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3部分阅读
锦绣王妃 作者:肉书屋
锦绣王妃第3部分阅读
,直起身子,不再说话。这个人背负得太多,有太多的事情,他都只会藏在心里,不会明说。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他带回来。”说着,我冲夏夏点了点头,向她说的那个峭壁跑了过去。
到顶上的路很好走,沿路能看到三两情人结伴而行,我四处寻找着聂明磬的身影,不知不觉就到了顶。
顶上的视野很广阔,没有人,也没什么植物,只有崖边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棵歪脖子树。而聂明磬则独自站在一个歪脖子树的旁边,用手使劲地打树干。
“聂明磬!”我走近了唤他,他回过头,眼睛红通通的,愤恨地看着我,“你来做什么!走开!”
我并没在意他恶劣的态度,而是举步走到他的身旁。彼时,我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部,所以只能拉着他的腰带,艰难地扯着他,“跟我回去吧,明烨哥哥会担心你的!”
“你走开!”聂明磬重重地一推,我便向后摔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嘶,真疼啊……这小子本来手劲就大,这么使劲地推,当真是毫不留情。
他看到我龇牙咧嘴地揉摔到的地方,愣了一下。他脚下一动,似要过来,却又马上换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吼道,“叫你走你不走!活该被摔!你这个外族人,把他的关心和疼爱都夺走了!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他伸手就把一棵树拦腰劈断,我吓得往后缩了缩,生怕他一个狠心,掌风就转向我而来。
“他从来没有主动抱过我,小时候也没有陪伴我读书,更没有跟我一起睡过,他是我的亲哥哥啊,为什么?!他就这么讨厌我么!”
我咬了咬牙,吃力地站了起来,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冲他吼,“那根本就不是讨厌,是爱!你这个大笨蛋!”
“你胡说!”他凶狠地看向我,“他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
“聂明磬你是猪吗?!”我朝他逼近一步,“因为你是男孩子,他为了培养你,不得不故意与你疏远,不让你生活在他的庇佑下,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独立,让你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一天能够独当一面!连我这个外族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这个亲弟弟却怪他,真是枉费了他的苦心!”
听了我的话,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我,忽又剧烈地摇了摇头,身体往后退去,“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喂,小心啊!”我出言提醒,一边飞速地向他奔去,可惜已经来不及,崖边的沙石太滑,他察觉到危险,想要停下的时候,脚底却打滑,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迅速地向下滑去。
我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抓住他的一只手,我的双腿本能地牢牢圈住那棵被他拦腰劈断的小树。崖壁的下面就是蝴蝶谷,谷中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声,我迷迷糊糊中看到有很多人向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一定要抓住我……”汗水顷刻之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竟然能抓住他。聂明磬是习武之人,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若不是靠着我劳作课的时候积攒的臂力,以及自身的体重,我很有可能支持不住。
时间缓缓地流逝,我的两条手臂都在剧烈地颤抖着,脚早已经没有知觉了。黑暗涌进了颅腔,似乎有一团火在胸口灼烧,窒息难当。
“放开,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的!”聂明磬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跟他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
我努力地咧开嘴笑,“说什么傻话……这些年我在聂府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聂明磬……你给我听好了……我没放手之前……你不许放手……你是明烨哥哥唯一的亲人了……为了他,你也要坚持下去……”
视野飘忽迷渺了起来,我只是凭着一股信念执着地支撑着,四肢早就没有了知觉,痛也不觉得痛,累到脱力自然也没有了任何感觉,“聂明磬你不是会武功么……试试能不能踩到什么东西……”
“聂明磬你不许放弃……”
“听到没有,绝对不能放手!”
只愿君心似我心(一)
“聂明磬,聂明磬!”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的床上,难道,我们得救了?
