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殇第40部分阅读
皇后殇 作者:肉书屋
皇后殇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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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面前的蜀山道长一袭白色道袍,鹤发童颜,白眉长须,只见他右手中指在暄之的眉间轻轻一弹,暄之周身立刻绽开了几圈绚丽的火光,并逐渐扩散开来,如同一朵赤焰的火莲花环绕住暄之的身体,不一会儿,点点火光骤变成耀眼的白色锋芒,在最炽烈的一瞬间陡然化为虚无,木制轮椅上只剩下一团白灰。
封闭的密室内,只有如天籁般的梵音之声回响,
“今世十年,你秉着一颗赤子之心还前世的孽债,她既答应放下,你也可以真正解脱了。贫道如今超渡了你,来世,你自会有个新的开始了。”
“等一下!”
白衣正要将骨灰罐封口,若琬突然嘶哑着声音叫唤了她一声,白衣以为她还要再拖延,转过头去正要劝阻她,不料若琬却从脖颈上掏出两块玉佩,取下来交给了她,
“把这两块玉佩放进去吧!”
诧异的扫了两眼,白衣不解的问,“你不留做纪念了?”
“嗯,这些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暄哥哥永远都会活在我心底。”
若琬咬了咬下唇,忧伤的眼眸里透出一丝亮色,
“我答应过放开他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若琬!”
白衣注视着她,清亮的眼眸闪烁不已,
“暄之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他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若琬痛涩的点点头,暄哥哥,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好好的算数的!
站在一旁的易倾城此刻也是肝肠寸断、泪流不止,只是看到若琬刚刚的一举一动,易倾城眼光深深,陷入了沉思。
作品相关 (下部分)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骨灰被埋在了蜀山上灵元凝聚的地方,累年吸纳日月精华,仙气笼罩,致祈盼修得来世福缘善果。
暄之入土为安的第三天,易倾城以及她的孩子被颜兰曦接走了,当他得知暄之的死讯时,狡谲的勾魂凤眼里乍闪过一丝哀怜,而眉宇间不经意透露出的,是更多的焦急与得意之色,他已经急不可待的要送易倾城母子回京城了。
尽管颜兰曦口口声声地说皇上死了,可是若琬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她始终坚信着暄哥哥的话,那个人——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
转眼两天又过,霁日初晴,积雪未溶,整个视野还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静谧而安宁。
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外面的任何消息都无从得知,颜兰曦的人马或许已经上路了,若琬想着,不觉又瞟了一眼身边倚柱而立的白衣,她们此刻正是位于蜀山派前殿的石阶上,中间隔着大门,与上山的石径曲道遥遥相对。
两个人多半是长时间的静默不语,白衣一直凝望着前方,目光却没有焦距,雪亮的双眸里隐隐含着一丝怅惘,没有跟着他去,这便是她最终的选择,只是这样的结果,心乱如麻,需要时间去沉淀。
“白衣,我要离开这儿。”自从易倾城走后,她的心一直惶惶不安。
话语虽然轻,但打破了久违的和谐宁静,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来了!
“你的伤还没好。”白衣提醒了她一句。
“我想明天或是后天,应该就可以站起来了!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再依靠这张木轮椅了”
白衣收回目光,若有所思转头瞥向她,淡淡地问道:
“若琬,易倾城离开的前一天,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找我只是说了些暄哥哥以前的事”
避开白衣犀利的目光,若琬望向皑皑地雪地,亮白得微微刺眼,连心也像被刺得疼痛,她没有撒谎,只是她们之间谈到的远远不止这些而已!
“是吗?你听到皇上的死讯后并没有太伤心,我还以为是她对你说了什么,你才会如此。因为明明之前你一直都在担心的,你的眼神里不仅仅是不相信,而是非常的确信他没有死,你为什么这么确信?”
白衣苦涩地笑了一下,或许有些事是注定改变不了的,一开始就能知道结局,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她的眸光骤然一冷,盯向山径,喃喃道:
“师父以前说过,兰曦他注定会失败的”
“咦?”
