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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全第14部分阅读

      嫡妻不好惹 全 作者:未知

    嫡妻不好惹 全第14部分阅读

    让小王开开眼界也好。”便对那护卫道:“小王就指望你了,你可得争气。”

    锦麟在两位殿下面前,本就不能左右状况,他们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呗。等人立靶子,找弓弩的时候,锦麟就见太子用口型对他道了一个赢字。他一闭眼,告诉对方自己知道了。

    雪虽停了,但风仍强劲,这种天气开弓射箭,没点力气扯满弓弦,发箭的力度不够,箭就得被吹歪跑偏了。锦麟先开一箭,那箭直奔靶心,稳稳的定住了。而汉王的护卫,亦顶风开弓,一箭射出,箭是奔着靶子去了,结果直扎到靶子的外围,离靶心还差了些距离。汉王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低头摆弄自己身上的组佩,过了一会,他就听太子笑道:“看来是为兄赢了。”

    汉王故作无所谓的弹了弹肩膀上飘上的雪粒子,道:“那就请晋国公将这白鹿一并进献给父皇了。”抬头看了眼日头,故作惊讶的说:“时辰不早了,和九弟约好的去看他,得去了。太子殿下,臣弟告辞。”

    太子巴不得他走,寒暄了几句,马上放行。等簇拥着汉王的人都走干净了,太子才长出一口气,指着那白鹿问锦麟:“这玩意怎么办?你有办法吗?”锦麟道:“不想和晋国公的进献之物抢风头的话,将它饿死便是,若是汉王追问起来,就说白鹿是天上神物,不食人间草料。”

    太子哈哈一笑:“还是你有主意。”太子嫌坐肩舆太冷,便和锦麟一并步行。

    “绍棠肯定知道他那个护卫比不过你,可还是准备应战,你觉得是为什么?”

    锦麟道:“是试探我和您的关系,看我是不是听从您的调遣,完成您的心愿。”

    太子袖手叹道:“是啊,刚开始吃饭那会,表现的对你不设防,就是暗示你与东宫亲近,今日说话内容不会外泄。”说完,朝锦麟挑了挑眉道:“听说周指挥使常找你麻烦,他肯定知道你和东宫走的近,哈哈,没等孤君临天下,父皇提前把你打发了,可怎么办?”

    锦麟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殿下定能找到比我更得力的人。”

    太子摸了摸下巴:“父皇逐年增寿,周聃心里颤抖着呢。就怕你有朝一日骑到他头顶,把他抽筋断骨。”

    锦麟心说,这话说的没错,怕皇帝驾崩的人很多,但周聃绝对能排在前列,若是太子继位,提拔了自己做指挥使,他周聃全家得死上几个来回。

    “父皇的确有将你留给孤用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迅速的提拔你坐到同知的位置,不过……”太子停下脚步看日影:“不过就怕他开始后悔了。”

    培养储君,却不希望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储君对自己构成威胁。本应该是皇帝的心腹现任锦衣卫□一个和太子关系颇近,等着接任指挥使的人,的确叫人没法安心,或许还会随着增寿,越来越起猜忌。

    锦麟自然明白太子所指,便道:“臣下悉听太子殿下差遣。”

    已将赌注压在太子身上了,不管如何,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

    吴敬仁出了那档子事,自觉面对儿女脸上无光,哑巴似的沉默寡言,而方氏以前顾及他的脸面,替他遮掩,这次爆出如此大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知道了,索性当着暇玉的面哭诉委屈,吴敬仁在屋里待不住,便去找儿子澄玉,准备融洽下父子关系,可澄玉在筹备太医院的大考,忙的昏天暗地,差点湮没在书堆里,心不在焉的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就去捧书看了,吴敬仁碰了钉子,灰溜溜的去见老爹寻求父子温暖,结果被教训了一顿,灰头土脸的只得往上房回。

    这时院里的小厮跑进来,撞见了他,欣喜的禀告:“老爷,姑爷回来了,正叫人牵马呢,马上进院子了。”

    吴敬仁一听大惊失色,他可不想在这里碰到进院的穆锦麟,赶紧往上房没魂似的跑去,一溜烟开门进去了,见妻子还跟女儿絮叨那点破事,便急道:“快别说了,穆锦麟回来了!暇玉,你快点去接他!”

    暇玉怕外面的冷风:“不用接他,有人给他领路,一会就过来了。”

    “别让他过来,你把他领到你那屋去!痛快点!”

