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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8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8部分阅读

    听到如此好听的名字,喜得那丫头急忙跪倒磕头道:“奴婢谢格格赏名!”

    格格无与伦比的美丽,总是让她远远仰望着,没有想到,她也有好听的名字了,还是仙女似的格格赏赐的。

    春纤,真是个好听的名字,雅致,又有韵味,更有那风雨中折不断的寓意。

    能做四爷和格格的奴婢,真是一件幸事啊!

    四爷从不打骂下人,格格更是平易近人,总是有着很多不曾吃用过的东西赏给她们,也不会咄咄逼人。

    黛玉忙命春纤起身,含笑道:“在自己房里,很不用动不动就磕头行礼的,地上冰冷得很,别冻着膝盖了。”

    说着叫宜人笑道:“好姐姐,将我那几件不曾穿戴过的衣裳首饰取出来,给春纤好生打扮一番。”

    一句话说得众人纳闷,春纤惶恐不已,不知道为什么格格要给自己打扮。

    慧人似乎是明了了一些儿,忙拉过春纤笑道:“我最知道格格的妆扮,我来给春纤打扮。”

    黛玉一旁含笑瞅着慧人与春纤妆扮,穿了一件银红提花的袄儿,秋香色长裙,罩着一件月白坎肩儿,肩头皆绣着一朵朵若隐若现的淡蓝色百合花,越发烘托得春纤俏丽柔美,眉目间倒有黛玉一二分品格。

    这些衣裳首饰,皆是贾母送的,黛玉从不曾穿戴过,如今穿在春纤身上,倒是格外好看。

    黛玉神色极满意,笑道:“再罩上一方面纱,就更齐全了。”

    说着便自顾自进了卧室,只听得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紧接着一柱香功夫,黛玉便跳脱着出来,却是扮作了一个身材俊俏的小书童来,只是双眉用画眉的炭笑描得粗了一些,眼圈又画了烟熏妆,面色也不知道用什么颜料涂得黄黄的。

    众人忍俊不禁,皆笑道:“格格这是做什么?好好儿的主子不做,偏扮作了下人。”

    黛玉扯着春纤还有些颤抖的手,沉吟了半日,才道:“你可别颤抖着,就当是自家一般,到园子里逛一圈儿罢!”

    春纤原也是个极机灵的小丫头子,不然也不会放在黛玉房里使唤,见黛玉如此,心中大概也明白了,依言蒙了面纱,扶着室人的手便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还学着黛玉的口气道:“瞧着雪大,趁早儿多玩一会子。”

    听到春纤竟将黛玉的口音觉得惟妙惟肖,众人皆是惊喜交集。

    慧人笑道:“再不曾想,这春纤竟还有这样好口技,倒是意外之喜。”

    心中打定了主意,日后这些人一,不来便是知趣,若是再来了,便让春纤代替姑娘见她们。

    春纤眉目间与黛玉极相似,且身材又相仿,如今又说得一口好口技,倒是最好的人选。

    此时众人也差不多明白黛玉之心,不禁也都是十分好笑,忙都跟着在春纤后面,浩浩荡荡。

    黛玉因与慧人落在后头,低语道:“若是我的料不错的话,一定是薛家得了太子殿下今儿到咱们家的消息。”

    慧人不觉睁大眼睛瞧着黛玉依然灵秀的容颜,狐疑道:“格格是说,那薛宝钗,也是挑了时候来咱们家的?”

    黛玉点点头,与慧人剖析厉害,道:“慧人姐姐你想啊,太子妃有向皇上伯伯求旨,想给太子殿下再添个房里服侍的人,按理说,今年待选中的才人女史,若是有一两个出挑的,选入了宫中,太子妃要留下谁,岂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何必巴巴儿地去向皇上伯伯求人?这个消息我们虽是先晓得,可是他们谁都不是省油灯,自然也都晓得了。”

    说得慧人不断点头,道:“格格说得不错,我昨儿个出去买丝线,依稀仿佛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听慧人如此说,黛玉有些得意起来,道:“这就是了,我的卦再不错的!”

    人心,往往亦很容易便让人看得透彻。

    虽未见过薛宝钗,可是将如今之事连贯起来,亦能猜测出一二来。

    随手拎起有些拖地的长袍,黛玉蹙眉低声咒了一句,才轻声道:“薛家是九贝勒门下,自然百般打点的,若是九贝勒从中提点了一两名,她们自然是心中皆有计较。太子殿下和四哥情分交好,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她们自然是想先打通了四哥的门路。可巧今儿太子殿下来寻四哥,若是有个什么不期而遇,岂不是更好?”

    朝野风云,听霆哥哥的意思,愈发尖锐起来,太子妃要人,必定也为人调唆,薛家登门,未必不是别人透露消息。

    说起来,她从小有四哥护着,原也不用与理会这些勾心斗角人心世故,偏生姨姨说,她要学着做四哥的福晋,要与四哥并肩风云,要学着有杀伐决断的气魄,要学会看透每一个人的心意为何,不用去弄世故,可是却要解世故。

    她要学着长大了,不能做四哥羽翼下的云雀,要做,就做和四哥一样的大鹰,一同翱翔在天地之间!

