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瓶邪同人)第2部分阅读
海市蜃楼(瓶邪同人) 作者:肉书屋
海市蜃楼(瓶邪同人)第2部分阅读
“怎么不走了?”胖子吐了一口口水,朝前大步迈去,“干脆让胖爷打头阵。看在胖爷的带领下,踏出一条光明大道来,再他妈深的草都被胖爷的大脚丫给踩平了。”
黑眼镜挡下胖子的步伐。
“干嘛娘娘叽叽的?还走不走了?”胖子有些心火只冒,恨不得脚下生了风火轮往有明器的方向飞去。
没理会胖子的话,黑眼镜朝闷油瓶颔首,“哑巴你看那。”
闷油瓶点头,表示早已看到。
“什么东西?”我顺着黑眼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天边弥漫着一股薄薄的烟雾,还来不及多想那是什么,就见闷油瓶一把脱下上衣罩在我的头上大喊一声,“跑!”
一声令下,所有人拔腿便跑。
“发生什么事了?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在后面问了一句。
“烟粉虱。”跑在最前面的黑眼镜才刚答完,就见那烟雾一下子近在了眼前。
密密麻麻的虱子如细雨一样落在我们身上,看着玩意儿虽小,但正是因为它小,往五官身体有洞的地方那么一钻,又痒又痛,还带着一阵麻麻的感觉,着实难受得厉害。
胖子等人急忙忙将上衣脱下来罩在头上,另腾出一只手胡乱挥动着想将那密集的虱子赶走。无奈数量太多,整片天空都被笼罩成了迷蒙的景象,哪怕胖子再长出两只手也难以赶走这么多个小的虱子。
我上身罩着闷油瓶的衣服,皮肤裸露的地方被遮了个严实,倒没怎么被虱子叮上,扭头去看,只穿了一件背心的闷油瓶皮肤上覆满了烟粉虱,密得看不见他的皮肤。
我一把扯下他的帽衫朝他手臂上盖了去,将覆在上面的虱子打下去。
少了闷油瓶衣服的保护,铺天盖地的虱子朝我脸上扑了过来,瞬间盖满了我整张脸。数不清的细小虱子往外鼻孔、耳朵里钻去,针扎般的刺痛伴着一股奇痒从我的五官炸开。我不禁想到以前在书上看的,一个养蜂人在身上涂满了蜂蜜,让蜜蜂覆盖了他整个身体,连一丝空隙都看不到。后来蜜蜂顺着他的鼻孔一直钻入了他的大脑,破坏了他的中枢神经,导致他下半生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想到这里我还是打了个哆嗦,生怕自己也会跟那个养蜂人一样的下场。
感觉到我的异样,闷油瓶目光在我脸上飞速扫过,反手抽过后腰上的龙鳞在手心毫不犹豫划了下去,一道口子随即裂开,闷油瓶一手插回刀,另一手朝我脸上一甩,血珠子溅了我一脸,那些无孔不入的烟粉虱如临大敌迅速散开。
但也只是有血的地方烟粉虱不敢靠近,其它血未及之处烟粉虱依旧坚持不懈地叮着,死也不肯撒口。
闷油瓶飞快将手心的血抹到我身上,一把拽住我朝前狂奔而去。
“太多了,赶紧离开这里。”前面传来黑眼镜的声音,居然还带着一丝笑意,我简直是对他没语言了。
一群人慌不择路的在草地里朝前狂奔。漫天的烟雾将我们笼罩其中,无论怎么跑也总觉跑不出烟粉虱的范围。
刀疤男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小型的喷火枪,朝烟雾中心举起枪,被闷油瓶眼明手快拦住。“会燃烧。”
闷油瓶话不多,刀疤男却立刻明白了。
这片半枯萎的草地,是最好的燃烧物。若真的点燃了,后果将不可收拾。
刀疤男狠狠骂了一句娘,抓着枪没命似地往前跑去。
一群人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我一直被闷油瓶拽着往前狂奔,体力明显开始跟不上,边喘着气边心想这些烟粉虱是植物的天敌,对人基本上是构不成什么危害的。但既然连黑眼镜和闷油瓶都忌讳两分,就说明这里的烟粉虱不同于一般的虱子。
不同又怎么样?还不是虱子,又不能变成狮子去。
