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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51部分阅读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未知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51部分阅读

    此起彼伏。

    “今个儿是怎么了?怎么大清早就有人来啊?”

    “好容易才睡下,又把人叫起来,这还让人家怎么活啊!”

    “这是哪个死鬼?这么猴急。”

    不多时,就见十余个妙龄女子从内院走出,个个酥胸半掩,发髻微散,双眼微红,满脸不情愿。

    白玉堂、金虔远远定眼一看,顿时一愣。

    这、这就是青集镇最顶级青楼姑娘的水准?顶多也就算是五官端正而已。

    其实群芳院的这些姑娘,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至少没有眼歪嘴斜,鼻塌齿黑的,但此时在白玉堂此种风姿人物映衬之下,竟衬得一众姑娘仿若乡下村姑一般俗不可耐。

    小逸两眼在一众姑娘和白玉堂两边打了个转,嗤笑道:“嫖妓的居然长得比被嫖的还漂亮,这世道真是……”

    白玉堂脸色一僵,瞪了小逸一眼,又用眼角瞥向金虔,暗道:此等姿色也能用“美人计”?

    金虔摸着下巴扫视一圈,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偏僻地方的青楼妓院,这水平实在有些差强人意,不过贵在人数众多,这么一大帮姑娘加起来,也算是够分量了……”

    白玉堂脸皮一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老鸨的招呼声打断:

    “怎么都没精打采的?还不赶紧招待贵客!”

    “哟,这大清早的,能有什么贵客啊?莫不是来踢场的吧。”一个红衣姑娘一边用团扇遮着嘴边的哈欠,一边没好气道。

    “我的好春桃,你可睁大眼睛瞅清楚了,这位若算不上贵客,咱们群芳院里可就再没有贵客了。”老鸨向正厅中央正坐品茶的白玉堂一指道。

    “呦~什么贵客能……”

    所有声音在一众姑娘看到厅中那抹白影后,都消失了。

    只见厅中那人,白衫胜雪,眉目如画,琼树玉神,端是天上谪仙人。

    “公子!!”

    突然,娇语齐声高呼,眨眼间,就见众姑娘好似一阵风似地冲向白玉堂,速度之快、行动之迅、身姿之猛,好似猛虎下山,蛟龙出海,愣是把站在白玉堂面前的老鸨和龟奴挤飞了数个趔趄。

    饶是号称风流天下我一人、花红柳绿的阵仗见了不少的白玉堂,此时一见这衣衫不整、双目红光大盛、张牙舞爪冲自己扑过来的脂粉大军,也不由心神大震,电光火石之间,探手一捞,就把身后的金虔揪到面前做挡箭牌,才算免去了被一中青楼女子扑倒在地的厄运。

    可怜金虔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众姑娘挤在中央,满眼花花绿绿,满鼻脂粉香气,险些背过气去。

    “咳咳咳、诸、诸位姑娘,莫要激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费力从脂粉堆中拔出脑袋,金虔一边换气一边维持秩序道。

    啧,这地方红灯区里的姑娘虽然相貌算不上顶尖,可这奔放的性格还真是……有魄力啊……

    可这十数位姑娘哪里听得进去,仍是一个劲儿往前挤,口中还娇呼道:

    “公子,奴家等你好久了!”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公子……”

    “公子,人家……”

    又是一阵脂粉冲击波,金虔只觉眼前一黑,几欲窒息晕倒,就在金虔快失去意识之时,就听老鸨急声呼道:

    “好了,都退下,争来争去的像什么样子!”

    埋住金虔的姑娘阵仗终于停止了攻击,退了下去。

    “咳咳……”金虔干咳半天,双眼渐渐恢复清明。

    “让这位公子见笑了。”老鸨甩着帕子在金虔脸上抹了抹,又惹金虔打了数个喷嚏,“咱们青集镇是小地方,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见了公子这般天人般的人物,难免……嘿嘿,公子大人有大量,海涵、海涵。”

    “无妨。”白玉堂一摆手,一只手展开折扇扇去额角的冷汗,一手端起茶碗喝茶压惊。

    一个小小动作,又惹群芳楼内一阵娇呼。

    “公子果然大人大量。”老鸨喜笑颜开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今日来群芳楼是——”

    白玉堂的扇子停了下来,桃花眼移向金虔。

    “咳咳、阿嚏!”金虔抹了抹鼻子,清清嗓子道,“我家公子名号不便明说,今日前来是想和群芳楼谈个大买卖。”

    “大买卖?”老鸨眼睛一亮。

    “我家公子打算今晚包下群芳楼宴请几个朋友。”

    “包、包场?”