    想起给胤禛绣在马褂上的鹰纹,黛玉眉眼弯弯,嘴角弯弯,黄黄的脸儿,脱不去她如泉的清澈如月的灵气。

    还有一点,让慧人也不觉诧异的英气和豪气,那种坚定的目光,绝非闺阁弱女所能比的。

    慧人轻叹道:“原来竟还有这样的缘故,我竟不曾想到的。”

    说着扶着黛玉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积雪初融的路往前走,轻声道:“不过就是包衣家的奴才,明儿起,咱们家就不许这样的人过来,格格也受不起他们这些人的头,一回两回倒也罢了,多了,反惹得厌烦了。”

    黛玉却摇头,唇边含笑:“外祖母毕竟经历过无数的风雨,她不会再来登门打搅我们了。”

    只因每每拒绝,所以这一回,却是用宝钗的名儿来,若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于贾家无碍。

    凝思了一会儿,黛玉又问慧人道:“这一回薛家小姐过来,可曾备得厚礼?”

    聪明的人,总喜欢给一些利诱,因小而得大,她并不是聪颖到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人,可是却并不苟同这种做法。

    倘若接受了这些东西,便是愿意与虎谋皮;

    若是不接受这些东西,即使是有血缘之亲,仍旧会为自己树敌。

    贾母如此,邢王夫人如此,如今,薛家亦是如此。

    所以,这些东西,都不要收下,即使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送的收下了,也总要找时候还礼回去。

    虽然极多名贵的东西,实际上就是爹娘那么些年孝敬了给外祖母的。

    慧人拍手道:“真个儿瞒不过格格的!是有一份极丰厚了礼物,比上一回咱们退回去的,更贵重了三分!”

    随着格格的心意,已经打定主意退回去了。

    黛玉听了只是点点头,目光流转,瞅着和春纤迎面而来的一个端雅少女。

    那少女果然生得极美,杏眼灼灼,翠眉弯弯,风姿端丽,宛如初春牡丹新绽,神色平静中,带着落落大方的沉稳。

    “奴才薛宝钗,见过格格,给格格请安。”

    宝钗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丝丝缕缕的目光,却是细累打量着眼前这位纤细如柳的香玉郡君。

    身形袅娜,纤腰如柳,一双眸子也美如秋水,可是,并没有什么尊贵的大家闺秀气度,瞧来,竟是贾家的人高赞了。

    终于让宝钗放下心来,俏脸上含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恭敬却又不失礼,一言一行,恰到好处。

    春纤正眼也不瞧她一眼,扶着宜人的手径自缓缓往前走,淡淡地道:“倒是巧得很,出来走一回,也能遇见并不认得的人。”

    宝钗面上笑意盈盈,躬身道:“奴才是格格外祖母家的亲戚,只因听说,格格身上不大好,故而来给格格请安。”

    一字一句,来意明白,却没有丝毫锋芒,确是极聪颖的女子。

    春纤语气淡淡地道:“本郡君身子虽不大好,可是却也并不是弱不禁风,天气冷得很,我也乏了,慧人姐姐只管打发了她去罢,今儿四爷有太子殿下来访,可别在园子里撞见了,倒是咱们的不是。”

    慧人忍住笑答应了一声,走到宝钗跟前,轻声道:“我们格格癖性古怪,生性不爱见外人,薛小姐这里请罢。”

    薛宝钗浅浅一笑,矜持地道:“见到格格平安,宝钗回去亦好与老太太交代了,不敢多打搅格格将养。”

    说着弯腰行了一礼,与慧人点头微笑,落落大方地告退。

    来的时候,一定要见到黛玉,走的时候,却又如此轻描淡写,让人捉摸不准她到底藏的是什么心思。

    留下春纤等人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这个薛宝钗打的是什么算盘珠子。

    出了禛贝勒府的时候,那颗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神情也松快了起来,连容貌才气冠绝京城的香玉郡君都不过如此,和三春仿佛,不过徒有其表,并没有深蕴的才气,来日里,还有谁能逾越过她的容貌才气去呢?

    虽然出身不佳,只要她能严于律己,博得美名,亦能高上青云。

    艳冠群芳,非她莫属啊!

    见宝钗已经与厅中的凤姐一同离开,黛玉惊奇地扯着慧人的衣袖,道:“难不成我竟猜测错了不成?”

    那宝钗不是为了太子殿下而来?却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

    这是什么心思?

    慧人摇头,却笑道:“不管如何,让她以为春纤就是格格,那打从心底里笑出来的眼色是掩不住的。”

    黛玉也只是一笑,不管自己猜测得正确与否,总算是摆脱了那瞧不出多少心思的薛宝钗。

    蹙着淡淡的罥烟眉,纠结着一点淡淡的愁绪,权势前,亲情淡薄,自己还期盼着什么?

