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5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5部分阅读
落下泪来,哽咽道:“环儿,跟我回家去吧,姨娘想念你得很,昨儿个又病了,口口声声只唤着你的名字,听说你咳出了血丝来,回去请老祖宗请个太医来好好诊视诊视。”
“这可奇了,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让我回去?”贾环神色越发桀骜不驯,目光锐利之极。
只有听到赵姨娘的时候,冷毒的目光之中才有一丝淡淡的柔软,让黛玉看得分明。
不由得为之轻轻叹息出声,似外面的雨珠落入了荷池,泛起轻轻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永不停歇。
探春听了贾环的话,俏脸上生出一股气恼,有些儿难堪,半日才道:“环儿,我是你同胞的姐姐,你怎么连姐姐的话都不肯听了?姨娘日子艰难,我都知道,可是,没了你,让姨娘怎么活?”
贾环愈加冷笑道:“素日里你从不曾另眼相看些我们母子,今儿个倒是攀亲带故来了!”
探春心中更是苦涩不已,语音也低了下去,有些让人心疼:“依你的意思,是打定了主意不跟我回去了?”
“我凭什么跟你回去?你爱巴结太太,爱巴结宝玉,球球,我都随着你,也不干涉,那原是你的事情!”
贾环冷如冰霜一般,目光之中没有一丝情分地看着探春,冷冷地道:“倘若你还有一丝儿良心,就多照应些姨娘,倘若跟本就不曾将姨娘放在眼里,姨娘的事情也很不用你操心了,她虽是奴才,好歹还是老爷的偏房姨娘,总是亏不了她的!”
探春不顾黛玉和胤祯也在室内,早已哭得如雨后芭蕉,清新流丽,却掩不住浓浓的悲哀。
这是她亲生的兄弟,竟然不要她这个姐姐了吗?
贾环却是心如坚铁,没有一丝儿的动摇,脸庞也是又冷又硬的,在雨帘中照进来的淡淡光芒中,有些模糊不清。
宝钗轻轻叹息出声道:“骨肉之情,如何说分就分呢?骨子里流着的都是一样的血肉,伤了姐姐,不也是伤了自己吗?”
听到宝钗替自己说话,探春也不由得投去感激的目光。
宝钗走到贾环跟前,看着这个个头比自己还低了一些的孩子,柔声道:“环儿,俗话所的好‘割不断的是血缘’,既然老太太和太太以及你姐姐都盼着你回家,你何必如此执着不回?让老人家伤心?竟是不孝之举了。”
见贾环不语,宝钗又叹道:“姐姐知道,以往都是大家忽略了你,什么好吃的好用的皆紧着给宝玉,你心里不欢喜也是有的,可是宝玉是哥哥,你是兄弟,那些下人又都是极没见识的,不免怠慢了你,如今老太太已经打发人告诉了上上下下了,再没有人敢慢待你了,日后但凡是你宝哥哥有的,你也有,什么都不差的。”
贾环不为所动,瞪着宝钗依然丰美端庄的容颜,冷笑道:“贤惠大方的宝姑娘,宝姐姐,你不过就是王家的亲戚,二太太的侄女,凭什么管贾家的事情?再说了,马后炮是人人都可以放的,纵然是你们回心转意,我也绝不会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竟拿着一把闪闪生光的匕首,刀刃泛着淡蓝色的光芒,显然锋锐之极。
吓得宝钗脸色惨白,急忙退后一步,有些儿懊恼贾环竟如此冥顽不灵。
探春亦苍白着脸道:“环儿,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放下来,别伤着你自己!”
手起匕首落,一副袍子角割了下来,抛在地上,冷声道:“从次以后,你我情分,贾府于我的情分,皆有如此袍!”
言语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给胤禛和黛玉磕了几个头,便掀了帘子出去!
自此以后,他的性命只属于那个美得像仙女的姐姐,林黛玉!
探春痛哭出声,跪坐在地上,紧紧握着那一方袍子角,黛玉却唯独叹息。
宝钗只能轻声安慰着探春,道:“这样绝情绝义的兄弟,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探春呜咽道:“虽然他绝情绝义,可是他终究是贾府的儿孙,我的兄弟啊!”
外面的雨,就是她的泪,真的是,失去之后,才会觉得弥足珍贵吗?
那是她的兄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啊!
剪不断的骨肉情,真的能如这袍子断得这样干脆吗?
雍亲王妃 第074章 内鬼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黛玉不禁敬佩起贾环的刚毅和果断,心中亦是若有所思。
也许,是真的该先处置内鬼了。
想起从小到大的事情,竟活生生地在外人的目光之下,黛玉不自禁地心生寒颤。
回到禛贝勒府,黛玉便跟胤禛说起此事,蹙眉道:“四哥,怎么才能抓到内贼呢?”