    金虔点头。

    老鸨眼睛更亮,看着白玉堂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银锭子,口中却道:“哎呀,这不太好办啊,咱这群芳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怎么也算是青集镇数一数二的青楼,光这一晚上的熟客都……”

    “银子不必担心。”金虔一抬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气势万千道,“这是一百两订金,您先收着!”

    这一百两银票一拍可不要紧,顿把金虔身后的二人吓得不清。

    小逸失声惊呼,白玉堂的一口茶水险些直喷出去。

    “喂!你!”小逸一把拽过金虔,怒目而视。

    “咳咳,小金子……”白玉堂一展折扇,挡住群芳院众人视线,压低声音对金虔道,“这一百两可是咱们的全部家当,如今你竟用在妓院,哪里还有钱去买药啊?”

    金虔也低下头,压低声音对二人道,“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基本花销,绝不可少!”

    “可是……”白玉堂咬牙。

    “安心啦,咱打包票保证,绝对没问题!”金虔一拍胸脯道,又扭头对老鸨道,“怎么样,这些订金您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老鸨一把抓起银票,喜笑颜开揣到怀里:“就冲您这气派,今个儿晚上您就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好了,绝对让您满意。”

    金虔点点头:“若是今晚做得好,我家公子定不会亏待群芳院上下,还有重赏!”顿了顿,脸色一沉,又道,“可若是伺候的不好,哼哼……”

    老鸨一听,顿时急了,赶忙道:“瞧这位小哥说得哪里话,青集镇里群芳楼认老二,还没人敢认老大呢,我们群芳楼上下定能将公子和公子的朋友侍奉的妥妥帖帖。”

    “我家公子也是听闻群芳楼的名号慕名而来,如今一见,群芳楼里的姑娘的确是天香国色,只是……”金虔皱眉。

    “只是?”老鸨和一众姑娘都十二分紧张盯着金虔。

    “只是,诸位姑娘身上这香粉味……”金虔瞥向白玉堂,“我家公子大小就有个毛病,闻不得这香粉味,一闻就咳嗽不停。”

    “诶?”群芳楼上下惊奇万分,“有这种病?”

    “诶?”白玉堂桃花眼直瞪金虔,暗道:五爷我何时有这种病?

    “切!”小逸嗤声:“连毛病都女里女气的。”

    金虔靠到白玉堂身侧,一脸担心道:“公子,您也别忍了,想咳就咳吧,免得憋坏了身子。”

    言罢,细眼一眯,直射白玉堂。

    白玉堂眨眨眼,丝毫不为所动。

    金虔细眼一瞪,目光凌厉:五爷,若是误了大事,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剑眉一挑,白玉堂这才不请不愿举起扇子遮在嘴边,不疼不痒咳了两声。

    金虔扭头又对群芳楼众人道:“我家公子咳得厉害的时候,常常是脸部充血(重音),撕心裂肺(重音),十分难熬啊。”

    言罢,又扭头瞪着白玉堂。

    白玉堂眉角一抽,只得暗下运功闭气,将血气逼上脸面,用力咳了起来。

    一时间,只有白玉堂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彻群芳楼。

    半晌,咳嗽声渐渐弱下,但见白玉堂俊颜绯红,桃花眼眸中缀了些朦胧泪水,半启唇瓣喘着凌乱气息,众人只觉心中“咕咚”一声,不自觉都咽了咽口水。

    “这、这位公子,没事吧?”

    “公子……”

    “公子……”

    群芳楼一众姑娘,一见眼前的俊公子如此模样,个个蹙眉捂胸,心痛万分,恨不得自己能替这白衣公子受这抓心挠肝之罪,数目含泪,含情脉脉望着白玉堂,直望得白玉堂垂头缩胸,背后冷汗直流,心里将金虔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金虔倒是对白玉堂的表现十分满意,一扫众人脸色,凝重神色道:“所以,群芳楼内绝不可有脂粉香味。”

    老鸨急忙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绝不可有脂粉香味……”说了半句,又突然回过神,一脸为难道:“可是我们这乃是青楼,这脂粉味……”

    “老鸨也不必太担心,咱这有个药熏的方子,从现在就在群芳楼里点上药熏,四个时辰后群芳楼里定然闻不到半分脂粉味儿。”金虔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递到老鸨手中道。

    “哎呀,多谢这位小哥。”老鸨赶忙谢道,又对身旁的龟奴道,“赶紧,去医馆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去。”

