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54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54部分阅读
移莲步,含笑道:“正是,方才竟没见到敏慧格格,真是失礼了。”
眼神清澈,目光纯净,彷佛最无暇的和田玉一般,泛着淡淡的笑容,唯有柔和恬淡,并不见一丝往日锋锐之气。
毕竟,自己是四哥的妻子,而敏慧的青春年华,也的确是为了胤禛才白白虚耗,做人该当心中大度,何必斤斤计较着她往日里一心一意想嫁给胤禛的事情?她能亲自过来,那就是她迈出了她心里的那道坎儿。
敏慧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竟将那心中曾有的酸楚幽怨,尽皆抛到了九霄云外,给黛玉施礼道:“福晋实在是太生分了,敏慧怎敢劳烦福晋的?今儿个给福晋和小阿哥贺喜了敏慧是跟着哥哥来的,方才见到小阿哥真是慧黠可爱活泼讨喜,福晋的福泽绵延,敏慧才好沾些福气呢!”
黛玉亦是十分谦逊:“弘历素来淘气惯了,哪里有敏慧格格说的这样好?日后不给我这个做额娘的添烦恼,也就是阿弥陀佛的事儿了!”虽然如此说,可是想起弘历那慧黠的脸庞,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为人母的骄傲。
太子妃依然十分端庄素雅,处处不失礼,偏生今儿个见到康熙那样说太子,心里自是有些不爽快,淡笑道:“瞧着四弟妹和敏慧格格竟是这样好,赶明儿敏慧格格若是找个婆家,只怕还要四弟妹操心些儿才好呢!”
敏慧的脸色微微一变,可是到底她是太子妃,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双眸看着黛玉,心里盼着她不要生气,毕竟自己已经放开了,既然如此,也很不用心生芥蒂的。
黛玉听了却是淡淡一笑:“敏慧格格温良谦恭,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原是我家王爷没有福气罢了。像敏慧格格这样的人,很是该有个好人家的。这样的事情,亦是要看缘分,只怕明儿个,敏慧格格的姻缘,竟是比谁都好呢!”
说得敏慧不禁脸上微微一红,仿佛一朵春日的梨花,冰清玉洁。
看到黛玉如此幸福,她终于愿意放开了,原来,幸福,就是那一心一意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想要那样的幸福,终于觉得,从小到大三从四德的教养,按着皇家规矩的教养,带来的未必就是荣华富贵,还有无尽的寂寞和苍凉,看着被圈禁被贬的各位皇子,他们的妻子儿女,都是没有了昔日的尊贵耳朵位份,自己到底求的是什么呢?
如今,她可以告诉自己了,她要求的,是一份平淡的幸福,哪怕粗茶淡饭,只要相敬如宾。
对黛玉嫣然一笑,笑容如同最纯洁的美玉,有着淡淡的释然,那眉宇间的郁气也登时散尽,更显得她意态幽娴。
太子妃有些讪讪的,可是毕竟久经风雨,知道自己的话造次了,忙拿着别的话岔了开去。
兆佳氏因笑道:“四嫂,我就是爱见你家的小包子,偏生皇阿玛竟是霸道的紧,我们也不得抱抱小包子了。”
想起自己的孩子,自是不禁想起了胤祥,此时人人团聚,唯独却他一个了,也不知道他在江南可好不好。
神色微微有些黯然,抬头瞧见刘嬷嬷抱着弘历进来,忙站起身先接过来:“弘历,叫声婶儿!”
弘历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大声对着黛玉嚷道:“额娘抱抱,皇玛法臭臭!”
黛玉失笑,将他抱在怀中,点点他的鼻子:“告诉额娘,是不是你有做什么出格儿的事情了?”
馒头跟着进来道:“还有什么啊?小包子才是臭的,前儿个对着阿玛撅屁股放了一个又丑又响的屁,今儿个倒是往皇玛法的酒杯里撒尿,尿得皇玛法襟前都是尿水,还满是得意地在桌子上乱蹦,这些啊,可是罄竹难书哦!”
诸位福晋听了,有些正在喝酒的福晋们不由得岔了气,咳嗽声此起彼伏:“撒尿?”
弘历很是得意地在黛玉怀里撒娇:“皇玛法臭臭,额娘香香,弘历爱爱!”
黛玉不禁摇头,实在是拿着这个淘气小子没办法,竟然在康熙的酒杯里撒尿,天底下,也唯独这个小包子罢了!
弘历在黛玉怀里跳动着,诸位福晋见他粉嫩可爱,自是争相抱他,满月礼一盘一盘地送,欢声笑语溢满厅中。
敏慧也不禁俏面生笑,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小阿哥,连皇上都得罪。
见黛玉抱着弘历给各桌敬酒,敏慧轻轻叹息,对身边的丫鬟说了一声,便缓缓踱出了厅中。
女眷的宴厅距花园最近,此时银面王府里的奴仆都在厅中使唤,处处跑腿,因此花园中一阵寂寥,唯见桂花如雨。
敏慧一时淘气心起,走到桂花树下,一阵风吹,吹的桂花落满了身,自是浑身皆透着桂花的香气。
明亮的眸子中,闪着烂然的光芒,隐隐有着一朵朵的桂花绽放,对日后的生活,她亦满是憧憬!