胤禛抚着她细致的杏脸桃腮,指尖带了点凉意,却不置可否:“家里的事情,自然都是由你做主。”
黛玉轻轻叹息出声,只感到心中骤然一痛,低喃道:“想起从小跟在我身边的人,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环儿连骨肉至亲都能舍得,如今,也到了自己该舍得时候了。
四哥是做大事的人,外面的事情太过繁重,倘若姑息此人在身边,无疑是将四哥置于死地。
不行,不行,她不准四哥有一丝儿的危险!
不管内鬼是谁,她处置定了!
心情略略平复了一些,才问道:“环儿如今跟着影子哥哥了?”
胤禛点点头:“影子说他根基倒是沉稳,且有些资质,便收为弟子了。”
听到贾环跟着鬼影练武,将来继承血滴子卫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心酸,目光也不禁茫然起来。
手指细细地抚着黛玉淡淡的眉,清灵的眼,胤禛柔声道:“不要太过担忧他了,虽说是个孩子,可是也该有为自己做主的时候,跟着影儿也没有什么不好,四哥也不会亏待了他的。”
“我不是在担忧环儿,只是在想,为什么外祖母却吩咐三妹妹过来接环儿回去。”
原本将贾环给她的时候,那样决绝,此时,却有拿着亲情来接他回去,难不成,竟是因为自己对贾环略好些么?
目光霍然一跳,黛玉凝重地道:“奇怪得很,这内鬼到底是听从谁的意思?咱们对环儿好些,贾家怎么知道?”
难道,贾家也和那内鬼有所瓜葛不成?
胤禛神色却是淡漠,并没有什么诧异之色,低头看着他清凌凌的目光,道:“是不是,要看你的了。”
这件事情,必定要玉儿亲自处置,他没有置喙之地,更不想一辈子都替玉儿做主任何事情。
黛玉若有所思地道:“我有些明白了。”
长叹一声,挥手招来鹰阁的人,吩咐道:“将我身边带来之人,每个人的祖宗三代,身份来历,皆调出来与我瞧。”
鹰阁人躬身答应了一声,迅速消失。
胤禛扶着黛玉临窗坐下,道:“你怎么觉得内鬼是你身边的人?”
目光幽幽地凝望着窗外的美景,口气也是似有若无:“能将我们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极明白的,非贴身人莫属,外面的小厮怎么会知道我们房中许多的闲话?当初,娘亲收养了她们,也没跟我说起过她们的来历,皆是外面买进来的,除了雪雁和王嬷嬷,她们四个人皆非家生子儿,这么些年,我也不想知道她们的身世,恐惹她们各自伤心,如今明白些倒好。”
倘若真是四人中的一个,心中虽然伤心,可是却也不能姑息。
胤禛略带赞赏地凝视着黛玉,虽然心中赞许,可是却没有一句赞许的话,皆在心中。
过了顿饭功夫,鹰阁人已经送进四卷卷宗,凝声道:“格格,每个卷宗都有标记,格格慢看。”
黛玉挥挥手,随口道谢一声,道:“有劳了,你先下去歇息罢!”
那人听了黛玉的道谢,脸上不禁有一丝诧异,再听黛玉让他下去歇息,更不由得心中一阵感激。
这么多年来,他呕心沥血收集各种消息,主子们总觉得是理所当然,从不曾有人道谢一声,更没有人会在意他累不累。
这个粉妆玉琢的小格格,年纪虽小,竟有这一份平和之心,着实是难得。
黛玉却不曾在意,只是翻看着手里的卷宗,先看了媚人的,轻叹道:“原来媚人竟是烟花女子所生,故而这些年总是在四人中处处低人一等,模样虽生得好,却不敢骄纵,也从不敢轻易打骂比她地位低的小丫头。”
倒是个可怜人,明儿个,很该多跟她说说话,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堂堂正正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毕竟,她娘亲虽出身风尘,可她却是冰清玉洁的,怎么能活在娘亲的过去里呢?
胤禛拿起可人的卷宗,翻看了两页,随手放在一旁,道:“这个可人,怪道也是心细如发,虽然高雅端庄,却不敢招摇,原是当年官卖之女,原也是大家子小姐了,只是家中坏了事,编入册子卖掉的。”
黛玉也有些诧异,道:“竟是这样?我原说可人气度不俗,真个儿是个可人儿,这么说来,竟也是官家小姐了。”
歪着头想了想,细细翻看了一遍,摇摇头,轻叹道:“不会是她。她也极少处处跟着我,许多事情,她亦不知道。”
素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拿起慧人的卷宗,半日都不曾揭开。
因为,她怕揭开了这卷卷宗,结果会让自己大失所望。
“记得她倒是对环儿极好,那日外祖母将环儿交给我的时候,她神情也是极真诚的。”
那样的神情,绝非作伪,明明白白眼里满是怜惜,还有,一点点别样的悲哀?