    罢了,人人常说,好与好是换来的,只有真心为别人好,别人才会为自己好。

    她们总是有着难测的心思,来见自己又有几分是率真坦诚地与自己结交的?自己也不用期望这些了。

    世间,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不会人人都如自家人一样疼惜自己爱护自己。

    遣散了丫环们,黛玉便一个人径自在园子里转悠,心中仍旧在想着宝钗到底是何来意。

    说她有攀龙附凤之心罢,偏生她今儿却又非如此,只能说,她比之贾家诸人,更圆滑聪明,懂得进退。

    忽而开颜一笑,丑颜也有绝色姿。

    风卷雪花,到处溅起,黛玉忍不住娇嗔道:“辟邪,你又来淘气!”

    果然辟邪呼啸而至,扬起雪花无数,一簇簇逐对成团,犹如飘絮满人间。

    辟邪亲昵地在黛玉身上拱了拱,不住喷着热气,吹在黛玉粉脸上,惹得黛玉格格娇笑。

    光顾着和四爷你侬我侬,把辟邪都忘记到脑子后头了,亏得牠还忠心耿耿地起着镇宅的用处,心心念念守护着你呢!

    而且,方才那薛宝钗出门的时候,嘿嘿,牠可也是好生吓唬了她一回,两肋间的翅膀不过就是震动了一下,让她不小心在雪地上滑倒,跌了个狗啃地,花容失色,在丫环下人面前大失了一些颜面,不再是端庄娴雅的从容大方。

    黛玉趴在辟邪身上,顽皮地掩着牠半个耳朵,忍不住道:“真是的,你竟这样淘气!”

    她毕竟要顾及着胤禛的面子,不能拿着扫把就将薛宝钗扫出去,辟邪真聪明啊,回头记得让四哥赏牠肉吃。

    不过日后也没有让辟邪出马的时候了,这些人,寻常时候,不再会让她们进门了。

    辟邪是护主的灵兽,可是,却更是镇宅的礼物,只有家里好,家里的人才会平安。

    她也要,学得强硬起来。

    娃娃福晋 061章 友谊

    执剑而舞,形如龙蛇,光若白虹,剑锋所到,削下无数枯枝,激起雪花无数!

    胤祺一身青衫,竟如谪仙下凡,游走于刺槐林中,剑随风声,声声入耳,凌厉之极。

    黛玉将身子轻轻倚靠着远处的梅树,含笑瞅着清晨的四哥,此时的四哥,剑法精绝,更显得刚毅雄伟。

    雪光下,轩辕神剑熠熠生辉,舞到后来,竟是让黛玉目眩神夺,瞧不清楚,只觉得一团白光将四哥裹在其中,身形虽瞧不见,可是凝重如山,轻灵若云,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黛玉张着小口,眼睛闪着粼粼水光,眼珠子也随着那团白影转来转去。

    四哥好厉害啊,以后更能保护着小玉儿了!

    风在刺槐林中盘旋呼啸而过,竟似有着说不尽的凄凉缠绵之意,让人凛然生寒。

    胤祺口中一声长啸,声若龙吟,不同于剑气,竟激得枝头上残雪簌簌而落,手中白光一闪,轩辕神剑似有灵性一般,插入了黛玉旁边的刺槐树干中,激得梅枝上一点清幽的碎雪落在黛玉颈中,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黛玉缩了缩身子,一双柔滑如凝脂一般的纤手,抱着一个掐丝珐琅的白铜手炉,嗔道:“冰着玉儿的脖子了。”

    却只听得一阵击掌之声,道:“好剑法,竟不曾想到四哥还有如此的身手!”

    身随声至,锦袍玉带,语音舒缓,声音更如和煦春风。

    胤祺虽是专心舞剑,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早已觉察有人进来,方将轩辕神剑插入树中。

    胤祀与胤禟踱步近前,想看看传闻中天生绝色的香玉郡君时,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这香玉郡君,竟是不管身在何处,皆有面纱相随,那若隐若现的绝世丽颜,竟让他们不得窥见。

    胤祀温文儒雅,胤禟虽才干平庸,却也没有身为皇商的铜臭味,儒雅的面容上含着淡淡的笑意,眼角微微有些细纹,似乎是因为他很爱笑,可是这笑意下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却如同隔了一层薄雾,让黛玉瞧不出来。

    胤禛淡淡地伸手入丫鬟端上来的水盆中净手,拿着温热的手巾擦拭着,淡淡地道:“八弟和九弟怎么有空儿过来?”

    胤禟笑道:“今儿一早出去遛马,瞧见四哥门下孝敬了极新鲜的鹿肉来,小弟过来讨两杯酒吃吃。”

    胤禛听了心中一怔,可是神色却未曾变,只淡淡地道:“自家兄弟,还说什么讨不讨的?”

