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心俜玉第63部分阅读
红楼之禛心俜玉 作者:肉书屋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63部分阅读
雨打,有着智慧沉淀的妇人,他爱的,是皮相之美,而非心灵之秀。
他的玉儿,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妩媚,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她身上的光华只会更炫目。
听到雍正的大笑,黛玉眼中似玉中的水色,流转不定,看着依旧霸气,可是却温柔的四哥。
此时的四哥,让她怎么说才好呢?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是冷漠不可侵犯的雍正,以往的他,纵然很温柔,柔情万千,可是温柔中还带着一些棱角,眼前,他笑的时候,像个孩子,也有着淘气的时候。
原来,出宫有这样的好处,出宫之后,他可以笑得很大声,他也可以笑得很温柔,虽然已经四十好几岁的人了,可是,他也有一颗童心未泯,对她的疼惜,宛如海一般的深,几乎将她沉溺在其中,眼里心里,满满的,装着的都是对他的爱意和仰慕,他是她的良人,也是她的天神。
不知不觉,出宫后的他们,心灵里的爱意,却更深了一层,更浓了一层。
当红颜老去,当青丝斑白,他们的爱,他们的情,依然可比天地,宛如少年两相爱悦,不减丝毫。
小梅子跑了一段路,转过小脑袋,看着面面相对眼波流转的父母,不解地皱着小眉头,嘴里甜甜的糖也化开了。真奇怪,阿玛和额娘又没有吃糖糖,为什么他们身上好像很甜很甜的味道散发出来啊?是不是偷吃糖糖了?
迈着小腿,想跑到额娘身边,问问她是不是偷吃糖糖了,却又回过身来,额娘可是要打她的啊,她才不要送上门挨打呢。
上一回,她看到姐姐挨打,叫声好响,她都堵住耳朵了,肯定痛痛啊。
黛玉与雍正并肩走在小梅子的身后,看着她踌躇不定的模样,情不自禁地都笑了起来。
正要扬声唤小梅子,却突然见到山路旁边的花木丛中窜出一个人来,迅速地抓起了毫无防备的小梅子!
“不!放开梅子!”黛玉吓得尖叫出声,亦是毫无防备。
方才的浓情蜜意,依然留在心坎儿里,一时的疏忽,竟然忘记了周遭的动静!
谁能想到,大清早的,山间丛中竟然藏着一个人?
雍正的脸上冷凝着肃杀阴狠之气,一面扶着黛玉担心得有些瘫软的身子,一面冷冷地看着那人,低声喝道:“放开小梅子!”
“不!我不放!”那人拎起小梅子后退了几步,闪着粼粼寒光的匕首放在小梅子的脖颈上,已经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小梅子痛得哇哇大哭,不断地挣扎着,叫嚷道:“额娘,痛痛!痛痛!”她是张氏,允祀的侍妾,弘旺之母,不过十年多不见而已,她竟苍白得如同老妪,眼里充满着刻骨的仇恨和悲哀。
她颤抖着的眼神,不敢看向雍正,以前不敢,如今也不敢,她没有退路了,她寄予极大期盼的儿子竟是个痴儿,十几年了,阿穆被休之后,她也没有如愿的坐上嫡福晋的位子,如今,允祀圈禁到了保定,她已经一无所有了,既然如此,那么,她也要他们后悔终生!
母仪天下 第147章 受伤
清晨的气氛冷凝起来,犹带有霜露的枫叶,也停止了在枝头的摇曳,似杜鹃泣血。
有些早起的庄稼人也都定定地站着,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沐浴在血色中的男子,还有寒光闪闪的似乎匕首。
谁家的疯女人,竟然这样大的胆子,竟要伤四爷的小姐,谁不知道,四爷就是玉泉山这里的恩人啊。
张氏手中的匕首顶着小梅子粉嫩的脖子,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剑刃滑落,疼得黛玉只觉得那反匕首是割在自己心头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了小梅子,我饶你一命!”小梅子的哭声,哭得黛玉的心都疼了。
张氏眼中有些癫狂之意,恨恨地道:“我的日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我也要让你们尝尝失去骨肉的痛苦!”
黛玉突然上前一步,神色平静地道:“张氏,你还要再做傻事了。你心里恨的,不过就是四哥和我,是我们让你失去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既然如此,放了孩子。四哥失去我,也一样会心痛。”
“你是皇后?好,让你来换你女儿!你死了,我就放你女儿!”张氏面色惨白,可是却乍着胆子,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她生平最妒恨的林黛玉死了,那也是大快人心,出了一口恶气。
胤禛紧抿着薄唇,一时的贪玩,竟然将功夫都搁置了,在这个疯女人跟前,竟然缚手缚脚。即便暗处有金甲卫士跟随,可是,谁能料到她竟然抓住了小梅子?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杀人容易,可是小梅子毕竟是小,还在张氏手中。
他们的小梅子,一把嫩骨头,轻而易举就能折断,不能轻举妄动啊!