“萱儿,你终于醒了!”聂明烨就坐在床边,看到我醒来,伸手就抱住了我。劫后重生,我格外想念他的怀抱和他的味道,“明烨哥哥。”我想抬手回抱住他,可是手臂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怎么也使不上劲。
夏夏,欣然,陈伯和聂明磬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我看到安然无事的聂明磬,终于舒了口气。
“小姐,你吓死夏夏了!”夏夏拉住我的一只手,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郎中说,这手,要是再晚一点,就废了……”
“傻丫头,这不是没废么,哭什么。”双手使不上力,我只能拼命地咧开嘴笑。
陈伯忽然朝我跪了下来,颤声说道,“老奴代聂府的上上下下,谢小姐对二少爷的救命之恩!”说完,他就要磕头。
“陈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夏夏,快把陈伯扶起来!”
夏夏听了我的话,连忙把陈伯扶了起来。
聂明烨双手捧着我的脸,低头轻轻地靠在我的额上,我的鼻尖顶着他的鼻梁,他的呼吸就像一只小手一样,一下一下地挠我的脸颊。
“萱儿,真是个傻丫头。”他喃喃道,眼睛,像一束光。
我是傻丫头,那个时候明明非常怕,怕拉不住聂明磬,怕我们两个都会坠下山崖,可我的心里全都是你呀,想要为你留住这最后的亲人,哪怕最后失去双手,我也心甘情愿。
聂明磬自始至终只是站在一边,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可自那件事以后,他的心结似乎已经打开,虽然依旧与我和夏夏斗嘴吵架,但自此,他若出府,或者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从来都不会忘记我。
时光荏苒,五年的时光悄然而逝,而我的容貌居然在这五年之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个子迅速地长高,虽然也够不上高挑的标准,但好歹是跟千年不变的几十厘米告别了。
身材也不再发胖,而是渐渐地瘦了下来,瘦到了杨柳腰,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眼睛迅速地长开,单眼皮变双,绿豆眼变成了杏眼,塌鼻梁变挺,嘴巴跟眉毛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天生就长得不差。
于是,在夏夏和欣然的惊呼声中,我像破茧的蝴蝶,一下子从难看的虫宝宝蜕变,跻身到了美女的行列。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死神老头并没有诓我,他应允我的条件,全都一一兑现了。
我趴在窗棂上,披头散发,光着脚丫,看满园中盛开的白花。满目的莹白勾勒出一副景象,那儿有一座雪白的宫殿,那儿有一片飘飞着花瓣的梅林,那儿有一年四季不化的白雪,那儿有着很干净纯洁的天空。
泰雅,我的故乡,一别八年,虽然我跟娘的家书从没有间断,雯姨也时常派人送来一些用品和食物,但想念,像被时光垒成了高塔,耸立在心中。
冰凉的脚心忽然被温暖的手掌包住,我还来不及转身,已经被人抱了起来,放坐在膝上。
那味道赛过梅香。
“夏夏,把你家小姐的靴子拿来。”聂明烨伸手轻点了点我的额头,侧头向夏夏说道。
“明烨哥哥!”我欣喜地搂住他的脖子,很自然地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听欣然说,他身上的香味是与生俱来的,哈,天生带着香味的男人,果然是独一无二的聂明烨。
自我十二岁以后,他就变得很忙,教导的事情全都交给了聂明磬和夫子,但只要他回府,就一定会查我的功课,会来看我,却再也不跟我同塌而眠,他说,我长大了,他再不能把我当成一个小丫头。
夏夏把靴子递到他手中,暧昧不清地看了我一眼,捂着嘴偷笑。
他圈抱着我,伸手抬起了我的脚,倾身就要为我穿鞋,我忙拉住他,叫道,“别……”一边难为情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夏夏。
他笑了笑,径自把我的袜子穿好,再细心地套上靴子,系好缎带。他的动作那么娴熟,仿佛做惯了的下人一样,可他自己的衣服鞋袜,从来都是别人伺候着穿的。
“虽然丽都的冬天不冷,但也不比夏天,总这么淘气可是会着凉的。”他一边为我拉好略敞的衣领,一边轻柔地说道。
他的眉目已经全部长开,轮廓深刻,五官近乎完美,那带了男子阳刚之气的美,兼有山峰的雄秀和流水的明澈,他已经不再是初见时候的俊美少年,而是长成了温润如玉,沉稳如山,俊美如画的男子,只要一个眼神和一个小小的表情,就可以霸占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个让人看了,就会怦然心动的人。
只愿君心似我心(二)
“萱儿,怎么了?”