    说着将手巾递给了丫鬟,然后对黛玉柔声道:“外面风大得很,瞧着天阴阴的,似乎一会又是一场大雪,你身子弱,别冻着,先回房里去罢!大清早的吃鹿肉,你也吃不惯,且胃也不消化,吩咐慧人弄些清粥小菜与你便罢了。”

    黛玉点头答应了,瞅着胤禛脸上因舞剑而出的细细汗珠,不觉掂高了脚尖,用帕子与他擦拭了一番,水袖似透暗香,轻声道:“我心里明白,你还在这里啰嗦,明儿个,就像管家伯伯一样啰唣成老公公了!”

    胤禛隔着面纱拧着她的小俏鼻,道:“你啊,再说下去,你可也成了老婆婆了!”

    听了这话,黛玉登时想起方才说的老公公的话来,腮上的红晕越来越深,嗔道:“玉儿才不老呢!”

    世间,哪里有她这样年轻俏皮的老婆婆?四哥真爱说胡话!

    胤祀看着两人如此旁若无人,一双温润的眸子中却闪过一道逼人的寒意。

    胤禟更是瞅着黛玉蹁跹而去的背影,凝思了半晌,才瞅着胤禛不语。

    胤禛却也并不避讳,他与玉儿,本就是名正言顺,面色虽淡,可是目光却极坚定地回视着胤祀。

    胤祀目光放在树干上露出的剑鞘微笑不语,那目光似乎是想将树干穿透了,瞧瞧那剑是什么模样。

    胤禟却是眉峰一挑,含笑道:“四哥文武双全,气度风流潇洒,怪道皇阿玛极是重用,今儿瞧这剑法,更是有英雄气魄,原只想着四哥是铁血男儿冷心佛子,却不曾想四哥也有这柔情万种儿女情长的时候。”

    胤禛听了这话,脸上却是淡淡一笑,道:“为兄也是俗世中人,喜怒哀乐也是都有的,别人有的生活,自然也有。”

    说着高声吩咐金佳士伦将剑收起,便对胤祀与胤禟道:“既然来了,就一同吃个饭罢。”

    移驾寻常客人的花厅中,分了主宾坐下,胤禟却瞧着窗边放着的一盆石榴花,含笑道:“好生鲜亮的花儿!”

    细细瞧去,却是绿绫红纱做了出来的,一簇簇的石榴共衬着碧绿的枝叶,分外好看。

    石榴多子,寓意也很好,但是摆在花厅中些不妥当,不过幸而是放在窗台,并没有迎客之意。

    目光一转,却瞧见门边放着两盆迎客松,亦是扎了出来的,挺拔俏丽,迎客之意寓意极佳。

    厅中的椅子上,也都搭着半新不旧的青缎灰鼠椅披,一色儿皆绣着各色飞禽走兽的典故,或是狐假虎威,或是狡兔三窟,又或是大鹏展翅,唯独当中下上的椅披却是猛虎下山,绣工精致,端的是有着慧心兰质,平添了一股威猛之气。

    心中却不禁暗暗称赞,胤禛素性简朴,起居之处亦极寻常,可是这寻常的摆设之中,总是处处透着清雅和精致。

    打理这个家的,非香玉郡君莫属,真个儿是懂得生活,懂得精致的清雅女子。

    看到这里,胤禟点头赞道:“真不愧是四哥家,竟收拾得如此清雅,让人耳目一新。”

    胤禛听了这话,眼波一闪,却不做声,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他的玉儿的好处,还要用别人来说吗?

    慧人带着人已经摆上了早膳,素日里原是极简单的一顿饭,清粥小菜也就混过去了,早却是分外丰盛,杯盘罗列,鱼肉森森,更有一大壶烫得滚热的烧酒,阵阵酒香浓郁,从壶嘴中冒出阵阵的白气。

    胤禟抚掌而笑,道:“好极,清晨一大碗烧酒,辣在嘴里,可最是热到心坎儿里!”

    说着,便先倒了一盅一仰脖,赞道:“这是六十年的高粱酒,最是有男儿本色!”

    嘴里的酒水,火辣辣得如同一道钢刀从肠子中划过,忙拿起筷子挟了些菜放进嘴里,不觉赞道:“这剁椒鱼头好极!”

    胤祀拿起筷子敲了敲他手,道:“四哥还没招呼,你倒是先吃喝上了。”

    胤禟一面大嚼,一面含笑道:“咱们都是自家的兄弟,还这样生分做什么?外人瞧着,也不像一回事儿了。”

    胤祀听了心中微微一动,耳中已听胤禛道:“一家子的兄弟,自然不用如此生分,九弟只管用就是。”

    说着,面色含笑,只管凝视着胤祀,却又不说话了。

    胤祀双眉轻轻一挑,目光霍然一跳,亦笑得十分温润:“四哥此言极是,我们兄弟倘若生分,那还有谁是能亲近的?”

