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5部分阅读
锦绣王妃 作者:肉书屋
锦绣王妃第5部分阅读
日了,为什么!?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夏夏抱着我痛哭了起来。
我静静地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不得,我命,既然我命该如此,流再多的泪,再替自己抱不平,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活在物外,活在事外,我已经想开了。
“碰!”门忽然被撞开,聂明磬怒气滔滔地冲了进来。
他看了眼屋子,扭头看到了床上的行李,一把冲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喝道,“我就觉得你这个丫头怪怪的,怎么会成天呆在屋子里面不出来,连我哥也不见。我越想越不对劲,还好我哥叫我过来看看你,你是不是想走?!”
“不,不是的,小姐只是在整理衣物。”夏夏连忙替我辩解道。
“对,我是想走,你准备怎么办?!”我拉住夏夏,毫不隐瞒地告诉了聂明磬。
“小姐!”夏夏不解地望着我,我对着她点了点头,她没再多说,咬了咬嘴唇,退到一边。
“戚璟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我哥心目中的分量?你如果走了,我哥会疯的!你不许走!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聂家一步!”聂明磬抓起包裹,狠狠地砸在地上,包裹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只有那两套他送我们的男装。
“你就打算带着这些东西走?”他震惊地望着地上散落的衣物,伸手夺过了另一个包袱翻看,里面同样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他抓着我的手,用许久都没有用的狮子吼冲我吼道,“戚璟萱,你是不是疯了,书念傻了,脑子不好使了!拿着这些东西,你想走多远!”
“明磬,我非走不可。”我很冷静地说道。
“只是多娶了一个李湘兰,我哥还是一样会娶你,一样会疼爱你一生一世的,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而大部分的情况,他还不知道。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走不了了!”聂明磬愤怒地甩开我的手,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把这个屋子围住!没我的命令,连只虫子都不要放出去!”
“是!”门外传来了一片应和声,窗纸上迅速地印上了重重人影。我看了看,人数应该不会少于十五个。
“等明天送走了李家的人,我哥就会来看你。今天来的人太多,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能陪你了。对不起小萱,我也不想,但是我没办法!等事情了结了,我一定向你负荆请罪!”聂明磬说完,拍了拍我的头,又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走了。
聂明磬走后,夏夏拉着我,怪责道,“小姐,你怎么能跟二公子说你要走呢?这不是就暴露了吗?”
“夏夏,聂明磬就是带着人过来的。我这样一说,他刚好有名目叫人围了这里。”
“这样我们不是走不了了吗?”夏夏一跺脚,急道。
“傻丫头,你想,如果太早被发现,以聂府的势力,我们走不了多远。如果让他们以为我们始终被困在这间屋子里面,我们不是有更多的时间,走得不就更远吗?”
夏夏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拉下她,附在她耳边说了一番。
“行吗小姐?”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夏夏点头,走到门边,隔着门冲外面喊道,“麻烦外面的一个大哥,去叫欣然姐姐过来,就是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那个欣然,我们家小姐有件急事跟她说。”
外面看守的人显然得到了命令,只要是我的要求都要满足,所以马上答应,派人去请欣然了。
欣然进来的时候,一脸惊疑。她最近忙着婚礼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我这儿发生了什么,所以当我握着她的手,要她帮我的时候,她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我,“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怎么会有这么多守卫?你要我帮你什么?!”
“欣然姐姐,我在聂府十年,一直受你照顾,也一直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看待,你就不用瞒我了,聂府的事情你都知道对不对?现在的情势你也很清楚是不是?要想大家都相安无事,我必须走。”
欣然一怔,吃惊地看着我,“小姐?你为什么要走!”
我把陈伯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她听,她表情凝重地望着我,说道,“非要这样不可?少爷已经娶了李家小姐,你还是可以嫁给少爷啊!”
“他刚娶了李湘兰,如果马上就娶我,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李家的人又不是傻子。我只要留下来,他们就有了明烨哥哥对李湘兰不好的证据。欣然姐姐,你想,若是将来到了关键时刻,李家以此事为要挟,明烨哥哥要怎么办!我不想让他做这么艰难的选择,所以,我替他做了选择!”我紧紧地握着欣然的手,话音一转,继而说道,“想想宁远哥,想想你们的孩子,想想你们的未来。聂府是仰仗着明烨哥哥的,甚至整个西地都要仰仗着明烨哥哥,我必须得走!现在的我,对于你们来说,就是麻烦和累赘!”
