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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第43部分阅读

      花开春暖 作者:肉书屋

    花开春暖第43部分阅读

    秋去了。

    李小暖进到西厢,程恪已经端坐在榻上,等着她吃饭了,李小暖扫了眼满屋垂手侍立的丫头婆子,盯着程恪,面带微笑的曲了曲膝,坐到他对面,垂着眼帘,慢慢吃起早饭来。

    程恪一边吃着饭,一边小心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上次说要带你去游流晶河,正好今天下午我有空儿了,未末我回来接你,咱们先去逛逛书肆,听说最近好几家书肆都刻了新书出来,咱们挨家瞧瞧去,然后我带你去长丰居吃饭,那是京城最热闱的酒肆,素菜做得最好,咱们也去尝尝人家的菜品去,吃了饭,我让人准备好船,咱们府里就有船,沿着流晶河,一路可以逛到城外去,你要是喜欢,今天晚上,咱们就歇在船上。”

    李小暖抬起头,盯着程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道:

    “我昨晚就跟你说过,这几天都得赶活,一时半会的,一点儿空也没有,这事,以后再说吧。”

    程恪失望起来,看着李小暖,想了想,低声说道:

    “你想什么吃的玩的用的,我让人买了给你?”

    李小暖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什么想要的,我什么也不缺。”

    程恪苦恼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垂着眼帘,也不理他,自顾吃了饭,从竹叶手里接过荷包,玉佩等物,仔细的给程恪戴好,程恪从玉扣手里接过扇子,低头看着李小暖,低低的说道:

    “那活,别赶了,晚上咱们一起逛流晶河去?”

    李小暖坚定的摇着头,曲膝送程恪出了门,隔着俏纱帘看着他沿着抄手游廊出了垂花门,挑着嘴角轻轻“哼”了一声,他还想当她是小孩子哄着的?!

    李小暖吩咐竹叶和玉扣拿了针线,沿着抄手游廊闲闲的出了院子,往正院请安说话去了。

    程恪在王府大门口上了马,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先去景王府!”

    远山恭敬的答应着,一行人簇拥着程恪,往景王府疾驰而去。

    第174章 未来

    到了景王府门口,门房远远看到程恪等人疾驰而来,忙奔出来迎着,堆着满脸笑容,长揖禀报道:

    “世子爷,我们爷一早就出门了,临走前吩咐了,若世子爷来寻,让小的们转告世子爷,我们爷说他这几天忙,一时半会的没空陪世子爷说话,请世子爷过几天再来寻我们爷说话。”

    程恪阴着脸,恨恨的咬着牙,也不答话,勒转马头,往工部疾驰而去,想躲他,哪有那么容易!

    程恪紧绷着脸冲进工部大门,直奔工部正堂闯了进去,工部主簿急急的迎出来,长揖到底,陪着满脸笑容说道:

    “世子爷,景王爷一早上就带人去南河巡查河工去了,昨天钦天监说,这一阵子南河上游只怕有大雨,景王爷有些个不放心,世子爷也知道,去年冬天南河就没怎么修,银子都用到了汛情更重的地儿,景王爷”

    “我知道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程恪抬手打断了主簿的话,主簿躬着身子,笑着答道:

    “景王爷说了,少了三五天,多了七八天,倒没定数。”

    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他倒跑得快!程恪转头看着主簿谢道:

    “多谢你!”

    “不敢不敢!”

    主簿满面笑容,躬着身子,连称着不敢,恭敬的将程恪送出了工部。

    程恪出了工部大门。招手叫了洛川过来吩咐道:

    “找几个妥当人,沿着南河去找景王去,找到他,跟他说,就说爷说的,别说七八天,就是七八年,爷也等他回来说话!”

    洛川躬身答应着,一行人簇拥着程恪,往户部去了。

    李小暖坐在正院东厢榻上,一边做着针线,一边陪王妃说着闲话,王妃歪在榻上,看着许氏和春草一起帮小暖分着绣线,一边伸手摸着春草手里的丝线,一边感慨着,

    “这样细的丝线,还要分成十六股!细到这样,唉,如今我就只能摸着,看是看不到了!”

