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殇第27部分阅读
皇后殇 作者:肉书屋
皇后殇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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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琬点点头,
“那你先回吧。薛师傅如今住在宫里,夏妃要是想听薛师傅的琴随时都可以的。”
“是,皇后娘娘。”
薛之言立在殿中,拱手有礼的回道。
夏妃含糊应了一声,急匆匆的退去。
擦身而过时,斜瞟了一眼旁边的那道白色修长的身影,扫过那张镇定谦笑、目不斜视的清秀面容时,如冷夜明珠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
“你们在干什么?!”
若琬蓦然一惊,抬眼瞥向屏风边那道修长而愤怒的身影,只不过是薛师傅写给她的曲谱掉落在地,她弯腰去捡时,薛师傅上前扶了她一把,却不早不晚正好撞进了那双深幽的眼眸里。
“皇上?”
她竟然还一脸懵然的看着自己,这几日宫中传闻皇后和一个乐师私下走得很近,就算他不信,可两个人刚刚挨到一起的画面很难让他平心静气。
等他负手阔步走到床边时,那个乐师已经俯身退至一旁静立着,皇上冷瞟了他一眼,俊逸的面容颇为不悦,薛之言只是站在那里,都能感到一股压迫性的气势。
“那在下先告退了。”
若琬凝视了一眼冷峻不语的皇上,只得为难的转过头去,怯声点头应了一下。
皇上也不置可否,薛之言迟疑了一下,于是躬身慢慢退去。
刚要迈出门去,殿内低沉的声音忽然回响起来,诡异至极,
“你以前在枢密使柳大人府上当过琴弦老师吧?”
薛之言一怔,随即驻足停了下来,垂首却不答话。
皇上瞟了他一眼,薄凉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闪过一丝鄙色,
“你下去吧。”
回头看着那张十分惊讶的秀容,反倒没那么气愤,无奈的浅笑起来。
若琬疑惑不解的盯着他,呢喃道,
“那薛师傅和夏妃早就认识了?”
“夏妃应该也是他的学生。”
他平静的回道,对于身边出现的每一个陌生人,他都会习惯性的事先查清他们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若琬恍然大悟,难怪前两天夏妃在这里见到薛师傅时,会有那么反常的举动,现在想来应该是过于震惊,过于意外吧!
终于想明白,回过神来时,陡然发现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似乎看了很久了,若琬惶恐的低下头,这才一时回想起,自从小产以后,此次还是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
虽然知道他每晚都会在这里,可是她每晚都喝了太医开的安神药,睡下去便一切不知了。她甚至会乱想,在她熟睡不知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这样一直凝视着自己。
“朕好像看习惯了!”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让若琬更加面若火烧,他竟然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这么轻松就说出口了,这样略带调侃的语气是故意的吗,就好似两个人真的很亲密一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冷冷的语气带着质问,就好似夏妃此刻冷冷的目光,也直接逼视着他。
薛之言佯笑了一下,看上去依然谦逊,
“不知夏妃娘娘此话何意,我为何不能在这里?这里既然容得下我,我便呆下。”
她忽然冷哼了一声,满是不屑和鄙夷。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在我面前装!”
“天下之大,你什么地方不能呆,偏偏要呆在这危机四伏的宫里?!”
气愤至极,夏妃忽然从袖子里急乱的掏出了一团皱纸,砸在了他身上,
“这是你写的吧?那些诗句、那些字迹,就算我死也会认得!”
薛之言俯看了地上那一团纸,眼里闪过一丝怔色,夏妃当他是不敢辩驳,忽然嘴角一勾,夜珠般的眼眸里又怒又怨,没想到他是种人!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你想进宫来害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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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回答的十分平淡,看似镇定淡漠的眼眸中闪烁了一下,稍纵即逝,
“如果夏妃娘娘没有事情了,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站住!”
看他转身要走,夏妃倏忽喊住他,
“薛之言,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男人,如果你以为拉拢皇后就能对付我,那你就太天真了!还有——你这样,只会让我对你的最后一丝愧疚都没有了!”