感觉到我的脚步变慢,闷油瓶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其后的烟粉虱,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悦的光点。
“专心点。”闷油瓶原本抓着我手腕的手往上移了几分,该抓住我的胳膊往前跑去。
耳边传来烟粉虱飞动时的微微响声,我赶紧收了心思全力跟着闷油瓶的步伐跑着。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悠远流长。
最后终于甩掉烟粉虱停下步伐的时候,一群人已经跑散了。
我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靠着一棵树休息。
再看一旁闷油瓶,身上虽然还趴着几只烟粉虱,但却构不成什么威胁。
“小哥,这些虱子是不是变异了?”我喘着气问,“居然连你的血都不怕,也太神了。”
要知道闷油瓶的宝血可是可以驱除尸蹩的,居然连几只小虱子都对付不了,岂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知道。”闷油瓶摇头,想了想,又开口,“这里离墓地很近,那些虱子应该和我们要去的墓有关。”
我有些惊讶闷油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但转念一想,人家只是闷了点,话少了点,又不是真的哑巴不会说话。
“现在怎么办?”我看了一眼周围,似乎已经跑出了草丛的范围,却进入了一片更深的树林。最主要的是,我们跟胖子和黑眼镜他们失散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你没事吧?”
我一下想到开始虱子往我脸上扑时的那股刺痛,忙伸手摸了一把脸庞,手上却沾上了些许闷油瓶的血,这才想起他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包扎,便从包里摸出绷带给他缠上,笑笑,“没事,虽然那些虱子变态了点,无孔不入,但小哥你的血还是能顶事的。”
闷油瓶“恩”了一声,领着我往林子深处走去。
此刻已经傍晚,天色阴沉下来,林子里漾开一抹清凉的风。
开始狂奔时跑出了一身的汗,此刻正好有风拂来,燥热的身体逐渐被浇灌得平静下来。
闷油瓶将外套穿上,背着装备在前面走,我跟在他身后,一丝也不敢放松。
一时间,空气有些静得厉害。
等天全黑时,我掏出手电打开,跟闷油瓶并肩前行,心想着若是胖子在这里还有个说话的人调解下气氛,偏偏又是这只闷油瓶,说什么估计也扯不开话题,还不如算了。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喊了他道,“胖子他们能跟过来吗?”
“能。”闷油瓶给我肯定的回答,打量了一圈四周,找了块较为空旷的地方走过去将背包放下,“今晚在这里过夜,顺便等他们。”
“恩。”
我也不矫情,奔跑了几个小时,又走了这么久没休息,实在是有点累得乏力了,也不跟闷油瓶客气,将背包靠树放下,一屁股坐了下去。
(四)
闷油瓶点了一堆火,从包里掏出一袋压缩饼干和一瓶水扔给我。
我接过,却没有想吃的食欲,顺手放到了一旁。
跑得太急太累后,通常第一时间不会想要吃东西。我拧开水瓶猛地灌了几口水,狠狠喘了几口气平复心跳后,才头靠着树问着闷油瓶,“小哥,你告诉我,这次的斗到底是什么来历?”
“周武王。”
闷油瓶回答得极为坦白,似乎没有再隐瞒我的打算。
“周武王?”我震惊,瞬间坐直了身子,“那个灭了殷商的周武王?”
这历史可扯得远了。
但是,武王墓不是已经被发现在陕西省咸阳市的原坂上么?怎么河南又跑出个武王墓来?而且,如果真的是武王墓,怎么没有被国家发现,反倒让黑眼镜知道了?
