈说的那番话全学了一遍。

    章清亭听着顿时脸烧到了耳朵根子,“我……我真这么说了?”

    “那可不?”赵成材挑眉揶揄,“平日就觉得你胆儿大,今儿更是让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章清亭后悔不迭,“我怎么就那么口不择言呢?你怎么也不拦着点的?”

    赵成材一脸无辜,“那得要我拦得住啊?我总不能把你嘴给堵上吧?”他忽地生出个小小心计,坐床边轻轻一撞她的肩,别有所指的道,“你还跟我说,你同意了的。”

    “那个不算!”章清亭羞得扭过头去,“定是你趁我醉了问的,不作数的!”

    “谁说不作数?”赵成材一脸正气凛然,“人常言酒醉心明!这越是喝了酒,说的话才越能当真呢!你可不能反悔的!那个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章清亭瞪他一眼,“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你不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么?我就反复无常了!”

    赵成材反正也是扯着谎的,索性更加的耍起无赖,“娘子,你明明都同意了的!怎么能不作数呢?就瞧今儿我这么费心的给你过生日,你也该应了的。”

    章清亭白他一眼,撅起了嘴,“人人都知道送我礼物,就你没有,还好意思来讨巧儿?”

    “谁说我没给你备礼物了?这吃的喝的不是钱啊?”

    “那个我也有份儿的!”

    “真是小气!”赵成材笑着摇头,转身出屋,不一会儿拿了个卷轴进来,“自己瞧瞧这是什么!”

    章清亭打开一瞧,愣了,这是上回在胡同里办那个书画义卖时,自己凑趣画的一副兰草,“不是被人买走了吗?怎么又回你这儿了?”

    “我娘子的笔墨怎么能随便流传在外?”赵成材高高仰着下巴,“当时就是我托人买的,一直搁箱子里呢!只你不知道。本来打算今晚偷偷挂在门上,你回来就能瞧见,可没想到弄个醉猫样儿的回来了,略醒了点酒就挑三拣四的,生怕人家忘了!”

    这个秀才,偏在自己的事上这么用心。章清亭心中暗喜,这也算是一份很不错的生日礼物了。

    第二卷 (二○四)作怪的绿豆汤

    (二○四)作怪的绿豆汤

    章大小姐心里满了意。嘴里却嗔着,“那这也只是物归原主了好不好?”

    “可我还花了五钱银子呢!”赵成材当即辩驳,随即偷眼觑着她笑得油滑,“那我把自个儿送给你成么?”

    “我不要!”章清亭脸臊得通红,恨得牙痒痒,“谁要你这没皮没脸的秀才?平日里在外头倒装得正儿八经的模样,谁知关了门竟是这样,真该让人进来好好瞧瞧!”

    赵成材忍俊不禁,故意逗她,“你好意思让人瞧见么?哪有夫妻的闺房之事让人瞧见的?”

    “谁跟你……”章清亭真是没脸把这几个字再复述一遍,羞得自觉连汗都出来了,深埋着头扭过身子,“你快出去!”

    秀才才不肯出去,反而坐得离她更近了些,握着她紧紧揪着薄被的手,一根一根指头掰开,完全的包在自己的手心里。象是执拗的想要吃糖的小孩子,送到嘴边,轻轻一吻,声音低沉而暗哑,“娘子……”

    满室里躁动着暧昧和不安的气氛。象是掺进了陈年的老米酒,散发着一种令人闻之欲醉的媚惑与芳香。

    章清亭只觉得心突突的都快要跳出胸口来了,手心感受得到他心中里的火热温度,好似要通过那只手,一点一点灼热消融了自己一般,心内未免有些忐忑和不安,偏又不敢出声,就象是明知危险即将来临的时候,怕一出声就会引来事态的全面爆发和不可收拾。

    屋子里安静极了,可是两个人的呼吸都明显重了起来。

    赵成材紧紧握着她的手,好象生怕她跑掉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只见她低垂的粉颈慢慢的染上一层胭脂,耳朵那儿更是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

    缓缓的,缓缓的腾出一只手,从后面试探性的揽住她的腰,章清亭心下又惊又慌,轻轻嘤咛一声,扭身想要挣脱,却换来身后那人更加用力的回抱。

    章清亭真的害怕了,转回身来,手足无措的推挡着,“别……别这样……”声音小小的,娇娇的,温柔的颤抖着,象极了可怜兮兮的小猫,无比惹人怜爱。

    赵成材不说话。两手都放在了她的腰间,把她搂得更加贴近自己胸口,直到额头轻抵上她的额头,才同样颤抖着声音回答,“娘子……我,我喜欢你!真的喜欢……好喜欢……”