“可是,若琬,有些事不是逃就可以解决的”
若琬正在替别人讶异,不想一下子落到自己头上,脑中一怔,不等开口,视线已经顺着白衣的目光好奇地望去。
远处一抹抢眼的红色倏地闯入了视线,身后的灰色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很快变成了一大片,鱼贯成列地涌进了大门里,刚到殿前场地中央齐齐排好,蜀山派的小道士也从四面八方迅速钻出来,暂时形成了一堵人墙挡在前面,一时之间演变成了敌多我少的两种对立势力。
“不想白白送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大放厥词的红色身影柳眉一挑,锐利轻蔑的目光射向白衣和若琬,若琬心里一个咯噔,双眼圆睁,裹着狐裘罩着裼衣的人,嫣红明艳,气焰嚣张,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咄咄逼人的若雪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
若琬刚扶住两侧的椅轮要动,轮椅竟然自己动了一下,讶异的回眸一瞻,白衣正站在身后,脸上的神色若有似无的缥缈,轻缓道,“我推你下去。”
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白衣心领神会地划过一丝笑痕,若琬暗忖着,这样的想法或许不该,可是她多么希望自己有一个白衣这样的姐姐!
刚移至近前,一个小道士急忙凑到白衣跟前小声念叨:
“白师姐,你还是赶快去劝劝师父,师父说让我们不准还手,这么多人,要不还手,非得累死我们了!”
“师父人呢?”
“师父今天又入关了,我看啊,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小道士一面小声埋怨,一面东张西望的生怕有人突然给他一记爆栗子,
“师父肯定早知道有人要来找麻烦,还特意扔下不管,一个人躲着偷懒去了!”
“这些话,我都会如实替你汇报给师父的!”
白衣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在思忖,师父做事通常都有他的道理,别人就连他们这些徒弟也很难明白,不过这回,她似乎有些开窍了,师父此次不是不管,或许是要让事情按着自身地轨迹去发展,越掺和反而越受其乱!
“千万不要啊,白师姐!”
话音未落,白衣给了他一个眼色,那小道士顿时乖乖地退回到了防守中去。
转眸穿过两边层层的防守,目光直接落在盛气凌人的若雪脸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里不是藩王府,不是可以任你肆意跋扈的地方,识相的话,叫你的人马上给我统统离开!”
白衣无形中的气势让若雪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后退了一步,随即想起自己带着众多士兵,胆子又迅速像弹簧一样回来了,一声冷哼,嘲弄道: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啊?以前有颜兰曦给你撑腰,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如今他自身难保,还指望谁来救你?嗯?我今天就把你们这些狐狸精都不得好死!”
说着右手一扬,两个士兵从队伍后面夹拖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遍体血痕的人,猛力往雪地上一扔,瘫倒在雪地上的人忍不住一阵痛吟哆嗦,白衣眸中一震,一眼就认出来了,
“天香?原来是你抓了她,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姐姐”
若琬痛心疾首地唤了一声,以前的若雪纵使骄纵蛮横,可绝没有到这么丧心病狂的程度!
“不许叫我!”
这一声叫唤,不但让若雪面无愧色,反而变本加厉的指着若琬,怒声斥喝道,
“还有你!你今天也别想逃掉!你还真是命大啊,中了一箭还不死!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吗?只安插了一个人真是失算了啊!可是,你为什么不死?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啊!为什么不死呢?!”
若琬浑身一个惊颤,呆呆的盯着她,这些话就像一把尖锐地刀生生刺中了她的心脏,那支箭,她怀疑过颜兰曦,甚至怀疑过煜哥哥,却从未想过真正想要她死的人,竟是她的亲姐姐!
“原来是你?”
白衣不知不觉已攥紧了拳头,原来自己一直冤枉了兰曦,骤然间愤怒与悔恨交加膨胀于胸内,遂咬牙切齿道,
“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又怎么样?你有本事教训我吗?”
若雪挑衅的目光鄙夷的扫向白衣,笑里藏刀,“虽然你功夫不弱,但是我带来的这些士兵可不是一般的哦!”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急促的挪步声,若雪带来的那些灰服士兵迅速分开至两边,陡然间从后面闪出一群手执弯钩镰刀的黑衣暗卫,森寒重重的杀气逼得人不禁后退几步,白衣惊疑不已,
“这是皇上手下的暗卫?如果是皇上派你来的,他不可能会让你杀若琬的?”
“哼!要你管!此次可是皇上派我来剿灭乱党的,我根本不必和你们这些将死之人浪费口舌!”
