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全第13部分阅读
嫡妻不好惹 全 作者:未知
嫡妻不好惹 全第13部分阅读
,伯父在这里求你了,你能不能替静宸说几句好话,让锦同知高抬贵手,放过他罢。”
暇玉赶紧空扶了一下:“晚辈受不起您的礼,折煞晚辈了,您若是这样,晚辈只能跪在您面前了。”
穆烨松适才放下手,回到座位上,道:“锦麟还因当年的事情记恨着静宸,平日里就为难他,这一次……唉……”他吃不准吴暇玉心里向着穆锦麟几分,肯不肯帮自己的忙,只能尽力求她。
暇玉哪敢承揽给穆静宸求情这么危险的事,但又不好当面拒绝,不过穆静宸到底救过自己两次,心里亦有几分过意不去,便问:“当年的事?伯父能否点明一二,如果当真是锦麟误会了三少爷,我也不想他们堂兄弟成为仇人,肯定会明里暗里帮着劝的。”
言下之意,如果他支支吾吾不说,或者确实不是误会,她就束手无策了。
穆烨松深深叹道:“还不是那次,我弟弟在我们那院吃酒,喝的醉了,便揽了个丫鬟过夜,谁知这事恰好被静宸看到了,他就跑去告诉了郡主。那会郡主身体不好,知道这件事竟一病不起,说什么都不肯原谅我弟弟。而锦麟更是如此,自此恨上静宸还有我们东府了。”
不是说锦麟的父母感情很好么,他爹怎么会喝醉了就揽个丫鬟睡?而且他母亲怎么遇到这件事就受刺激一病不起了?难道是感情太好,容不得半点脏东西?
她有些吃惊的问:“三少爷把这件事捅出去的?”
“静宸那会还小,说走了嘴。谁知郡主就往心里去了。”穆烨松哀然道:“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锦麟每次碰到静宸不是拳打就是脚踢,也该撒完气儿了,上次因为救你,他还揍了静宸一顿。这一次,静宸落他手里,定是没好了!”
暇玉结舌,锦麟和三少爷的年岁差不多,当年应该是十三岁上下,早该懂事了,这种事能随便说么?再说了,叔叔婶婶间的感情问题关他何事?
他那日告诉自己,是他害死锦麟父母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郡主伤心病故,她丈夫亦在一年后追随她而去。
一年内突然失去两个亲人,难怪穆锦麟变成这样。
暇玉揪着帕子猛咳了几下,才道:“伯父,我知道了,我回去看看吧,若是锦麟一会喝了药病好些了,我找个他心情好的空挡跟他说说。不如您先回,您看我这个样子……咳,咳……怕是你能陪您说话了……咳……”
听说吴暇玉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穆烨松摸不准她是不是装病送客,只得无奈的说:“那就拜托侄媳你了。伯父的嫡子只有静宸这一个好人了,你就当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老父亲吧。”然后起身走人。暇玉送他到门口,等他带来的小厮跟上,她目送他离去,才转身向上房走。
一边走她一边叮咛浮香今天听到的事情烂到肚子里不许乱说,浮香早被穆锦麟吓的心惊胆战,忙说:“不说,不说,打死奴婢,奴婢都不敢说。”
锦麟一心为难三少爷,想必这才是其中的缘由,至于什么画中女子,只是雪上加霜罢了。
难怪上次大闹东府,连刀都□了,估计他在脑海里演练弄死穆静宸怕是不止一次了。
回到屋内,她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枕着胳膊望天,便一边烤火一边说:“伯父走了,我跟他说,三少爷过不了几日就放出来了,叫他放心。”
“哦。”
好像不大有精神……难道有探子已经把他们的谈话告诉他了?
这时锦麟坐起来朝她招手:“你过来。”暇玉没防备的走过去,不想她刚挨着床沿就被他一把抱住揽在怀里,他笑道:“离晚饭还有些时间,咱们做点什么消磨这功夫吧。”
若是平素,她肯定挣扎抵抗了,但这会心里空落落的,便环抱住他,低声说:“……好啊,不过我想先这么待一会。”
她安静的伏在自己怀中,倒让他不知所措,不敢动弹亦不敢大口喘气,只觉得身子都僵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第三十八章(抓虫)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她这么说,与他贴的更紧了。
刚才伯父那番话,虽然是为三少爷开脱,但是听的她心中十分憋闷。想来锦麟的母亲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对自己一直深情款款的丈夫,却酒后乱性,揽个丫鬟过夜,像她那种出身的人一定忍受不了吧。
锦麟不知妻子心中所想,短暂的木讷后,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就势将人紧紧的箍在怀中,笑道:“今天是怎么这么乖?”
