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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打细算 花满筛第15部分阅读

      精打细算 花满筛 作者:肉书屋

    精打细算 花满筛第15部分阅读

    西歪了账还算得这么清楚……”

    ……

    整个把帐本儿看了一遍,忽然发现,与其说这是账本儿,不如说这是记事本,字里行间都是事儿,每个东西,每个数字都是我们在一起的标识,都是我们之间鸡毛蒜皮的牵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参差细碎,密密麻麻,一丝丝地绞成绳编成网,把我们网在一块儿,再也不能挣脱。

    虽说谈钱伤感情,可是,这比日记还好用,既还原了事件,还不显得我矫情。

    同时我还发现,暮雨记忆力很好。我还要靠笔头,而他只是稍微回忆一下,就能准确无误的说出那些小事的小细节。这个人的心思啊,我默默感慨。

    “安然,你亏了好多!”暮雨看着我,最后总结道。

    “怎么会?”我一把搂住他,“原来我都不敢牵你的手,现在想干嘛就干嘛……”

    暮雨偏过头吻在我唇角,说道:“我还不是一样。”

    “而且,你这么帅!”我仍是赚的。

    他微笑,眼神如醇酒漫过我的心窝,“你还不是一样。”

    你不懂,你不懂,我说不出来,反正,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满足过。

    “以后还你!”暮雨捏捏我的脸。

    “必须的,”我说完,眨眨眼睛,“为了防止你不认账,来来来,给我签个字……不,还是按手印儿吧!”

    我翻腾出印台递给暮雨。看着他不解的表情,我嘿嘿一笑。我就这么个鸡毛蒜皮的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我宿舍有各种从营业室顺回来的东西,笔,透明胶带,剪刀,裁纸刀,a4纸,红蓝印台,胶棒胶水,也没啥用,就在抽屉里扔着,万一用得着呢!这不今儿就用上了。

    暮雨对我的幼稚行为有点无奈,可是不愿意扫了我的兴,也就由着我捏了他的食指蘸上印油一下一下按在那账目后面。

    “乐什么呢?”暮雨问。

    “啊,没啊!”说这话我自己都不信,我觉得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看着红呼呼的手印,我觉得这就是当代的卖身契,暮雨算是卖给我了!如果要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我没指望他还我,我就想这么欠着,乱着,拖着,而且,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牵扯,直到算不清。

    后来我把账本收起来,想起了刚才在脑子里一晃而过的问题。

    “暮雨,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暮雨摇头。

    “怎么可能呢,就你这招蜂引蝶的,会没人喜欢你?”

    “喜欢我的有,不过,不是女朋友!”

    “哦,我就知道,什么时候,小学?初中?”我双眼冒出八卦的光芒。

    暮雨想了想,“高三,那时候有个女生喜欢问我问题,后来给我写过一纸条,说喜欢我。”

    “然后呢,你俩就好上了?”

    “没有,当时忙着高考,没心思想这些,再后来家里出事儿了,更没心思了……高考完了她还去过我家两次,问我报什么学校……”

    “哦,对了,那你后来考得什么学校?”这个问题完全是顺嘴溜达出来的,根本没有经过大脑。当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是在揭他埋在心里的那道伤疤时,话已经没法收回来了。

    “哈工大。”他回答,淡淡地没见什么难过的表情。

    “啊?不是吧?”我抑制不住地激动感慨,“这么好的学校!”

    “不信啊?”他看向我,居然带着一丝笑意,“录取通知书我还留着……”

    “信,干嘛不信啊?……好可惜啊……你肯定特遗憾!”高中毕业与名校大学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起点,会有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吧!

    暮雨居然摇摇头,“以前觉得挺遗憾的,现在不觉得了。”

    “少来,别跟我装,难过就难过,不丢人,我都替你惋惜。”我看他淡定地样子以为这家伙又在犯毛病。

    而他看向我,一派平静,还有释然,“真的好多了,特别是认识你以后……”

    我插科打诨,“是不是看见我这么垃圾还如此逍遥地生存在世界上,让你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呢?”