“恩。”闷油瓶伸手拨了拨火,跳跃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给他俊秀的侧脸映耀出一圈迷蒙的光晕。
“可是,武王墓已经被发现了,难道有两个武王墓不成?”我纳闷道。
怎么说,陕西那个也不可能是假的,那都经过科学专家鉴定验证了。
既然是这样,那闷油瓶说的这个武王墓,又是哪里来的?
难道当年周武王下葬时,弄了两个墓,以迷惑世人的眼睛?但这也说不过去,他又不是纣王,怕后人寻仇,多弄几个墓搞搞障眼法也能理解,周武王实在是没有必要。
“小哥,”我将心中的疑惑分析给他听,并道,“当时黑眼镜叫你来倒斗时,怎么说的?”
“他要找一块玉。”闷油瓶格外的配合我,有问必答。
“什么玉?”
“不知道。”
我一愣,“你不知道你还答应跟他来倒斗?”
“恩。”闷油瓶闭上眼睛,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见他这样,我心知再问也是枉然。他闷油瓶不想说的事,拿洛阳铲撬都撬不出一丝的缝隙来。算了算了,省省力气休息一下吧!
在心里快速掂量了一下,我开口唤着闷油瓶,“小哥,你先睡,我来守。”
闷油瓶点头,也不跟我啰嗦,直接闭了眼睛不再动作。
我心里闷了一下,想着你这个闷油瓶子还真不跟我客气,说睡就睡了。
入夜的林子死一般的寂静,不远处的篝火在微风的拂动下轻悠跳动。我找了根较粗的树枝拨动着火,扭头去看闷油瓶。
自最后一次见闷油瓶已经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巴乃回来后他留下一句“有事”就匆匆离去了。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我跟他还有胖子是不可能再分开了——至少我们三个已经一起经历了非同常人的生生死死,说是交情过命的兄弟也不算过分。可他就扔下俩个字然后消失得干干净净,我几乎翻遍了整个世界都找不到他,最后只得心灰意冷的放弃回到了杭州。
最初的那一个月,我总会仰在躺椅上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一看就这么一天,然后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这个闷油瓶,又去了哪里呢?
难道他想起了什么?还是觉得以后的路想要一个去走完它?
那个时候玉石大战之后,他浑身浴血望着我微微笑着说“还好,没有害死你”,到底是抱了怎样的心情来告诉我的?难道只是因为顾忌盘马的那句话而对我有了看护的责任吗?
过去跟他一起下斗时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灯般在我脑海里一幕幕回放,记忆如潮水将我的所有思绪占据,直到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上我的眼睛,我才惊醒——闷油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身边,而我却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已经看了很久。
“别乱想。”闷油瓶淡淡的声音飘入我的耳中。
我拿开闷油瓶的手,睁眼看向他,满腹的话语已冲到了嘴边,却被我咽了回去。
问什么?怎么问?拿什么身份去问?