似乎她也如此。
忽而坐直了身子,黛玉侧头细细思索了半日,想起慧人温雅妩媚的容颜,隐隐之中,似乎有些熟悉。
以前从不曾在意自己的丫鬟生得什么模样,今儿想起来,倒是这个慧人容颜虽非最好,可是却隐隐有些面善。
突然揭开了卷宗,眼睛盯着那一行行的字,一句句的话,一条条的消息。
胤禛只是闲散地凝视着黛玉,见她神色越来越凝重,不觉也有些诧异,欲待问时,黛玉素手一颤,卷宗落地有声。
胤禛缓缓捡起了卷宗,随手放在桌子上,柔声道:“玉儿怎么了?”
黛玉眼中含着两泡清凌凌的泪水,仿佛银河之水,哽咽道:“四哥,原来,慧人竟是玉儿的表姐,贾府的小姐。”
一言既出,胤禛不觉诧异道:“贾府的小姐?怎么可能?”
黛玉伏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哭个不住,道:“慧人的卷宗极其简单,只有慧人的身世。她的确是贾府的小姐。她年长我十四岁,比珠大哥哥略小了两岁,原是二舅舅房中一个姨娘所生,只因当初和元春姐姐命格相冲,便给送出了贾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辗转竟流落了江南,被我娘买了回去。”
怎么会那样巧?能远从京城流落到千里之外的江南,偏偏未曾给别人家买去,竟是到了自己家中?
倘若她流落江南,皆是贾府中人一手谋划的话,那么,在很久很久之前,贾府就已经惦记着了林家。
慧人的卷宗上,只记录了慧人这么些年如何服侍主子的,事事妥当,处处细心,不曾有一丝儿的破绽,也没有见到她如何与外面的人联系,可见她天资聪颖,心思之细,已是尘埃尚不能及。
这些她都不管,自己的娘亲疼她如女儿一般,自己也一向都是当她是亲姐姐一样,如何,竟是她背叛了自己呢?
贾府之人,果然是老谋深算,竟愿意花上二十几年的时光,调教一个线人出来,隐藏在林家,隐藏在自己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贾家的消息如此灵通,而胤祀等人却并不是很清楚的缘故了。
胤禛大手轻拍着黛玉的肩背,却不置可否地道:“玉儿,你怎么就能认定她就是内鬼?”
毕竟连鹰阁的人都查不出丝毫蛛丝马迹,不然卷宗上不会没有消息。
当初疑心家中有内鬼之后,他就已经动手吩咐人去查探,可是黛玉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没有一丝破绽。
黛玉仰着带泪的花容,道:“四哥你是男的,怎么能明白小女孩儿的心思呢?越是女孩子,心思越是细致,她们想到的事情和法子,不是你们这些粗枝大叶的男人能想到的,更何况,慧人姐姐素来都是心细如尘。”
她哭,是觉得痛心,真的是好痛!
可是,这些仅仅是她的猜测,她没有证据来说慧人就是那个内鬼。
哭了一场,也是悼念即将失去的情分,心思也更清明了一些。
凝思半日工夫,黛玉轻声道:“即使是表姐妹,即使是有着多年的情分,该断的时候,绝不藕断丝连!”
记得每每自己少了做活计的丝线,都是慧人出门去买,以往即使宜人也要出去的,也总是给慧人推说宜人不会挑拣最鲜亮的丝线拒绝了,自己也从不曾疑心过,因为慧人每次买回来的丝线,的确是最好的。
看着卷宗上标明了慧人经常去的绣庄,黛玉转头问胤禛道:“这个绣庄,有没有打发人去查看过?”
胤禛面容如玉,神情沉稳,点头道:“也是因为查过,所以才疑心到了慧人身上。”
摸着黛玉柔细的发丝,胤禛冷冷地说得:“那是贾府门下的一个老奴才赖大家开的绣庄。”
听了这话,黛玉不禁苦笑道:“这就对了,想必,极多的消息都是从那里传了过去的。”
每次慧人去买丝线,总是买得极少,记得自己也曾问过她为何如此,她却答道:“买得少些才好,不够可以再去买,倘若买得多了,岂不是剩下了?下次再用的时候,颜色也不鲜亮了。”
自己当时颇以为然,也便不曾放在心上,哪里知道,竟有如此的缘故?
出去赏荷,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工夫,宝钗等人就能碰巧遇到,其消息之快,真是让人凛然生寒!
哪里知道胤禛却摇头道:“我也曾打发人跟踪过慧人,可是,从不曾见过她在绣庄之中将消息传给绣庄。”
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不动手的缘故,她太细心了,而且让人捉摸不透。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黛玉轻叹道:“先将此事放着罢,既有疑心了,总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倘若不是她,也算是还她一个清白,倘若真是她,自己绝不留情!
