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第44部分阅读
花开春暖 作者:肉书屋
花开春暖第44部分阅读
我问你,你这里,有什么不让女子怀孕的好法子没有?”
周景然愕然看着程恪,突然跳了起来,点着程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你要纳谁?”
程恪也跳了起来,红着眼睛指着周景然叫道:“你胡说什么!小暖那性子,我哪敢……是小暖!”
周景然狐疑的看着程恪,程恪轻轻咳了两声,拉着周景然,贴着他耳边说道:
“小暖今年只有十五岁,十五岁!太小了些,万一怀了孩子……那可不行,还是晚两年的好,你有什么好法子没有?不能吃药,我问过太医了,那些药,都是伤身子的,不能给小暖吃!”
第178章 妻子
周景然睁大眼睛,看着一脸郑重的程恪,呆了片刻,突然倒到摇椅上,大笑起来。
程恪恼火的看着跺脚大笑的周景然,抖开折扇,飞快的摇着,气哼哼的坐到了旁边摇椅上。
周景然笑够了,满眼促狭的看着程恪,轻轻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认真的说道:
“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个绝好的法子,绝对不会伤了小暖,就是你得委屈些。”
程恪满脸狐疑的看着周景然,微微眯着眼睛,谨慎的说道:
“你先说说看看。”
“这多简单,别同房不就行了。”
周景然说完,又跺脚大笑起来,程恪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上身往前探了探,低声问道:
“宫里不是有推拿的法子,你府里有没有懂这个的内侍?”
周竟然收了笑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程恪轻轻摇了摇头,
“这法子不好,一次两次还成,用得多了,极易让女人滑胎,往后想留也留不住了。”
程恪呆了呆,重重的往后倒在椅子上,抚着额头发起愁来,周景然摇着折扇,盯着程恪看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
“你这主意本来就不妥当,小暖虽说小些,你今年可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了你这子嗣,别说你们府上,就是母亲那里,也急得不行,哪里还能拖上一两年去?小暖虽说小些,可十五六岁就生了孩子的,也多的是,能有什么大碍的?小暖若有了身子,让母亲从宫里挑几个妥当的稳婆,再让太医院派格人,就住到你们府上,日夜侍候着就是了,再说,”
周景然顿了顿,看着程恪接着说道:
“小暖生了儿子,在你们府里,也能早日站稳了脚跟、”
程恪坚定的摇着头,
“不行!我问过太医了,十五六岁年纪,骨头还没长结实,若生孩子,最容易落毛病,生育那一关,也难过得多,虽说不是人人都这样,那万一呢?万一有个好歹,我还活不活了?这事,若实在没有别的法子,我宁可忍着,反正,唉,反正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周景然目瞪口呆的看着程恪,点着他,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真是失心疯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也太惯着她了!我告诉你,凡事不能太过,你这样…这样…”
周景然看着一脸执拗的程恪,气恼的口吃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程恪往后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悠悠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
“小景,你不懂,你不知道,我一回到清涟院,只要她在,那满院的味儿都是香甜的。”
周景然无奈的靠到椅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没早看出来你是个没出息的?好好好,我是不管你了,随你随你!你且收敛些,府内府外,都不能做得太过了,若是传出什么惧内的闲话来,对你对小暖,只有坏处!”
“你放心,我有分寸。”
程恪点头答应着,
“你到底有什么好法子没有?你比我还大着一岁呢,你府上,才正经该添个嫡子了。”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皱着眉头说道,周景然闷闷的“哼”了一声,脸色阴沉下来,
“嫡子?嫡?哼,还是算了!”
程恪的眉头拧了起来,忧虑的看着周景然,轻轻拍着折扇,没再说话,周景然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垂着头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
“忠勇伯嫡女孙婉若,这次重阳节入宫朝贺,母亲专程邀了她,你让千月去打听打听她的为人风评去,越仔细越好。”
程恪看着周景然,缓缓叹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周景然抬手抚着额头,伤感的叹着气,转头看着程恪说道:
“你这任性有任性的福气,我不如你,你说的事,我这里收着些药,你悄悄放到她沐浴的水力,就是有点味儿,嗯…”
周景然顿了顿,看住程恪,认真地说道:
“这事,你和小暖商量了没有?”
程恪迟疑着,摇了摇头,周景然苦笑着摇起头来,
“小暖那丫头,心思灵透,这事,你瞒不过她,再说,也不必瞒她,唉,你真是晕了头了,也不想想,你做这事,若不和小暖先说明了,让她觉出来,会怎么想?”