    方氏埋怨道:“你不是要好好感激你这位女婿么,他正好来了,你躲什么。”

    吴敬仁道:“不行,我害怕他。”

    难得父亲说的这么直接,暇玉哭笑不得,看向母亲,而方氏道:“你怕,难道暇玉不怕,你倒好,又为了你自己,把闺女推出去。”

    暇玉忙说:“那我就出去拦拦他,一会晚饭再见不迟,等我们用完晚饭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你们见面的时间能缩短不少,大家都好过。”说着,让浮香给自己穿了外裳出去迎他。

    穆锦麟听说妻子在她父母那院子,一进院便径直朝那走,没想半路却遇到妻子来接他。他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的没头脑,暇玉一怔:“当然是来接你的啊。”扯住他的手,往自己原本的院子走:“咱们先回去,爹娘一会吃饭的时候再见不迟。”他一路受着冷风回来,手比一直在屋内烤火的暇玉凉多了。

    暇玉牵着他的手,道:“这天多冷啊,以后来回走别骑马了。”

    天黑的早,这时候太阳已朝山下滑去,锦麟望了眼天边,想起刚才和太子的一番计划,开口对暇玉道:“以前我觉得权势和钱财是最重要的,现在……”

    “现在怎么?”她回眸,夕阳给她脸庞增了可人的红晕。

    他支吾吾的说:“现在你也很要紧。”

    暇玉一听,恨不得把他手给甩飞了。忍气安慰自己,这是进步,难得的进步,自己居然能排在权势和钱财之后了,名次有所提升,可喜可贺。便挤出笑容,道:“……就算没有权势钱财,你还有我。”

    他一怔,忽然捧起她的脸,激动的连连嘬嘴。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小十二的下场……那个,记得穆锦麟说过一句话么,就是“让她去陪老三”= =

    谢谢茱莎童鞋的长评啊(感动的泪流满面)

    ps,还是超过25个字评论,我都会送积分。

    ☆、第四十一章

    清天白日的在院子里搂搂抱抱的不成体统,暇玉使劲拍打他,好不易才终于挣脱了,嗔怪道:“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呢,你倒是注意点!”

    锦麟欢喜还来不及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便搂住她,护在臂弯下:“谁看了?”瞅了眼一旁的带路小厮:“你看着了?”那小厮忙低下头,不敢吱声,锦麟却不肯放过他,追问道:“问你话呢,哑巴吗?!”

    小厮忙道:“不曾看到什么。”

    锦麟笑着对妻子道:“你听到了?”

    “……”暇玉道:“他要是敢说看到了,你是不是得把人家眼睛挖出来,谁敢说!”她再次挣脱他的束缚:“外面太冷了,咱们快回屋吧。”

    锦麟道:“回屋你也不许我抱,我何必着急回去。”

    睁眼睛说瞎话,她什么时候违背这位大爷的意愿了?!但他说有就有吧,她便说:“许你抱着,快跟我回去吧,我衣裳都快被风吹透了。”说完,转身向自己那院走。

    锦麟发现有一点和之前不一样了,就是原本她是牵着他的手走的。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伸手去握她近在咫尺的小手,谁知刚出手,偏巧冷风刮过,暇玉没戴暖耳出来,冻的受不了,抬手去捂耳朵,叫他捞了个空。

    暇玉只觉得身边被他刮蹭了一下,不解的问:“怎么了?”

    他气的一闭眼,心说今天真是倒霉,进宫吃了一嘴膻味不说,这会这点小事也办不成,便道:“没什么。”

    饶是暇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情绪变化的原因,只好视而不见,继续前行,总算回到了屋内,她给他脱了外裳,打扫干净雪沫,晾在衣架上,又叫人打了热水来给他净手。锦麟刚才那会虽然手冷,但只凉那么一层,净手后烤了会火,就恢复如常了,他便开始琢磨起别的来。他心里还惦记着刚才没做到的事,就对一旁给自己沏茶的妻子道:“你不是冷么,怎么不过来烤烤火?”

    “我已经暖和了,你自个先烤吧。”天已擦黑了,她心想泡完茶,得把蜡烛点上了。不过这里的蜡烛比不上自家的,味道有些大,但愿他别挑剔,暂时先忍忍。正想着,忽然身子被人从后面转过去,然后双手被温暖的掌紧紧的包裹住,捧在面前。

    “手还凉吗?我给你暖暖。”

    暇玉任他给自己暖手,略有几分感动,至少他还惦记着她这个排行第三的冷暖。

    她的手指细长白皙,却没多少肉,握紧了反倒有点硌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兀自抿嘴笑起来。暇玉好奇:“怎么了?有什么招笑的事吗?”他轻咳了一声,道:“从你这净是骨头的小手,可想象不出你胸前那两团倒有些分量。”

    “……”她要是知道他说这种话,打死她也不会好奇发问,她微微咬唇,憋了半天,没能憋出可以回应的话,干脆沉默不语了。

    锦麟分出一只手,戳了下她胸口:“这样刚好,又不做奶妈子,长那么大也没用。”

