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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第21部分阅读

      穿越市井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市井田园第21部分阅读

    虫害、倒伏,但是现在还没有解决单亩播种数量的问题,一亩地差不多需要四十多斤,等再改进一下,可能只需要二十到三十斤左右。

    她这般说,曹管家更加相信,问她怎么卖,唐妙寻思家里到时候给大哥办亲事,得做大饽饽需要麦子,可以从三姑家订做,但是麦子还是要给的。这种事情高氏夫妇也要问她,所以唐妙也不客气,便做了主,伸出手三根手指头。

    曹管家吓了一跳,“唐三小姐,三两银子?太贵了吧!”

    唐妙笑了笑,忙道:“曹管家您误会了,是三石麦子换,不是三两银子。一两便好!”

    曹管家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唐妙笑道:“您可以先付我八百文,剩下两百文等麦收之后您再给,不过我要告诉您这麦种只能种一季,下一次便需要再买新的,而且第二次生意,就要四石麦子换,因为会改进一些。”

    曹管家同意,说完麦种的事情曹管家又开始说那座空房子,知道是准备给景枫成亲的便也不提了,又说自己上当被人晃点了一下。

    李氏想留曹管家吃饭,曹管家说自己家老爷还在村外的马车上等着,借辆小推车去推麦子,李氏去南头庄嬷嬷家借了方升跟着去把粮食称了,顺便也借了他一条麻袋,来年一起还。

    杏儿和唐妙跟着曹管家去村南头等会儿把小车推回来,结果在路口碰见唐文汕家的。唐妙叫了声大娘,杏儿没理睬,却跟曹管家道:“曹管家,您可记好去我家的路,我家人的相貌,我大哥是什么人品模样,岂是那些阿猫阿狗能配上的?”

    路边上唐文汕家的脸本来就黑,如今更是黑得彻底,低着头翻着眼,嘴巴笃笃着,越发突出。她本来听自己男人说认识了个地主,离这里不近,是南边邻县夹沟镇曹家,也算是户不小的地主。在清水镇买玉米的时候聊起来,多给了钱,还说要来家里买麦子种,他们本想着要么去唐妙家换一石,自己不好意思去,去了只怕也不成,便托王氏去,结果她因为要多出半石没肯。唐文汕家的觉得不肯也没关系,大不了等曹家来了,他们拿自己家的好了,反正到底什么样他们一看不出来,来年了也没法对账。

    谁知道这老曹家竟然提前了两天,刚才她在外面听见有人问路立刻撵出来,结果他已经往北去了,没赶上。回头就看到唐家姐妹俩跟着一个读书模样的中年人推着粮食过来,唐文汕家的立刻就明白了,想起王氏说唐妙跟人换种子要至少三石,不禁心里倍觉肉疼,眼睁睁到嘴的肥肉被人抢了。

    杏儿见唐文汕家的那样,心里很是痛快,跟唐妙和曹管家说话都格外畅快,唐妙自然知道姐姐的意思,莫不附和。

    他们往东走了两百步,那里停着一辆双马大车,车很宽,围了普通的青灰色帷幕。唐妙却看得心下暗惊,拉车的马竟比萧朗平日最宝贝的马还要神骏,不禁让人觉得好奇,马车里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见曹管家将车推过去,停下,然后抓了一把麦种从车窗递过去,动作神态皆毕恭毕敬。唐妙听他道:“九公子,您看一看,他们只要了一两银子!”

    唐妙甚是好奇,伸直了脖子,只见车帘晃悠,却什么都看不见,也没听见里面人说话,便见曹管家收了手,将粮食放回布袋里,走回来对她们道:“两位小姐,我们舅公子说了,很好,所以多付三倍的钱,来年我们还要几石你的新麦种,这两吊钱便是定金!”

    唐妙一听乐了,这一下就是五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大哥的婚事钱便攒得差不多了,敢情儿这是位财神爷!她也不拒绝从曹管家手里接过钱,“多谢曹管家,多谢九公子!”

    隐约的她似乎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曹管家又跟唐妙两个说了几句,便忙将粮食搬上车,告辞走了。

    晌午饭的时候,父母兄长赶着车拉了棉花柴回家,杏儿和唐妙把事情说了一下。唐妙的重点在赚了钱,杏儿的重点在唐文汕冒出父亲在外面招摇撞骗。唐文清听了皱起眉头,便道:“吃了饭我去大哥家走一趟!”

    高氏从车上拿下棉花钩子等工具,对景椿道:“跟你爹一起去,有话好好说,别上火!”