若雪驳斥道,无意中却泄了底气,因为白衣说中了,皇上派她来是因为她自告奋勇,而她却想混水摸鱼地把他们统统解决掉!
于是,急躁不安地冲着那群暗卫低吼命令道,
“你们全给我上!给我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就算我们还手,也不一定能打赢这些黑衣人!”
一个小道士焦急的低咕道,白衣这边一行人顿时全体紧张戒备起来,一颗颗心不由悬到了心口,看来今天极有可能会争个鱼死网破了!
白衣的手臂轻轻动弹着,随时准备射出宽袖中的六尺白绫,不料那些暗卫却对若雪的口令置若罔闻似的,按兵不动。
“你们都站着干嘛?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快动手啊!”
那些暗卫充耳不闻,彻底惹恼了若雪,完全丧失理性,疯狂地对着他们又拽又扯,结果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连骂人的力气都要省一省,他们竟还是纹丝不动、面无表情、闷不吭声!
白衣和若琬他们一行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一时之间,整个场地的气氛静谧诡异到了极点。
说是迟,那时快。
众人正看着若雪无力的拉扯着一个暗卫的衣衫,她气愤的刚要用手去夺那弯钩镰刀时,眼前倏地划过一道如钩的寒光,仿佛有温热的液体扑洒在众人脸上。
“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被染红的雪地上赫赫躺着一只血淋淋的套在衣袖中的手臂,若雪面容扭曲到了一起,惊怖地痛声尖叫,左手紧紧抓住空荡荡,血肉模糊的右肩,鲜血如注从指缝、指间流淌下来。
她身边那个暗卫的手上,一把寒光森森的镰刀刀尖上还噙着血滴。
那些她自带的灰色侍卫见状,早吓得离了魂,若雪一声声痛苦叫嚣着,竟没有一个侍卫敢站出来替她报仇解恨。
面对着血腥的一幕,大家都吓傻了眼,脸上的腥臭味强行钻进鼻腔内,一霎那间,若琬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恶心泛酸,而身边早有几个小道士已先呕出了酸水来。
白衣也有一刹的怔神,这些暗卫竟然真如死士一般冷血无情!
“欺骗朕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忽然,那群暗卫从中间分开出一条宽道,看着从大门外慢慢走进来的一行人,若琬的轮椅不由得渐渐的向后滑退去,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上。
那张冷峻倨傲的俊容纵然有些苍白,却依旧英气逼人,透出威慑天下的王者气势,尤其是那双冷冽幽涉的深褐色,总是露出犀利的寒芒,令人望而生却。
“皇皇上,您怎么也来了?”
若雪惨白地脸一刹那如死灰般难看,嘴唇瑟瑟发抖。
一抹冷笑,颜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嘲弄道:“朕早就来了,只不过等你亲口告诉她事实而已。”
“小琬,你也听到了,那一箭不是朕所为!”
若琬愣愣地望着他,蓦地觉得暄哥哥是最了解他的人,因为她相信暄哥哥说的是对的,他不会是那么轻易死去的人!他有着她和暄哥哥所没有的厉害之处
而跟在他左边的易倾城,怀里正抱着孩子,看到她,那兰曦他——
白衣眼里的眸光在一瞬间黯淡下来,脑子却恍然大悟,易倾城——原来是皇上那一边的人还有极力想要倒退轮椅躲闪的若琬,分明是早知道这个事实了果然那个时候,易倾城对若琬说过些什么,只不过若琬头一次对她隐瞒了她不怪若琬,就如同她想保护兰曦一样,她明白,若琬心里也有着一个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人只是兰曦她的心伤痛不已
“为什么他没有死?”
白衣转身走到若琬身边,将轮椅换了个方向推上了石阶,也顺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易倾城可以提前通知皇上让若琬下不了手,可是那一次下毒的人明明是胡广,若琬也是亲眼所见,除非——
“若琬,难道说,那一次你也在骗我吗?”
“我没有。”
若琬摇摇头否认道,目光扫向已在小道士形成的人墙外两米处站定的人身上,一丝失落浮上脸颊,
“那个时候我也以为他真的中毒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苦肉计就是要骗我的,或许他知道我这个人太简单,你们也会很容易看穿我有没有撒谎,所以他就将计就计,那些毒是他自己下的,他有解药,自然不会死。”
“这些是易倾城告诉你的?那么说后来胡广也骗了兰曦,他根本就没有下毒!”