    “不是,”暮雨对我的搞笑总是这样无视,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他没发觉我失落的心情,继续说到:“我想要是我去上大学很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你。假如从来都不曾认识你,读大学应该很好;现在认识你了,我越来越觉得,如果不走大学那条路是为了遇到你,那不读大学也没什么,能遇到你,足够补偿那些遗憾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动听的话,很没骨气很没出息地红了脸,伸手拿了没喝完的绿豆饮掩饰着,骂道:“死孩子,几天不见,都学会油嘴滑舌了!照你说的,你没上大学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而是,相比不上大学,我更不想错过你!”他说得格外认真,每个字都清晰地落进我心里,溅起甜蜜还有苦涩。

    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接着说,“而且,我没觉得你垃圾,你很好,又快乐又温暖,很懂事很有趣,我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性格很可爱,你没觉得我受你的影响都开朗很多了吗?”

    最后一句的搞笑效果太明显,我‘噗’地乐出来,“你真是……你这样的叫开朗,那我这样就是话痨了!”

    他也微微笑着,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然后笑得更开心。

    其实,是真的吧。虽然乍看上去还是那么冰山冻雪的寒凉,但他确实比原来爱笑了,说话也多了,杨晓飞也曾跟我说他韩哥近来变得亲和不少。

    我看着他,有些恍惚,那个夜晚的霓虹下清凉如水的眼神,是怎么变成如今这般脉脉温软的。

    暮雨忽然叫我的名字,“安然……”,勾魂夺魄的咒语一般。

    我的心立刻狂跳起来,本该习以为常的,却总是忍不住慌乱。我在无措中喝空了瓶子底最后一口饮料,暮雨不解地问:“这个绿豆饮料这么好喝吗?”

    “挺好喝的,你得试试,不然永远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其实我这么说,也不过是故作冷静,相比较他那句透心甜的‘安然’,这个饮料的滋味基本淡到可以忽略。

    暮雨点头,我起身想去给他拿瓶新的,结果他又把我拽回去,说:“我尝一点儿就行!”然后捧起我的脸不容分说地亲过来。

    ☆、六十七

    暮雨今儿好像笑得特别多,迷得我有点恍惚。后来不经意地扫过镜面样的手机屏幕,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屏幕里映出我的脸上横一道儿竖一道儿的好几条红印子,我说的呢,那混蛋怎么老摸我脸,敢情把残留在手指上的红印油都涂我脸上了。

    要不是眼下的情形不允许我早就踹他了。他在我脖子上细细地吻着咬着,上身的衣服早就被我扯掉,胸口赤裸着重叠起伏,他搂着我,手脚并用压制我所有的挣扎,因为每动一下我身下的小床都会咯吱咯吱的响。毕竟这是宿舍,隔壁打电话声儿大点儿我都能听见,这足以说明墙壁的隔音效果有多差。出于这样的顾虑我只好放弃争夺主动权,虽然以前我也争不过吧。

    暮雨知道我不敢乱动,愈发地过分起来,他了解我身上敏感的位置,故意肆无忌惮地撩拨。手掌在我的腰侧揉捏,耳垂被他衔进嘴里啮咬吮吻,一层层的快感淹没神智,刺激得我在他怀里颤抖不已,推,又舍不得,不推,又耐不住,于是半推半就,一边躲闪他一边又抱紧他。

    我小声地骂他,他就封住我的嘴;我咬他,他就咬回来;我吻他,……他就由着我吻。鉴于他的配合,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吻他,凶恶地,愤怒地,抱怨地,痴迷地,甜蜜地吻他。

    迷糊地感觉到腰带咔的松开,我立即清醒了过来,迅速地抓住他的胳膊。暮雨微微喘息着看向我,嘴角眉梢都是丝般绵密滑韧的诱惑,一瞬间绞紧了心脏,无数狂澜在他眼中澎湃翻涌,把我脆弱的理智拍得七零八落。虽然我俩现在的状态都是蓄势待发,可是……

    “别,暮雨……这是宿舍,太不方便……”我不能保证在某个兴奋地时刻仍管得住自己的声音,而且浴室是公用的还要穿过整条走廊,更无奈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闲杂人等过来敲门……徐菲好像说要拿什么东西来谢谢我的……

    暮雨皱了下眉,却没有坚持。他伏下身重新搂紧了我,把头靠在我的肩窝里磨蹭几下,安静地等着身体里磨人的潮涌退去。

    我的怨念绝对不会比他少。这叫什么事儿啊?

    过了会儿,俩人的呼吸都平静下来时,暮雨忽然在我耳边开口,“安然……”

    “恩,怎么?”