    景椿应了。

    似是故人

    结果大家晌饭后垛草垛的时候,唐文汕倒是来了,笑得老脸都是褶子,手里抓着一把花生,吃得吧唧吧唧的。

    唐文清让他家去喝茶,景椿让高氏也别忙活了,家去看看,他领着妹妹们垛起来就好。高氏嘱咐了一下,让他们别垛歪了,到时候还要盖上草帐子。

    高氏洗了手和脸,进屋泡茶,笑道:“大哥棉花都弄完了?你们人多,干活就是麻溜,听说棒子都粜了!”

    唐文汕嗨嗨笑着,“粜了,也没卖什么好价钱,你们先等等再卖,来年指定还贵,那时候粮食青黄不接的!”

    唐文清说也是,让他喝茶,又让高氏端了自己树上结的大枣,唐文汕也不客气抓了一大把就吃起来。

    堂兄弟两个说了半天话,唐文清不知道怎么开口,唐文汕也在想怎么开口。唐文汕笑道:“咱们家祖坟也冒青烟了,有了景枫这么个出息的儿子,我虽然是大爷,可也一直将他当自己儿子,文清兄弟,你说是吧!”

    唐文清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着头笑,那无奈的神态怎么看都别具讽刺意味。唐文汕以为他同意自己的话,又开始语重心长地叙旧,说小时候,苦日子,来到这里大家一起干活帮忙,夏天下河洗澡,秋天去拿坡兔子……

    想起过往,唐文清叹了口气,“大哥,我们是真的老了!不服不行啊!今天扒花柴,我这腰直不起来的感觉!”

    唐文汕道:“你怎的不和我说一声,我让三儿帮你一把!”

    唐文清摇了摇头,“大哥,不是这个,你看我们都老了,以前不管怎么说,以后都要靠孩子们。是不是?”

    唐文汕点了点头,“景枫回家过年吗?今年我这个大爷可真要好好跟他唠唠,好几年咱兄弟们儿没正正经经说话了!”

    “忙呀!”唐文清感慨,“景枫娘急着让他回家成亲,这都多大的人了,儿大不由娘,现在也不听话。今年回来,孩子娘就说逼着他在小西院成亲,没得跑!”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却是中气十足,看着唐文汕的目光也并不似平日那般温温软软的,反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唐文汕本来还想提那小院,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又说了会闲话就走了。

    唐妙帮着二哥垛好了草垛,洗了手脸进屋,把钱从抽屉里拿出来给了爹娘,又道:“我奶奶家前面那座院子,屋子也塌了,但是地方不错,你们要不要去买下来?一共是四间半的地方,现在不盖房子,做菜园子也挺好,到时候二哥成亲也就有地方了。”

    高氏有点犹豫,“咱要是想盖房子,村里也不困难,往东去都好盖的。”

    唐妙笑道:“娘,那里有这里近便吗?既可以当场使,或者做菜园子,以后盖房子,都好。再说他房子坏了,也不值钱,就是每年交的地皮钱吧。估计一年也就十几文。多划算。”

    高氏问男人,唐文清点了点头,“咱家丫头主意多,那是个好地方,明儿去说说。”

    唐妙忙道:“别啊,爹,您今天就去吧。”

    唐文清想想也是,反正吃饭了,已经商量好了,就早不就晚,拿了钱就去了里正家。他就说要给二儿子找地方盖房子,里正也知道他们家情况,二话没说,把那空地划给他,还免了前三年的使用钱,从第四年上开始一年交十五文,很是划算。唐文清很是欢喜,回家将地契交给了唐妙,让她收着。

    夜里唐妙告诉他们曹管家的事情,还说了他们要买小房子,唐文清觉得奇怪。曹家是南边密水县夹沟镇最大的地主,虽然没有柳家那么大,但是他们家集中,不像柳家那样枝枝蔓蔓,有上百房人家。他道:“他们那么大的地主,跑我们这里来买房子,很奇怪啊!”

    唐妙说她也不知道,曹掌柜没说细说,可能知道他们不会卖。

    高氏让唐妙别聊天,拿纸笔给她算账,看看她给景枫准备了成亲的东西还差那些,唐妙立刻去办。

    九月中上,唐妙姥娘过生日,老太太虽然七十多将近八十高龄,依然精神矍铄。如今唐妙家攒了点钱,条件也好起来,高氏便寻思着回报当年大嫂和老娘给的东西。除了自己家的鸡,另外也不买什么吃食,单买了几床跟景枫将来成亲一样的被面送给大嫂,让她留着给家里老三成亲用。