他漆黑如夜的眸子回望着我时,才惊觉,我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被他发现的窘迫让我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连忙转向窗外,傻乎乎地说道,“今天的天气很好,恩,真好,是吧。”
夏夏那个臭丫头,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小姐,你就承认了吧,从小就喜欢傻乎乎地盯着大公子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夏夏一边咯咯咯地笑,一边还不忘糗我,我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少爷!”欣然走了进来,看到屋中的情景,也是会心一笑,然后对着聂明烨盈盈拜道,“陈伯四处找不到您,让奴婢来这看看。说是来了贵客,请您到书房去一趟。”
听到她这么说,我连忙跳下了地,逃离了他的怀抱,乖乖地退到一边,等着他走。
他却没有走,而是走到了我的面前,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放在我的头顶,因为我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白色的锦鞋,纤尘不染。
“萱儿,许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晚上,我让磬儿来叫你。”
我虽然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他投注在我脸上的炽热目光,心跳声清晰如在耳畔。
“少爷,陈伯和贵客还在等着,小姐就呆在这里,又跑不掉,您要是看不够,办完事回来接着看还不成么。”欣然笑着催促。
我羞红了脸,狠狠地瞪了抱在一起欢笑的夏夏和欣然。他却仿佛没有听到,径自伸手轻抚我的眉心,微凉的指尖就像在拨动着我的心弦。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我的心跳还在高歌雀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欣然走到我面前,在我眼前挥了挥手,笑道,“唉,小姐,怕是这‘小姐’,我喊不长咯。”
“欣然姐姐,你笑话我!”我狠狠一跺脚,背过身去,脖子根都红了。
“怎么笑话你啊,刚才少爷不是已经做得很明显了么。”欣然用肩顶了顶我,我忙躲到一边,干脆拉过夏夏当挡箭牌。可夏夏摆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牵着欣然的袖子,好奇地问道,“好姐姐,快告诉我,公子做什么了?”
欣然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自在地坐了下来,因为平日我与她们亲厚,三个人的感情甚笃,因此她在我的面前也不拘谨。
“你们有所不知,在西地,女子的适婚年龄是十五岁,到了十五岁这天,由未来的丈夫为她在眉心点砂,算是订亲。之后啊,双方可自行商议婚期。”说完,她含笑的眸揶揄地看着我。
“若是没有未来的丈夫呢?”夏夏继续发问。
“西地的风俗是父母一般会在女儿十三岁的时候选好夫家,只要夫家同意,就等着十五岁行礼。当然,实在没有的,由父兄代劳也是可以的。”
夏夏听完,狡猾地一笑,“难怪前两年姐姐的头上忽然多出了这个东西,那姐姐这砂是谁点的啊?”