静下心,又翻看了宜人的卷宗,黛玉不禁破涕为笑,道:“这个宜人,怪道这样淘气,原来竟是一个养猴老者的孙女!”
花颜生笑,依然带了一点晨露,却更显得清新妩媚,将慧人身世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种伤心,何必在心中留下伤痕?
自知道了四人的身世之后,黛玉便不觉小心翼翼了起来,虽然一如既往地过着日子,可是却也不禁常常失神。
展眼已是半月之后,听说贾环性格刚毅,剑法狠辣,鬼影颇为喜悦,极为欣赏。
宜人给胤禛送茶的时候听到了,也为那个可怜的孩子欢喜,急急忙忙便来告诉黛玉。
哪里知道一进了黛玉的屋子,却见黛玉半躺在躺椅上,手上还拿着一卷书,可是心思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躺椅旁的茶几上,放了一个水晶瓶,瓶中只插了绢纱做出来的粉荷翠叶,有着淡淡的荷花荷叶清香。
宜人将手往黛玉眼前挥了挥,道:“格格,你拿着的书都倒过来了,心里在想什么?”
黛玉恍然回神,低头一看,果然手里的书卷竟是拿反了,不觉也是一笑,道:“竟是想得太出神了!”
宜人坐在躺椅边上,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子,笑道:“我知道格格在想什么!”
说着淘气一笑,笑容中满是狡黠。
黛玉听了不禁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不成,你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宜人笑眯眯地道:“四爷这两日挺忙的,格格杂想四爷啊!”
说话之间,一副铁口直断的口气,好似黛玉敢反对就是黛玉的不是!
黛玉忍不住娇脸生羞,嗔道:“宜人!你这促狭鬼再说这样的话,我可不敢要你在我身边伺候着了!”
宜人揽着黛玉双肩,笑道:“好格格,这两日总见你心事重重的模样,我博得格格一笑,格格该赏我才是!”
晶莹剔透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黛玉娇笑道:“好,本格格就赏你一个女婿,明儿亲自送你上花轿!”
说得宜人不禁羞红了脸,嗔道:“还说我呢,格格也开奴婢的玩笑!”
黛玉与她说小了一番,才问道:“慧人呢?怎么不见?”
宜人故意哭丧着脸道:“格格竟是这样偏心,人家巴巴儿地过来告诉格格最新的消息,格格却只想着慧人。”
“你跟慧人吃这是什么醋?酸死了!”黛玉脆声玲珑,忍不住嫣然一笑。
宜人这才正色对回答黛玉问的事情:“还不是格格总是喜欢在荷池里放些折叠出来的小船?还说什么仿效宫女漂红叶,因此这么几年来,不知道放了多少的纸船枫叶杂池子里,随着一股清流流出去了,慧人姐姐如今正在河边折叠着纸船呢!”
黛玉心中一动,想起这原是小时候初来禛贝勒府,一时淘气便吆喝着众人放纸船和枫叶,难不成?
“你是说,只因我小时候一时淘气吩咐的事情,慧人年年都做纸船的?”这样的事情,她竟不知道!
宜人揉揉黛玉的小脸小鼻子,道:“可不是!格格是一言既出,我们是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哪里忘记过?”
说起这件事情,宜人又不免埋怨道:“慧人也是个死心眼,拿着格格的话当圣旨,我和可人媚人三个,早就不做这些了,偏她还是一有空就做,不知道放出了几百只几千只纸船,几千片枫叶,外头的人瞧见了,倒是便宜了他们!”
黛玉突然坐了起来,娇笑道:“我也好久不曾玩过了,宜人,咱们一同过去做些纸船!”
宜人翻了翻白眼,道:“做纸船有什么趣儿?还不如做些糕点能塞肚子。”
黛玉娇嗔道:“你就只知道吃,有人说,将心事写在纸船上,放在水中祈福,可是能成真的!”
说着兴冲冲地拉着宜人往后院跑,宜人一路之上还在叽叽喳喳:“什么成真不成真的?我可不信!与其弄这些,还不如去摸摸万岁爷赐给四爷镇宅的福字汉白玉碑,那才是能沾染一些福气,真真儿地有福气呢!”
福字汉白玉碑的福气深入人心,自从皇上将福字汉白玉碑赏赐给了胤禛,上至太子殿下,直郡王,下至胤祀胤祯等人,哪一个不是三天两头找些由头过来摸摸福字?就是家里头打扫来为使役的下人,也都悄悄地去摸过福字。
想到这里,宜人不禁弯了弯嘴唇,说起来,她也去摸了两把呢,沾染些福气,日后就有福气了!