    小舅舅也成了几个孩子爹,却因为操劳没了年轻时候的朝气活泼,看上去木讷讷的,寡言少语。加上娶的媳妇也是个凶悍的,分开单过之后动辄做河东狮吼状,小舅舅开始还压着她,后来闹得压不住,也懒得跟她闹,只想着安静过日子是正当。那女人便以为大家都怕了她,得寸进尺,好在大舅在村里颇有威严,大家也都服他,他发了一次火说如果再这样闹腾不正经过日子就休了回头给兄弟娶个更好的,女人才安静一点。

    杏儿每每心疼得直掉泪,总觉得小舅舅真苦,可也没办法,只好偷偷地将自己攒的几十文钱留给他家。她也知道回头肯定被小妗子弄走,但总归能让他俩好一点儿。

    如今景枫中了举出外做了官,高氏虽然没刻意如何,言谈举止中也颇有了与以往不同的派头,小妗子说话不中听,当着大家的面斥责男人,她也敢于做训斥状教育两句。

    这次大家本来吃吃喝喝很是开心,又说景枫要回家成亲,小妗子突然来了句,“这家子一个有福气的也没,但凡有点福气,也能出个秀才……”

    大家一下子冷了场,高氏的脸色便不好看了,“他小妗子,你嫁我们家也不少年头了,你四外打听打听,我们高家要是没福气,你可真是口不说心话。这个婆婆只闷头干活,从不挑媳妇一点理,将八十的人了顶二三十岁的人扒棒子,做针线也比年轻人又快又好,眼不花耳不聋,没躺在炕上等你伺候。你倒是出去看看,哪里能找个更有福气的来!”

    小妗子憋着嘴不说话了,像是要哭也没哭出来,直瞅自己男人,他却在一边跟杏儿说什么。

    饭后孩子们去玩,大人在屋里说话,唐妙让杏儿和小舅舅陪她去他们最近的地看看,小舅舅便推了手推车,一边一个推着她们去玩。唐妙看过一直觉得姥娘家的地比他们唐家堡的地肥沃,看了几块地的麦子出苗率以及长势便回家。

    一回家发现门口拴着匹高头大马,便知道萧朗来了。大舅家的小孙子在门口瞅着他们回来,立刻嗷嗷嗷地冲进去,边跑边喊,“小叔叔,小叔叔,小姑姑回来了,她回来了!”

    杏儿瞄了唐妙一眼,“这厮消息倒是灵通。”

    小舅舅笑着道:“每年你们姥娘姥爷过生日萧朗也都来看他姥娘姥爷的。”

    唐妙没想到他俩合伙笑话她,便不干了,撅着嘴不往里走,这时候萧朗从门内出来,跟那两人打了招呼,对唐妙道:“我带了辣豆腐干哦,你要不要吃?”

    唐妙抿了抿唇,有点控制不住,见杏儿回头讥笑她也不管了,举步跟上,对萧朗道:“你自己来的?”

    萧朗摇摇头,“我娘也来了,在跟他们说话呢!”

    门楼下放了一辆大马车,挡去了大半路,萧朗站在中间,唐妙便没得走,想进去他又没有要转身走开的样子。

    唐妙站在他跟前,伸指戳了戳他,“走开啦!”

    萧朗笑微微地看着她,“妙妙,来年你生日,我送你一个大礼物!”

    唐妙白了他一眼,“我不要马,你休想让我跟你骑马!”

    萧朗颇委屈地看她,笑道,“自然不是,到时候你肯定会喜欢!”

    唐妙觉得两人站在这里说话很傻,便想让他进去,可是萧朗又觉得屋里都是人,还是这里好,便一直没动。

    她头上插了一根普通的镀银铜簪,可能是奶奶或者母亲给的,已经褪色发黑,簪头的纹饰也已经看不清。她乌黑的秀发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让他觉得心跳加速,嗅了嗅像是自己以前送她的面药和洗发药膏的味道,透着一股蔷薇的香气。那些蔷薇香气是他带人把自己家和萧强家的鲜花都剪光了做来的。为此还害的大家说以后别种月季花了,刚开没来得及看呢,就被人砍了脑袋。

    想着他不由得弯唇笑起来。

    日薄西山,一家人依依不舍地告辞,萧朗自和母亲回姥娘家去,唐妙等人由二哥驾车回家。路上唐妙犯困,便枕着母亲的腿将自己的腿担在杏儿腿上打盹。

    高氏一直在想母亲跟她说的话,手一下下地摸着唐妙溜光水滑的发辫,突然问道:“妙妙,你说巧巧做你大嫂真不好吗?”

    唐妙随口道:“没什么不好,我无所谓,关键大哥不喜欢啊!”

    高氏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我觉得那姑娘挺好,你说她开始偏激吧,你看来咱家,又勤快又善良,而且往日她在家里也是个顶安静的,没传出一半句不好听的。”

    杏儿嗤了一声,“娘,她是不是给你灌了汤啊!”

