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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第9部分阅读

      穿越市井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市井田园第9部分阅读

    高氏去浇菜回来,提了一篮子菜,放在当门口的地方,“娘,我把菜园的菜摘了,这次没丢什么。”

    王氏从东厢出来,看到高氏笑道,“你不是去坡里了吗?”

    高氏看了她一眼,解下脖子上的手巾擦了擦汗,“去北沟崖间苗了。”

    王氏摸着嘴巴,“大嫂最近没腰疼吧!”

    高氏转身去井边倒水在瓦盆里洗手巾,“疼有什么办法,还不得忍着?”

    王氏撇撇嘴角,干自己家的活就是不一样,再疼也忍得住。他们分出去倒好,干的都是自己家的活,根本腾不出手给这边帮忙,虽然说两家一起干,也不过是这头的去帮衬他们罢了。

    如今高氏不在这里,做饭,洒扫院子,喂牲口,喂猪的活几乎都落在她身上,虽然她不要下地,可这么多活一忙也是一天,自己连点针线也没时间做,夜里婆婆还要编蒲扇掐辫子,真是火大!

    “嫂子,你们现在怎么做饭呢?”

    高氏洗了两把脸,“我把卷子和饼子糊好,大梅在家里热一热,菜园子里有菜再加上大酱,就那么凑活一下呗!”

    王氏靠在门框上,继续道,“前两天来人买了那么大块肉,剩下那块娘让大梅拎回去了,你们得早点做做别臭了。”

    高氏看着脸盆里自己的倒影,晃悠悠地像是在冷笑,那块肉她倒惦记着,仝芳出钱让唐文清去买的,大家拗不过只能听她的,况且也不能屈了萧朗。买了在这头一起吃。实际仝芳和萧朗倒真是没吃两口,剩下那块没加盐煸了煸,以为能多放两天,自己没舍得吃回头不见了。问了问大梅,说是三婶端去炒菜了。吃饭时候她给送了一小碗扁豆来,倒是难为她把肉拣得那么干净,想给景椿找块肉吃都不成。

    她也没表示什么不满,笑了笑,站起身来,“那么多孩子,大热天地哪里还留得住,早没了。我们家没饭橱,东西都扣在当门的桌子上,你那天不是去看过,端走的那盘就是全部的。”

    王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嗯,我想起来了,端回来炒了菜,我们也没吃着,都是让干活的老爷们吃了。”

    然后看看屋里,凑近高氏压低了声音道,“咱娘正犯愁呢!”

    高氏问怎么了。

    王氏圈起拇指和食指,比划了比划,高氏明白是钱的事情。

    “要给文沁做一身行头,可能钱不宽拓吧。”说完王氏盯着高氏,右手小拇指掏着耳朵,低笑道,“咱娘估计要请你帮忙了,你认识仝芳,往年她也给点,怎么也攒两个儿,就算没有,估计她也让你帮忙借借!”

    高氏皱了皱眉,仝芳每次来都不空手,带着大包小包,也多亏那头婆婆没意见。仝芳以前也常会送一些家里人穿旧的或者不合适的绸缎衣服来,但是李氏寻思家里人都下地干活呢,再说穿这么好也衬不起那架势,没由得让人笑话,多半都归拢一下给卖了,换了钱。

    仝芳也没见他们家人穿过,开始以为嫌旧的,后来听高氏一说,寻思也不是太好,便不给送了。直接在那头让人去卖了,来看高氏的时候,把钱悄悄给了她,让她攒着以后贴补家用。

    高氏手上还真有两个钱的。

    只是说穿了,谁手上没两个钱?自己干活的钱都在婆婆手里,这点钱全是仝芳给的,景枫去柳家一月一吊钱,之前也都是给了婆婆,她一个子没拿的。

    一起过的时候,都说半分钱也没,等到分开家,估计王氏手里钱儿更多才是。

    高氏擦着脸,淡淡道,“以前少奶奶来的时候,给过两次,不过她又不当家,也是自己月钱里省的。有的还是萧朗省出来的,前几次我都给了娘的。后来她那边也不方便,就不给了。要说钱,还真有那么二三十的。”

    王氏自然不信,也没说什么,跟着高氏进了屋。

    李氏正在摆弄几个大包袱,嘴里念念叨叨的,王氏问,“娘,你又找什么呢!”一句话把李氏思绪打乱了,她一下子忘记自己刚才想的东西了。

    “凤凰屯老杨家过些日子可能来验亲,我想给文沁做身体面的衣裳,花钱出去做新的,家里也没钱。我找找看有没有往年剩下的布料,或者好衣服什么的,拆吧着做做。”

