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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9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9部分阅读

    ,可是还是要顾及着胤祀的面子,虽然不多,府中还是有一两个侍妾的。

    每每胤祀歇在侍妾房中,自己清冷的屋中,滴下的,唯独红烛泪,残妆对西窗。

    正对着空中吐着一团白气,一阵脚步声响起,映红轻声道:“玉格格到了。”

    郭罗络氏忙转头凝视过去,只见黛玉已经如欲随风而至。

    仍旧是家常的鹅黄锦锻面的袄儿,罩着月白色镶滚红边的坎肩儿,水红色宫装长裙,越发显出风流袅娜的体态和风姿来。

    因为黛玉到底贵为大清朝的香玉郡君,故而她的衣饰皆随旗风,不再是清一色的水袖窄衣,曳地长裙。

    一根红丝绳松松地挽着慵妆髻,髻边斜插一枝分外小巧的吐珠凤头钗,耳畔一对水滴碧玉坠子不断打晃。

    可是,越是简单的妆扮,越是掩不住她绝代的风华,眸子更是清澈如灵泉,不带一丝对自己的轻鄙。

    细细再打量了一番,郭罗络氏眸光中也是赞叹:“妹妹真是好生标致,难得这通身的气派,怪道人人都是爱见的。”

    黛玉目光滴溜溜一转,笑吟吟地道:“八福晋只管放心,黛玉生得再好,也动摇不得八福晋明堂正道的身份!”

    这个女子,是担忧着她八福晋的位置罢?

    毕竟,这个天下还是男人为尊,倘若胤祀知道自家的势力,远比郭罗络氏家族的势力更高,未必不会休妻另娶。

    其实她也是明白的,郭罗络氏也因为知道不会,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诚心,并没有那种深深的敌意。

    郭罗络氏也是笑得十分爽朗,美丽的眸子,也是十分喜悦和放心。

    “我们满洲女人,从来都没有汉人那样多的规矩,什么闺名不外露的。”握着黛玉软软嫩嫩的手,郭罗络氏愈加地喜欢自己不用在黛玉跟前伪装,豪爽地道:“我闺名叫做阿穆,你叫我一声阿穆姐姐就是了。”

    “阿穆?”黛玉细细嚼着她的名字,果然也有男儿气魄。

    阿穆笑吟吟地左顾右盼,瞧着路边栽着的梅树,那层层的冰雪裹着红艳的梅花,虽有些给暴雪打落了,剩下的一些,显得有些廖落,可是却傲然挺立枝头,仿佛裹了一层玉似的,宛如雕刻出来的,那清幽的芳香,让自己头脑不自禁地为之清醒。

    “也只江南的山水,才会孕育出妹妹这样灵秀的人儿,江南的钟灵毓秀之气,真是让人心生赞叹。”

    阿穆满口都是赞叹之语,也有着深深的仰慕,她南的山水,真希望,自己将来也能定居在江南,笑看着花开花落。

    展开眉梢,自言自语了一番道:“京城虽繁华,可是却矫揉造作,没有江南这种天然。”

    黛玉听了,登时心有戚戚焉,不禁满口大赞,这也是她在景山时候的感慨啊!

    没有想到,从小娇生惯养的阿穆,也有这样一份纯澈的天真,和追求天然的心态。

    听到黛玉的赞叹,阿穆却不由得神色微微黯淡,语气中无限的惆怅,对黛玉道:“这样的生活,也只能存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罢了!我的心,也唯独我自己罢了,从来不曾有人在意过,更不会探听我的喜好,我的品味。”

    这一次能来江南,还是胤祀自己不好见到黛玉,才带了自己过来的。

    依然将自己,当做是他的一枚棋子。

    黛玉眼中也不由得渐渐笼上一层氤氲的泪雾,为她心酸,也为她生出怜悯。

    忽而展颜一笑,黛玉挽着阿穆的手臂,含笑道:“我带你去瘦西湖瞧瞧去,不知道冰雪下的瘦西湖,又有怎样的美丽呢!”

    阿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巴不得这短短一些时候中,能走遍江南的山水。

    只是,这纯净的友谊,在面对皇位之争,朝野风云的时候,是不是,还是能让人如此会心一笑?

    也许,她们注定是最好的朋友,唯独是朋友,才会彼此了解,让空冷寂寞的心,有一点慰藉。

    或许,在这相视一笑中,彼此,已经暗暗都下了决心,友情,亦可面对风雨的时候,无坚不摧。

    甚至,不管将来如何,谁赢谁败,两人都能给予对方一条生路。

    细碎的雪花,又在空中疏疏落落地洒着,那隐隐风声,如同金石之音,却还是掩不住滋生的友谊。

    …………

    娃娃福晋062章 凤签

    扬州瘦西湖,狭长而秀美,素以瘦闻名天下。

    瘦字,也就是清秀淡雅之意,比喻西湖之瘦,更与另处不同。

    瘦西湖的风光如同一个婉约的少女,清丽脱俗,竟与郭络罗氏素日所见诸湖与众不同。

    黛玉款款而行,含笑道:“杭州有西湖,镇江有金山,可这扬州却有瘦西湖,小金山。湖瘦喻其苗条,山小喻其精巧。”

    阿穆极目眺望,只见一泓幽水蜿蜒如罗带,虽然四面皆素,可是唯独水色却碧,愈加显得湖面开阔深远,俨然山水画卷,亭台花木错落有致,更为这瘦西湖添了许多妩媚,虽称借鉴,却不落俗套。

    “真是好看,怪不得人人都说扬州园林,甲于天下呢!瞧这瘦西湖,竟真是有南方之秀,北方之雄!”