黛玉当做没听到,她原也听说过福字汉白玉碑的灵异,只是却不曾放在心上罢了。
可是,她却怎么也不会料到,的的确确这是大清朝的镇国之宝,有着说不清的因果福气,当自己的长子弘历继承胤禛的皇位之后,晚年将此福字碑赐给了宠臣和坤镇宅,大清朝的基业便走向了下坡之路,而和坤府中却是福泽绵延数百年。
到了后院荷池边,果然见到慧人正坐在水闸旁细心地折叠着各色纸船。
黛玉提裙过去,含笑道:“慧人姐姐好坏呢,有这样玩耍的事情,也不叫我一声。”
陡然间听到黛玉娇俏玲珑的语音,慧人脸色登时一变。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脸色变了,慧人立即平复了神情,方起身含着柔柔的笑意,道:“格格这是什么话?格格身子弱,原该多休养些,这些祈福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奴婢来做就是了。”
宜人在地下铺了一个锦垫,黛玉也席地而坐,拿起一张粉纸,笑道:“心诚则灵,我不曾亲自来做,有什么福气可得?”
看到慧人身边已折叠了数十个纸船,黛玉不禁笑道:“慧人姐姐果然不愧是蕙质灵心,手这样巧,小船也别致。”
说着伸手拈起了一个纸船,细细打量了半日,抬头看重慧人在日光下略显得苍白的神色,道:“慧人姐姐也教教我怎么做可好?瞧这小船,竟跟真的一般,更为细致精巧了一些,还带着一丝墨香,想必慧人姐姐也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纸上了。”
慧人拿过黛玉手中的纸船,才笑道:“格格才是心灵手巧,学什么都快得紧。”
对是不是写了心愿在纸船内,却是不置可否。
宜人一旁已经快手快脚叠了一个纸船出来,送到黛玉身边,笑道:“格格,我也是心灵手巧的主儿!”
黛玉故意笑道:“你这也是心灵手巧?可别笑死我了!”
说着将纸船一顿拆开,递过一支蘸了些墨汁的湖笔給宜人,道:“你要将自己的心愿写在上头。”
宜人恍然大悟道:“我竟是忘记了,既然是祈福,当然是要将心意写上了!”
说着便趴在地上写了起来,可是却不知道写什么,细细想了好半日,才写道:“四爷和格格白头偕老。”
惹得黛玉又羞又笑,慧人也不禁露齿一笑,有些儿忍俊不住。
黛玉瞧着慧人这么一笑,竟是如鲜花初绽,轻叹道:“慧人姐姐生得好得很呢。”
慧人嗔道:“格格也跟着宜人胡闹。”
黛玉看着慧人,有看着一池子的荷花荷叶,幽幽地道:“慧人姐姐,你也是从小看着玉儿长大的,我娘亲在世的时候,未曾对姐姐有一丝儿不好的时候罢?”
听黛玉提起贾敏,慧人不禁眼眶一红,道:“太太对慧人恩重如山,格格也从不曾打骂奴婢们,都是好得很。”
“娘亲在世的时候,总说四个姐姐们都是无依无靠的,没有谁天生就是低贱的,要我好好对待各位姐姐,也曾嘱咐各位姐姐要好生照料着我,难为了娘亲去世了,还要惦记着我们,每一个人都想到了。”
黛玉叹息声落,一阵风起,吹落了片片的荷花花瓣,如纸船一般漂在水面上。
凝神再看着慧人的神色时,却是惨白如池子中的白莲花,仿佛薄瓷所制,几近透明。
那往日温柔和顺的目光之中,却尽是仓皇。
她太明白黛玉的冰雪聪明,况且她本性也是极为聪颖的,她明白,黛玉不是无缘无故提起了此事。
雍亲王妃 第075章 儆猴
荷池之畔,一时静谧无言。
唯独宜人不解其中缘由,兀自晃着才折叠好的纸船放在黛玉跟前,笑道:“格格,瞧我叠的纸船可精巧不精巧?”
说着又带了点得意地笑道:“我在这纸船上写了恭祝格格和四爷早日大婚呢!”
黛玉伸手在她身上扑打了两下,才将目光看着慧人,并不说话。
慧人低头无语,也无话说。
黛玉拈起慧人折叠的纸船,神情飘忽:“从小,我就喜欢看着小纸船漂在水面上,仿佛承载着一个个美好的心愿,在水中也能开出最美丽的花儿,让外面的人都能看到。可是,谁能想到,这是传消息最好的法子呢?”
不会名唤慧人,心思之细致,可见一斑。
难怪四哥打发跟踪过慧人,也不曾见过她将消息传出去。
手指拆开纸船,上头字迹秀丽,不是慧人的笔迹,又是何人?
宜人的脸色霎时惨白,不敢置信地夺过黛玉手中的纸船,细细地看了一遍,死死地盯着慧人,道:“慧人?”