    “母亲的眼睛看远处必是记清楚的。”

    李小暖笑着说道,王妃连连点着头,

    “可不是这样,说来也真是怪,那么远的东西,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放近了,反倒看不清楚了。”

    李小暖抬头看着王妃,笑盈盈的说道:

    “以前老祖宗也是这样,放近了看不清楚,看远处倒又是清清楚楚的,老祖宗就说,这有了年纪,眼睛也跟人一样,看得长远了,不再像年青时,只能看到眼前那块地方了。”

    王妃笑了起来,将手里的丝线递给春草,连连点着头说道:

    “李老夫人就是凡事看得通透明白,这话说的有理儿!可不就是这样!前几年吧,为了小恪这个倔脾气,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王爷就劝我,儿孙自有儿孙福,让我想开些,你看看,现如今你进了门,小恪也肯正经办差了,过个一年两年,再添个一儿半女的,我也就没什么心思了,还是王爷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如今也只看大面,小面处也就不去管了,有你操心着,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李小暖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说道:

    “虽说儿女自有儿女福,可这做母亲的,对着儿女,就是明知道这样的道理,可该放不下的,还是放不下,这哪里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

    王妃直起身子,眼睛里满是笑意,轻轻拍着手,感慨的说道:

    “你这孩子,果然是个通透的,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唉,你说,王爷说的那些个理儿,我也懂,哪能不懂的?可一看到小恪,我就什么理儿也顾不得了,那心就软的,不能再软了!半分出硬不起来!王爷总说我太惯着小恪,就你知道我这心,这当娘的,跟自己孩子,没道理讲!”

    李小暖笑着连连点着头,王妃叹了口气,看着李小暖接着说道:

    “小恪又是那样的倔脾气,一生下来,才不过几个月,就那样了,想要什么,立时就得拿到,不给就哭,哭得让人心碎!你说说看,这孩子生就这样的倔脾气,跟咱们惯不惯的,能有多大事儿?”

    李小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一哭你就心碎,这脾气想不倔都难。

    “两浙路乡下倒有句俗语,说是倔儿不败家。”

    “少夫人说的这话,我也听人说过。”

    许氏忙笑着接了这句话,王妃高兴的眼睛笑成了一线,满眼爱怜的看着李小暖,兴奋的连连感叹着:

    “这话说得好!说得好!古语总不会错!你看看,小恪倔是倔了些,可若论懂事知礼,我见过那么多孩子,就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你不知道,他四五岁起就开始练功,你不知道有多苦,唉,我就看过一眼,就哭得看不下去了,你看看,就那样苦,那么大点年纪,他就那样硬生生撑了下来,练了一身的好功夫,后来又要去边关,我一想到他那么小的年纪,王爷就把他往战场上扔,哭得眼泪都没了,结果没几年,他倒打了那样大的名气出来,连皇上都夸他有勇有谋!再后来,出去办差,也是事事妥当,你说说,这样的孩子,还有什么可挑的?”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附和着,果然,母亲眼里看,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纵有不好,也是瑕不掩瑜!

    王妃心情愉快非常的感慨着,拉着李小暖的手,看着她手腕上带着的碧玉镯子,仿佛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

    “你这镯子戴着极好,我倒想起来了,我那里还收着只紫气东来,你肤色好,用紫色最好看。”

    王妃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吩咐着春草,

    “你去,把我屋里百宝阁最上头那只富贵花开紫檀木匣子拿来。”

    春草曲膝答应着,进里屋取匣子去了,许氏满眼惊讶的看着王妃,又转眼看着李小暖,垂着眼帘,恭谨的给两人换了茶水。

    春草取了匣子进来,递给王妃,王妃打开匣子,从里头取了只荷包出来,从荷包里倒出只紫莹莹、极水润通透的玉镯来,举起来仔细看了片刻,拉过李小暖另一只手,慢慢戴了上去,仔细看着说道:

    “真真是好看,可比母亲年轻的时候戴着好看!”

    “哪里能有母亲那时候戴着好看?不过是母亲看着自家孩子,不管穿什么、戴什么,都觉得格外好看罢了。”

    李小暖仔细看着手腕上紫莹莹的镯子,笑着说道,王妃也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就是这样,母亲看你穿什么、戴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李小暖陪着王妃说着话,侍候着她吃了午饭,就起身回到了清涟院,让人搬了张椅子放到檐廊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许氏侍候着王妃歇了午觉,和春草打了招呼,出了正院,沿着后园小路,警惕的左右看着,往后园北边的绣春院走去。

    许氏敲开了门,进了院子,守门的王婆子陪着笑说道:

    “姨娘今天来得这么早?”

    “嗯。”

    许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脚下不停,直往正院进去了。

    三小姐程絮仪刚吃了午饭,正坐在桌前,安静的临着字,丫头蔷薇和石楠忙让了许氏进了屋,奉上了茶。

    程絮仪笑着站起来,声音细细的说道:

    “姨娘今天来得这样早。”

    “有点子事要交待你,就赶着过来了。”

    许氏怜爱的抚着程絮仪的鬓角,仔细看着她的脸色,温和的说道:

    “中午吃了多少饭?吃的好不好?我看大厨房今天做的是鸭子,你一向不吃拿东西,可还有旁的能吃的东西?”