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吹桂花的意境,嗅着桂花的香气,情不自禁低吟道:“暗淡青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出冠中秋。马蚤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她最喜欢这句话。
她不想做雪中傲然的梅,亦不想做霜中挺立的菊,但愿自己就是一朵小小的桂花,泛着淡淡的幽香。
风吹起鬓发,掠过面颊,敏慧不由得睁开眼睛,想伸手掠过发丝,却突然陷入了眼前一双墨黑的眸子中。
那是一双有着黑夜孤寂的眼神,隐在桂枝丛中,就好像与自己一般,心也活在黑暗之中。
似乎是察觉自己盯得久了,敏慧不由得飞红了脸,年已三十的她,此时竟有一种少女情怀。
身畔的桂花飞舞出漫天的金星,那一朵朵如同娇黄的粉蝶蹁跹,更如同自己的一颗心在空中浮动。
这是不应该有的心思啊?只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双眼,让她心中竟生出一种刺痛的感觉,平静无波的心湖,如同起了惊涛骇浪。
忽而轻轻地低下头去,心中充满了羞涩之意,那有一个正经的女儿家,竟大喇喇地看着男人的?
只是这一刹那的低头,待得风平花落的时候再抬起来,却已经不见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心头陡然生出一种叫做怅惘的失落,敏慧急忙提裙转身回厅中,生怕这一会子自己不在,倒给黛玉添烦恼。
走了两步,回过头,唯见一地碎落的桂花。
叹息了一声,敏慧决定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她是三十岁的女子了,哪一个正经人家会要她呢?
才走到厅门口,便见到有两个丫鬟推搡着,竟是不敢进来。
敏慧奇道:“好好儿的,在这门外拉扯做什么?今儿是小阿哥的喜事,可别给雍亲王福晋添了什么烦恼。”
两个小丫鬟见是敏慧,却是微微放下心来,嗫嚅道:“格格,能不能告诉福晋一声儿,外面有个婆子要见她啊?”
敏慧有些儿摸不着头脑:“有人来见福晋,你们通报就是了,何必在这里拉拉扯扯,倒让我来通信儿?”
一名小丫鬟道:“格格有不知道的事情,咱们都是从雍亲王府过来的丫头,只因年纪小,许多大事也不知道,这王府里大小事故也都是福晋张罗的,奴婢两个是出门采买东西的,偏生有一个老婆子,瞅着她怪可怜的,素日里福晋还舍米舍钱的呢,何况今日又逢着小阿哥的喜事,奴婢们便擅自让她进来喝口热汤,也算是为小阿哥祈福。可是那婆子非说她是福晋的外祖母。格格您想啊,奴婢们虽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是福晋远着外祖母的事儿却是人尽皆知的,心里可是害怕得很,偏生这时候又上门来,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呢,因此奴婢们害怕福晋生气。”
敏慧莞尔一笑:“你们也糊涂了,如今你们福晋正与各位福晋说话,哪里有时候再去会客?你们就好生招待了那位婆子,也被叫她乱走动,仔细撞见了什么贵人,什么事情,等你们福晋消停了,再告诉她一声儿也不迟。”
虽不知道什么事情,可是贾家之算计,贾母之冷心,敏慧倒也是听说过,只是疑惑贾家合家流放,她却怎么又在京城出现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若是闹开了,黛玉脸上不好看,诸位来贺的人也没意思。
两个小丫鬟觉得也有道理,便答应了一声,忙回去看着那个婆子去了。
真是的,今儿个可是大喜事儿,连皇上万岁爷都来了,怎么能叫一个罪人家的婆子,反闹出事情来?
敏慧摇摇头,虽然心中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进了厅中的时候,可巧黛玉也敬酒到了跟前,便轻扯着她的衣襟,将方才的事情在她耳畔细细说了,果然见到黛玉神色略略一边,面上虽没什么冷淡,可是眸子中却是有一丝痛恨的神色。
“多谢格格告诉了我,这就去瞅瞅去。”黛玉不禁有些叹息,总是难以摆脱贾家的事情。
若是曾经有过一丝一毫的亲情,也许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况。
心中只是疑惑着贾母是如何回京的,便将弘历放在了兆佳氏怀里,又吩咐宜人和馒头都陪着不肯离开自己的弘历,轻声哄了几句,方才往贾母那里去,待得到了厅中,果然见到一个白发老妪坐在那里,形容举止,宛然便是贾母。
只是瞧着她满面皱纹,白发如雪,黛玉也不禁心生凄然之意:“外祖母怎么来了?”