欣然低着头,视线落在被我紧握着的手上,半晌没有说话。我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我坚信,为了最后的那番话,她也会帮我。
果然,待她再抬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透,但表情已然是下定了决心。
“好,我帮你!”
“谢谢你,欣然姐姐。”我长舒了口气,只要欣然肯帮忙,这件事就成了一大半。
“小姐,我代聂府所有的人谢谢你,好心会有好报的!”欣然说着就要给我跪下,我忙扶着她的手臂,摇头说道,“别,肚子里还有宝宝,担心身子。今日一别,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聂府就拜托给你们了。”
欣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把要怎么做详细地告诉了欣然和夏夏,并嘱咐她们千万要表现得很镇定,一慌乱就完蛋了。
不一会儿,欣然和夏夏戴上面纱,开门出去,欣然高声对门口的守卫说道,“小姐有些不舒服,我领着夏夏去煎药!这病很厉害,你们离得远点。”
守卫们起先不让夏夏离开,说是奉了聂明磬的命令,绝对不能放一只虫子出去。
“怕什么,我呆会把这丫头送回来就是了,你们不放心可以让人跟着啊。”
守卫们犹疑了一下,忙说,“不敢不敢,欣然姑娘尽早把人送回来就是了。”
我听到她们顺利离开的脚步声,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欣然回来,身边带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丫鬟,穿着夏夏的衣服,跟夏夏差不多高,戴着面纱。另一个丫鬟身形则跟我差不多高,也戴着面纱。那个丫鬟摘下面纱,迅速地与我换了衣服,然后四个人坐了下来,上演了欣然苦劝我一番的好戏。
“夏夏,那我走了,你让小姐放宽心,我明天再来看她。”欣然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房门,我跟在她的后面,回身把门关好。
守卫的没有太在意我,只是盯着我手中的包裹,想要查看,欣然摘下面纱,走到我身边,对着守卫笑道,“小姐要寄东西回泰雅,我领着我的丫头去找我爹。你们千万要把小姐和夏夏看牢了,知道吗?出了差错,我们谁都担不起。”
“是!”守卫应声退到了两边,站得笔直。
我们走得很小心,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待彻底地离开了守卫的视线后,我才松了口气,跟着欣然快步来到花园中,与等候在那里的夏夏会合。
我们准备从后门离开,因为此时家丁大都在前堂喝喜酒,守后门的家丁只有一个。
我附在欣然的耳边说了一番,欣然点头,走了过去,把那个看守后门的家丁拉到一边,谎称一会儿行礼要用的簪子丢在丛子里了,让家丁帮着找。家丁看到欣然那么着急,自然不敢怠慢,一头窜进丛子里,认真地寻去了。
我跟夏夏趁机溜了出去,临了,我向欣然略略地点了个头致谢,终于离开了聂府。
此时,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什么人烟,漆黑的小巷尽头偶尔会传来几声零落的犬吠。我回头看了看聂府通明的灯火,心中无比沉重。这里,留下了我十年的生命,留下了我今生不可能完成的约定。蝴蝶谷的百花盛开我是等不到了,我的眉心也注定要因为我没能成为他的新娘而空白着。这将会是我一生都弥补不了的遗憾,而这也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后悔,也最不后悔的决定。
“夏夏,回去的路上会很辛苦,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怕辛苦,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我握着夏夏的手,冲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个人牵着走,向看不见的前路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预告下,第二卷叫王朝风云。
尽饮寒(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是正文,勉强算番外?对后面的故事没有影响,只是想着要加这一章(酷小牛 shubao2) ,没兴趣的大大可以跳过。
“远儿,你发什么呆?前堂还等着呢。”陈忠捧着喜盘,蹙着眉回头催了一下陈宁远。
陈宁远忙把看向那间屋子的目光收了回来,嘴角挂上笑容,追上了陈忠,“爹,大少爷成亲,您比我成亲的时候都高兴,”
陈忠整张脸都被巨大的喜悦浸染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不容易啊,大少爷都快二十五岁了才成亲,你们同岁,而你都快当爹了。”
陈宁远嘴角挂上了抹苦涩的笑容。
他自小与大少爷一起长大,跟在他的身边,少爷待人总是温和有礼,做事的尺度从来是不多一点,不少一点,这在别人看来是极致的明睿,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小心和寂寞。是的,他明白,少爷总是有独自一个人望着夜空的嗜好,自小他要念的书,要学的东西,都比一般人多上好几十倍,苦到不会哭,累到不会说,经年累月,脸上居然只剩下了柔和的笑意。那能把一切都藏起来的笑容,却是最累的包袱。
少爷等了这么久,应该会如愿吧?