    “我们工地的活儿就快干完了……金老板说,最近会有另外的项目,西小区的拆迁房,工程还不小,但是要四个月后才开工,他希望我能继续跟他干……”

    “恩,你有别的打算?”我问。

    “万达另外一个周老板,他们那队人的项目区跟我们挨着,也算熟悉。他问我要不要给他干,工资还可以再加五百。”

    “哦?”我听说加工资,立马眼睛亮起来,“那干的活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的。”

    “那就去姓周的那里。”为了挣钱嘛,当然谁给的钱多跟谁。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难不成还跟金老板混出感情来了。

    暮雨接着说,“金老板可能知道这事儿,他跟我说如果我肯长期跟他干的话,他可以把他在江南水郡的两室一厅借给我住着,不收钱。我觉得,也行。”

    合适的话,他确实该换个地方住,他们那工棚真不是人住的。

    可是,江南水郡啊?我反应了一下儿,那是市区好地段的房子,现在均价九千以上,出租的话毛坯房一个月至少一千五。这个金老板傻啦?就算他给暮雨涨一千块的工资也比这样划算,鬼才相信他算不过来这个账。

    我眨眨眼睛,不由自主地猜到一种可能性:“暮雨,姓金的是不是看上你了?”就金刚那个身材那个模样那个酒糟鼻,我想象着他对着暮雨说这话时笑得眯起的小眼睛就浑身恶寒。

    暮雨摇摇头,“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开始也觉得挺奇怪,他想留住我可以给我加工资,不用多,只要跟周老板一样,我就不会走人。现在租房子很贵,我看街边广告上一东外环的平房还要四五百呢,金老板那房子还是新装修好的,一千块肯定有人抢着租。后来他跟我说就是因为装修的太好了才舍不得租出去。江南水郡是他买给他父母的,所以装修得很讲究,结果他父母住了些日子不习惯,又回老家了。房子就空下来,他怕租房的人胡来把他的新房子给祸祸了,所以干脆让我住,其实就是想让我帮他看着点,等他儿子三年后毕业了给他儿子结婚用。”

    “哦?”我怀疑地挑起眉毛,“他怕租房的人胡来就不怕你胡来?”

    暮雨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清润,给出的回答简直有点胡搅蛮缠,他说:“我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才会忍不住胡来。”

    死孩子,甜言蜜语说得这么溜,这要是哄小女孩那还不一哄一个准儿,想到这里我立刻默默鄙视了自己一下,啥小女孩不小女孩,你个大男人他还不是一哄一个准儿。

    不能再在么腻歪了,刚刚才下去的火,又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我舍不得但还是推起他,“起开,看看你胡来的后果!”我指着自己的大花脸,“这是印油,很难洗掉的,让我怎么出门儿啊你!”

    暮雨套上衬衫,一点肇事者的悔悟都没有,慢悠悠走过来,扳起我的花脸亲了一下。

    我登时无语。

    算了算了,我对他的柔情攻势没一点抵抗力,自暴自弃地套上t恤,拿上香皂和毛巾奔水房而去。

    确实不好洗,打了三遍香皂,脸都搓肿了,还是有些印记。靠,我郁闷地想,混蛋,看我回去不给你弄上些洗不掉的印子。这样想着我就觉得挺解气,毛巾往脖子一搭,带着一脸滛荡的笑返回宿舍。

    门居然大开着,我刚走近门口,就听到徐菲的声音:“我就住楼上,是安然同事,我姓徐叫徐菲,‘人间四月芳菲尽’的‘菲’……”

    我勒个去,还人间四月芳菲尽呢,显得挺有文化是吧?

    我进了门儿,本来低着头一副认真聆听实际上那是魂游天外的暮雨越过徐菲的肩膀看向我,徐菲背对着我还在继续她的介绍。我看见电脑桌上多了半个大西瓜,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我这洗个脸还来客人了。徐姐你也太客气了吧?”

    徐菲回过头,对我笑眯眯地说:“老是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接着她话锋一转,“安然,我也是88年的,你别老跟我叫姐,把我都叫老了。”

    女人啊,真是太狡诈了!这句显然是在说给暮雨听。

    “是,是。”我点头。

    徐菲没理我,接着问暮雨:“你是安然朋友啊?”

    暮雨点头。

    “以前没见过你呢,倒是偶尔见安然跟一个叫吴什么的在一块儿!”

    暮雨垂下眼睛,没什么回应,明明就是不想搭茬儿却被他演绎地怎么看怎么像是腼腆。

    “吴越。”我提醒到,心想着大姐你这么没话找话地累不累啊?