“臭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欣然伸手轻推了推夏夏,脸立刻变得红彤彤的,像是熟透的番茄。她那模样啊,一看,就是少女谈到了心上人,眸内万点风情,脸上霞光一片。
就在我们说说笑笑的时候,门“碰”地一下被撞开,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是聂明磬来了。
“见过二公子(二少爷)。”夏夏和欣然忙俯身行礼。
自聂明磬长大以后,已经越来越有大将的风范。夏夏已经不太敢跟他顶嘴,因为他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人,只要他一板起脸,就生了一股威严。
他走到我的面前,一把牵起我的手,就把我往门外拉,“快走快走,出事了!”好吧,所谓的大将风范,对于我例外,在我面前,这还只是个少年,是我一同长大的好友。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我顾不得跟夏夏还有欣然打招呼,就被聂明磬拉了出去。
只愿君心似我心(三)
聂明磬已经长得很高,我只到他的胸口,而且,果然是家族遗传,十八岁的他高大英伟,相貌与有“聂风”之称的哥哥相比,并未失色多少。我时常听到府中的丫鬟们扎堆讨论他们兄弟俩,可以听出来,不少人已经芳心暗许。
“你呆会不要出声。”聂明磬并不回头,只急急地拉着我往前走,到了一处院子停了下来。
他这才转过头,压低声音对我说道,“这里是我哥接待客人的书房,你不常来,所以不清楚,我刚才听到了一个大消息,保准你吃惊。”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往门那边移动,门关的很严实,可陈伯拔高的声音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少爷,这事是老爷还在的时候就定下的,万万不能反悔!”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接到,“我李府是西地首富,把持着西地一半以上的财富,聂明烨,你不要太不知道好歹!”
“放肆!你居然敢这样跟我们家少爷说话,别忘了你的身份!”陈伯似乎很生气,拍了桌子,所以传来了厚重的“啪”的一声。
“少爷,两年后就是期限,您早下决定啊!”陈伯再次劝到。
我疑惑地望向聂明磬,实在是不明白屋中的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希望他能给我大概说明一下,可聂明磬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接着往下听。
陌生男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家大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才华,品德,相貌样样出众,这西地哪家哪户不知道?!更何况,十五年前就定下的亲事,怎么能够反悔!过几天就该行点砂礼了,你到底去是不去!”
这一下,我全听明白了,却犹如五雷轰顶。
脚下一时没站稳,我往后踉跄了一步,碰翻了身后的一盆花,花盆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陈伯大喝了一声,打开门冲了出来。看到我和聂明磬,他似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侧头向屋内看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屋中走出。
我甩开聂明磬牵着我的手,咬着嘴巴,看向那个人,颤着声音问道,“你有婚约在身了,对不对?”
他乌黑的眸紧盯着我,快步朝我走过来。“萱儿……”
我转身就跑,双手抱着耳朵,奋力地向前冲去。他在身后大声地喊我,我却装听不见,只是闭着眼睛竭尽全力地往前跑。丽都的冬天不冷,这时,我却冷得全身都在发抖,世界仿佛崩塌,我一个人奔驰在空荡荡的荒野之上,心痛难当。脚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我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萱儿!”
他赶了上来,自地上抱起了我,把我紧紧地搂进怀中,急切地问道,“萱儿,哪里受伤了没有?快让我看看!”
“走开走开!!”我用力地推他,用力地甩开他抱着我的手,大声地冲他吼道,“我不用你管!我不用你管!你要管的是别人,要爱护的是别人!”见推不动他,我就使劲地打他,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可是他的力气太大,我怎么也撼不动他分毫。
眼泪不听使唤地滚落下来,落入嘴巴里面咸咸的,苦苦的,就像心中的感觉。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他是我一个人的,我长大了以后就可以跟他说我喜欢他,我要嫁给他,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残酷的事实让我承受不起,他要娶别人了,他是别人的!我抓着他的衣襟,呜咽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注视着我,一只手轻柔地替我擦去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则把我抱得更紧。
我仰头望着他的眼睛,那双我最爱的眼睛,总是干净纯粹,不染杂尘,我不要他是别人的,我不甘心他是别人的,我不要把他让给别人!“我不要,我不要!”我用力地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涌向他的衣襟,那里顿时湿了一大片。
“乖萱儿,不哭。”他温柔地哄着我,然后低头捧着我的脸,认真地注视着我,“我喜欢的人是你,会娶的人,也只会是你。”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敢相信他亲口的表白。
他低头,亲吻我残留泪痕的眼角,那吻凉凉的,软软的,像电流一样击过我的心房。我的眼睫也随着心弦在轻轻地颤抖着,一下下,仿佛置身于梦幻。他的吻缓缓地落下,脸颊,额头,鼻尖,我像个木偶一样呆在他的怀中,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离我如此之近的俊脸,一切还很不真实地让我飘飘然。
他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看到聂明磬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嘴角上还挂着抹了然的笑容。
我立刻低头,把头埋进了聂明烨温暖的怀抱里面,不愿再抬起来。
只愿君心似我心(四)
聂明烨抱着我一路回了我的房间,他把我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说道,“乖,让我看看,脚有没有受伤,那次你救磬儿留下了病根,我一直不放心。”
我拉着他的袖子,红着脸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
他的嘴角绽开了一抹笑容,轻柔得像是拂面的微风,好看的像是广阔的夜幕上皎洁明亮的月盘,我努力地咽了咽口水,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伤力!杀人于无形!