    赞叹了几句,与黛玉沿着如玉带一般的湖沿走着,明净的眸子中皆是单纯的好奇和喜欢。

    黛玉明眸亦如湖水一般清澈无垢,顾盼流波,瞧着被冰雪包裹的瘦西湖,但笑不语。

    阿穆愈加喜欢江南的山水,望着烟波浩渺的湖面,轻叹道:“果然江南是山温水暖,瞧这大冬日里的,这水面不结冰,更有丝丝的白气氤氲,想必是水汽在冰雪中愈加冒了出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句话说得真好,真是这瘦西湖的写照。”

    黛玉听了失笑道:“这原是比喻西湖的,你却拿来比喻瘦西湖。”不过,倒是更为贴切。

    阿穆笑道:“我很知道你心里还是认同的。要知道西子之瘦,西子之病,天下皆知,将杭州西湖比作西子,未免太过臃肿。瘦西湖既得了一个瘦字,可见比西湖更得了三分清瘦,更为贴切些。”

    黛玉点头,以表认同,惹得阿穆反而笑了起来。

    走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来,阿穆不禁呆呆出神。

    过了半日,才轻扯着黛玉,低语道:“好妹妹,这里是扬州,想必妹妹是极熟惯的,可有什么好大夫没有?”

    黛玉闻言微微一怔,瞅着阿穆不语,半日才道:“难不成姐姐竟身上不大好不成?”

    阿穆俏若牡丹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狼狈之色,轻笑道:“我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大婚也有好些年了,总是养不得儿女,心里也急得很,妹妹若是识得什么好大夫,竟是告诉我一声才是。”

    听了这话,黛玉方明白过来,忙道:“我爹爹虽在扬州任职,可是自来了扬州,我便进京里去了,因此有什么好大夫,我亦不知道!回头我问问爹爹,必然认得几个极高明的大夫,再告诉姐姐罢!”

    阿穆心中对黛玉笑了笑,笑容竟如五月的丁香,带了一些苦涩的香气。

    见阿穆如此,黛玉心中却想起了贾府的凤姐,说起来两人倒是有些仿佛,只是阿穆有娘家的势力,更有地位些。

    默默走了半日,阿穆方淡淡开口道:“这么些年,太医总说我气血两亏,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汁子,竟一点儿用都没有。”

    瞧着别的阿哥府里,王爷府里儿女成群,她每每都是黯然神伤,却是无可奈何。

    黛玉淡然道:“姐姐急什么?我听爹说过,这养儿女也是要随缘的。”

    说着一双妙目瞅着阿穆,道:“我父母几近半世,也只养了我一个女儿,并没有见他们埋怨过什么。”

    阿穆冷笑道:“平民百姓人家,自然好些儿,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偏生我竟是嫁在了皇室里,哪一个不是盼着多子多孙的?那时候还不是这个缘故,皇阿玛苦口婆心劝四哥纳了那拉氏的?可见在他们心中,竟不是媳妇要紧,却是子嗣比天大!”

    黛玉听了这话,也心生不悦,道:“皇上伯伯儿女却是多的,只是却也叫他愁白了头发!”

    一个皇位,诸子皆来夺,是幸还是不幸?

    阿穆亦心有同感,她亦心中不服,为何没有儿女,女人就无法立足?

    姐妹两个慢慢地走着,脚下的积雪发出轻轻的声音,黛玉因笑道:“如此的雪景,银装素裹,红妆不在,别有风姿!”

    望着瘦西湖畔,垂柳如银丝挂面,直直地垂进了湖面中,只觉得心也纯净了起来。

    瘦西湖游人却多,更有不少文人墨客虽在冬日,亦是呵墨挥笔,嬉笑言谈,大声朗朗的,皆是千古名句。

    阿穆皱着眉头,道:“这些人,最是可厌的,也不知道是有真才实学呢,还是附庸风雅,白白糟蹋了这样的好山水。”

    有才学的人,不用昭告天下,也是书香四溢,只有附庸风雅的人,才会巴巴儿地让天下人在知道自己有才气。

    读书人做到了这份上,还不如回家种菜去!

    黛玉轻轻一笑,道:“这些我却不知道,倒是有几个才子在瘦西湖一带,却是真的。”

    阿穆摇摇头,指着那些在垂柳旁雪幕中水亭里挥洒的诸人道:“不知道这几个是才子呢?还是彩子?”