眼光如鹰,狠狠地盯着张氏拿着匕首的手,倘若目光化而为利剑的话,张氏的手,只怕早已断成了好几截。
他得想个法子,必须要保证孩子平安。
看到黛玉跨前了几步,张氏登时大喝道:“不要过来!”
雍正亦是脸色大变,道:“玉儿,还要轻举妄动!”
举步也要走到黛玉身边,张氏登时大喝道:“你也不要过来,你上前一步,我就在你女儿身上捅上一刀,我说到做到!”
说着拎着小梅子又退了几步,神情戒慎,有目空一切的气势。
吓得黛玉急忙对雍正摇头道:“四哥,你不要过来,她会伤了小梅子。”
她看到了四哥眼里的愧疚,每每总是在最欢喜的时候,对周围的人事物放松警惕,却每每生出一些危险。
“我不怕什么,我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我喜欢八爷,我爱他,风度翩翩的他,比你们谁都强上百倍,第一个送给我一束野花的人就是八爷,我小时候,他说我生得好看,将来,必定是个大美人。我等,等了那么久,我才有机会进府,我心里的欢喜,你们谁能明白?”
恶狠狠地瞪着方才卿卿我我的雍正和黛玉,脸上回忆起往昔的柔情也未褪尽,忽而转为凌厉,眼中充满了怨毒之色:“可是我进府,却和想的没有一点一样,我期盼着自己做他的新娘,最终却只是一顶小轿子就抬了我进去!我不甘心!不过我争气,我生了他唯一的儿子,我在府中,无人能超越!嫡福晋她太狠毒了,我抱着弘旺,她竟然给我没脸,还骂我是奴才!最后八爷圈禁了,也用不着她了,真是没想到,她竟然对八爷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又怎么样?八爷不爱她,只是喜欢她带来的权势而已。八爷喜欢我,喜欢我的柔顺,喜欢我的娇弱楚楚,我比她更幸福!可是身份还是我所在意的,是我陷害她,陷害她给我的弘旺下毒,所以八爷一纸休书将她休了,她再也做不成八爷的妻子了,八爷身边就只能有我!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黛玉不禁睁大了眼睛,虽然早知阿穆被允祀休弃,可是却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了,阿穆亦不多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女子陷害所致,那么允祀必定也是心中明白的,他只是顺水推舟罢!
黛玉突然感到一阵不安和心惊胆战,一个为情所伤,为权势所困的女子,几近癫狂,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她的小梅子,可还要有事啊,即便用她的性命去换小梅子的平安,她也愿意!
张氏一字一句地说着,歇斯底里,眼泪更是如水一般,划过脏兮兮的脸蛋,手上的劲儿却往下按。
黛玉脸色惨白,脱口道:“不要!”
“不要?”张氏轻喃,恶毒地道:“什么不要?你以为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吗?我怕什么?我怕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你们永生永世都活在悔恨之中!”目光狂乱而怨毒,用力将手中的匕首捅向小梅子。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离张氏最近的黛玉猛然斜着冲上前,娇柔的身子用力地撞开了刀刃,十指紧紧地扣住了刀身,雪白的十指,映衬着突然绽放的红茶,分外鲜明,力气之大,让她捅不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雍正脸上的血色登时褪尽,一眨眼的工夫,张氏已经被雍正击飞出去,手骨断裂的声音清脆之极。
小梅子落在了雍正的怀里,黛玉心里一松,手指也随着一松,匕首往地上跌落。
雍正左脚一踢,将匕首踢飞到了空中,笔直地跌落下来,直直地插入了张氏的左眼之中,一时之间,尽是她的凌厉痛苦的哭嚎之声,凌厉得几乎划破长空,激得林子中无数麻雀扑棱棱地飞起,一阵叽叽喳喳。
“来人,别让她死,我要她生不如死!”雍正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着黛玉,手忙脚乱地要给她包扎伤口,脸色阴沉,冷若寒冰的语气,更让已经窜出来的金甲卫士以及乡民们打了个寒颤。
黛玉眼中这才是泪珠滚滚,血染白玉的双手硬是要抱着女儿,不断地对着她脖颈呼呼:“小梅子乖乖,不痛呵,额娘亲亲!”
小梅子放声大哭,小手要抓黛玉的手,呜咽道:“额娘痛痛,额娘不痕痛!”