“嗯,是她在走的前一天对我说的,煜皇上在京城里查出是她哥哥泄露了机密,让人乘机劫走军饷,而这一切的幕后主谋就是颜兰曦,她哥哥为了她才受了要挟,易倾城她知道事实后,就主动去向皇上请罪,可是皇上没有处置她,反而答应只要她肯配合,就可以对她和她哥哥的罪行从轻发落。”
若琬平心静气的将倾城告诉的话,都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其实她从京城出逃都是计划的一部分,而皇上诈死之事也是要逼颜兰曦完全露出狐狸尾巴,胡广和易大人之所以极力怂恿颜兰曦尽快进京,是因为皇上他们早就在上京的路途设下了埋伏,对不起,白衣”
作品相关 (下部分)第二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兰曦”
白衣失神地小声念道,他欢天喜地的向自己的“雄心”迈进,却不料自己一步步陷入了皇上为他专门设下的陷阱,如今易倾城站在了这里,却看不见他,难道他真的死了吗?她不敢再去多想一下!
“小琬,过来!”
对峙的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温煦而急切的叫唤,若琬怔怔的注视着他,想靠近心里却无端窜起一丝恐惧。
站在一群黑压压的人中间,永远是那么光彩夺目、俊逸非凡,他裹着一身雪白色九尾狐皮大氅,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雍容温雅,与刚刚那张冷峻的脸孔简直判若两人,
“你在那边呆会儿会很危险,快到朕这边来!煜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那样的笑靥动人心魄,却觉得好远好远,若琬并不知她失踪后的这些天,这是他头一次舒展眉峰,笑。
她只知道,当日在悦来客栈的那个房间,有无数只箭暗藏在四周对准她,抢下他的碗那一刻,原来不是救了他,而是救了自己
见若琬摇头不答,颜煜瞟了一眼旁边痛吟不止的若雪,对周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灰色侍卫立刻心领神会地出来把面相惨白的若雪给扶下去了,随后还有一个灰色侍卫颤颤的捡起那只手臂慌慌的跟上去,血腥的场面没有了似乎更容易缓和情绪气氛。
然后,他又转回眸,浅笑道:
“朕会让大夫替藩王妃诊治,你放心,她不会死的。藩王妃好歹是你的姐姐,就算她差点害死你,朕想你一定也不忍心让她死,所以朕是绝不会杀她!”
“那兰曦呢?”
若琬没有开口,白衣却突然情急的大声问了一句,
“兰曦是她的姐夫,你把他怎么样了?还有跟随在身边的那些人,他们人呢?”
这次进京的人,不仅是兰曦,还有她爹以及她的叔伯们都在其中
“大胆反贼——不得对皇上无礼!”
站着他身后右侧的张达立马出声喝道,随即抽出雪亮的配刀,见状,所有的暗卫也都在一瞬间亮出镰刀,蓄势待发。
颜煜手稍微一扬,旋即止住了张达,转而斜睨了白衣一眼,徐徐道:
“除了颜兰曦一个人逃掉,其他人都已就地正法,他们这些人犯上作乱,实属死有余辜。朕知道白姑娘你虽然和他们有密切关系,但是你出淤泥而不染,难为你清者自清,而且还救了小琬一命,只要你交出颜兰曦,朕可以法外开恩,免你无罪,不受乱党牵连。”
白衣一颤,陡然呆住了,兰曦逃掉了,可是她爹他们全部都当初不是没有想过最坏的结局,可是真正来临时,还是如洪水猛兽般一下子击溃了她内心坚强的筑墙,她失去了世上惟一的亲人可是,至少她该庆幸,兰曦没有死
一时间失去了最亲的人,白衣肯定难以接受,若琬坐在轮椅上用怜惜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接着又眸光深深的朝他凝视,喃喃道,
“皇上,颜兰曦他不在这里。”
深褐色的眼眸里乍闪过一丝怔色,他的眸色顿时冷凝了几分,有一股隐隐的怒气在眼底腾升而起,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他绝对讨厌她刻意的疏离,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把她给带回去!