“小姐!”夏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她先是给聂明烨行了个礼,然后就拉着我的手怪责到,“不就是随二公子出去一趟么,听说你又是哭又是摔的,吓死我了。”
“我没事。”我低着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
太丢人了,消息用不用传的这么快呀?
“小姐,腿痛么?我帮你揉揉?”夏夏看了看我的腿,说着就要给我揉,我忙抓着她的手臂,拼命地给她使眼色。这丫头,平常机灵得很,这个时候倒是糊涂了,不解地望着我,“小姐,眼睛也摔疼了么?”
我气结,偷偷用眼睛瞥了瞥站在一旁的聂明烨,她这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很爽快地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欣然姐姐找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说完,她手脚麻利地行礼,退下,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我晕,我的意思是不要在聂明烨的面前表现出我脚疾很严重的样子,他会担心,这丫头理解到哪里去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默契度怎么会这么差?居然还回避得这么明显!我偷偷地侧头看了聂明烨一眼,他的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
“不许笑了!”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捂他的嘴巴,他柔软的呼吸吐在我的手心里,酥酥麻麻的,惹的我一阵战栗,下意识地就要把手收回来,他却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在我的手心和手背轻轻地落下了吻。
“萱儿,你喜欢我吗?”他拉着我的手,期待地望着我。我的手就贴在他的心口上,能感受到那乱七八糟的心跳声,比我的好不了多少。我又是紧张,又是好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喜欢?”他的笑容敛住。
“不是的,不是的!”我连忙伸手抱他,急道,“我喜欢你!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了!”心头上的树已开出了花,我仿佛听到了果实凝结的声响。
他轻轻地舒了口气,“我会写信告诉你娘,请她答应我们的婚事。两年后,当蝴蝶谷百花盛开的时候,我就娶你。萱儿,做我的新娘,好不好?”他抚摸着我的鬓发,温柔地就像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我的心里涌过一股暖流,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卖力地晃了晃,“拉钩哦,一言为定,我要快快长大,当你的新娘。”
他笑着俯下头,亲吻我的指尖,说道,“一言为定。萱儿到时候可不能反悔,否则,天涯海角,我都追你回来。”
虽然他没有很正式地跟我拉钩,可是我在他的怀里还是笑得弯了腰,心想,我才怕你到时候反悔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聂风啊!普天之下有多少女子排队想嫁给你啊。“我就只有明烨哥哥会要,所以我会一直缠着你,你要养我一辈子,要疼我一辈子!”是的,一辈子,那个时候的我,真心诚意地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