程恪呆了呆,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的极是,你先把药拿来给我,我回去和小暖商量了再用就是。”
周景然点了点头,扬声叫了青平进来,吩咐他去内书房取了只匣子过来,递给了程恪,交待道:
“也不是全无害处,就是轻微些,也有法子可解,每天吃些阿胶就好了。”
程恪大喜,迟疑着下,盯着周景然追问道:
“吃了阿胶真能解了这药毒?这方子可有人用过?”
周景然点着程恪,恨恨的说道:
“信不信随你!”
程恪忙陪着笑,
“信信信,嗯,我还是拿去再找几个太医瞧瞧才妥当。”
周景然满脸郁闷的看着程恪,程恪喜笑颜开的将药小心的收到怀里,跳起来就要告辞。
周景然更加郁闷起来,有气无力的挥着手,
“滚!”
程恪从景王府出来,直接纵马去了太医院,寻人看了药,才急急的转回王府,回到清涟院。
两人吃了饭,程恪拎着本书,往李小暖身边挪了挪,看着她手里的绣品,笑着问道:
“绣好了没有?若来不及,就算了。”
李小暖笑了起来,
“再绣好这两块山石就好了。”
“今天别赶着绣了,歇一天吧,离重阳节还早呢,我有事和你商量。”
程恪笑着说道,李小暖点了点头,收了绣品,程恪大喜,忙挥手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伸手揽了李小暖,从旁边几上拿了只匣子过来,递到李小暖手里,低声说道:
“下午我去景王府,从小景那里讨了些药过来,”
程恪顿了顿,仔细斟酌着说道:
“小暖,你今年才十五,你看,还小,我问过太医,太医说,若生孩子,最容易落下毛病,也险得多,小暖,你不知道,这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上走一趟!”
程恪看着满眼惊讶直怔怔的看着他的李小暖,有些着急起来,李小暖垂下头,程恪急了及其,伸手揽着李小暖,急急的解释着:
“小暖,我是怕你太小,万一…没旁的意思!那个…”
李小暖抬起头,伸手按着程恪的嘴唇,温暖的笑着问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李小暖笑容流溢开来,
“我听你的。”
程恪有些目眩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伸手取过匣子,打开来仔细看着,笑着问道:
“怎么用?”
“放水里…你沐浴时,放水里就行,对身子还是有一点不好,你平时多吃些阿胶,就能解了这药毒。”
程恪伸手揽着李小暖,拥着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轻轻笑了起来,李小暖回过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程恪,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着问道:
“你是…为了我好,父亲和母亲那里,怎么办?”
“不管他!”
程恪低头吻着李小暖的脖颈,含糊着说道,李小暖失笑起来,忙伸手推开他,
“你不管,我得管呢!”
“不用管,别理会就是,有我呢!”
程恪气息粗重起来,抱着李小暖下了榻,低声说道:
“让丫头侍候你沐浴,嗯?”
李小暖脸上泛着红晕,把头埋在程恪怀里,低低的答应着。
第二天是九月初一日,李小暖早早起来,仔细收拾了,程恪皱着眉头看着她身上的靛蓝裙子,到底逼着她换了条银蓝底绣并蒂芙蓉曳地裙,一件素白绫修身夹衣,比划着挑了条深蓝丝绦系了,退后几步,仔细看了,才算满意地点了点头,李小暖笑盈盈的任他折腾好了,出了远门,往正院去了。
许氏迎在正院门口,曲膝禀报道:
“少夫人,王妃一早就进宫去了,临走时吩咐了,让少夫人自己过去给老太妃请安。”
李小暖笑着应了,重又上了轿,带着孙嬷嬷、兰初和竹青、玉扣几人,王后园紫瑞堂去了。
李小暖带着孙嬷嬷和竹青,谨慎小心的进了院子,一名中年仆妇恭敬迎着禀报道:
“少夫人安好,老祖宗吩咐了,今儿不想见人,让少夫人在院子里磕了头就是。”
李小暖恭谨的曲膝答应着,两个小丫头在院子正中放了垫子,李小暖跪下磕了头,起来又曲膝褔了福,正要转身离开,从后院冲出盆怒放的茶花来。
李小暖吓了一跳,忙往后躲去,竹青急忙拦在了李小暖面前,茶花冲过来,越过李小暖,冲到院子东边,猛然落了下去。
李小暖好奇的看着茶花后的矮胖丫头,忍不住失笑起来,忙高声叫道:
“红福!”