    “……”她要是知道不回应他,他又说出这么句话,那么上一句,她肯定得说点什么。她便于此时硬挤出一句:“合你心意就好……”

    说到合心意,开始动娶她念头那会,只觉得她皮肤白净,清秀可人,很是入他眼缘。现在来看,她更是没什么地方不招他喜欢的,连她微抿的嘴唇弧度也合他心意。并且她对自己亦有情,想到这里,心里暖呼呼的。他以前从没想过两情相悦这码事,现在才知其中的好。

    这时浮香打外面进来,刚把门掩上:“夫人,炭取来了。”转身就看到穆锦麟握着暇玉的手,很是亲昵。她一怔,马上道:“老爷,夫人,奴婢看厨房那边缺人手,奴婢想去搭把手帮忙。”

    锦麟十分爽快的答应:“去吧,吃饭了再来通报。”等浮香重新出了门,他笑道:“她倒挺机灵。”

    暇玉道:“是啊,不过岁数大了,我不能总留着她,想给她找好人家嫁了。”

    “我想想,我周围有没有缺女人的,她模样不差,该有人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不信他身边有洁身自好的好人,立即打断他的‘善心’,笑道:“她自小跟着我,我不想让她给人做妾。还是从药铺和医馆那边找和她身份相配的小大夫吧。”

    “从三品锦衣卫同知夫人身边的丫鬟,难道身份低吗?”

    暇玉柔声道:“我的意思是,做大夫的,医术学到手了,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能混过口饭吃。浮香自小被他爹卖到我们家,缺的不就是个安稳么。嫁个性格老实忠厚的男人,一辈子赚赚富足的小钱就够了。做妾一时得宠,三五年之后指不定什么样了。”

    锦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浮香是何许人,哪能让他操心。

    此时天完全暗下来了,她要去点蜡烛。要说穆锦麟等的就是天黑,将跟班的浮香打发了,这会就他们两个,不做点别的,简直浪费了这大好的时机。将她拦腰揽住,弄到床边,向她身上靠过去,两人齐齐跌在床上。

    “一会吃饭了,快别这样!”她要坐起来,他横臂一压,重新她锁在怀里,轻吻她耳后:“刚才不是约好,让我回屋抱着么。”她的确答应过这个,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他另一只手在解她的小袄,便生气的掐他手:“那你脱我衣裳干什么!”锦麟咯咯笑道:“我又没说穿着衣服抱你。”暇玉被他的厚颜无耻打败了,恨道:“又不是自己家,你能不能顾及点?!一会有人叫咱们吃饭,现穿衣服哪能来得及?”

    他恍然大悟的说:“对啊,还是你想的周到。”手从她上身移到下面,在她两腿间隔着裤子轻揉:“那咱们直接点,你说好不好?”

    “……”

    听不到她回应,锦麟故意凑上去,将耳朵靠近她唇边,笑眯眯的问:“好不好?嗯,说话。”

    他愿意做的事情,她改变不了,倒不如主动点。便卷舌在他耳蜗舔了下,羞涩的道了声好。这动作,险些要了穆锦麟的命,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自耳蜗起窜入了五脏六腑,弄的他一个激灵。短暂的失神后,立即用力缠吮她的唇,直吻的两人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暂时离开,专注去褪她裙底的裤子,探到她腿间的濡湿,他极是得意,但这会没心思和她调笑,直接一顶,和她贴合在一起。

    他探手进入她上身,握住她一边的软雪揉搓,在她耳边哑笑道:“我就说这大小一只手握住刚好。”

    听了这话,她竟下腹一紧,娇喘不止,这自然是对他的回应,他兴奋的难以自已,恨不能死在她身上才好。而这时暇玉怕他再说那些话撩拨自己,便捧起他的脸与他缠吻,锦麟得了鼓励,只觉得此间她最重要,其他的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待春潮涌过,两人交颈叠股相卧,他给她合上小袄,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虽然现在浑身仍旧燥热,但用不了多一会就得凉下来。帐内旖旎如春,气氛大好,再者此时黑漆一片,遮掩了他的心慌,胆子大起来,问道:“暇玉,你喜欢我吧?”

    他问的认真,她答的随意,只有一个“嗯。”字。

    锦麟不甘心:“多,多喜欢?”