唢呐的奏乐声渐渐传入了耳朵。
陈宁远抬眼看去,席间觥筹交错,人群成堆地拼酒,谈笑,一浪高过一浪的喧闹,似乎为了宣扬这是场多么了不得的婚礼。热闹的红色,涌动的人群,却在那个一身大红锦袍的男子面前一下子都失了颜色,他微笑着,一次又一次地举杯,饮下来人敬的酒,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爱笑,今天这般豪爽。
陈宁远把怀里抱着的酒坛放下,依次摆好,再不愿在这个礼堂上多呆。
步出大堂的时候,陈宁远眼角瞥到聂明磬正一个人在角落里面喝闷酒,偶尔有上前敬酒的人,他就干脆转过身子背对着来人,那些人往往讨了没趣,就悻悻地端着酒杯走掉了。
这满堂的喧嚣,婚礼的热闹,没有在那两个人的眼里。
罢了,陈宁远叹气,他还是早点回去守着欣然,总好过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主人,实际上的好兄弟们闷闷不乐。一个越是开怀,内心就越苦闷,一个会好点,把苦闷毫无保留地都写在脸上。
他的屋子离礼堂不远,步行了没多会儿,就到了房门前。
屋子里隐隐传来了哽咽声,陈宁远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推开了门,奔入屋中,“欣然?欣……”呼唤声在他扭头看到扑倒在榻上的妻子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好端端的,为什么躲起来哭?不知道有身子的时候哭对孩子不好吗?”陈宁远心疼地抹掉欣然脸上的泪水,欣然却紧攥着他的衣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呢喃着,“远,小姐走了,我帮小姐离开了聂府……”
“什么!”陈宁远不自觉地拔高了声调。
“小姐走了,小姐再也不会回来了!”欣然加重了口气,想让陈宁远相信,更想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小姐说要离开,要我帮忙,我帮了这个忙。”
“然儿,你闯了大祸了!你怎么可以帮小姐离开,你想过没有,万一被大少爷知道小姐不见了,会有什么后果!?不行,我马上派人去追!”陈宁远迅速地起身,就要向外奔去。
“我们都不要骗自己了好不好!”欣然拽着他的袖子,大声说道,“你的心里,爹的心里,难道没有盼着她离开过吗?!只有她离开,大少奶奶才有机会得到大少爷的爱,只有她离开,李家才能放心地辅佐大少爷成事,只有她离开……”
“好了,不要再说了……”陈宁远摆了摆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形势他何尝不懂,他甚至曾想过要把小姐偷偷地送出府去,因为大少爷太爱她,爱到牵肠挂肚,爱到放不开她,爱到能影响聂府和李家的关系,乃至,因为大少爷对她的过渡疼爱,可能会放弃整个西地的江山!