    才子是有真才实学的,彩子么,就是供人娱乐的了!

    听阿穆说话如此刻薄,黛玉只是笑了笑,双手揉了揉给雪花扑打得冰凉的小脸,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

    阿穆笑道:“大雪天里还不忘出来,也算是雪地寒梅的精神了!只是寒梅不屈不饶傲立,这些人却是拿着书本子来讨好盐商们的欢喜,若是成了,便是一字千金,若是不成,便若敝屣。”

    黛玉含笑道:“扬州的盐商,个个财大气粗,喜好建园林,爱金粉,又图了风雅,既是你情我愿,嗅们也没的说的。”

    听了黛玉这话,阿穆爽朗朗地笑了起来,道:“妹妹这话在理,怪不得人人都说瘦西湖的园林,小巧而精致,集天下园林之长处,却是因为这些附庸风雅的盐商们贡献了的,倒也是症状事一桩,便宜了咱们这些来赏玩的人。”

    不妨阿穆声音大了一些,却叫那几个正在挥洒笔墨的人听到,一个容长脸的中年人便冷笑道:“这原是我们读书人极风雅的地方,几个妇道人家好生不守得本分,却在这里做什么?”

    瞧着那中年人模样倒是生得十分清秀,唯独一双眼睛却是放出一些儿精光出来。

    在瞧着阿穆竟生得天人之姿,黛玉虽有面纱却依然风华绝代,不觉都有些看得呆了。

    阿穆听了那话,登时大怒,冷笑道:“你们这几个不过白白担负着读书人的名声,没听过百无一用是书生么?只能在这里挥笔泼墨,没见有一样本事的营生,真要是有本事,也学学我们满人家的女人,能读书识字,也能骑马打猎,像我们孝庄太后那样,一生辅佐三位帝王,于家于国皆有贡献!”

    那中年人听了阿穆的话,却不好反驳,只冷笑了一声,低低地道:“女人抢了男人的风头,也确实没有一点女人的规矩!”

    说到这里,瞧着这里只有他们一伙人,以及阿穆黛玉几个,便乍着胆子道:“妇道人家便是要遵守着三从四德,岂有抛头露面的道理?且孝庄太后下嫁多尔衮,实为汉人所不齿,满人风气野蛮,皆是茹毛饮血的外族人,自不及我们汉人知书达礼!”

    阿穆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细细打量着那个中年人,含笑道:“听先生说话倒也有些道理,只不知道尊姓大名?”

    胆敢在当朝贝勒福晋的面前,数落他们满洲人的不是,真个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中年人瞧着阿穆气度不凡,且衣妆随旗风,一时之间竟也不做声了。

    阿穆冷笑道:“方才还是理直气壮的,怎么?这时候反不敢言语了?就凭着你这几句话,问你一个杀头之罪都不为过!”

    黛玉却素知扬州一带因深恨朝廷当年初入关时的屠城之举,故读书人多有怨言,忙劝阿穆道:“姐姐说算了罢,不过几个迂腐的读书人,自命清高罢了!”

    说着瞅着阿穆含笑道:“咱们是出来游玩的,难不成这样的事情,还要八爷来替姐姐讨个公道不成?”

    阿穆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方道:“瞧在妹妹面上,便饶了他们,若是再叫我听到一丝儿,很该回了爷,摘了他们的脑袋!”

    一句话吓得那些读书人登时面如土色,面面相觑,不知眼前这少妇到底是何来历,说话如此大气。

    黛玉轻挽着阿穆的手臂,道:“姐姐,咱们去罢,景色尚未赏玩到什么,何必在这里置气?”

    阿穆却对黛玉一笑,然后走到那几个读书人的书案上,只见摆着许多涂鸦之作,算不得什么上乘之作。

    阿穆不觉为之莞尔,对黛玉笑道:“爷这次来江南,也有招揽幕僚,寻求能人异士的想法,哪里知道,这里所谓的才子,竟是只会这些涂鸦之作,诗词竟没一丝儿读书人的骨气和大气。”

    黛玉淡笑道:“这读书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是为了功名利禄,自然没有一丝儿自己的骨气。”

    有人说,读书人皆是国贼禄鬼之流,却不知读书人也有读书人的骨气,为的,并不仅仅是功名利禄。

    瘦西湖原有些怪才,官场不得意,便在此挥笔拨墨,颇有好书画传世,亦有爹爹几个至交。

    只是这些人才算得是有骨气的读书人,淡泊名利,不宣扬招摇。

    而眼前这些人,却是胸中一点文墨,便在此喧嚣得尽人皆知,为的,亦不过是个名利二字罢了。

    信手牵起一张粉笺子,含笑道:“这粉笺子,多为闺阁女子所用,故是粉色,男人用这个,倒不如说太多的脂粉气。”

    真正的男儿,一幅白纸,也能笔走龙蛇,恢弘大气。

    阿穆拍手笑道:“这话极是,我瞧着,江南的女子是水做的骨肉,可是江南的男人,却多是脂粉堆出来的!素日所见,也只林探花,那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些人,皆脂粉气过于浓郁了,反少了北方男儿的雄武大气!”

