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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第16部分阅读

      穿越市井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市井田园第16部分阅读

    已经转身走了,王氏尴尬地搓了搓手,嘴巴吧嗒了两声。

    高氏气得骂了杏儿两句,然后又回头跟王氏道:“景森娘别生气,这死丫头,仝芳给了点吃食,都珍贵着呢,谁也不给吃,桃花要个桂圆,她也不给。”

    王氏撇撇嘴,“嗯,景枫那么着,读书也要吃点。得吃点儿!”然后又问大梅做什么,景椿做什么,大哥哪里去了。高氏一一告诉了她。

    王氏喜欢串门,她一来唐文清基本就出去,烦她问东问西,不回答不是那么个事儿,回了又觉得没意思,而且你回了,她就继续问,越问越多。

    王氏探头对唐妙笑道,“妙妙,看什么书呢!看得懂吗?”

    唐妙对着她甜甜地笑着,“三婶,就是讲故事的书,挺有意思的!”

    王氏又问她书里有什么,她看得那么入迷,唐妙便拽了拽,脆声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王氏没听过,觉得朗朗上口,听着文绉绉的,点了点头,“以后考个女秀才!”

    唐妙道:“谢谢三婶!”

    王氏又开始问她关于树叶子、草木灰、沤肥的事情,唐妙随便说了几句与她,王氏暗自记住了。然后又道,“我让景森也去读书,回家和你一起!”

    唐妙点了点头,“好呀,”她从炕头把自己的小碗推过来,里面有三个栗子四个桂圆还有七八颗枣,“三婶,你拿回去给哥哥吃吧。”

    王氏笑呵呵地道,“你吃吧,他大,不用吃。”

    唐妙自己拿下两个,笑道,“我从二姐那里偷的,你可别让她知道,快拿走吧!她谁也不许吃的,只能给大哥吃!”

    王氏便拿了去,回家了。

    等她走了,高氏回头轻轻拍了唐妙一巴掌,“你个鬼丫头,该打。”

    唐妙嘻嘻笑起来,二姐特意拿出来馋三婶,自己要是不这样说,三婶该有想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来个小娱乐,震震水面,给大家提提神,嘿嘿!

    梅花绽放

    景枫要去考试的前一个多月,发生了点事情。

    为他作保的廪生之一突然被调任去了郢州省府,没法为景枫作保了。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家人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今年因为县府有点事情,推迟到三月开始县试,过两天就要去登记作保,这一下子没了保人,该如何是好?

    景枫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突然颓唐下来,觉得家人为自己考试已经付出了够多,不能再为自己所谓的志向让家人担心,他跟父母说算了,不要去考了。清寒的平头百姓,没有门子的,怎么可能轻易越过龙门!高氏不肯,说要不再去求求萧老太太,想起这个,她又想起老太太让桃花做丫头的事情,看了桃花一眼,见她黑亮的大眼里闪烁着犹豫的光芒,似乎在沉思什么。一下子又犯了难。

    唐妙眨了眨眼,对高氏笑道,“娘,我觉得萧家挺好的,做丫头也有人伺候,只要陪着小山玩儿就好!”高氏心口一阵疼,眼眶子疼得立刻红了。这以后做了收房丫头,就算小山护着,有大房在,那日子也苦死个人!唐文清和景枫都不知道这个事情,见母亲哭了以为是担心考试,忙劝她。高氏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颗心像是给人劈成了两半。

    这两日老唐家一下子又从高处跌落低处,李氏急得夜里睡不着,直抹泪,埋怨自己娘家婆家都没厉害人,帮不上景枫什么忙。老唐头也堵着股子火,说不出话,第二天李氏就病倒了。她头晕眼花,浑身冒虚汗,看着炕前里就像发大水一样晃晃的。

    景枫见一家人为自己的事情弄得都不开心,嬷嬷还病了,内疚自责,说以后不要去考试了,在家安心地种地。

    庄嬷嬷知道李氏病了,立刻带了鸡蛋来探望,听了这事儿也着急起来,想了想她,一拍大腿,“要说找个秀才泉儿头倒是有个。要不带上礼物,去拜访看看!”

    泉儿头离着很远,差不多五十多里路,老唐家对那里知道的少。庄嬷嬷给说了大体的情况,那廪生是薛家本家,也就是济州薛知府的本家,那人一直在济州府做事,不过老爹娘是在家的,如果他肯作保,那是再好不过的。老唐家又担心,人家怎么可能专门为了这个事情跑回来?

    庄嬷嬷道:“反正也没办法了,我们去求求他家人,死马当活马医了!”