暇玉嘟囔:“不喜欢我这样,那算了。”说着就要离开他的怀抱,锦麟自然不许,将人搂在怀中,只觉得就算没有床笫之欢,这样搂抱着,心贴心倒也不错。
如此过了一会,就听怀中的妻子低声疑问:“哎,你的心脏跳的好快啊……”
锦麟便立即推开妻子,为了掩饰失态故意大声说:“怎么可能?!好了,你贴的我好热,你也该抱够了吧。”
“我真的觉得跳的很快。”暇玉认真的说:“心脏跳的太快肯定不是好事”说着,就去碰他的心口:“你再让我试试看。”
他一巴掌拍开:“你抱的太紧,呼吸苦难,当然跳的快了。”然后一指烧的正旺的火盆:“还有那玩意,烧那么多炭火,这还没立冬呢!快闷死了。”
她还惦记着心跳的事儿:“你别躲,给我摸摸看,你别身体出了状况自己不知道。你天天贪黑起早的,一定要注意身体。”
锦麟护住心口:“你别过来,喂!说你没听到吗,还往这边凑!”
“你最近熬夜了么,熬夜对心脏的损害特别大,犯人不睡,容易招供,可你们也受不了啊。折磨人家十分,你们受三分罪,不也划不来么。”
不能这么被动,得反客为主。锦麟便腰杆一挺,抓住她的手拽她到身边,揉着她的胸口笑道:“你成天在家闲呆着,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跳的是个什么拍子。”
暇玉自觉被轻薄,不禁气恼:“我关心你,你却这样!”
他把她按到床上,嘬嘴:“我怎么了,刚才我说咱们做点什么消磨功夫,你可是答应了的。”一边故意不怀好意的笑,一边解她的绊带,十足的恶棍嘴脸。
“锦麟……你听我说……”没说完的话,被他亲住嘴巴堵了回去,继续忙手上的动作。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嘴角僵直的绷紧,眨了眨眼睛:“你来葵水了?”
“是啊!我要告诉你,可你都不听我说话。”
锦麟只觉得刚才满怀的希冀碎了个彻底,稀里哗啦能听到响声,他急了:“我说消磨功夫那会,你怎么回答我的,你说行!是你说的吧!”
她装无辜:“你不说明白了,我哪知道你要做什么。”
他眉毛一提,带着十足十的怨气:“做什么?你说做什么,还能是和你一起读《道德经》吗?”垂头丧气的栽倒在一旁,死了一般的不出声。
暇玉被他弄的衣衫半解,髻散钗横,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推他:“我不是故意诓骗你的,你好不易回来,我自然想服侍你,只是日子忽然提前了几天,我也没办法啊……”
“滚。爷死了。”
“……”那就先死一会好了,看你躺着没意思是起还是不起。暇玉让浮香给她端了半杯喝,慢悠悠的喝完,他还在那躺着,不禁心里叹气,心说不弄起来,待一会一并爆发就不好办了,便拉下脸去哄:“锦麟,是我不好,没我还有别人能伺候你呢,你就别气了。”
他闻声而动,侧脸冷笑:“你这是往外推我?那好,我今晚就去别的院子住。”
“……”刚成婚那会就拿这个威胁自己,自己每每被动,他则屡试不爽,不能这么下去。暇玉眯起眼睛,恨恨的说:“锦麟,你是拿这个威胁我吗?”不等他说话,她便眼圈一红,咬着嘴唇说:“明知道我放不下你,舍不得你走。你还每每拿这个在我面前说,非逼的我哭着求你留下,你才罢休。往我心上戳刀子,你就舒坦了么。”
这番话说的穆锦麟哑口无言,自觉脸上无光,一骨碌坐起来:“你别胡思乱想,我没那个意思。”暇玉不依不饶:“可我听着就是,我明知道我不想让你走,你自己说,你动辄就说去别的院子过夜,还寻求我的意见,这么做有意思么?!”