红福流着口水,一脸傻笑,呆怔怔的转着身子,两只眼睛左边往左,右边往右的寻找着,孙嬷嬷也笑了起来,忙招手叫着:
“红福,这边,还认不认得少夫人?认得我不?”
第179章 重阳
中年仆妇满脸意外的看着李小暖等人,又看了看傻笑着奔过来的红福,想了想,往后退了半步,没有说话。
红福奔到李小暖面前,仰着头,张着嘴看着她,口水顺着嘴角一路流下,李小暖笑得眼睛弯着,抽出帕子,抬手给红福擦了口水,又从荷包里掂了只杏脯塞到红福嘴里,笑着问道:“红福今天早上吃的什么好东西啊?”
“糕、豆沟。”
红福用力咬着杏脯,挥舞着手臂用力答道。
“红豆粥还是绿豆粥?”
李小暖笑盈盈的问道,红福脸上迷茫起来,用力掰起了手指头,想了半天,吃力答道:“冯豆,答对了,吃糖!”
红福开心的大张着嘴,李小暖从荷包里又掂了块杏脯塞到了红福嘴里,笑着夸奖道:
“几年不见,红福变聪明了,这么快就答出来了!”
红福指着李小暖,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腿转着圈跳了起来,
“糖妹妹,糖妹妹,你是糖妹妹!”
孙嬷嬷满脸惊奇的看着雀跃不已的红福,半天才转头看着李小暖说道:
“她还记得你,真真是不容易!”
李小暖“扑嗤”笑出了声,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哪里是记得我,她记的是蜜饯的味道!”
孙嬷嬷失声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李小暖招手叫过红福,“红福,你搬这花做什么?”
“太太,太太说,搬好吃肉!”
红福开心的说道,中年仆妇上前曲了曲膝,笑着说道:
“太太就是老祖宗,老祖宗说红福吃饱了就睡,对身子不好,就让她每天搬这些花,搬出来再搬进去。”
“这是老祖宗慈悲处。”
李小暖笑着答道,“红福能跟了老祖宗,是她的福气。”
李小暖耐心的和红福说了两句话,又塞了块蜜饯在她嘴里.就笑着告退出去了,红福拉着李小暖的衣襟,依依不舍的说道:“糖妹妹,来,再来!”
“嗯,你好好搬花,我过一阵子再来看你,给你带桃脯吃!”
红福笑得满嘴口水,连连点头答应着:“好好搬!”
李小暖笑着出来,上了轿子,直接回去清涟院了。
周景然散了朝,眼底满是笑意,往猛翠宫走去。
皇上果然是极明白的,南河决堤的事。不罚反而在朝堂上表彰了他,说起来,这次他算是歪打正着、拣着便宜了,要不是为了躲小恪,他也不会那么一大早赶去巡什么河工,若不是亲眼见,也不知道界碑镇一带是最易决堤的地方,也不会提前撤了百姓……
周景然伸展着胳膊,舒了口气,得了这彩头,比什么都好,预收粮食的事,还是从母亲那里透过去好些。
蕴翠宫内侍看到周景然,急忙远远迎了出来,躬身见着礼,满脸笑容的说着奉承话,周景然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金子扔过去,内侍接过。急忙谢了,引着周景然进了宫门。
程贵妃一身淡黄缂丝衣裙,端坐在榻上受了周景然的礼,满眼怜爱的看着他,招手叫着他坐到榻沿上,上下打量着他,伸手掸了掸周景然的肩膀,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呀,跟你说过多少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什么事能要你冲到前头去的?水火无情,你说说你……若是有个好歹,唉!”
程贵妃叹息着有些哽咽起来,周景然忙安慰着她:
“娘娘别担心。我离河道远着呢猗,娘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呢,哪会以身犯险,娘娘放心就是。”
程贵妃点了点头,看着宫女送了茶水点心上来,看着周景然问道:
“早上吃得好不好?这些点心,若没有合意的。想吃什么,再让她们去拿。”
“吃好了,才不过巳正,还不饿呢。”
程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周景然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了德福楼、余味斋要一处到界碑镇一带预收粮食的话,叹了口气说道:
“这决堤的事,虽说父亲没责备,可我心里,总是难受,若是能多想多做一些,那些百姓,也许不至于这样没了家园!这样也能尽尽心意,又不至于养了懒人。”
程贵妃正要说道,宫女急急的进来禀报:“娘娘,皇上来了。”
程贵妃急忙下了榻,周景然跟着,一起迎出了正殿。
皇上微微有些疲倦的缓步进了正殿,在东偏殿榻上坐了,歪在靠枕上,看着周景然,微笑着问道:“怎么,得了夸奖,就赶着跟你母亲献宝来了?”