    语音未落,他的吻已经轻轻落在她的脸上,一下,两下,如蝴蝶的触须轻柔的抚过手心,温温的,痒痒的。

    该拒绝的!该怎么拒绝?章大小姐一颗芳心完全乱了分寸,急促的呼吸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好象有成千上百只蝉鸣蛙叫,乱纷纷的。

    而下一瞬,当那炽热的滚烫的唇落到她的唇上时,章清亭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全没了,只剩下一团火,熊熊燃烧的火,而她身陷火场中央,无路可逃。

    唇只轻碰了一下。便分开了,赵成材似乎也没做好准备,只是胆怯的试探了一下。眼见她两颊绯红,垂下了眼睑闭上了眼睛,不是生气,却是羞怯不胜之意,这才重又吻了一下,又一下。

    力度显著的一次比一次加强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教,顺着本能去做就好了,虽然青涩,但多试几次总会找到窍门,学到技巧的。

    四片唇紧密的绞缠在一起,吮吸翻咬着,赵成材很快就不满足的伸出舌头舔弄着,怀抱也收得越发紧了,完全的把章清亭搂在了怀里,调整出最适合的姿势。

    那灵巧的舌尖刮过被吻得充血的唇时所带来的感觉是难以想象的,章清亭只觉得有无数道微弱的细长的电流直击到心里,震得整个人都忍不住轻颤起来。酒醉后还未完醒的脑子更加晕晕乎乎,唯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在提醒她,推开!快推开!

    “唔……”章清亭想拒绝,可被人全然堵住的唇舌只能泄漏出低低的娇吟。

    耳中听着自己居然发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章清亭又羞又急,那神智又多了一分,双手使劲抵在赵成材胸前推拒着,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离得太近,根本瞧不清赵成材眼里的表情,只能模糊瞧见他的脸殷红得骇人。而那份炽热的男子鼻息毫无顾忌的喷洒在她的耳边,如羽毛拂过神经,引来阵阵酥麻。

    赵成材已经完全亢奋起来了,吻得愈发深入,略嫌粗鲁的啃噬着,很快就将舌伸了进去翻搅着,在里面好奇的探索着,逗弄着那条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如孜孜不倦的蜜蜂,吮吸着甘美的蜜汁。

    章清亭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什么都明白,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身子随着赵成材慢慢的躺倒下来,就连一直推拒着他的手都不知何时悄然攀爬上了他的肩,紧紧的抓着,不知是想拉得更近还是推得更远。

    赵成材环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抽了出来,悄没声息的解开了她的腰带,如游鱼般钻了进去。

    夏衫轻薄,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滑进了肌肤之间,掌心所触,只觉滑腻如羊脂的紧致肌肤手感好得惊人,很快就诱使他向上抚弄上了那团的柔软。

    “啊……”章清亭低低惊呼一声,乍然回过神来,用干渴的喉咙挤出变了调的拒绝。“不!”

    可回答她的是更加用力的揉搓,甚至另一只手也加入了进来,一边一个,揉得那两团软玉全不是自己的,竟似作孽的帮凶一般,尤其是顶端那两颗红艳艳的樱桃被他略带薄茧的手指抚过时,带来的是那样一阵阵的战栗和让人灭顶的无力沉沦。

    “娘子……我想要你……”赵成材颤抖着,激动得难以自己,但仍是小心翼翼的探询了一句。

    章清亭急促的喘着气,根本无法回答。在枕席上缠绵了许久的云鬓已经散乱开来,半是酒醉半是迷乱的眼神象盈盈含着两汪春水。仿佛轻轻一掐就能落下泪来。

    赵成材再不问了,哆嗦着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咽了咽口水,完全的覆上了她的身体。

    章清亭脑子已经完全烧成了一锅粥,什么都不知道了。可就在赵成材的手往她腰下滑去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有些湿滑黏腻的水意从最私秘密处浅浅的涌了出来,滑进股间,瞬间微凉。

    那是什么?

    章清亭忽地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象是被盆冰水兜头泼醒,“你……你快起来!”

    赵成材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哪里肯听?

    章清亭急了,使出吃奶的劲踢打推拒着,可这秀才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此时真正用上力气时,才感受到男人比女人天生的体力优势。

    眼看着他的手仍是继续往自己臀部摸去,章清亭又羞又怒,顾不得害臊,嚷了出来,“不行!”

    晚了,赵成材的手摸到她身下时也查觉到了不对劲,拿出来一瞧,房中灯光未熄,可以鲜明的看到他手指上的鲜红血迹。

    这是?赵成材糊涂了,怎么还没真个儿做就落红了?