黛玉不顾手上的伤,微微一笑,如梨花带雨,用未受伤的手腕擦着小梅子的眼泪:“额娘不痛,小梅子痛痛。”
雍正抱着母女两个匆匆飞往客栈,已经有金甲卫士拎来了随行的太医,细细地替黛玉和小梅子包扎伤口。
小梅子还好,脖子上细细一道伤痕,敷上金创药也就行了。只是黛玉用的力气太大,匕首又极其锋利,伤处深可见骨,就差一点,双手就废了,只怕日后好了,也会留下极丑陋的疤痕,更别提她深爱书画,若是一个不妨,恐怕双手都会不灵活。
捧着黛玉的手,雍正良久不言语,过了一盏茶工夫,便突然起身出去。
黛玉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太了解四哥的心,可是去了,反而更让他心中愧疚。
他的武功是高,只是张氏贴身要杀小梅子,任何人都会临危而乱,当局者迷,他的一身武功竟无用武之地。
如今事后想一想,又觉得可笑,真的是事到临头,关心则乱,往日的聪明机变,竟是一扫而空,脑子里都是空白。张氏毕竟是张氏,为何非要当面与她对峙?金甲卫士在身后给她一根带着麻沸散的毒针,也就什么都解决了。
身为女人,她也为张氏感到悲哀,如今更有一层憎恨。女人总是在情字上太重,阿穆为了允祀,忍受着许多她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她一直放不开,直到最后心死;如今这个张氏,亦是毫无骨气地活着,将自己得不到的,总是推在别人身上。
女人啊,不是光靠着情字生活的,更不是一生之中只有一个情字。在爱情中,两相爱悦,方是正道,世间多少佳偶,是只因为一个情字而长相厮守的?没有罢?女人,在爱情中,也要有自己的骨气和傲气,以男人为天,注定了一生都痛苦。
看着小梅子睡得熟了,睡梦中还蹙着眉头,眼角清泪挂着,想来是疼得很了。
真是可怜了小梅子,生来竟是这般多灾多难,前些时候在铁屋子,如今又遭受到如今的伤害。
低头看着包着纱布的两只手,黛玉叹口气,走出了屋子。
似乎感应到了人心,秋雨击打梧桐,声声落在人心。
双手从后面环着雍正,将脸放在他宽厚的背上,柔声道:“四哥,已经过去了。”
她明白,他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儿。
回过身,抱着黛玉,雍正语气中满是阴狠之气:“当初弘旺乃是痴儿,且几个侍妾也手无缚鸡之力,并没有委派金甲卫士看守,只是圈禁于旧所,用朝中几位老臣看守,不曾想,竟是他们放了张氏出来。消息今儿一大早才传来,我们都不知道。”
竟让一个弱质女流,伤了他心爱的妻子和女儿,让他心里怎么过得去?怎么会不怪罪自己?
黛玉摊开双手,笑盈盈地道:“辟邪都不出来保护着我,想必这原就是我们娘儿两个该得的劫。四哥,人人不都是说过的么?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一生之中,事事圆满,事事顺心,如今又贵为国母,可以说,普天之下,再没有能逾越过我的女子,如今受伤,也算是化去了一些血光之灾,而且,也不至于为天地所妒,岂不是正好?”
人太过完美无缺了,会天地相妒,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见雍正不言不语,黛玉柔声道:“四哥,如今是张氏倒好,更让我们有理由处置那些老臣了,若是等到那些老臣出手的话,只怕可没有张氏这么一个弱质女子这般轻巧就让我们化解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还要太往心里去了。”
很多事情,纵然是帝王,也不会尽皆掌握在手中,就如同少年时候的四哥,不也是没有按着康熙爷的意思走下去?
四哥是人啊,他不是神,不是能知道过去未来的神,疏忽的时候,谁都能有,如何能怪他呢?要是他能事事都料到,事事都能化解,那也不用做凡人了,直接就可以成仙了。
其实,她喜欢有些事情不能掌握的四哥,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掌握着自己,因为生命在于自己,不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
走入朝堂,雍正阴沉着脸,淡淡地道:“看守着罪人允祀家眷的两位爱卿,可有本奏?”
张氏逃出居所,伤皇后与公主,此事已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两位老臣哪里有不明白,重重地磕头谢罪。
雍正冷冷地道:“两位爱卿又何罪之月?”
“老臣、老臣看守不严,以至于罪妇逃走,误伤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实在是大罪!”老臣痛哭流涕,极其坦诚。
顿时几个连络有亲的大臣争相为他们两个说话,叩首道:“老马总有失蹄时,那张氏逃脱,也是始料未及,两位大人已知道错了,还请皇上莫要责怪两位大人。”真是可惜,白费了两个大人的心计,那张氏原来口口声声说要亲手杀了林黛玉的,谁知道,竟然只是受伤而已,这边还要承担着皇上的怒气和责骂。
雍正冷笑道:“老马失蹄?倒是在朕面前推得一干二净!打量着朕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立刻断声喝道:“来人,摘去两人的项戴花翎,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皇上饶命啊!”两个大人连连磕头,痛哭流涕道:“瞧在老臣为大清基业鞠躬尽瘁的份儿上,皇上饶了老臣罢!”