    龟奴接过药方,一溜烟跑了出去。

    金虔点了点头,扭头向白玉堂抱拳施礼道:“公子,小的这就跟诸位姑娘去各处看看其它各处是否需要布置,至于今晚的菜色,还是烦请公子亲自与老鸨商量。”

    白玉堂正被一众姑娘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此时一听自是乐意,赶忙摆手应允:“好。”

    可群芳楼的一众姑娘一听可就不乐意了,哪个也不愿离开这个俊公子去和一个瘦了吧唧的小厮去转悠。

    “哎呀,人家脚疼,不想走路。”

    “公子的茶水凉了,奴家这就为公子添茶。”

    “人家……”

    “咳咳,诸位美人姐姐——”金虔突然谄媚一笑,两步走到众姑娘的面前,压低声音道,“小的跟随公子左右多年,公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小的可是一清二楚……”说到这,还神秘万分眨了眨细眼皮。

    “哎呀,人家脚突然不疼了,这就陪这位小哥去群芳楼逛一逛。”

    “公子的茶添好了,小哥随奴家来吧。”

    “小哥,人家……”

    哗啦哗啦,一众姑娘立即将金虔团团围住,前呼后拥将金虔请进了群芳楼后院。

    留白玉堂、老鸨、小逸三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老鸨先回过神:“这位公子,您看今晚这菜色该如何准备……”

    白玉堂一抬手,截住老鸨下半句话,反倒将身后的小逸招到身边,吩咐道:“小逸,你跟小金子去看看。”

    “我?”小逸指着自己惊道。

    白玉堂点头,又将小逸拉到自己旁侧,低声道:“那小子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不放心?”小逸一愣,随即嗤鼻道,“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那小子对这种地方熟络的很,根本不必担心。”

    白玉堂翻了一个大白眼,一揪小逸的脸皮:“废话那么多,还不快去!”

    “切,难道还怕那些姑娘把他吃了不成?”小逸一脸不情愿,嘀嘀咕咕向后院走去。

    白玉堂叹了口气,瞅着小逸背影啪得一声打开折扇,边摇边自言自语嘀咕道:“若不是那只臭猫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看好他们开封府的金校尉,五爷我才懒得去管这种闲事。”

    小逸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原来那个娘娘腔白五爷派自己来盯着这个小子,不是怕这个姓金的被群芳楼的姑娘吃了,而是怕群芳楼的姑娘被这个金姓小子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本来就不情愿,再加这群芳楼的后院弯弯曲曲的,待小逸来到后院之时,正赶上金虔对一众姑娘训话。

    之所以用训话这个词,是因为金虔那时的形象真是十分……嗯……有气势。

    “诸位美人姐姐,我家公子所患之病大家也见到了,所以只能有劳诸位美人姐姐现在就去各自的香闺将胭脂啊、蜜粉啊、熏香的都收起来,然后开窗散气通风,一会儿小人就去诸位姐姐的闺房中一一查看是否有遗漏之处。”

    说这话的时候,那个金姓小子是双手叉腰,声如洪钟,双目如电,说不出的精神抖擞。

    “不是大厅里有药熏香吗?怎么连屋子里的香味也要去了?”一个身穿翠柳纱裙的姑娘问道。

    金虔双眼一眯,突然露出一个——用小逸的话形容就是十分猥琐的笑脸道:“难道姐姐不想让我家公子今晚做你的入幕之宾?”

    此话一出,不用再多说半个字,一众姑娘立即足下生风冲向了自己的房间。

    人群一散,金虔自然而然就看见了人群之外的小逸。

    “小逸,你来做什么?这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吗?快回去!”金虔板脸道。

    “是五爷让我来盯着你。”小逸冷声道,心中却道:说我是小孩子,你还不是连半根胡子都没有、毛都没长全的小子。

    “五爷?”金虔一皱眉,“啧,真是碍事。”又扭头对小逸道,“好啦,随便你,只是一会儿可不要乱说话!”

    小逸冷哼一声算是答应,随金虔朝最近的一个房间走去。

    一入房门,就是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轻纱幔帐,妆台铜镜,外加一位红衣丽人亭亭立在正中,眼中期盼迷离,朦朦胧胧,真是一派旖旎光景。

    纵是小逸常常混迹市井,耳熏目染了不少,但也从未进过妓院姑娘的厢房,此时一见,却是有些窘迫,脸面不由微微发烧。

    再看那金虔,却是一副无所谓模样,大摇大摆走到红衣姑娘面前,啧啧赞叹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春桃姑娘果然是天姿国色啊!”