    “对了吴越,移动的是吧。”徐菲看那家伙不爱说话,便跟我这儿转着圈地打听,“那这位……”

    “他姓韩,韩暮雨,‘珠帘暮卷西山雨’那个暮雨。”我得瑟着把这句说出来,切,有什么啊,小爷我也会。

    徐菲连连称赞这个名字好。后来还多亏了暮雨冷场的功夫很强大,初次见面徐菲也找不着太多的话题,只好恋恋不舍的上楼去,走得时候还交代暮雨常来玩儿。

    我关了门,夸张地拍拍胸脯,“地球实在太危险了,暮雨,你还是回火星去吧!”

    他笑着抱住我,“你跟我一起去。”

    我趁机实施我的报复计划,扒开他的衣领用力吮了一口,一抹红艳立时绽放在表皮层下。整好衣服并看不见,不过,我知道那里有我留下的痕迹,在他颈侧,在我心尖儿。

    我俩拿勺子把那半个西瓜你一口我一口的分而食之。

    就当午饭了,我说。

    暮雨点头。

    吃过‘午饭’,我先是打开电脑,小声儿地开了音乐播放器,然后拉着暮雨一起挤在我的单人床上,“陪我睡午觉吧。”

    本来床就不宽敞,我俩只能紧靠在一起。姿势并非多舒服,好在暮雨也不在意,他的手搭在我身上,安静而自然地闭起眼睛。

    音符在屋子里轻飘飘地徜徉,空调压缩机时开时停,那个人安安稳稳地躺在我身边,呼吸均匀。大脑在这样适宜的环境下捏造了一个美梦给我,梦里各种幸福纷至沓来。迷糊中有温软的亲吻落在额头,我深知那不是梦的一部分,却有着比梦更甜美的滋味。

    ☆、六十八

    梦总是要醒的。

    我是被手机铃声吵得不行才郁闷地睁开眼睛,暮雨已经把手机递到我手边,说:“吴越。”

    懒得动,我干脆地按了免提键。信号的失真效果加上手机声筒的糟糕音质让吴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滑稽生硬。

    “安然,上班呢么?”

    “没,歇了。”

    “好,那今儿晚上有安排吗?”

    我看了暮雨一眼,答道:“有,约会!”

    那边吴越的笑声带出一种欠扁的猥琐:“我猜就是!这样吧安然,今天晚上哥们做东,请你和弟妹走全套的,算是正式的,啊,正式的认识一下。”

    要是他知道暮雨也能听见这句,不晓得还会不会把‘弟妹’俩字说得这么亲热暧昧,不过我对这个称呼还是相当满意的,这才是我嫡亲的兄弟,知心知意的近人儿,杨晓飞,顶多算半个小舅子。兴奋之余,当即就应了下来:“行啊!”抬眼看暮雨,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看着我,目光柔软。

    吴越还说带上杨晓飞吧,不然担心弟妹不好意思。我强忍着笑,说,谁请客听谁的。

    挂了电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愉让我有点得意忘形,我扑到暮雨身上,“喂,吴越的弟妹,晚上咱们出去潇洒一把!”

    暮雨弯弯嘴角,一言不发直接按下我的头亲吻起来。

    我想这也是瘾,跟吸毒似的,一旦染上就戒不掉,只是我无法想象是否那些毒品也能这么让人欲仙欲死。

    暮雨后来问我什么叫全套的,这是我跟吴越的惯用语,所谓全套就是喝酒、唱歌、洗脚、打牌。全套基本不可能,因为这全套下来怎么也得后半夜,搞不好就通宵了,我们明天都得上班,特别是暮雨他们那边的活儿容不得差池,我不可能让他喝太多熬太晚,所以,那天晚上我们只玩了前半套。杨晓飞特别遗憾,说自己这么大还没去洗过脚呢,言辞间非常地向往,我只好答应了下次单独请他去。

    其实,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我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心思,我见不得那些莺莺燕燕的围着暮雨,洗脚,搓背,算了吧,他要真想,我宁可自己动手伺候他。

    需要说明的是,不是所有的足道馆都提供特殊服务。虽然当年吴越将我给‘全套’总结的‘吃喝玩乐’修改成了“吃喝嫖赌”,但其实吴越办会员卡的那家足道馆还挺正规的,当然他经常光顾那里倒不全是因为它正规,主要还是因为那儿有几个小姑娘够水灵。我也去过几次,还不错,泡泡脚,再按摩一下,确实解乏。

    吴越大概猜到一点儿,分手的时候趴在我耳边说:“安然,这打牌么,他们都不会,也就算了,洗脚都不让,你这么小气可不行啊……”

    我一脚把他踹上出租车,你懂个屁啊?等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那种安定与惶恐、那种满足与不甘、恨不得把他藏起来、恨不得把他揣口袋里的感觉。然而他是自由的,你就只能一边肯定执着,一边惴惴不安。

    暮雨一直是无可无不可地态度,只是后来问我,“安然,你以前经常去那里啊?”