“饶命?你们胆敢欺上瞒下,胆敢谋害皇后,这是朕大清皇权的最大侮辱,让朕如何饶恕?来人,拖下去!”雍正冷冷地扫过诸位朝臣,不能守护好黛玉平安,是他心中的最痛,一股气正是无处发泄,这些老臣,是自找苦吃。
别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为两个老臣求情,接二连三查处的,他们一个也都跑不掉!
听到谋害皇后的罪名,一些大臣都惊讶地惊呼起来。
年遐龄心中有所不忍,可是深知雍正性情,又暗中得了年羹尧卸斥责了一顿,不准他掺和着雍正和黛玉的夫妻情分,又重重地骂了年玉香一顿,说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妄想青云之志,因此年遐龄看着这些同僚如此,却也不敢求情。
“微臣冤枉啊!”两位老臣高呼,一些人急忙求情,心中却是不禁打着突儿。
“冤枉?两位爱卿冤枉在何处?”雍正不禁轻笑起来,很轻很淡的笑意,却让人为这胆寒。
两位老臣有些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张氏逃脱,纯属老臣看守不力,但谋害皇后,老臣却是万万不敢。”
他们求的,不过就是荣华富贵而已,只有家里的女儿当上了皇妃,做上了皇后,才能将自家的权势冲到那今人不可企及的地位,皇亲国戚,论罪不当斩,也是一个最大的保障啊!只有皇后消失,皇上势必要重新选秀,重新有好女入宫,自己孜孜不倦追求的东西,才会到手。
雍正笑得愈发阴寒:“不敢么?囚禁罪人女眷之所,喝称不上是固若金汤,可也是守卫森严,这么轻而易举就让犯妇逃离,朕对两位爱卿的手腕,还真是有些质疑,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还留你们在朝中何用?”
挥手吩咐人拖下去,脸上一丝儿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退了朝,回到养心殿,先去看着黛玉,只见她正坐在紫檀透雕梅花的贵妃躺椅上,闲散地看着帘卷西风,秋雨如丝。
两只纱布缠绕着的手放在腿上,小脸上有一丝闷闷的,仰首看着走到跟前的雍正,嘟嚷道:“四哥,你是不是老啊?这么慢,很该将那些老东西一起拔掉。为什么今儿个只是处置了两个老臣?”
听到黛玉说自己老,雍正重重在她脸上一吻,吻得她脸上缩放一朵桃花,道:“老?我还有好多年要陪着你一同走过。”
痒得黛玉咯咯一笑,手腕挥开他的脸,道:“四哥,去哄哄小梅子,我知道你是用这两个大臣做引子,引出一长串的蚂蚱出来,所以很大方地也不好怪责你什么。”
嘤咛了几声,缓缓坐起,青丝披泻而下,粉嫩的鹅蛋脸愈发凸显,披了满身的黑色绸缎懒洋洋地嗓子学着几个老顽固的口气道:“皇后双手残废,恐不能统领后宫,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请求皇上准来春选秀,广纳妃嫔,统领后宫走向盛世。”
不禁好笑起来,笑倒在雍正屋里,道:“四哥,你不会真的是打着这个主意,要整治这些老东西家的姑娘罢?”
光是惩治他们,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他们胆敢伤害了小梅子,那种在父母心中的痛,深入骨髓,很是应该让他们也尝尝詻滋味儿。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女子,不过,一心一意想入宫待选的女子,无非就是想扳倒自己,取而代之,其心已是不可饶恕,她亦不会怜悯半分。
雍正给黛玉窥破了心中打算,亦是一笑,垂着眼睛望着黛玉,想了想,道:“虽然旨意由我来下,但是终究后宫之事是你来打理,如今正好,你的手也不能书画,更不能做活计,便多费些精神罢。”
沉吟了片刻,黛玉才道:“也不知道待选的秀女有多少是心甘情愿的,想必也有一些女子是未必愿意进宫,只是迫于家中规矩父母之命,倒是可怜得紧。既然如此,明儿个将选入宫中的秀女,我一个个问问,倘若是不愿意进宫的,我更撂了她们的牌子,令其自行择人而嫁,不用像敏慧那样,入选后在宫中耗费十年芳华。”
“这些事情,自然由你来决定,若果然有欲取而代之的女子,绝不姑息。”雍正眼里射出狂肆的戾气,小梅子的伤,玉儿的伤,他一一记在心头,胆敢如此愚昧无知,妄想登上后妃之位,该死!