她的话说得如此绝情,深深刺在他的心上,完全不像当年那个冷傲率性的千金小姐,再见或许是不该吧,可是若能真正放下心中的执念,他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娘娘好自为之吧。”
她忽然在背后冷冷的说了一句,却像那时一样绝然,
“不要怪我,你应该记得我爹跟你说过,我和你本来就不是一类人。”
绝然?这一次,或许真正该绝然的人,是他了。
圣辕宫内——
“娘娘的琴弹得越来越好了。”
听到薛之言的称赞,若琬浅浅的笑了一下,把琴递还给他时,突然问道,
“薛师傅也教过夏妃吗?”
薛之言怔了一下,随即谦恭的笑了一下,语气十分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是,我此生只收过两个学生,她是第一个,娘娘则是另一个。”
“那夏妃这次见到薛师傅应该很惊喜吧?”
若琬也只是用了一种疑问的口气,那一次夏妃除了惊,很难看出到底喜不喜!
“或许吧!”
薛之言淡淡的答道,嘴角的笑意却夹着一丝苦涩,或许这个惊喜太让她意外了吧!
“那夏妃的琴弹得也很好吧!宫里的人都不知道她会弹琴。”
“嗯,她很聪明,也很好学。只要遇到不会的地方,总会缠着我一遍又一遍的教她。”
回忆着往事的时候,那双镇定的眼睛熠熠闪烁,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嘴角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是吗?想不到夏妃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若琬惊讶的叹道,如今的夏妃冶艳动人,高傲的像一只带刺玫瑰,据说对皇上也不会死缠烂打的,竟然会和面前这样谦逊的人纠缠不休,真是不可思议!
薛之言颇有深意的眼光看了她一下,忽然说道,
“娘娘有兴趣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若琬点点头,他便开口了,
“有一个人被官府人家请去做他们女儿的老师,那个官府小姐很认真的学,也学得很好,却总喜欢找老师的麻烦,有一天老师终于不再教她,要走时,那个小姐却死活不让老师走了,看到小姐的眼泪时,那个老师忽然发现心里已经割舍不下,所以又重新留下来了。”
“后来,老师不再只教那个小姐所学,每次去见她,都会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小惊喜,有时还会偷偷地带小姐出去。他们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之间已经不再只是师徒关系了。”
“可是后来小姐的爹娘知道了,勃然大怒,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们把那个小姐关在了屋里,不让老师再踏进他们家一步。或许是小姐的爹对她说过什么,那一夜下着雨,老师跪在他们大门前肯求他们成全,可是出来赶他走的人是那个小姐。小姐狠心的话,让那个老师最终还是离开了。”
“后来呢?老师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小姐?真的如此狠心吗?”
发现他突然停止了,若琬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个故事似乎还没有完结。
“老师离开后,一直隐居在山林里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因为那个小姐的爹动用了权势,没有人肯再用他了。”
薛之言淡淡的说着,真的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小姐进宫做了妃子,内心强烈的牵挂让他再无法安心呆在山上,于是他也鬼使神差的进了宫。”
若琬猛然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半晌之后,终于呢喃着问道,
“那个老师和小姐是你和夏妃吗?”
薛之言很坦然的点头笑了,可是那样的笑看在若琬眼里,有一丝凄楚与哽咽。
说话时,眼里竟起了一层水雾,这样绝望的爱——好像她也能体会。
“薛师傅是想见她才来这里的,那夏妃知道吗?”
又是一抹凄楚的苦笑,笑而不答,知道又如何,她或许根本就不想见他,他不想伤害她,他只怕自己这一次本不该来
“最近宫里有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薛师傅每天这样教我,会不会觉得为难?”
若琬忽然转移了话题,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那皇上在意吗?”
薛之言看着她,平心静气的反问了一句。
若琬忽然想起上次那件事来,原来薛师傅是在忌惮皇上,想到那张俊逸的脸,那双深沉的眼竟让她有点心神不宁,或许他真的是在纵容她,她只是委屈的垂头不语,他便答应让她继续学琴了。
“皇上已经答应了,这一点薛师傅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那在下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他无谓的笑了一下,颇有君子之风,新绿袍子穿在身上像高洁的修竹亮洁,在他看来,确实如此,只有那最高位的人妥协了,其他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确实如此,真是确实如此吗?