虽然前些年他经常在外面办事,可是只要他一回府就会毫不意外地看到大少爷跟小姐在一起,少爷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守着她,爱护她,甚至是宠溺她。每当想起少爷那能够透到眼底的笑容,每当想起少爷跟小姐在一起时很真实的情绪,每当想起少爷几乎天天问的那句“宁远,你说蝴蝶谷花开还有多久?”,他就怎么也下不了手。她是少爷的温暖,是少爷的阳光,是少爷再也不用独自仰望夜空的全部理由。他做不到,做不到把这些年少爷心中唯一的那点期盼剥夺掉。
没了,可是现在都没了。
“远,你要尽力拖着少爷,让他晚点发现,这样小姐才能走得更远。她放弃了少爷成全了聂府,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绝对不能。”欣然紧紧地抓着陈宁远的手,她的手在颤抖着,温度全无,而她抓着的,那一向宽厚温暖的手掌,此刻也是一片冰凉。
陈宁远轻轻摇了摇头,低叹,“瞒不了多久的,然儿,你跟我都要做好准备,暴风雨就要来了。”
夜,很凉,很长。
陈宁远把手臂从欣然的脖子下抽了出来,起身,为她掖好被子,披上外套出门。他不放心,他觉得,大少爷不会乖乖地去洞房。
果然,月夜下,走廊的尽头那儿站着一个人,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位置刚好能够把那间屋子看的清清楚楚。陈宁远有些心虚,急急地向那个身影跑去。
“阿远,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聂明烨偏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
陈宁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的衣着非常整齐,不是根本没进洞房,就是从洞房全身而退。
“少爷,宁远知道不该多事,但还是请您回房吧。李家的人都还在,这样撇下少奶奶不好。”陈宁远低着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劝说着。
聂明烨笑了笑,重把目光放远,接的话却是另一番,“她应该已经睡了。我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她了,看不到她笑,听不到她叫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阿远,她总是躲着不见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陈宁远张了张嘴,话却都堵在了嗓子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个望着远处,一动不动,一个低着头僵直着背影,也一动不动。
很久。
陈宁远有几度都想把真相告诉聂明烨,可想起爹的警告,想起欣然的恳求,想起聂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想起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少爷,注定要肝肠寸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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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湘兰满面笑容地跟聂明烨一起送李家的人,聂明磬虽然陪着,可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不大说话。大家好像很有默契地上演着一副美满家庭的好戏,可是这脆弱的表象下,是翻滚的暗涌。
陈宁远知道聂明烨一夜都没有回房,可这个大少奶奶居然一点反常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很亲昵地依偎着李富,依依不舍地送别,时不时地用暗含秋波的目光看向聂明烨,新婚夫妻间的粘腻被她表现得非常真实,毫不做作。
直到李家的人消失在路的尽头,一派和睦的景象才被打破。
李湘兰收了笑意,低着头,走到聂明烨的身边,“我会吩咐下去,准备你和璟萱的婚事,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不能太大张旗鼓,以免我爹听到了风声……只能委屈璟萱了。”
聂明烨看了看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府内走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心中一阵苦涩。要嫁的是她,他的冷漠疏离,她得一并受着,原先只是想要呆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敢奢望,但是真正如愿地嫁给了他之后,却希望他的温柔,能不吝分给她一点点。
她真的是贪心了。
陈宁远给欣然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默默地跟着聂明烨来到了那间屋子的面前。
聂明烨的表情瞬间就从清淡而变得温柔,他一挥手,守在屋子周围的守卫便迅速地退去。
“萱儿,我来看你了,开门好不好。”他在门口轻轻地说,口气中带了点讨好。
欣然已经背转身,不忍再看。
“萱儿,你在生我的气?气我把你关起来?”
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聂明烨想要再敲敲门,手却停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下。他转身默默地从房门前退了回来,目光有些无助地看向聂明磬。她还是不要见他,她连理都不愿意理他,他要如何是好?
一直站在一旁的聂明磬陡然之间觉得不对,一下子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整个屋子齐整无比,只有两个不是很眼熟的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的脸色迅速地白了下去,疾走几步,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暴喝道,“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侍女大概从来没有看到聂明磬有这么恐怖的表情,连忙低下头去,抖得越发厉害,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问你们,人呢?人哪里去了!”聂明磬一把提起了一个侍女,用几乎杀人的目光看着那个侍女,侍女吓得昏了过去。
“少爷!你要怪就怪欣然吧,是欣然把小姐放走的!”欣然再也忍不住,转回身跪了下去,泪流满面,“是小姐求欣然帮她离开的,小姐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
“欣然!”聂明磬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失控了,他攥紧拳头刚要发作,眼角,却看到白了脸色的聂明烨紧紧地按着心口。
“哥!你不要急,我马上派人把她找回来,哥!”他飞奔过去,扶住几乎就要站不稳的聂明烨。
欣然仰头看着聂明烨苍白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把话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手上,那里曾被一个人紧握过,她的嘱托,她一定要完成,“小姐说,要大少爷忘了她,要大少爷好好地待大少奶奶,她跟少爷这一生的情分,已经……已经尽了。”
听到这句话,聂明烨皱紧眉头,胸中的一口气流急涌了上来,他怎么也压不下去,竟然一口吐出了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
“哥!来人啦,快来人!”聂明磬急得大叫。
“少爷!”众人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萱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好残忍,你真的好残忍……一句情分尽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了吗……”聂明烨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焦距,他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抓着聂明磬的手,骨节都抓得发白。
“哥,我一定把她追回来,我向你保证!阿远,我哥就交给你了!”聂明磬一咬牙,把聂明烨放进了陈宁远的怀里,起身挥手大声喊道,“让聂府所有的家丁到大门前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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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兰赶到的时候,郎中已经从屋内退了出来。
她忙拉着郎中,想要询问病情,郎中却很自觉地开口,“大少奶奶不要着急,大少爷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好生调养就没事了。”
她点了点头,郎中恭敬地退了出去,屋子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少爷……”那是欣然的声音。
“这个香囊是她绣给我的吗?”那一向清朗的声音,此刻万般疲惫和虚弱,她的心,一阵揪疼。
欣然并没有马上回答。
“欣然!”他又叫了一声,欣然似乎跪了下来,说话的声音带了哭腔,“是的,这是小姐亲手绣的,她说这是少爷行点砂礼的时候,她的还礼。她知道西地的风俗是女子要给心上人绣香囊,所以向我学的。”
半晌,他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面安静极了,李湘兰刚要迈步进去,却又听到了他的声音,马上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绣菊花?”