黛玉静静地依偎在雍正怀里,虽然四哥觉得自己受伤,他惭愧最大,却不知道,自己喜欢受伤之后,躲在四哥怀里的感觉。所有的人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时候,平素玩到不知道家在何处的儿女,一个个都放马奔来,弘历还险些过急,撞到了柱子上,脑袋上如今还红肿着。
出宫玩耍,皆因宫中太烦闷,偏生小梅子和自己又受伤了,赶明儿要出去,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呢!
正想着可怜的小梅子,小梅子就已经摇摇晃晃从里间出来,脖子也不敢动,走一步路抽一口气,小手里捧着心爱的八宝食盒,撒娇道:“皇阿玛,皇额娘,吃糖糖啊!”
额娘痛痛,小梅子呼呼,额娘真是可怜,吃饭也要阿玛来喂。
雍正将女儿也抱在腿上,低头从食盒中拈起一粒糖果,小梅子哇哇叫道:“要给额娘啊,额娘甜甜,不痛痛!”
“小梅子不是拿给阿玛吃的啊?小梅子偏心,阿玛真的是好伤心!”雍正怜惜地轻抚着小梅子脖子上的白纱布,小人儿真是多灾多难,都是怪他这个阿玛,没有好好照顾好妻女啊!
见到雍正像个孩子似的,黛玉不禁十分好笑地道:“四哥,你多大啊,和小梅子说这些,小梅子,选个最大的糖糖给额娘。”
樱唇微张,凑在小梅子眼前,小梅子立即拈起最大的糖果放在黛玉的嘴巴里,眼儿亮亮地道:“甜甜!”
黛玉笑着点头,伤口痛,已经够可怜了,要讨好小梅子的欢心,才会让她忘记痛楚。
小梅子却眼泪汪汪地捧着黛玉的手,不住吹气:“呼呼,不痛痛。”
黛玉心中一暖,明明孩子是最无辜的,却首先受伤的,竟是孩子。
大人们的争斗,怎么能牵扯到孩子身上呢?那张氏,自己的儿子是痴儿,终身不愈,她亦嫉恨别人有可爱淘气的孩子。
路是直的,也有弯的,可是千回百转,总是能走到尽头,偏生有些人,就是爱走不知道结局的岔道,追求着一心一意想要的东西,最终,路走到了头了,才发现,那是悬崖峭壁。
呵呵,她才二十几岁啊,心中竟是看透了许多事情,情不自禁的,感慨也多了些,只是,世间看透的人,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总是等到了绝路了,才想回头,眼前有余不缩手,事到临头已无路。
母仪天下 第148章 选秀
秋冬过,便是初春,温柔的暖风徐徐袭向了京城。
皇后手废,宫阙还是万重,华丽依然,可是笼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愁绪浓烟,风吹动了华盖,猎猎作响。
可是这种愁绪并没有多久,皇宫中隐隐透着一种欢悦的气氛,皇后无法统领后宫,这就代表着,又要有新的妃嫔主位三宫。
待选的秀女,娇颜如花,喜色染着眉梢,她们多大的福分啊,终于盼来了初春的选秀。
上一回,选了,可是谁敢进宫啊?都知道皇后醋性大,独霸着皇上,就算是进宫了,也没有出头之日,况且又是和才人宫女一同选,多降低了身份。如今不同了,皇后的手废物了,纵然是不愿意,她也得为皇上选出能辅佐她统领后宫的皇贵妃。
一想到一入宫,就有机会成为副后皇贵妃,无比尊贵的位子,秀女们皆是不由自主地欢欣雀跃,满心都是柔情和憧憬。
黛玉并不理会选秀的事宜,自是一层层地刷去不合格的秀女,最后的一批,才由自己和雍正来看,看中的,留下,看不中的,遣散出宫,令其自行嫁人。只是雍正不喜欢这些搔首弄姿的女子,故而全权都交给了黛玉,是留是不留,都由她做主。
历代以来,清宫的宫女妃嫔女官,是最少的,雍正继位之后,又俭省为要,故而前些时候选宫女的时候,也并没有选很多,留下太多的秀女,也没有多少人伺候着,黛玉心中品度了些时候,留下三十个,也差不多了。
经过层层筛选,七八百名秀女们之间也是你争我斗,最终平安留下的,也不过就是九十七个。
负责选秀的老嬷嬷送上了名单,一盘子排列整齐的牌子,让黛玉翻看。
小梅子坐在黛玉膝上咬着蜜糖,小手帮着额娘翻看,软软嫩嫩地道:“额娘,额娘,听到有人进宫,姐姐好欢喜啊!”
