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3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3部分阅读
生了这样一位神仙似的姑娘,再者玉格格身份也在那里,很该让外头的人都知晓,故而自作主张,还请老太太恕罪!”
贾母却冷道:“你这话,也极不通!玉儿是什么身份?也是随随便便就让她出来见客的?就是八福晋,还是自个儿亲自去见她呢,你倒是拿起了舅母的架子了,难怪玉儿竟生气,竟是你们都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见贾母声色不必往时,王夫人早已唬得心惊肉跳,定了定神,才陪笑道:“是媳妇愚昧,竟大错了!”
宝钗亦款款上前,面目含笑,如春风浮动柳梢,暖暖人心:“素闻林妹妹性子最好,从不记人的不是的,想必也不会怪责太太,老太太也莫恼了,竟是请了林美灭回心转意,才是正经大事。”
听宝钗如此说,贾母方缓了脸色,对王夫人道:“幸而玉儿不计较,若是果然计较起来,咱们家可怎么好?”
说着眼见瞅着满室的人,缓缓地道:“虽然咱们家的大姑娘做了太子殿下的庶福晋,可是,论起身份来,到底咱们还是包衣的身份,玉儿是正经的旗人身份,又是将来禛贝勒的嫡福晋,原就是主子,素日里也别都拉拉扯扯的,也得瞧着有没有那个身份和玉格格拉扯。还有那些奴才秧子。不说好生伺候,却惹恼了玉格格,这样的人很该打了出去!”
众人听了,忙都躬身称是。
王夫人却瞅着贾环越发看得心中如生了一根刺,却苦于身为嫡母,要守着如此端庄贤惠的品德,不能打骂。
似乎是瞧见了王夫人的目光,贾环陡然抬头,目光如电,竟是有一种杀气透了出来,让王夫人打了个寒颤。
心中却更恨了贾环三分。
一时之间,嫡母庶子之间暗流涌动,唯独有心人瞧见了,别人也都不在意。
宝玉素日里皆因黛玉身便有辟邪,所以不敢稍近前半步,不过倒也欢喜黛玉终于住在了自家里,哪里知道竟因贾环得罪了黛玉,便惹得黛玉一声不吭便去了,心中恼火得很,又想起黛玉送李纨东西给贾兰,也分了些给贾环,更积了一团火,突然跨了出来,指着贾环怒道:“素日里我也不在意你什么事情,谁让你得罪了林妹妹,让她恼了的?”
贾环神情倔傲,还是一声不吭,瘦削的脸上更是一丝儿表情都没有。
探春艰难宝玉也生气,急忙拉了贾环一把,斥责道:“原是你得罪了林姐姐,很该向老祖宗和宝哥哥赔罪!”
贾环冷笑道:“这可奇了,我得罪了的人是林姐姐,按理说也该给林姐姐赔罪,跟;老祖宗和宝哥哥赔罪做什么?”
见贾环又顶撞自己,探春又急又气,眼眶都红了,道:“原就是个爷儿,却弄得主不主仆不仆的,徒惹人笑话,姨娘素日里都是怎么教养你的?尽往下流狐媚子走,连这一点儿规矩都不知道!”
听探春提起赵姨娘,贾环心中更怒,冷笑道:“你原是老祖宗教养的,跟着太太,自比我们金贵,哪里知道姨娘是怎么教养我的?我原是不懂得规矩,也不懂得什么眉眼高低,怎么做了姐姐的,却不知道教养我一二的?却在这里斥责!”
探春登时气得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道:“你这是什么规矩?连我都顶撞了!怪不得也顶撞了老太太和太太!”
众人忙都上前解劝,李纨一手拉过了贾环,一手拉着探春,笑叹道:“瞧你们,原是亲姐弟两个,如今弄得什么样子了?竟是姐姐不像姐姐,兄弟不像兄弟的,倒是惹得外人笑话!”
说着有对贾环道:“环儿,过来给姐姐赔罪,再给老祖宗和太太磕头,就说你错了,很不该惹恼了林姐姐。”
贾环倔强地撇过头,看都不看探春一眼。
探春更是气得指着他对李纨道:“大嫂子你瞧,这还是兄弟吗?知道错了,连赔罪都不肯!”
心中更是气恼自己怎么有那样粗鄙的生母,有这样顽劣的兄弟,使得自己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大失颜面。
见上头贾母脸色越来越沉,李纨使劲捏了贾环手臂一把,让他赶紧给贾母磕头赔罪。
贾环方不情不愿的给贾母磕头,低声道:“是环儿的不是,不该得罪了林姐姐,惹得林姐姐离开,请老祖宗恕罪。”
贾母冷笑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祖宗吗?海东得什么是长幼尊卑吗?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着吩咐人叫来赵姨娘,照脸碎了一口道:“什么下流心肠的混账老婆,就养得什么混账儿子!还不快领了他去?在我跟前越发让我恼了!”