正如闷油瓶所说,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自嘲般笑了笑,“没乱想。我就是想到了以前咱们一起下斗的事而已。如果没有你,估计我这条命早就交代在哪个斗里了。”
闷油瓶在我身旁坐下,拿起我放在一边的树枝拨了拨火,许久后才低声道,“这次,我也在。”
“恩。”我扬起笑,真心因为他这几个简单的字而感到高兴。
他能这么说,就证明在他心里,至少是把我当朋友的。
从巴乃回来,我发了誓以后打死再不下斗,却不想因为闷油瓶而轻易打破了这誓言。一听到他也在的消息,什么也不及多想,义无反顾过来了。
我这算什么?算不算也是对他痴心一片了?连誓言都敢破了。
算了,这辈子积的德都被我几次下斗给耗没了,区区几个破誓言,还算得上什么。
“想什么?”闷油瓶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对我的想法有兴趣。
记忆里的闷油瓶,对别人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他从来不会关心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人或事。而这一路来他对我的态度,都跟以前太不一样。实在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我疑惑地审视了闷油瓶半晌,突然伸手在他脸颊掐了一把。
闷油瓶没有闪躲,只拿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地开口,“没什么,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小哥。”
闷油瓶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随即沉默下来。
以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惹到闷油瓶不高兴,我忙缩手道,“小哥,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这个,你要生气了,我让你捏回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闷油瓶抬眼看向我。
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那不过是随口一句,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见他依旧眼定定地看着我,我无法,心想豁出去了,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今天我吴邪被捏一下让闷油瓶高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刚才我还捏了他一把。
想到这里,我便抱着壮士扼腕的心态将脸凑了过去,心一横眼一闭,开口,“来吧!小哥。”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脸上没有传来臆想中的触感,刚想睁眼去看,只觉一股凉意贴在了我的脸庞,我忙睁开眼睛,正对上闷油瓶那双黑如夜幕的眸子,波澜不惊,淡然中透着一丝令人心安的情绪。而他的手,此刻正抚在我的脸颊,轻轻摩挲,仿佛手捧着稀世珍宝。
“小、小哥……”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所有思考能力在此刻化作乌有,只能怔然地看着闷油瓶,感觉着他的指腹在我脸颊肌肤上摩挲,我只觉皮肤上泛起一层说不出的麻意,但却绝不是那种心动的酥麻感。
“吴邪,你不同。”
闷油瓶直视我的眼睛,极为认真开口。
“小哥,”我想了想,还是没能忍住,问他,“你怎么了?”
似乎听到闷油瓶沉静地叹了一声,我定睛瞧去,他明明还是那平静的面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为何刚才这么真切的感觉到他的叹息?
“没什么。”闷油瓶手掌上移覆盖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将我按了下去靠在他身旁,“睡吧。我来守。”
“可是……”已经说好了我先守的。
“没关系。”他手掌一直放在我的眼睑上,“睡吧!”
见闷油瓶坚持,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思绪沉淀,不一会儿便步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不是闷油瓶在身边的缘故,这一夜睡的特别安稳。
闷油瓶也没有按预期约好的叫醒我,让我一觉睡到了天亮。等太阳光透过林子照射到脸上时,我模模糊糊睁开眼睛,耳边传来胖子的声音,“依胖爷多年的倒斗经验来看,入口就是这里没错。”
我忙起身,倒了捧水随手擦了把脸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几棵茂盛的大树往深处走不多远,便见闷油瓶、胖子、黑眼镜等人正围着一凹进去的沟槽打量着,小春、中年男和刀疤脸也在一旁。
看来他们是昨晚我睡着之后寻到这里来的。
“嘿天真,睡醒了?”胖子一侧脸见我走过去,朝我招了招手,“昨天那些个虱子碎杂毛咬得胖爷够呛,你没事吧?”
“没事。”我答应着走到沟槽边蹲下,也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去打量那不大的洞口。
“那倒也是。”胖子聒噪的声音响在耳旁,“有小哥在,怎么也不会让天真你出事是不是?”
我没吱声,一门心思都在那洞口上。
“这里就是入口?”藏得确实隐蔽了一点,不过看洞口挖土的痕迹不像是昨天新挖的,我摸了摸口子边的土碎,“看样子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胖子一看我的动作就笑开了,“天真你学小哥呢?再摸也是白搭,今天一早哥儿几个就已经把这个洞口研究了个彻底,就等你醒来,整装下斗。”
听胖子话语里透着急不可耐的蠢蠢欲动,我终于抬头看向他道,“你这么急,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话音才落下,我吃惊地看着胖子、小春等几人脸上、脖子上都泛着一小快小块的红肿,看着并不严重,倒有些像是被蚂蚁咬过的痕迹。
“你那是?”我迟疑了一下,恍然大悟,“难道是那些烟粉虱咬的?”
再一想,也不太对。
闷油瓶和我有宝血能避开那些虱子还能勉强说得过去,怎么黑眼镜脸上却没有一点红肿的迹象呢?难道他也有宝血护体不成?