    用银头玉筷子挟了一点豆瓣鲤鱼,含笑道:“这味儿倒是好,竟不得不丝儿鱼腥气,里头放了什么佐料?”

    目光一转,却见桌上竞有数道鱼肉,登时放出一丝儿诧异出来:“怎么四哥家,竟鱼肉多得很?”

    胤禛微笑不答,吃了一口高粱酒,才开口道:“今日的饭菜已极丰盛,偏又要吃酒,自然不能满桌大肉,腻了胃口。”

    与鹿肉羊肉猪肉等相比,鱼更清淡一些,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扬起,就见胤祥闯了进来,面色依然沉静,可是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焦急之意。

    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告诉胤禛。

    可是见到胤祀和胤禟两个,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却笑道:“八哥和九哥倒是有空来讨四哥的酒吃了?”

    将面色上的焦急之气一扫而光,大喇喇地坐下,笑吟吟地吩咐慧人另送上一副杯盘筷子,含笑道:“我也来讨四哥的酒吃。”

    胤祀瞅着胤祥,面上也是似笑非笑地道:“老十三匆匆匆忙忙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不成?”

    胤祥瞪着一双乌黑的眸子道:“怎么?竟不给爷酒喝不成?仔细我叫娃娃扣你的月钱!”

    慧人点点头,嘴角凝着笑意道:“色是割肉的钢刀,酒是穿肠的毒药,格格早吩咐了,十三爷来,不准喝酒!”

    说着拿着一把乌银梅花壶来,重重放在胤祥跟前,闻着浓浓的桂花香,却是一壶桂花酿。

    胤禟笑得伏在桌子上哎哟声不绝于耳,拳头也不断敲着桌子,道:“老十三竟混到了这个地步,这个桂花酿,可不就是娘儿们喝的东西!咱们满洲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马奶子酒也照样喝的?”

    胤祥忿恨不平的瞪着慧人,嚷道:“爷说能喝就能喝,快将这个桂花酿拿走!”

    慧人无动于衷,胤禛咳嗽中带了点笑意,对慧人道:“十三一日无酒也是不成的,但也没有那么娇嫩。”

    慧人听了直看着胤禛,点头笑道:“既然四爷说了,回头格格数落奴婢,也可拿着四爷来党的挡着了。”

    方将高粱酒端到了胤祥跟前,却依然只是用寻常的酒杯,并不给他大碗。

    胤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满脸不甘地喝着酒杯中的一点儿酒水。

    胤祀眉峰忽而轻轻一挑,含笑对胤禛道:“说起来,除了老十三,我们竟不曾见过未来的小四嫂,今儿也算是家宴了,如何香玉郡君依然避而不见?竟不像是咱们满人的风度和气派了。”

    胤禛脸上的笑意也极温文:“玉儿虽是有正经名分,可是终究还是汉人家出身的小姐,轻易见外男,倒也不合规矩。”

    胤禟插口道:“听说香玉郡君容貌冠绝天下,只怕是四哥怕我们窥探到一二罢?”

    听到胤禟如此犀利的言语,胤禛却不置可否,显然已经默认确是如此。

    他们,对玉儿太过好奇了,心中猜测着玉儿千百种模样,若是见了那出尘脱俗的容颜,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样?

    胤祀含笑道:“既然说咱们皆是自家兄弟,我们叔嫂见面,却也不用如此迂腐,难不成,四哥竟真是如此小气不成?”

    胤禛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偶尔一道目光转处,却是凌厉无比,“八弟真会开玩笑,前几日太子殿下到我这里来玩了一会子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竟是打发了一个卑贱的包衣奴才来,几乎不曾撞上了太子殿下,让外人说为兄竟没有治家之能。”

    胤祥目光霍然一跳,薛宝钗登门之事他已尽知,却猜不透这薛宝钗到底为何而来。

    连黛玉当天还嘟嘟囔囔了一整日,说她小脑袋瓜子竟也没有猜测出来。

    难不成,真如四哥这话里说的,是胤祀指点其登门拜见的?

    一来的确想巧遇太子,二来却是想瞧瞧黛玉到底是何等姿容,好让她心中有底。

    听到胤禛似有若无的话语,不管是试探还是肯定,胤祀却轻轻啜了一口猛烈的高粱酒,淡然笑道:“四哥也真是会说笑,小弟虽知太子殿下登门,却从不曾指点哪个包衣奴才过来打搅太子殿下和四哥的雅兴。再说了,”

    脸庞上越发有着新生的风采,容光焕发,神色坦诚:“想必四哥说的是那薛氏宝钗,这薛家是九弟家的包衣,小弟又和九弟情分极好,那薛家如何能听小弟的指派?说出去,可是让九弟反笑话起小弟了。”

    胤禛点头微笑:“这就是了,为兄原想,不过一个包衣奴才罢了,竟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八弟如此说,为兄更是放下心来了,这禛贝勒府自家兄弟走动倒好,只是卑贱的外人,为兄可不爱他们过来打搅了为兄平淡的日子。”

    一句话,隐隐带着锋芒,似是警告着那些心怀不轨,每每算计之人。

    胤祀轻笑道:“四哥也真是疼爱香玉郡君了,只因香玉郡君喜爱清静,便不许外人打搅。”

    低垂着眸子,掩住了所有的心思,瞧来,这个胤禛竟真是深不可测,很该好生防范一番。

    指点薛宝钗登门之事,自己并不曾露面,更不是自己门下的人出头,没想到,他竟还能知道是自己吩咐下去的。

    若不是有极大的探子势力,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明白?