赵姨娘心中虽恨,却不敢则声,只得跪着为儿子磕头赔罪。
贾母见赵姨娘与贾环形容粗鄙,愈加嫌恶取来,吩咐凤姐道:“惹下这样泼天祸事,那只手得罪了玉儿,就将他那一只手打一顿板子,革了三个月的月钱!”
凤姐素日里也极不待见赵姨娘母子,忙答应了一声,自吩咐人料理,狠狠打了贾环一顿手板子。
这里的消息,自是传进了禛贝勒府中。
黛玉正在吃药,听了这事,登时怒从心起,冷笑道:“不说是自己的不是,却打起小孩儿家来了!”
心中却也不禁暗自佩服贾环的倔傲,以及那机灵的心计。
岁只见过贾环一两遭儿,可是却能看出他眸子之中,天生有一种豺狼虎豹的凶残之性,来日里必定能横行无忌!
这样的人,心中冷如铁石,且有一种有恩不报有仇必报的心态!
这也是为什么头一回见到他,便让李纨好生教养他,或者是深怕他真的成了那凶残成性的人罢!
风月在跟前听了这话,想了想,然后问道:“格格,要不要我晚上过去探他一探?好歹他也是为了格格才受罚的。”
慧人一旁想了想,对黛玉道:“很该去瞧瞧他,与他带些上好的药,我再那些银两与他。”
说着不禁垂泪叹道:“好不可怜的孩子,才八岁的年纪,比格格还小两岁呢,没吃过什么甜头,却是给打得那样狠!”
她记得,她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啊!
同是大家子庶出的孩子,她更能体会到那一种没人在意的寂寞和冷痛。
黛玉听了两人的话,虽诧异慧人为何垂泪,却仍旧道:“就按着你们说的去办吧。”
说着顿了顿,冷笑道:“明儿里,很该露出些势力与贾府的人瞧瞧,别以为我林黛玉父母双亡,就凡是该由着他们做主!”
风月早已带着药与银两飞身而去了,消逝在夜幕之中!
慧人听了这话,亦道:“若是太太在,指不定得伤心成什么样子了!除了这一点子血缘之亲,贾家可没做什么温暖人心的事情,对他们家的大姑娘倒是紧守着主仆之分,却不将格格放在眼里,那老太太的话,没的让人恶心,之前不说嘱咐,如今却来明堂正道说出来,训斥家人,真当我们不知道她的心不成?”
黛玉咽下口里苦涩的药,轻声叹道:“这药虽苦,却苦不过人心!”
她怎么能不明白?马后炮有什么用?贾母说出那番话来,还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还想让她回心转意,当贾府是亲人吗?
一场血斗,让她知道,她做不到!
雍亲王妃 第70章 登门
六月的荷花开得正好,荷叶如翠盖,挤挤挨挨地并拢着,一阵风过,似乎绿裙随风舞动。
几枝粉色的并蒂莲亭亭玉立,恰如姣好的少女,如诗一般绽放,偶尔招来一两只粉嫩的蝶儿。
荷叶之清,荷花之香,再配上慧人精心熬制出来的绿豆粥,黛玉舒服得半躺在贵妃椅上,让宜人喂小口小口地啜着。
欣赏美景,吃着清爽的绿豆粥,人生一大享受也!
宜人不免抱怨连连:“好好儿的,格格可真是算得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黛玉口内含着一口绿豆粥,含糊不清地咕哝道:“玉儿现在是病人,病人就是要人来伺候着的!”
宜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世间有她这样逍遥自在的病人吗?
自从那晚上杀手之事过了之后,好处最多的倒是禛贝勒府,不但多了一座福字汉白玉碑,更多了各位皇子们的礼物,极多的上好补品就像流水一样送过来,还有更值得一提的就是,朝中罢职的人倒是很多。
那个贾府的大老爷,叫什么贾赦的,还有那个叫什么贾政的,哥儿两个都暂时家中休养。
美其名说得这样好听,实则就是给免了官职,不准官场走动,只能拿一份俸禄,别的什么进益都没有了。
唯独胤禛装伤在家休养,与黛玉是十分清闲,除了亲近的胤祥和影子等人,余者皆推伤不见。
瞧见胤禛的身影在柳条儿丛中若隐若现,黛玉急急忙忙咽下了口内的绿豆粥,叫道:“四哥,有好吃的绿豆粥!”
胤禛含笑走过来,接过慧人送上来的绿豆粥,也吃喝了一口,并没有什么夸赞的言语,说什么好吃不好吃,只坐在黛玉躺椅边,细细打量着黛玉,满意地点头道:“今天的气色很好。”
听了这话,黛玉心中就如同空中暖暖的太阳,嫣然微笑道:“都是四哥养得玉儿很好!”