“就是被那些王八虱子给咬的。”胖子气得咬牙切齿,“这些虱子兽欲太他妈的强悍了,咬死了一片草地后没东西可咬了,就来咬咱们。爷几个算是正好撞在它们的嘴唇上了。”
“那也不对。”我朝黑眼镜努嘴示意,“他怎么好好的?”
胖子连正眼都不带瞧黑眼镜一眼的,“那是他皮厚,咬不动。”
黑眼镜一手搭上胖子的肩膀,“这话就错了,胖爷。说到皮厚,这里谁也比不过你啊!”
胖子骂咧咧地甩开了黑眼镜的手。
我知道胖子最得意的就是他那一身神膘,现在被黑眼镜这么拐着弯的刺激了一下,没跳脚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样?哑巴。”黑眼镜朝洞口颔首示意。
张起灵就着那洞看了片刻,点头,“就这儿下。”
黑眼镜也不反对,道,“不过估计还要再挖大点。咱们几个下去倒是无所谓,就怕苦了胖爷,缩着肚子也难保不会被卡住。”
“我靠!”胖子挑衅地拍了拍他的将军肚,“别瞧不起你胖爷,要不是胖爷这身神膘,在斗里早不知折了多少次了。”
黑眼镜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也不再跟胖子胡侃,招呼小春和那个刀疤脸去扩大洞口,自己则找了块地方蹲着抽烟去了。
中年男也拿了铲子在旁搭把手。胖子见不大的洞口已经围了三个人,也乐得在一旁甩手闲着。闷油瓶更是从不会动手挖洞的主,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倒是意外地没有看天,只盯着那洞口看。
我想着这会儿我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干脆也凑到黑眼镜不远的地方坐下,打算囤积一点体力,好为一会儿下斗做准备。
黑眼镜马上凑了过来,笑嘻嘻地将手中的烟递给我,“抽一口?”
我瞪了他一眼,“要给就来一根,一口算什么?”
“我这根刚点上,”黑眼镜拿着烟的手还伸在我面前,“既然小三爷过来了,理当先孝敬小三爷了。”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烟,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得了你,别把你抽了不要的都塞我嘴里来。我这儿可不是回收站。”
黑眼镜目光在我的嘴上扫过,挂着一脸的笑开口,“不要烟,那我的吻要不要?”
被他这么无端的调戏一下,是个爷们都来火,我更是皱着眉头就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迫使我动弹不得。
“开个玩笑,小三爷气可真大。”他摇着头啧啧道,说不出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早警告你了,别拿小爷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甩了几下他的手,靠他娘的,力气还真大,动了真格都没能甩开,捏这么紧,我都能感觉骨骼被他捏得有些隐隐作痛。
“要是刚才换了是哑巴张,你还怒不怒了?”黑眼镜吐着烟雾,黑色镜片后的目光意味不明。
“去你娘的。”我急了,奋力甩了几下黑眼镜的手,“小哥会像你这么胡言乱语就怪了。给小爷松手,不然小爷不客气了。”
黑眼镜没有搭腔,但钳制着我手腕的劲道却缓缓收紧。
就在我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闷油瓶的喊声从那边传来,“吴邪,过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飘入耳中宛如救世之音,我忙朝黑眼镜挑眉道,“还不松手?”
黑眼镜笑了笑,终于放开了手指。
我一下子抽出了手,揉着被捏出一圈瘀红的地方往闷油瓶那边走去。
“小哥,怎么了?”