贾母遥望着黛玉缓缓进来,神清骨秀,丰姿端丽,竟是娇美绝伦,一刹那的时候,恍惚觉得宛如女儿笑吟吟地走到了自己跟前,不禁热泪盈眶:“敏儿!我的敏儿!你可把娘亲想得好苦啊!”
颤抖着粗糙的双手就要去抱黛玉,痛哭道:“你这不孝的女儿啊,为何竟抛下娘亲,自个儿走了呢?”
提到娘亲,黛玉眼中噙着一点清泪,叹息道:“娘亲早已去了十年之久了,外祖母提起娘亲,岂不是让玉儿伤心难过?”
而庞如一朵洁白如玉的梨花,绽放在忧伤的江南春雨中,方才的喜气,竟是一扫而尽。
这时候叫她一声外祖母,全是看在她生养了自己娘亲的份上,但看着他们几次三番害四哥,就很该割舍了这些!
贾母听得浑身一震,哽咽道:“玉儿,你竟是真的这么恨外祖母么?”
黛玉缓缓摇头,发上的紫玉簪子散着淡淡的幽光,给她的面容亦笼上一层庄重的粉紫淡影:“从来没有过爱,何来什么恨呢?也许,是因为玉儿不曾和外祖母一同生活过,未曾在外祖母膝下,所以,贾家的所作所为,纵然让玉儿不齿,可也难以让玉儿生恨,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听了这话,贾母怔然,满肚子的话,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黛玉缓缓从贾母怀中退出,落座上首,吩咐人给贾母沏上滚热的茶来,热气萦绕在她淡淡的眉梢。
“倘若没有记错的话,此时外祖母该当时在宁古塔一带,却如何回转了京城里来?天子脚下,岂能有如此事情发生?外祖母竟是知法犯法不成?若是让万岁爷知道,必定是罪加一等!”黛玉蹙着眉头,缓缓问道。
只听得“扑通”一声,贾母已经跪在黛玉跟前,含泪道:“私自逃脱,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福晋原谅,自是我只有宝玉一个孙子,他又受了灼伤,浑身溃烂,如何吃得那种苦头风霜?求福晋,饶他一条生路罢!”
黛玉正要说话,却听到刘嬷嬷冷冷地道:“老太太尚且知道疼惜自己的孙儿,那别人的骨肉呢?”
刘嬷嬷大步踏了进来,双目冷然望着贾母。
贾母神色微微一怔:“阿刘,我送你到雍亲王府,到玉儿身边,你竟将你的身负的职责忘记了么?”
刘嬷嬷缓缓地道:“我从来都没忘过我到底是该做什么的!你让我用敏姑娘的事情,拿捏着福晋的心事,无非就是想让她扶持着贾家。可是,你老了,荣华富贵还有什么好的?况且,我一家子都是敏姑娘救下来的,我对她,唯独有感激,岂能算计玉格格?你是敏姑娘的生母,可是天底下,又有哪里有你这样,处处算计着女儿的母亲?”
贾母双手颤抖,眼中湿润,竟是无话可说。
刘嬷嬷一声长叹:“老太太做出的那些事情,我没有一件不知道的,如今,福晋不想追究往事,老太太又何必强人所难?当贾家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老太太你心里很是亮堂堂的了,既然万岁爷已经发落了,老太太便安安稳稳地去罢,若是叫王爷知道,只怕苦楚更深三层。
她算计一生,让她看着她的儿孙在她眼前渐渐凋零,便是给予她最大的惩罚。
道德伦常,让她心中就只有一个夫家,自己的儿孙,却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的外孙女当做登天的云梯。
何苦来哉?不都是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么?她亦是口口声声的骨肉之情,可是,她竟是宁远亲女,也要护着过继来的儿孙,只因为她的儿孙能给她摔丧驾灵,能给她挑起出殡的白幡。
不想再说了什么,往事如烟,凡尘如雾,说了徒惹伤感而已!
使了个眼色,刘嬷嬷吩咐人将贾母送出去,自然依然送往她该去的地方。
这样的事儿,面对着贾母的白发苍苍,黛玉是开不了口的,可是心中却永远不会忘记贾家对胤禛的所作所为。
黛玉又有一声长叹,穿过了那层层的算计,今儿个是弘历的喜事,她不想知道贾母为何会来,更不想知道,贾母最终将会如何,那些必定会有人知道的,总也有给自己的答案的时候,她只记得,爱憎分明,赏罚分明,方是国之大法!