    王氏上前帮她翻,李氏嫌她给自己翻乱,忙要系起来。王氏看到一块小碎花布,“娘这个给我贴贴那件大袄里子吧。我那件不中用了。”

    李氏脸色沉了沉,不乐意道,“你快拿去吧。”然后又道,“对了,上一次给你们一人扯了一丈的印花棉布,你大嫂的给大梅和杏儿做了衣裳,你的一直没见,先拿过来使使吧,回头给你扯新的。”

    王氏脸上的笑容顿时湮灭,把那块布放下,“我本来想做的,谁知道他小姨说好看,就拿去了。她送了我一件夹袄的,娘你不是知道的?”

    李氏没说话,把包袱包起来。

    高氏想了想道,“娘,我那里有一件浅粉色的裙衫,是棉布的,孩子他二姨那年给的。我嫌艳了点,说留给大梅穿。不如先给文沁吧。”

    李氏立刻笑起来,“你快留着给大梅吧,大梅个头长得快,转眼就大姑娘了。”

    高氏说不急,转身回家拿去。

    拿回来文沁试了试,款式绣花稍微有点老,还大了些,高氏个子细高挑,比文沁高了半个头。

    文沁笑道,“大嫂子就笑话我矮,你的衣服我能穿吗?”

    高氏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针线好,自己改改,仝芳总来,你也看了几个样子,照着改改就行。”

    李氏拦住了,“快别改了,好好一件衣裳改坏了。”

    六月底,一场雷暴雨惊天动地好不容易过去,天晴气爽,白云飘飘。李氏喜滋滋地从外面回来,唐妙正蹲在阳沟那里看水往外流。

    李氏穿着宝蓝的大衫子,露出里面的月白里衣边,下边也是月白的裙子。唐妙眯缝着眼睛看着,不由地赞叹,奶奶真是个漂亮的小老太太,巴掌大的脸,樱桃小嘴,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她嘴甜地老远就叫,“奶奶!”

    李氏快走两步,到了跟前把唐妙抱起来,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话梅,酸酸甜甜,唐妙立刻把小脸皱起来,口水顺着小牙流出来。

    因为大雨人都在家里,纷纷跑过来瞧李氏带回来的新衣裳。淡紫衫,衣襟和下摆都绣着海棠花,浅绿裙,裙摆处绣金葫芦压脚,很是雅致的一套衣裙。看的大家都啧啧称奇。

    李氏欢喜地道,“还是你们四姨能干,老早就想到这个事儿了。刚做好衣服就让人叫我去拿。看看这料子,是丝棉混织的,不招摇又体面。”

    文沁穿上,尺寸正合身,更显文静端方的气质,大家纷纷说好,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了。

    王氏心里窝着火,说什么四姨,必定还是李氏拿了家里的钱吧,想起她前几日问自己要布,自己没给她,必然又让她算计了。如果自己给了她,便可以要求做一件新袄,毕竟老早就想做新袄的,但要是给了她,面子料就没了。现在布料没给她,她又说是四姨给文沁做的,没花家里钱,自己闹也闹不着理儿,

    看起来她倒是想故意赌自己的嘴,老早就有了主意,要花钱给文沁做新衣衫的,却还是假惺惺地在两个媳妇面前说没面料,单管自己要!

    王氏冷冷地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囧,刚才回复亲们的留言,以为已经把文更了,就要关掉,被人催,“你怎么还没更。”我还挠头呢,我说我可勤奋了,写完就更了啊还恢复了留言呢,上来一看。有点囧。

    真的老了,搁俺娘的话说,说我和我姐姐两人,现在是属老鼠的,“搁爪就忘”啊!!!

    检讨自己!

    物种歧视

    这几日李氏让文沁停了手里的活暂且休息一下,文沁便去指导大梅绣花,帮着带孩子。唐妙看着大梅绣的葡萄,眼睛开始发直,大家都说这个孩子比别个好吃得早一点,也不以为意。

    文沁逗她,“这是什么?”

    唐妙小手摸了摸口水,“葡萄,好吃!”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嘟噜一嘟噜的黑紫葡萄来,那一次下乡经过葡萄园,园主请他们进去吃了个够。虽然后来牙齿酸掉,可那酸甜甘美的味道,还是让她时时想念。

    文沁便抱起她,对大梅道,“你带着景椿在家里,我去后头唐怀礼家看看,他家有葡萄。”

    大梅点了点头,“还还没熟呢!”