    唐文清立刻去买了礼物,也没套自己家的车,又狠了狠心,花钱雇了别家专门拉人的马车,带着儿子去泉儿头。

    第三天风尘仆仆的回来,两人脸色凝重,大家就知道事情没成。

    想想也是,人家什么门第,自己家什么门第,巴巴地去求,自然没得成。

    眼瞅着离去县府登录的日子越来越近,景枫见家里的人个个为自己操心,心如刀绞,一张清俊的脸顿时瘦得厉害。唐妙劝高氏去求萧老太太,她却狠不下心,景枫知道了更是严厉拒绝,绝对不肯送妹妹去给人做丫头做妾。

    亲戚们知道了,也纷纷想办法,可都是一帮子穷亲戚,就算有心也没力,大家都束手无策。高氏急得嘴里生了一口的疮,吃饭喝水都疼。王氏天天也呆在大哥这边,帮着出出主意,高氏也没心思招待她,她就回去了。

    杏儿和景椿还要推着独轮车去远的树林子里搂草叶子,回来扔进圈里沤肥,过了一冬,要是能找到树叶子那就是极好的。两人都有点无精打采。路过南头,唐文汕家的站在路口,问道,“哟,去搂草啊,又不够烧的呀!”杏儿白了她一眼没理睬,景椿随便应了一声,叫了声大娘!

    唐文汕家的撇撇嘴,对门口出来的孙子道,“楠楠,走回家,咱今天包肥肉豆腐大白菜饺子!奶奶今儿可恣儿了!”没走远的杏儿听得清楚,冷冷地道,“恣儿吧,小心噎死!”景椿也没空再管她,推着小车继续走。

    两人好不容易搂到草,不想再第二次,便装了麻袋里垒得高高儿的,反正都是草叶子一点不重。自从知道是沤肥,也需要土。他们也会装树底下肥沃的土层回家。唐妙让他们告诉别人搂家里去是为了烧的,要是人家知道沤肥,以后他们就搂不到了。

    天色暗淡,月亮被昏沉沉的云遮住,却于云隙间有一丝格外亮的光芒流泻下来,照着路明晃晃的。

    唐文汕家的站在那里,“回来啦。我们包的饺子可香了,来吃碗吧!”

    这次连景椿也没吱声,杏儿呸了一口,跟着哥哥回家了。

    大门外挺着辆马车,是家里来了客人,唐妙正站在门口等他们,见他们回来,便迎上去。

    杏儿看着门口的马车,不像萧朗家的,问道,“谁来了?”

    唐妙嘻嘻笑道,“薛思芳!”

    杏儿柳眉倒竖,“那个下流痞子!”

    唐妙嘿嘿笑着,“我看他现在挺好了,快回去吧!”

    大人们在屋里谈事情,薛思芳第一次乖乖地坐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以解手为名下了地,在院子站着。见唐妙他们进来,这次也不敢叫杏儿小土曼儿了,杏儿虽然皮肤微黑,却也别有一种俏丽,他笑了笑,“回来了!”

    杏儿白了他一眼,唐妙立刻拉拉她的袖子。

    大梅在西间炕上绣花,如今三姑不在家她自己接活,为了多赚钱补贴家里,除了绣纱帐,她还给人试着绣帕子等绣品。

    唐妙拉着杏儿去奶奶家。

    薛思芳站在窗外,窗棂上糊着窗纱,外面的隔板还未放下来,里面灯光昏黄,少女曼妙的身姿朦朦胧胧地印在窗上,美丽地像一幅画卷。

    如今她十四岁了,更加美丽文静,像是庭院深处的幽兰,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

    他站在窗外咳嗽了一声,找了句话,“大梅,你现在绣花更好看了吧。”

    里面的大梅顿住了手里的活,微微低了头,柔声道,“就那样,也没好!”

    薛思芳靠近了窗户,“那你送我一方新的,好吗?我发誓我是真的喜欢的,不是随便的。我知道我以前不好,可是我对别人也没那样儿,也,也没这样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了梦里都是……”

    他心跳加速,不敢说下去,屋里的大梅猛地转了身背对着他。

    从豆蔻年华上,大梅已经不怎么出门,只在家里做饭绣花,偶尔去地里给家人送饭也是带了帏帽的。听他说出这般火热而赤/裸的话来,烧得她脸颊喷火似地红。

    薛思芳又放低了声音,似是祈求道:“大梅,我,我没想着逼你去我家的,你可以等两年,等你弟弟妹妹大了也行,只是,求你别不理我!”

    大梅突然俯身靠近窗口,掀起窗纱,飞快地扔了一团东西出来,薛思芳呆呆地,看着那只雪白的手一闪而逝,半晌才回过味来,她送了自己新的帕子。

    帕子上有着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什么花,他又想大梅的香气比花还要好闻,兀自发呆,听到后面脚步声,传来父亲咳嗽,忙揣进怀里,回头叫了声爹。

    薛期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逆子没一天省心的,可自己就这么个独苗,也算是三代单传,老唐家子女多,大梅也当回给薛家开枝散叶!这死小子一天娶不着大梅一天就闹死闹活,什么也不正经做,给他找了那么多温柔贤惠漂亮大方的,什么样的都有,他正眼不瞧。

    “快给我滚回屋里去!”