侧眼向左一个冷瞥,左边的暗卫随即全冲上去。
“白师姐——!”
白衣一个冷噤,回过神来瞧见小道士与暗卫们周旋起来,随即飞身上前去相助,暗卫个个武功高强,况且数目众多,招架起来确实不敢有任何放松。
这时,右边剩下的暗卫乘机上前去抢若琬,白衣一急,抽身过来,不料背后一柄森亮的镰刀正朝自己飞旋袭来,小道士一声惊呼,她回过身来,只见那镰刀已至眼前,突闻一阵清脆的金属碰击声,将镰刀击偏了方向,白衣迅速闪身,才躲过侥幸一劫,她快眼瞥见数十根银针落地,面色一惊,一个紫色身影倏地飞身而下,落在她身边。
紫衣宽大飘逸,手摇纸扇,翩然而立,邪美若妖,神色似笑,俨然一副悠然自若地样子。
“兰曦?”白衣惊愕的睁大双眸,有一丝亮光乍闪过眼球。
他瞟了一眼不远处雪地上昏死的天香,眼眸里陡然间燃起了两簇火焰,他现在才发现,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娶了梅若雪为妻!
全场几乎做了短暂的一秒钟停顿,顷刻间,一声令下,张达带着所有的暗卫都朝他们猛烈围攻过来,骤然之间,刀光剑影,断头残腿,血沫横飞。
若琬在台阶上,一颗心早看得七上八下,她窥见远处观战的颜煜,嘴角边噙着丝丝彻骨的冷笑,看来此次他是胜券在握了,心里思忖着,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灰衣侍卫抄路从她身后慢慢靠近,其他人忙于应敌观战,谁也没有留意到。
胡广抽出暗藏于袖中的匕首,虎视眈眈的朝轮椅靠近,身上的盅毒根本无药可治,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是非死不可了,可是怨恨难消,他为了活命,不惜众叛亲离,皇帝最终竟然还是不让他活下去!
就是死,他也一定要让那个心狠手辣的皇帝不会好过!
恐怕颜煜此刻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时没有立马杀死胡广那个老东西!
当初在客栈为了让胡广一心听命于己,强行给他施了毒盅,此盅一天不服药,肚子里的毒虫便会让人疼痛难忍,又无法根治,只要三天不服药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胡广按着他的话把颜兰曦引入事先设定好的圈套,事成之后,没有当即杀了他,也是因为知道盅毒死得更为可怖厉害,才放由他自生自灭,谁知他竟然混到侍卫里!
“胡广——!”
一声怒吼,所有目光纷纷都投向他,包括就要扬起匕首的胡广,顺着颜煜锐利如刀的目光望去,众人齐刷刷地看到了站在若琬身后的胡广,若琬回过身瞥见面目狰狞的胡广,倒抽了一口冷气,完全惊骇住了。
“等你死了,去找狗皇帝算账吧!”
眼看胡广挥着匕首落下,颜煜大步流星地上前去阻止已是来不及,心跳停的那一拍,颜兰曦的银针速然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胡广喉结处,匕首落地,胡广猝然倒地而亡,颜煜急忙上前,紧紧搂住了惊惧的若琬。
与此同时,颜兰曦身侧却突然一声闷哼,一个侧目,心骤然紧缩,张达那雪亮的刀刃直接刺进了挡在他身后的白衣胸口,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襟。
他伸手一掌重重打在张达身上,将张达整个身子硬是击出了数几米远。
“白衣?”
颜兰曦神色惊慌地抱住她,暗卫们的镰刀也相应挥下,若琬惊慌的大叫:
“不要啊——!”
只见那些刀尖还未触及他时,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凝固住,再无法下去半分。
颜煜正觉纳闷时,身边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白眉长须的灰袍道人,仙风道骨,回视他时,面带笑意,讳莫如深,嘴里念念有词:
“凡事太过计较,缘分势必早尽。这位年轻的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颜煜不屑一顾,立马听见喜出望外的朗朗齐声,道:“师父——!”
扭头视之,只见一群小道士恭敬地立着,而他手下的那些人马全都似凝固的石头动弹不得,颇为吃惊的回头瞅着白眉道人,
“你是何人?!”