抬头望着淡淡的碧空,眼瞅着北雁南飞的掠影,一丝丝的惆怅在心中生出,竟莫名地落下几滴清泪。
情归何处呢?面对着贾母如此,又让自己情何以堪?又将四哥置于何地?但愿此事就此结束,她心中很疲累,不想再揪着这样的事情没完没了。
母仪天下 第129章 画轴
秋夜霜浓,空中议论明月俯瞰大地,丝丝缕缕的月光如纱般披落。
黛玉有些冷地将身子依偎在胤禛怀里,衬着月色溶溶,只见鲜红的石榴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忽而一阵惊鸦鹊起,竟震得枝头石榴跌落地上,滚到一旁的时候,已是摔成了几瓣儿,殷红的石榴籽儿如同水晶雕就,晶莹剔透,在月色中闪闪生光,惹得家中养着的大鹦鹉扑棱棱地飞过来,欢快地啄着。
“在想什么呢?”胤禛环着黛玉的身子,将身上的披风拉过一半盖在黛玉身上。
黛玉仰头看着胤禛,明眸流转,似含着两泓灵泉清水:“只是在想,外祖母竟是如何回转京城的?眼瞅着她这么大的年纪流放异地,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心头纠结,梦里彷徨,不知是该罚还是该恕。
虽未有亲情可怀,可是若无贾母,却又没有娘亲,没有自己。
一颗心儿啊,就如同那跌落的石榴,裂成了几瓣儿,对曾经渴望亲情的自己,是一种极端的讽刺。
“不用想这些事情了,恕了她,岂不是将国法置于不顾?她罪有应得而已。”胤禛语气淡淡,眼中微寒。
贾母毕竟是久经风霜的人,虽然老迈,但是心思精明,且她又口若悬河舌灿生花,什么样的事情不能扭转的?这一行流放的罪犯皆是娇生惯养之人,故而行程极慢,竟让贾母钻了空子,用她贴身佩戴的一块汉玉换得回京一趟,看押她的两个士兵贪恋那汉玉可换得白银数千,竟是罔顾国法,已给鬼影料理了,如今又押了贾母上路。
黛玉徐徐地点点头,可是却也只得如此罢了。
携手在月洞窗内坐下,宜人上来给黛玉卸妆宽衣,万缕青丝披泄而下,如黑纱笼在身后。
细细讲各色卸下的钗环放在妆奁中,宜人与媚人又服侍黛玉和胤禛净了面,热水洗了脚,将被褥都理好了,烛花剪掉,只等着主人上床安歇,方缓缓退了出去,将帘笼轻轻掩好。
黛玉静静地坐在菱花镜前,唇边含笑对胤禛道:“四哥,中秋都过了,咱们何时启程?”
康熙已经允了二人出门游玩的事情,只是不舍弘历,如今尚留在宫中与他同住。
胤禛抱着她离开妆台,眼中露出一丝暖意:“将我手头的事情交给鬼影,咱们便启程,大约也该进九月了。”
一同卧在床上,肌肤相贴,温热无限。
“说起鬼影,他原是不该生在暗夜之中,如今有了身份,银面王府里,也该有一个女主人了罢?”黛玉扯着胤禛的发丝。
这哥儿两个,四哥养大了自己,鬼影却尚孑然一身,很是该有个女子张罗着他的大小事故,温暖着他活在暗夜中的心。
胤禛淡淡一笑:“这是他的缘法,自是要等着属于他的缘分。”
听了这话,黛玉也是一笑:“就是,但愿咱们游玩回来了,能吃上他的喜酒!”
秋夜是最冷清寂寞的深夜,两颗心儿贴在一起,碰撞出一丝温暖的火花,但愿鬼影也有自己的归宿。
一觉醒来,胤禛已经上朝去了,黛玉却是有些懒懒的,也不知道为何,这几日竟是有些疲乏,胃口也不是很好。
日上三竿,黛玉方缓缓起床,也不曾梳洗,便静静坐在窗下,眉宇间有一丝轻愁。
宜人掀了帘子进来,道:“福晋这几日是怎么了?回头找有琴先生来瞧瞧罢,总是沉沉闷闷的,小阿哥瞧见了也不依的。”
黛玉微有愕然:“好好儿的,找先生来做什么?每一回过来便开一堆的补品,苦都苦死了。我身子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想着,我们出去了,弘历和弘晖两个,皇阿玛又喜欢他们,只怕不让我们带出京去。
宜人也不禁眼中添了一抹担忧,的确是,看着康熙那样疼弘历,竟是一日不见心里也想得慌,哪里肯让胤禛黛玉带出去?只是才一岁的娃儿,有怎么能没了父母陪伴?不禁叹道:“依我说,竟是带出京更平静些。”
黛玉若有所思,清澈的眸子中荡漾着一丝了然:“不错,孩子小,很是该快活地过着,在京里,皇阿玛没那么大的精力看着弘历和弘晖,更是拿着皇家的规矩来约束两个孩子,前后唯独有奶娘嬷嬷宫女,却没有父母在旁,四哥就是这样长大的,我又岂能让弘历重蹈覆辙?”
再说了,京中又哪里有平静可言呢?