    说得那几个读书人皆是涨红了脸,那中年人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忽听得一声大喝道:“哪里来的妇道人家?竟玷辱了我们这玉斗亭?”

    听到“玉斗亭”三个字,黛玉不由得更感到好笑,遂与阿穆缓缓转头,不禁微微一怔。

    来人却非旁人,竟是八贝勒胤祀,九贝勒胤禟,还有几个侍从,有一个模样发福的中年人满脸堆笑地陪着胤祀兄弟,却是遍身绫罗,看其气派打扮,黛玉心中品度了半日,想必是扬州的盐商了。

    阿穆缓步迎了上去,含笑瞅着胤祀道:“大雪天的,爷怎么过来了?”

    心中却也不禁诧异之极,没想到,自己前脚与黛玉同游,他后脚竟能与扬州的盐商一同出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叹!叹!叹!

    别的事情她亦可以与他谋划,但黛玉却是她的小妹子呀!

    万万不能将黛玉推进这万丈的深渊。

    见扬州大盐商何凤武竟对来人如此恭敬,这少妇又称来人为爷,显然是一家人,满亭子里的人都不由得满头冷汗。

    何凤武好容易巴结上了当朝的八贤王,正恭恭敬敬地陪着过来,眼瞅着有女流之辈在玉斗亭中说三道四,便喝了一声,哪里料到竟是胤祀的家眷,心中亦如打鼓一般,“噗通!噗通”直跳。

    黛玉蹙着眉头,目光轻轻流转,她很明白胤祀的心意,若是辟邪在身边就好了,谅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想着,就听得一阵呼啸山河的声音,似有万马奔腾而至,震得雪地似乎也动了起来。

    满亭子里的读书人皆是面如土色,更有一两个吓得瑟瑟发抖,倚靠着栏杆不敢吱声。

    黛玉却是嫣然而笑,缓步出了玉斗亭,对着迎面奔来的一团雪花包裹着的动物道:“辟邪乖,到这里来!”

    待得近前,果然竟是辟邪。

    避邪鼻子中哼出一团白气,抖了抖身子,将飞溅到身上的雪花抖落,亲昵地凑到了黛玉身边。

    这个小主子,真是该打,不告诉四爷,也不告诉牠便出来,若是遇到居心叵测的人,可怎么好?

    牠可怜的避邪会给四爷剥皮的!

    黛玉轻拍着避邪的头,笑吟吟地道:“避邪乖哦,回去不准跟四哥告状。”

    斜睨了黛玉一眼,鼻子中哼哧了几声。

    众人皆看得诧异,胤祀与胤禟若有所思,阿穆却是十分喜悦。含笑道:“我就说,妹妹这样的人,行事作风颇有旗风,怎么能没有一丝儿咱们旗人骑马打猎的风范呢?瞧妹妹竟养了这样一头大狮子,可见骨子里还是与我们一般的。”

    黛玉听了不觉失笑,道:“这是养着的,若是说骑马打猎,我也只骑着避邪还好,连弓都拉不开,还打猎呢!”

    见黛玉谈吐有致,并不因胤祀过来而有丝毫惊惶失措,阿穆倒是甚为赞赏。

    转头又问了一回胤祀怎么来了,胤祀方淡笑道:“左右无事,便出来走走。”

    一双如西湖之水的眸子却看着玉斗亭中几个读书人,含笑看着方才说女子该当三从四德的中年人。

    何凤武急忙上前道:“八爷,这是扬州有名的才子有琴竹,胸有韬略,无人能比。”

    听到有琴竹三字,黛玉眼波轻轻一闪,和赠送自己玉牌的有琴松有琴先生是什么关系?

    那有琴竹原也是极精明的人物,听了这“八爷”二字,便知端的,忙上前作揖见礼,道:“落魄贡生有琴竹见过八爷!”

    胤祀面上略有些诧异,凝神瞅着有琴竹,含笑虚扶道:“有琴先生不用多礼了!”

    略略凝思了一会儿,才含笑道:“竟不知有琴先生还是贡生之人,可见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琴竹叹道:“虽是贡生,却不及兄长有琴松那样闲云野鹤,偏生又在朝中并不得意,只好回乡在此挥笔泼墨罢了!”

    听到了有琴松三个字,怪不得眼前这人方才能言孝庄太后的不是,却是有琴松的兄弟。

    胤祀心中更生出了延揽之心,含笑道:“爷府中却是少了一个为爷出谋划策之人,若是有琴先生不弃,胤祀必亲自下了名贴,请先生一去如何?”