锦麟没料她反应如此过激,不过转念一想,她是因为想把自己留在身边才拈酸吃醋的,不禁有几分得意,抿着嘴笑道:“你这样可不好,容不下别人,成了妒妇,小心吃苦果。”
暇玉心里咯噔一下,慌乱一片,她得赶紧把自己嫉妒的罪名洗清,妒妇这个词不是闹着玩的。可脑海里转了一圈,既然没可供辩解的说辞,心说耳光都甩过了,这次总不至于比那次还危险,便道:“我不是容不下她们,而是不想听到说你想去那边过夜的话,你去就去呗,我又不能拦着。但你总不能别人正饿的时候,吃肉还吧唧嘴。我本就难受,你还非得挑我的伤口,让我疼。”
锦麟心中暗喜,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就是说说,我哪次真去了。”
她这才看了他一眼:“我不爱听,以后不许说。”
他点头:“行,不说了。”可话一出口,立即就觉得不对了,似乎哪里出问题了,凭什么他得听她的啊?一问一答,他回答跟仆从一样顺口。正欲发作,偏这时妻子乖顺的靠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下,笑的分外可人:“锦麟,就你知道心疼我。”于是大脑里准备发火的念头烟消云散了。
他别开脸,清了清嗓子,摸了下鼻尖:“你倒说说我怎么心疼你了。”
她道:“若你不疼我,一直说要去别人那过夜,刺痛我。没准……我伤心难过,过不了几年就不能陪你了。”
锦麟听罢一怔,马上警觉,是不是穆烨松和她说什么了,为什么他觉得她这句话是在暗指自己的母亲?
暇玉见他愣怔,小心的问:“你怎么了?”
“……”他的视线扫向她,但从她澄澈的目光中并非发现古怪。暇玉不懂自己刚才那句话哪里说错了,只捏了一把冷汗。而这时穆锦麟重新仰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锦麟,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是我想起以前的事了,和你没关系。”
暇玉一怔,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想和自己说什么,要不然,他可以只说‘没事’两个字,犯不着提及‘以前’这个字眼,让她好奇。
赌一把。
她挨着他躺下,一边胳膊搭在他身上,看着他说:“锦麟,你若是心里有事,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呢。”
锦麟拿开她的手,侧身背对她,就在暇玉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她一呆,就听他继续说:“我下令打死了一个东府的丫鬟,当时真是气疯了,冲到那边去,命人把她揪出来,下令当即乱棍打死了,任她怎么求饶,怎么哭诉都无动于衷,直到人死了,我还不解恨。”
“……”难道就是梁安侯嘴里的那个,陪老太爷过夜的丫鬟?
锦麟说完这些,才掉转过身子,搂过她说:“因为她爬我爹的床,害的我娘伤心难过病亡。”
暇玉猜着说:“……老太爷不是和郡主殿下感情甚笃么,怎么会……”
他哼笑:“如果我爹一直对我娘一往情深,我娘哪至于因为这件事就万念俱灰。是因为他早年犯过错误,而这一次又犯了,我娘才无法容忍的。我爹早些年风流着呢,我大哥刚出生不久,他就弄了个外宅,养着一个才艺俱佳的女人在外面鬼混。结果我大哥病了,愣是找不到他人,等他逍遥回来,发现我大哥已经病死了。”
暇玉愕然,娘亲在出嫁之前跟她说过穆家的情况,当时只说穆家老太爷和郡主有过两个儿子,长子夭折,这么子才是穆锦麟。原来长子病故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于是老太爷愧疚难过,自此一直守着郡主过日子,才有了外面感情甚笃的美谈?