    “不是,”我立刻否认,“就去过几次……”

    杨晓飞羡慕地看着我,问道:“很爽吧?”一脸滛笑。

    “还行……”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句,暮雨淡淡地瞟了我一眼,我马上发现刚才那句话有问题,“不是,我的意思是那里的服务还行,不是,我是说那里也不是什么不正当营业场所,服务员们都是正正经经的会手艺……”一着急我有些表达不畅,杨晓飞心领神会,“明白了明白了……”

    你明白个大头鬼啊,我气得直翻白眼,到我们宿舍楼下了我还在拉着暮雨跟他解释,“那里面真的没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没那啥啥乱七八糟的,就是洗个脚,松松背……你不信我下次带你去看看……”

    “我信。”暮雨安抚地拍拍我肩膀,又说:“我不去。”我生生地停住嘴。

    杨晓飞识相地走远了些,四处张望着,像个哨兵似的。

    围墙转弯处的阴影里,暮雨忽然搂紧了我,挺大力的,勒得我呼吸都有些不畅,“干嘛啊?”我小声儿问他。他抱了会儿才闷闷地说:“以后不许去了,没什么其他的,也不许去了。”

    他用了‘不许’俩字,但是实际上声音特别温柔,不是命令倒像极了撒娇。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我确实想笑,这还是头一次他这么要求我,他说,安然你不许怎么怎么,很新鲜的感觉,除了爹娘,就只有暮雨对我说出这俩字时我不会反感,还觉得倍儿舒坦,感觉自己的心变成了一朵大大的棉花糖,轻盈,松软又甜美。

    我痛痛快快地点头,“恩恩,你不让去我就不去。”同时,连以后面对吴越的邀请时推辞的话我都想好了,“哎呀,不行啊,不能陪你了,你弟妹他不许我去。”说的时候我得带着多得意和滋润的表情呢?

    他在意我,他要求我,他不跟我讲道理而是用恋人之间的要求方式,亲昵又带点任性,于是我如此心甘情愿地给予纵容。

    是的,我爱自由,然而,我可以不要那么自由,如果那约束是来自暮雨的话,不自由,也挺美。

    很幸福,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为了他干嘛都不加算计,都觉得值。

    逍遥日子没过几天,一个消息传来,我被借调了。

    原因是这样的:银监局有规定,银行机构在取得金融许可证的限定时间内必须开业。我们银行在s市的新建分行各项筹备工作因为种种问题受到了耽搁,而限期开业又是不容商量的,所以,s市分行开业很是仓促,很多方面都没有办法独立运转起来,新的人手还有很多都没有到位,只好先从l市各个支行抽调一些员工临时去帮帮忙,等s市那边人员、工作都安排好了,我们再回来。

    我问曹姐大概要去多久,曹姐说,也就个把月吧;我说能不能不去,曹姐说,这是总行直接下来的名单,想不去直接去找总行长说;我最后问,为什么是我,曹姐说,因为那边新开业,需要点儿帅哥美女去揽客。

    鉴于我们行一向都是说风就风说雨就雨传统,调令上午下来,我马上就得办理交接,收拾东西,一个小时不到,我已经在去s市的班车上了,连跟暮雨当面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一路上我都恨得咬牙切齿的。暮雨才跟我说工地的活完工了,他想继续回洗车店工作,还说金老板已经把江南水郡的房子钥匙给他,告诉他随时都可以去住。本来我就可以天天都见到他,没事儿我还能去他新居腻歪一下,现在可好,被发配s市一个月,其间连周末都不歇班儿,就是说我得一个月见不着暮雨的面儿,想想就觉得熬不下去。我头疼地揉揉眉心,斟酌着怎么跟暮雨说这事儿。

    “你怎么啦?”做我外面的一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一看,不认识,这也不奇怪,每年行里都会进很多新人,哪能都认得呢!“没事儿,有点闷!”我客气地冲她一笑。