心中尘埃落定,黛玉精神也好了些,忙忙梳洗了一番,才将长簪挽着发髻,便见胤禛进来了。
“我将有琴先生请来了,玉儿,好生诊诊脉,身子能跋山涉水,咱们才好启程。”
黛玉不禁皱了皱鼻翼,很是不满地道:“我身子好得很,比没生弘历之前还强健些儿呢!”
不甘愿地坐在家常招呼人的外间椅子上,将手腕放在有琴松的小迎枕上。
有琴松先生看了看黛玉的脸色,又问了问刘嬷嬷几个人几句话,无非都是黛玉素日精神如何,吃了什么东西,厌恶吃什么东西,最后方才给她诊脉,神色不禁呆了呆:“身子骨并没有什么妨碍的。”
胤禛忙道:“身子骨没什么?只是自从弘历的生日过了,玉儿精神很是有些疲惫。”
有琴松收回手,脸上含笑,隐约有几丝喜色,可是回想起黛玉初生弘历时难产,可把胤禛吓坏了,便沉吟着不知道如何跟胤禛开口,只得道:“精神虽疲惫,可是身子骨倒是好的,只是,两个小阿哥又要添个玩伴了。”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黛玉脸上却是有几分欢喜,呆呆地问道:“我有孩子了?”
生弘历的时候,左右担忧,原以为不会再有孩子了,却不防淋出京的时候,竟然又有喜讯。
瞧着胤禛实在是忽白忽清,阴晴不定,半日一个箭步上前,揪着有琴松的领口道:“你不是,玉儿最好二十余岁后生孩子好么?怎么又有孩子了?她身子可能不能承受?一个弘历已经折腾去了她半条命,要是再来一个,我简直不敢想象!”
那年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在他睡梦之中依然是长见到,心有余悸,如今,竟又有了孩子。
黛玉忙起身拍着胤禛的手臂,柔声道:“四哥,这些事情,也不是先生能掌控的,你可别吓坏了他了。”
有琴松脱开胤禛的手,整了整衣裳,清了清嗓子,才慢悠悠地道:“向来都是头胎难产,不过福晋的身子骨与往日是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这一胎必定能平平安安的,王爷很不用担忧,出京游玩也是可以的,只要家常处处仔细些就行。”
再说了,这有没有孩子,还不是他们夫妻的事儿,怎么倒是怪在自己头上了?
有琴松很是有些无辜,眼瞅着黛玉安慰胤禛,胤禛无暇顾及自己,忙悄悄地退后几步,连药箱子都不敢收拾,赶紧溜之大吉,不然夫妻两个出门游玩,定然还是要让自己跟着,那岂不是大煞风景了?
胤禛还是有些担忧:“这可怎么好?”
黛玉含笑道:“又不是没生过弘历,四哥你不用担忧的,我们依然可以启程去江南游玩的啊!江南的钟灵毓秀之气,必定能为我们娇养出一个水嫩嫩的女儿。我相信,我们的每一个宝宝都会平平安安地出生。”
虽然听了黛玉的话有些放心,但是胤禛还是很担忧,便去找有琴松来坐镇身边,为黛玉调养,谁知有琴府里的管家恭恭敬敬地道:“老爷已经跟万岁爷告假,说出去散心,已经启程去江南了。”
胤禛气得牙根痒痒的,可也无可奈何,心里暗暗打算若是捉到了有琴松,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雍亲王府可谓是喜事连绵,曾说黛玉无子的那些人,此时活打了嘴,皆噤声不语。
将各色事物与鬼影交割明白,南宫风也搬到了银面王府里替儿子张罗家务,胤禛便带着妻子儿子,往江南而去。
那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地方,尽是温润,不见粗糙,是那里生养了黛玉,生养了无数的文人雅士,肚子里的宝宝,也一定会温润如江南的人物那般领袖脱俗,真是期盼着有一个女儿的到来啊!
弘历无聊地坐在黛玉怀里,眨巴着大眼望着车外的风景:“额娘,龟龟慢。”
坐在安稳的马车中,黛玉给弘晖盖上小被子,让他睡得舒适些,一面才对弘历含笑柔声道:“包子要有个妹妹了,阿妈担忧额娘,所以走得慢一些,不过,很快弘历就会有妹妹来陪着你玩儿了。”
喜得弘历瞪大眼睛:“妹妹!妹妹!”
弘晖也立即翻身起来,揉着眼睛盯着黛玉的肚子:“包子妹妹啊,包子妹妹!”
语气之中,更是喜不自胜,好得很啊,要是包子妹妹,他要带回草原做媳妇儿去!
黛玉含笑看着两个孩子,轻抚着平坦的小腹,这里还有一个女儿啊!
喜欢看山水,在南行的路上也是走走停停,每到一处,看完美丽的风景,吃完各处的特色吃食,买了各种小玩意儿,心情比在京中欢快了很多,京城时天子脚下,事事沉闷,哪里有外面这样灵气天然的景色?