这是当然了,对宫女,星儿不是很尊重的,好多都是苦人家的孩子,进宫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做些活计,伺候主子。
秀女却是要来抢她阿玛的啊,才不要客气!当药人真是好啊,而且不用心里惭愧。
黛玉淡淡一笑,他们都忘记了,秀女进宫,有一些,都是指给诸王诸贝勒贝子做福晋、或者格格的,也为了充实他们的府邸,毕竟这些秀女都是旗人女子,本身就比旁人身份高,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如愿留在宫中,等着一飞冲天。
眼睛定在名单上一个叫做富察敦儿的秀女上,李荣保之女,大学士马齐的侄女,年方十三,端庄秀雅,举止落落大方。
沉吟了片刻,黛玉方问道:“这个叫敦儿的,是不是弘历的伴读傅恒的姐姐?”
老嬷嬷躬身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黛玉点点头,让小梅子将名单放到一边,方淡淡地道:“将各位秀女安置在东面的储秀宫中,过些日子本宫亲自来看。
“是!”老嬷嬷恭恭敬敬地应了,在宫中这些年,也知道些事情,皇上宠爱皇后,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这些新入宫的秀女,又怎么能挑拨皇后和皇上的不和?听着皇后的意思,总没错。
皇后娘娘生得真是好看啊,所有的秀女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有人说,皇后娘娘快三十岁,风华大减,年轻娇嫩的美女总是能压过皇后娘娘的美丽。却不知道,皇后娘娘越来越美,一如水牛芳华,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亮得让人夺目,那通身的气派,更是让人只有仰望的份儿。
黛玉又嘱咐道:“回头安置好了,叫这个敦儿来本宫宫中,本宫要见见。”
久闻这个敦儿格格的品性极好,且傅恒也是文武双全,弘历极为倚重,若是能让敦儿日后陪着弘历,倒也不错。
不过,她的四哥是吃过这样的苦头的,她不会一意孤行,总是要问问孩子们的意思,生在华丽的皇宫中,许多儿女都是为了巩固帝王权而活,她不要她的儿女也如此,她希望,她的儿女也有幸福。
不先想着弘晖,实在是月儿要独霸着他啊,现在,弘晖已经带着月儿出宫游山玩水去了,想来,唯独月儿的温柔,制得住他的淘气和霸气,他是蒙古的鹰,总是有一个温暖的家,月儿最适合他。
空置已久的储秀宫,里里外外崭新华丽,青石砖上洒了些水,宫墙角落里一盆盆的牡丹开得正好,绽放着富贵气。
每一位秀女带着贴身的一个丫头,按着老嬷嬷分配的房间搬了进去,洒扫房屋摆设器具,都是丫鬟和小宫女料理,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候着皇后娘娘的召见。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羡慕地望着花中之王的雍容华贵。
那名入了黛玉眼中的富察敦儿,却是神色浅浅淡淡,安分守己地帮着丫鬟素春将妆奁摆上妆台,菱花镜映出素面芳华。
素春纳闷地道:“姑娘,别的小主都是打扮得十分好看,姑娘为何素面朝天?倒是让人家笑话咱们富察家不懂得规矩了。”
青丝滑落,敦儿一张瓜子脸还带着一些少女的稚气,侧影十分好看,像是上好的美玉雕琢出来,隐隐还泛着流动的光华。
“傻丫头,皇上皇后以孝治天下,先帝驾崩未及三年,如何能大红在紫装扮?先皇千古一帝,总是有些敬仰留在心中,纵然微不足道,可也是自己一分儿心意。”敦儿缓缓地言道,况且如今皇上四十有七,为何非要十三岁的少女陪伴?
她才十三岁,她年轻,娇嫩,骨子里也有她的骄傲,她有她的梦,也有她的追求,荣华富贵只是一时的,不会在骨子里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所以,她可以还要荣华富贵,但是不可以没有骄傲,不可以没有她美丽的梦。梦中有一个少年,会有关温润的笑,会为她绾起万缕青丝,会为她点上远山双黛。
皇上和皇后夫妻十余载,连父亲都是赞不绝口,自己更是艳羡不已,那是自古以来罕见的恩爱夫妻,一路风雨走过。自己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但愿也能如皇后一般,得到这样的夫君,得到这样的幸福。自己入宫,不过就是年龄到了,身份也在那里,所以她来了,可是如何能去破坏掉皇上和皇后的恩爱呢?