他笑着亲了亲我的额头,很认真地看着我,“萱儿的好,萱儿自己不知道。萱儿长大了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爱慕,只是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都没有机会了。”
“呵呵呵!”我被他偶尔霸道的语气逗乐,用力地抱紧了他,心中一阵欢喜,他是我的了,聂风归我了,再没有人能够把他从我生命里抢走。
三月天,正是梨花满城飘香。浪漫的丽都从来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节,姻缘河边,恋人系上象征幸福的红铃,蝴蝶谷里,三五好友结对踏青,处处一片浓情蜜意。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泰雅寄来的信,我看着信封上歪七扭八的字体,可以想象写信人的愤怒。
“夏夏,你帮我念好不好?”我把信塞到夏夏的手中,小心翼翼地看着夏夏的表情。夏夏撕开了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念道,“‘戚阿宝!让你去念书,你念了个夫婿回来,你到底居心何在!’”夏夏盯着信半天,又疑惑地补充了一句,“小姐,这字体,不像是族长的,应该是雯姨的吧。”
一颗巨大的汗滑落我的额角,我点了点头,示意夏夏念下去。
“‘阿宝,听说聂明烨很好看是不是呀?享誉天下的聂风,据说是又温柔,又多才。阿宝真厉害,居然找了个这么好的夫婿,一定要带回来给我看看呀。你不知道你娘看了未来女婿的信,乐得三天都春光满面的,高兴啊!我跟她商量了几天,觉得这嫁妆不能轻了,你怎么说都是圣雪族的少主,我们一定要把你风风光光地嫁了!想当初我把你抱起来的时候……’”夏夏皱了皱眉头,翻过一页纸,“小姐,这都是回忆您小时候的事情,要念么?”
我晕,这前后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雯姨真是能扯!“那些就不用念了,看看我娘有没有说什么。”
夏夏仔细地翻看了信,说道,“信得正文就这么多了,倒是最后一页的下方,有一行蝇头小字,看字迹,应该是族长的。‘阿宝,娘要说的,雯姨都说了,娘很高兴,一切安好,不要挂念。记住,实在不行先把婚订了也成!’”
瀑布汗……到底有没有人认真考虑过今年我才十三岁这个问题啊……
我正在烦恼怎么回信,聂明磬却突然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袱。他回头看了看门外没人,就把包袱卸在了桌子上,那里面的东西一下子都掉了出来,“乒乒乓乓”的,都是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治伤的药,我不知道你情况怎样了,就去药店都拿了一点,你看着用。”他一边让夏夏收拾那些瓶瓶罐罐,一边走到我面前,搓着手,有点局促地说道,“我会一点推拿,要是痛的厉害,可以让我试试,技术不算好,但好歹能止痛。”
我笑着拉他坐下,说道,“哪有这么娇贵,脚软了一下,摔了而已。明烨哥哥已经叫郎中检查过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
聂明磬听到我这么说,高兴地咧开嘴,露出了洁白的虎牙,“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已经长大了的他,笑容还是天真的像是一个孩子,我能从他的眼睛和笑容中感受到他对我真诚的关怀。
心中一阵温暖,不由地握着他满是厚茧的手,由衷地说道,“明磬,谢谢你。”
“哈哈哈哈,不客气,我们是兄弟嘛!”他大力地拍着我的肩膀,几乎要把我拍到吐血,夏夏忙拉住他,他这才惊觉,慌忙收回了手。
“对了小萱,城里最近开了一家‘天上来’,甚是好吃。趁我哥不在,我带你跟夏夏去好不好?”