路过秦淮河的时候,黛玉才恍然发觉,薛蝌已经带着迎春回到了老家,本分地做着家里的生意。
本想登门拜见,却因怕给他们惹上是非,也只得罢了。
京中传来消息说,太子二次被废,终生圈禁咸安宫中,永不可赦。
还听说,妙玉已经离开了栊翠庵,跟李纨告辞,再也没有回过京城,更不曾到银面王府里与南宫风告别,她走的时候,如同来的时候,安安静静,带着一心一意看破红尘的惜春不知所踪。
黛玉有些叹息:“妙玉和四妹妹,两个女儿家,若是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在金陵,因黛玉有孕,自是不能住在客栈,什么东西也不干净,故而购置了一所小宅子,暂时居住。
胤禛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道:“影儿自是有打算的,即便是他不管,娘亲心里也是很担忧的。”
养了妙玉那么些年,南宫风的心里,就是将妙玉当做了亲生的孙女一样疼爱,怎么舍得她一无所踪?
黛玉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浅浅一笑,似春夜桃花,美若天人。
凝眸看着窗外的枯枝残叶,却见威风凛凛的辟邪在院子中逛游,十分悠游自在。
辟邪是自己的守护神啊,总是对自己不离不弃的,跟了自己,也有十几年了,越发显得威武了,不必近身,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走在路上,还真是惹了不少的注目。
弘历滚进屋子内,扯着黛玉的裙摆哇哇大叫:“额娘,包子也要骑马啊!”
黛玉弯腰点着他的鼻翼:“辟邪认主,你可不是辟邪的主子啊,它很凶的,你可要小心了。”
挪着短腿,弘历扯着黛玉一起:“额娘,骑马!骑马!”
黛玉含笑摇头,只得抱着他一同出来,坐在辟邪背上,弘晖正在挥着木剑,见状也忙偎了过来:“我也要!”
怕辟邪出去吓着外人,因此娘儿三个便在院里溜达,黛玉含笑听着儿子在身边喋喋不休地争吵。
弘晖到底年纪大些,懂得事情也多,一岁的小弘历,纯粹是给弘晖欺负的份儿。
只不过,偶尔黛玉低着头的时候,能看到弘历眼中一闪而过的慧黠,瞧来,这个小宝贝,才是最会欺负弘晖的呢!
安静祥和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心神宁静,灵台澄明,益发想起无数的往事来。
黛玉忽而想起当年的一个卷轴来,便扬声问胤禛:“四哥,那年百子会上的卷轴呢?十几年了,竟是没看过它!”
来了金陵,自热而然就想起了那个卷轴,宝琴不也是说原是要靠缘法的?
薛蝌带着妻子回老家之前,宝琴已经出嫁了,此时亦是十分美满,梅家虽看不起商贾人家,可是宝琴却是通身的书卷气,且才貌双全,鹣鲽情深,与公婆极和睦,老两口爱都爱不过来,谁还瞧不起她去?
胤禛从屋中出来,沉吟了片刻:“收在你随身的包裹里了,若是你想看,吩咐宜人找出来就是。”
不等两个人吩咐,宜人已经将那卷轴取了出来,递给黛玉,脸上带笑:“可不就是那个卷轴,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就是画着太太,只是机寻常的书画罢了,我还真是当宝似的仔细收着十几年,一丝儿都没破损的。”
太太啊,一到了南方,就想起了疼爱自己如女的贾赦,如今四个人,唯独少了最慧性灵心的慧人,何尝不伤感呢?
黛玉将弘历放在腿上坐着,徐徐展开卷轴,确实一副落英图,极寻常的笔墨,极寻常的功力。
一株粉桃花,画下竟是一名清妍少女,清眉亮眼,巧笑倩兮,落英缤纷落在她眉间,竟与黛玉极为相似。
黛玉怔了怔:“这不是我娘啊,这是谁?”
虽与自己极相似,也与幼时娘亲十分肖似,可是,终究不是娘亲。
画上的少女,没有娘亲的那份恬静和自然,多一份灵动和怅惘,眼中隐约有一丝桃花的缤纷,对万物的憧憬。
胤禛沉吟良久,才缓缓地道:“也许,这就是我娘罢!”