胤禛怜惜地拍了拍她红扑扑的面颊,总算是恢复过来了,倒也是喜事一件。
夏日喝点绿豆粥解暑,自是最舒服的事情了,黛玉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才问道:“四哥怎么有空来找玉儿赏荷?”
胤禛淡漠一笑,道:“四哥如今‘带伤在身’,不在家中休养,还去外面招摇不成?”
黛玉恍然大悟道:“就是,玉儿都忘记四哥有伤在身,需要休养的事情来了。”
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也扬着俏皮的笑意。
如今荷的清幽已经将当日的血腥气洗涤得一干二净,空气好极了,要好好闻着才行。
脑袋对着风转了几转,黛玉将疑惑的眼神放在胤禛身上,软绵绵地道:“四哥,玉儿听说皇上伯伯很生气。”
一副要打探消息的小模样,让胤禛淡漠的眸色不由自主地柔了下来。
点点头,将丫环们皆退下,方才淡淡开口道:“虽说幕后主使未曾明了,但是皇阿玛终究不是吃素的,且他乃是天子,掌控的事情可多着呢,岂能不知贾家也在其中捣鬼?偏生贾家是开国立下过功劳的奴才,且是世袭之职,故而没什么明确的说法倒也不好罢职,因此只说允贾家人官假休养,却是将其权势一概收回了。”
老头子这一招甚是厉害,贾家仗以为非作歹的,皆因他们家是跟着主子打下了江山的,收回了其权,便是沉重的打击。
不但如此,康熙更是将王夫人的娘家兄长王子腾调回了京城中闲置,便是个京官,也不及外任的官员威风八面财源广进,即使已经如日落西山的史家,本已打算将史鼎放外省大员的旨意也收了回来,仍旧在京中待职。
听胤禛将事情说完,黛玉捂着肚子在躺椅上打滚,娇笑道:“皇上伯伯好厉害,这一招真损!”
给了官假就是恩典,但是却也剥夺了为官为宰的那份权力,即使心中不愿意,可还是得对康熙感恩戴德。
爽快地笑了一阵,黛玉才突然脸色一变,趴在躺椅扶手上看着胤禛,狐疑地道:“既然如此,玉儿怎么如此清净?”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可不信外祖母没有登门求见。
胤禛只是扶稳了方才随着她打滚而有些歪斜的贵妃椅,面无表情地道:“不过就是奴才秧子,素日太过仁慈才让他们将我们禛贝勒府不放在眼里,如今还如此温吞行事,岂不是更让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黛玉听了立即明白了,点头笑道:“这原是该的,该树立威势的时候,绝不能太过温和,反而让他们觉得咱们好说话!”
说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倒是不知道外祖母登门了几次?”
胤禛拧起眉头,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便轻轻扬声叫来了金佳士伦,道:“玉儿问贾家的人一共登门了几回。”
金佳士伦脸上也略有些诧异,躬身道:“回爷的话,从格格病的那一日,也就是遇到刺客的次日,皇上赏赐了福字汉白玉碑之后,至今贾家共计登门三十五次,其中贾老太君亲自来了十八次,大太太邢夫人二太太王夫人各来了七次,余都便是贾家的链二奶奶来了几回,皆给奴才推掉了。”
黛玉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道:“倒是精神可嘉,玉儿不知道的时候,竟来了这么多次。”
粉脸上也不禁多了几分好奇:“管家伯伯,这登门,也该有个由头才是,不知道都是有什么由头来的?”
金佳士伦一板一眼地道:“听说四爷受伤,登门送补品,也是探望之意;听说格格当夜受惊,病了一场,基于外祖母是格格唯一的骨血之亲,故预备上等的药材来亲自探望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听说格格病了,链二奶奶等人感念姐妹情份,故前来探望,想让姑娘们陪着格格解些闷儿。”
黛玉越听越是好笑,眸色中已经浮上一层淡淡的轻鄙,道:“除了这些,倒也没什么登门的由头了!”
金佳士伦点点头,并不说话,这些日子他正忙着料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以及血滴卫队的支出,没那么大的工夫理别的事情,即使贾家是当今朝中的权贵之一。
黛玉更加好奇的看着金佳干伦轮廓分明的脸庞:“管家伯伯,你说拒绝,怎么他们就老老实实回去了?玉儿也要学!”
日后拒绝岂不就更容易了一些,是不是?
“奴才是旗人,金佳氏。”
看了黛玉兴奋得红扑扑的脸颊,金佳干伦回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就是一句话,却很明白,他纵然是禛贝勒府的管家,也是奴才,却是正经的旗人身份,是包衣奴才的主子。
黛玉点点头,笑眯眯地道:“管家伯伯事情多,快去忙罢,若是有人登门求见,管家伯伯还要拿出你旗人的身份料理!”