道人笑而不语,径直走到了兰曦身边,兰曦苦涩的唤了一声师父,便听见灰袍道人,说:“带上她,跟我进来。”
“其他人给我把这里收拾干净!”
对着一群小道士吩咐完,又看了颜煜一眼,“你们可以暂时住下来!”
颜煜愣了一下,这个道人如此从容自若,竟然丝毫不忌惮把他留下来?
“白衣”
望着道人及兰曦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若琬忧心忡忡,老道长应该会救活她的吧?真的不敢想象如仙子般的白衣会死去!而且颜兰曦是为了救她而分神,白衣却为了救颜兰曦才挡了刀子这一切和她脱不了干系
颜煜蹲下身来,扳过她的脸,与她平齐而视,目光深邃灼人,好似带着满腔地怨言,忿忿地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了一句:
“伤口还疼吗?”
若琬摇了摇头,鼻头酸酸的。
“那就好。”
怔仲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套下来,轻轻压在胸口上,垂眸一瞧,竟然是她落在客栈桌上的那块蓝色螭龙玉佩,几经辗转,还是回到了她这里。
作品相关 (下部分)第二十八章 犹如前尘已销逝
石砌封闭的密室内,烛火熠熠,赫然的映照出正面石壁上雕刻出的一个龙飞凤舞的“道”字,倚壁而筑的石榻上平躺着一个白袍女子,血染胸襟,面白闭目,气若游丝。
“兰曦,当年为师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已经知道你和白衣不是同一类人。”
白眉长须的灰袍道长慈眉善目,谈吐举止都似仙人气韵不凡,身侧站立的的兰曦,灼深的目光紧盯着白衣,凝思不语。
“你的眼里积满了怨,那是邪恶的根源,是不可饶恕的孽。白衣这孩子一出生便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和你不期而遇,正邪相抵,煞气难消,势必会成为她日后逃不过的一劫,为师当日不阻止你入门,也正是因为她的造化——”
“师父,事到如今我不悔我只希望能救活白衣。以往所犯下的罪过,都由我自己一人承担。”
深吸了一口气,颜兰曦凤眼促狭,眸光闪烁,如璎的薄唇划开一丝苦涩。
灰袍道长深深的瞅了他一眼,手掌伸到他面前摊开,一红一黑,两颗小药丸躺在掌心,
“你自己决定吧。”
兰曦轻笑,接过药丸。
醒来时,白衣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身上的力气好似正在一点点的恢复过来,痛意也一点点的减轻,而床榻边围了一群人,她回过神来,突然急切地问了一句:
“兰曦他人呢?”
“颜师兄和那个叫天香的女施主一起离开蜀山了。”
身边一个木讷讷的小道士接口回答,想了想,又补充道,
“白师姐如果还想问他们去哪儿了,那我们也不知道,颜师兄说他再也不回来了,还让你不要去找他,他会和那个女施主过得很好的!”
白衣一时怔住,眼神呆住,丹唇微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心里有一丝难受,转瞬间又好似空荡荡的无一物。
“白衣,你怎么不说话?”
一旁地若琬见她痴痴不语,忧心忡忡的注视着她,该不会是知道颜兰曦和天香一起走了,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吧?
被碰了一下,白衣恍回神,对若琬勉强笑了一下,顺势扫到若琬身旁站着的颜煜,眸色一冷,眼里顿时布满了怀疑,而且渐渐恢复了理智,冲着面色冷峻的颜煜盘问道:
“兰曦可是一个密谋篡位的藩王,你会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
“白衣,是真的”
若琬忙不迭地替他说话,别人老是冤枉他的话,她会不由自主的伤心。
不料颜煜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扫过白衣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既傲气自负,又令人捉摸不透。
“你要相信若琬的话,白衣,皇上真的没有杀他。”
易倾城抱着小孩在旁边也附和了一句,白衣只是怜惜的看了她怀里的孩子——兰曦的孩子,并不看她。
易倾城自觉无趣,便不再插言。
“白师姐,她们没有说谎,我们都有亲眼看着颜师兄他们下山了!”