不是说,南宫风与贾敏容貌极为肖似么?这幅画卷,又出自南宫家,除了自己的娘亲,别无二人。
黛玉回想起素日里南宫风的容貌气度,虽掩着面纱,但是眉目却是时常见到的,果然秀美绝俗,与画中人极相似。
“没想到,婆婆真的和娘亲生得十分相似啊,怪不得她总是不爱露出容貌。”康熙心中喜爱的那个桃花女子,不是她,是自己的娘亲,她没了丈夫,失了儿子,也必定活在贾敏的阴影下。
黛玉细细地赏鉴着画中中少女,想象着年少时候的南宫风,必定是个极为灵秀的女子。
胤禛静静地看着,十分淡然地道:“画这幅画的人,也许尚在金陵。”
虽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有着什么渊源,可是他却早就已经吩咐人打探到了消息,结果却是让他吃惊不已。
虽然大概知道了一些什么秘密,可是最终,却是还要有更确切的消息才好告诉黛玉,也许,很是该拜见拜见画画的人了。
黛玉仰头:“既然尚在金陵,我们很是该去拜会一番才是。”
她知道,这幅画,南宫老爷不会无缘无故地放在百子会上,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隐隐约约,在这幅画卷中,透露着一些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登门拜见南宫老爷,原是仓促间的决定,但是想知道是谁画的画儿,除了南宫老爷,只怕也没人知道了。
胤禛是个事事都求个明白的人,只要他心中有疙瘩,就必定打探清楚,虽然知道画画的人在哪里,可是却想先走南宫家一趟,有他们引见,登门的时候,也就不用突兀了。
而且,这个南宫家,也是娘亲的娘家,自己的舅舅家,今日却是头一回踏进,心里竟是百般滋味。
“来,来来来来,你外祖母很是挂念着你,只是又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进京里去,难得你们竟是到了金陵,怎么也不捎信过来?霆儿这孩子,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竟做事每个分寸。”南宫老爷笑容可掬,神色亲热,可是眼中却不掩慈爱。
这是他妹妹的儿子,至少鬼影还来过几次,唯独这个胤禛,可是一回都没来过啊!
南宫子老夫妻两个早就等着了,白发苍然,眼珠子却是骨溜溜地盯着对看着他的弘历和弘晖两个。
大手一张,南宫子笑眯眯地道:“这是两个曾外孙,生得可真是个好清俊模样儿。”
好根骨,好孩子,粉妆玉琢的,可不就是馒头包子?真是想咬一口啊!
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戏法,竟是从身后拿出好几样小玩意儿来,尤其是拿着一个糖人儿在弘历和弘晖跟前引诱。
谁知两个小家伙却是将头一扭,瞅着南宫老太太虽然端坐在那里,可是却眼看着外孙子一家子,虽然喜不自胜,却依然泪珠莹然,蹦蹦跳跳到了她膝下,一人抱着一条腿撒娇道:“包子(馒头)乖乖哦,太婆婆也乖乖!”
“好!好!好!”老太太拭干了眼泪,抱着两个曾外孙子,心里疼得了不得:“好生聪颖的孩子,还没听着父母教,就知道叫太婆婆了!”外孙子将曾外孙子教养得很好,很乖,让人一见就疼到了心坎儿里。
胤禛携着黛玉上前,对着上座的外祖父母舅父母拜下去:“见过外祖父母,见过舅舅舅母。”
南宫老爷单字一个清,急忙下座来扶:“禛儿,你和玉儿可是尊贵人,莫要折杀我们了。”
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人中龙凤,谁的心里都是欣慰,也没想到,还有能见的时候罢?
胤禛缓缓地道:“给长辈见礼,原是理所应当,哪里有什么折杀之说?”
南宫老太太将孩子放在一旁竖眉立眼的南宫子怀中,颤巍巍地走下上座,一手搂着胤禛,一手搂着黛玉,满眼是泪,呜咽道:“我等了三十多年,盼了三十多年,总算是等到了我的另一个外孙子叫我一声外祖母了!”
谁说外孙子不在眼前就没有亲情的?割不断的血肉之情啊!
胤禛大手轻拍着外祖母因哭泣而有些耸动的肩背,温言道:“外祖母莫要伤心了,禛儿这不就是来看望外祖母了?”
众人见老太太哭得厉害,恐怕伤了身子,也都忙上前解劝,竟不管用,老人家反哭得更厉害了。
黛玉素手轻拉着老太太,柔声道:“外祖母莫要担忧了,以往见不到,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黛玉与四哥一同孝敬外祖母。看到外祖母这样伤心,咱们娘儿们倒也无妨,只是四哥这个大男人要是难过得掉泪了,一会儿倒是让外祖母笑话外孙子竟轻易掉泪了。”
一席话逗得老太太破涕为笑:“真个儿一张千伶百俐的嘴,竟让我哭也不是了。”
黛玉俏皮一笑:“遇到喜事,原是该欢喜的,哪里能哭呢?莫不是外祖母要给两个曾外孙诠释喜极而泣这个词儿?”
听了这话,众人都不禁莞尔一笑,老太太方略略止住了。
重新收拾好了,分长幼坐下,老太太望着黛玉道:“这个外孙子媳妇可真是好,果然是姻缘天注定!”
眼里有些赞叹之意十分明显,不愧是贾敏的女儿,果然是玲珑剔透,有她为伴,胤禛也不寂寞了!