    文沁说就带唐妙去认认,随便走走。

    唐怀礼家的小女儿和文沁是好姐妹,只不过后来嫁得远,难得回来趟,文沁鲜少出门,就没什么走动了。

    她抱着唐妙出了家门往西走,拐过墙角向后,没走两步,发现有个老太太捂着脚哎呀喊疼。她忙上前去关问,老太太说去后面女儿家看外孙,结果走到这里崴了脚。文沁听老太太口音是本地人,问了问是南边杨家屯的,便一手抱着唐妙忙扶着老人去家里歇息。

    王氏说找人一起编蒲扇,不在家。李氏一见忙放下手里的抹布,帮着扶进去,老太太连连感激,互通了称呼,老太太是杨家屯人氏都叫她杨老婆子,近得很,就是没什么走动所以不认识。

    杨家屯在凤凰屯后面,实际本是一村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分开了。

    李氏见杨婆子脚有点肿,脚面崴出淤青,忙道:“我这里恰好有小坛三七酒,还是上次我扭了腰我娘家姊妹送的,给你抹抹,好得快点。”李氏又让文沁去现打井水上来,先给杨婆子冰冰脚,自己去里屋拿药酒。

    文沁去提了水,倒了瓦盆里端进来让杨婆子冰脚,唐妙在炕上乖乖地坐着,好奇地看着杨婆子,她长得壮实,脸胖胖的没什么褶子,保养得真好。

    李氏捧了小酒坛出来,放在炕上,让唐妙别动。看着杨婆子她心里直转悠,笑问,“老姐姐,你和凤凰屯老杨家,可是一家?”

    杨婆子笑了笑,“不算远,但是也没太近便。”说着看向文沁,赞道,“大妹子这个姑娘真好,可许人家了?”

    李氏便说到了年龄,也在张罗呢,看看晌天了,便对文沁道,“你大娘的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就留下吃饭吧,等你四个回来让他送送。你三嫂去编蒲扇了,外面有我洗好的菜,你去做饭吧。”

    文沁嗯了一声,起身出去。

    杨婆子忙道,“快别忙活,快别忙活!这都给你们添麻烦了,还留我吃饭。不用的。我脚好一点,三步路就到家!”

    李氏道,“老姐姐快放宽心吧,自己园子的菜也没什么,我们四外庄的都是邻居,谁家还不出个门,我们老头子去走亲戚,路上渴了,也常去人家歇歇脚喝碗茶。你要是跟我客气,可真不应该。”

    李氏趁着下去添水的功夫让文沁好好做两个菜,文沁听母亲吩咐自然遵从,也不去问怎么对个一面之缘的老婆子如此礼遇。关键李氏从年轻时候就对人热情,有人来讨碗水喝或者四外庄求办事的,只要能做,无不尽心尽力。文沁也习惯了。

    有客人在,文沁便多炒了两个菜,一小盆扁豆,一小盆茄子,两盘韭菜炒蛋,一小盆上汤菠菜。客人那屋用白瓷盘盛了,自己家爷们的菜都是小瓦盆端上去,两屋吃饭。

    杨婆子说他们真客气,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李氏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们庄户人就是没钱,所以冬天吃不上什么,这大夏天儿里,自己家菜园子有菜,吃不完地吃,反正有点油星就好吃。”

    杨婆子尝了尝,果然是香,夸赞道,“丫头好手艺,做饭不费油,还香。”

    文沁笑道,“大娘夸我呢,我大嫂做饭才好,我都是跟她学的。”

    杨婆子又赞他们姑嫂和睦,家风好,主宾尽欢。

    老唐头他们回家,看到有个婆子,又姓杨都以为是凤凰屯来验亲的,只是没见着王媒婆。老唐头叫了李氏下去询问,怎么不去割肉,这般清汤寡水的招待客人?李氏说不是那家,是后面杨家屯的,估计两家肯定认识,所以招待也没错的。

    老唐头便不说话了,他向来听老婆子的,带着儿子们去打了招呼,又让老四去灌壶酒来,让李氏陪着杨大娘喝两盅,反正既然到了家里,以后就是亲戚了。

    吃完饭杨婆子又跟李氏说话,两人越说越投机,后来李氏便灌了一小壶三七酒,又让老四用小推车送杨婆子回家。

    杨婆子一走,家里就炸了锅,王氏问道,“娘,你说是不是老杨家故意来试探我们?我们家他妗子那里,有户大地主挑儿媳妇就去试探人家,看看姑娘心眼如何,厨艺怎么样,女红如何,悄悄的去,总比跟着媒婆看的多,真切。怕不也是这么回事?”