    高氏瞪了她一眼,唐文清道:“你这丫头!”

    杏儿自己抬巴掌轻轻拍了一下嘴巴,“我自己掌嘴行了吧!”然后歪在父亲肩头眯了眼睛打盹。

    高氏靠在车壁上,想着母亲和大嫂跟自己说的话,她们说娶媳妇,实际上儿子喜不喜欢是最重要的,要是他不喜欢这一辈子也不会舒心。高老太太让女儿看看小舅舅,相亲的时候,小舅舅是没相中的,但是家里人觉得女方条件好一点,结果呢,娶进来没一年就开始打架。虽说景枫是读书人,自然不会打架,常年在外,也不会盯着瞅着地犯难受。但是他不在家,要是不喜欢媳妇,不跟她同房,这孙子一时半会还真抱不上!

    高氏自小是最听母亲的话,几个女儿里头她最孝顺,也最听母亲的,跟大嫂关系也好,她们都这样说,她就有点犯嘀咕,但是心里又觉得刘姑娘还是不错的,说不定处一段时间之后,儿子会喜欢她的。

    第二日又收到了景枫的信,说确切到家的日子没定好,因为路上要去拜访薛知府,在县里可能也要耽误几天,到家是十月初还是十月中,尚不知道,让他们不要着急更不要准备什么,就跟往常一样就好。

    这封信让高氏本来想让刘姑娘来的心思又淡了几分,唐妙察言观色,知道母亲心思有点活动,便立刻给哥哥回了信报备家里的情况,给母亲假模架势地念了,还让母亲出钱托邮差送了信。

    过了几日,一家人正在晒棉桃,将裂口的扒出来,晒干拿棒槌敲。门外有人喊当家的在吗?高氏忙让杏儿去看,见是曹管家,立刻请进了家里。

    唐妙瞅了一眼,曹管家今日赶了辆小巧却装饰美观的马车,那马也不似以往那般神骏,就是两匹普通拉车的马。她悄悄地溜过去,左看右看,最后忍不住去掀那车帘。

    “干嘛呢?”一个婆子惊叫一声,“啪”的一巴掌拍在唐妙手上,疼得她立刻眼泪汪汪的。

    唐妙嘶着气,“哈,有人啊,不好意思啊!”

    那婆子听是个丫头,忙打起车帘,车里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吴妈,你紧张什么?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你还不许人家看不成?”

    吴妈听了不好意思地跟唐妙道歉,“啊,这位姑娘,抱歉啊,打疼你了吧,我以为……是什么混小子呢!”

    唐妙往里瞄了一眼,里面光线暗,可还是呆了呆,好漂亮的女人!自家姐姐就够漂亮的,这女人简直让人惊艳!

    女子感觉她赞叹的目光,侧首看过来,朝她盈盈一笑,唐妙顿觉春光满车,忙也笑了笑,“你们下车来家里喝茶吧,坐在这里怪闷的!”

    吴妈看向那女子,“小姐,我们下去坐坐吧,车里太累了!”

    女子看了唐妙一眼,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姑娘!”

    唐妙帮她们把下马凳放下,扶着吴妈下了车,又扶下那女子。

    这时候受母亲委托让客人进屋喝茶的景椿出来,抬眼看到那女子猛地愣在当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女子抬眼也看到他,愣了下,便垂下眼福了福。

    唐妙回头看看二哥,又看看眼前的女人,立刻想起来了,笑了笑,“二哥,你帮人家把马卸下来歇歇吧。”

    景椿忙去了。

    唐妙陪女子和吴妈进了屋,曹管家已经介绍过,吴妈是他的一个表妹,给一户人家的小姐做奶妈,如今那小姐家败落了,没什么依靠,便跟奶娘夫妻回老家。他们老家是后面林家庙子,早就没了房子,前些日子想在这附近村子买,但是一时没有合适的。如今现赁了一座小宅子,就是还没收拾,所以想在附近村里先找家现成的空屋住住。曹管家寻思唐家那小院肯定能直接住人,不用半个月那头就好了,他们立刻就搬出去。租金什么的半月给一吊钱,但是需要唐家给提供水以及饭食,家具也用现成的。

    这自然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买卖,说起来在唐家堡买房子不值什么钱,主要是那房子矮小破旧,所以当时也很便宜就买了。