金佳士伦神色不变地躬身告退,身形一如既往,从来没有一丝波动。
暖暖的夏风熏人欲醉,黛玉也昏昏欲睡起来。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她粉嫩的脸上,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粉色,晶莹剔透得仿佛一朵荷花静静绽放,惹得几只分蝶儿都围着她绕,她身子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比花香浓郁,却比春风袭人,难怪惹得粉蝶缠绕。
目光更加柔和了起来,静静相偎的感觉,更是如沐春风。
时光似乎凝固在了这一刹那,美景,不管人和物,皆成为永恒。
家里清净了,身子自然是越发地好了,黛玉成日家活泼灵动得真不比辟邪老实。
一大清早就拽着胤禛的衣袖,甜腻腻地撒娇道:“四哥,四哥,玉儿好闷,咱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是荷花节,听说城外的云上楼最能观看着荷池的景色,那景色美极了!
胤禛摸着她飞扬的双眉,淡笑道:“今日人太多了,只怕气味腌臜,别熏着你,那荷花也是不会自己生脚跑的,过了今日再去看,也不会损折荷花的清爽和美丽。”
说着,眼中也有些淡淡的笑意,道:“少却一些胭脂花粉的气味,想必荷花的清香更为幽雅罢!”
黛玉大叹了一口气,松开粉嫩嫩的小雪手,道:“就算是四哥说得极有道理,玉儿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四哥!”
其实她心里也很担忧,毕竟四哥如今是装伤在家,若是出去了,人多眼杂,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只是她心太活,更贪玩些,一心想过去,只是既然四哥这么说了,她也就顺其自然,不去了。
真好,四哥也会顾着她小小的面子呢!
心里为之暖暖的。
依偎在胤禛怀里,静静地看着家中荷池中的鸳鸯戏水,黛玉脆生生地道:“四哥,你说,为什么鸳鸯是成双成对的呢?”
胤禛思索了一会儿,轻笑道:“四哥也不知道。”
他的人生,多在朝堂,这些风花雪月,不是很明白。
黛玉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四哥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明儿个翻翻书,找个答案出来跟四哥炫耀炫耀好了。
正寻思着,就见慧人走了过来。轻声道:“外头有贾家的老太君,携带着二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来探望格格。”
听到自己的清净给打破,黛玉心中颇不喜欢,拧着眉头:“客家伯伯呢?怎么不推辞了去?”
“回格格的话,金佳管家亲自去城外的田庄里了,因此今儿不在家。”
慧人笑笑,心中却也明白了为何贾家好几日不过来,偏生今儿个过来,可不就是瞅着金佳士伦不在家的时候过来。
黛玉一口拒绝道:“虽然管家伯伯不在家,可是就说我身子不好,正休养着,难不成还要将我从床上挖下来见他们不成?”
慧人眸光也有些异样,淡淡地道:“今儿的来意与众不同,故而我来问问格格的意思。”
黛玉难掩好奇地问道:“与众不同的来意?这可奇了,说说看?”
不知道贾家到现在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来意?既然说是来探望自己,还有什么别的来意?
忽而恍然大悟,黛玉自言自语道:“他们的来意就是为大舅舅二舅舅他们求情,哪时是来探望我身子好不好。”
心中也更为之冰冷,并不是很想见贾家的这些人。
虽然很是想见见惜春,问问贾环如今如何了,可是却不想见骨肉至亲的外祖母。
哪里知道慧人却摇头道:“格格却也猜错了,今儿个老太君带了一个老嬷嬷来,说是曾服侍过太太的奶娘。我细细打量了半日,倒也的确是咱们住桃花阁的时候,守门的老婆子,语音也像是那日赞叹格格的口音。
黛玉听了微微一怔,想起那日自己还说在贾家有趣了呢,也曾想找到那个说话的人,只是后面的事情多,也便忘记了,却是不曾想到,贾母竟将这位老嬷嬷带了过来,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
难道竟是吃定她很想知道娘亲生前所有的事情吗?如此想,也未免将她林黛玉想得太肤浅了些。
水眸望着胤禛,让他给自己拿个主意。
胤禛想了一想,忽而招招手,一道黑色人影现入眼帘,躬身道:“请爷吩咐。”
胤禛淡淡地道:“爷要在一个时辰之内,知道那名老嬷嬷的所有事情,以及有没有危险。”
黑衣人躬身答应一声,仿佛一只黑色的大鹰,立刻消失在众人眼帘。
黛玉满是兴奋地道:“四哥,四哥,这是咱们家专门客各种消息的鹰阁吗?好厉害!”
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敬佩,却也愈加让人感到喜悦和舒心。
胤禛向不可微地点了下头,轻轻弹了一下黛玉挺俏的琼鼻,道:“你才是林家的主子,这些,本该都是交给你的。”
黛玉撒娇地笑道:“这些,给四哥,给玉儿,不都是一样吗?何必分得这样明白?”