    李氏也吃不准,寻思老杨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不过是比自己家多了那么几十亩地,用得着如此吗?

    文沁脸倒是红了红,抱着唐妙去了大嫂家。

    李氏心里也忐忑,便亲自去找王媒婆问问,描述了一番杨婆子的形容,王媒婆拍着大腿让她放心,杨婆子不是他们相亲那家没关系的。

    过了两天,杨婆子打发她儿子带了礼品来道谢,送了一只鸡,一坛酒,还有一条肉。李氏连说杨婆子太客气,让大侄子把肉留下活鸡拿回去养着,杨家小子非把酒也留下,没吃饭便返回了。

    没多久王媒婆领着老杨家的老婆婆来认门儿。李氏也知道给儿子挑媳妇,做娘的最关心,自然要亲眼来看看,无可非议,只不过心里有些不是很乐意她们没把儿子带来给自己瞧瞧。回头一想,文沁嫁给老杨家,说起来稍微有点高攀,谁家条件好,便有资格挑挑拣拣,虽然心里有些不悦,可也没表现出来,觉得过得去。

    老杨家的给儿子挑媳妇也挑多了去了,照例是先夸一番自己的日子,挑挑别家姑娘的毛病。

    唐妙跟着李氏在一旁凑热闹,寻思这老杨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富户,还这般挑三拣四,看别人家女儿跟挑商品似的,真个可恶。要是文沁姑姑去了,指不定得受多少气呢!

    老杨家的要强惯了,实际去验亲也没那么了不起。人家女儿家条件比她好一点的,她便说不出挑剔的话,也扬不起眉撇不起嘴,人家根本不搭理她,就说算了。就是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不会多给她三分颜色的。只有去挑那些条件不如自己的,才能趾高气扬,好像自己家是老大的架势。

    她对文沁倒是很满意,女红出挑,下得厨房,模样清秀也出得厅堂,唯一一样便是家世比自己差了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家里的地够吃,儿子也没什么大想法,无非是生儿育女,管着家里那一百三十亩地。

    且她见李氏虽然是个庄户地老太太,说话条理清晰,明事理,颇有见识的样子,做亲家也挺不错。

    虽然心里乐意,表面上老杨家还是得提醒老唐家比自家差一点,以便从心理和面子上压过去,以后不管怎么说,对自己家都有好处。

    喝了酒,事情就这么定了,后面合八字之类的事情便由王媒婆在中间跑动,老杨家的不再出面。

    乞巧节前一天,家里也做了巧果,锅巴之类的点心给孩子吃。

    景枫的信也恰到了家,随信还有一吊钱,一只花包袱,里面两件送景椿的衣服,还有给景森的一件小布袍,几朵女孩子的头花花手帕。还有一对婴儿的银手镯,脚镯,上面带着小铃铛,刻着长命百岁之类的字样。是柳无暇送给唐妙的礼物,唐妙欢喜地让大梅给戴上。

    王氏一直盯着那吊钱,眼睛几乎要冒火。自己一年累死累活,也见不到几个钱,婆婆倒是有,可也不会拿出来给自己。

    高氏把给景森的衣服递给王氏,然后把包袱包了,让大梅拿回去放在柜子里。

    等高氏也走后,王氏对婆婆道,“娘,柳家真是好人家呀。”

    李氏正在打扫炕前,没抬头,“那当然,别人在地主家雇工,天不亮就得下地,轰黑了才能回来,吃得也差,工钱一个月也就一两百,他能有这么舒服?也是我们景枫能干,读书好,德品好。要是差了,柳家能要?否则这么些孩子,怎么单挑我们景枫去?”

    李氏话里话外地骄傲让王氏越发不悦。

    王氏道,“我们他姥娘家那边有个孩子,先生也说读书好得很,不过就是个短命鬼,一直生病,先头秀才考得顺溜,就是没过几天好日子,现在还病怏怏的呢。”

    李氏心里登时窝上了火,这个三媳妇每每见不得自己家人好,如果你好,她就找个这个村那个村更好的,要不就混编个这个和你们差不多,但是怎么怎么倒霉的事情来。

    她哼了一声,“老天爷管着呢,谁有什么福气那是该当的。咱们老唐家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供奉祖宗神灵也虔诚,自然要保佑我们子孙发达的。”

    王氏还要说什么,李氏笤帚扫到她脚底下,“你不是说今天不编蒲扇,要给他爹把棉裤拆洗拆洗吗?”