程贵妃抿嘴笑着,奉了茶上来,温婉的说道:
“可不是,一进来,高兴的什么似的,说皇上夸他办差用心呢。”
皇上接过茶,喝了两口,抬了抬手指,示意周景然坐下,周景然恭谨的坐到了榻前的杌子上。皇上将手里的杯子递给程贵妃,转头看着周景然,缓声说道:
“你办差尽心,朝堂上要奖,可这到了家里,就该骂!”
周景然心底紧张着凛然起来,忙站了起来,长揖到底,“请父亲教训!”
“你坐下!”
皇上眼里闪过丝笑意,抬手示意着,周景然小心着坐了下来,皇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道:
“水势危急到那样了,你还敢呆到那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就不知道爱惜着些?!你也替你母亲想想!”
程贵妃眼泪盈于键上,忙别过头,用帕子拭着眼泪。周景然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皇上,呆了呆,急忙站起来,躬身请着罪,“是儿子不孝!请父亲恕罪!”
“你坐下!别动不动就恕罪恕罪,你也爱惜着自己些,我才能有人可恕不是!往后,凡事都得谨慎着才行,不用你事事冲到前头去,还有小恪。跟他说,他那脾气也得改改.匹夫之勇不可逞。”
“是!父亲教训得是。”
周景然忙恭敬的答应着,皇上面容疲倦的往后靠了靠,周景然小心的看着父亲,又飞快的扫子眼程贵妃,站起来,恭谨的告了退,退出正殿,出了皇宫,上了车,呆呆的想了片刻。掀起帘子,吩咐青平立即请程恪过府。
青平直奔户部请了程恪,周景然和程恪两人关在内书房,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才开门出来,已是午正时分,两人转到后园水阁,一起吃了饭,程恪出了景王府,回户部办差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程恪才伸着懒腰,出了户部大门,上了马,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洛川吩咐道:
“你去趟余味斋,让冬末准备些重阳节的点心,嗯,算了,还是先回府里,你去平安那里,就说爷的吩咐,让他把今年府里节礼中的点心单子给你,你拿着单子,到余味斋,让冬末照着单子再配上别的点心,一,点心不能重了,二,府里准备了几匣,余味斋就配几匣,统总算了帐,让平安一并将现银送到余味斋去!”
洛川眨了眨眼睛,急忙躬身答应着。
平安听了洛川的传话,将点心单子给了洛川,看着洛川出了门,直着身子呆了半晌,想了想,往内书房找王爷去了。
转眼,就到了重阳这一天,头一天,王妃就不厌其烦的细细嘱咐着李小暖,宫里的规矩如何,几位贵妃,性子如何,喜好什么,忌讳什么,几家老太妃、王妃、世子妃,谁和谁是亲戚,谁和谁有过节,直说了一天,却越说越乱起来,王妃叹了口气,拉着李小暖担忧的说道:
“这都是几百年的事儿,一时半会的也真是说不清楚,明天你就别离我左右,看我眼色就是,别怕,不出大错就行。还有,明天早一点过来,穿的戴的,让我仔细看看,别失了礼去。”
“嗯,等会儿回去,我就让人把衣服首饰什么的都找好,不如今晚就送过来让母亲瞧瞧,要是明天早上看着不合适,再换就太紧了些。”
李小暖笑盈盈的说道,王妃连连点着头,
“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样!你回去就挑好衣服配饰,让人送过来我瞧瞧!”
李小暖又认真的听王妃琐琐碎碎的交待了两刻钟,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妃才不放心的打发她出了院子。
李小暖回到清涟院不大会儿,程恪也回到了院里,见厢房里摊了一榻的衣服,李小暖正和竹青、竹叶、玉扣等几个丫头比划着挑衣服。
李小暖见程恪进来,忙命竹青等人收了衣服,侍候着程恪去了外面的长衫,笑着说道:
“要不你先去沐浴?趁这功夫,我正好把衣服挑好。”
“挑明天的衣服?”
“嗯,母亲不放心,怕我穿的戴的,万一不合适,失了礼就不好了,我就想着今晚挑好,先送过去让母亲看看,这样明天就妥当多了。”
程恪低着头,满眼笑意的看弄李小暖,轻轻感叹起来,
“当年大姐、二姐在家时,母亲也没这么上心过,你是怎么把母亲哄得这么疼着你的?”