两人说笑了一会,让一旁的慧人忍不住拧起了眉头,问道:“格格不去见老太君吗?”
黛玉回眸对她一笑,道:“既然登门求见,何必随见随到?既然很不将禛贝勒府放在眼里,就很该让他们等上一等。”
反正都是坐在偏厅里,好茶好水伺候着,又不是让他们当着大太阳的时节站在院落里。
慧人听了方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胤禛和黛玉都是一副悠闲的模样,却是这个主意。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艳阳高照,阳光也更热烈了一些,晒得一些花儿朵儿愈加灿烂,荷叶也更显得碧色透亮。
偶尔一两只锦鲤跳跃出水嬉戏,更有一副花开蝶儿绕,荷碧红鲤跳的景象。
黛玉追着粉蝶儿玩了一会儿,就见一道黑影已经立在眼前,躬身将一卷东西递给胤禛。
“爷,林太太奶娘刘氏嬷嬷的所有身家卷宗皆在此处。”
黛玉忙凑到了胤禛跟前,一同翻阅着卷宗,密密麻麻,竟真是将刘氏生平记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刘氏穿过几件新衣裳,有几件好首饰,也都记得分明。
黛玉忍不住娇笑道:“这个鹰阁倒是有趣,玉儿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情,只要吩咐一声,谁的生平都明白了!”
说着便不管卷宗,径自往偏厅走去。
却因天气太热,胤禛吩咐慧人道:“大热天,还叫格格晒太阳不成?吩咐抬一顶凉轿来。”
慧人忙答应了一声,自有几个婆子抬了一顶青竹凉轿,送黛玉到了偏厅。
才下了凉轿,未曾踏时进偏厅,就见贾母已经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立在门边跪下,苍老的声音道:“奴才给格格请安。”
黛玉扫视着厅中,不仅仅是三春陪着贾母过来的,还有刑夫人王夫人以及凤姐,与李纨,可谓是合家女眷皆已到齐。
“大热天的,难为外祖母亲自来看黛玉,慧人,快扶了外祖母起来。”
黛玉素手轻抬免礼,裙摆荡漾,当先走到了偏厅正座缓缓落下,轻轻抿了一口宜人才送上来的茶。
待得她放下茶盅,贾母等人已移身到了黛玉跟前。
黛玉含笑道:“外祖母快请坐,黛玉坐着,外祖母却站着,岂不是折了黛玉的寿算?”
听了这话,方分了宾主坐下,邢夫人和王夫人凤姐李纨等皆站在贾母身后,三春倒是坐下了。
毕竟在如今世道,原本姑娘们的地位就远比媳妇为高,即使邢夫人王夫人贵为太太,也不及姑娘金贵。
除了让座,便又寒暄了几句,贾母见黛玉始终不问来意,忙笑道:“这个月,听说格格身上甚是不好,原来来了几遭儿,皆给金佳管家推掉说格格养病,不见外人,故而未曾得见。今儿见格格,气色倒是好的,奴才这个老婆子也放心了。”
黛玉听了忙道:“多谢外祖母记挂了。说来,也不知道是谁家挨千刀的,竟打主意到了我们禛贝勒府来,雇用的皆是江湖上顶尖儿的杀手,幸而林家还是有些势力的,连皇上伯伯也忌惮三分,那些刺客还过就是以卵击石,当夜刺客已经全歼,黛玉也不过就是受了点惊吓,未曾有甚大碍。”
听到黛玉说林家竟是还有些势力,连康熙都忌惮三分,贾母不由得一怔,顺口道:“林家竟是还是有些实力的?”
这些事情,为何她竟不知道呢?还只当黛玉不过就是因贾敏之故,才得了一个郡君的封号,指婚禛贝勒。
却原来,林家,的确还是有些自己所不知的势力,对皇家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康熙才会指婚。
真是失算啊!
黛玉目光流转,如同一道淡淡光华射在厅中,笑容更是灿烂,道:“外祖母这么大年纪,自然是明白朝野联姻,皆因女儿家背后的势力方才如此,八贝勒取了阿穆姐姐也是如此,四大家庭联姻更是如此,先父在世之时,自然也曾考虑到了这个,岂能由着自家的女儿孑然一身任由他人欺侮?”
贾母忙道:“我就说姑老爷最是精明强干的,不然也不会做上了江南道的盐课御史,哪里能不给格格预留些势力。”
黛玉点头叹道:“素日里皆因黛玉不肯张扬太过,故而人人皆以为黛玉是软柿子,随便一个奴才也能爬到了头上撒野,如今遇到了那样大事情,有些儿势力,还是亮出来让大家伙都知道才好,不然,层出不穷的算计,倒也是让人寒心不已。”
说得贾母神色略有些尴尬,却忙笑道:“格格金尊玉贵的,哪些不长眼的奴才竟能爬到格格头上撒野,格格说了出来,外祖母给你出这一口气。”
说着又忙笑道:“上回环儿得罪了格格,外祖母已经罚过他了,今儿也交到格格手里发落!”