    薛思芳嘿嘿笑起来,“爹,我刚解手去了,我这就回去,您别生气!”他喜滋滋地跑回屋里,洗了手,进了东间,非常懂礼地跟老唐头还有未来岳丈岳母做了揖。

    高氏见他如今出息的英俊高大的,虽然脸上显嫩嘻嘻哈哈的像个孩子,可是懂礼了很多,老薛家真心表了态,下聘礼定亲,等大梅十六或者十七岁,家里没那么紧张的时候再迎亲。

    高氏也没想到天上地下,会在一念间,一夜间转变。如今老薛家跟他们定了亲事,自己家算是高攀。他们还主动给介绍那个廪生作保,又提前下了礼钱以便让景枫去县里考试。

    这等好事,高氏默默念了两句菩萨保佑,是老高家和老唐家两家子祖祖辈辈积德换来的。

    既然定了亲,天又晚了,唐文清自然留未来亲家住下,就住在父母那边的西间。

    薛思芳跟景枫一处。他一把搂住景枫的肩膀,欢喜道:“大舅哥,以后有什么事情你找我,等你中了秀才,需要人手,跟我说一声,我保管你体体面面的,吹吹打打八抬大轿给你送回家!”

    景枫既感谢他们家的帮助又深深愧疚,如果单纯结为亲家,他很开心,可中间还隔着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老薛家主动提出帮自己介绍本家的叔叔,又要求尽快定亲,想必母亲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痛快。他心中压力很大,又不能表现出来,一家人为了自己既做好了倾家荡产的准备,又做出了要卖女儿的姿态,他怎么敢!

    他淡淡地道:“我们欠的,以后我一定还你。请你好好待我妹妹大梅,她是个好姑娘。若不是生在我们家,她也是个千金小姐的身子。”

    薛思芳开心道,“你放心,我自然会待她好,跟我爹娘老子一样好,绝对比我好就是!”

    景枫笑了笑。

    春天不忙,而且那头求人的事情,薛思芳来之前就随父亲去大房伯伯家办好了,他们便多逗留了两日,跟亲家好好处处。

    这两日老薛也发现大梅是个不错的姑娘,如果不是门第之事,比起那些高门大户的哪里也不差。老唐夫妻也能干,几个孩子都懂事乖巧,特别是那个小女儿唐妙,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每次见他都甜甜地问安,还会讲逗笑的事情。

    就像现在,唐妙坐在老薛对面,给他讲自己的传奇经历,讲完了又问,“薛伯伯,你家没有养大白鹅吧,要是养了的话,我们去玩你可一定给它们圈起来。”然后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雪白娇嫩的小胳膊给老薛看,“薛伯伯你看,这是被大白鹅叨的,我手里拿个包子,它们来抢,就给我叨了!”

    唐妙又做了六年孩子,把孩子的本事学了个十足,知道大人不必孩子说什么好话,只要乖巧的,喜欢对着他笑,或者腻着他撒娇,每次见到立刻大声地问好,大不了恭维两句,“薛伯伯真英俊呀!”之类的话,就能哄到大人了。

    都说哄孩子好哄,唐妙觉得哄大人才开心,孩子一个真心的微笑,甜甜的问候,撒娇的动作,就算是钢铁也化作绕指柔!

    老薛被唐妙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再有个小儿子,一并给娶回家,他感慨道:“我们就一个儿子,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惯得不成样子,真羡慕你们孩子多。我老婆子天天在家里念叨,要是能有个女儿,该多好!”

    高氏笑着道,“孩子多也闹腾。”

    老薛对唐妙道,“回头,跟你姐姐去家里玩,我一定把大白鹅圈起来,还给你煮大鹅蛋,好不好?”

    唐妙用力地点了点头,“薛伯伯真好,谢谢薛伯伯!”

    表演得她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忙不迭地用小手擦胳膊。

    几日后薛大爷便领着儿子回去,转眼就是春种,老唐家忙得没一刻闲工夫。高氏把钱给了景枫,他如今大了,很多事情处理得头头是道,便也不必家人陪着,只让他别太委屈自己,该花的钱也不要太省,又嘱咐他压力不要太大,考不考得中家人都高兴。

    景枫不管心头有多少自责内疚,也一直笑着,看不出一丝的忧虑,只让大家都放心他会努力的。三月里自家人给唐妙过了生日,她偷偷地许了愿,希望大哥高中。待县考的日子,老薛家突然打发人来,说薛思芳已经去县里给景枫陪考,也好把消息及时地传给家人知道。如果景枫能中秀才,老薛家也跟着高兴,以后也有个秀才连襟。他们在县里给景枫赁了一处小屋,那里住着各地的学子,以后去府省的,薛家还会帮忙。