    一句话说得那有琴竹喜之不尽,忙躬身道:“怎么能让八爷亲自下贴,在下愿意为八爷效犬马之劳。”

    见有琴竹竟得胤祀重用,亭中之人皆是落第不仕的举子,忙纷纷自荐,一时之间,亭中是声音如雷,个个口若悬河。

    黛玉不耐烦听这些,阿穆亦与黛玉在亭外冷眼旁观,避邪懒洋洋地趴在雪地上,让黛玉坐着。

    黛玉马蚤扰着避邪的耳朵,看着亭子上果然有一块“玉斗亭”的匾额,再冷眼瞅着胤祀在一群人中悠游自在,不由得轻轻一笑,道:“才高八斗,以喻其才气,在这里,却是有令人好笑之意。”

    阿穆轻叹道:“爷素来礼贤下士,也难怪这些落魄的读书人巴不和攀上!”

    这几个读书人的骨气,也不过如此罢了。

    胤禟却步出了玉斗亭,笑道:“方才人多,还没给八嫂和小四嫂见礼呢!”

    阿穆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若是心里有我这个八嫂,就少带你八哥去寻欢作乐,我就阿弥陀佛了!”

    胤禟忙笑道:“八嫂这各方面说得兄弟罪过可大了,八哥温文如玉,且素性严于律己,岂能如兄弟这般胡闹?”

    阿穆轻啐了一口,道:“我才不听你这些假撇清的话,没得让人恶心!”

    转头看着黛玉道:“好妹妹,方才咱们一路行来,似乎听说瘦西湖畔有家庙宇是极灵验,咱们去瞅瞅可好?”

    黛玉知她求子心切,也不好拂她之面,便道:“也好,我也正想给爹爹和四哥求道平安符。”

    胤禟因要陪着过去,阿穆却道:“我们女人家去求平安符,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好生跟着你八哥与那些人结交!”

    说着便不理会他,自与黛玉踏雪而去。

    胤禟却是怔怔地瞅着黛玉如云轻灵的身影,心中有一种激动,一种情意,几欲喷射而出!

    路上阿穆自言自语道:“好妹妹,你别怪他们几个,说实话,看着胤祀如此,我心里也不好受。”

    胤祀从小,出身卑贱,幼时也不是很受旁人注目,他似乎敢是受够了别人的冷眼,有一种力求上进的心,他想成为人上之人,将曾经嘲笑他的人踩在脚底下,无可厚非的心思啊!

    她与他,都是同样的寂寞,都要忍受着许多的冷言冷语,明明应该是最懂彼此的人,却夫妻亦如陌路。

    面上温和,实际上,谁能知道,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呢?

    黛玉摇头不语,皇家的事情,她不想掺杂着太多,她只要四哥就够了。

    凝视着阿穆的脸,并没有因见到胤祀而生出喜悦,不由得为她感到心酸。

    夫妻原是应该彼此扶持的,可是他们呢?却让人察觉不出一丝儿的情分在之间。

    走近了小小的庙宇,看着庄严肃穆的殿阁,极多摆设都是不伦不类,阿穆不禁十分诧异,慧人在身后道:“这原不是正经的庙宇,却是扬州一个算卦极灵验的和尚修建的,素来也只为有缘人解签,当年我跟着太太来求过。”

    阿穆听了这话,看了看门口处果然坐着一个白发白眉的和沿,闭目养神,便与黛玉虔诚地跪下许愿。

    拿着签筒,阿穆笑了笑,道:“我倒是要瞧瞧,能抽出什么签子来!”

    将签筒用力晃了几晃,登时从签筒中跳出一根竹签来,标的却是紫燕。

    阿穆疑惑地道:“这签子也奇怪,一只紫燕,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说着将签筒递给黛玉,笑道:“妹妹也摇一个,我也瞧瞧是什么签子。”

    黛玉素手轻握签筒,轻轻摇了几下,也跳出一根竹签来,阿穆抢先捡起。

    只见签上却是一只凤凰,如欲破而出。

    阿穆和黛玉都是一怔,忙起身到门口那和尚跟前解签。

    那和尚睁开眼睛,先遣散了跟着的丫鬟,方拿起阿穆的签子,问道:“施主求的是什么?”

    阿穆脱口而出:“儿孙!”

    这是她最大的心病,只求儿女之缘。

    和尚淡淡的地开口道:“本是金尊玉贵人,化作江南紫燕飞。施主生来富贵,却诸事不顺,不能劝夫顺天,当有绝后之虞。”

    阿穆听得脸色惨白之术,声音也有些打颤:“师傅是说,我命中无子?”

    和尚凝视着阿穆一会,点头道:“正是,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施主夫君阴鸷大伤,施主命中无子。”

    阿穆不禁垂泪道:“我原想,多年无子,京城中的太医都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到江南来或许有一两个高明的大夫来瞧瞧。哪里知道,竟是命是无子,这是上天罚我嫉妒之心太盛吗?”

    一个女人,做不得母亲,是最大的悲哀。

    黛玉也不禁深为长叹,却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于她。

    和尚放下阿穆的紫燕签,却拿起黛玉的凤凰签,定定瞅了黛玉一忽儿,问道:“施主求的是什么?”