    “哦,我还以为你晕车呢……”她小声儿地跟我说,“要不你把窗户打开透透气……”车上开着空调不让开窗户,所以她鬼鬼祟祟地像是怕人听见。

    “不用了,司机知道会把我喂车轱辘的……”我懒懒地跟她开玩笑。

    l市距离s市五个小时车程,反正无聊,我就跟身边的小姑娘侃起来。她是永华道支行的前台柜员,叫余书晨,挺开朗的。

    后来到了s市,领导给我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以及暂时要做的工作。我仍在前台,巧得是余书晨也在,而且她就在我身后,相当于以前小李的位置。

    新建的分行很气派,硬件非常好,设施齐全,环境优美,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点偏僻。好在跟我们住的地方相距不远,下了班儿大伙儿成群结队一块走过去就行。

    新开张的支行一天也没什么业务,所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各种姿态地想暮雨。

    想得紧了就给他发信息,晚上回到宿舍就给他打电话。

    暮雨知道我被调到s市,开始很忧虑,怕我不回去了,后来听说只是暂时的才放心。他每天都会跟我汇报他那边的情况,比如回到洗车店,老板又让他换零钱,比如,他借住的房子里有些他不会用的电器,比如,杨晓飞老是过去蹭床……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我在说,而我说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我有多想念他……

    本来安排的每个宿舍都有俩人,结果我同宿舍的那个人来的第二天就生病发烧,行里把他送走就没安排新的人过来,于是我就得了个单人宿舍。这下我打电话也不用出门去打了,说再怎么肉麻的话都不用顾忌。

    小小的离别被距离无限夸大。思念像是蚕丝,一直绕啊绕啊,绕成茧子,囚禁了自己。每天睡觉前我必须给他打电话,否则我就睡不着。他说他也是,他也会说想我,在我隔着电话问他要晚安吻时,轻声地笑,有如天籁。

    ☆、六十九

    借调的第二周开始,我和几个同事按照安排每天晚上加班两个小时给这边的新人做培训,培训的内容包括业务流程和系统操作。

    要说我的水平,也就是个半吊子,应付应付客户还行,真的上升到理论层次那就完蛋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新人也不懂,我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听,实在不行还有总行下发的操作手册一本,让他们照着做准没错儿。

    我基本就是负责储蓄这一块儿,也没什么太深奥的东西。所幸都是新人,想象力还没有被扼杀,各种神奇的问题层出不穷,有时候乐得我眼泪都出来,说说笑笑的俩小时很快就过去。余书晨负责票据一块儿,抱着本支付结算办法研究得很认真很负责,有问题的时候还会过来跟我商量商量。那次在餐厅吃饭,她跟我说:“安然,我觉得领导对这边的培训工作太儿戏了,就这么短的时间能出什么效果啊,我担心咱们一走,这边马上得乱。”我暗想,这才不是最儿戏的,最儿戏的是他们找了我这样不靠谱儿的人来培训。不过,我并不担心,我知道那些新同事肯定能支持着这个机构正常运转,别说还有培训这个环节,即便没有,他们对着操作手册也完全可以应对。

    我觉出不对劲是在某次培训间歇,余书晨拿了一罐温过的营养舒化奶给我。多功能厅里七八十号人,就给我一个。身边一簇簇射过来的暧昧眼神儿让我有些警醒,再看看余书晨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终于明白,接触过密了。

    我不能把牛奶再还给人家,这么多人看着呢,那不是让人女孩下不来台么?硬着头皮喝下去,然后我寻思着得跟她说明白了,把这个错误的火苗扼杀在摇篮中。

    八点多下班,我特意叫着余书晨走在大部队的后面,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把话题从支票上日期上应该多写个“零”还是少写个“零”拉回正途,我问她有男朋友吗,她笑着摇头,我说那敢情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我们支行谁谁谁怎么怎么,然后她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正在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下儿,一看是暮雨的短信,“你下班了吗?”然后我边回短信边装模作样地跟余书晨抱怨,“我对象,腻人得很……”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想她很清楚我的意思。这也算不上多大的事儿,她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唉,被人捷足先登了啊!然后呵呵地乐起来。

    别人都走远了,就剩我俩人。我们从后门绕到前面,因为觉得这小姑娘还满痛快的,所以一路上我就跟她胡侃着。

    离营业大厅挺远的,我就发现一人正坐在台阶上摆弄手机,而我看向他的同时,他也朝我看过来。

    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可是那人扭头时平缓的动作,下巴与脖子连成的线条,甚至那丛湮没在黑暗中我根本就看不见的眼神,让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靠,死孩子,他怎么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还蒙着呢,两条腿就先于我意识往那个人跑过去了。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把手机塞到裤子口袋里,在我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伸手稳稳地抱住我。

    很多话涌到嘴边,什么时候到的?干嘛不通知我?怎么不进去等?……不过,最后说出来的却是连我都想不到的一句,“混蛋,你怎么才来啊?”