    有景枫的消息传回来,老唐家的人忙活也格外轻松,浑身生满了力气一点不觉得累。每一场考试之后,薛思芳都会打发人回来送信,景枫虽是寒门子弟,可成绩比很多高门大户的少爷都好许多,顺便还提了柳家,除了柳无暇还有几个很是优秀的子弟。

    三月中下旬上,县试结果出来,柳无暇坐了县案首,景枫成绩并不是特别好,刚刚入了围,在四十几上,总共五十人。尽管如此,大家也很是开心,觉得景枫肯定能在府试中取得好成绩。四月份景枫要参加府试,家里也准备着收麦子,老薛家便跟老唐家商量,让景枫在县小院里读书,不必回家。老薛家这般帮忙,老唐家很是过意不去,尽可能地不让他们出钱。

    薛思芳少时来表姨夫唐怀礼家玩过几次,如今与大梅定了亲走得更勤,时不时便能找个借口来转悠一圈,又怕大梅说他为人轻浮,每次只将礼物放下,跟唐妙几个孩子玩一会儿便告辞。高氏从前以为他不务正业,喜欢逗弄女孩子,后来见薛家诚恳,又定了亲,人家帮了景枫的大忙,如今对薛思芳自是不同往日。

    薛思芳陪着景枫去了济州府参加四月的府试,这次依然是柳无暇坐府案首,景枫也是轻松入围,成绩比县试好了很多。据薛思芳说,景枫和柳无暇一直一起,唐妙寻思之前大哥可能压力太大,跟柳无暇一起彼此也能互相影响安慰,心里又多了份对柳无暇的感激。及至看了薛思芳送回来的信,大哥说柳无暇不是很自由,陪他来考试的是夫人娘家的一个堂侄子,不是什么正经人,对柳无暇诸多刁难,连他都看不下去,所以跟父母请示将自己带去的钱用在两个人身上。唐家自然没有异议,高氏和景枫爹商量了一下又把家里的钱给景枫捎去一些,让他尽量宽裕点。

    老唐家喜气洋洋,亲戚邻里们着空来串门的也多,大家都极看好,说景枫肯定能高中,到时候老唐家的门楣可就不一般了。转眼麦收时节,唐文清夫妇高兴得再累夜里都睡不着,除了大儿子赴考,北沟崖的麦子今年大丰收,比起其他地竟然还要好!

    唐文汕家几次透过王氏表达想大家一起麦收,让女人轻快点的意思,李氏和高氏都拒绝了。王氏倒是想撇开这边,跟那头合伙去,一时间找不到借口,虽然分了家,但是农活还靠老唐头集体安排,便也只能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加油争取二更,亲们多多鼓励抽打吧,嘿嘿。我放一章空章督促自己哈,今天把空章补齐,亲们先不要买,买了也没关系。么么么亲。

    薛思芳家地多人少,靠别人干活,加上大家族的旁支,怎么都跟着沾光。所以经济上比唐家好很多。高氏不是完人,如果薛家是真心结亲的,又能帮忙,自然比萧家好。我曾纠结过,如果薛家父母不表示结亲的诚意,那么唐家要如何办?唐妙给人做丫头,大梅给坏笑着糟蹋,景枫前途戛然而止……我果然是亲妈。主要是薛家小子是真心喜欢大梅的,三代单传,父母不会太过份。毕竟是普通稍富裕人家,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门大户,所以结亲这个是最容易达到的。反之若薛思芳是薛家本家大族里的那个公子,就要麻烦了。哎!

    我努力码字,亲们多多鼓励我哈。嘿嘿。抱抱你们。

    漓江水草童鞋,乃别着急,这两章唐妙就长大了,到了能……的年龄了!囧,真不纯洁!

    酸甜幸福

    院试要等省学政确定了时间,安排好各县府的次序之后再考,这段时间学子们有的闭门读书,有的互相串门,还有的家人带着四处拜访。景枫想回家帮忙,家里却不许,只让他安心呆着。

    五月底唐家忙着麦收的时候,景枫突然回来,同来的还有位贵客。

    其时唐妙和杏儿正忙着分管自己家的麦子,因为景森得母亲授意动辄就会跑来拖一个麦子过去,景椿一直跟着下地捆麦子,大梅管着做饭烧水,杏儿便主动带着妹妹挑起保护自己家财产的担子。

    如今杏儿和景森都大起来,女孩子不喜欢跟男孩子玩,男孩子也喜欢去找更大的同性孩子,加上母亲的耳提面命,景森终于跟杏儿疏远了些。也敢于在杏儿凶的时候还个一句半句嘴。

    唐妙站在麦堆上,头上戴着四叔给编的翠绿柳枝草帽,仰头看着来人,哥哥还是那么俊秀,欢喜地跟家人打招呼。他旁边那个是谁?虽然也穿着普通的白麻布夏衫,可是那么静静地往大榆树底下一站,蓝天白云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衬,喧闹炙热的周遭也变得静雅幽然,像一幅绝美的田园画卷。

    唐妙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见他对着自己笑,才认出来是柳无暇,他看起来比以前多了份沉静,眼中有了深度,温雅的笑容也见层次……

    他变了许多呢!