“瞎说!我什么时候哄过母亲来着?!”
李小暖低声嘟嚷着,程恪笑着点了点头,“没哄没哄,我来帮你挑衣服!”
程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榻前,翻拣着成堆的衣服,笑着说道:“其实也不用挑,你穿什么都好看。”
第180章 悲伤
李小暖回身推着他,笑着说道:
quot;既然都好看,那也不用你挑了,你去沐浴吧,我挑好了,你出来再帮我看一看,若好,就送过去让母亲过目去。”
程恪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去沐浴洗漱了。
李小暖和竹青、竹叶商量着,挑了件大红石榴裙,一件石青革丝宽袖短夹衣,又挑了对红宝石耳钉和一支赤金丹凤朝阳金刚钻步摇出来。
程恪沐浴洗漱干净,换了身淡青绸长衫出来,晃到榻前,看着李小暖跳出来的衣裙,微微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不好,喜庆是喜庆了,那石青压大红倒也好。就是太暗了,你还是穿素淡颜色更好看,还有,这步摇也不好。”
程恪掂起步摇,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以为然,李小暖歪着头,无奈的看着程恪,苦笑着说道,
“一身素淡怎么行,虽说不用穿大礼服,可也不能太没规矩了。”
“你放心,我给你挑,不会让你失了礼数去。”
程恪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着竹青,竹青抿嘴笑着,指挥着丫头把刚收起来的衣服又摊了一榻,程恪拎起这件,又抖开那件,挑了片刻,回头看着李小暖问道,
quot;你就这些衣服?也太少了些,明天让针线房过来,给你多做些衣服,这些衣服都不好,配不上你。”
李小暖跌坐在榻前的椅子上,抬手抚着额头,看着兴致盎然的程恪,苦恼万分。
程恪挑挑拣拣,挑了件银纹绣百蝶笼纱曳地长裙,意见暗花云锦宫装,比划着,又找了半天,取了那支碧玉树枝树叶步摇出来。退后两步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小暖斜睇着他,挑着嘴笑了起来。慢吞吞的说道:
“你还真是在这上头有兴致。”
程恪呆了呆,片刻反应了过来,退后两步,扶着李小暖椅子扶手,头探到李小暖面前,瞪着她看了一会儿,俯到她耳边,低低的说道 quot;爷的兴致,都在你身上!”
李小暖往后靠到椅背上,脸色红涨了起来,目光扫着左右,低声说道, “丫头们都看着呢。”
程恪瞪了李小暖一会儿,才懒懒的直起身子吩咐道,
quot;把这些拿去给王妃看看去,就说是爷挑的。”
竹青为难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目光瞬了瞬,示意着竹青,竹青会意,包了衣服首饰,屈膝退了出去。说是世子爷给少夫人挑的衣服?这出去,不成了笑话了?!
竹叶带着人收了榻上的衣服首饰,程恪歪到榻上,舒服的伸展着身子,抬手叫着李小暖,李小暖侧身坐到塌沿上,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
“你猜我今见着谁了?”
程恪伸手拉着李小暖的手慢慢捏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见到谁了?”
“红福啊。我今天见到红福了。”
李小暖眯着眼睛看着程恪,慢吞吞的说道,程恪的手顿住了,转头看着李小暖,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点着李小暖的额头,
“都是你骗得我好!带了那傻子回来!差点送不出去!”
李小暖笑倒在榻上,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不是,要她暖床的麽?”
程恪气吭吭的看着李小暖,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李小暖,拧着眉头说道, “有件事。压在我心头快十年了,一直想问问你。”
程恪顿了顿,斟酌着想着说辞,李小暖心底微微跳了跳,快十年,是她那一脚吗?! “那年,在福音寺,你踢我,你怎么知道那么踢?我的意思是踢得地方quot;
李小暖扫了眼程恪,慢吞吞的问道:
“踢的地方怎么了?”
“你那一脚,也有个说法,叫撩阴腿,是习武之人极为不齿的招式之最,若是踢的狠了,要断人子孙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小暖垂着眼帘。目光游弋了起来。从哪儿学的,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说不清楚,说不得。无论如何说不得。
随便踢的?咳,她那一脚,招式鲜明,随随便便踢不出来,他是习武之人,这个说法圆不过去,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程恪低着头,仔细看着李小暖,李小暖抬手揉了揉鼻子,轻轻咳了几声,含糊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自小家贫,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嘛,也有习武之人,也有不习武之人,那个quot;
李小暖心思转的飞快。两只手揪着帕子,抬头看着程恪,低声说道:
“你也知道,乡下野孩子打架,又不讲究什么齿不齿的,都是头顶牙咬,全挂子上,我就
就是这样。”
程恪看着李小暖,皱起了眉头,
“你小时候在乡下,还打过架?”