闷油瓶朝洞口颔首,“差不多了。你在这儿等着。”说着,眼光在我手腕的瘀红处瞟过。
“恩。”我点头,在闷油瓶身旁站定。
(五)
约莫又挖了一盏茶的时间,那洞才变得可容下胖子进出自如。
众人收拾好各自的装备,在原地休息了十分钟后,便起身准备下斗。
黑眼镜拿手电照了一眼漆黑的洞里,开口,“我趟雷,哑巴垫后。”
闷油瓶却从装备里掏出登山绳,一头系在一旁的大树上,一头扔进了洞里,将手电别在了腰间,抓住绳子道,“我先下。吴邪跟着我。”
黑眼镜笑得一脸的了然,也不再多争什么,拿着手电到后面去了。
闷油瓶抓住绳子拽了两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回头看了一眼,以口型对我说了一句“跟紧我”,我点头,就见他身形一闪,人已经跳了下去。
我紧跟着上前抓住绳子往下,低头去看时,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我的娘,底下漆黑一片,那也就算了,手电照到之处,居然形成一股不大的光晕,两米之外的景象完全看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
胖子还在我身后等着。我也顾不上多想什么,反正有闷油瓶在前面打头阵,也算是安心了几分,抓紧绳子跟着跳了下去。
绳子随着我的动作一阵阵地晃动着。我双脚蹬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双手抓着绳子往下一步步蹬去。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四周太过安静的气氛令我感到有些心悸,忙朝下方喊了一声“小哥”。听见底下传来闷油瓶“恩”的回应,我又感觉踏实了不少。
“怎么了天真,感觉不到你家小哥心里发虚了?”头顶传来胖子的调侃,“放心,小哥心里眼里装满了都是你呢!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跑路的。”
我一听胖子也在我上头,一颗心顿时如吞了定心丸一样平静下来。但转念一想,他丫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把我跟小哥扯到一起,娘的被熏坏脑子了?
但想到之前下斗时他也曾问过一句“你跟那个小哥是什么关系”时,霎时也觉得没啥了。这个胖子,就喜欢狗嘴吐不出象牙,估计闷油瓶也早就适应了。
“这个洞深不见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到最里面。”上面传来小春的声音。
“娘的这么深,之前那些人怎么挖的?”我一听,是刀疤脸抱怨的声音。
“说不定跟我们一样,一边往下掉一边挖。”黑眼镜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我嘴角抽了两下,觉得他的似乎有理,但又显得那么别扭而不合逻辑。
又走了一段,就听见闷油瓶在底下啧了一声,道,“到头了。”
我松了一口气,正想着那他怎么还不跳下去?转念就意识到不对。估计闷油瓶说的不是洞到头了,而是绳子到头了。
这一下,刚松了气的心又给提了起来。
底下的洞还不知道有多深,万一这么冒冒然地松手跳下去,摔个半身不遂岂不是得不偿失?但要打原道退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正在乱想着,感觉闷油瓶的手电光往上照了一下,光线自我脸上扫过,“我先下去。”
“等等,”我忙唤住他,“万一下面很深怎么办?”
“放心。”闷油瓶抬头极快速地看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手一松,整个人坠了下去。
我目视闷油瓶身子消失在黑暗之中,那抹手电光也极快速地隐入了黑暗之中,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口处。
还好,没有等太久,就听见下面传来闷油瓶的声音,“吴邪,下来。”
听声音感觉距离我这里不是很远,估计最多也就两层楼不到三层的高度。我腾出一只手将手电别在腰间,动了动腰,找了个可靠的点后松手往下跳去。
我本来想依着这个起跳点稳稳落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我万万没想到闷油瓶会在下面接我,结果人掉下去时被他一把揽住腰身,强大的冲力带着他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压在了我的身上,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在我耳边萦绕。
我身子一僵,竟忘了是要先道歉还是道谢。
闷油瓶倒是一脸的若无其事站了起来,并不忘伸手将我也拽了起来。
正好赶上胖子下来,见我们这样,立刻严肃道,“天真同志,谈情说爱也不挑地方,这种思想要不得!”