年龄最小的小道士说完,白衣的眼光才渐渐有了一丝信任,却总觉得有些蹊跷,尤其是颜煜那讳莫如深的笑容。
颜煜此次确实没有派暗卫去追杀他们,只是派了人暗中跟踪监视,他对那个白眉道长的话半信半疑。
颜兰曦的步子越来越慢,力气正在一丝丝游走,天香本身伤势未愈,扶着他走更是寸步艰难,熬了大半天终于快到了山脚下。
他突然顿住脚步,背倚向路旁的一棵古树,顺势滑坐在未融尽的残雪地上,嘴角突然淌下一丝黑色的血液,天香大惊失色的凑上来,
“兰曦,你流血了?这这怎么回事?”
“天香,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活不了了”
颜兰曦闭眼靠着树身上,说话有气无力,乌亮的碎发妖娆地垂髫在脸侧,邪美的脸更加惨白。
“不会的!不会的我带你去找大夫!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天香一边说着,早已急得眼泪哗啦啦地直落下来。
“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
颜兰曦无力地摇了摇头,艰难地嗫嚅,嘴角的血丝似线一样不断,
“小姐姐我死之后,你把天香楼关了吧,带着我的骨灰永远离开这里我对不起白衣,也对不起你”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们!”
“如果不是我没有用的话,就不会看着娘活活的病死,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卖进青楼,更不会连累白衣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泪终是从闭上的眼角无声的滑落下来,他拼尽力气咬牙挤出了几个字,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绝不要再做丫鬟生的孽种”
“不是你的错,兰曦!”
天香哭喊着紧紧搂抱住他,声声颤抖不已,
“你当时只是一个孩子啊,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无声应答,天香埋首嘤嘤而泣,兰曦,若有来生,我还希望在破旧的深深庭院与你相遇,还想做只爱你的小姐姐,还想替你补破烂的衣服
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屋子里,白衣想了很多,死过了一回,反倒没有那般执迷不悟了,刀刺进体内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要死时,世间的爱与恨一霎那间似乎都变淡了
只是身体自然而然地恢复如常,连胸口的伤也完全不疼了,白衣突然预感到了什么,出了屋子,急忙跑向密室,而师父似乎早就等在密室门口了。
“师父”
“你们服了生死药。”
一句话,顿时天昏地暗,生死药是蜀山派的独门秘药,其效果酷似苗疆的盅毒,服药的两个人生死相连,当一个人有性命之忧而未断气时,另一个牺牲自己就可以救活对方,而此刻她完全好了,那说明他他已经
白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泪已经打湿了满面,一切成空,人逝灯灭,一切都成为空
暗卫一个闪身消失了,得到回报的消息,他薄凉的唇角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冷笑。
转过身来,寒意褪尽,望着轮椅上的那张白皙娇柔的脸,笑眸似月,温柔如煦,
“我们要准备回宫了!”
若琬面色陡然煞白,他一步步靠近,她的心就更加紧张,局促不安地喃喃说道:
“其实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活得很好,不是吗?”
他抬起她的下颚,温柔地笑意里竟然含着丝丝邪魅,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看来易倾城很听话,她跟你说了?”
“是你让她说的?”
若琬惊诧的睁大双眸,是他让易倾城告诉她真相的?难道他不怕她不小心泄露吗?
殊不知事有偏差,他只让易倾城告诉她一件事,易倾城却把整个事实都告诉她了,要不是白衣没提防若琬,也没知会颜兰曦,只怕这一仗还难以早早收场!
“不然,朕既然要在你面前诈死,又怎么会杀了你呢?”
颜煜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眼里却在笑,
“其实也怪你自己够笨,这种事只要换成你那些聪明的姐姐妹妹们想一想,也会知道不可能!”
“咦?”
若琬愣了一下,方明白过来,原来他所说的事,正是她素日来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当日易倾城告诉她,皇上对她动过杀心时,她简直是万箭攒心般难受,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接受最爱自己的人要杀自己
“那你的意思?”
“知道朕当时的感受了吧?”
宠溺地摸了下她笨拙的脑袋,俊逸的面容露出一副余悸犹在的温煦笑容,
“幸好你没有真的让朕绝望,但是朕一想到就真的很心痛,所以朕非得要好好惩罚一下你!”
作品相关 第二十八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大结局)
若琬闻言,颇为一震,愣了半晌无语,回视着他深邃灼人的目光,一霎那间只觉悲喜交加,湿润了眼眶,原来当时自己伤他那么深!
“我”
“我可不会这么便宜你,将
皇后殇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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