“没大打过,看别人打,看看就学会了,那时候小,又不懂事,哪里分得出好歹来,这招数上就没学好。”
程恪伸手揽过李小暖,闷声笑了起来,半晌,才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那一脚一扑一口,干净利落,可不像光看看的,看样子,你不光打过架,只怕还打过不少架!”
李小暖抿着嘴,一声不吭,程恪揽着李小暖,笑了一阵子,俯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这样至情至性,最好!那些名门闺秀,个个像泥塑纸糊的,最是没意思!” 李小暖瞥了他一眼,想说话,又咽了回去,这个话题,还是少说为妙,往后最好再也别提。
程恪揽着李小暖,想着笑着,手慢慢揉在她腰间,李小暖抬手拍开了程恪的手,
“你起来,我去看饭菜好了没有,我饿了。”
程恪笑着松开她,李小暖跳下塌,出去吩咐摆饭了。
两人吃了饭,程恪拉着李小暖,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程恪又拣着想起来的,仔细交代了李小暖,夜色深了,才进屋歇息。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李小暖就惊醒了,支着身子做了起来,程恪惊醒过来,迷糊着伸手揽过她,含含糊糊的说道:
”还早着呢,辰末到宫里就行,早呢。”
李小暖松了口气,重又躺倒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微微转头看着紧挨着她的程恪,一时恍惚起来,他对她的爱和宠,她看的出来,也感受的出来。可这爱和宠,自己能拥有几年?色衰则爱驰,也许不等她容颜老去,他的爱就驰的没了踪影。
李小暖心底涌起股伤感来,大姐姐那样要强的性子,怀了孩子,就把珍珠和玉翠开了脸,给了金志扬,二姐姐身边的侍琴,捧画,也是这样,自己,可能安排得出这样的事?
李小暖心底翻出一股浓浓的厌恶来,她不可能给他安排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容忍他在她身边,和她在一个屋檐下,在她甚至能听到动静的地方,和另一个女人缠在一处!
李小暖身子微微颤抖了下,他跟谁在一起,她管不了,就是得远离她的院子,远离她的视线,远离她的耳朵。她会自欺欺己,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就当不知道,就像她装着不知道古箫和他房里丫头的那些事一样!
程恪轻轻支起上身,探过头,疑惑的看着李小暖,低低的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小暖晃过神来,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也不想开口说话,程恪伸手抱过她,让她面朝着自己,借着窗帘间照进来的晨光,仔细看着她,温和的问道:
quot;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我没事。”
李小暖垂着眼帘,低低的说道,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的接着说道:
“往后,你想要纳了谁,收了谁,我都不管,你就是不能带到我面前来,也别跟我说,我不想看到她们,也不要她们立规矩。”
程恪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反应过来,抬手抚着李小暖的额头,哭笑不得的问道: “做恶梦了?”
李小暖抬手拨开程恪的手,抬头看着他,嘟着嘴伤感起来,
“往后我怀孕的时候,你要是就到外头去,走的远远的,不能在我这院子里,也别让我知道,更不能动我的人,别的,我都不管!”
程恪失笑起来,用力搂了搂李小暖,笑着说道:
“你又瞎说了,我有了你,还要别人做什么?”
李小暖抬头看着程恪,突然悲从心来,他怎么能懂她的心?她心底,他和她是完全一样,是平等的,可这个世间除了她,没人会这么想,他更不会!
月事、怀孕期间给丈夫安排通房伺候,管理他的姬妾,这些个时间的富贵女子人人要做,还要做好的事,她学了十年,劝了自己十年,可还是没法子让自己接受!她呵这个世间融合得再好,只这一处,却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
偏这一处,又说不得道不得!
李小暖眼睛酸涩着,眼泪滚了下来,程恪慌乱起来,忙用袖子给她拭着眼泪,急急的安慰她,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听你的!不带到这院子里来!”