说得素春恍然大悟,道:“正是,奴婢竟是忘记了,先皇三年孝期未满,不是素净些儿好。”
略略收拾了下头面,敦儿挽着极家常的发髻,换上一袭上粉下碧的宫装,仿佛一朵粉荷花衬着绿叶摇曳生姿。
有些秀女知道敦儿的身份,也知道敦儿的兄弟是弘历的伴读,况且皇上又重用马齐和李荣保,极多的秀女都来敦儿这里攀些瓜葛,一个个捧着刺绣,捧着吃食,都要与敦儿分享。
敦儿款款招待,举止矜持,笑容亦是点到为止,宛然小主母的模样,对谁都是不紧不慢,不冷不淡,有礼却又生疏,好些人,都是期盼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不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也不想掺和着,在皇上和皇后之间横插一脚。
正在热闹的时候,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宫女将脑袋挂在门边,往里头探啊探的,头梳双髻,衣着朴素,可是清丽绝俗的脸上,一双宛如夜空星子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一闪一闪,又好像泛着粼粼波光,藏着一些精灵顽气。
“我肚子好饿啊,谁有好吃的啊?”小宫女眨巴着大眼,可怜巴巴地唤道。
软糯的吴侬软语,夹杂着一些儿京片子的味道,另有一种风情,让人心里很是亲近。
有些秀女不屑地道:“你当这时是什么地方啊?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哪里来哪里去,还要玷辱了我们这里!”
美丽,最容易让女子妒忌,尤其是这个小宫女竟是生得秀美娇嫩,仿佛一朵不染纤尘的绝世香荷,让她们都心生危机。
听到她们的讽刺,敦儿脸上微微一沉,却款款走过去,拉着小宫女进来,含笑道:“并没有什么好吃的,倒是一些点心还是有的,倘若你实在饿得受不住了,吃些点心垫垫肚子罢,传来午膳的时候,你再多吃一些。”
宫女也是人,而且这样粉嫩嫩精致的姑娘,像明珠,像鲜花,有关光芒,也有着娇嫩,眼神清澈,没有污浊之气,比那些心中藏着富贵的秀女,可是高贵得多,她心里也期盼着有这样的妹妹呢!
小宫女听了,眼睛绽放着万丈光芒,欢天喜地地道:“谢谢姐姐,姐姐真是好啊,闹闹很喜欢哟!虽然比皇后娘娘差了一些,可是比谁都好啊,真是不知道谁有福分娶了姐姐做福晋,那可真是祖辈上积了三辈子的德!”
听到她这样说,几个秀女有些惊讶:“你竟然见过皇后娘娘?”
皇额娘香香的,软软的,藏在额娘怀里,那是一种幸福啊!
可是额娘的手上,有着最丑陋的疤痕,就像是白玉上趴着几条丑丑的毛毛虫。就算是师父,也没有办法恢复额娘手指的灵活,额娘不能给他们做最美丽的衣裳,也不能画最好的画了,皇阿玛一直都很自责,总是没有保护好额娘。
她在调制新药,一定要将皇额娘的手治好,如今真是好啊,有人给她用药,对她不客气,心计叵测的,就在她们脸上划上几道,然后再用新药试试。若是能好,也是她们的造化,要是不能好,就让她们顶着丑陋的毛毛虫好了。
听到小宫女天天见到皇后娘娘,方才对她不客气的秀女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即换上了和蔼的笑颜,将各色点头往她跟前放。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能吃我们的糕点,也是我们的福分啊!”殷勤地送上糕点。
“来,别噎着,用茶水顺顺气,这可是明前的狮峰龙井,初春也不过就是这么些。”手脚极快地送上冒着层层热气的香茗。
唯独敦儿含笑坐在窗下,有人献殷勤,她又何必掺和进去?
有些秀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听说皇后娘娘很凶,从来不让漂亮的宫女服侍万岁爷,是不是真的啊?”
星儿嘴里塞着糕点,模糊不清地道:“是啊,皇后娘娘是天底下最漂亮的母夜叉,很凶啊,常常打我的小屁股!”
打是情,骂是爱,额娘的手落在屁股上,甜在心坎儿里。
看到星儿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些秀女顿时义愤填膺,道:“怎么可以如此?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后宫中所有女人的皇上,她怎么能独霸皇宠呢?”眼里平静,心里有些恨意,要不是她,她们都可以做高贵的娘娘。
天底下的男人,谁不爱娇媚如花的年轻美女啊?
星儿眼里闪着狡诈的光芒,敢说额娘啊,很好,她会一个个都记在心里的。
有一个少女生得十分水秀,纤腰削肩,面莹如玉,眉黛春山,眼颦秋水,袅袅婷婷,竟是有有些黛玉的风姿态度,柔声笑道:“听说皇后娘娘生得天上有一,地上无双,可是真的?”
星儿瞧着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好似乎处处在模仿着额娘似的,不是京片子的口音,竟是江南的吴侬软语,神态娇柔楚楚,有些娇弱不胜衣的体态,心中有些生气,笑吟吟地道:“这是自然了,天底下只有皇后娘娘才称得上是有一无二!”
说着又好奇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儿啊?到时候见到你,万岁爷一定当成见到了皇后娘娘呢!”