忙使了个眼色,果然有两个丫环押着贾环上来,推着他跪倒,磕头有声。
黛玉见他眸子发红,似乎怒火已到极点,想起上回风月回来说,好不可怜见的,竟是伤得极重,不由得也有些叹息,却对贾母含笑道:“既然外祖母将环儿交给了黛玉处理,日后外祖母便不可过问黛玉如何处置他了。”
“既已经交给了格格,或打或杀或卖,皆看格格心意了。”
贾母说着此话,眼光也不去瞧贾环,更不去瞧一旁神色焦急的探春,隐隐之间,似乎将贾环的生死不管了。
也难怪她如此了,贾环不过就是庶出之子,且人品卑劣,生得又猥琐,虽也算是她孙子,可是跟宝玉相比,又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用贾环一个人,换来家中儿子的官复原职,将来这些都是要给宝玉继承的,可是划算得很。
黛玉听了这话,更是齿冷,却依旧吩咐慧人道:“既然外祖母已经将环儿给了我处置,你便带了下去,暂且交给四爷罢!”
慧人答应了一声,心中原对贾环极怜惜的,忙拍开了两个丫环的手,故意凶悍地拉起贾环,道:“跪在地上做什么?难不成是祈求主子垂怜不成?烂透了心的人,不管是谁,格格也是不怜惜的!还不跟我过去!”
一阵推搡,便将贾环带到了后院去。
黛玉瞧了一眼探春的欲言又止,神色淡淡地问贾母道:“听说外祖母今儿个带了一个娘亲生前的奶娘,可不知在不在?”
贾母忙笑道:“自然带过来了,说起来,这个奶娘是从小服侍着我的,后来又做了敏儿的奶娘,极好的一个婆子。”
说着便吩咐一个苍老如古松的老嬷嬷进来,发丝银白,精神却是极好,身子板也极硬朗。
“奴婢刘氏,给格格请安!”
声若古松,确是上回在桃花阁说话之人,且声音之中,更是充满了沧桑之意!
雍亲王妃 第071章 威势
上回说到贾母竟琮了曾奶过贾敏的老嬷嬷刘氏来,黛玉亦听出是上回桃花阁里说话之人,忙下座亲手扶了她起来,含笑道:“嬷嬷原是娘亲的奶娘,原比年轻的主子们有体面,黛玉竟是不敢当了。”
刘嬷嬷忙陪笑道:“奴才就是奴才,再怎么体面,仍旧还是奴才本色。格格是皇上亲封的郡君,将来也是要做四贝勒的嫡福晋,是个金贵人儿,奴婢也不曾伺候过格格什么,自从姑娘嫁到了江南,也未曾尽过心,这主仆之分还是要守着的。”
黛玉便不觉细细打量了半日,见她容貌精神,且说话有条理,举止亦极不俗,且话里隐隐影射贾母等人在自己跟前不分主仆,瞧来倒是个胸中有成算的人,心中倒是暗赞了两句,忙命人取了脚踏来与她坐了,又命人沏了茶上来与她吃。
看到黛玉和刘嬷嬷倒是亲热,贾母也不由得会心一笑,道:“你娘打从出生就是她照料着的,娘儿两个也是极亲热的。”
黛玉含笑问贾母道:“我原说极想知道娘亲未出阁前的事情,却没料到外祖母竟将刘嬷嬷送来了。”
贾母笑道:“我左思右想,家中也唯独她服侍你娘多些,便带了过来,陪你解闷,说些你娘年轻时候的趣事。”
黛玉原已坐下,听了这话,忙站起身笑道:“如此多谢外祖母替黛玉想着了。”
贾母笑了笑,半日才道:“格格是尊贵人,奴才们只是奴才,怎能受格格的谢意?倒是折杀了奴才了。”
黛玉听了这话,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只是轻啜了一口香茗。
静寂了半日,贾母似乎有些讪讪的,欲言又止。
宜人送了些冰块过来,放在角落里,随着风,细细的白气便飘向黛玉,整个偏厅也舒爽了起来。
黛玉扭头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我身子弱,受不得寒气,你还放在那里,尽往我这里吹!再者,外祖母到底是长辈,瞧外祖母热得一头汗,竟是将冰盆放在外祖母身后,吩咐个小丫头子轻轻扇着才是。”
宜人听了方将冰盆挪到了贾母身畔,果然吩咐两个小丫头扇着风,笑道:“我们格格原是极孝顺的,便是冰盆,也先想到老太太。偏生这样的世道,就是有些人总是给格格惹下些烦恼,让人说是也不成,说不是也不成。”
黛玉嗔道:“偏就你这丫头子多嘴,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着对贾母笑了笑,更显得清新淡丽,道:“外祖母来瞧黛玉,黛玉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清净养些时候便是了。环儿自有四爷处置,刘嬷嬷黛玉也留着说几日话了。天气这样热,竟是晒得头晕,外祖母用过午膳再回去罢!”