“瞎扯蛋!”我呸了胖子一口,“再胡说八道小爷扯烂你那张嘴,把你当粽子来揍。”
“行行行,胖爷不说了。胖爷知道,你一心护着那小哥,你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的。”
见他越扯越没个正经,我也懒得再跟他啰嗦,拿着手电去照周围的环境。
空间看着不大,四周都是极厚的岩石砌成。往前走了两步,手电可照射的范围大了一些,能看清不远处有处不算太大的拱门,下面还凌乱的堆积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碎石,上面的土碎正不间断地往下少量掉着。
不是自然破坏,看来的确有人抢先一步来过这里。
闷油瓶上前,手电绕着那拱门转了一圈,回头朝黑眼镜等人道,“赶紧过。”
我一听就便知道他的意思。
看这碎石掉落的情形,这个拱门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万一垮了下来,我们一群人就要给困在这里了。
不过总算还好,尽管这门被缩小了许多,但至少还能容下一个胖子过去。
照例还是闷油瓶走前面,我跟在他后面,胖子在我身后,小春、刀疤脸和那个中年男依次往后排,黑眼镜垫后。
从拱门过去,后面是一道长长的通道。手电的光照在四壁上,散出一圈朦胧而诡异的绿光。
闷油瓶也感觉到这地方的怪异,头微微朝后瞟了一记,仿佛是在对着墙壁说话,“小心点。”
但我知道他是在叮嘱我——莫名的,就是有这种感知。
走了一段,我越发感觉这个通道有些眼熟。
细想了半天,终于惊醒——这不就是我在梦里梦到过的那个地方吗?
闷油瓶还浑身是血插满长箭的倒在这里。
想到这儿,我的呼吸一下紧了起来,心跳也变得有些急促,不由得提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闷油瓶的衣角,整个过程完全不受我控制,等回神时,才发现手心已经紧紧握着闷油瓶的衣角。
闷油瓶回头看了一眼,那深邃的目光望入我的眸子深处,等看清我脸上的不安与紧张后,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
我猜想是不是自己的动作让他不愉快了,正喃喃的道歉要松手,就感觉闷油瓶的手伸了过来一把牵住我的手,带着我往前走去。
略微的凉意从他的手心传过来,一瞬间,我燥闷不安的心竟有了一些平静。
“这个地方真他娘的诡异。”胖子走了一段感觉有点无聊了,便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始插科打诨了,“我说瞎子,这到底是个什么墓?人都下来了,你也应该让胖爷清楚不是。”
我一惊。
原来除了我以外,还有胖子也不知道吗?
这么一想,我瞬间心里平衡了。
人果然就是喜欢在他人身上寻找自身安慰感的动物。
“武王的衣冠冢。”黑眼镜回答的一点也不含糊。
“我靠!衣冠冢。还是周武王的。”胖子惊了一下,“居然让瞎子你给找到了。要是能在这里摸一把明器出去,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啊!”
“胖子你傻了?”我出声打断胖子的臆想,“衣冠冢埋的是死者生前的衣物,哪来的明器。”
“这你就不懂了。”胖子也不灰心,对他来说,只要是个墓,就必定有它可取之处,“哪怕是衣冠冢呢,也总有两件陪嫁的。总不能让一件衣服孤孤单单呆在这墓里是不是?何况胖爷我还从没有下过衣冠冢,正好一起见识见识。”
“这可不一定。”说话的是小春,“得看那衣冠冢的主人身份地位,就像当年唐朝的高力士,他的衣冠冢就没少挖出好东西。”
小春一席话落,说得胖子宛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对对对,还是小春小同志这话务实又在理,哪像天真你,有了小哥就忘了胖爷的好处了。”
我一听,得,我这预防针没打到位,倒把小哥又给拉扯上了。
感觉闷油瓶握着我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我以为是胖子的话惹他不快,忙开口澄清,“小哥,你别听胖子胡说,他这个人就是一张嘴贱……”
“别说话。”
闷油瓶打断我的话,手电的光在通道的四壁上扫去。
“怎么?”说话的是刀疤脸,一听有状况,手中的枪立刻上膛警戒。
闷油瓶手电在四壁上转了一个圈后,往前照去。顺着光线照射的地方,我看见前面俨然已经是尽头的地方,两米高的墙壁处浮雕着飞檐。飞檐下的两边各自又有两处通道,分别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我示意闷油瓶松手,往前走了几步。
闷油瓶依旧紧紧跟在我身后,却没有阻拦我的行动。
我朝他笑了笑,走至飞檐下,透过手电的光线才发现石壁上雕刻着一座不大的石碑,因为是依照石壁的纹路来雕刻,所以在光线不强烈的远距离下,根本看不太真切。
胖子等人也跟了过来,见飞檐下还有这等玄机,忙问我刻的是什么。
我快速地看了一遍,摇头,“都是周武王生平的一些事迹,没有特别之处。”
我刚要起身,目光在碑文的最下面扫过,一顿,忙又定睛看去,“等等。这里好像记载了一点别的什么。”
……旷日久战,商纣征伐东夷,降服一众,虏上万,大胜,东夷朝贡,献妲己。
献妲己?