    “有,我吃得好,姨娘别担心。”

    程絮仪细声细气的安慰着许氏,许氏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她坐到旁边榻上,屏退了蔷薇和石楠,贴着程絮仪,低声说道:

    “三小姐,我细看了这几天,这少夫人可是个真正聪明的,我看着,也不过几年,这府里上上下下,只怕就都在她手里了,你得和她多亲近亲近。”

    程絮仪胆怯的看着许氏,为难的说道:

    “母亲,我”

    “三小姐,别怕,无论如何,你都得和她亲近起来,傻孩子,你想想,你今年都七岁了,虽说如今在这府里还算是衣食无虑,清闲自在,可转眼,就得议嫁了。”

    许氏拧着愁眉,重重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想想,王妃连你这早晚请安都免了不让你去,她不愿意看到你,王爷,从来不管内院的事,都是指不上的,你哥哥更顾不得”

    许氏苦笑起来,心酸没再说下去,伸手抚着程絮仪的面颊,叹息着接着说道:

    “一想起你一天比一天大了,没几年就要议亲了,姨娘就急得睡不着觉,这事,姨娘不过是个奴婢,一点法子也没有,再说,你大了,若是一直这么养着,往后嫁了人,可就是两眼一抹黑,让人吃了都不知道!”

    许氏顿住话头,看着有些惊慌的程絮仪,心疼起来,轻轻搂了搂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别怕,别怕,你只听姨娘安置就成,你得听话。”

    第175章 说话

    程絮仪急忙点头,许氏松开她,低低的交代道:

    “你嫂子,少夫人,如今也不过十五岁。我看着,可是个极精明有手段的。也不过几天功夫,王妃就疼到心眼里去了。你不是说,她对你极和善的吗?你记得常去清涟院走走,找她说说话,你要敬着她,顺着她,想法子让她喜欢你。”

    许氏顿了顿,接着说道:

    “看她行事说话,也要跟着学些,能学得一成半成也是好的。”

    程絮仪连连点头,柔顺的说道:

    “我听姨娘的quot;

    许氏怜惜的看着程絮仪,扶着她站起来,上下打量了,笑着说道: “说做就做,这会儿就方便,你这就去清涟院找你嫂子说话去,这身衣服就好了,不用换了,我看你嫂子是个爱素净的,往后去她那里,也要穿的素净些。嗯,还有,拿点针线去,你嫂子做得一手好针线,你就跟她讨教讨教针线,这请教针线,不过是借个话头,你可别一味的紧着问,千万别惹得她烦了得让她喜欢你,往后,若她肯伸伸手指头,你也就不愁了。”

    许氏不放心的交代着。叫了蔷薇和石楠进来细细的吩咐了。取了件绣了一半的帕子出来拿着,领着 程絮仪出了院门,自己躲在院门外转角处的假山后,看着三个人转个弯看不见了,才叹了口气,小心的四下张望了,赶回了正院。

    清涟院正屋纜|乳|芟拢跻碛昧鹆y幼傲诵┪藁u劢ぃ诺嚼钚v员叩募干希峙萘吮耘u牟杷土松侠础@钚v焓值嗔丝槎劢ぃ诺阶炖锫e牛肷竦目醋攀掷锏幕氨尽?br /gt;

    看了大半本书,李小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沿着抄手游廊来回走着。

    垂花门处转进来一个小丫头,走到已晃荡到院子中间的李小暖面前,屈膝禀报着:

    “少夫人,三小姐过来看您,在院子外头候着呢。”

    李小暖正甩着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下意识的低头看着手腕上紫莹莹的玉镯,微笑吩咐道“

    quot;请她进来吧。”

    小丫头答应着退了出去,李小暖转过身,招手叫了竹叶过来吩咐道:

    “你去垂花门外接一接吧。”

    竹叶答应着出了院子,蝉翼已经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将纜|乳|芟碌囊∫?高几,果脯和书收了起来。

    片刻功夫,竹叶引着三小姐程絮仪进了屋,李小暖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来,笑盈盈的让着三小姐,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快请坐吧。蝉翼,把咱们自己做的果脯和点心拿些来,给三小姐尝尝。”

    程絮仪受宠若惊,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脸上泛着红晕,摆着两只手说道: “嫂子别客气,我,我都不用,嫂子不用。”