    春桃被金虔夸得双颊绯红,双眼闪闪发亮:“小哥如何知道奴家的名字?”

    “春桃姑娘说笑了,春桃姑娘之名,青集镇那个不知,哪个不晓,不瞒春桃姑娘,我家公子对春桃姑娘慕名已久,所以才来群芳院一会啊!”金虔满脸艳羡赞道。

    一席话说得春桃是心花怒放:“此话当真?”

    金虔使劲儿点头。

    小逸一旁直翻白眼:这春桃分明是刚刚老鸨指名道姓称呼过的那个姑娘,只要稍加留意,便能记下名号,这个金姓小子居然说什么“慕名已久”,真是胡掰乱侃。

    就见金虔绕着春桃转了一圈,又频频摇头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红衣姑娘急声问道。

    金虔叹了一口气:“像春桃姑娘这般可人的绝色,我家公子居然无福消受,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为何?”春桃脸色一变,“难道是因为奴家身上有脂粉味儿?”

    金虔点头。

    “那、那该如何是好?”春桃急道,“对了,用那个药熏香,对,就用药熏!”

    “春桃姑娘且慢。”金虔提声道,“药熏对驱除屋内香味倒是十分有效,可对人身上的脂粉香味却是不大好用啊!”

    “那、那那……”春桃急的双眼通红,几欲落泪。

    “春桃姑娘莫急、莫急。”金虔急忙上前安抚道,皱着眉毛踌躇了半晌,才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办法?!什么办法?”春桃一把抓住金虔手臂,急声问道。

    金虔满脸为难,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罢了、罢了,就冲我家公子对春桃姑娘的心意,我这个小厮就私自做一回主!”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递上前。

    小逸斜眼一看,顿时一愣,暗道:这纸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哎呀,这不是临出门这个金姓小子在哪里画了半天的鬼画符吗?!

    就见金虔一脸神秘道:“春桃姑娘,这里有一张药方,是公子家传的药浴秘方,只要依照这张药方配好药材,将药材在热水中泡三个时辰,然后再在药汤中泡澡半个时辰,包你身上绝不会有半分脂粉香气,反会散发阵阵药香。”顿了顿,又压低几分声音道,“不仅如此,泡澡之后,皮肤将白如玉瓷,吹弹可破,美艳不可方物!”

    春桃双眼放光,立即朝药方抓去,不料金虔手腕一缩,让春桃抓了个空。

    “小哥这是……”春桃一愣,望向金虔。

    金虔嘿嘿一笑:“不瞒春桃姑娘,这方子是公子家传,小人乃是偷偷抄出来的,本是打算趁此次陪公子出游找个外地的买家卖个好价钱,赚点银子回家娶媳妇,如今春桃姑娘若是想要……”

    春桃立即明了:“敢问小哥要多少银子才愿割爱?”

    金虔竖起一根手指:“十两。”

    “十两?”小逸一声惊呼:“你居然敢卖十两?”

    一张破烂鬼画符居然敢卖十两?!

    春桃双眼唰得一下射向小逸,又望向金虔,心生疑惑:“这方子……”

    只见金虔嗖得一下蹦起身,一把捂住小逸嘴巴,道:“嘘、嘘,小声点,若是让公子发现咱俩偷了这张秘方,定会把咱俩的腿打断。小逸,你别叫这么大声,咱也知道这方子市价起码上百两,可咱不是急缺银子吗?”

    小逸被金虔死死捂住嘴巴,双目圆瞪,拼命挣扎,口中“呜呜呜”闷声欲喊,可惜半个字也听不清。

    “小逸啊小逸,咱知道,当初一起偷药方的时候咱答应你,这方子定能卖个二三十两,咱俩五五分成,如今只卖十两,我俩只能一人五两,比原来预计的少了不少,可公子对春桃姑娘仰慕已久,春桃姑娘也算是自家人,咱怎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呜呜呜……”小逸继续挣扎,若是金虔此时放手,整个群芳楼定都能听到小逸的心里话:无耻啊无耻!