“啊,真的吗!”夏夏一听到有吃的,两眼放光,狠狠地点了点头。
聂明磬拍了拍手掌,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捧着两套衣服进来了。这个人我知道,是陈伯的儿子陈宁远,跟在聂明烨和聂明磬手边办事,是他们的亲信,常年不在府中。我只在欣然姐姐过十五岁生日前后那几天见过他一面,这些年,他没什么变化。
陈宁远把衣服平放在桌子上,恭敬地行了个礼,就退下去了。我注意到他腰间挂了个香囊,有些年头了,绣着一朵莲花,那莲花似曾相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送你们的男装,以后出门方便些。快换上吧。”说完,聂明磬便起身,去门外回避一下。
“小姐,别愣着了,快点换衣服啊!”夏夏推了推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忙动手开始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陈宁远的出现不突兀哈,后面用得到他,当然这是个龙套……
风波起
天上来坐落于丽都的姻缘河边,店面非常大,统共有三楼,门口挂着巨大的金字招牌,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显然生意非常地好。
一进店门,饭香就扑鼻而来。整洁的大堂上座无虚席,一旁的小二看到我们进来,连忙迎上来,弯腰行了个礼,热情地说道,“聂二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二楼,三楼还有空位。”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不忘拿眼睛看了看我跟夏夏。
聂明磬随意地说道,“二楼就好了。”
“是!”小二俯身抬手,请我们上楼。
上了二楼,我们才发现就临窗空了一桌,其它的桌子都坐满了。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我们,待他们看到聂明磬时,脸上皆是一惊,有的扔了筷子,就要起身。
“都是来吃饭的,大家不用多礼,各自尽兴就是。”聂明磬压了压手,阻止那些要起身的人,然后就径自领着我们向座位走去。
我第一次知道,聂家在丽都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心下不由得一震,夏夏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冲我耸了耸肩。
小二显然与聂明磬很熟识,我们坐下没多久,菜就端上来了。这里的菜,光是颜色搭配就匠心独具,香味更是搅得我的肚子唱起了小曲,我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那滋味,果然是“只应天上有”啊。
“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们抢!”聂明磬说着,伸手抹去了我嘴角的油,“你要是变成大花猫了,我哥可绝不会放过我!”
聂明磬,你不提你哥会死啊!我一边咬着鱼尾,一边皱起眉用眼睛活剜他,他嘿嘿地笑了笑,不再多说。
就在我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陈宁远来了,他俯身在聂明磬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聂明磬拧着眉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你们在这儿慢慢吃,我有急事得回府去。帐回头我来付,吃完记得要早点回去!”
我随口答应着,眼睛依旧不离食物,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给夏夏使了个眼色,便跟陈宁远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我跟夏夏两个大胃王,基本上把一桌子的菜都给消灭掉了。我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用眼光告诉夏夏,如果吃饱了,我们就回去。
夏夏点了点头,我们刚要起身,楼梯口那里突然传来了哭闹声。
我抬眼看去,发现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男子揪着一个少妇的头发,拽着她上了楼。他和少妇都穿得很华贵,那衣料一看就是上好的紫色1大科绫罗,他伸手给了那个女的一巴掌,狠狠地喝道,“丢脸丢到丽都来了,老子去找乐子,你居然敢闯到妓院去,还要不要脸!你不要,老子要!”
那少妇头发凌乱,两腮通红,哭得脸上的妆都糊了,“不是的,我没有去闹,爹生病了,我是来找你回去的!”
“贱人!你少给我找借口,今天,我不休了你也要打死你!”男子说着,就把少妇甩到了地上,一脚踩向她的胸口。少妇吃痛,凄厉地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怎么这样打一个弱女子!”
“太目中无人了,居然到“天上来”来打人!”
“快快放了那个可怜的女子。”
楼上有的客人看不下去了,纷纷站起身来欲打抱不平。那男子凶目一扫,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敢管老子的闲事?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的爹是这西地最有名的飞将军!”
男子的话音一落,喧闹的二楼立刻安静了下来,刚刚要出头的几个人全都畏惧地坐回原位,没有人再敢出声。
飞将军?谁啊?我一头迷雾地望向夏夏。
夏夏显然非常了解我的文盲状态,凑近我低声解释道,“飞将军叫文建武,是西地最出名的将军,住在西地最大的几个城池之一的安平城,统兵十万。据说他跟湛虏大将军交手过,因为坚持了三天才输,在西地的声望非常高。”
地志课学了一年,我也就把昊天王朝给混熟了,剩下的,继续文盲。这是我学的最差的课,聂明烨也颇为无奈,每次说到都会笑着摇头或是轻敲我不争气的脑门。
但是!飞将军怎么了,飞将军的儿子就能不把人当人了?!