果然就听锦麟又道:“我爹看到我大哥的尸体,终于良心发现,改过自新了。把那个女人打发走,而且再也不会那帮子就知道吃吃喝喝狎妓写诗的混蛋才子们了。可是,我娘是彻底伤心了,在我印象中,我就没见过她对我爹笑过几次。”
咎由自取,把人心伤透了,再想挽回哪那么容易。暇玉心里嘀咕,不过老太爷既然一门心思守着妻子和儿子过日子,想必对他们两人是极好的,难怪穆锦麟这厮嚣张跋扈。都说娘惯出来的还有救,爹惯出来的孩子没救,果然如此。
她心里空落落的,知道该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娘也是的,谁叫她当初非要嫁过来,明知道她嫁过来,我爹的仕途必然被她毁个干净。”
“对啊,老太爷是进士。”驸马和郡马只耽虚职,出入仕途,掌握实权基本是个梦想了。
“他是当年二甲第一名,除了状元榜眼探花就属他了。”锦麟冷笑:“结果他春风得意下江南游玩,正好到了我外公的封地。他声名在外,外公邀他到王府做客,我娘不知怎地就瞧见他了。结果他刚回京师不久,圣旨就到了。我爹自然不愿意,可圣旨哪敢违抗啊。而且我娘是先皇的亲侄女,他不想脑袋搬家,就得答应迎娶。”
“那么老太爷不回府,而是在外面住着……倒可以理解个几分了。”
锦麟哼道:“他俩就不该凑到一起。不过自我大哥病亡之后,他对我和我娘十分好,如果我们要月亮,他绝不会给星斗。”
“如果怎么说的话,老太爷不该去东府喝酒时,揽个丫鬟过夜啊……”自律许多年,没道理一朝破戒啊。
“当然是有人搞鬼了!”锦麟冷笑:“我爹自我大哥的事情后,说不会旧友,不沾其他的女人,十几年都坚持住了,怎么偏赶到我娘又有了身孕,胎相不稳的时候出这档子事。”
暇玉惊讶:“又有身孕?”
“一块石头,十几年也捂热了。两人那会关系好多了,我娘又怀了孩子,也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结果这时穆静宸跑来告诉她,说我爹在东府睡了别的女人。她……”
暇玉眼睛一酸:“别说了,别说了……”
他长出一口气,冷冷的说:“孩子没保住,身体彻底完了,没多久就去了。临死前,她说她不怪我爹,而是怪她自己。若是当初不动心,不相识就好了。我爹哪能受得了这话,整日整日的发呆,一年不到也去了。”
憋闷的感觉堵在心口,闷的慌,她好久才怔怔的说:“你不该打死那个丫鬟,而是该提审她,让她说出是谁指使的……”
“是啊,可我过了气头,才想起这茬,我倒是帮背后的黑手做了善后。不过,静宸那厮还活着,我什么招都用了,他就是不肯吐露实情。”他阴冷的笑道:“不说也没关系,就把他们那边的所有人都当做敌人好了。还有那个老太婆,明知道实情也不肯跟我说实话!”
暇玉忽然心里隐隐作痛:“锦麟……”他的大哥,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都没留下陪他,难怪他那么想要孩子。
他闭着眼睛说:“所以,我绝对不会像我爹娘那样,明明不该凑在一起,偏偏拧巴着过日子。我不喜欢的女人,别想硬塞给我!”
暇玉往伏在他心口,喃喃的说:“因为这些恩怨……你才不走考进士,走仕途那条路的吗?”
“就算我一路过关斩将,和我爹当年一样中了一甲的名次,等熬到能惩罚东府的时候,我就怕那边的人都年岁大,死绝了!”
暇玉是第一次得知其中的恩恩怨怨,只觉得异常难过,提不起精神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道:“如果真是他们设计陷害了你爹,确实该被惩罚。”
☆、第三十九章
自那日他跟她说了过去的恩恩怨怨,暇玉本以为他终于逮到机会要致三少爷于死地,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三少爷穆静宸挨了顿板子后,凭他那副身子骨竟然熬过来了,一个月后,到了冬至节前夕就能下地走路了。
按照穆锦麟的本性,这般深仇大恨的人落到他手里,不打断腿送回来,简直是不可思议。好奇之下,这日,她找了个机会随口问他:“东府的三少爷好像恢复的不错,听说已能下地走路了。伯父还派人过来要请你过去,要好好谢你呢。”
锦麟却冷笑:“闹事的举子中有大学士的儿子,老头子虚晃一枪要致仕,结果使得他的门生不停的上折子为举子的行为做辩解。皇上逼不得已,暗中下令要宽待这些人。真给他们打残了,又要起风浪,眼瞧到了冬至,谁也不想给大朝仪添堵。”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暂时做不到。
暇玉对他多少有点了解了,知道凡是他心中有谱的事,不能催,否则自己就得遭殃。但自己父亲还关在大牢里没放出来,眼瞧到冬至了,再不放出来的话,难道要自己父亲在牢里吃年夜饭么。于是问完静宸的事,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他:“……我爹的事,最近有消息么?”
锦麟听罢,做恍然大悟状:“最近太忙,竟将这方面的消息忘记告诉你了,你也是,为什么不问问我。”
暇玉心说,闹了半天还是自己的错了,行,就算他说的对吧。便挤出笑容:“有好消息么?”