    可惜小逸一番挣扎看在春桃眼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只见春桃贝齿轻咬朱唇,突然,一跺脚,转身走到梳妆台拉开抽屉,数了十两银子递过来道:“小哥,这十两您收好。”

    “好好好!”金虔松开小逸,一手抓过银子,一手递过方子道,“春桃姑娘果然是个爽快人,不枉我家公子一片心意。”

    说罢,还为等小逸喘过气来,就一把揪住小逸领子拖向门外,一边拖一边嘱咐道,“别忘了,药材剁碎泡在热水中三个时辰,泡澡半个时辰。”

    春桃捧着药方频频点头,看着金虔拖着小逸出了房门。

    突然,就见金虔又探进一个头道:“啊呀,险些忘了最重要之事!青集镇上只有吕氏医馆的药材属上品,春桃姑娘去买药材的时候可千万别买次品啊!还有,若是有人问起,千万别说是小人卖给姑娘的方子,小人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上面了。”

    春桃赶忙又点了点头。

    金虔这才安心拖着小逸离开。

    “你!你!”一出房门,小逸就瞪着金虔,额头青筋暴出,可“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臭小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金虔一叉腰,细眼一竖,气势大盛,竟把小逸的怒气生生压下,“好端端一笔生意险些让你搅黄了!下一个你可点激灵点,否则你们榆林村老老少少可都要含笑九泉了。”

    说罢,金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从怀里掏出一大叠药方:“哎呀,剩下的这几张该卖多少钱?好像那个春桃是群芳楼里最红的,其他姑娘不是很有钱,就卖个七八两好了……”

    小逸看着金虔雄纠纠气昂昂的背影,一股寒气从脚跟蔓延攀上后背:这、这种人居然是开封府的官爷,而那位开封府的展大人还有那个娘娘腔五爷居然把全村人的性命都压在这种人身上?莫不是天要亡我村人性命?!

    “十两一张,八两十三张,七两三张,一共一百三十五两,除去刚刚的订金一百两,还结余三十五两,啧,不错、不错!”

    从群芳楼出来,金虔数着包袱里的碎银子,对战果十分满意。

    “咳,小金子,你这一百三十五两银子是如何得来?”白玉堂跟在金虔身侧,实在是忍不住满心好奇问道。

    自金虔在群芳楼一众姑娘香闺转了一圈后,手里就多了这一百多两银子,而更奇的是,那些随后出现的青楼姑娘个个红光满面,双目放光,看着白玉堂的眼神就好似看见老母鸡的黄鼠狼,火辣辣的渗人,直看得白玉堂浑身汗毛直竖,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拖着金虔和小逸夺门而逃。

    直到现在转了两条街,白玉堂还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这一百两用来卖药,这三十五两结余——嗯嗯……应该算咱的劳动所得,所以应该算咱的奖金!”金虔对白玉堂所问是充耳不闻,只顾自己数银子数的细眼眯成了月牙。

    白玉堂暗叹一口气,又将目光移向了另一位知情人。

    说起来这小逸这小子也很是奇怪,自打随金虔回来,就黑着一张小脸,和满脸放光的金虔比起来,甚为阴沉。

    “小逸,小金子手里的银子……”

    小逸扭头望了一眼白玉堂,冷着脸道:“卖鬼画符赚的。”

    “鬼画符?”白玉堂莫名。

    “说是什么含辛茹苦、费尽心力开出润肤明目,祛病除臭,效果一流的美容药浴药方,就冲那笔狗爬字,还不如三岁娃儿胡乱画的鬼画符。”小逸冷声道。

    “原来如此。”白玉堂若有所悟点了点头,慢条斯理摇着扇子,“药方也好、鬼画符也罢,只要能赚来银两便好。”

    “无妨?”小逸一抬眼,瞅着白玉堂似笑非笑,“你可知这个姓金的是如何将一张鬼画符似的药方卖出七八两的高价?”

    白玉堂脊背一凉,暗自纳闷: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一丝幸灾乐祸。

    不得不说,白玉堂身为一位资深老江湖,第六感直觉还是很准的。

    因为小逸下面的话,顿让白玉堂僵在当场。

    “我家公子对姑娘你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恨不得能早日与姑娘共度春宵,只恨公子这怪病……姑娘不必担心,只要姑娘用此方所述的药浴泡澡,定然半分脂粉香味不留,还可美肤润肌,光彩照人,到时姑娘的姿玉貌花容月貌绝代佳人天生丽质秀色可餐天仙下凡定能把我家公子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倾心一片忠心耿耿……多少银子?姑娘,念在我家公子对姑娘一片心意,就八两银子好了!”

    一串话语下来,竟是将金虔在某个姑娘香闺中的言辞语气学了个十成十。

    小逸抬头瞅了一眼脸色泛青,额角暴筋的白玉堂,继续不咸不淡道:“公子,您已经和群芳楼内十七位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私定终身了!”