想到这里,我热血一沸腾,“啪”地一下扔了筷子。因为现在整个二楼非常安静,连闻讯赶来的掌柜都不敢吭声,因此这一声响非常突兀,夏夏都吓了一大跳。
“飞将军的儿子怎么了?!飞将军的儿子就能随便打人?你爹没好好教导你么?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毫不畏惧扭头望向那个男子,尽量让我的口气听起来很豪迈。笑话,当英雄就要有视死如归的气魄!
“哪来的毛头小子?!”男子把脚从少妇的身上放下来,眼放凶光地朝我们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地喊道,“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敢管老子的闲事?有种说出你是谁家的兔崽子,老子明天就把你家夷为平地!”
“文公子,千万别,这是……”小二冲上来想为我们解围,结果男子一挥手臂,小二就向后飞去,生生撞在了墙上,当场吐血晕了过去。
这个人显然有着极好的身手,但我从来就不是临阵退缩的鼠辈,大概也因为从来没吃过亏,骨子里面保持着前生的血性,居然不顾夏夏拉着我的手,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西地还有没有王法?谁给你的胆子在这横行霸道!你这个草菅人命的畜牲!”我转向所有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食客,高声吼道,“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听到他是什么飞将军的儿子,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人,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吗?你们的良心难道跟这个人一样,都被狗吃了吗!”
男子气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他恶狠狠地扬起了手,夏夏惊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1大科:大团花。紫色大科绫罗算是一种专有名词,huohuo
偶正在很努力地把第一卷敲完……偶不介意大家多鼓励鼓励我哈。鞠躬。
最初的
男子的力道非常大,一掌击在我的肩上,我重重地摔了出去,捂着胸口,口腔涌入一阵血腥,几近晕厥。
我戴在头上的帽子落了下去,一头青丝散落。
夏夏尖叫着向我扑了过来,抱着我,焦急地问道,“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小姐!”
男子一把拉开了夏夏,抓着我的手腕,细细地打量起我,“啧啧,我就说男子哪有长得这么俊美的,又不是聂风夜华,原来是个美人儿。”
“你走开,你不许碰我们家小姐!”夏夏冲上前来用力地推着男子,可撼不动他分毫。
男子漫不经心地挥开了她,俯身把我抱入怀中。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和脂粉气让我想吐,他的嘴靠了过来,开始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来,让爷亲一个……跟了爷,爷保准好好疼你!”
“真香,小宝贝……”
“别躲呀……”
“你走开,你不要碰我!”我伸手抗拒着男子,躲避着他恶心的嘴脸。我的衣领几乎被他拉开,他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抗拒不了分毫。他浓重的呼吸加深了我心中的恐惧,想到接下来可能的遭遇,我吓得哭了起来。
“文尚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马上给我放开她!”一声怒喝传来。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已经翻身上前来,抬手就给了男子一巴掌。那力道简直是用尽了全力,男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塌了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坐在桌子附近的客人们纷纷躲开,生怕被殃及。
来的人,是聂明磬。
他似乎还不解气,冲上前一脚踩在了男子的身上,男子一边吃痛地惨叫,一边畏惧地看向聂明磬身后站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一身紫色对襟长袍,堪称完美的棱角和一双黑亮的眸子,气质高贵天成。这个人的风姿举世无双,他只要往人群之中一站,清光白雾,天地间只剩最耀眼的一道身影。他总是和煦得犹如阳春三月,似能把所有的柔软缠绕于眉目之间,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居然全身升腾着杀气,整张脸都是凌厉之色。
我听到安静的二楼,响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声。所有人都向着他俯身行礼,有终于得偿夙愿的欣喜与仰慕。他径自朝我奔了过来,自地上抱起了我,紧紧地搂进怀中。那怀抱让我安心,周身的疼痛仿佛一下子减轻了一样,我抓着他的
锦绣王妃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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