那少女听了这话,不由得腼腆一笑,竟是有些娇羞,低语道:“我叫金佳尔语,年方十四,不敢望皇后娘娘之项背。”
星儿听了不觉心里一阵冷笑:“若是不敢,只怕也不会处处学额娘的举止仪态。”
可是脸上却丝毫不露,笑吟吟地道:“原来是金佳姐姐,姓金佳氏好,真金不怕火炼,总是能发光的。”
心里可是暗暗记住了这个金佳尔语,想必来意不纯,能知道额娘举步仪态的,又能有几人?
眼儿眨了眨,看着窗下静默如画的少女,方才唯一对她亲近的秀女,眉宇有些傅恒的气息,是不是傅恒的姐姐啊?
心里若有所思,星儿蹦蹦跳跳走到敦儿身边,甜甜蜜蜜地道:“姐姐,你是富察家傅恒的姐姐吗?傅恒常常夸赞姐姐呢!”
敦儿有些奇怪地道:“你见过我们家老六?”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让人看不透啊,可是很可爱,像妹妹一般憨气。
“我连皇后娘娘都见的啊,又怎么会没见过傅恒。姐姐,下次见到他,你要好好惩罚他啊,最好惩罚他三天不吃饭,谁让他上一回,和包子阿哥比赛射箭,射伤了我家爱吃石榴的红嘴绿鹦哥。”嘟着嘴,星儿撒着娇,很是喜欢敦儿的温柔敦厚。
敦儿不禁心中品度起来,看着眼前的小宫女,身上有一种颐指气使的雍容华贵,宛然是豪门巨室的娇贵千金,不像是任人呼来喝去的小宫女,而且,她生得这样夺目,肌肤细嫩,仿佛上好的丝绸,嘴里叫着傅恒,又叫弘历为包子,没有半分诚惶诚恐的意思,可见必定是个极淘气的小公主小郡主了,扮成个小宫女,不知道为什么。
想到这里,敦儿脸上带笑:“好啊,若是你喜欢,你把他当马来骑。”
正说着,就见老嬷嬷过来传旨:“敦儿格格,皇后娘娘召见,快跟着老奴去罢。”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许多秀女,或是艳羡,或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敦儿。
艳羡的,是她竟能一枝独秀,让皇后娘娘另眼相看;
幸灾乐祸的,却是敦儿模样气度才情都生得好,只怕为皇后娘娘所忌。
敦儿倒是没有丝毫的惊惶失措,缓缓地站起来,柔声道:“敦儿领旨。”
随着老嬷嬷,踏着春风,敦儿穿过重重宫殿,花盆底踩在青石砖上,错落有致,到了养心殿,低眉顺眼,敛声屏气,可是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着温暖又不失大气的摆设。
入宫前,父亲和伯父都谆谆嘱咐,莫要妄想攀龙附凤,皇后娘娘,是他们最敬重的一个女人。
她是从刀枪箭雨出来的女人,她有着凡人所不及的霸气和冷静,面对着血斗夜杀,她能面不改色;还有着世俗所罕见的清澈和坦率,只要是喜欢的人,总是能得到她最真诚的心意;她是个矛盾又祥和的女人,唯有她,才适合母仪天下。
一双精致的绣鞋,轻盈地出现在眼前,一道轻轻柔柔的语音道:“你就是富察家的敦儿?倒是生得好模样。”
吴侬软语,脆声玲珑,似春风吹过冰天雪地,冰雪初融,心也化了。
“储秀宫待选秀女富察敦儿,给皇后娘娘请安。”敦儿不卑不亢地行了大礼,仰起脸,一张风华绝代的娇容映入眼帘。
好美的皇后娘娘啊,谁说皇后娘娘不美呢?
她就好似风中一朵出水芙蓉,清新淡丽,高贵得不染纤尘,含笑的粉唇似极了雪中的红梅,有一种清傲让人折服。
她有一种风姿,举手投足之间,是真正的柔媚袅娜,万种风情,那是这些青涩的秀女所不能比的,而且她的眼里,却是纯净的墨玉,流转着万千风华,没有一丝儿的杂质,也是这些应该天真烂漫的秀女所不能比的。
看到敦儿眼里有些敬佩有些惊艳,黛玉微微一笑,用手轻拍着身边的榻:“敦儿,过来,坐在这时,让本宫好好瞧瞧。”
“不准!不准啊!”一个小粉团从时间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跺着脚,霸道地嚷着,用力地将身子黏在黛玉腿上,顺着腿爬了上去,霸占着额娘的怀抱,甚至于双手大张,两条腿也占着黛玉身边的空位,圆滚滚的大眼防备地看着敦儿。
看到霸道的女儿,黛玉不禁一阵失笑,将她的手脚收回来:“小梅子,不准这样霸道!”
对敦儿一笑,道:“小公主霸道得很,敦儿别在意,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6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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