作品相关 纸条
“娘娘,正如您所愿,自从奴婢四下在宫里散播了一些消息后,皇后娘娘和易乐师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侍女站在黄梨木雕花太师椅旁,埋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禀。
一双纤柔的手缓缓的将手中的彩釉盖碗茶放回了旁边的茶几上,接触到桌面时,发出了一丝“噔——”轻响,又随即恢复如初。
半晌,那微抿的丹唇开启,蕴香吐芳,
“很好。”
“娘娘!娘娘——”
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公公,停在了她面前时气喘吁吁,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卷好的小纸条呈上,呢喃道,
“娘娘,请您过目!”
纤细的手指捻起它,慢慢撮开来一看,最醒目的几个字:今夜亥时,芳园斋。
嘴角不着痕迹的浅笑了一下,终于等到了,那个人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细指重新将那张纸条收好,身子稍稍危坐,随手抬起一只手,公公随即心领神会的谄媚一笑,上前扶她起身。
她斜瞟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李公公,现在陪本宫去一个地方。”
芳园斋坐落在皇宫内的一个偏角,常年闲置无人居住,除了白天偶尔有侍卫巡逻经过以外,夜幕袭来时,更是悄无声息。
天幕如绸月如钩,今晚的月光不算皎洁明亮,总像氤氲着一层雾气般,朦朦胧胧,看不透澈,积在心中无法豁然开朗。
望月的人似乎无法释怀,轻轻叹了一口气,却被刚踏入进院的人影闻声听见,随即冷哼了一声,语带讥讽,
“怎么?你的新学生这么快就看不起你是个乐师了?!”
他不怒反笑,暗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看不起我的人,只有你而已。”
纵使别人如何看他,他也不在乎,他惟一不能忽视的,是她那冷冽的眼神满满透出的不屑。
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该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面前!他一定要让她满负愧疚才肯罢休吗?
撸撸嘴,口气十分硬朗,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和那个傻里傻气的皇后呆在一起不是很好?现在又突然约我到这儿来,难不成你想脚踏两条船?!”
薛之言脸色一怔,夏妃走过来看清他秀朗的面容紧绷,十分难看。
不由嗔笑了一下,话语里却有一丝醋意,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到心坎上了吧?那个皇后傻起来倒是和你很像呢!”
“我没有约你。”
“嗯?”
夏妃盯着他,仍是一脸懵然,“不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以为是你约我来的。”
抑制着内心的忐忑,他很冷静的说完了这一句,脑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眼里的眸光随即变得机警而冷肃,
“你马上离开这里!赶快走!”
夏妃突然被他往门边的方向推了一把,回过头来看他时,犹未完全醒悟,怔愣的说了一个字,
“你——”
突然,“嘭——”的一声猛烈撞击声,吓得她惊魂一番,不假思索的转回头去。
院门被人轰然踹开,一团团燎燎的火把鱼贯似的从院门口分成两条,渐渐围成了一个圆圈,把他们两人都包围在了里面。
被黑暗侵蚀太久的双眸陡然被亮光围住,夏妃难以适应的微眯着双眼,却像天旋地张一样,无数的火光在身边旋转。
“如夏——”
见她翩然欲倒,薛之言一时心急上前扶住了她,不料这一幕却正好落人话柄,一个娇腻的声音格外刺耳穿膜,
“皇上,您看这夏妃姐姐怎么和一个男人抱在了一起啊?”
“皇上,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夏妃一急,顿时推开了扶她的薛之言,跪在了地上。
“叩见皇上!”
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薛之言也恭敬的跟着跪在了地上。
“这么晚了,你和一个男人在这里做什么?”
俊逸的面容上保持着惯有的冷静,修长冰凉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让那双惊惧的眼睛与他深沉冷厉的褐瞳对视,薄凉的唇角勾起一道阴邪而魅力至极的笑纹。
“我我皇上,事情不像您看到的这样,我和薛师傅之间什么也没有,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朕难道有怪罪于夏妃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忽然撇头颇有深意的回看了一眼身后,仪态雅然的兰嫔正笑得十分得意,回过头,冷光直射向她,
“朕也不过是收到消息,来看一下而已,夏妃何需慌神至此呢?”