“小姐说每朵花都有它们代表的语言,叫做花语,菊花的花语是……”
“是什么?”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是正文,勉强算番外?对后面的故事没有影响,只是想着要加这一章(酷小牛 shubao2) ,没兴趣的大大可以跳过。
安平初记(一)
我跟夏夏的运气比较好,在城门口的附近,看到了运送货物的小板车。我们两个偷偷地换了男装,躲进板车的货物堆里面,借着货物之间的空隙藏身。
当下我们也不知道板车将要去向何方,只是想先离开丽都再说。
小板车顺利地出了城,一路颠簸,从一片漆黑到有了光感,再到光感渐弱。我和夏夏一路昏沉沉地睡觉,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其实出门的时候我是想带点钱的,可是平常基本上不出府,出府也是聂明磬带着,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空的钱长什么模样,更不要说手里有钱了。聂明烨送的首饰看起来倒是很值钱,但那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娘因为我在聂府不愁吃穿,基本上送的都是些书,过冬衣物,还有泰雅的吃食,根本也没值钱的东西。
可此刻我躺在马车上,听着耳边夏夏细小的鼾声,才开始正视一个问题,没有钱,就算我们逃出来了,能走多远?我们除了知道泰雅在丽都的东边以外,有多远,怎么走,根本都不知道。
我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逃生,没有钱,食宿将成为非常大的问题。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路上,板车走走停停,到了一地,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动。周围的货物被一件件搬走,直到挡在我们正前面的一个大木箱子被搬走,我们终于见到了阳光,还有搬东西的大叔张大到能放下一个鸡蛋的嘴。
趁着那个大叔发愣,我拉着夏夏迅速地跳下了板车,撒腿就跑。怎么说也是白坐了人家的车,他要我们付钱的话,我可没有。可跑到一半,我觉得不妥,又拉着夏夏回去给那个大叔行了个礼,诚心诚意地道谢,并许诺以后给他送钱。
大叔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为难我们,还好心地给我们指路。他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是安平城,安平城在丽都的西边,我们等于是绕了远路。从安平到丽通常需要一天时间,快马则只需要半天,而要从丽都到泰雅,至少要四五天的时间。
我跟夏夏谢过了大叔,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是黄昏,夏夏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见我看她,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摸了摸肚子,可是她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此刻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各种小摊林立在街道的两旁,香喷喷的雾气升腾在我们四周,各种吃食陈在临街摆放的桌子上,客人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饭,看着看着,我都饿了。
不远处,临街竖放着一块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着硕大无比的三个字,“金不换”。看那店铺的装潢,应该是座酒家,门口围了很多的人,似乎有什么热闹可看。
我拉着夏夏挤进了人群,发现店门前站了一个中等身材,大概四十出头的男子,他穿得很富贵,脖子上挂着一个精致的金算盘,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一看就很精明,显然是这家店的掌柜。
掌柜的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声地咳了咳,脸上马上堆满了笑意,“各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的规矩是,答对了题,才能进去用餐。下面这题,是道算术题,有难度,所以,答对的客官,可以免费饱餐一顿!”他说完,侧身拍了拍手,两个小二打扮的年轻人就举着一块大木板出来,立在了门口。
有免费的晚餐可以吃,夏夏激动得两眼放光,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想让我去试试。她知道我学过算术,而且学得颇好。但是,她兴奋地跳了两下,眸中的光芒又迅速地暗了下去,“小姐对不起,我忘了我们在逃难,不能暴露,我们还是走吧。”说完,她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内堂一眼,咽了咽口水,拉着我转身就准备走。
我拉住她,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这顿不吃,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呢,生活所迫,顾不了许多了。再说这是在安平城,在丽都的西边,他们要追也是往东边追,更何况,以目前的形势,他会不会派人追我们,我都不知道。”心中一阵苦涩,我对着夏夏勉强扯了扯笑容。
“小姐!”夏夏担心地握住我的手,我拍了拍她的手,收拾了一下心情便高声叫道,“我来答!”