    唐妙慨叹着,刺溜一下从麦堆上滑下去,景枫正跟四婶三婶几个寒暄,柳无暇看见忙箭步上前将她扶起来。柳无暇见她穿着白底粉花的衫裤,外面系了条月白色小裙子,头上戴着柳条编的草帽,一张白嫩的小脸惹得粉通通的,黑亮的大眼里满是笑意,他笑了笑,柔声道:“妙妙?”

    唐妙点了点头,露出整齐的一口小白牙,“欢迎你啊,柳无暇!”

    柳无暇笑起来,习惯性地想去腰间荷包里摸什么,才想起来如今自己没有给孩子准备的糖果,手顿了顿转而摸了摸她娇嫩的脸蛋,问道:“可有读书?”

    唐妙点头,“好多呀!”她黑亮的大眼笑成月牙状,浓密弯翘的长睫便如两把小刷子一样颤巍巍地,她快速地打量了柳无暇一眼,觉得他真的变了很多。以前是绸缎丝绢的衣服,现在是普通的苎麻,从前腰间缀美玉,下面是宝珠配色丝绦流苏,如今只有一块光玉,下面的穗子怕是断了,再未续上,光溜溜的有一种遗世独立的苍凉感。

    想起大哥说他在家可能被后娘苛刻之类的话,唐妙的心软的泛酸,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只是看他清亮温柔的眸子里没有一丝阴郁,她又觉得自己太矫情,忙道:“你从哪里来?渴了吗,我家里有酸杏汤,请你喝好不好?”

    柳无暇从她水润的大眼里似乎看到不同于孩子的目光,甚至有一种称之为悲悯的东西,他眨了眨眼,她又是纯真无邪的模样,他想自己太累看花了眼。

    “那就谢谢你了!”他笑起来。

    唐妙立刻朝大哥跑去,喊道:“大哥,大哥!”

    景枫俯身将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脸蛋,“小丫头又重了好多!”

    唐妙嘻嘻笑着,“大哥,去喝酸杏汤吧,是我和娘做的哦!”

    景枫立刻告辞了两位婶子,招呼柳无暇去草棚里歇息喝汤。杏儿和景森也跟着跑进去,景森盯着柳无暇看了很久,见他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往外拿糖果给他,撅着嘴有些不乐意,最后确定没了,才慢吞吞地蹭了出去。

    汤酸酸甜甜的,透心的舒服,柳无暇慢慢地啜着,与水中的自己对视,不曾想久违的温暖竟然是在被自己家人极端鄙夷讥讽的伴读家里。年轻的心在复杂的染缸里滚来滚去,终能保持着宠辱不惊的淡定,却在这碗汤的倒影里泛起甜蜜幸福的感觉。

    唐妙见他低头不语,关切道:“是不是太酸?我这里有蜂蜜哦,上次有个放蜂的来,我给他帮忙,他送给我的。”她也不知道为何,面对着这个少年,有一种想要安慰他给他温暖的冲动,让他觉得不管他是少爷还是被家人欺负,在这里,他都是尊贵的客人,是哥哥的好朋友。

    柳无暇眼眶有些胀痛,鼻子酸酸的,忙眨了眨眼,笑了笑,大口将汤喝光,然后向她道谢。

    景枫因为如今家里农忙,也不想浪费时间,对柳无暇道:“无暇,我们去家里跟奶奶说一声,然后你跟妙妙呆着,我去地里看看!”

    柳无暇起身,“我和你一起下地吧,没什么!”

    景枫不肯,虽然柳无暇从未娇惯,可毒辣辣的太阳让他这个从小地里滚出来的人都有些不习惯了,柳无暇更坚持不住。他摇摇头,招呼他们家去跟奶奶打招呼,唐妙想了想还要看场,姐姐一个人看不过来,便让他们家去。

    北沟崖的十多亩地收成特别好,黄澄澄的麦粒颗颗饱满,惹得村里人都直羡慕。王氏对荆秋娥道:“那几亩地是二哥家的,按说要是分了种,也该我们均摊,到时候二哥回来再还给他们的。”

    荆秋娥笑了笑,没言语。

    王氏歇歇的时候去草棚里坐着,一碗碗地喝唐妙的酸杏汤,如果杏儿嫌她喝多了,她便半笑半当真的道:“杏儿,妙妙还是我救的呢,喝碗汤还怎么啦?”