慧人低着头,风吹过,青丝散乱,吹得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越发显得柔弱。
宜人气得双手颤抖,指着慧人道:“太太和格格对我们恩重如山,从不曾打骂过我们一句,你为什么要背叛格格?”
抬头看着宜人双目气得通红,几欲喷出火来,似乎要杀了慧人,慧人不觉滴下泪来。
黛玉凝视着慧人,面色沉静如水,眸光更是清明澄澈,道:“倘若真是按着身份说,你原也当得起叫一声姐姐。”
只是这个姐姐,此后永远都不会叫了,因为,她不配!
慧人神色平静地看着黛玉,道:“格格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我向来都认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倘若不是四哥心有怀疑家中有内鬼,我一辈子也不会怀疑你们四个。”
一双秋水目染了些忧伤,却仍旧有一丝刚毅,似乎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宜人一旁恨恨地看着慧人,至今犹是不信,四人之中,慧人竟是给那些人通风报信之人。
怪不得啊,每每家中有些事情,或者出门,或者四爷不在家,贾家总是能挑时候过来。
“慧人,你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格格和四爷?”语气之中,已没了姐妹之情。
她们是在太太跟前立过誓的,要一生一世都对黛玉忠心耿耿!
为什么,四人之首的慧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却是头一个背叛了黛玉?
见慧人不答话,宜人回头看着黛玉,哽咽道:“格格要如何处置慧人?”
这从小到大的姐妹情谊竟真的如贾环割袍断义一般吗?
黛玉静静地看着慧人,她的不言不语,更让自己心痛。
和长叹一声,语音飘忽不定:“我没什么话说的,格格要打要杀,绝无一句怨言。”
宜人一旁冷笑道:“你如此说,还不是拿定了格格心软?想让格格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放了你去吗?”
听慧人不语,黛玉差不多也猜测到了她的心思。
凝思一会,黛玉轻叹道:“慧人,你说,我是饶你还是杀你呢?”
指尖微微颤抖,心中极为踌躇。
对这个从小陪伴着自己,像姐姐一样的人,如何下手?
可是,倘若不杀鸡儆猴,怎么面对来日里的各种风雨波涛?
一滴清泪落入荷池,荡漾起涟漪无数。
看到黛玉玉颊上的泪痕,宜人不由得十分心疼,怒瞪着慧人道:“都是你,让格格如此为难!”
心中却也无法割舍姐妹情分,纵然再恨,可是怎么能无情?
黛玉轻声问慧人道:“这么些年,我们这里的消息,都是你传出去的吧?”
慧人点点头,她已无话可说。
黛玉幽幽地道:“你的消息倒也是传得极快,我们赏荷才出门,她们就知道了消息。我只奇怪得很,你的消息只传给了贾府,为何薛家姑娘竟会提议出来游玩?贾家,当真就只因环儿得了我的眼缘,所以便想让他回去吗?
慧人淡淡地道:“既然格格已经知道消息是我传出去的了,还问什么呢?格格这样聪明绝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说着神情落寞地道:“格格从小娇生惯养,人人都将格格宠上了天人人都将格格当做金凤凰一样捧着,怕冷着,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些庶出儿女的苦楚?只要上头不认,便永无翻身之地。明明贾府是国公之府,我应该是国公府里正经的姑娘,可是却沦落如山鸡,我怎么能甘心?”
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给贾府的亲戚家做丫鬟,更不甘心,她不能姓贾!
她要的只是一个身份,一个承认她地位的身份,一个能走进贾家宗祠的身份,其他的,她别无所求!
黛玉轻叹道:“你不甘心,你也想往上爬,想给贾府立功,让外祖母认回你这个孙女,所以宁可背叛我们!”
凝视着慧人依然端庄秀美的容颜,可是此时,那明亮的眸子中却泄露了一丝野心。
只是,这一丝不甘的野心,却是断绝了她的生路。让黛玉坚定了心意。
缓缓回过头,对宜人道:“打发人去贾府,请贾府的一干主子过府一叙。”
既然杀鸡儆猴,猴子不在,如何杀鸡?
宜人面色迟疑了好一会,才滴泪道:“当初我们立誓,倘若违背则死无葬身之地,赐慧人一杯毒酒也罢了。姑娘何必要当着贾府人的面儿处置慧人?岂不是让外人都骂姑娘狠毒?不念亲情了?宜人不许姑娘这样,会坏了姑娘的名声的!”
这一声姑娘,便是不曾将黛玉当做是香玉郡君,但是也不知道,黛玉是以香玉郡君的身份处置慧人,还是以姑娘的身份。
黛玉淡淡地道:“我从来都不在意外人的心里想什么,他们的评价好坏与否,与我有什么相干?再说了,贾府和我又有何亲情可言?名声坏了又如何?我也要告诉他们,咱们禛贝勒府,从来都不是下不了手的主儿!”