第181章 入宫
李小暖听了这话,更加伤感起来,看着程恪,抽泣着泪如雨下,程恪呆了呆,一下子反应过来,干脆坐起来,搂着李小暖坐到自己怀里,无可奈何地道:
“我知道你这性子,醋意大的很,你放心,没有别人,就咱们俩,就我和你,谁也没有,好了,别哭了。”
李小暖哭得一时收不住,干脆扑在程恪怀里,大哭起来,揪着他的衣服擦眼泪鼻涕。
程恪满眼无奈和莫名其妙的搂着李小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更不知道如何劝解,李小暖哭了一阵,渐渐抽泣着止了哭声,在程恪衣服上蹭干净鼻涕眼泪,垂着头说道:
“我去洗澡,眼睛肿了。”
程恪抱着李小暖一起下了床,低头看着她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低声安慰着:
“没事,还早呢,洗了澡到床上,闭上眼睛躺会儿,就能好了。”
“嗯。”
李小暖低声答应着,有些不自在的站起来,蹭进净房,沐浴洗漱去了。
程恪坐在床沿上,看着转进净房的李小暖,呆呆的发起怔来。半响,才站起来,拧着眉头进净房洗漱去了。
李小暖洗漱出来,换了身粉淡衣裤,躺到罗汉床上,竹青用极小的帕子沾了凉水,仔细的敷在了李小暖的眼睛上。
程恪出来,侧身坐到罗汉床上,拉了李小暖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规规矩矩仰面躺着的李小暖,和李小暖眼睛上敷着的帕子。
李小暖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醒来时,眼睛已经消了肿,人也精神多了,程恪靠着靠枕,半躺在她身后,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举着本书正看着,剑李小暖醒了,忙放下书,仔细看着她,笑着说道:
“好些了没有?”
“嗯。”
李小暖支起身子,左右看着问道:
“什么时辰了?”
“早呢。”
程恪也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两人又重新洗漱了,玉扣进来,仔细给李小暖绾了个时新发式,将碧玉树叶步摇仔细插上,和竹青一起伺候着李小暖换了衣服。
李小暖转到厢房,程恪穿了件银灰缂丝长衫,已经端坐在榻上等她了。
两人吃了饭,李小暖坐了轿子赶往正院,程恪径直出府进宫去了。
李小暖到正院见了王妃,虚扶着她沿着抄手游廊往院外走去,李小暖迟疑着,低声问道:
“老祖宗不去吗?”
“她多少年都不出府门,也不见人了,你嫁进来那天,她肯出来,王爷不知道多欢喜??????唉,算了,这些事你也别多理会,都是陈年旧账,你只别理会就是。”
“嗯,我知道了。”
李小暖柔顺的低声答应着,小心的扶了王妃,一起出了院子,上了轿,到二门里换了车,缓缓往宫门驶去。
两人在宫门里下了车,早有小太监迎了上来,躬身见着礼,陪着满脸笑容说道:
“王妃,世子妃,娘娘吩咐小的在这等着二位,请随小的来。”
王妃端庄的笑着,不动声色的塞了只荷包到小太监手里,
“小公公辛苦了。”
小太监接过荷包,下意识的捏了捏,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躬着身子,更加恭敬的引着两人,一路逶迤而行,往大成殿走去。
小太监一边侧着身子陪着,一边恭敬热情地介绍着:
“今年重阳节宴,放到了大成殿,娘娘说那里通亮透彻,周围菊花又开得极好,让大家一边品美食,一边赏美景,才是真正的乐事。”
“娘娘就是想得周到,这重阳节宴,竟是年年有新意,年年不同。”
王妃笑着感慨道,李小暖温婉的笑着,跟在王妃身边,一边小心的打量周围,一边仔细听着小太监的话。
“可不是!也就娘娘这样的巧心思,才能年年办出新鲜样来!”
小太监忙跟着奉承着,
“说起新鲜花样,今年的宴席也与往年不同,娘娘说不要太拘着大家,随意些才好,就依着大成殿各处的景致,摆了矮几,由着大家随意就坐,今年可不像往年那样排好了位子的!等会儿,两位夫人看着喜欢哪一处,就在哪一处就坐。”
王妃惊讶起来,转头看了看李小暖,笑着说道:
“这倒新鲜,这会不会??????乱了坐了?”