    杏儿气鼓鼓地不说话,实在忍不住了便顶嘴:“妙妙那次还被你家景森推到池塘去了呢!”

    王氏便拉下脸,把碗一顿,“哟,你这么个小丫头,还顶记仇的!”然后开始说东说西,从她嫁过来开始为家里做了多少多少的事情,他们都怎么怎么地靠她做饭喂牲口。

    唐妙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不管是抱怨也好炫耀也好,逮着谁就是谁也不管孩子还是大人的,更不管别人爱不爱听。她与杏儿不同,毕竟从现代化的社会过去,对人力劳动的古代总含着一些同情,看着他们早出晚归毒辣辣的日头里劳作不停便觉得很是同情。

    她笑了笑,对王氏道:“三娘娘,你要不要加点蜂蜜?我带了的!”说着从角落自己的小罐里掏出一小碗蜂蜜,用小勺子舀了一点放在王氏喝汤的碗里。

    王氏又舀了一碗喝了,吧嗒吧嗒嘴,“还真甜!等下次放蜂的来,你记得多要点!”

    唐妙点了点头。

    夜里回家,对于景枫归来柳无暇做客,老唐家很是开心。虽然不懂科考的事情,还是很热情地问了很多,两人皆是性子和气的人,一点不嫌烦,不管问什么都一一答了,只不过尽可能的避重就轻,化繁为简罢了。问他们考试如何,也都一语带过了。景枫说柳无暇很可能还会做院案首的,到时候就是郢州省府的廪生第一名。他自己觉得也有把握入围。大家听了自然高高兴兴的。

    晚饭是李氏和大梅做的,因为家里没了菜园,她特意去庄嬷嬷家要了几样时蔬,包了三鲜饺子,炸了两大盘茄盒,让景枫和无暇领着几个孩子来吃。她又给老大和老三家各送了一碗。

    正吃饭的时候,王氏端了一小盆炒扁豆过来,“唐文汕家给的扁豆,我炒了炒,端来一起吃!”

    荆秋娥接了,让她坐下一起吃饺子吧,王氏看了李氏一眼,笑道:“他爹在家里吃了,那我就在这里吃两个好了!”李氏说拿碗给她盛,王氏摆了摆手,“不用,我坐这里吃传盘上的就好。”

    王氏吃的快,杏儿一直说三娘娘吃东西不嚼的,面条饺子都是这样的。没一会传盘上靠着唐妙和杏儿几个孩子眼前的饺子越来越少,王氏跟前的倒还是原样。

    杏儿因为自己凉着的几个饺子都被王氏吃掉了,有点不乐意,荆秋娥便把自己盘子里的倒给她。

    王氏吃了一气,筷子在嘴里抿了抿,拄在传盘上说话,说了一会又将筷子在一旁的碗里涮了涮,然后在左手心里戳了戳继续去夹菜。

    李氏拉着脸,咳嗽了两声,实在忍不住,便道:“景森娘,才分开多久,哪里学了这些毛病?”

    老唐家吃饭讲究不能拄着筷子,不能提着筷子在饭桌上点来点去,更忌讳筷子在别人眼前的菜里挑来挑去。像王氏这样在嘴里抿了,又在手心里戳一戳,再放在碗里涮的,李氏见所未见,顿时反感至极。

    王氏自己却没意识,见婆婆不乐意,寻思是自己吃多了,笑了笑,把筷子放下。

    荆秋娥让她,“三嫂吃饱了?还有呢!”

    王氏用掌根擦着嘴,眨巴着眼睛道:“算了,不吃了,”然后开始东问西问,只有荆秋娥时不时地回她两句。

    景枫对家人的说辞是去省府回来路过,反正考完试左右无事就邀请柳无暇来住几日,而实际是柳无暇这次赶考陪去的那位夫人家的侄子把钱都拿去逛了窑子,未给柳无暇一分银子,他没了回家的盘缠。其他各房都视而不见,顾自回去了,景枫知道便邀请他来家里住几日,反正从这里去县城也不远。景枫悄悄地跟父母说了,让他们不必跟其他人透露,免得无暇难堪。

    唐文清自来是个淳厚的人,从不论人是非,高氏听了更是唏嘘不已,替柳无暇心疼,只说今年粮食收成好,娘家亲戚的钱稍微晚点还,给柳无暇凑点路费到时候让他回家。

    唐妙很是气愤,问大哥难道柳家的老爷就不管吗?由着新夫人这般虐待自己的孩子?景枫解释说新夫人是黄花老闺女嫁过来,性子暴戾又好呷醋,但是容貌姣好,加上娘家势力大,还认识很多官府的人,柳家算是高攀一些。而且本身老爷之前对孩子们也不是特别上心,都是夫人张罗,如今夫人去世,那条件自然是一落千丈,几个姨娘都备受克虐,却也没得话说。