“算是吧。据说府尹重新派人勘察现场,的确发现了可疑之处,后院的院墙上根儿下发现了有人翻墙而入的痕迹,而且你爹给那女人的银子也丢了。所以府尹重新考虑是不是有歹人图财害命。”
暇玉愕然:“那怎么以前没发现?银子不见了,很容易想到图财害命吧。”
“这件事该问你爹,他进去那么久,还一问三不知,自己又不能提拱什么可辩解的说辞。还是后来有人提醒他,家里的钱财放到哪里,他才说藏在床下,结果去找,发现已被席卷一空。”锦麟讥笑道:“据说有上百两,想不到一个薪俸几十两的小御医这么有钱,给外宅留的现银就这么多。”
暇玉叹道:“肯定是他把这么多年出诊受人打赏的银两都藏起来了,没拿回家去。”
锦麟继续说案情:“顺着这条线去查,正好有个以前总给那外宅送柴火的砍柴人,案发之后不见了。那个鞋印,倒和他家翻出来鞋子有几分相似。现在正派人通缉他,若是找的到,你爹的嫌疑自然洗清了,如果抓不到。过两日也该放人了。”
她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十分高兴:“我这就写信给我大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不劳你了,据说你大哥差不多每天都要去一遍顺天府问情况,那里从门子到府尹没一个不认识他的。这些情况,他早就知道了。”
“哦……”
锦麟这时说:“你大哥整天忙活这个件事,医书没看,能通过年底礼部主持的太医院大考吗?要是通不过,你家就没人在太医院奉职了。你爹摊了这场官司,虽说最后脱罪了,可也别想再回去给宫里的人问诊了。”
“……”暇玉道:“过不去也没事,谁让灾年厄月的,都平安就好。”
“都平安……你家那个奔命去的j生子,你也希望他平安?”
“他不回来就行了。人各有命,随他吧。他娘死了,爹这会也靠不上了,也挺不容易的。”
锦麟终于说了一直以来的怀疑:“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爹的儿子?”
暇玉苦着脸说:“……就是他的!我听我哥说,我娘知道有这么个学徒后,特意偷摸的去看他,结果那会小孟翔正给人抓药,我娘一看他那双手就知道是我老爹造的孽,这是她原话。那双手就跟从我爹胳膊上剁下来安上似的,简直一模一样。”
锦麟一凛,难道吴孟翔真是吴敬仁的儿子,与自家并无关系?不过听李苒说,的确看不出他从外貌上和老太爷有什么相似之处。就在他踌躇的时候,就听妻子说:“我爹出狱后,得了这次的教训,希望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先是我大哥,后是我爹,再来点事,我真怕我娘撑不住了。”
如果那吴孟翔当真和穆家没关系,倒也没必要盯着他不放……关键是暇玉不希望再起波澜。这样话,把这件事放一放倒也可以,毕竟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暇玉见他不说话,似在想什么,不敢打扰他,默默的捡起床上的针线活继续做起来。她正认真纳鞋底,就被他猛地的抽走了,甩到一边去:“又不是过不起了,用你做鞋?”她把针线笸护在身后:“冬至节快到了,得给长辈做鞋袜,他们穿不穿是一回事,心意总得送到。”
锦麟好奇的问:“为什么要送鞋袜?”
暇玉一愣,心说原来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她有生之年竟也有给他普及知识的时候,便很认真的说:“冬至这天,日影最短,长辈们穿上新鞋踩踩日影,求个跋厄祈福的兆头。两家的长辈我都算进去了,不过东府那边,自你上次跟我说了那些事,我就放在最后做他们的了,送不送你说了算。”
他胳膊环住她,笑道:“没我的份啊,我也想要。”
“都说是给长辈做的了。”
锦麟道:“我不管,你得想想办法。”
她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十分难受之下便肩膀一抖,想摆脱他:“叫你闺女,儿媳妇做去!”