    李小暖眼底泛过丝怜惜。伸手拉着她坐在榻上。蝉翼带着几个小丫头,送了几碟点心和果脯进来,摆在 程絮仪面前的几上,竹叶亲自捧着茶,递到 程絮仪面前, 程絮仪忙接过茶,就要站起来道谢,李小暖伸手按住她,笑着说道:

    “在这里,就当自己的院子一样,可别这样客气。”

    程絮仪两颊红红的,羞涩的笑着点了点头。李小暖热情的让她吃点心果脯,自己也掂了一块儿放到嘴里咬着,边咬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程絮仪仔细的咬了块儿果脯,眯着眼睛极是享受,李小暖心底微微动了动,笑着问道:

    “这些果脯,都是我这几个丫头自己动手做的,你哥哥说不如咱们府里做的好吃。嫌太酸了些,我倒觉着好,你觉着呢?”

    程絮仪怔了怔,抬头看着李小暖,带着丝羞涩。细声细气的说道:

    “府里做的我没吃过,我觉得这个就很好。”

    “你年纪小,王府里规矩重,只怕不肯让小孩子吃这样甜的东西,怕坏了牙。我小的时候,老祖宗也不让吃。”

    李小暖笑着说道, 程絮仪忙点着头,迟疑的看着手里的果脯。李小暖眼底渗出笑意来,声音低了些说道:

    “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特别馋这些东西,就偷着吃。吃完了,怕老祖宗闻出甜味儿来,就拼命漱口,再喝上几杯茶。老祖宗再也闻不出来的。就这么天天偷着吃。你看,如今牙还好好儿的,可见,吃是能吃的,就是吃完了,得漱口,喝茶!”

    李小暖看着程絮仪,笑盈盈的说道,程絮仪急忙点着头,片刻后反应了过来,又摇了摇头,“不能麻烦嫂子”

    程絮仪声音细细的说道,李小暖看着程絮仪,温和的笑着说道:

    quot;等会儿你走的时候,我让人包一包你带回去,这蜜饯倒能放的长,就是不能多吃了,到底小孩子不好多吃甜。“

    程絮仪连连点头答应着,眼睛里渗出甜甜的笑意来。

    李小暖笑着看着她,没再多说话,这个府里唯一的庶出孩子,几乎不受所有人待见。王妃连请安都不肯让她请。两位姐姐,对她视而不见,程恪只怕程恪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妹妹!

    王爷,嗯,王爷从来不管内院的事,那些个下人,能那样议论着她,哪里把她放进眼里过?!真心疼爱她的,怕也只是她的生母许姨娘了。

    李小暖微微垂下眼帘,一时半会儿的,她也不能多和她往来。王妃必定是不愿意看到她的,更不愿意看到她和她来往交好。

    可怜的孩子,若是做了姨娘,真不该再生了孩子出来!

    李小暖微笑着陪着程絮仪说着闲话,小丫头在门口禀报着:“少夫人,爷回来了。”

    程絮仪手里的杯子猛然抖动着,杯子里的水洒了满手,李小暖惊讶的看着程絮仪,蝉翼忙拿着帕子给她擦干净手,接过了杯子。

    程絮仪也顾不得其他,急急的屈膝行着礼,

    “嫂子,是我不好,耽误了我走了,下次有空”

    程絮仪紧张的脸色发白,话也不成句了,李小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惊恐不已的程絮仪,有赚头看了看门口,笑着安慰她,

    “别怕,你哥哥今天倒回来的早,咱们一处迎迎他。”

    程絮仪急忙摇着头,低低的说道:

    “嫂子,我从后门回去。”

    程絮仪正仓皇间,程恪大步进了屋,看到畏缩着行礼的程絮仪,怔了怔,转头看着李小暖,指着程絮仪问道:

    “她来做什么?”

    “过来和我说说话的,能有什么事的。”

    李小暖温婉的笑着说道,程絮仪紧张得有些摇摇欲坠关,曲膝行礼,口齿粘连着说道:

    “哥,嫂子,絮仪……告退,告退。”

    程絮仪一边说着,一边浑身僵硬着往后退去,直直的退出正屋,带着蔷薇、石楠,提着裙子,几乎一路小跑般出了清涟院,往自己院子回去了。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程恪,想了想,也没有多问,程恪看着程絮仪出了院子,皱着眉头说道:

    “这小丫头,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像咱们程家的人!”