王妃后头的话语含糊起来,李小暖轻轻扶着王妃,笑着说道:
“娘娘心思缜密,必是早就想周全了,才这样安排的,这样的坐法,倒真是有趣得很。”
王妃看着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的极是。”
两人跟着小太监,走了差不多两刻钟,就到了大成殿前。
殿里已经三三两两的站了不少人,见小太监引着汝南王妃和李小暖过来,都转头看了过来,目光越过汝南王妃,留神打量着李小暖。
李小暖虚扶着王妃,仿佛没留神、也没注意到那打量的眼神,只微笑着,落落大方的跟着王妃往殿内走去。
王妃满脸笑容,和远远近近的内外命妇微笑着颔首示意,脚下也不停留,跟着小太监,一路往殿里进去,拜见程贵妃去了。
大成殿里面偏厅里,程贵妃一身明黄衣裙,正端坐在榻上,微笑着和坐在榻前椅子上的几位老夫人说着话,景王妃孟氏微笑着,垂手侍立在榻前。
李小暖跟着王妃进了偏厅,王妃引着李小暖,就要跪下磕头,程贵妃抬了抬手,旁边侍立着的女官忙上前扶起王妃,程贵妃笑着说道:
“让小暖替你行了这礼就行,小恪虽说淘了这些年的气,总算替你娶了个好媳妇回来孝敬你。”
王妃溢出满脸笑意来,满意的说道:
“贵妃说的是,小恪那样让人不省心,偏这媳妇,真是个孝顺的。”
程贵妃眼底闪过丝诧异,笑意盈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小暖,见她磕了头,站起来又行了屈膝礼,才指着坐在左手边离自己最近的一位老夫人,声音温和的说道:
“这里坐的都是长辈,你都见个礼吧,这是大长公主。”
李小暖顺着贵妃的指引,站到了大长公主面前,柔婉的微笑着,一边听着程贵妃的话,一边小心的打量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穿着身古铜色缂丝衣裙,头发雪白,绾了个极简单的圆髻,只用一根通体碧透的玉簪别着,面容沉静中带着丝和气,正带着满脸笑意,上下打量着李小暖,声音缓慢清晰的说道:
“都说恪儿媳妇是个难得的,果然,生得好,气度更好,倒是个福相。”
王妃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笑得眯起了眼睛,满意的看着李小暖,又看看大长公主,李小暖跪在垫子上磕了头,起身又福了一福。
大长公主伸手拉过李小暖,仔细又看了看,笑着夸道:
“果然生得好,让人见了打心眼里喜欢。”
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把李小暖送到了自己身边的老夫人面前,笑着介绍道:
“这是福清长公主。”
李小暖微微退后半步,跪在垫子上磕了头,福清长公主带着笑,上下打量着李小暖,慢慢地说道:
“果然生得好,倒比皇贵妃当年还要出色些。”
李小暖心头微凛,微微屈膝,恭敬和婉的答道:
“能得长公主错爱,是小暖的福气,姑母德充气华,小暖若能学得万一,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大长公主嘴角挑出丝笑意来,程贵妃指着福清长公主下首的老夫人,笑盈盈的介绍道:
“这是靖北王妃。”
李小暖转过去两步,就要跪下磕头,靖北王妃忙伸手抚着她,爽朗的笑着说道:
“免了免了,生的真跟画上画的一样。”
李小暖微笑着曲了曲膝,谨慎地打量着靖北王妃,五十岁左右年纪,浓眉大眼,人看起来极是明朗爽气,透着几分英气,她的嫡长女,就是诚王妃,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明朗英气。
李小暖转到程贵妃右手边,程贵妃笑着介绍道:
“这是汤相国夫人。”
不等程贵妃说完,汤相国夫人已经伸手止住了李小暖,笑着说道:
“往常都说徐夫人是个绝色的,如今见了世子妃,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色!”
李小暖脸上带着丝羞涩微笑着,半垂着眼帘,也不接话,心底却警觉着,信王正妃,是汤相国嫡女,她拿她和成王侧妃徐氏比!
程贵妃仿佛没听到汤相国夫人的话,只微笑着指着坐在汤相国夫人下首的老夫人介绍道:
“这是严相国夫人。”
严相国夫人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小暖,伸手拉了她过来,仔细打量着,笑着说道:
“果然是个极难得的孩子,眉眼开阔,是个有气量有福气的。”
李小暖眼底渗出笑意来,严相国夫人拉着李小暖,笑容满面的接着说道:
“一会儿想着过来陪我这老太婆说说话!”
李小暖忙点头答应着,
“长者吩咐,小暖不敢辞。”
严相国夫人笑着拍了拍李小暖的手,李小暖微笑着曲了曲膝,转回到了汝南王妃身边,越过王妃,微笑着和景王妃孟氏遥遥?br /gt;
花开春暖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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