    或者,我一直就在期待,他会突然出现,让我幸福得措手不及。

    太神奇了,就像我对着天空祈祷说,啊,请掉个馅饼给我吧,结果就有一馅饼落在我手里。开心得不行,我瞅着他不由自主地笑。暮雨眼里有缓缓流动的光芒,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低声地说,“别笑了……”

    虽然明知道余书晨就在不远处站着,我还是磨机了半天才放开手。

    拥抱,本就是很中性的情感表达方式,更何况我一脸正直。

    我给俩人做了介绍,然后指着暮雨跟余书晨说,“他来找我玩儿的!”

    小姑娘‘哦’了一声,很善良地为暮雨考虑,“现在这么晚了,他住哪啊?咱们这附近也没个招待所……宿舍也不能留宿……”

    我们行规矩,宿舍不准留宿除我单位之外的人。后来还是人家小女孩牺牲了一把,晃到值班的保安面前,大哥长大哥短的问这问那,附近哪有超市啊,哪有卖衣服,哪有咖啡厅……把值班室的小窗口挡了一多半儿,我跟暮雨猫着腰从窗台底下摸过去,神不知鬼不觉。

    跟余书晨分手的时候,暮雨特意跟她道谢,真诚的摸样让我不禁担心会不会又招惹了人家小女孩。

    到了我宿舍,我让暮雨坐着,兴高采烈地给他洗水果,给他倒饮料,边忙活边问他怎么会过来的。他说今天上班的时候去我们银行换零钱,在柜台拣了一张宣传折页,看到了s市我们这个支行的地址,然后,就过来了。

    “啊?就这样?”我有些惊讶,暮雨可不是那种头脑一热想怎么就怎么的人。

    “恩。”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折页。在折页背面一大片的各分支机构联络表中,最后一排,‘xx银行s市分行营业部’后面的地址被黑色碳素笔打了个圈,“我跟老板请了半天的假,去车站坐上最早的一班长途车就过来了……八点到s市,然后打车到这里。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然后就看到你了。”

    我把饮料塞到他手里,在他身边坐下,感叹道:“你也太……潇洒了吧?”

    他指着折页上的标记说:“我看见这个地址的当时就决定了要来找你。想你,知道你在哪里,口袋里有钱,手里又没有放不下的事情,那就来看看你。”

    “……恩。”我喜欢他这个简单实用的逻辑。想做什么,如果能做到,就去做吧!只是很多时候,我们被太多顾虑牵扯着,分不清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我腻歪着抱住他,“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儿呢?”

    “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暮雨回答,“结果,我挺惊喜的……你同事……很热心……”我听着他不怎么连贯的话,看着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慢慢品出一丝醋味儿!

    暮雨啊,你总算是可以体会到我在面对那些对你虎视眈眈女孩子们时的心情了。

    我装听不出来,故意挑‘有意思’的说:“是,余书晨真挺不错的,平时跟我一块吃饭,有时候还找我讨论问题,今儿她还给我一罐牛奶呢,热好的……”

    暮雨听着我的话,慢慢把饮料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又默不作声地放回桌子上。

    我一门心思瞧着他的脸色,完全没想到他会在下一刻忽然按住我肩膀,倾身把毫无防备的我压在身下的床板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边一阵疼,挺疼挺疼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疼,暮雨,疼……”我跟他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颈边的疼痛减轻,慢慢变成湿软的吻。我真的想他,即便只是这样的亲吻,都让我忍不住颤抖。

    之后他抬起头,深深地注视我,手指挑起我眼角半滴眼泪,皱着眉问道:“这么怕疼啊?”

    “你让我咬一口试试!”我瞪他,然而眼球上那层不争气的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是你故意气我,”暮雨捏捏我的脸,接着说:“而且,你又不是没咬过。”

    那是很久之前了好不好?再说,那时候,我哪敢奢望有今天呢?