    那里什么都是现成的,谈妥了,曹管家付了赁钱,又嘱咐了吴妈几句,再三谢了唐家,便先告辞做了。吴妈男人在林家庙子帮忙,夜里再回来。

    高氏便让唐妙和杏儿抱了全新的被褥过去,又让景椿和父亲抬了口中等的水缸过去,再按照那位秦小姐的要求送了一应物事,便请她们先住下了。

    秦小姐,本姓赵,母亲姓秦,不过为了方便改为母姓。她看了看屋子,虽然矮小破旧,但是里面收拾得干净利索,家具虽然不多,也够用,甚至有一张全新的槐木大书案,旁边还放了笔墨纸砚等物。她挺满意,跟吴妈说不错,且住几日。吴妈却看着心酸,想小姐打小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不曾想父母没了就落了叔叔婶婶手里,家产被抢了个精光,还要将她卖给人做妾,也亏小姐聪慧,否则真是要落在火坑去了。

    唐妙和杏儿去抬了一大筐晒干的棒子骨头来,自己家除非过年蒸大饽饽一般是不舍的烧的,不过为了伺候客人,就大方一点。唐妙问吴妈,“吴妈,你说烧火吗?以后烧炕要不我帮你?”

    吴妈笑道:“多谢三小姐了,不用,烧火我还是会的。”

    杏儿又问她们还缺什么只管开口,没得就去买来,秦小姐道了谢,说一切都好,让他们费心了。

    “花梨木”男

    对于这位秦小姐大家都很好奇,可惜她行事低调得很,一直闭门在家,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是吴妈跑前跑后。

    王氏来唐妙家打听过好几次,却什么都打听不到,这几日便总往这边走,找人聊聊天打听一下消息或者去屋后听听动静。

    现下她正从虚掩的门里看有没有光景。

    她是很想推门进去的,就像是邻居这样也没什么,只是高氏再三叮嘱让大家别打扰人家,不过住两日就走的。

    王氏徘徊之际,景椿恰好挑水过来,问道:“三娘娘,你有事?”

    王氏摆了摆手,“没事,挑水啊。”

    景椿嗯了一声。王氏又说院里那棵葡萄长得真好,扑撒成好大一架,来年她也要种一架。景椿便道:“三娘娘想要,来年从这里压根条子去!”然后开始拍门叫吴妈说送水。

    屋里哎了一声,一会吴妈小跑着出来,见王氏站在外头笑得很是热络,吴妈心里嘀咕了一下,却故意拉下脸,“唐二哥,多谢了啊!”然后手扶着门放景椿过去,见王氏有往里走的意思,立刻身子横过来挡住,“这位是?”

    王氏忙说自己是景椿三婶,吴妈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如果你有事去东边院子吧。”王氏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撇撇嘴去了唐妙家。

    吴妈哼了一声,“什么人,就这么想串门子!”

    水缸在当门里,景椿在门口放下扁担,将水桶提进去,听着屋里传来翻书的声音,却不敢扭头去看,也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拿下盖垫倒了水又轻手轻脚地要走。

    正在描花样的秦小姐在屋里说了声,“多谢!”

    景椿的心噗通一下,似乎不会跳了,接着又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忙说不用谢不用谢,提着桶就飞快地走了。

    吴妈看着他快步出去的高大身影,笑了笑,跟小姐道:“小姐,我看这唐二哥是个憨厚人儿!”

    秦小姐一边描花样,淡淡道:“这世上本就是好人和坏人,有那般坏的人,自然也有憨厚老实的人!”

    吴妈见自己家才十七岁的小姐倒跟七十岁一样看破红尘的样子,不禁很是心疼,忙道:“想必他那位中了举的大哥很是优秀。看模样唐二哥就是个英俊小伙子,那位大哥只怕更是个俊俏人儿,你看他这两个妹妹,都不简单!”

    秦小姐抬眼瞄她,叹息道:“吴妈,你说什么呢?这么不靠谱?你要觉得陪着我很闷,出去就是,我又不拦你。你儿女都成家立业的,你尽管去跟他们住,我也不拦你。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吴妈听小姐这样说,便不敢说话了,忙说去洗衣服。

    唐妙和杏儿私底下也嘀咕那位秦小姐到底是什么人,看样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像是大家闺秀,只是临近这几个县里可没听说有姓秦的大户。而且看她双眉间笼着哀愁的样子又很是让人好奇。家道败落只怕是个借口,有哪个大家是说败落就败落的,又没听说发生什么大事!