听了这话,贾母神色未变,身后邢夫人和王夫人的脸色登时变了,王夫人急忙道:“大姑娘!”
宜人呵斥道:“太太这是什么话?谁是什么大姑娘?格格名分已定,就是贝勒爷太子爷过来,哪一个不是叫格格的?”
王夫人忙向黛玉请罪,道:“奴才不知礼数,还请格格恕罪。”
黛玉款款站起,扶着宜人的手,淡淡一笑道:“舅母请罢,一言之罪,我还是不在意的。”
王夫人放下心来,却又焦急地道:“今儿来,意是有一件大事求格格的恩典。”
黛玉面色沉静如水,含笑道:“难道外祖母和舅母,竟不是单单过来瞧我身子好不好,却是有事相求的?”
王夫人神色有些儿讪讪的,却祈求道:“原是真心实意来瞧格格的,偏生家中竟出了极大的事情,格格的两位舅舅如今都休养在家,竟是一点儿官职权势都没有了,还求格格瞧在是亲舅舅的份上,求四爷一声,帮衬一番。”
黛玉冷笑道:“舅母这话竟是何意?我不过就是一个女儿家,虽得皇上伯伯恩典,封了个郡君,可是到底宫中有规矩,女眷怎能乱国法朝政?两位舅舅年纪大了,皇上伯伯恩典,准其官假休养在家,原也是一番好意,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舅母的意思,竟是瞧着这恩典是灾祸了?”
说得王夫人更是心急火燎,却无话可说,只焦急地看着贾母。
贾母长叹了一声,正要说话,黛玉却问道:“我虽不管什么事情,却也知道,大姐姐元春如今是太子爷的庶福晋,才有了身子的,前儿贺喜得那样热闹非凡,竟是我也不曾见过的。元庶福晋如今也算是毓庆宫中的红人了,身子娇贵得很,又是贾府根苗正长的嫡亲女儿,如何不去求她,却来求我这么一个外姓人?这道理竟也说不过去罢?”
众人听了一怔,贾母只得道:“玉儿,你也知道,虽说你大姐姐才是贾家人,可好容易盼到你大姐姐有了身子,如今娇贵着,哪里敢找她去求太子爷,拿着草根儿戳老虎的鼻子去?”
黛玉冷笑道:“听外祖母的意思,元庶福晋是娇贵的尊贵人,我竟是贫民家的丫头,任由着你们呼来喝去的了?”
贾母等人听了这话不像,不由得大惊,连忙躬身连称不敢。
黛玉冷冷地道:“话说得倒好,不敢,可是今儿却是来做什么的?外祖母也用心想想,不敢让太子爷去求皇上伯伯,难不成,我们家四爷竟是有那个胆子,去碰一鼻子的灰的?莫不是,外祖母竟忘记了,我如今带病在身,我们四爷月前遇到刺客受了重伤,如今休养在家,拖着病体去给贾家打点求情不成?“
见黛玉如此威严慑人,贾母只觉得额头上冷汗密密层层,却又不敢伸手去擦拭。
半日才垂泪道:“话虽是这个理儿,可是玉儿,外祖母已经年纪大了,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里,也不知道能有几年的活头,眼瞅着偌大一个家业没有料理支撑,你两个舅舅又都忽而无缘无故地休养在家,我心里痛得很,怎么能不给他们谋划?”
“意恕我年纪小,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外祖母这话,交似想叫我来替贾家谋划不成?”
黛玉嘴角噙着一点冷意,面上虽是笑意盈盈,可是目光却如雪水一般,寒气逼人。
“扑通”一声,贾母已然跪在黛玉跟前,痛哭道:“玉儿,你就可怜我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后世子孙谋划,竟是帮外祖母这个忙儿,跟四爷说一声,使唤几个熟人替你舅舅疏通疏通罢!”
见贾母跪下,邢夫人王夫人等皆乌压压跪了一地。
唯独惜春依然坐在那里,一眼都不瞧。
黛玉低头看着贾母苍老的容颜,那眉目之间的一层精光,却是无法掩盖在沧桑之下的。
她本是极孝顺的人,见外祖母如此,自是心中一软,倒也有些怜悯。
可是一想到那一回的刺客,绝对少不了贾家的一份,连康熙都有如此警觉,她岂能饶恕?
贾家,是要害自己的四哥的啊,让她帮衬吗?