    李小暖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侍侯着程恪去了外面的的长衫,坐到榻上,奉了茶上来,就坐到旁边,专心的绣起了那幅小插屏。

    程恪喝了两口茶,看着李小暖,又看了看李小暖手里的针线,低声说道:

    “这绣活,别做了,天天这么做,累坏了身子不值得,姑母若是知道了,也得心疼不是,别绣了,咱们出去吃饭,坐着船逛流晶河去,好不好?”

    李小暖抬头看着程恪,笑着说道:

    “重阳节前两三天,这绣品就得送进宫里去,也不过就是赶这么几天,哪里就累着了,我不去了,爷若想到外头吃饭,逛流晶河什么的,就约别人去吧。”

    程恪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李小暖,低低的说道:

    “跟别人去有什么意思?你这气……咳,你这绣活,得做到什么时候?真要做到重阳节前两三天?小暖,还有十几二十天,太长了。”

    李小暖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恪,没有答话,只低着头,顾自专心绣起那片山石来。

    李小暖每天晚上认真的绣着那幅山高月小的小插屏,程恪认真的举着书,看着李小暖绣花,一直陪到李小暖做好当天的针线活,再和她一起洗漱了,再老老实实的睡到罗汉床上去。

    自从有天晚上,往床上跳的时候,被李小暖眼疾脚快的一脚踹到了床下,程恪就没敢再半夜爬过床了,生怕再惹恼了李小暖。

    只数着日子,算着到重阳节还有几天,偏这数着过的日子,慢得如同蜗牛爬。

    第176章 暴雨

    周景然走了没几天,京城就下起雨来,中午时候还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到了傍晚,就下得大了起来,半夜里,电闪雷鸣,竟下起瓢泼大雨来。

    程恪皱着眉头,听到窗外越来越响的雨声,渐渐躺不住了,轻手轻脚 的下了罗汉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外探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狂风卷着雨水,越过宽宽的屋檐,扑面砸了进来,远处沉闷的炸雷声此起彼伏,和着雨滴密集的砸在房顶、花草和地面上的声响,让人只觉得仿佛置身于一片狂暴的汪洋之中。

    程恪拧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向雷声传来的方向,那是汝县和怀县方向,南河流过两县,小景正在那里巡视着河工

    李小暖被沉闷的雷雨声惊醒,支起身子,透过绡纱窗,转头看着背着手、迎着风雨站在窗前的程恪,想了想,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取了件长衣服自己先穿上了,又给程恪取了件斗篷,往窗前走去。程恪听到动静,急忙转回头,见李小暖过来,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 “吵醒你了?”

    “嗯,这雨下的太大了。”

    李小暖往前走了半步,和程恪并肩站在窗前,也往外探头看着,轻轻感叹道:

    quot;这雨下的真大。”

    “嗯,我有点担心小景,他正沿着南河巡查河工,身边也没带几个人。”

    程恪紧了紧斗篷,低声说道。李小暖怔了怔,一下转过投来。

    “巡河工?现在南河哪一段?若是在汝县、怀县一带,离京城不过一天脚程,只怕那里也下着这样大的雨呢!”

    程恪眼里带着丝欣赏,低头看着李小暖,伸手揽着她往怀里拉了拉,低声说道: “就是在汝县、怀县交界处,我才有点担心他。”

    李小暖往程恪怀里挤了挤,躲避着雨雾,想了想,仰头看着程恪说道:

    “等天亮了,你多带些人,赶过去看看吧。汝县、怀县交界处离京城不远,骑着马,要是快的话,也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到了。”

    程恪搂了搂李小暖,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想了想,低声说道:

    “我想现在就赶过去,天亮就能到了,这样的天,南河一带的堤防去年又没来得及修整,唉,那一带的堤防,都十几年没整修了,再说我还怕万一有人借势quot;李小暖轻轻打了个寒噤,程恪搂了搂她,笑着安慰着她,“没事,我不过那么一说,小景命系于天,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多担心。”李小暖点了点头,仰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

    “我给你收拾东西,赶紧叫起远山他们,让他们赶紧准备去。既然要赶过去,就赶紧启程的好。” 程恪点了点头。低头在李小暖额头上亲了下,笑着说道:

    “不用你收拾东西,这趟是急行军,洛川和南海会收拾的,我得赶紧去和父亲说一声,明天一早得让他跟皇上禀明了缘由才好,还得让人去跟严丞相那里请了出城的令牌。” 程恪顿了顿,搂着李小暖,低声交代道:

    “我既过去了,就帮着小景安排好南河一带的事再回来,若是好还好,若是真决了哪一处,没个十天半月的,只怕赶不回来,你别担心,我到一处,就让人送信给你。”“嗯” 李小暖怅然的点了点头,决堤!唉,这一决堤,不知道要死了多少人,破了多少家!“你”