    自己有九弟的财物支撑,而他,却是南宫家的财物支撑着,比之自己,高上许多呀!

    胤禟却并不在意胤祀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颇为遗憾无法见到那个清淡雅致的绝色女子。

    八哥可以不爱女人,因为他爱的是江山,所以愿意娶安亲王的外孙女;

    但是他可以,不及太子英武,不及胤禛才干,不及胤祀贤明,不及胤祥爽侠,可是他不爱江山,可以爱美人。

    其实,谁不爱江山帝位?

    可是他才干平庸,皇阿玛并不重用自己,登上帝位,不管是谁,都会诛杀手足兄弟,所以与其如此,他不如站在能依靠自己财物,能对自己大为放心的八爷一党。

    数次见到那道清新的剪影,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一般,不知她容颜又是美成了什么样子?

    心中,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她就如花一般绽放,可是那花容,也只在八福晋郭罗络氏口中知道一二而已。

    走出禛贝勒府,依然有路边的红梅若脂,长长的雪道,尽头便是九贝勒府。

    妻妾成群,满是庸脂俗粉的九贝勒府,让他心生厌恶。

    雪光舞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神情波动。

    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时,很快淹没了层层叠叠的脚印,很多事情,似乎不曾发生过似的。

    天上的乌云忽然散开,热烈的阳光洒落,射在积雪上,反射出灼热的光芒,刺痛了眼睛。

    方才还是阴阴的,此时却是明媚热烈,风云,如此变幻莫测。

    黛玉走出屋子,倚靠着门框眺望着入口处。

    风卷起衣袂,有着花开的声音,映入眼帘的,却是胤禛的身姿挺拔如松,沉稳如山。

    与南宫风极其相似的凤眼,如丽江春水,璀璨的闪着光芒,“吃饭了没有?”

    听到胤禛一过来便问这句话,黛玉不免嘟了嘟嘴,道:“听四哥的意思,是玉儿不乖似的!”

    牵着黛玉到屋中,温暖的气息挡住了外面的寒风凛冽,胤禛才看着她,露出了他那很少显露出来的涡旋,笑容中带了些孩子气,纯净得让人叹息,却也催开了眸子中的桃花,绽放了美丽的风姿。

    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温馨,尽在不言中。

    展眼已经是冬至了,雪意更深,可是却因为昨儿个一场暴风雨夹杂着冰雹,打得满园子里的花枝凄惨。

    黛玉心中可怜,一面带着人收拾园子,一面唉声叹气地道:“好好的一个园子,一夜之间就成了这么个模样!”

    实在是四哥进宫里去了,剩下她一个人竟没有事情可做,收拾财园子,也算是消磨些时间。

    满地的梅花,真如鲜血滴就,美丽得耀眼,清瘦虬曲的枝干上,孤零零还剩下几个花苞,可也更让人觉得凄凉。

    若是开在树上,春天的时候结些小梅果子,初夏就能吃到酸涩无比的梅子了。

    想到唯独江南才能有的梅子,黛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爹爹身上不好,她好想回家伺候爹爹啊!

    她想问问四哥时候启程回江南,可是却又怕打搅了四哥在京城的事务,迟疑了好些,愈加感到心酸。

    爹爹已经没有娘了,这几年,也只是打发人年年送来衣裳东西银钱,从来都没有只字片语。

    心字已成灰,爹爹的心,灰烬一般,了无生趣;

    所以连唯一的女儿也不愿意带在身边,唯恐看着女儿,也看到了妻子的形容。

    慧人亲自卷着袖子扫雪,因回头问黛玉道:“这些日子,咱们府里可是热闹得很呢!”

    黛玉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清清浅浅地笑了起来,却掩不住眉梢的一点愁绪。

    胤祀和胤禟的来意她也猜测到了几分,只是却不愿意去深想罢了,何必将心思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呢?

    “热闹有什么用?不想干的人来,我还不欢迎呢!”好生郁闷,总有人来打搅四哥和自己。

    “放心罢,今年咱们可以好生在江南过一个年了。”

    胤禛从外面走进来,长袍下摆带了点地上溅起的雪花,想来是赶路甚匆。

    两朵笑花登时浮现在黛玉雪嫩的脸上,眉开眼笑地道:“四哥是说,咱们要去江南吗?”