这时,语笑嫣然的兰嫔忽然开口说道,手里还拿出一张小纸条,
“夏妃姐姐就不必隐瞒了,妹妹已经把姐姐写给薛乐师的纸条给皇上看了!”
“那不是我写的!”
作品相关 情逝
“是我写的!”
“哦?”
皇上闻言倏地甩开了抬颚的手,俊眉一挑,饶有兴味的看向了旁边。
夏妃蓦然一震,圆睁着双眼,侧脸看向身旁面色异常沉静的薛之言,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头凝视了她一眼,嘴角竟然划过一丝苍凉的淡笑,无畏得让她心酸,
“那张纸条是我写的,不关夏妃娘娘的事!”
夏妃不解的摇着头,却听见他继续说道,
“是在下对夏妃娘娘动了心思,在下曾经教过夏妃娘娘的琴艺,便利用这层关系引诱她前来的,夏妃娘娘对此根本毫不知情!此事都是在下一人所为,请皇上明察,不要连累了其他人。”
话音刚落,一旁的夏妃就极力的反驳,冷艳如花的面容上惊恐万分,
“不是这样的!皇上,他一时脑子不清楚,信口胡说,您不要相信他!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的!”
“我们?!”
兰嫔冷笑了一下,故意提高了声嗓,
“夏妃姐姐和薛乐师的师徒关系可真好!”
夏妃脸色骤白,还想争辩什么,皇上却佯笑的看了他们一眼,面色诡异至极,
“这么好的师徒关系,连朕都有点嫉妒了?”
夏妃惊惧的抬起头,那深冷的目光别有意味的注视了她一眼,又迅速撇开去,低沉的语气骤冷而气势凌凌,
“外人试图私通后宫妃嫔,应该处以极刑吧,成公公?”
“皇上英明!”
成公公清咳了一下,鸭嗓尖锐的扬起,
“来人呐,还不快把这个滛贼拉下去,极刑处置!”
一下子上来了三个佩刀侍卫,不等他们上前来擒,薛之言便自觉的起身,站起来时他嘴唇动了几下,深深的凝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眷恋不舍仿佛要把此生看尽。
以往的她娇纵得像个无法无天的小孩子,每一次分开时,他都会叮嘱的一句,
“好好照顾自己。”
夜珠般闪亮的瞳眸瞬间被泛滥的泪水淹没,夏妃突然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从脚下袭遍全身,绝望得窒息。
他转身的那一刻,一阵锥心的痛,仿若永远不再回头,这一次,真的要从她的生命中一步一步,越走越远了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一身的黛青长袍,,她静静坐在花窗的阑干上凝望他,他修长而儒雅的站在画屏前,清雅的笑,脉脉的吟着只给她一人的诗:
浩浩东朝姝美兮,
虽则如云匪我心。
冷目盼兮艳冶扬,
获吾心兮乐与娱。
猗猗桃芳娈情兮,
虽则多媚匪我意。
玉肤冰兮姿窈窕,
迟我行兮忧不往。
“快走——!”
侍卫的一声厉喝,让她陡然惊醒过来,惊慌无措爬满了她艳若娇花的颜容。
夏妃蓦然站起身,追上去拉扯着擒住他的侍卫,却被另外的侍卫硬生生的拦住,清莺的声音嘶喊着,无力的反抗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向前伸张的手胡乱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
“放开我!放开我——言之,不要走——!”
一片混乱中,她忽然拔出了侍卫亮锃锃的佩刀,几下乱挥,吓退了身边众人,皇上却冷眼视之,就像在看一场好戏。没有皇上的旨意,侍卫们又不敢伤她,最终围成了一个圈把她包在其中,她挥开一下,他们闪开又迅速重新围上。
他时不时焦虑的回头看她,却越走越远,“你们给我让开——!”