    李小暖看着程恪,顿了顿,接着说道:

    “万事小心,人最重要,若是看着不好,你先保住自己,也赶紧让那些百姓都撤到高处去,千万别贪着财物不舍,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人活着,往后不管什么,都能再挣回来。”李小暖伤感着,话语也有些凌乱了起来。程恪笑了起来,重重的搂了搂李小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的安慰着她。

    “你放心,我哪会有什么事!我听你的,人最重要,只要人活着,万事都好。”李小暖笑了起来,忙点了头,扬声叫了当值的玉扣进来,点亮了烛光,程恪飞快的洗漱了,李小暖伺候他穿了衣服,又披了件薄斗篷,看着他除了正屋,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外走去,直看着他转出垂花门看不到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起佛来,求菩萨保佑,所有人都平平安安。 程恪和网页商量了一刻钟,出来时,远山等小厮已经准备妥当,李小暖差玉扣松了各色药丸过来,洛川忙放到包袱里背好,几个人簇拥着程恪,往二门走去,出了二门,一两百名长随、护卫、家将已经准备妥当,见程恪出来,翻身上了马,出了王府,往西城门疾驰而去。昆河陪着严丞相府里的大管事拿着令牌,几乎同时赶到了西城门前,叫开了门,一行人冒着倾盆大雨,艰难的往汝县、怀县交界处行去。

    天蒙蒙亮时,暴雨还是如注一般的倾泻着,半点小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程恪一行人早就衣衫湿透,艰难的前行着。远远的已经看到了长水驿。

    周景然正歇在长水驿里。

    程恪在驿站院里下了马,大步往正屋里走去。

    周景然已经迎了出来,站在檐廊下,背着手摇着折扇,眼睛亮亮的看着浑身湿透的程恪,笑着说道:

    “你来做什么?!我好好儿的!”

    “哼!” 程恪浑身滴着水,站在周景然面前,懒懒的说道: “等不及了,来找你算账!”

    周景然呆了呆,用扇子掩着嘴,一边笑一边咳嗽着,让着程恪,

    “你看看你,一身的水,赶紧沐浴去,刚洛川过来,我就赶紧让人给你准备热水了,赶紧洗洗去,要是冻着一星半点儿的,小暖得多心疼呢!快去快去。”

    程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时也顾不得理他,疾步进去洗漱了。

    程恪飞快的洗好出来,一边由着青平绞着头发,一边看着周景然说道: “赶紧收拾东西,这里不能住,这是河洼处,上头不管哪一处决了堤,这里都是极危险的地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周景然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静安,不大会儿,青平给程恪绾了头发。外头也收拾妥当,两个冒着雨上了马,往汝县县城撤了过去。

    一路上,南河的殉情每隔两刻钟报过来一回,长随小厮来来往往,通传着消息。传达着指令。上游雨下的更大,南河水位眼看着离临界点越来越近。

    周景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再这么下上一天,怀县界碑镇一带,只怕就撑不住了,周景然拉着缰绳,靠近程恪,大声说道:

    “我这几天正好来回走了一趟,这一带的堤坝,就数怀县界碑镇那一带最烂,昨天一下雨,我就和工部几个主簿又仔细过了一遍。南河两岸的堤坝,若决堤,必定是从界碑镇那儿决开,这水再涨上几分,界碑镇那里只怕就挡不住了。quot;

    程恪稳住马,看着周景然,着急的问道:”咱们怎么办?”

    周景然转头看着四周,又仰头看了看漫天大雨,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看着程恪,苦着脸说道:

    “虽说钦天监说了有雨,你也知道,那钦天监的话,从来就没准过!偏偏这回唉,我与安倍也就想着过来看看罢了。”

    “你也别急,这么大雨,下得又这样急,搁谁也没什么好法子可想,那堤防修起来,哪里是一天两天的事。”

    程恪叹了口气说道,周景然点了点头,

    “这会儿,也没什么法子不让它决堤了,若是界碑镇决了堤,泄了洪,被的地方也就能安然无虞了,得赶紧派人去怀县,吩咐高县令带人去界碑镇,不管想什么法子,先把那一带的人和东西都搬出来再说。”

    程恪连连点头,“嗯,你说的是,不过。连东西带人,只怕是来不及了。先撤人吧,这东西,只要人在,总能挣回来,让汝县孙县令也带人过去帮忙去,紧挨着界碑镇的界石乡,可是汝县的地儿,这两个县唇齿相依。”