    章清亭窘得有个地缝儿就能钻进去,难得一回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我……我癸水来了……”

    真是太丢人了!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这时候来了?

    赵成材简直是欲哭无泪,老天爷,你玩儿我是不是?这种时候你给我出这种难题?

    “我……我也不知道!平时还……还得要几天的……”章清亭很是心虚,总觉得好象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没空想别的,先拼命找借口,“可能……是绿豆汤缘故吧,肯定是绿豆汤的缘故!”

    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赵成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略动了动身子,放过了她。

    章清亭一骨碌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开箱取了需用之物和干净衣物掉头就往盥洗室里冲!

    丢人啊!章大小姐长这么大,这真是头一回觉得自己丢脸丢到无颜见人的地步了。

    待把自己收拾干净,她才慢慢醒过神来。自己为什么要觉得丢人?最坏是那死秀才,他趁人之危!

    章清亭火冒三丈,却偏偏红着脸无法去理论,在盥洗室里磨蹭了半天也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倒是有人憋不住了,“你没事吧?”

    章清亭咬着唇低着头把门拉开,飞快的瞪了他一眼,“你……你不是君子!”然后扭头飞跑进了里屋,闩紧了门,熄了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先骂了一通死秀才,烂秀才!又把自己骂了个千遍万遍,怎么就这么蠢,给人白白占了便宜去?

    君子?君子就不讨老婆不行人伦之事?赵成材忿忿不平,这眼看就要入港成其好事,结果来这么一出。

    绿豆汤!赵成材发誓要记恨它一辈子!

    靠右手兄弟抒解了欲望,赵成材再躺回自个儿小床上时候,心里却多少有点得意。虽然章清亭是半醉半醒之间,但毕竟没有坚定的拒绝自己,不是么?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这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了,难道她还想不认账?

    赵成材笑得嘴咧到了耳根子,下一回,她一定会是自己娘子了!

    一夜好眠。

    昨儿多喝了两杯,早上起来未免晚了些。等章清亭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想起昨夜之事,仍是羞赧得不行,可又不能关在屋里一辈子不见人,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却不见赵成材踪影,想是上学堂去了吧。

    洗漱了下楼,家里静悄悄的,只张发财一人在前头看店。

    张发财瞧她笑道,“大闺女,你醒了?厨房里熬了稠稠的小米粥,还有小菜,都给你留着呢,你自己添去!赶紧吃点东西,垫补着胃。”

    章清亭应了,却问,“他们人呢?”

    张发财笑道,“你们昨晚可闹腾得厉害,金宝小蝶还有隔壁方家的小丫头都没能起来,全躺着呢!你相公不是明儿要去郡里么?今儿便去学堂告了个假,带着宝柱和方家的吉祥去马场了。他说让你们都安心的在家歇一日,那里有他就行了,只让你把他的行李打点出来就是。”

    章清亭这才放心,喝了粥,感觉胃里好过多了,她这才起身出去,“我到牛姨妈家去一趟。”

    张发财笑了,“很是该去赔个不是的!”

    章清亭脸上一红,“我这还没跟您赔罪呢!”

    张发财手一挥,完全没放在心上,“咱们两父女还有什么好说的?说这些反倒见外了!快去吧!”

    章清亭一笑,心里头也放下了。

    出后门,款款而行,到了牛家门口却遇到贺玉堂刚刚过来,含笑打了个招呼。

    “赵夫人!”贺玉堂瞧见她,却似有话要讲,“近日刚从京城得了罐好茶叶,想请夫人品评一二。”

    章清亭会意,“那就叨扰了!”

    这天色大光,人来人往,纵是进来喝杯茶也无妨的。

    且随他进来,贺玉堂把她请进客厅,让小厮奉上香茗,却又命退下,只是敞着门低声细语,“赵夫人,实不相瞒,今儿请您来,是有一事相求。”

    “请讲!”

    贺玉堂面有难色,踌躇一会儿方才道出实情,“我家妹子已然及笄,正值谈婚论嫁之时。现在家父看中一人,却怕我们高攀不起,可若是错过,又觉得着实可惜。于是便想请个冰人暗中探探口风,纵是不成,亦不伤彼此颜面。”

    章清亭点头,已然猜到了六七分,“可是要我家相公跑这一趟?”

    贺玉堂颔首微笑,“赵夫人果然是聪明过人!正如您猜想的那样,家父确实相中了新任的知县大人!您不会笑话我们痴心妄想吧?”

    章清亭抿唇一笑,“这姻缘一事,本就是上天注定。若是有缘,公主嫁乞丐,皇帝娶村姑也不是没有先例,且看机缘巧合了。这成不成是一回事,可提不提又是另一回事了,成事在

    冲囍(上)第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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