我纳闷了。
这是殷商之事,为什么会记载在周武王的生平事迹里?两者是不是扯得太远了一点。
不过,照碑文上的记载来看,妲己进商的时间,应该是在纣王已过六十之后。
“看不出,这个纣王还是个老色鬼啊!”胖子哈哈大笑起来,“六十好几了,还把这么个十几二十岁的美人儿收到后宫,也怪不得别人要说苏妲己祸国殃民,后面周武王起兵伐纣了。莫不是这个周武王的心上人被抢了,气不过要讨伐情敌不成?”
胖子胡言乱语的瞎侃,我也懒得跟他对语。
不过,周武王将这一段记载在碑文上,确实不合常理。
我将碑文来来回回又看了一遍,总觉哪里不对劲,但整篇碑文也只有这一句提到了苏妲己,其它地方都是记载的武王生平相关。
摇了摇头,我起身,百思不得其解。
闷油瓶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多想。我心领会神地点头,见他们正在研究左右两条路走哪一条,便问,“小哥,走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闷油瓶身上,就连黑眼镜也是一脸的笑靠着墙歪歪地看着闷油瓶。
闷油瓶视线在左边集中了少许,转向右边,片刻,道,“左边。”
“怎么说?”小春问道,“你还能感应不成?”
黑眼镜上前拍了拍小春的肩膀,指着闷油瓶道,“听他的,准没错。”
后面刀疤脸也持枪上前,欲要打头阵,“有路就行,管它哪条。”
我目光往后跳在刀疤脸身旁的中年男身上,心里直犯疑惑。这个人不会才真是个哑巴吧?一路来都没有见他说过话。他也不嫌闷。
有了闷油瓶的指示,大家都往左边的通道走去。
刀疤脸显然按耐不住,抢着要走最前面。黑眼镜也不拦着,闷油瓶自然更加无所谓,干脆退到我身旁,和我并肩往前。
(六)
这条通道比开始来的那条更加甬长。一群人走了许久,几乎忘了时间,却仍然还在这通道里前行。
“我艹,”胖子忍不住的骂着,“一个衣冠冢,费什么破事搞这么长的通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埋了什么了不得的珍奇异宝。”
“我倒觉得不是。”我反驳胖子的话,“从这一路来的意象和刚才那个飞檐石碑不难看出,我们走反了方向。”
胖子一惊,忙去问闷油瓶,“真的吗小哥?”
闷油瓶点头,看着我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淡淡的光点。
“人才啊!”胖子感叹,“居然有人把洞打在了墓的反面,真他娘的有手气。”
黑眼镜闷声笑了起来,好半晌才道,“估计不是手气,是没办法的事。”
“意思就是,走前面不行?行不通,或者是有威胁?”小春举一反三问道。
黑眼镜点了点头,一脸意味深长的笑看不出他此刻的心里所想。
海市蜃楼(瓶邪同人)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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