    周景然叹了口气,伤感的点了点头,叫了清平,远山等几个小厮过来吩咐了,几个小厮纵马往两县奔去。周景然和程恪艰难的赶到了汝县县城东边的高家镇上,这里是整个汝县地势最高的所在了。一行人在一间客栈里暂时安顿了下来,长随小厮来回奔波着,报着汛情,往外传达着周景然的指令。暴雨一直倾泄着,傍晚时分,水位越过了临界点,第二天,黎明时分,探马急报进来,寅正两刻,界碑镇决堤了。周景然和程恪脸色发白,南河是离京城最近的河流,已经几十年没有决堤这样的事了,再过几天,又是重阳节!两人互相看了看,周景然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等清平、远山回来吧,若能少死些人,也能略好些。”

    第177章 言商

    直到正午时分,雨势渐渐减弱,周景然面容微微放松了些,合掌念起佛来。

    青平和远山满身泥浆,如同泥人般赶了回来,从马上翻下来,行了礼,带着笑意禀报道:

    “托爷的福,总算撤的及时,界碑镇和临近的界石乡、陈王庄等十来处地方的人都撤出来了。”

    周景然长长的舒了口气,忙挥着手打发着两人,“赶紧下去洗洗去,洗干净了再来仔细回话。”

    青平和远山答应着,退出去找掌柜要了热水,匆匆洗干净了,重又回到上房,仔细禀报着:

    “回爷,小的们往汝县、怀县两处传了爷的令,汝南孙县令正带着人巡查堤坝,得了爷的令,就让县丞带了人往界石乡和怀县帮着撤人去了,怀县高县令说爷吩咐过。界碑镇一带的堤防最弱,小的就是在界碑镇找到的高县令,高县念当即就遵着爷的令,带人挨乡撤人去了。因为撤得早。丑正前。人就都撤出来了。寅正决堤时。界碑镇一带早就撤空了。小的回来前,还没听到有人伤亡的信儿。”

    周景然和程恪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样的决堤,一个人不死肯定不可能,只要大部分人都撤出来,就是万幸了!

    傍晚,夕霞灿烂无比的露出了脸,周景然和程恪彻底松了口气,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样的霞光,看来雨是真正过去了。

    两个人安心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赶到了界碑镇,会同了孙县令和高县令。商量着安排界碑镇等附近十几个乡村的百姓的安置和救济,呆了两天。就返回了京城。

    周景然和程恪先进宫细细禀报了南河决堤的事,请了罪,皇上未可置否,只打发两人先回去歇息去了。

    程恪回到汝南王府,和汝南王在书房里关着门商量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往正院请了安,急匆匆的赶回了清涟院。

    李小暖正站在院子里,指挥着几个小丫头往院子里摆放着几盆荷花,见程恪进来,急忙迎了过去,曲膝见了礼,迎着程恪进了厢房。

    程恪先去沐浴洗漱了,换了身素白底暗云纹缂丝长衫,舒展着身子坐到榻上,接过李小暖奉过的茶,连喝了几口,才放下杯子,舒服的叹了口气,“还是家里舒服!”

    李小暖抿嘴笑了起来,程恪拉着她坐到榻上,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低头看着她,低声说道:

    “南河到底还是决了堤,界碑镇那一带,淹了十几个乡,好在人都撤出来了,唉,是大部分都撤出来了,你也知道,这样决堤,能撤出这些人,也算是好的了。”

    程恪叹着气说道。

    “皇上怎么说?”

    李小暖低声问道,程恪轻轻笑了起来,捏了捏李小暖的手,低声说道:

    “皇上倒没说什么,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倒不象是生气恼火,皇上年纪大了,这些年是有些倦怠,凡事也不大愿意多管,在蕴翠宫呆着的时候也越来越长,可他这倦怠归倦怠,人可是一点也不糊涂,心里明镜似的,哪里会不知道南河的事了。”

    程恪顿了顿,低头看着凝神听着他说话的李小暖,压低着声音,接着说道:

    “这些年,诚王年年兴兵,讨伐那个、讨伐那个,这军队一动,就是金山银山米山面山,诚王又……”

    “嗯,我知道。”

    李小暖低低的说道,程恪眼睛里满是笑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这些年,国库一直紧绷着,去年治河,严丞相盯着户部,角角落落都扫出来了,也没凑够修河的银子,我和小景也只能先紧着最烂、最要紧的几处修了,象南河这样的,就都没能轮上,皇上心里明白着呢,这事,没银子的事,真是怪不得谁去,唉,修河和兴兵,是最花钱的两件事。”

    李小暖仔细听着。缓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前儿我还奇怪呢,皇上怎么连教坊那点银子都掂记上了,怪不得……”

    程恪重重点着头,笑了起来。低低的说道:

    “元徵朝一向轻税薄役,皇上又是个慈悲的,五十寿那年,与民同乐减了税,往后又不肯再加上去,这两年税收不增反减,诚王的军费却是一年比一年涨得厉害,去年南方又打了一场大仗,又有几路受灾,皇上都免了税,又不得不拨了银子去修河工,皇上,也真是穷了些!”