    唐妙偷眼看柳无暇的时候,觉得灯影下的他倍是可怜,虽然他脊背挺直,笑容和暖,目光里没有一丝忧郁,可她总觉得映在墙上如墨画的影子透出一股子悲凉和倔强。怕他会觉得不自在,唐妙依然如从前那般拿了书请他给自己讲,还跟他探讨农书之类。

    柳无暇对农学无兴趣,但是涉猎广泛,且过目不忘,跟唐妙侃侃而谈,神采飞扬,让人觉得像是幻化出来的浊世佳公子一般明朗俊雅,举世无双。

    柳无暇见唐妙不时地走神发呆,笑了笑,拿书卷拍了拍她的脑门,柔声道:“明日还要忙,不如睡去吧!”

    唐妙便爬上大哥的背,让他送自己去睡觉,回头跟柳无暇再见。

    除了北沟崖的地,其他麦子都收回场里,老唐头领着老三打场,老四依然陪大哥去收那十多亩地的麦子,现在有景枫帮忙,加上前院头二姑家时不时地来帮一天,泉儿头薛思芳来住了两日,麦子收得很快。

    薛思芳从小到大没干什么活,虽然家里不是什么大户,可也一直娇生惯养。来了老唐家,高氏也不敢让他干重活,只跟着装车,薛思芳却又不偷懒,虽然以前不怎么干,可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平日里大晌午领孩子们去粘知了,去地里抓蚂蚱也是一天,日头里炙烤着也不怕,所以跟着干了几天农活除了黑了一些没觉得怎么样。

    这日午后唐妙和柳无暇在场边大树底下看书,一边翻晒脱了粒的麦子,薛思芳跟景枫赶车拉了两趟麦子,便歇息一下他回家喝口水。

    唐妙笑嘻嘻地看着他飞奔的背影,跟景枫取笑道:“大哥,姐夫一定是回家找大姐说话了!”

    如今景枫和薛思芳熟起来,知道他虽然调皮,却是个仗义体贴的人,喜欢大梅也发乎情止乎礼,便不去管,在场里逗弄唐妙。等薛思芳回来场里,唐妙带着柳条帽子,正站在黄澄澄的麦粒中间走来走去用脚翻晒,她笑道:“姐夫,你不会把我们家的水都喝干了吧,这半天!”

    薛思芳撩起衣摆擦了擦汗,嘿嘿地笑着,冲过来将唐妙一把抱起来往肩头上一放,道:“看你这么不怕热,坐马车去地里好不好!”

    唐妙豪气道:“去就去!”然后她又问柳无暇要不要去地里玩,虽然日头白花花的,可坐马车的感觉很好,唐妙喜欢。

    如今有杏儿和景椿在家看场,景枫素来惯着孩子,见唐妙想去,既然她不怕晒,便也无妨。给柳无暇和妹妹分别扣了顶大草帽,上了地排车去地里拉麦子。

    大人腿长,喜欢坐在两侧的车壁上,两条横梁,像栏椅一样,很是舒服。唐妙小,景枫让她坐在车盘上,不要乱动,她却不管,觉得坐上面好玩,便坐在柳无暇旁边,拿小脚去踢腾薛思芳。

    没多久进了田间的小道,坑坑洼洼,还有扔在地头的石头,很是颠簸。路旁还时不时的会有口井。

    农村为了抗旱,一大片农田的地方就会合伙修一口或圆或方的大井,几丈宽差不多两丈深,专门用来蓄水。井边没有围栏,有的就在道旁,平日很是危险,有孩子们四处野,玩得疯了很容易掉下去。景森小时候就好往井边走,李氏为了看他没少费心思。

    唐妙正跟薛思芳闹得欢乐,突然车轱辘压了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唐妙人小腿短,坐在车壁的横栏上脚不沾地一下子往后仰了下去摔在地上。

    柳无暇反应快手在横栏上一撑便跳了下去,把躺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唐妙抱了起来。

    景枫停了车,看得都是一头冷汗,心扑通扑通直跳。

    唐妙跌落的地方,两步开外就是大井沿,若是方才靠那边一点,只怕她就掉下去了。唐妙摔得七荤八素的,有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掉下去的,心跳得仿佛要脱出来,目光愣愣地看着柳无暇。

    他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脸颊,柔声道:“别怕,没事的!”