秋波一闪,皆是坚定之色,却无狠毒之意。
善良从来都是她的本性,可是她记得娘亲的话,不能愚善,不能愚孝。
即使慧人是外祖母的孙女,即使是曾经服侍过娘亲的丫鬟,做出这样的事情,便绝不能饶恕!
贾府里见黛玉竟打发人来接自己过府一叙,心中都不禁地极为诧异,忙都细细梳妆了一番,贾母等人按着品级大妆,又特地吩咐了三春姐妹换上新衣头面,一同去禛贝勒府给黛玉请安,不许失了体面。
独王夫人深爱宝钗,故也命她穿得焕然一新,陪着自己过去。
王夫人虽也来过禛贝勒府一两遭儿,可是却不曾细细玩赏过,这一回来,不觉四处细细打量。
黛玉原是住在主院,那座福宇汉白玉碑便是立在了黛玉与胤禛院落相连之处,福宇极为俊秀挺拔。
王夫人素闻这福宇的灵气,便想过去摸一摸,只因贾母在前带着大家伙儿去黛玉正房,故忙忍住了。
才进了黛玉房里,只见黛玉正坐在上首,地上跪着慧人,旁边可人宜人媚人雪雁王嬷嬷刘嬷嬷以及春纤皆静立不语。
贾母鉴貌辨色,心中登时大骇,面色却是不变,忙带着人对黛玉大礼参拜。
黛玉浅浅一笑,清丽的容颜上却笼着一层痛心和冷淡,缓缓地道:“且不用多礼了,一会儿还有人来呢!”
语音未落,便听得外面有人通报道:“格格,八福晋来了。”
黛玉款款站起,道:“快请八福晋进来,大热天的,难为她亲自跑一趟。”
不等她说完,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响起,八福晋阿穆已经甩着手帕子进来了,满脸堆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妹妹了,快叫我瞧瞧,可瘦了没有?”一手拉着黛玉,捏着她小脸上下打量。
惹得黛玉拍开她的手,嗔道:“你这样稳重的人,也淘气起来了,正经今儿有事呢!”
阿穆正眼也不瞧贾母等人,只问黛玉道:“这可奇了,这太平盛世的,禛贝勒府里也是待奴才极好的,如何就生事了?”
黛玉一面让座,一面缓缓地指着慧人对贾母道:“外祖母可认得这个丫头?”
贾母神色如常地道:“这原是格格身边极得力的大丫鬟慧人姑娘,听说从小是跟着敏儿长大的。”
“不错,她是我最贴身的大丫鬟,四人之首,不管什么事情,我也都交给她打理,皆是井井有条,她也时常提点着我,是我极得力的一个丫鬟,更是服侍过娘亲,也算是有体有面有身份的丫鬟,连我也该敬她三分的。”
听了黛玉轻而舒缓的语调,竟没有一丝怒气,也让贾母有些惊异,却不紧不慢地道:“正是这个话了。”
黛玉素手把玩着玉腕上的镯子,流光闪烁,嘴角微微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是,才得了消息说,这慧人丫头,竟是外祖母的孙女,二舅舅房里姨娘所生,可巧,竟与元庶福晋生在了同一日,命格相克,故而流落在外。”
除了贾母和邢夫人王夫人,余者皆是惊得面色大变,三春姐妹更是不由得细细打量着慧人。
贾母淡然一笑,脸淡如菊,道:“格格说笑了,不过一个丫头,再说了,贾家从不曾有和元庶福晋生在同一日的姑娘。”
听贾母竟不承认慧人,慧人死死地盯着贾母,此时眼中竟满是怨毒之色。
黛玉不紧不慢地道:“外祖母承认与否,也不打紧,只是今儿告诉外祖母一声,近日察觉,这个丫头竟屡屡将禛贝勒府的消息送出去给外人知道,说来,竟是我们禛贝勒府,或者也早在我林家之时,就已经是个内鬼了。”
阿穆不觉诧异地失声道:“内鬼竟是这个丫头?我原说她生得好齐整模样,人又温柔和平的,哪里知道竟有如此心计!”
黛玉对阿穆微微一笑,然后看着贾母依然不变色的容颜,挥手道:“带上来!”
带上来的,却是个极年轻的小厮,三春都吃了一惊,虽说是小厮,可是小时候却都见过这个小幺儿。
“外祖母可认得这个小厮?”黛玉一双眸子寒冷如水,凝视着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贾母。
贾母摇头含笑道:“这是个小厮,从来都是跟着爷们的,便是府中的,我也不认得。”
不管什么事情,贾母皆不承认,倒是有些不大好办,可是黛玉却不以为意,缓缓地道:“外祖母谁都不认得,倒也没什么瓜葛,我原也没以为外祖母会承认什么。今儿个,是我处置内鬼的时候,外祖母在这里瞧着倒也无妨。”
听了这话,贾母终究变色,咬了咬牙根,才陪笑道:“大好的日子,也是咱们一家见面的时候,原是喜事,何必血溅房屋?”