    白玉堂的左眉抽动了一下,然后,左边的桃花眼皮抖动了一下,再然后,紧抿薄唇朝左侧抽搐了一下,再再然后——

    “金虔!!”修长手指将还沉浸在额外收入的金虔拎起悬于半空,“好你个小金子,敢拿白五爷开涮,莫不是嫌命长了不成?!”

    “诶?诶?!”金虔一脸迷茫,细眼四下环顾,直到瞅见小逸一脸冷笑才恍然明白大事不妙,赶忙赔礼道,“白五爷息怒、息怒,此乃形势所迫,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五爷大人大量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白玉堂咬牙切齿道,“五爷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斤斤计较!”

    话音未落,就见白玉堂手臂一甩,将金虔抛了出去。

    金虔毫无防备之下被白玉堂拎起抛出,半空中又无半点落脚之地,一身半调子轻功毫无施展余地,竟只能干瞪眼像破麻袋一般飞了出去,只是手中还下意识紧紧握住装有刚刚赚来的外快的布袋。

    “白玉堂,你做什么!”

    突然,一声清喝破空而来,紧接着,金虔就觉自己被一人稳稳接住,在半空中飞旋两圈卸去白玉堂功力,翩然落地。

    淡淡绕鼻的清爽草香,揭示了来人身份。

    “展、展大人……”金虔只觉咽喉好似被一块硬物塞住,好容易挤出的声音犹如干柴一般干巴巴、硬邦邦。

    不为别的,只因为此时展昭正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抱着自己,一手环住腰身,一手卡住腿弯,此种姿势用现代流行语解释就是“公主抱”。

    这、这这这个出场也、也惊悚了吧。

    金虔只觉自己血气上涌,眼花目眩,直到自己被展昭放在地上,才算找到几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展昭对金虔的异常反应却是丝毫未觉,一将金虔救下放在地面,就怒目直视白玉堂沉声道:“白玉堂!你这是何故?!”

    白玉堂瞪着展昭,咬牙切齿道:“臭猫,你莫要多管闲事,白五爷今日定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让他知道知道白五爷的手段!”

    展昭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白玉堂,将金虔向身后一揽,正色道:“可是金校尉所用的计策得罪了白兄?”

    “得罪大了!”白玉堂跳脚喝道。

    “白兄”展昭抱拳道:“如今金校尉之计牵连榆林村一村性命,兹事体大,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白兄海涵。”

    “海涵?海涵个屁!”白玉堂双目赤红道,“你若是知道这金虔……竟、竟敢让白五爷我……”

    突然,白玉堂脸皮一僵,硬生生将“让白五爷我出卖色相”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暗道:幸好五爷我反应快,若是这句话传了出去,以后在江湖上我堂堂锦毛鼠白玉堂还不被人笑死!

    “让白兄你如何?”展昭莫名问道。

    “没、没什么!”白玉堂硬着头皮闷声道。

    展昭一皱眉:“既然没什么,为何白兄要对金校尉下如此重手?”

    白玉堂一听,刚按下的火气噌得一下又窜了起来。

    你个臭猫,说得轻巧,若是让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去出卖色相,看你如何“海涵”……

    诶?慢着!

    白玉堂刚刚被火气冲昏了头,也没细细打量,此时定眼一看展昭的装扮,先是一愣,之后就不由缓缓挑起一根眉毛,勾起半边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笑容。

    “展大人,您跑得太快了!”一个气喘呼呼的黑影跑到几人旁侧,正是一枝梅,看见白玉堂,摆手打了个招呼,“呦,白兄也在啊。”又扭头向展昭身后的惊魂未定的金虔道,“金兄,在下给展大人准备的这身行头可还行?”

    这声招呼,总算是将金虔惊飞的三魂七魄召回一半,这才定下心神看了一眼展昭的装扮,立即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小逸则是反应剧烈的多,两只眼珠子几乎脱眶,指着展昭呼道:“难、难道你、你是那个大胡子?!”

    展昭望了一眼小逸,点头道:“正是展某。”

    小逸脚下一个不稳,身形不由一晃。

    难怪那个怪老头要称开封府的展大人“漂亮小伙”,这个展大人的相貌果然是“漂亮”……慢着、用漂亮来形容似乎不对……

    小逸目光移向笑得好似偷到油的老鼠一般的白玉堂。

    那个什么“五爷”才叫“漂亮”,这个展大人应该叫……叫什么才好?啊呀,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大男人一个两个的都长的比大姑娘家还好看……

    想到这,小逸突然一个激灵,瞪向金虔。

    莫、莫不是这个姓金的所说的什么“连环美人计”不是指女人,而是指……

    小逸又将目光移向展昭,一脸惊恐之色。

    展昭见到小逸的神色,还当是自己卸去满脸胡子易容后吓到了这个孩童,不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脸。