办不到!
轻灵如雾的语音缓缓扬起:“按理说,论非分,外祖母是长者,身为外孙女,我自是不敢受此大礼,恐怕折了寿算;可是论起身份,我却是正黄旗的主子,原也还是受得起的。”主仆分明,该当立威。
听黛玉冷漠至此,贾母等人皆不由得心中打了个寒颤。
贾母泪流满面地道:“玉儿,你竟真的忍心外祖母一个人支撑着家业,不肯帮衬吗?”
磕头,在地上有声。
难为她这么大年纪,却还要磕头向外孙女求情。
黛玉心中更是一痛,语气却更淡了:“外祖母,你想娘亲过世之前,嘱咐了我什么话么?”
贾母心中一惊,抬头泪眼凝视着黛玉,摇头道:“玉儿你从不曾说起过我那苦命的女儿的嘱咐。”
这话说得,充满了生分的感慨,明明是她亲生的外孙女,却从不曾在自己跟前提起过贾敏临死之前的事情。
黛玉缓缓摇头,蹲在贾母跟前,道:“娘亲从来都不是苦命的,外祖母日后也不要用苦命二字,来为娘亲的一生定位。娘亲与爹爹一生相爱,一生扶持,如今团聚在九泉之下,比世上仍旧郁郁而行的人,仍旧是幸福了许多。“
提起父母,黛玉的眼神柔和起来,道:“娘亲临死的时候,告诉我,做人,不能心软,要学着刚强,要学着心冷如铁!”
对于总是算计着自己的人,越是手软,越是给他们算计之机,所以,不能手软。
贾母目光悚然,泣道:“难不成,敏儿竟临死的时候,还要教你对着骨肉至亲冷漠无情么?”
生了女儿,原就是要扶持着娘家,这才是生她养她的使命,她怎么能这样做?
自己养活她十几年,像是捧着凤凰蛋儿似的娇惯着,她竟是如此对待自己的娘家自己的母亲么?
黛玉语气淡淡地道:“娘亲从来都没有教过我对骨肉至亲冷漠无情,她教的,是让我对有企图心的人心冷如铁。”
凝视着贾母略略变色的容颜,黛玉轻轻笑道:“我素来敬重外祖母生养了娘亲,是黛玉的外祖母,原是该一心孝敬的。可是外祖母原是极聪敏的人,一生之中经历的风风雨雨,原是非我可比,更不能相提并论。以外祖母的精明果断,怎么能忘记了呢?多少事情,不是说瞒就能瞒过的。人人头上三尺有神灵,任何事情,人在做,天在看。”
贾母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一双依然修长柔软的手,竟在身侧两旁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黛玉将这些尽收眼底,柔声道:“外祖母,您老人家年纪大了,正是该享福的时候,家业,就要放手给后辈料理,只有后辈出息了,自己才能安享晚年,难不成什么事情都要由着外祖母谋划不成?外祖母又能替他们谋划多少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倘若外祖母不在了,他们又该当如何?有几个女儿能填补数十万的亏空呢?”
贾母之权,掌控着整个贾家,不允许任何人爬到她的头上去,王夫人进门多年,却始终都是一个摆饭奉茶的媳妇,心中岂能甘心?便也因此会生出极多的事故来。
阳奉阴违,真的就是她所要的么?
纵然掌控整个贾府的大权,又怎么能掌控人心呢?
溺爱子孙,最终害的,岂止是家里呢?子孙的终生不也是会因此而毁?
一席话说得贾母跌坐在地上,刹那间神情竟是现苍老了许多,还隐隐有一些惶然。
原来,黛玉已经知道了,知道了当年贾敏出嫁,是为了填补贾家的亏空。
怪不得这么些年,总是对贾家不冷不热的,生分得厉害!
王夫人扑到黛玉脚边,哭道:“格格,求格格瞧在两位老爷都是格格的亲舅舅,竟是出手一番罢!”
黛玉目光幽深,静静地凝视着王夫人,淡然地道:“我一个女眷,如何干政?如何出手?如何帮衬?”
语气从柔和,渐渐凌厉起来,仿佛一道寒气刮过夏日,让人凛然生寒。
王夫人嗫嚅道:“格格金尊玉贵,跟四爷说一句话,顶得上我们说一百句一千句。”
黛玉听了这话,冷笑道:“舅母可别忘记了,四爷如今有伤在身,皇上准假休养,从来不进宫的,便是说话有分量又如何?说了也不过就是白说!我依然记得大舅舅与八贝勒极交好,舅母的妹妹家又是九贝勒的门下,这两位如今风头正盛,不去求这两位大菩萨,却来我们这个小庙求我做什么?”
王夫人闻言一怔,倒是未曾想到这两位爷,竟真是急得糊涂了,只记得黛玉最是容易说话,该?br /gt;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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