    黛玉忙道:“求地是合家平安,师傅可瞧瞧,信女家父是否平安无恙?”

    和尚却长吟道:“盘古龙神空嗟叹,落入红尘掌帝权;西方灵河绛珠泪,换得今生一世缘!生生死死,有来有去,何必难舍难分?与其行尸走肉,莫若九泉团聚。施主家国皆兴,只早年父母皆丧,无可奈何之事罢了!”

    黛玉听了,明白是说林如海终究归去,自己自幼丧母,难道父亲竟也要去了吗?

    泪水盈盈中,只听阿穆却已平静下来的声音含笑道:“师傅给我这妹妹瞧瞧,她的姻缘该当如何?”

    和尚道:“凤凰签,凤凰者得之,则为帝王之后。遇龙神,凤为女;凤来仪,则凰为女,凤凰皆是皇后喻。”

    不仅黛玉脸上变色,阿穆亦是不由得心惊胆战,颤抖着声音轻道:“师傅是说,我这妹子将是皇后之命?”

    凤女金身,原来不是薛宝钗,却是林黛玉!

    叹!真是真真假假难看清,四哥将黛玉保护得好生绵密。

    怪不得灵兽护主,怪不得轩辕神剑这胤禛所有,世间神物,皆归于此二人,她早该想到了呀!

    命中注定的龙凤命,别人,还争什么呢?

    黛玉神情随即淡定地道:“师傅说笑了,如今太子英武,皇上甚爱,信女早已有人家,岂能为皇后之命?”

    和尚道:“老衲只解签,别的一概不知!”

    说着轻点着手中的凤凰签,一笑道:“施主命格虽贵,却也有一事当讲。”

    黛玉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听下去。

    阿穆却抢道:“师傅只管说罢,我还要问我这妹妹的儿孙后事,前后生死呢!”

    和尚透着面纱,冷冷地看着黛玉忐忑的神情,淡淡地道:“施主命格尊贵,但是却会死在最爱施主的人手里。”

    阿穆听了登时花容失色,最爱黛玉之人,自非胤禛无疑,难不成,他将来竟会亲手杀了黛玉不成?

    黛玉登时撂下脸来,面色沉静如水,冷冷地道:“师傅此话,却有些无稽之谈!”

    说着便扯着阿穆径自走了出去,心中仍是十分气愤和尚说她竟会死在胤禛手里的话!

    阿穆心神也难以平静,耳畔依旧回绕着那和尚为黛玉解签的话,凤凰签,凤凰命啊!

    胤祀花费如此心血,耗费毕生才干,为的不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位么?

    谁能想到,不但太子当不了皇上,他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走了数步,黛玉突然顿住脚步,凝视着阿穆道:“姐姐,这件事儿,只咱们两个心里晓得。”

    阿穆深深地看着黛玉,心中早已是百转千回,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听了黛玉这话,心中却是一喜,握着黛玉的手,重重地点头道:“妹妹你只管放心,这件事情,岂是咱们能胡说的小事儿?”

    黛玉听了感激地笑了笑,亦算是松了一口气。

    阿穆手上情不自禁地紧了紧,叹道:“妹妹,我也求你一件事儿,请你务必答应。”

    黛玉不解地看着阿穆,心中似乎也觉察了一些儿。

    阿穆轻声道:“在我有生之年,不管胤祀犯了多大的罪过,我必会劝着他一些儿,只求将来四哥,能饶了他一命。”

    黛玉听了,轻声道:“姐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情,毕竟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四哥的性子,姐姐也是明白的,最是冷面无私,我说答应了姐姐,未必能劝着四哥,若是不答应姐姐,却又是不近情理。”

    听黛玉说的倒是实话,阿穆反而笑了起来,爽朗地道:“妹妹说的是,我只管劝着他一些罢了!”

    说着蹙眉长叹,眼睛望着幽幽的湖水,轻笑道:“谁能想到呢?越是不喜欢去争的人,越是能笑到最后!”

    见阿穆如此,黛玉心中更是一股苦涩,也有一股茫然。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和尚解的凤凰签,她会死在四哥手里吗?

    只有四哥,才是她的丈夫,才会是最爱她的人啊!

    一支凤凰签,真是让这两个好姐妹柔肠百转,一路无语。

    慧人瞧着两人沉闷的形容,不觉笑道:“才是高高兴兴地来,如今怎么却是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不过求个签儿,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黛玉只感到风雪压抑,却仍旧勉强笑道:“哪里有什么事情?只是想着爹爹,怎么身子竟不好呢?”

    慧人听了,想起林如海与贾敏伉俪情深,多年来一同走过极多的风雨,不禁轻叹道:“格格也别太担忧着了,太太去了,咱们瞧着也知道老爷心里难过得很,若不是还有格格,只怕老爷早就跟着去了,哪里还能熬了这几年?”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微微一动,爱字,容易让剩下的人心生死意。

    和尚解签,说自己会死在最爱人的手里,倘若四哥先走一步,她亦会相随,这算不算是死在了四哥手里呢?