心急如焚的她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挥去的刀真正向人刺去,一下子连伤了几人,兰嫔早被窜动的人挤开不知何处,陡然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抬眼间,忽然对上那双凶光毕现的眼眸,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最应该杀的人就是你!”
“啊——”
兰嫔惊呼的紧闭上眼睛,“铛”的一声清脆撞击响声,有一袭冷风快速滑过脸颊,断落了她一撮发丝,夏妃手中的刀陡然被震落了,身后的公公们迅速上前把她的臂膀按住。
这边刚安抚下来,前边忽然传来一片惊呼,迅速散开,有人尖声侧耳的叫道;
“薛之言自杀了!”
如当头一棒,她感觉脑中一片嗡嗡声,随即发疯似的乱扯挣脱,那双冷冽的眼眸朝旁使了个眼色,缚住她的手迅速放开,她推开众人,扑上前去,直接将地上的人抱在怀中,那把血淋淋的刀*****裸的晾在旁边,腹间的刀口鲜血还在不停的汩流,她用手去按住,炽热的血便从她白皙的指甲渗出,滑过雪白的手背,更加颤抖不已。
“你”
“别再做傻事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
她声嘶力竭的哭诉,每一声都是划在心头的刀口。
“对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只想见你”
清秀的面容变得惨白起来,眼里的聚光渐渐在涣散,她紧紧抓住他抬起的手附上脸颊,血沾污无暇的湿颊,凉丝丝的。
“只要你答应我不会死,以后我再也不赶你走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赶你走了”
紧紧抱住他的头,俯首呜咽,那张惨白的面容忽然蠕动了几下唇角,露出了一个无力又释然的笑,灿烂无比,宛如天上滑落的一颗流星,用尽生命绽放出最后的绚烂,
“如夏我好开心,原来你还爱我的”
握住的手倏地滑落而下,流星划过的静谧天幕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有人要上前分开他们,那双深幽的眼凝看了他们一眼,冷然说了一句“先由着她吧!”,便拂袖而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嘶喊声,划破夜空,惊动了整个皇宫。
似是在梦中被惊动了一下,平日都睡熟的若琬惊呼了一声,猛然坐起身来,秋月闻声而至,担忧的扒开她额际零乱的发丝,额上沁出了一丝密密的细汗。
“娘娘是做噩梦了吧?”
“秋月,你刚刚听到人的尖叫声了吗?”
若琬也不敢确定,那个声音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梦里出来的。
秋月摇摇头,“娘娘您一定是做噩梦了!娘娘接着睡吧,秋月就在这儿陪你好了。皇上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刚刚一直在外打瞌睡,她哪儿分得清到底有没有人尖叫,这么晚了还叫,那铁定是疯子不可!
一听到他,若琬的心不由咯噔跳乱了一下,殿外正好传来路经的敲更声,已是三更,这么晚了!
“皇上每天回来时,都是这么晚吗?”
她一直不知,也一直没问,对于他的事,她从未上过心,可是他对自己真的够好了,这样的自己对他真的很残忍吧!
“也不是每天,偶尔像今天这样有事耽搁了,就会回来得很晚,但是皇上每天都会回来陪娘娘的!”
秋月也是一番真心感言,虽然很心疼贤王,但是皇上对主子的好,她还是全看在眼里的,只希望硬木头的主子早日醒悟过来!
若琬沉默不语,这时殿外传来一番簌簌不断的请安声,紧接着响起的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秋月一脸欣喜的说,
“是皇上回来了!”
作品相关 风满前夕
秋月上前俯首请安后,便退了出去。
她稍稍打量了他一眼,一身宽袖黑锦簇金长袍,腰束玉扣配绶,发束墨玉冠,修身笔挺,气宇轩昂。
她很少看到他穿黑色,纵然俊逸冷傲的脸上浮出一丝迷人的笑意,依然让她觉得难以接近的高贵,比平日看上去更加莫测高深,透着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这么晚还没睡着?”
皇上悠然的在床沿边坐下,微凉的手试探的摸了一下她的额际,俊眉不由微微蹙起,
“一个人很害怕吗?”