    高氏让她们少打听人家的事情,过不几天就要走的,伺候好客人是正经。

    这几日高氏跟孩子爹商量,去县城木匠坊给景枫买一对新巧的雕花柜子。乡下人的家具都找木匠订做,有的自己家提供木头,可做出来的样子总是老式普通的,听说县里有专门卖家具的铺子,各种木头款式雕花的应有尽有。

    高氏寻思着景枫毕竟不同于其他的孩子,怎么也要特殊一点,花点钱给他买对好的,以后媳妇进门也欢喜。

    高氏说了家里没人发对,唐妙要求跟着去。因为今年天旱,她一直想做一架水车,除了攒钱木匠也很重要,她在附近镇上的木匠家转过,要做水车那玩意他们技术不行,所以她想去县里看看,顺便去拜访柳无暇,然后请他给自己介绍一下县里一些卖农产书的商铺。

    高氏不知道她这么多想法,以为小姑娘想去玩,便也不拒绝,让景椿和杏儿在家看家,照顾秦小姐几个,她和唐文清小女儿坐马车去县里。

    县城自比下面那些镇子来得气派,整齐干净的青石板大道,并排几辆马车也不会拥挤,街道两边商铺鳞次栉比,鎏金匾额闪闪灿灿,旗幡更是迎风飘展,下面一溜的红灯笼褪尽了颜色,却依然很是气魄。

    连夜赶路的唐家三口,进城后找了家小吃铺子要了两碗羊杂汤,泡了自己家带来的煎饼。又上车猫了一会,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最大的周记木匠铺。临街的铺面里陈列着好多家具,都是顶顶美观大方的,看得高氏眼花缭乱。

    不进大地方不知道自己钱少,高氏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钱袋。店里的伙计最是察言观色,没两句话便基本套了个大概,知道她儿子要成亲,想买好点的家具。但是眼花缭乱的也不知道买哪样好。

    伙计便使出浑身解数,把高氏说得很是心动,除了一对柜子还想买几个小炕柜,精致的小橱,只是价格自然也是花哨得很。唐妙也看得眼花缭乱,不过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家多少钱,看了一圈,样样都是顶好的,古香古色,很是气派。只是那对大柜子一共要四两银子,也忒贵了点!两只二两银子都贵!她有些不满。

    她捅了捅母亲,低声道:“娘,这里东西都好,不过咱不急着买,货比三家。”高氏说也是,自己被那伙计说的有点头脑发热,那伙计一看他们要走,忙笑道:“唐大娘,您家好几个孩子都等着成亲吧。看你家这女儿的派头,可比有些大户小姐好多了,以后成亲,陪嫁的家伙什儿可要挑好的,不如也从我们这里买,老熟客,保管便宜就是!”

    唐妙知道他拿以后的便宜勾搭母亲,故意皱眉开始挑这些家具的毛病,一会说这里上漆不对,那里雕花的纹路不美,再不就“这太不方便了,比方说我们要放炕上,不喜欢拖来拖去的,如果底下有四个轱辘多好,可以推着走!”

    那伙计有些迷惑,“怎么个轱辘法儿?”

    唐妙笑了笑,为难地看着母亲挑好的那对樟木红漆包铜皮角门扇雕石榴葫芦花纹的方角大柜,“小哥儿,这个便宜点呗!”

    那伙计有点为难,盘算了下,“成,我只能再给您减去五个钱,唐小姐,不少了再减只怕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唐妙又东摸西摸地看那对大柜子,端的是好,气派,放在家里镇宅!

    这小伙计也太抠,才五个钱,这么大的价钱基数,不减一百也减个五十吧!

    她笑微微地看着那个脸庞尚稚嫩,可是眼神已经老练得很的小伙计,又看了一眼被伙计安排在那边喝茶的父母,低声道:“小哥儿,你如果再便宜一百文,我不但告诉你怎么做轱辘,还告诉你其他的,以后你肯定卖得更好,别说这一百文,几百两都赚了,是吧!”然后她又说了一通家具的历史、改进、等级、装饰、海内外……把个伙计听得直了眼。

    那小伙计瞪了瞪眼,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小姐,我真没这么大权力,价钱都是我们少东家定好的。”

    唐妙一听更沉得住气,往旁边一只黄花梨海棠花面的六孔绣墩坐下去,气定神闲地道:“小哥儿,能不能见见你们少东家?”

    见了少东家,怎么也得忽悠个三五百的下去。

    小伙计抬手抹了抹额头,“唐小姐,我们少东家不是每天都来的,他还有其他的铺子要管,还得跑生意呢!”

    唐妙一听,更有门儿,常在外头跑见多识广的,实际最好忽悠,见得多,总不能见得全,听了个似是而非的就会想知道更多。

    这时候她见小伙计有点活动,便道:“娘,我看这里的东西特好,我二哥成亲的家具也在这里买吧,自己砍木头订家具,还要找木匠,给工钱,还得管饭,这一摊子下来,也省不了几个钱儿。”

    高氏知道这小女儿门道多,寻思她整什么幺蛾子,便顺着话说了,又道:“你二姐和你的也在这里买的好!”

    那小伙计一听,大买卖,眼珠子一转,“唐小姐,您也喝杯茶,我去问问!”