    阿穆也揽着黛玉的肩头,轻声道:“好妹妹,别太担忧着了,依我说,有些话,也未必就是能信的。”

    黛玉点点头,看着眼前呵出来的一团白气,白气中,似乎隐隐看到了四哥正对自己温文而笑。

    那凤眼中的桃花,如此灿烂,从来都是疼自己入骨,怎么会杀了自己呢?

    必定是老和尚解错了签子了!

    想到这里,黛玉便盈盈一笑,道:“姐姐放心罢,我不妨事的。”

    路过玉斗亭,只见亭中之人仍旧是口沫横飞,大笔挥洒,争先恐后地献给胤祀看。

    胤祀神情始终都是温润如水,赞叹之声不绝,却只听胤禟笑了一声,道:“诸位才子如此好的才气,想必冠绝江南,可巧,这香玉郡君,自幼高人指点,才气纵横,让天下男儿汗颜,不知相比之下,谁高谁下呢?”

    黛玉眉头一蹙,脸上微生愠色,冷冷地道:“听九贝勒的话,倒是拿我来取笑不成?”

    胤禟笑得温文:“小四嫂这话此言差矣,我们满洲人家,从来都是大大方方,没有一丝儿扭捏作态,如今风云际会,各家才子皆是大展身手,若是小四嫂一举勾倒众人,岂不也是四哥素日教养之功?”

    有琴竹有些不悦地道:“九爷这话说得在下能人竟似皆不及这位格格似的,男儿生在当世,岂能与女流之辈相提并论?”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更感恼怒,冷笑道:“女儿家又如何?女儿家也能让你们这些须眉浊物甘拜下风!”

    有琴竹不觉嗤之以鼻:“真个儿是胡吹大气,我竟是要瞧瞧,小格格如此年纪,有何才气。”

    黛玉轻轻抚着身边的辟邪,语气中隐隐也有些讽刺:“才气腹中有,不是用来比的!”

    微微思索,冷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上联,却叫各位满腹经纶的才子对上一对才是。”

    说着挑眉一笑,瞅着西湖之景,再看着那有琴竹手中提着一把大锡壶倒酒,不妨方才许是又手抓了什么油腻之物,手上打滑,大锡壶掉了下来,只听得“噗通”一声,竟落在了亭子外头的湖水中,便道:“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说着,凝目含笑,瞅着满亭子中的才子。

    胤禟听了却先笑道:“好生慧心巧思,皆是谐音字儿,既合景,又寒心思。”

    说着双眉挑着,看着有琴竹笑道:“有琴先生可别给小四嫂难倒了去!”

    有琴竹不禁拧起眉头来,苦思冥想,竟不得下联儿。

    玉斗亭中皆是瘦西湖一带的才子,自然不肯失了大家的脸面,也都忙着或背着手踱步,或依靠着栏杆望水。

    胤祀也寻思了半日,笑道:“格格这联儿着实是刁钻古怪,胤祀竟也不得。”

    阿穆不禁得意起来,拍手笑道:“竟能难倒了爷,妹妹好生巧思!”

    欲问黛玉到底下联如何,说听到胤禛温润的声音道:“说不得,我倒是来对一对。”

    只见胤禛依然是一身单薄的月白长袍,罩着一件玉色马褂,领口却镶着玄色狐狸皮,沉稳如山,更洒落一种恢弘大气。

    胤祀与胤禟原本坐着,见胤禛来了,忙起身让座道:“四哥怎么也过来了?”

    何凤武等人忙纷纷上前拜见,一时之间,倒也热闹。

    黛玉和阿穆并不曾进亭的,只站在外面,身上也落了一层淡淡的雪花。

    黛玉走到胤禛跟前,仰头道:“玉儿这就回家了,四哥倒是寻过来了。”

    胤禛掸落她披风与雪帽上的落雪,才道:“在家里久等你不回来,问下人才知道到西湖这里来了,便过来瞧瞧。”

    说着含笑的双眸看着胤祀和胤禟,淡淡地道:“我是从西山那里过来,倒也应景。”

    说着念道:“游西山,拿衣衫,衣衫落西山,惜善衣衫。”

    话音刚落,满亭中拍案叫绝。

    胤祀笑道:“四哥这下联真是齐整,竟叫我赞什么好呢?不愧四哥是教养玉格格的人呢!”

    说着对黛玉抱拳道:“玉格格慧心巧思,四哥才思敏捷,皆非我等所能及,真个儿是甘拜下风了!”

    有琴竹却是脸上略有不甘之色,可是却亦无法反驳,毕竟他是不曾对得出来。

    略回复思索了一会儿,才笑道:“在下倒也得了一联,不知道玉格格可否对得上来?”