    程恪边说,边轻轻笑了起来,“教坊那点银子,也就看在眼里了。”

    李小暖也抿嘴笑了起来,眯着眼睛轻轻叹着气,这皇上,竟然也是个穷鬼。

    李小暖凝神想了片刻,转头看着程恪,笑眯眯的说道:

    “界碑镇一带受了灾,人虽还好,地里家里,真真是水洗过了。我想着。要不,让朝云安排人去那一带预收明年的收成去。”

    程恪直起身子,挑着眉梢看着李小暖,笑了起来,“你细说说。”

    “你想啊,界碑镇一带这会儿被水淹得水洗一般,今秋到明春,中间有个冬天,还要过个年,要熬过去,可不容易,那里离京城近在咫尺。皇上……又是个慈悲的,再怎么着,也不能眼看着不救不是,可皇上连教坊那点银子都想省着,这银子上……”

    李小暖拖长了声音,程恪看着她,失笑起来,连连点着头,“这话极是!”

    李小暖笑盈盈的接着说道:

    “咱们在商言商,反正余味斋和停云阁,还有你和景王的德福楼,总要买五谷来用,不过就是提前去买,先支现银给他们,让他们有钱过秋过冬过年。能支撑到明年夏天收获,再以谷米抵银,在咱们,不过就是先付银子买东西罢了。”

    程恪坐直了身子,低头看着李小暖,呆了片刻,低声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汝县、怀猜是大县,这界碑镇一带虽说是繁盛之地,也不过几千户人家,若预买米粮,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李小暖笑眯眯的说道,“咱们不过尽尽心,反正咱们的银子收着也是白收着,就当挣些福泽好了。”

    程恪看着李小暖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说道:“你安排人去吧,我让远山跑一趟,跟孙县令和高县令打个招呼去。”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我这就叫朝云安排下去,回头让她做份合约样本,送到两位县令处备一备,免得往后有什么麻烦?”

    程恪失笑起来,“你放心,有我和小景给你做保,没人能赖了你的银子去,我去趟景王府,和小景说说这事去。”

    李小暖起身送了程恪出门,笑盈盈的叫了玉扣进来,吩咐她让兰初去叫了朝云进来,细细的嘱咐了,

    “虽说是预买,也不能太便宜了,先以今年的市价,以中等质量米粮价付银子,到了明年收东西时,若市价高了,或是米粮质优,咱们再补差价给他们,若是低了,就算了。”

    朝云笑着摇了摇头,“少夫人这生意可是照着亏本做的。”

    “不至于,嗯,只明年一年是如此,到后年,就是多退少补了。若是市价低了,或是质量差了,要退钱或是多给粮给咱们才行。还有,最多预买两年。”

    朝云连连点着头,“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李小暖吩咐兰初取了五万两银票子给了朝云,朝云起身告了退,回去安排了几个掌拒帐房,连夜赶往界碑镇预收粮食去了。

    程恪出了二门,先去内书房和父亲禀报了,出了门,往景王府去了。

    两人躺在后园水阁里,周景然凝神听了程恪的话,悠悠然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个有钱的主!唉!”

    程恪摇着摇椅,悠然的晃着手里的折扇。也不答话,周景然闷闷的出了一会儿神,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小暖顾忌得对,这生意,只怕有心人要往别处想去,把合约备一份在两个县令那里,做了明证才好。”

    程恪点了点头,“我和父亲说了这事,父亲的意思,是用德福楼的名义去做,余味斋倒不如德福楼好,我觉得也是。”

    周景然转头看着程恪。半晌才笑了起来。程恪摇着扇子。慢吞吞的说道:

    “小暖只要银子,旁的一概不管,这人情,你记也罢,不记也好,她不管,我也不管。”

    周景然失笑起来,点着程恪,“你既不管,还说它做什么?!”

    程恪眯着眼睛笑着,晃了一会儿,仿佛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转头看着周景然,俯身过来,低声问道:

    “我?br /gt;

    花开春暖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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