    王氏应了一声往外走,走到当门回头跟李氏道,“娘,文沁的事情还缺钱吗?大嫂那边有了闲钱,你问问看呗。”

    李氏没抬头,“你大哥家现在破破烂烂的,要什么没什么,一吊钱也办置不了什么东西就没了。如今去镇上买东西,什么都比原来贵了很多。一吊钱不顶以前八百钱使。”

    王氏拉着脸出去了,又寻思要不要去找大嫂借个二十钱去买新的里外面料,做新袄来。

    夜里高氏抱着唐妙来跟婆婆说话,放下半吊钱,李氏不要说他们分家什么也没有,先置办点东西。高氏让她先给文沁置办嫁妆,家里凑活着反正也能过,等以后时间久一点自然就更好了。

    李氏便收下了。

    睡觉时候李氏跟老唐头说起来,老唐头便说以后农具钱里扣就是,不能总让大媳妇吃亏,李氏说以后慢慢找补也好。

    过了几日凤凰屯老杨家让王媒婆带了礼物来提亲问名,把文沁的八字要了去合一合,王媒婆悄悄告诉李氏老杨家是很满意文沁这个未来媳妇的,她的媒人酒喝定了。八字实际王媒婆早就跟老杨家说过的,合了八字,老杨家才来认门儿的。

    转眼到了七夕,前一天李氏让唐文清去接了杏儿回来,又让媳妇们做了巧果等点心。女孩子准备晚上拜七姐神,男孩子拜魁星。

    一大早老杨家打发了两个全福妇人陪着自己儿子给老唐家送了礼物,还有单给文沁的几样首饰和绣花鞋。文沁躲在东间从窗户偷偷看了,见未来夫君模样周正,神态和气,心中暗暗欢喜,将自己做的绣花荷包作为礼物回赠。

    杏儿几个在西间悄悄地听大人说话,然后嘻嘻呵呵地跑去东间学给姑姑听,他们不懂什么是嫁人相亲,只觉得好玩,互相也会说些没羞的话。

    文沁害羞,把孩子都撵出去,独自去里间呆着。

    晌午饭后,老杨家人告辞,两个嫂子让小叔子去文沁门外告了辞,便乐呵呵地走了。

    女孩子们打扮一新,来找文沁和大梅去后面陈先生家跟拜七姐神。李氏让文沁穿上那身崭新的衣裙,笑问道,“见了吧,娘没蒙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文沁脸颊红扑扑的,低着头系衣带,李氏又问她才羞涩地道,“娘都做主了,还问什么呢。我去陈先生家了!”

    说着一扭腰,飞快地出了门,李氏喜滋滋地看着。

    大梅抱着唐妙,给她抓了一只蜘蛛放在一只小小的木盒里,笑道,“如果第二天打开看看有蜘蛛网,我们桃花就是个小巧手呢!”

    唐妙看着那只蜘蛛被扣在盒子里,寻思它可一定要使劲吐丝才行。

    杏儿和景森和兴奋地四处找蜘蛛,然后去跟小孩子们斗巧,看谁的蜘蛛先结网。

    文沁和众姐妹一起去了陈先生家,烈日下的院子里开着娇艳的月季花,当间摆着几只盛满水的大瓦盆,已经有心急的姑娘开始投针验巧。她们见文沁来,都知道她即将出阁,忙推着她来投针。文沁笑着把针轻轻地放下去,没一会,阳光将针影投射在盆地,云峦叠嶂的模样,大家都说乞巧了。

    天黑的时候,陈先生的女人领着一群姑娘们在院子里摆了香案,供上瓜果巧果等,都上了香拜七姐神,各自心中暗暗祈求美好的姻缘,或者早生儿子之类的心愿。

    拜完了,互相说些私房话,无非是些要出嫁,想如何如何的女儿心事。

    唐妙无比关心自己的蜘蛛,第二天一大早便醒过来,让大梅给她看看蜘蛛。大梅把木盒子打开,发现蜘蛛不见了,只有两根蜘蛛腿,一丝网也没。

    唐妙很是郁闷,看来古代的蜘蛛很是歧视她这个现代灵魂,根本不肯让她乞巧,真是过份!难道这蜘蛛知道自己什么针线都不会做?别说做衣服钉扣子对她来说都是极为困难的工程!看来自己得学学才行,否则到时候就不只是蜘蛛歧视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桃桃被蜘蛛歧视了,哈哈。

    我好勤奋啊,一只电闪雷鸣,我就是不关电脑,我就是码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终于可以休息了。

    双喜临门

    七月中上,李氏寻思老杨家应该来下聘礼定亲,再过个月就该迎亲的,怎么突然没了动静?