    唐妙听着他的声音好了一点,可依然浑浑噩噩的,薛思芳便道:“坏了,吓掉魂儿了,快给她叫叫!”柳无暇问他怎么叫,他也挠着头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很有非常有大大的有话说:

    关于古代科举,实在太多规矩,咱就稍微架空一些吧。么么亲们。有亲说要群号,啊,我对这个不是很懂。有位热心亲帮我建了一个群,78637476亲们进去了就多多聊天灌水吧。

    吼一嗓子!上一张霸王了俺的亲们,乃们真不乖!要打屁股哦!我要去烧香!!

    童言如刃

    景枫想起景椿小时候特容易吓着,奶奶经常在家里给他叫魂,便让柳无暇抱着唐妙,他握着唐妙的小脚在一旁轻轻地叫:“妙妙,妙妙,我们回家去了,不去地里了……”

    柳无暇看着唐妙本来黑亮的大眼木然地瞪着,突然有种揪心的感觉,想着若是那双精灵一样的眸子突然空洞起来,让人有一种呼吸不能的窒息感。他轻轻地摸着她的发顶,一声声轻柔地唤她的名字,不时地擦擦她的手心。

    三人都很是害怕,却又都不肯表示出来,薛思芳强笑着,“没事的,孩子就是吓着了,回家叫叫就好了”然后还来逗她,“妙妙,不要吓唬人,快点看看我,你叫姐夫,我带你去抓知了!”三人正想回家的时候,唐妙喘了口气,自己拍了拍脑门,翻着黑亮的眼睛道:“吓死我了!明晃晃的水不见底,这要是掉下去,可惨了!”

    三人都松了口气,确定她没事了,景枫便让无暇送她回去,说还是在场里呆着吧,唐妙知道吓到他们了,也没异议。柳无暇抱着唐妙原路返回,还怕她没全好,不时地跟她说两句话。日头毒辣辣的,他被晒红的脸颊上布满了细汗,慢慢地顺着下颌一颗颗滴落下来,唐妙一边回应一边用小手去接汗珠。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草木清香,甚至夹杂着荷花的味道,想是先前领着景椿去南河里洗澡在荷花丛里钻来钻去沾染上的。

    他的步子沉稳,路面崎岖不平,也走得稳稳当当,就算怀里抱着一个人,日头火辣辣的很热,他的脊背也笔挺的。

    唐妙问他:“你和哥哥都会中秀才的,对吧,然后你们一起乡试,还会去京城,你肯定能中状元的!”

    柳无暇唇角弯起来,垂眼看她,见她稚嫩的脸上有一种笃信的神采,笑道:“举国学子何止成千上万,我并不强求。”

    唐妙打了个哈欠,低声道:“等你当了官,他们就该来巴结你了。”午后她容易犯困,柳无暇的身上因为沁出了汗,凉丝丝的,她把脸贴他胸口,信任地睡过去。

    没料到一个孩子能说这样的话,柳无暇不由得凝眸看着她,这小丫头似乎知道他的委屈,却又从不会出声安慰,而是尽力地逗他开心。初始他没有觉察,第二日便感觉到她是有意如此,甚至会私下里告诉杏儿让她不要问县里的事情,也不要问柳家有什么好玩之类的话。

    他叹了口气,不由得羡慕起自己的伴读来,有这样的父母兄弟姐妹,也是一种幸福吧。想起跟景枫闲聊的时候,他说家里最懂事的是那个最小的,当时自己还觉得诧异,现在想来这个丫头有着太多异于常人的东西。

    知道唐妙掉下车,李氏少不得又烧了鸡蛋用红绳拴着,晚饭的时候跟高氏给她叫魂。掀锅的时候,高氏在屋子喊妙妙回家吃饭了,李氏拿着孩子的小花裤喊着,“回来了,”然后进了屋,把裤子放在唐妙的头上。

    第二天一大早唐妙又活蹦乱跳的,家里人都放了心,纷纷说这孩子结实,从小到大摔打惯了。一到农忙家里就没闲时候,就算来了客人也只偶尔能说几句话,男人们要忙到大半夜,天不亮就走。唐文清让高氏尽量做点好的,鸡和鸡蛋家里有,别委屈了柳无暇。只是柳无暇反而不好意思,很温婉地表示让他们随意,他吃得惯家里的饭,没必要因为他让家里的鸡害怕,留着它们下蛋才是正经的。高氏便也不客气免得他不好意思,尽可能的炒菜给他吃,有没有肉倒其次了。幸亏当时听唐妙的,在麦地里套种了菜,如今虽然没园子,菜也够吃,还能接济李氏和王氏两家一些。

    薛思芳帮了几日,高氏不想他太受累,就准备了礼物,让他回去了。

    这期间柳无暇让人给家里捎了一封信去,写的什么内容他没说,只是十几日之后,家里倒是派了车子来接他。这一次来的人和前几次不同,就连车夫也是趾高气扬的,对唐家的人没半点礼貌。大人都去了地里,景枫招待的他们,只是柳家人嫌脏

    穿越市井田园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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