    小逸双眼霎时绷大。

    晨光橙暖,清风微荡,青蓝色的粗布衣衫随风拂动,微微散乱的发丝划过如玉俊颜,如水眸子中,淡淡一抹笑意一点点漾开,就好似清晨翠叶上的一滴露珠从叶边滑落,“咚”一下落入心海,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那边,白玉堂嘀咕了一句:“阴险的笑面猫。”

    这边,金虔咽了咽口水,喃喃一句:“春风一笑必杀技。”

    而小逸也终于想到了一个确切的形容词:祸水。

    第七回 美人计环环丝扣 榆林村圣旨传宣

    青集镇镇如其名,市集繁盛,尤其是早市,更是热闹非凡。清早天未亮,就有大量的经纪行贩,挑着扁担入镇,驴驼子、菜农、人力都从城门涌到镇上正南大街上,纷纭熙攘,织草鞋的、卖香的、磨镜的、卖粥的、卖鱼饭的、卖花粉的、卖豆||乳|的……也都挤在大路两旁,吆喝叫卖声交相呼应。

    尤其是买卖早膳的油饼店、胡饼店,更是挤满了前来赶早市的人,多是些出卖人力的汉子、菜农、商贩,挤在小店里吃着早膳。

    就说吕氏医馆旁侧这余家油饼店,位处主道,店主为人厚道,饭量又足,每日清晨自是生意兴隆,有不少都是多年的老主顾,常年坐在一家店里吃吃喝喝,这一来二去的,店里便多是些熟面孔。

    只是今日临靠吕氏医馆窗边摊位的这一桌,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生。

    这一桌四人,两两对坐,两个青年坐一边,两个少年坐另一侧。两个少年,一高一矮,矮的大眼,冷着一张小脸,高的细眼,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东西;两个青年,一个身穿黑衣,一副昏昏欲睡,哈欠连天模样,一个身穿白衣,用扇子遮着半张脸,就算是吃油饼的时候,也不曾把遮住下半张脸的扇子移开几分,只是用手指把油饼掐成小块送到扇子后面的嘴里,实在是斯文的紧。正是小逸、金虔、一枝梅和白玉堂四人。

    “平日这个时辰,吕氏医馆早已开门问诊,为何今日却迟迟不见开门?”小逸望着吕氏医馆紧闭的大门喃喃道。

    “莫不是昨晚闹得太凶,害的他们今日不敢开门?”一枝梅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停了。

    “该不会是被‘恶鼠寨’的名头吓坏了吧?”白玉堂小心翼翼遮着自己的俊脸,生怕一个不小心露了相,又招来什么桃花运。

    “喂!如今这医馆连门都不开了,你的那个什么连环计可还顶事?”小逸朝着金虔冷声问道。

    一枝梅与白玉堂也同时望向金虔。

    金虔一张脸埋在粥碗里,嘴里含糊不清道:“不急、不急,马上就开了。”

    “哎?”众人正在纳闷,忽听街道上一阵嘈杂,抬眼一望,只见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花红柳绿的姑娘一窝蜂似地冲到了吕氏医馆大门前,争先恐后地开始砸门。

    “开门啊!”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开门,快开门啊!”

    “开门、开门,不开门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医馆的门板被这一众姑娘砸得忽悠悠直颤悠,门梁上的木屑直往下跌。

    油饼店里的客人,大街上的各路行人、诸位买卖店家,都被这阵势惊得呆住,吃饭的、喝茶的、挑担子的、吆喝买卖的、推车的、走路的……全停下了手上的活计,都直愣愣看着这一众姑娘。

    “这、这不是群芳楼的姑娘吗?”

    “这大清早的,青楼的姑娘怎么跑到大街上来砸门了?”

    “哎呦呦,莫不是这吕大少逛窑子没给钱,群芳楼的姑娘们大清早来踢馆要钱来了?”

    叽里呱啦,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不少爱凑热闹的渐渐围靠在吕氏医馆周围打算一探究竟。

    再看油饼店里的四人,金虔大一口小一口咬着油饼,一枝梅轻挑眉梢,小逸脸皮微抖,白玉堂则是立即用扇子遮住整张脸孔,还一个劲儿的往角落里缩,好似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恨不得拿一块抹布把脸给遮起来。

    “咋样,咱说得没错吧。”金虔嚼着油饼含含糊糊道。

    果然,不过片刻,那吕氏医馆大门就被群芳楼一众姑娘砸开,还未等两个开门的伙计回过神来,一众姑娘已经冲到医馆柜台前,个个手里都举着一张药方。

    “快快快,人家的这可是急症,拖不得的,赶紧抓药!”