    李氏亲自去问了王媒婆,她支支吾吾说那边有点事情,她也还没问明白,过两日给李氏信儿。李氏在家等得心急,隐约觉得不好。

    王氏猜测道:“可能是八字不合吧。”

    李氏没接话,八字这事是说说的,合不合在于心诚不诚。很多人家对了眼想联亲,八字不是很合,去庙里找高人做做法,借借缘也就是了。再说王媒婆早就帮两人合过八字的,既不犯冲也无相克,和顺得很!

    高氏知道了,说要不她去南头打听打听看看,兴许他们自己家人知道。李氏说不用,自己好好的女儿,他们就算反悔了也得给个明白的说法。

    后来王媒婆亲自带了一块花布,说是老杨家合了八字有些不和顺,又说当初他们儿子实际是上夜子时不是下夜,合出来两人有些冲,怕是以后夫妻不和睦。以此为借口推脱了,送了块花布给文沁做裙子,还说之前送的礼物也不需要索回,算是给姑娘的压惊礼。

    李氏一听就火了,之前他们来认门根本没送什么礼物,只有一点吃食和给文沁的两件时兴的首饰,实际值不了什么钱。

    她越想越气,跟王媒婆痛骂了一通老杨家不通情理。老杨家的挑来挑去,本身就是先得了王媒婆的消息,知道文沁和自己儿子的八字相合才来认门提亲的。如今竟然又拿这个当理由反悔,真是不可理喻。

    生气归生气,却也没有办法,本来两家就还没正式提亲,没过文定,亲事也不算成立,任何一方都可以反悔,别人也说不得什么,况且以八字不合不能结亲也是个正当理由,对女儿的声誉半点影响也无。不过想想老杨家来了那般目高于顶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火冒三丈。

    王媒婆也是非常生气,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手拿把攒的稳妥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让老杨家变了主意。

    李氏请她打听一下真正的原因到底为何,王媒婆自然帮忙。

    这日下了一场雨,天气稍微凉爽一点,有个老婆子骑了驴来老唐家。

    李氏一看竟然是杨婆子,忙让进屋里。杨婆子自那日被老四送回家之后,修养些天才利索起来,立刻便来亲自道谢。

    杨婆子把手里拎的一点巧果递给李氏,笑道,“大妹子,幸亏你的三七酒,我这老骨头没怎么遭罪,现在又轻快了!”

    李氏心里有事儿,笑不畅快,却也替她高兴,请她屋里喝茶。

    两人说话间便提起了文沁的亲事。

    李氏气道,“老姐姐,不是我这个人小气,我们这一片结儿女亲家,大家都心知肚明,哪个不是先去媒婆那里合过八字,八字对了才开始上门提亲的?她现在来挑这个理儿,真是个没有理儿的人。”

    杨婆子点了点头,向窗外看了看,低声道,“大妹子我倒是听人家说,有人跟我家嫂子说了什么,好像说你们家二姑娘还是什么的。我也没听仔细。想必是他们往心里去了。”

    李氏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看来是有人暗中使坏,把亲事给戳了。

    杨婆子问道,“大妹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小人?能让见过面的亲家改变了主意,可见这绊子使得多重呀!”

    李氏自然也能想象,便觉得心里窝着一股火,还发不出来,别提多难受。

    杨婆子陪着她发了一通牢马蚤,安慰了李氏,告诉她文沁这么好的姑娘,要说找婆家很容易的,不必着急。

    这时候文沁过来打招呼,把两支簪子,两枚头花放到炕上,“杨大娘,这个请您帮我带给他们吧。你们家近便,抬脚就到。”

    杨婆子看了一眼,不是什么值钱的,她也了解老杨家,除非真定了亲,不会舍得往外拿好东西的。

    “大侄女,不是什么值钱的,就算是值钱的更该留下,不要白不要!”