他咯咯一笑,就去吻她耳后,一手搭在她小腹上揉:“那你倒是把我儿子生出来啊。”暇玉手上还拿着针线,去推他的手:“先别闹。”但锦麟最喜欢顶风作案,她越不愿意,他越觉得有意思,非要和她纠缠,她嘴上说道:“你先等等,我把针收起来……哎,针呢?”手里空空如也,刚才捏在指间的针居然不见了。她赶紧挣脱他:“肯定在你身上,你先别动,让我找找。”
刚才推推搡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丢的,插到他身上哪块地方去了,暇玉从他袖口开始,然后沿着胸口向下检查,最后到了胯部,没多想的拍了拍:“疼么?”听不到他回答,她抬眸,正对上他闪着坏笑意味的眼眸,便于此时猛地发觉他下面早搭起了帐篷。弄的暇玉闭上眼睛良久无语。锦麟抓住她的手,往下面继续拍:“怎么不找了?”
“不找了,扎的你疼,才知道长记性,以后女人做针线活的时候,别靠过来添乱。”
“说我添乱?我就先乱乱你的心性!”狼扑过去,抱住她就床上按去。结果膝盖刚挨到床板,就听他呀的一声,忙跌坐到一边去,从衣服膝摇即t槌鲆桓耄藓薜耐厣弦欢缓筮谘肋肿斓娜啻掏吹牡胤健u闷拮庸刺嫠嗳啵醇雒嫣稍诖采希靡滦涓亲帕常硖逦102叮ソ渥映犊图虮镒判σ猓娉焙臁?br /gt;
“你,你敢笑我?”说着,就去搔她腋下:“胆肥了你,叫你笑,那就笑到哭吧你。”
正在两人闹做一团的时候,青桐悄步走到了里间门口站住,锦麟眼尖立即发现了,没好气的问:“有什么事?”青桐忙低下头道:“刚才门子送来一封信,说是吴大少爷送来的……奴婢就给夫人送来了。”
“搁外面桌上吧。”
青桐道了声是,默默的退了下去。多亏有青桐过送信,暇玉趁机喘匀了气,擦着眼泪求饶:“我错了,你饶了吧。”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就去掀她裙子。刚才青桐都撞进来一次了,白日行滛的危险性太大了,她自然不愿意,但架不住他执意如此,最后只得依了他。
待他尽了兴,精神抖擞的坐起来穿戴衣服,她却因他搓弄的仍旧娇喘连连,浑身无力的躺在一边。他一边揩去唇上沾的口脂,一边拨弄她的胸口:“好玉儿,想什么呢?”
“渴……”她撑坐起来:“我想喝口水。”
他掂量了下桌上的茶壶,见里面有水,便倒了半杯端回来给她。她小口嘬了会,道:“不知道我大哥信上说些什么,你去拿来,咱们看看吧。”锦麟便起身去外间拿信,待把信捏到手里,只觉得心里一颤,他干嘛听她的?她要喝水端给她,看信也递给她。
这时就听暇玉在里面唤他:“锦麟,你在看信吗?上面说什么?”
他转身回去,把信抛给她:“自己看,难道还要我读给你听?不过不看也知道,定是要你冬至节归宁。”暇玉拆了信,扫看完道:“嗯,是说要我归宁的事了,不过要我务必让你一起去,说要他们要好好感谢你。”
“废话,我还能让你自己回去吗?”锦麟道:“不过那天在奉天殿要举行大朝仪,我二更就得准备进宫。等大朝仪结束,还得和人寒暄互相祝贺……”
“嗯,那我等你回来,咱们祭拜了先祖,再过去。”
锦麟微微颔首,却自言自语的低声说:“但愿那天没什么事,这汉王不日到京,别生事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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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天早晨,外面黑漆漆的刮着冷风,把锦麟送走后。暇玉也得开始忙活一天的事宜,可刚一开门,就被一股冷风打了回来,回去又加了件衣裳,心说不管怎样,一定得把冬至和元旦熬过去才行,便顶着黎明前的酷寒出门做事了。
先命人打扫中堂,再去请先祖的画像摆放好,期间还得盯着祭祀用的牲醴和米丸,待天边放光才准备妥当。这时早起的仆人间已有开始互相祝贺的了,她便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将各个院子领头的仆妇叫过来,派发下去,让她们在冬至节讨个好彩头。