    “奴家的才是急症,妹妹,你可莫要跟姐姐争啊!”

    “呦,我看姐姐身体康健的很,何时生了病啊?”

    “怎么,许你生病,就不许我生病?”

    “让开、让开,先配我的!”

    “凭什么,明明是人家先来的!”

    这群芳楼诸位姑娘,你推我、我搡你,哪个也不愿落在后面,吵吵嚷嚷,后挤前推,眼看就要厮打起来。

    看得医馆小伙计是一头冷汗:“诸位姑娘、诸位姑娘,莫急、莫急,一个一个来……”

    可这一众姑娘哪个肯听,仍是一拥而上,将两个小伙计挤推到柜台里。

    “罗嗦什么,还不赶紧替姐姐配药?”

    “什么?!就算要配也要先配我的。”

    叽里呱啦……

    看得医馆外看热闹的人又是莫名又是好笑,心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这群芳楼一夜之间都得了急症不成?看这碰头血命的模样,难道是什么危及性命之症?

    “那些姑娘手里的方子——”一枝梅望了一眼金虔,酌定道,“正是金兄刚刚卖给她们的方子吧。”

    “怪了,青集镇这么多家医馆,为何这些姑娘偏偏都来吕氏医馆?”白玉堂从扇子后面露出一双桃花眼问道。

    “因为有人在卖什么劳什子药方时说青集镇上只有吕氏医馆的药材乃上上品,莫要用什么次品之类的。”小逸努努嘴回道。

    “非也、非也!”金虔拿着油饼摇着脑袋,“虽然咱这么说了,但这些姑娘若是多了心眼,多跑几家药店问一问、寻一寻,也能找到上好药材。只是……”金虔细眼一眯,“咱也说了,若想这方子生效,需得依方配好药材,将药材在热水中泡三个时辰,然后再在药汤中泡澡半个时辰才行。”

    一枝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光泡药、泡澡就需三个半时辰,这已到了后半日,加上这些姑娘们还要细细梳妆打扮,若想在入夜前准备妥当会一会情郎……这时间还真是颇为紧迫,自然也就没有时间一家一家医馆询问配药,所以便都依金兄所言来吕氏医馆配药。”说到这,一枝梅不由望了白玉堂一眼,抚掌笑道,“看这些姑娘如此焦急……足可见白兄魅力惊人,令人折服啊!”

    “闭嘴!”白玉堂咬牙切齿道,瞥了一眼医馆里的一众女子,又往角落里缩了缩,顺便狠瞪了金虔一眼。

    金虔干笑两声。

    就听一枝梅又乐道,“金兄果然高明!只是……金兄将群芳楼的诸位姑娘尽数引到吕氏医馆,到底有何用意?”

    “咱只是想多找些帮手来帮展大人讲讲价钱罢了。”金虔回道。

    “帮手?讲价?”一枝梅微微一愣,有些莫名。

    小逸一旁翻了个白眼。

    白玉堂闻言,却是双眉一挑,眼中精光一闪,从角落里探出身,饶有兴致问道:“小金子,刚刚那臭猫去吕氏医馆之前,你为何要把一百两碎银子分开装袋塞到臭猫两个袖袋之中,还硬塞了一袋在臭猫的怀里?”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也……”金虔又端起一碗米粥,顿了顿,又望向吕氏医馆,口中自言自语喃喃道:“都闹成这样了,这吕大少为何还不出来?”

    就像是回应金虔所言一样,就听吕氏医馆内堂中传出一声怒喝:“吵什么吵?谁这么大胆大清早就来我吕氏医馆闹事?!”

    只见一人怒气冲冲从后堂走了出来,红缎袍、绿腰带,大肚粗腰,满头满脸的油光,正是吕大少。

    一众姑娘一看吕大少出来了,顿时转移了对象,全都一呼啦吵吕大少黏了过去。

    “吕大少,你可来了!”

    “吕大少,奴家得了急症,你赶紧让伙计给奴家抓药啊!”

    “什么啊,人家的病才重呢!先看人家的病啊!”

    吕大少一脸惊诧:“莺莺,翠翠、春桃、花娇……你们都病了?什么病,赶紧让本少爷派医生给你们诊诊脉,开个方子!”

    吕大少一口气叫了数个姑娘的名字,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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