回想起刚刚那一声凄厉的叫声,言犹在耳,还是心有一丝余悸,刚颔首点了一下,她倏忽惊悟过来,又轻摇了两下头,抬头凝视了一眼他,还是像个受惊的孩子并未隐瞒,或许她还浑然不觉,何时开始自己在他面前也这样娇腻起来?
“刚刚好像有个女人在尖叫,皇上你有听到吗?”
深幽的眼眸微滞凝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一贯的神采,笑容可掬的看着她,
“你一定是听错了,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女人的叫声呢?”
她尚未从惊扰中完全脱离出来,就被一个宽厚的胸膛从背后拥住,她一惊,才发觉他不知何时已坐到她身后,趁她走神时,两只手早已牢牢的把她环住。
心莫名的一阵紧缩,她硬生生的问了一句,
“已经很晚了,皇上不安歇吗?”
“既然已经醒了,今晚就陪陪朕吧!”她不懂他的话意,可是他的动作似乎让她有了一丝警觉。
他温热的气息贴在耳鬓,缠绵而暧昧,若琬正有些囧意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凉润的触感像火点一样落在了她的耳垂香颈间,瞬时烫红了她柔美白皙的脸。
“不可”
她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双手,声音变得十分急促,这太突然了,在身心上她都毫无准备,心灵上爱恨不清的纠结挣扎,身体上难以承受的剧烈撕痛,她都害怕
灵活的双手宛如他的主人一般轻易的翻覆上来,耳边的绵绵细语像是下盅一般,
“你不是很想要属于我们的孩子吗?朕给你,不好吗?”
她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那种心被抽空的感觉,完全麻木了痛的感受——至今还是记得的,“朕给你”这样的话听上去竟让她无限的忧伤与酸涩,他和自己一样痛过的吧!
“不会有第一次那么痛的,朕一定不会弄疼你的。”
许是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让他感觉到她的紧张与害怕,薄凉的嘴角挂着魅笑,深幽的褐眸里又闪过一丝疼惜,就如同他的心境一般矛盾,今晚令他心悸了一下,他情不自禁的会联想到另外两个人,明明不忍却还是想要!
或许只有这样真实的得到她,才能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
继思斋内,香猊的迷迭香无声无息的弥漫散开,屋内的人此刻正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一言一行皆要三思而慎重。
只是香案边的人显然略胜一筹,冷峻的面容上悠然自若的笑,看在那双皱纹若现的眼睛里确实凌冽无比,稍不留神就会嚼出一丝暗藏杀机的味道。
“柳爱卿也知令爱在宫中的事了吧?说来朕也是一番心痛啊!夏妃确实是个重情的女子,只可惜朕难堵悠悠之口,只能做了如此安排,柳爱卿不会怪朕吧?”
笑意瞬间逝去,皇上佯装出一副痛心惋惜的模样,柳大人自知此次是自己的女儿犯了大错,此刻哪敢如往日一般说起话来理直气壮,早低下了姿态,
“臣惶恐,皇上隆恩浩荡,吾儿之错纵使连坐满门亦不为过,更何况皇上如今留她性命,只是打入了冷宫,臣当感激不尽!”
“柳爱卿言重了!这宫中的乐府官员偏偏找来了夏妃的恩师,依朕看是人算不如天算,柳爱卿也不必太伤心,等过两年大家都淡忘此事,朕就遣发夏妃出宫去。”
看似体恤的话,钻进柳大人的耳朵里,却是话中有话。
“谢皇上!”
柳大人恭敬的答道,心里早开始盘算起来,当初他特意把薛之言赶得远远的,他进宫之事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单凭他自己那点薄弱之力根本就进不了这皇宫,凭他在朝中的势力,要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是不难,只是这皇上之意
“最近蜀国那边恐怕是有所行动起来,柳爱卿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能放松啊!”
皇上忽然趁此时机,有心的提了一句。
“这是臣的职责,皇上尽可放心,臣必定责无旁贷!”