掌柜的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大概因为我年纪不大,他眼中闪过了轻蔑,“小公子,你可想好了,这是算术,算术你知道吧?只有很富贵的人家才请得起教算术的先生。而且这道题出自西地最出名的算术先生,没个七八年功力是解不出来的。看你年纪不大,不要强出风头,懂得虚心才是。”
夏夏也拉着我,小声地嘀咕道,“小……公子,你连题都没看,要不要先看看题再说啊?”
我拍了拍夏夏的手,上前到木板前立定,开始看题目。开玩笑,我是这个最出名的算术先生教了一年的嫡传弟子,何况代数这种东西,我前生再不擅长,那也是在中国的教育体制下培养出来的,方程式代一代不就完了?这还是我教给那个先生的。
1题目:“有赵、钱、孙三人,将赵的年龄对调一下,就是钱的年龄,孙的年龄的两倍是赵、钱二人年龄相减得到的数,另外,钱的年龄是孙的十倍。请问,赵、钱、孙三人的年龄是多少?”
我随手捡起了一颗小石子,就趴在地上算了起来,我用的是函数和解方程式的步骤,当然没有人能看懂。得出答案后,我拍了拍手站起来,附在掌柜的耳边把答案告诉了他。
掌柜先是听得眼睛一亮,而后忙俯身请我进店,嘴里还不忘夸奖,“小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才学却了得,这样的题目居然一眨眼就算了出来,太厉害了!里面请!”
我回头给夏夏递了个胜利的眼色,夏夏乐滋滋地跟我进了店。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重量级人物要出现啦!”我用耍宝的心情,如是说。
1注:突然想起上次看《鲁豫有约》之门萨的秘密的时候,中间有这么一题,就是被我用很土的办法重新诠释了一下,答案亲们应该都知道,不过,我还是说一下吧,赵是五十四岁,钱是四十五岁,孙是四岁半。
安平初记(二)
店里的装潢很富丽,处处彰显了主人的贵气。桌椅用的都是很好的材质,屏风和盆栽都摆放得很合理。整个大堂看起来宽敞明亮,布置得大气而又风雅。
大堂上统共没有几个人,掌柜领着我们到一处坐下,躬了躬腰问道,“请问小公子是自己点菜还是小店安排?这顿不收您钱,尽管吃饱就是。”
我抬手还礼,客气道,“劳驾掌柜的了,一般饭菜就可以。有吃食我们已经感激不尽,绝对不贪多!”
掌柜了然地点了点头,转到后堂去忙碌了。
我四处看了看,加上我们这桌,也就另外两张桌子有人。其中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个穿着统一布衫的青年,他们低头看着桌面,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练家子。紧挨着他们坐的那桌人比较有趣,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长得很精致,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梁,长发,在后脑勺梳了个小髻,点缀着璎珞。穿得也很考究,锦半臂,水袖,蓝色碎花高腰裙,裙上绕着细密的金丝,在正前方打了个漂亮的结,剩余的金丝垂下裙子。
此刻,她正用力地摇着她身边的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气势很是迫人,富贵和霸气浑然天成,给他添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和高深。他长得很斯文秀气,剑眉星目,出奇英挺的鼻梁跟小女孩如出一辙,嘴唇薄薄的,表情很清淡。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翻领长袍,戴着玉冠,此刻他正捧着一本书闲闲地观看,并没有搭理正向他撒娇的女孩。
两个人的对话依稀传了过来。
“哥哥,哥哥,我要吃糖葫芦,就是圆圆的,红红的那种,外面有糖裹着,可好吃了!”女孩说话还有点奶声奶气,可是气势很盛,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被惯坏的小姐。
看着她的神情,我不禁想起了九岁那年,聂明磬偷偷带我去玩,吃了一串糖葫芦之后,我就朝思暮想,又不敢让聂明烨知道,一个人偷偷地在书房里画糖葫芦,看着解馋。后来那副画不知道怎么的,被聂明烨发现了,我本来做好了挨批的准备,因为在读书的时候有杂念,在他看来是不认真的表现,他是世界上最严厉的老师。
可他只是抱着我,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我的牙齿,问道,“为什么要把画藏起来?”