    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她刚刚想着爹,四哥就要带她回江南去了。

    胤禛点点头,“江南今年敢闹了雪灾,我跟皇阿玛请命,去照看赈灾事宜,正好也让你父女团聚。”

    林如海的身子骨更不如从前了,频频催促着,也上书给了康熙,康熙才愿意放自己带着黛玉回江南去。

    江南的山水,一如记忆中的那样淡雅清秀,雪灾也不曾给美丽的江南笼上一丝阴霾,厚厚的雪,薄薄的冰,裹着灵透的山水,却因那晶莹剔透的美感,更让人觉得,今年的江南,愈发好看了起来。

    一路的风尘奔波,让黛玉总是昏昏欲睡,可是到了自己的家乡,却是精神抖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江南的味道。

    胤禛脸上多了一股柔情,揉了揉黛玉的青丝,“傻丫头,回到江南就这样高兴?”

    黛玉用力点着头,回到自己家中,欢快地提着裙摆就往父亲房里跑着,一面跑着,一面大声嚷嚷着。

    她,仍旧如此可爱,如此淘气,让下人们流出喜悦的泪来。

    没有太太,没有姑娘的家里,竟是那样的冷寂,仿佛春天的风也是阴冷阴冷的。

    不过中年的林如海,却是花白了两鬓,原本宛如冠玉的脸庞,瘦削得让人心痛,苍白得没有血色。

    跨进房中的胤禛,瞧见的就是如此模样的林如海,以及埋在林如海怀里呜呜咽咽哭得伤心的黛玉。

    小手不断拍打着林如海,心里愈加气愤起来,“爹爹好坏,娘娘不要玉儿了,爹爹也作践自己的身子,存心让玉儿哭!”

    酸酸的眼眶,止不住的泪,才几年没见爹爹啊?

    竟如此苍老憔悴,深深的眼眶中,那目光竟是了无生趣。

    林如海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减一丝探花风采,凝视着女儿越发好看的容颜,却跟胤禛道:“听说,很是有人打搅你们?”

    胤禛只是点点头,并不说话,目光柔和地看着黛玉,他知道,要让林如海放心。

    他也有这个能力,护着黛玉,一生一世。

    林如海听了这话神情冷肃,却是淡淡地道:“八贝勒和八福晋夫妇,比你们赶早了一步,也住在林家里。”

    他重病的消息,朝野震动,江南道盐课御史的位置,肥得流油,那是多大一笔数目啊!

    谁不想得到这笔财富呢?得了康熙的意思,才累积如此的财富。

    八贝勒的来意,明显得很,想接收他手中这一笔巨大的财富,成为他登上皇位的奠基。

    也许,还有一些意思,就是想讨好他的宝贝女儿黛玉,他们也都记挂着灵兽之主。

    黛玉闻言愕然不已,可是瞅着胤禛竟没有一丝波动的脸庞,便知道胤禛早已知道这个消息了。

    林如海赞赏地看着胤禛,不愧是南宫风的儿子,的确是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机,所有事情皆心中有数,只是不语罢了。

    “玉儿,你出去收拾你的屋子去,爹爹和四哥有话说。”林如海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心中满满的都是疼惜。

    有些血腥的事情,还是不让女儿知道的好。

    黛玉点点头,转身出了父亲的屋子,却是跑到了曾经起出轩辕神剑的花园里,假山下。

    抚着手中的血玉,本应是喜欢的事情,此时心头沉重,皆因父亲之病。

    拿起一旁的竹剪刀,黛玉细细地修剪着园子里放着的盆景,清幽的兰草,狭长的叶子,碧绿如蜡,开着清雅秀丽的花儿,喷芳吐艳,淡淡的兰花香,在花园里分外袭人,可是却终究穿凿扭捏太过,冬日岂能有春天的兰花?

    “这兰花虽美,可惜长在了不属于它的地方,在这里,真是白白糟蹋了那一份天然!”

    兰花之雅,在于空谷,兰花之幽,在于深涧,那里,即使风刀霜剑,却是属于它的天地。

    也正如,生长在江南的自己,却要埋没在京城的脉脉红尘中。

    当郭罗络氏看到黛玉的时候,竟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丽的一幅画卷。

    黛玉,生得越发出众了,尤其是那股清雅脱俗的气质,仿佛洒落在了自己心中,洗去了浓浓的污浊。

    “呀!好生清雅的兰花,好生清雅的香玉妹子,这配起来,真是好看啊!”

    郭罗络氏靠近黛玉,看着黛玉手下仿佛白玉雕琢出来的兰花儿,眼中有着明显的赞叹和亲近。

    那黛玉,不也如世间最美丽的玉雕琢出来的么?

    黛玉,黛玉,世间最最美丽的一块玉啊!