不久,穆锦麟从外面回来,拿着一叠红笺贺贴,看都不看就往桌上一撂,把暖耳摘下,捂着下巴说:“冻死我了,今年天儿真冷。我看那孙尚书是不行了,七老八十的,一身老骨头,刚才在朝仪上鼻涕都挂到胡子上了,也不说擦擦。”
暇玉哭笑不得:“大概是太冷了,人都晕过去了。”
“不说他们了。时辰正好,咱们忙正事。”带着妻子到了中堂祭拜先祖。好在暇玉为了今天的祭祀,提前做了准备,没出任何岔子,顺利的完成了一些列的礼仪。之后两人回到上房,换了衣裳让各院子的人来请安祝福。
因由穆锦麟坐镇,各院子的莺莺燕燕们乖巧的跟刚出生的小猫似的。
等这些请安的人走了,容不得歇气,就得让人把给吴家的贺礼拿出来。上次是暇玉的祖父做寿,只送不收,而这次不一样,冬至节就是亲人间互相赠送礼物的,为了让吴家不至于难做,她故意备份了不那么重的东西,以免吴家为了回礼而痛苦。趁妻子去备礼,锦麟让人取来空白的礼帖和笔墨,随便找了个收到的贺贴,将称呼改成东府的伯父,摘了几句抄到贺贴上,让阑信捧着吹干后,命他送过去了。
和上次去暖寿一样,吴家老小全员在门口迎接。暇玉看到因为牢狱之灾瘦了好几圈的父亲和略显憔悴的母亲和哥哥,心里揪着疼,赶紧下车道:“大冷天的都出来干嘛,咱们快进去吧。”
“可是……”吴敬仁看向穆锦麟。
暇玉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就见穆锦麟眼睛眺望胡同口,蹙着眉头。而这时就见一人骑着枣红色的马匹奔进了胡同,急急勒紧缰绳停下后,一溜烟跑到穆锦麟面前,单膝跪下道:“大人,可寻到你了。皇上宣您进宫陪太子爷和汉王殿下过节。”
锦麟心说,就觉得有事要找上门,果然来了,随身带着进宫的牙牌还真对了。太子和汉王表面和气,但早就水火不容,碰面准没好事。
“知道了,我这就去。”他转身对妻子和吴家老小道:“我得走了,你们好好聚聚吧。”想起上次清泉寺的事,又叮嘱:“暇玉,没我来接你,你哪都不许去。”
☆、第四十章
刚入宫门那会天上飘起零星的雪粒子,待到太子和汉王所在的暖阁的时候,飘雪已成撒盐之势,锦麟灌了一脖子冷风,刚一进暖阁忙让守门的小黄门给扫净了。这时从暖阁里间出来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正是太子的近侍齐公公,他先笑道:“这天儿可真冷,穆大人正好进去陪太子爷和汉王殿下吃炙羊肉。”
锦麟嘴角一抽,心说要知道进宫吃劳什子羊肉,他宁愿称病在家。齐公公不知锦麟不喜欢吃膻味,一路笑着迎着他进去,对在炕上坐着的两位殿下道:“穆大人来了。”
这时一个穿紫色亲王常服的男子,先笑道:“是穆家表哥来了,快过来坐。太子爷刚才还念叨你呢。”
这人便是汉王绍棠了,和太子绍栾都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三年前离京去了南边的封地,这几年,从太后到皇后都想念的不行,适逢年关就给召回了京师。
锦麟一抱拳:“陪内人归宁的路上才接到诏令,故此来晚了。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绍栾亦笑道:“不打紧,来了就好了。是绍棠缠着父皇说,就我们凑在一起没意思,才叫你入宫陪我们的。”
锦麟一闻这羊肉味,只觉得腥膻,但不能违抗,硬着头皮坐过去,由一旁的太监夹了块羊肉放到了碟中。
这时汉王一边嚼着肉,一边对他哥太子道:“大朝仪结束之后,父皇是去看金妃那个贱人了吧,估计这会还被她缠着,在她宫中呢。”
锦麟面目表情的盯着炉上的肉,而太子马上对弟弟道:“后宫的事,与你我何干?少议论为妙。”
汉王一挑眉,做恍然大悟状,看了眼穆锦麟笑道:“是怕穆同知告诉父皇,不会的,他是咱们自己人。”
锦麟这时说什么都是错,只得装作那两个耳朵是摆设一般,不发一言。太子睇了眼弟弟,亲自夹菜给他碗里,笑眯眯的说:“你远道而来,吃些牛羊肉,抗冻。”