“因为我怕你生气,我怕你不高兴。”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笑了起来,“想吃以后就让陈伯帮你买,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多吃,牙齿吃坏了,就变成丑姑娘了。”
“我本来就是丑姑娘,府里随便一个丫头都比我长得好看。”我生气地挪了挪胖胖的身体,想要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他却按着我的肩膀,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谁说萱儿是丑姑娘?萱儿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
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一定会以为那是在安慰我,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就那样相信了,因为他是聂明烨,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聂明烨。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相信自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只是还没有长大的白天鹅。在我那么不起眼的童年,当我像一只丑小鸭一样被身边几乎所有的人偷偷地嘲笑,嫌弃的时候,只有他喜欢我,只有他说我是漂亮的姑娘,就像远在泰雅的娘跟雯姨一样。
“小姐……”夏夏轻轻地唤我,我这才发现,她握着我的手背上已经满布了水花,我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泛滥。
我忙胡乱地擦去眼泪,听到那边的少年还在应付着小女孩。
“湛叔已经去给你买了。”
他的声音非常成熟大气,连当年的聂明烨跟他相比,都显得逊色。
我不禁又侧头看了过去。
“湛叔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啊?真儿等不及了啦!哥哥你去看看好不好?”小女孩巴巴地望着少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少年偏了下头,看向小女孩,那眼珠的颜色很沉,隐隐约约透着蓝光,“真儿,出来的时候你答应哥哥什么了?这次到西地来,哥哥是有公事在身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湛叔派人把你送回去。”
听到这话,小女孩嘟起嘴,乖乖地松开了拉着少年的手,安静地坐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一个人掀起帘子从侧门走了进来,他长得虎背熊腰,身材非常壮实,穿着一身黑色,眼窝很深,颧骨很高,腰间的剑随着他的走动正在一晃一晃地摇。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这就是当年在蝴蝶谷,遇到的那个武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似一点变化都没有,反而更年轻,更威风了。
他的手里正别扭地捏着一根糖葫芦,眉毛蹙在一起,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事情。但看到小女孩欣喜的眼神的时候,他还是咧开嘴,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叫道,“小姐,我给你把糖葫芦买来了!”
“湛叔!”小女孩笑着奔向他,他很顺理成章(酷小牛 shubao2) 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坐在肩膀上,然后把糖葫芦递给她。
“湛叔对真儿最好了,比臭哥哥好十倍!”小女孩一边摸着武将的头发,一边冲少年做鬼脸。少年毫不在意,继续翻看他的书,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起波澜。
这个时候,小二把饭菜端了上来,我把望向那边的目光收了回来。
四菜一汤,两碗米饭,有荤有素,看起来很是可口。
“客官,您请慢用。”小二俯了俯上半身,一甩肩上的白布,转个身就进了后堂。
我跟夏夏刚要举筷,身后传来那个武将刻意压低却仍旧很大的声音,“少爷,丽都的聂府出事了。”
安平初记(三)
我的后背一僵,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没拿稳。
少年清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何事?”
“少爷应该听过聂风跟圣雪族少小姐的事情吧?听说,这个圣雪族少小姐不见了!您不知道,这个少小姐从十几个高手包围的屋子里金蝉脱壳,没有惊动任何人,甚是厉害!”
“这不奇怪,聂风是个文武双全的惊世之才,那姑娘既然由他亲自教导,自然也是实力不俗。而且,我在永昌的时候,听闻聂风极其疼爱这个姑娘,不知是否属实。”
“所传非虚,我看还不仅仅是疼爱那么简单。听说,聂明烨发现这个少小姐不见了之后,居然急得当场吐血!”
“哐当!”我的筷子应声掉在了瓷碗上。从离开了之后,我刻意不去想,我刻意要忘记,我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当我从没有来过丽都,我们这一生的缘分已经尽了。但是,第一次听到了他的消息,我的心还是不由得揪了起来,吐血,他的身体
锦绣王妃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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