    唐妙点了点头。

    小伙计进去一会,还没回来,唐妙便跟父母嘀咕,有其他客人进来,另外伙计去招呼,也不怠慢先来的,时不时给他们续茶水。

    唐妙便跟父母说买了家具,让铺子给送家去,能不能去看看柳无暇,然后再逛逛。说起柳无暇高氏眼泪就要掉下来,那个可怜的孩子。最初她对柳家有些敬畏,但是柳无暇和气可亲,从不摆架子,她又觉得亲切,想自己儿子也多亏了他才能走出去,见了世面后来还中了举。

    自知道柳无暇在家里受后娘虐,她更是受不了,内心里将他当景枫一样疼,甚至还多一点。每年里让景枫看他的时候捎去自己亲手做的鞋袜衣物,后来景枫去了外省她就让去县城的熟人捎。柳无暇如今在县学住着,又是举人身份,每月能领定额的钱粮,他自己用处少,钱多半都攒着给了高氏。这让高氏倍是不安,柳无暇给的钱一个子没动,寻思他如今戴孝,等出了孝期也该成亲,自己给他攒着到时候想办法给提门亲事,也解决了一桩心愿。

    女儿不说,她也想去走走的,所以唐妙一提高氏便同意了。

    那小伙计总不出来,唐妙便商量先去看柳无暇,高氏夫妇起身告辞说过会儿再来。

    走到门口,从外面进来一人,就算高氏如此大年纪的人也不禁暗自夸了句好俊的小伙子。

    他穿着黑底白纹的锦绣袍儿,腰上系着上好的和田玉佩,都说人靠衣装可高氏觉得这小伙子不管穿什么都是人抬衣裳。

    那俊美青年大喇喇地走过来,一进门就喊,“伙计,我订做的那张花梨木架子床好了没!”那样一张床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唐妙不禁瞥了他一眼,恰好他眯着一双细长水亮的眼看过来,那般肆无忌惮带着书评意味的目光惹得唐妙直蹙眉。

    铺子里的伙计立刻上前伺候,这时候原先的小伙计也跑出来对唐家三口道:“请客人留步,我们少东家虽然不在,但是恰好大掌柜过来,合计了一下,能再让点,您稍坐,我们周掌柜的这就出来!”

    唐妙本来就是想忽悠一下试试,能便宜点是点,不曾想他还真叫什么掌柜的,却不打怵,让父母重又回去坐了。不一会伙计重又奉了茶。

    随即后面锦帘一掀,小伙计立刻说周掌柜来了。

    周掌柜胖墩墩的,一脸富态,笑眯眯着一双睁不开的眼,像弥勒佛一般。一见面他拱手作揖,“三位请喝茶,请!”

    唐妙也不废话,上来就跟他说让他把那对大柜子便宜三百文,她家以后的家具还从这里买,还介绍其他的亲戚来买之类。

    周掌柜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等唐妙说完,他笑道:“三位,要是便宜三百文,我们就亏了。不过如果唐小姐的提议真的有价值,别说三百文,五百文也成。反正亏了,我们就保个人工木料钱给你们,如何!”

    唐文清不懂这个,只是笑了笑,看着妻女。

    那个锦袍儿青年转过来,看着那对大柜子道:“这对好东西啊,这样式做的好,敦实又好看,里面空间大,放东西也多。”

    唐妙瞅了他一眼,见他一双狭长斜飞的眼里好像藏着无数星星一样闪亮亮的,怎么看怎么妖道儿,不禁反感,撇撇嘴。

    那青年道:“可惜……不是花梨木的,如果是花梨木的我倒是想要!”

    他不断地说花梨木,想来是极其喜欢那种温润优雅的木质,唐妙在他眯着眼睛瞅自己的时候狠狠地瞪他,心里嗤道:花梨木,我看你梨花差不多!

    周掌柜立刻道:“不如一起坐吧,喝杯茶!”然后询问高氏几个,见他们没意见就让小厮上茶,又问了青年贵姓。

    青年说也姓周,便大喇喇地坐下,一双眼在唐妙脸上转悠,却又不让人觉得猥琐,光明正大的欣赏中意的家具那般率性。

    唐妙瞥了他一眼,“你要听,可是要帮我们出钱?”

    那青年抿唇浅笑,朝唐文清高氏做了揖,“请问几位贵姓!”

    唐文清说免贵姓唐。

    青年立刻点了点头,“当是唐家堡人士!”