柳大人的回答自然是要皇上放心的,皇上此次不杀他的女儿,就是给了他一个大恩惠,也无非是要他在这个时刻压住他底下较劲的一帮老头子,不要再趁机生事。
官场打滚这么多年,他是深知做臣子要懂得适时进退,和谁钻牛角尖都无妨,就是别和皇上兜太久圈子。
“是吗?朕听说前日冯刺史上奏请拨二十万石军粮的折子,被柳爱卿扣住了,可有此事?”
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眼里的凛光却厉如冷锋,柳大人的脸色顿时紧绷苍白,他最忌讳朝中大臣国事私事混为一团。
“柳爱卿是朝中老臣了,可不要因自己女儿的一点事,污了自己的一声清名。”
“皇上教训的是!臣这就拿去呈交尚书省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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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永远包不住火,更何况他一开始也并未想要包住,他不说,宫人们便自作聪明的不在她跟前说,甚至刻意的隐瞒,在他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她还是知道了。
他当时就在旁边,是她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说漏了嘴,她闻言立马就静默不说话了。
“朕没想过要骗你,如果你问的话,朕一定会如实的告诉你,他是自杀的。”
他淡淡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与忧虑,是啊!她问了很多人,偏偏没有问过他,或许恰恰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凝视着那双深幽的褐瞳,她突然问了另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你可以永远都不骗我吗?”
“嗯,”他点点头,她却紧追不舍的问,“为什么呢?”
“因为朕不想被你恨着。”
他伪装了一个极其让人信任的迷人微笑,让她信服。他的谎言都是为了爱她,所以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就行了。
若琬也不知为什么,但是她却还是做了,这是她一个多月来首次离开圣辕宫,抱着薛师傅留给她练习的那把古琴,一个人径自穿过长长的宫廊,去了夏妃的冷宫。
不过几日,雕梁画栋的宫殿便颓然失色、繁华凋尽,踏进院内时竟然看不到一个宫婢,听说原不至于如此荒凉,有一些是被她的狰狞怪异吓跑的,剩下的更惨,全被她给轰赶出去了。
杂乱无章的铺陈,殿内幔纱乱飘更让若琬觉得诡异,不是晚秋时节,何处而来的大风凛凛,直灌入殿内。她彷徨无措的走着,环视四周的翦水双瞳溢满了惊悸,这时陡然传来一长串带着肆笑的恸哭,宛如那一晚的尖锐凄厉,若琬顿时浑身一颤,怀中的古琴此刻反倒成了她唯一的浮木,如雪的琴弦在藕臂上勒出丝丝红痕,她也犹未觉察反而抱得更紧了。
纵然此刻后悔了,她连重新退回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站在原地,口中瑟瑟的嗫嚅着叫了一声,
“夏妃——?”
哭声忽然止住了,殿内顿时变得出奇的安静,若琬屏住呼吸,紧张兮兮的左看右望,提防着从任何方向会突然迸出一个人影来。
“哼!又是一个胆小鬼而已。”
一声不屑的冷觑从正前方传来,若琬的目光顿时锁在前面,只见一道娉婷的白影穿透层层纱幔,渐渐清晰。
若琬目瞪口呆的凝望着不远处的人,白的,衣衫是白的,连头发——白发三千丈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她的头发里夹杂着一撮又一撮的白丝,粗略得算得是覆盖了大半,大有继续发展的趋势,那样明显,那样刺眼。
“你的头发?”
根本不理睬她的话,冷艳若霜的面容毫不客气的撇头一哼,红肿的双眼湿意未干,
“你来这儿做什么?!”
“哦,”
若琬恍回神来,顿时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袭上心头,
“我听说薛师傅的骨灰在你这儿,我好歹也是他的学生,最后来看他一眼,可以吗?”
夏妃怔了一下,瞥眼审视了她一会儿,眼里的抗拒终于妥协了,
“倒是不枉他教了你一回,跟我来吧。”
宫殿的深处一隅,有张小矮桌,最里面发着一个封盖白底青釉瓷瓶,桌边还燃着两根白烛,微弱的火苗隐隐照见牌位上的字迹:亡夫薛氏之言灵位。
若琬猛然一骇,“你胆子好大!竟敢直接在上面写亡夫?!”
心里倒是一阵琢磨:他要是知道了,真要气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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