阿穆登时撂下脸来,呵斥道:“你也算是积年的老人家了,何以如此主仆不分?什么一家人?香玉郡君和本福晋才是一家人呢,你们是哪门子的一家人?别仗着有那么一点子血缘,就如此大言不惭!说出来,没的让外人笑掉了大牙!”
贾母一听脸色不由得一变,忙纳头赔罪,日后再不敢如此尊卑不分了。
黛玉懒懒地挥挥手,道:“今儿个是我处置内鬼的时候,别的一概先放在旁边。”
阿穆不禁敬佩起黛玉的杀伐决断来,原以为以她的年纪,以她的善良,以慧人是贾府孙女的身份,她不会出手,没想到,她竟是不肯假手于他人,而要自己亲自处决,真的好生令人敬畏,更有了国母的气魄。
凤凰签啊!这个凤凰签,真的是没有一丝儿错啊!
福宇汉白玉碑都落在了禛贝勒府里,那是镇国之宝,只传历代皇储,便是太子也不曾得过,如今给了胤禛虽说是给他镇宅,去掉宅子中的邪气,可是其实已是昭然若揭之事,可叹依然有人看不透看不穿,还在那里你争我夺。
缓缓回过头,金佳士伦捧着一个木盘走进,放着两个酒杯,面无表情地道:“格格。”
黛玉缓缓起身,目光扫视着室内之人,沉声道:“这两杯酒,一杯是鹤顶红,一杯放着活死人药。”
她要学会心冷,所以不会心软,两杯酒中,给她一条生路,算是还了素日姐妹情分。
只是即使是活着,也不过就是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活死人,亦不会兴风作浪!
一缕香魂,随风消散,即使是带着怨恨离开,她也绝不后悔!
慧人惊惶地仰头看着黛玉,再惊惶失措地看着贾母,目光之中满是祈求之意!
迎春心软,虽见贾母未曾承认,却已明白慧人的确是自己的堂姐,不由得有兔死狐悲之意,眼中不觉滴下泪来。
哽咽了半晌,心中终究不忍,凝视着黛玉轻轻地道:“格格,虽然她做了不少错事,可是到底,还是贾家的孙女,既然格格已经将她的身世查清了,念着这一点亲戚情分,何必非要将她置于死地?坏了格格素日里的名声?”
听了迎春的话,阿穆便先好笑地道:“这话倒也是有些好笑,既然贾老太君不认得这个丫头,这个丫头便是禛贝勒府玉格格的奴才,或打或杀或卖,皆端看玉格格的意思,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和你们又有什么一点亲戚情分?”
迎春忙看着贾母,祈求贾母也出声说一句话,同是庶出的姑娘,她不想看着黛玉亲手了结慧人的性命!
贾母缓缓别过脸去,当做不曾看到迎春的目光。
她岂能不知黛玉这是杀鸡儆猴,即使求了黛玉又如何?
她必定是已下定了决心处置慧人,方才会请自己过府一叙,就是要告诉自己,不能在禛贝勒府,在她的身边打主意!
好狠的心,好冷硬的心!
敏儿啊,敏儿,你竟是来报复我的吗?养了如此冷心无情的女儿!
你是咱们贾家的骨血,竟真的将咱们贾家的基业置于不顾吗?
黛玉冷冷地站着,淡绿色的衣衫随风飘舞,衬着杏脸桃腮,明眸皓齿,竟如一尊翡翠莲花座上的白玉观音。
对自己利用了二十几年的孙女,贾母竟没有一丝的情分,那也别怪她将贾家的亲情斩断!
慧人一死,整个禛贝勒府也笼着黛玉淡淡的愁绪,任是谁都不会觉得心胸畅快。
虽然处置内鬼让王府的人都暗自称快,可是到底那是跟着黛玉那么多年的丫鬟,当作姐姐一样对待的,在处置她的时候黛玉没有一丝动摇,可是心却在颤抖,不舍,可是却必须如此!
这种煎熬,也是难过。
不过黛玉亲自处置内鬼的事情,已是传得满城风雨,连康熙都知道了。
各个王府贝勒府阿哥府里,空闲了的时候,上至主子,下至奴才,皆是不免议论纷纷。
有几个福晋原是极瞧不起黛玉的,深恨黛玉竟能独自霸占胤禛,且还如此金尊玉贵,此时听闻黛玉的手段,竟真不是闺阁弱女,方知为何康熙?br /gt;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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