黛玉不禁一笑,听着老太太的打趣,心里还是有些娇羞:“外祖母过奖了,能与四哥为伴,原是黛玉的福分。”
歪着头看向胤禛,满满的柔情一丝儿都不曾给别人。
胤禛也是大手横过桌面,握住黛玉的手,眼眸中有些爱意流转,竟似两块墨玉生光。
南宫一家自是心里十分欢喜,复又诉说家常琐事,听说鬼影封了亲王,南宫风居住在银面王府里一色平安,老太太这才叹息道:“影儿那孩子,也算是熬到了头了,只是很该也找个媳妇,才算是一个家。”
至于那个倔强的女儿,真是心疼啊,什么时候,还是回家里好啊,真是不想让她孑然一身。
胤禛淡然道:“外祖母只管放心,纵然是影儿不想,娘可住在他那里的,看着他的缘分罢了,影儿也会幸福。”
南宫老太太点点头,只能如此期盼了,念了一辈子的佛,今日,总算是一家子都有了落处。
南宫子逗弄着两个小家伙很是得意,拎着两个家伙在空中丢来丢去,然后又伸出手接过来,吓得丫鬟们心儿乱颤,南宫子却是笑得十分开心,满面红光,竟若顽童,惹得弘晖弘历恼得哇哇大叫:“老头子,坏蛋!”
黛玉轻嗔道:“弘晖弘历,不得对太爷爷无礼,不然你们可要挨打了。”
弘晖嘟着嘴道:“是太爷爷坏啊,这就是叫为老不尊!”
说着得意地对黛玉撒娇道:“额娘,馒头很乖,又会了一个成语!”
稚嫩的话让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胤禛却是想起了当年黛玉学棋的事情来,缓缓地道:“当年学棋的事儿,也是外祖父一手安排的罢?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偏生在那个地方巧遇呢?”
南宫子老脸有些红:“还不是你外祖母心里记挂着你,非要我亲眼瞧着你平安才可,又怕我撒谎,巴巴儿地让我带着霆儿一同去,不过还是小时候的女娃儿可爱。”
胤禛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学棋的事情是他们故意为之,当年的百子会,亦是如此罢了?
似是瞧破了他的心思,南宫请点头道:“当年的百子会,原就是为你们而设,娘只是想看看他罢了。”
“那幅卷轴上时婆婆,可是,又是谁画的呢?”黛玉并不喜欢千回百转,直言便问。
南宫老太太叹息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清儿,你还是带着他们去见见罢!”
她半截身子都是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看不透的?唯独担忧着那个孑然一身的女儿罢了。
母仪天下 第130章 瑾瑜
秦淮河衣香鬓影,虽当深秋,却依然流光溢彩,画舫更是精美绝伦。
苏州园林之灵秀,金陵商贾之富庶,尽让人一目了然。
南宫清引着胤禛夫妻走进一丛幽静的桃花林,深秋桃叶婆娑,泛黄飘零,可是却不掩曾有的蜜香叶清。
黛玉心头竟是生出一种异样,手心也不禁沁出丝丝汗意。
乍然入目的却是桃林深处的一所竹篱茅舍,外面还有鸡舍猪圈,颇有乡村风味儿。
竹篱茅舍处于深秋,篱下却是白菊怒放,杂草横生,时不时地有几只发黄的蚱蜢和蝈蝈有气没力地跳动着。
这些都不足以让人想到什么,却是茅舍前,篱笆内,竟有一株有些年头的桃树,虽当秋日,桃叶也疏疏落落了,但是却老干虬枝,粗大的树干上生满了一团团的树胶,透着琥珀色。而这株桃树,就是画上的那一株,只是此时已经更苍然了些。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幽静且淡雅,也没有外世的纷纷扰扰,竟真是隐士之所。”黛玉轻声跟胤禛道。
胤禛握着黛玉的手:“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此时,只是人的避难避世之所罢了。
“大哥,你带人来了?”一道洪亮清朗的声音从茅舍中传出,却是万分的苍凉,竟震得黛玉心中隐隐生出一种凄楚。
南宫清含笑道:“带了我的外甥和外甥媳妇过来瞅瞅你,你身子可好些了?”
一面说,一面举步跨了进去。
黛玉轻轻打量着茅舍中的摆设,虽然是一几一榻,简陋非凡,却是一尘不染,颇为雅致。
让黛玉脸有异色,却是房中竟是挂满了一幅幅的落英美人图,千万种风姿,千万种笑容,树是一树,人是一人。
竹榻上盘膝坐着一个白衣的中年男子,跟前有一个青衣书童,那中年男子大约五十岁上下,虽然有面颊上有一片又一片的擦伤留下的伤疤,却温文儒雅,眉毛清秀,有一种江南特有的温润气质,在谈吐间洒落,竟是让人一见如故。
南宫清扭头对黛玉道:“这位就是我的妹夫。”
胤禛淡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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