    黛玉听了莞尔一笑,其实,郭罗络氏,也是个性情中人,说她妒忌,却不如说她真的不适合与皇室中人成为夫妻。

    胤祀志在江山,有这样胸怀的人,不会甘于一个只会妒忌吃醋的福晋,即使她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权势和地位。

    “其实,我很羡慕妹子的,有四哥那样好的人,愿意陪着你长大。”

    郭罗络氏赞叹着,眼中明显的,是羡慕,还有一点点的,是别样的哀伤?

    兴高采烈拉着黛玉的手,含笑道:“好妹妹,我早就听说江南的景色,美得让人叹息,今儿一来,才算是见着了。只可惜今年竟下了一场暴风雪,弄得江南乌烟瘴气,人人都是为了衣食奔波,竟不得见好看的景色了。”

    黛玉也越发笑得开怀起来,轻声道:“虽然今年的风雪大了一些,可是只要众志成城,百姓总能渡过眼前这个难关。”

    暴风雪而已,岂能掩盖了江南山水的精致和美丽?

    郭罗络氏不住点头,眼中也有些孩子气,道:“正是,我才吩咐了映红取了些银子散给外面的难民。”

    映红是她的贴身丫鬟,一个能听她倾诉心事的贴心人,她亦看重她。

    瞧着郭罗络氏一改初次见面时候的绵里藏针,竞是如此坦率天真,只是纯粹得想出一份力气。

    黛玉看着她艳美娇媚的容颜,轻轻一笑,她可以与她成为朋友,可是却也注定会是敌人。

    男人的江山这争,总会波及到身边的女人,深深的隔阂,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衍生出来了。

    郭罗络氏笑得灿烂,道:“好妹妹,好容易我也来了一回江南,带我出去走走可好?”

    眼中,却有着深深的悲哀,她的一生,就禁锢在了繁华的京城中,高高的宫墙中,就像是折了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起来了,可还是要含着无限的心酸去对人笑,周旋在朝野各个诰命之间,为自家爷儿拉帮结派。

    她活得累,累的是她的心,得不到胤祀的一心一意,还要处处顾及着八福晋的声名体面。

    黛玉想了想,放下竹剪刀,含笑道:“难得八福晋到了我们江南来,黛玉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郭罗络氏是个极好的女子,活在那样的人家里,没有那一份凶残成性,骄横跋扈,却还能有着人性天生的那一份天真,只一心一意想将胤祀锁在她身边,没有三从四德中所说的贤德,才会有如此的恶名昭彰,真是为她不值啊!

    其实自己还是喜欢郭罗络氏的,喜欢她那份勇于按着自己心意走的勇气,她求的,不过就是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这是无数女人都欲求到的,不然也不会无数的妻妾之争,嫡庶之斗,既然如此,谁有什么资格说她的不是呢?

    似乎是看到了黛玉眼中的一点怜悯,郭罗络氏淡淡一笑,道:“世间,只有一个胤禛而已。”

    轻轻一句话,说明了所有的心意。

    原来,她竟如此聪颖,真是让人赞叹,让人叹息。

    胤祀那样温润如玉的人,既然贤明,便应该珍惜身边有这样一个真心人。

    黛玉点头微笑,掸了掸身上剪下来的兰草,道:“福晋稍等,容黛玉去换身衣裳。”

    郭罗络氏点点头,静候在园子中,眸子静静地看着那一盆修剪得愈发好看的兰草。

    可也如黛玉所说的,再美丽又如何?它应该绽放在空谷深涧,独自守着那一份不为人知的清幽,即使没有人欣赏,也有那出脱的灵气和傲然,移植在了花盆里,几人玩赏,又有何意思呢?染了红尘的俗气,已经不是幽兰了。

    映红走到郭罗络氏身边,轻声道:“福晋倒是喜欢香玉格格。”

    郭罗络氏头也不回,只是叹息着道:“我好生喜欢她,可也好生羡慕她,也唯独在她跟前,我会觉得我没错。”

    她受尽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受尽了康熙帝“大清第一妒妇”的指责,连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外公,都不赞同自己的做法,只盼着自己能为胤祀诞下麟儿,坐稳嫡福晋的位子,没有人想过她的心情,更人人都不赞同她求取一份爱情的心意。

    身为女人,她不需要富贵,不想要荣华,求的,只是一份纯洁的爱情而已。

    其实,她是羡慕黛玉的,人生在世,何必伪装自己呢?释放出来,岂不是更让心胸舒畅?

    彼此的惺惺相惜,其实,早已在看对眼的那一刻衍生出来,成为心中最最值得珍贵的,友谊。

    映红轻轻地对郭罗络氏道:“听说那一回八爷和九爷一同去四爷府上,为的就是想见见玉格格,只怕,也有别样的心思。”

    郭罗络氏点头微笑,目光是少有的热烈,“我知道,也心里明白,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只是不曾点破罢了。他们的心思,太容易露出来了,也容易这让黛玉妹子心生不悦,黛玉妹子和别人不同,她有四哥,不会来争我的胤祀。”

    她的胤祀啊,什么时候,才是真真切切属于她的呢?

    纵然自己吃醋,可是还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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