    文沁冷笑,“大娘不瞒您说,我打心眼里,其实真不喜欢这家人。儿子是个独子,肯定娇生惯养,脾性也未必好。母亲的架势那日来我家我们也见过,指手画脚,好像方圆几百里他们家最好似的。要不是我娘觉得以后嫁过去离家近一点,互相有照应,我还不同意的。如今他们这样,是整整好的,遂了我的心愿。”

    杨婆子忙说是,又说谁家也不缺这点东西,她便把那几样收起来,回头还给老杨家,“大侄女,你放心,他们要是不要,我就扔大路上。”

    文沁道了谢,自回房间去。

    李氏自然最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平日里嘻嘻呵呵,也是个豁达的人,鲜少与人置气,这事确实伤到她了。待杨婆子告辞离开,她便去劝文沁。

    文沁一直平平静静的,说没什么事,她确实不喜欢那一家,李氏便说以后要给她好一门更好的亲事,一定比老杨家还好。

    文沁叹了口气,“娘,算了,我觉得普普通通的就好。就算比咱家好一点的,咱也高攀不起。只要有地方住,人老实本分,肯吃苦能干就够了。”

    李氏却置了气,定要给女儿找房更好的,心里又不免埋怨自己的二女儿,做出那种事情,虽然人家表面不说,可只怕四外庄的都知道,一打听也没什么好影响。

    到了晚上大家都知道了情况,也没办法,怪不得老杨家。

    老四发狠,“要是让我知道哪个下三滥的舌头那么贱,非给他割下来不可!”

    老三瞪了他一眼,“看看你,看看你,别动不动就出个土匪样儿!你二姐的事情,这附近没不知道的。”然后他看了父母一眼,“爹娘,你们说是不是王货郎那家嚼舌头呢?”

    李氏心里一沉,寻思也可能,虽然当日女儿跑了以后他们反而上门安慰,但是这两年关系倒是真的淡了,也鲜少走动,说不得有这么层意思。

    她看了老头子一眼,“要不你带上礼物,去看看?把话说开。”

    老唐头沉闷着,摸了摸头,“嗨,说什么呢,刘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的人品你还不知道?”

    李氏疑虑道,“那能是谁家这么缺德?去老杨家给我们下舌?老刘头不会,难保他老婆子,他儿媳妇什么的。”

    如果是随便说一句,倒未必会怎么样,况且二姑娘事情,别人也都知道,老杨家未必也没听说过,既然之前能来提亲,估计就是不那么在乎。如今因为这个吹了亲事,只怕别人还不定说什么坏话呢!

    因为文沁的亲事告吹,家里原本喜庆的氛围一下子阴沉下来。

    李氏没了笑模样,时常手里干着活,突然想起来骂两句,王氏看她眼神阴沉,也小心翼翼不敢惹她。

    高氏和唐文清每次去北沟崖下地干活,都从地头下面的河里捞些石头上来,用独轮车推回家,一次次积攒在院子里,到时和泥盖猪圈和鸡栏。

    小院西边空的地方,能再盖两间小房,等有了钱还能盖上东西厢,西南角盖猪圈,往东一点盖牛棚,然后还有块地方到时候盖门楼和南屋,用来放放随时取用的农具。

    西边紧挨墙的邻居在外面给有钱人家做工,常年不在家。两家的院墙半坍塌着,唐文清寻思等他们回来再商量一起垒墙也罢。

    院子里以前养过猪,一直有股味道,可能需要几个月时间才会好一点。东间窗外有棵香椿,西间外面是棵梧桐,如此盛夏之际也不会太热,就是香椿树和杏树上有八甲子(学名刺蛾,别名树剌子)。毛刺刺绿莹莹的,树叶子和树底下都会有,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蛰到。

    有一次唐妙在院子里跟景椿练习走路,跑到杏树底下,恰好风吹叶动,一只小小的虫子擦着她的小胳膊掉在地上,随即起了一溜红红的包,嗖嗖地像针刺一样疼。

    婴儿的皮肤特别娇嫩,唐妙使劲忍着还是眼睛湿漉漉的,倒是把其他人看得怪心疼,说她这么个小孩子就知道忍着不哭真懂事!高氏给她小胳膊上糊了厚厚一层湿碱面,虽然轻一些,还是又疼又痒了好几日,到最后便剩下一个黄豆大小的痕迹,上面黑黑的一点。

    唐文清寻思要不要把院子里招虫子的树砍掉,否则八九月里,虫子老了,那些刺毛毛肯定会到处飞,就算在院子里晾衣服也无法幸免。

    几个孩子抱着父亲的腿不许砍,杏儿哇哇大哭,不许父亲砍树。大梅道,“爹,这老杏树这么老了,还结杏子,不能砍。香椿虽然有虫子,可是每年靠它做很多菜呢!”景椿和唐妙也附和着用力点头。