    黛玉依偎在胤禛身畔,淡然一笑道:“倒是不知道竹先生出的是什么上联?倒是出奇些也还罢了。”

    有琴竹便道:“素知瘦西湖莲藕天下皆知,故有七言上联,荷花荷叶莲莲藕。”

    黛玉不假思索地道:“这个上联倒是容易,没什么出奇之处,请听下联:丝绵丝绸绉纱绢;江流江水波涛涌;树根树梢枯枝杆;热蒸热煮烹为点。数个下联,任君挑选!”

    见黛玉才思灵敏,连对数个,有琴竹倒是收了方才的狂傲之气,思索半日,才道:“上一回去黄山,倒是得了一个上联: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

    黛玉忍不住笑道:“有琴先生自负才华不世,竟也只有这些俗对不成?”

    轻扯着胤禛衣袖道:“四哥,你来对,也好叫他知道,这样的俗对,任谁都对得出来了。”

    说得那有琴竹满脸涨红,咬了咬牙根,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唐宫汉阙。”

    黛玉莞尔一笑,道:“小苑西回,莺唤起一庭佳丽。看池边绿树,树边红雨,此间有舜日尧天。”

    凝思了片刻,看着胤禛,随即淡淡一笑,道:“小桥流水,西风吹一骑瘦马,看松间明月,月间清影,哪里有凤阁龙楼。”

    对上两个对联,满亭中皆是惊诧之色,有琴竹通红的脸却登时惨白。

    竟不敢置信,一个少女,竟对出千古绝对。

    胤禛看着黛玉神采飞扬的模样,但笑不语。

    黛玉亦笑道:“这些不过都是凭着平仄对称便可对出,却也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有琴竹垂头丧气地对黛玉拱手道:“格格才思确是敏捷,且对仗工整,在下甘拜下风。”

    阿穆见了也抿嘴笑道:“这个妹妹最是才气极好,你们当你们真能胜过?这不过就是一丝儿零头罢了。对联有什么好的?真正做得好的,却是她那风流别致的心肠,新巧雅致的诗词!那才是能瞧出一个人的才气如何呢!”

    黛玉淡淡一笑,也并不说话,只与胤禛相携而去。

    雪花越下越大,众细碎的盐粒儿,转为撕绵扯絮一般,很快湮没了两人一兽的层层脚印。

    雪色迷蒙,落雪如雾,将那人影团团包裹住,很快就瞧不清楚了。

    。。。。。。

    娃娃福晋 第063章 天命

    风雪终于停了,这江南的夜晚,依然是残月如眉,残灯如豆,淡淡的桃花酿,带着淡淡的余香。

    玉手拨弄着残灯,那火苗霎时跳了起来,窗纸上似有梅枝舞动。

    开得正好的红梅,总有风吹雪打之后沦为落花残瓣;

    人生如棋,也要自己为自己收拾残局。

    思前想后,凤凰签却要自己一肩承担,将来又会知道什么呢?

    黛玉忘却时光流逝,眸子略带暗淡地瞅着窗纸外舞得妩媚的红梅,似乎脸上也染了些红梅的颜色。

    浓浓的寒气依然能从窗纸透进来,越发觉得沁骨冰凉。

    慧人轻轻地走过来掩上了玻璃窗子,轻声道:“夜深了,格格该歇息了。”

    黛玉薄面轻愁,蹙眉长叹道:“今儿事情多,总是睡不着。”

    慧人听了这话,圆润的面庞上含着淡淡的笑容,如夏天里荷叶烘托着的荷花,清丽,点了点黛玉在月光下更显得如美玉雕琢的脸庞,道:“什么叫做事情多?不过就是去庙宇里求了个签子,回来文战了一场那些酸腐的读书人罢了。”

    黛玉静默竟如五月的丁香,散出花雨的芬芳和寂寥,一支凤凰签,葬的,又是什么呢?预示的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啊!不明白啊!

    默默地走进床前,静静地躺在有着桃花芬芳的床上,寒梅,在床顶上绽放出花的初蕊。

    一夜之间,柔肠百转,竟是没有一丝儿睡意。

    次日清晨起来,黛玉闷闷地梳洗了,便去给父亲请安。

    可巧胤禛竟也在父亲房中,不由得微微一怔,眼中又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好疼好疼四哥的啊,四哥烨好疼好疼她的,可是为什么,四哥最后会杀了她呢?

    见黛玉神情大异,眼底也带了一丝黑晕,胤禛不禁近前端详了一会,问道:“昨日怎么竟没睡好?”

    听他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关怀,黛玉方止住心中所想,勉强笑道:“想是昨儿个风大,窗外响个不停,所以竟失寐了。”

    胤禛不赞同地看着她疲惫苍白的容颜,虽心中极为诧异黛玉为何失寐,然深邃的眼眸似乎是微墨中带了点水色,嘱咐道:“既然昨夜不曾睡好,今日就少出房门,回房里歇息去。”

    黛玉依偎在父亲怀里,撒娇道:“玉儿要陪爹爹,才不要回去一个儿睡觉。”

    林如海笑了起来,可是却掩不住神情的惨白和颓废,细细端详着与爱妻肖似的女儿,忽而一怔,定?br /gt;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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