    现在算是苦尽甘来,我又开始得瑟。人大老远跑过来先是看了一幕‘相谈甚欢’,又听我说了一番‘相处愉快’,没跟我翻脸算是挺大面子了,小小咬一下儿算个球?做人不能太过分的。我做完自我批评,拉低了暮雨的脖子,一路轻吻到他耳边,我说:“在我眼里,没人比得上你,我只喜欢你。”

    暮雨终于笑开,他说:“我知道,我也是。”

    手机嗡嗡几下,现在是十点整。

    我正沉醉在暮雨带着水果甜味儿的深吻里,衣服被一件一件地剥下去,然后是纠缠,迷乱,欢愉……

    半夜的时候我忽然醒来,看着睡在我旁边暮雨,觉得特别不真实,他让我想起了那些香艳的精怪故事里,伴着夜色来去无踪的美丽妖魔。

    以前不知道听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一件事情让你觉得太过幸福美好,那它一定不是真的。

    我捏捏他的胳膊,光滑的微凉的,摸摸他的嘴唇,温暖的柔软的。他被我打扰到了,轻声地问,“怎么了?安然。”声音带着丝丝地沙哑,‘安然’二字是入骨温柔。

    所以,这是真的,我真实的暮雨,我真实的幸福,我确定。

    ☆、七十

    第二天天没亮暮雨就起床了。

    这家伙是打定了看我一眼就走的主意,返程的票都买好了,是今天最早的一班,他说回去还能上半天班儿。

    我缠着他不让他走,他拍拍我的头,说偶尔可以随意妄为,但是,班儿还得上,日子还得过。我趁他往头上套t恤的机会,把他扑倒在身下,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他示意性地挣了两下没有挣脱,便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问我:“安然,你又有力气了是不是?”

    这个,真没有。胳膊腿儿仍带着明显的虚软感觉,可是,我不愿意放开他。事实证明过,硬碰硬我是必输无疑,所以,我只能权衡着揣测着他的心思哄,“暮雨,今儿不走不行吗?我也请个假。你以前没来过s市吧,我打从到了这儿就跟被软禁一样,根本就没时间出门,正好,今天咱们一起去市里转悠转悠。”

    暮雨摇摇头,“主要是今天杨晓飞回来,他现在没地方住呢。我们的工程完活之后,工人们都另跟了新的工头,杨晓飞想歇几天就没找工作。前些日子原来的工地宿舍拆了,他就回家呆着,上周跟我说今天回来要住我那里,我要不回去,他只能睡大街了。”

    又是杨胖子,我撇撇嘴,“他那么大人了,哪凑合一晚上不行啊?”

    暮雨看我不乐意,仰头在我下巴亲了亲,“安然,我也愿意跟你在一起,不只这一天……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的……”

    “……”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算了,反正再过个十多天我就能回去了。

    这边支行的住宿条件比我们那里好,宿舍里有盥洗间,而且还给我们每人都配发的牙膏牙刷毛巾,待遇都快赶上宾馆了。我的洗漱用品我都是自己带来的,原来配发的那些就给暮雨用了。

    暮雨的车票时间是7点一刻,暮雨都收拾妥当了才六点多。楼下食堂还没开饭,我指着桌子上昨天给他洗好的葡萄,“吃点吃点,我特意给你洗的你都没动……”

    暮雨乖乖地坐过来吃。我也拣起一颗丢到嘴里,故意咬得很使劲儿以表达心里的不满,于是,一口下去,葡萄爆破开来,汁水四溅,暮雨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我瞧着他微微蹙起眉,别扭而可爱的样子,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他对我这种幼稚兼无趣的幽默感总是很无奈,“这个干了会粘糊糊的。”暮雨用手抹了两下,决定去洗洗。

    然而,他转身的一刹那,不知道是颈子的线条太过性感,还是侧脸的轮廓太过迷人,或者是背影太帅气身姿太挺拔,又或者只是我单方面的脑袋抽筋,反正我伸手拉住了他,莫名其妙地建议道:“你洗个澡吧!”

    暮雨不解地眨眨眼睛,他虽然没说但是我想那句潜台词应该是:安然,你脑袋进水了?然而此刻,我脑袋确实进水了,我控制不住地走过去勾住他脖子,舌尖舔过他脸颊上残留的那些甜腻腻的葡萄汁,几乎是用哄小孩

    精打细算 花满筛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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