“才到凌州不足三年,我还禁得住北方的风。”汉王虽这么说,还是将太子夹给自己的羊肉片吃了。
待三个人吃的九分饱了,汉王一咂嘴,道:“我估摸着父皇还在那贱人宫中没回来,咱们还有空闲时间消磨。”然后摆摆手,捏着鼻子说:“一屋子膻味,快些把香点了吧。”
太子对自己长久以来为什么看弟弟不顺眼的原因,在这一刻找到了缘由,除了他总是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外,就是在别人的地盘极度随便,这暖阁在东宫,东西都是他太子的,他倒是指挥上了,一会吃吃喝喝,一会又要焚香的。
太子摆出一副慈爱的面孔,对弟弟笑道:“刚才吃喝的时候,你不嫌膻,吃干净了抹了嘴巴就嫌弃上了。”汉王亦十分配合的撒娇道:“再不焚香,我就去开窗了。”
太子便忙去拦他,故作慌张的对齐公公说:“大伴儿,你快想办法把味儿去了。”
齐公公应诺,退了出去,不久牵进来一只跟炕差不多高的大鸟,那鸟的羽毛绮丽缤纷,太监们拿吃的引它,它就张开翅膀扑棱着在屋内漫步,只闻一阵淡淡的香味随着它的步子蔓散开来,不久就充盈了整个暖阁。汉王十分新奇的跳下床去,夺了太监手中的鸟食碟,亲自去逗弄:“原来是给它翅膀熏香了,让它扑哧翅膀散香!我才想起来,我也带着个礼物进京,还未来及进献呢。”
“是什么?”
汉王起身拍了拍衣裳,笑道:“太子爷和穆同知随小王来就知道了。那东西没法带进宫来,搁到豹房了,还没告诉任何人。哎,正好外面的雪停了!”
趁汉王笑的眼睛眯缝,太子寻思的扫向锦麟,那意思是问他,汉王准备进献的是什么东西。
等宫人们伺候了两位殿下更了大麾,准备出门的时候,锦麟终于找到了机会,在太子耳边轻声道:“……应该是与晋国公家的贡品冲突了。”
晋国公府是太子妃的娘家,太子妃的兄长承袭了爵位,逢年过节和所有王孙贵族一样,要孝敬皇帝,手段自然是进献。比别人不同的是,他今年别出心裁寻到了一个祥瑞之物——白虎。
太子一蹙眉,心说和晋国公的物什冲撞了……就是说……
他满腹狐疑的坐了肩舆与汉王一同到了专门豢养各种奇珍异兽的豹房,果然看到了那个雷同的礼物——白鹿。
汉王嘿嘿一笑:“此乃祥瑞,想来是父皇得道之日不远了。”
要说全国最想皇帝得道成仙,脱了肉体凡胎的躯壳驾鹤西归的自然是太子。但他此时只觉得脑袋轰隆隆作响,晋国公弄个白虎,他弄个白鹿,从讨喜上说现显然白鹿更有象征意义。汉王这个礼物一出现,自然显得晋国公的无足轻重了。
太子附和的重重点头:“孤听闻晋国公也寻到了一只白虎,果然祥瑞频出,此乃好兆头啊。”
汉王微一皱眉,晋国公早不献晚不献,偏赶自己这次难得回京和自己作对,定是太子从穆锦麟那里知道自己要献白鹿,故意为难自己,让晋国公也找了一样的东西来。他道:“既然晋国公府也有此等祥瑞,不如一起进献好了,要不然分了先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约定好了。”
锦麟暗说,就知道两人都坐不镇了,想把对方的‘祥瑞’搞死,且看他们准备怎么办。
这时就听汉王道:“这样吧,不如咱们玩个游戏,赢的那方替两人一并进献了祥瑞。”
太子一怔,继而苦笑:“皇弟说错了,是晋国公府的东西,孤可不能替他们做主。”
“能替,能替,晋国公是嫂嫂的娘家人,还不得听您的。”不等太子反驳,就道:“今个是冬至,古人有几个习俗,归宁,游猎,出游。皇兄和小王不能出宫游猎,不如弄个箭靶子,看人射两箭过过瘾。”说着推将出一个魁梧挺拔的护卫,指着他说:“小王近日得的猛士,百步穿杨不在话下,皇兄也快选个人出来吧。”
一番话占尽了先机,太子不好拒绝,扫视了一圈自个身边的太监和护卫,最终把目光落在穆锦麟身上:“就你了。”
不等穆锦麟拒绝,汉王反倒一笑:“听说穆同知考武举那会能左右开弓,今日
嫡妻不好惹 全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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