    高氏也说还是别砍了,以后多注意点,找时间把虫卵抓一抓就好了。

    农闲的时候,县衙便要求农户出丁服劳役,要去修筑河渠,管吃住没钱,不想出劳役的就出粮食顶替。

    老唐家从前活不多时候,老头子在家照顾地,三个儿子出去干活,自己出一个,另外两个可以替别人干得份钱粮,还算不错。

    今年一直没活干,月底的时候,外县地主家要盖房子,有人知道他们家劳力多,来找个人去做小工。唐文清想去挣几个钱,便跟高氏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去给人和泥做小工,顺便也能学学垒墙,以后也多门手艺。

    家人自然同意。

    唐文清嘱咐大梅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又让高氏要是有什么重活找父亲或者老四帮忙,别总是一个人干,高氏也答应了。

    大梅把乞巧节自己求的七姐神平安康乐的符送给父亲戴着。

    唐家堡离县城远,平日大家都是去拜拜土地或者随便小关公庙里拜拜。大梅难得出门,更未去过那种地方,每每有什么节日,不管是财神还是七姐神龙王的她都会求一求拜一拜,每次把用来求全家平安父母健康的小红布缝起来,绣朵梅花,当做自制的平安符放在箱子里。

    父亲出远门,她就会送一个,唐文清便请她给自己缝在衣服角里,这样不会弄丢,贴身放着也踏实。

    唐妙看着即将远行的父亲,突然也很舍不得,才一年多,她就已经完全融入女儿妹妹的这个角色里,没有一分一毫的隔阂。

    她很大方地摘下自己的小玉兔,送给父亲戴。

    唐文清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个是小少爷送给我们桃花的,你要一直戴着,不能随便送人,知道吧。”

    唐妙自然知道,可她不想一直戴着,还想等大一点偷偷去换钱呢。

    唐文清因为家里一堆孩子,妻子身体也没那么结实,所以也并不多呆的,跟人说只做到秋收就要回家。人家也知道他家情况,很爽快答应。

    这日大梅照旧去小姑那里,跟她一起绣花。景椿跟着母亲下地去,杏儿和景森领着唐妙在奶奶院子的桃树下挖知了龟。为了防止八甲子(树剌子)掉下来,杏儿特意把爷爷的大斗笠给唐妙戴上,虽然很热,顶着很累,唐妙也不敢摘。

    王媒婆喜滋滋地从外面进来,一过东厢南山便恭喜道,“唐家嫂子,唐家嫂子,给你道喜了!”

    李氏正在帮三媳妇拣草编蒲扇,起身迎出来,“还喜呢,能有什么喜?”

    王媒婆笑得身如摆柳,“喜,大喜呀!”说着拍了拍李氏的肩膀,“大嫂子,我跟你说,你可要请我吃双份的媒人酒了!”

    李氏以为老杨家对文沁的事情又有了转机,便哼道,“我就一个女儿,双份可说不上。”

    王媒婆笑道,“不是大侄女,是你家老四和大孙女!”说着欢喜地拍掌。

    李氏紧锁眉头,“大梅?大梅才十岁多点呢!就算提亲,少说也得有个六七年吧!”

    王媒婆拉着她的手,喜道,“人家就是看上了大梅,说先聘下,送上丰厚的礼钱,让你们在大梅十六岁前勿应承别人,如果不放心,他们倒是想把大梅娶了去做童养媳呢!”

    李氏立刻眉毛一掀,生气道,“她嬷嬷,你看看你,我们家是养不活孩子的人吗?还要卖孙女做童养媳?”

    王媒婆忙劝道,“莫生气莫生气,人家也不是这样个意思。我跟你说,泉儿头薛家熟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应某位同学让我休息的要求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刚刚把文码完,看到亲们在等待,突然忍不住……忍不住啊忍不住……泪目……我存不住文也没存文。

    我看到亲们说让俺一日多更,呜呜呜,乃们不大力撒花,俺哪里有力气哇。

    夏天这么热,日更就是极限,说不定哪天亲们爆发,花花爆发,我也爆发一下,哈哈。啊,我是说说不定啊,我太累鸟,太热了。

    地瓜悠悠

    李氏点了点头。

    王媒婆又道,“这个薛宗奇家是薛家旁支,虽然是旁支可也有良田三五百呢,跟长房那里关系也是很好的,时常能得些补贴,薛家有亲戚在外面做生意,也能赚外快,这样的亲事,哪里找去啊!”

    李氏越发怀疑,“这么好的人家,怎么

    穿越市井田园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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