    唐妙没想到他能猜出来,毕竟除了唐家堡,密州县姓唐的多得是,方才那小伙计套近乎的时候问他们哪里人,唐妙还特意抢在母亲之前说是肃家庄,毕竟那里也很多姓唐的。没想到这家伙一下子猜那里。

    她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们是肃家人。”

    那青年瞅着她笑而不语,目光是掩饰不住的揶揄,唐妙便不睬他,问周掌柜要不要做这笔生意。周掌柜很感兴趣,说也好,就算自己花钱长见识,谁让他走南闯北多了,总是心存好奇呢!

    唐妙笑了笑,便把自己有阵子看家具展、杂志、讲座等学来的知识卖弄了一番,可不管合理与否,只要能糊弄到他就好。

    那青年见她小巧的一张脸,若是用扇子挡得话,只怕半开都不用,那尖尖的下巴皮肤白皙,被光线那么一照上头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风吹动她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秀气的鼻梁相互映衬,端的是副福相,虽然不算绝色佳人,倒也是撩人心动。

    一张樱桃小嘴不断地开合,声音清脆,虽然说话速度不慢,可也不让人生厌,反而像是一种享受般。他慢慢地眯了眼睛,手指轻轻地在圈椅上点着,和着唐妙抑扬顿挫的说话声,竟然打出了拍子。

    唐妙古今中外地糅杂一通海侃,周掌柜连连点头,看了那青年一眼,“周公子,您也是我们老主顾,觉得唐小姐说的如何?”

    那周公子呵呵一笑,细长的手掌在玫色桌面上一拍,赞道:“好,冲着唐小姐说的这么好,这柜子的钱我替他们出了,还搭送一对小炕橱!”

    唐妙愣了下,高氏和唐文清更不可思议,简直是青天白日的掉金豆子了,他们本来被女儿侃得有点头晕,又听周公子这番话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唐妙忙道:“这倒不用,既然周公子这么大方,就替我们出一半,这柜子一共四两银子,我们出二两,小炕橱也不用的!”她觉得那对柜子就值二两银子,但是不能要别人送的东西,否则就是欠他人情,这家伙看着人模人样,像棵妖里妖道儿的桃花一样,越看越没好感!

    柳生情愫

    周公子见她如此,哈哈大笑,也同意了,让他们留地址送货,唐妙烦他,便说他们自己雇车拉货就好,不用人送。那周公子也不勉强,呵呵笑了笑。周掌柜人倒是好,悄悄跟唐妙一家说了,货呢他们还是送,而且地址他们也知道,是白石镇唐家堡唐举人家!

    唐妙瞪了瞪眼,他们知道!那不是看耍猴一样看了半日?她心头恼火起来,既然他们知道,又肯送,那是再好不过!

    父母跟着周掌柜看货付钱的时候,唐妙回头见那周公子正跟小伙计说什么,两人神态很是亲昵,不像对顾客的样子。那周公子似乎感觉到她的审视,笑微微地看过来,唐妙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扭头,然后假装走近去看其他的柜子,隐约听到那伙计笑着叫什么少东家!

    唐妙感觉自己肚子立刻鼓起来了,简直要被气炸了,真是不出门不见光景,还有这样的人,他以为这是唱戏,还想试探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一生气,立刻不客气地上前,斥责道:“少东家,做人不能这么猥琐!”

    周公子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她,“花花桃桃!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

    唐妙怒目圆睁,哼了一声,他竟然认识她,还知道她叫花花桃桃!太可恶了!比薛维那小霸王还可恶!

    她冷嗤了一声,“什么花花桃桃,花花桃桃是你叫的?”

    周公子也不生气,声音和目光皆是水波里泡出来的,柔软中带着一丝性感,“只有你那个小男人能叫是吧!”说完哈哈笑起来。

    唐妙怒了,没有犹豫,一脚踢出去,正踢在他的小腿上,疼得她脚都要断掉一般,然后满意地看着他抱着腿呻吟着蹲下去。

    这时候高氏进来喊唐妙走了,她才气哼哼地跑出去。

    高氏已经跟周掌柜问清楚去县学房舍的路,又再三交代了,然后请他们送家具,一家人又去拜访柳无暇。高氏寻思他们去柳无暇也没准备,晌饭只怕要忙活,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去了之后又怕那孩子会不好意思,毕竟之前是少爷,比他们高不知道多少的身份,如今……她叹了口气,拿了钱去买了一只烧鸡,十几个大饼,一斤卤牛肉,又买了几个小菜,一包花生米,十几个咸鸭蛋。

    唐妙惊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从前上集,因为饿她想要个包子吃母亲都不肯,这次来看柳无暇倒是富婆一样大买特买。萧瑟的秋风吹过来,唐妙缩了缩肩头,亲娘啊,我可是亲女儿,你怎么对柳无暇比对我好一万倍哦!

    高氏见唐妙盯着那牛肉发呆以为她馋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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