    “……”这种东西可没有衡量单位。她便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钻,柔声反问:“那你感觉到多少?”把这个问题抛给他回答了。锦麟仔细想了一番,但故意说:“没感觉到多少。”暇玉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笑道:“看来我还得努力,让你觉察才是。”

    锦麟暗自窃喜,不再发问,只将她抱紧。过了好一会,暇玉缓过劲来,道:“天都这么黑了,该吃饭了吧。是不是刚才有人来叫,你我没听到?”锦麟道:“我不饿,别管他。”暇玉不依:“我爹娘设宴就是为了款待你的,你哪能不出现呢。锦麟,你去外面看看,找个人问问。”

    比起那帮子人,还是怀里的人更重要,他搂着娇妻温存,蹭着她颈窝:“我一身汗,我怕出去受风着凉,再等等,等汗散了,我再去。”他肯答应出去,已是不易,她不敢再强求,便说好。

    于是两人重新躺好,她亦觉得此刻气氛不错,便问了一个一直盘绕在她心头的疑问,那就是锦衣卫的眼线真的是无孔不入,什么都知道的么。

    “锦麟,我想问你点事。”

    他心里一颤,心说他刚问她多喜欢自己,万一她照样子问回来,他可怎么办?不禁十分紧张,但又有几分期待,便说:“你问吧。”

    “锦麟,我以前听过一个传闻,说某个将军在外征战数年回来,在见皇帝的前一晚,他十分担心功高盖主,被皇帝忌惮。在晚上一个伺候他二十多年的洗脚老奴面前,他就念叨这件事。结果那个老奴跟他说,将军,您不必担心,皇上知道您是忠心耿耿的。原来那个老奴是锦衣卫的人,派去监视那个将军的。你们有这么厉害吗?”

    原来说的是这破事,害的他瞎担心一场,有些扫兴的回答:“这个传闻是民间杜撰的,不过若是想,这样的事一点都不难。塞外,西南蛮荒之地都有我们的人,明的暗的,只要你想知道。”

    暇玉惊讶,随即半开玩笑的说:“那最好调查一下我爹的小金库在哪里,省得他再拿钱出去,不做好事。”

    谁知锦麟道:“在你爹书房书架上数第二排中间的《神农本草经》内,他掏空了书页,立面有一锭小金元宝。”

    她愕然:“你,你说笑呢吧。”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你为什么知道?”也太吓人了。

    “娶你之前,总得知道你家的底细。”

    重点不是这个!暇玉道:“底细归底细,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十分得意:“疑点总得查清,比如你爹在书房藏了什么,鬼鬼祟祟的,若是什么不法之物,可了不得。”

    暇玉心说完了,他连这个都知道,那爹娘兄长平日里对他的评价,定也传到他耳中了,便提心吊胆的试探着问:“那……他们说什么。”

    他冷笑:“没关系,骂我的人不多他们几个。”

    “……”暇玉忽然觉得父亲说的没错,他有充分的理由害怕穆锦麟。

    这时锦麟翻身坐起来,道:“我去喊个人问问,马上回来。”待他走了,暇玉立即在脑海内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没多久,他端着烛台回来,扶她坐起来:“到饭食了。他们只是没来叫咱们。等咱们自己过去。”

    暇玉肯定是浮香说他们两个在屋里起腻,然后旁人不敢过来打搅,任由两人在这消磨时间。便赶紧下床,整理发髻,修整仪容,然后和锦麟双双出门,去赴宴。

    果如锦麟所说,菜都有些凉了,可见确实出锅有一会了。宴席的核心是为了表示对将吴敬仁救出来的穆锦麟的感谢,锦麟称不用客气,一家人自当如此。但酒只沾了唇边就放下了,菜肴也没动几筷子。吴敬仁历来嘴笨舌拙,尤其遭了这场事后更是胆小了,从前见到穆锦麟不敢多说话,此刻更是。暇玉不忍父亲提心吊胆的,待用过饭,就提议和锦麟还家了。

    暇玉记得锦麟说的话,本想查探父亲是否真的在书房藏了东西,但今日没有时间,便想待哪日再回来时验证一下。

    —

    过了小年,为了迎接新年,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临到年关,除了过年是大事外,其他的事情全部搁置下来,不管有什么仇怨,皆先过完年再说。连前线打仗的,岁尾年关都心照不宣的停战,更别提锦衣卫了,锦麟亦在家休息着准备过年。

    过年虽重要,但比起过年,他更重要,于是暇玉被迫放弃该她做主的置办活动,陪着他犯懒。

    暇玉对此颇有点不满,什么都交给下人做,他这个做主人的在养大爷,便对着躺在她腿上的丈夫道:“你总不能这么躺一天吧。”

    “怎么不能,就过年真正清闲,别人不能上门。平日里,不管白天还是夜里,不管你在做什么,事情说来就来,没法推辞。你又不是没碰到过,和你洗个澡都洗不成。”

    暇玉心想也是,别人不坐班了,回家顶多写写折子,他可好,说走就得走。便笑道:“也是,总算落到清闲了,你也该好好歇歇。不过,过了年,从明天开始就得有送贺贴,上门拜年的人了。”

    锦麟叹道:“谁叫想巴结爷的人多呢。”

    “……”

    这时他坐起来,轻佻的抬起她下巴,笑问:“你想巴结爷不?”

    “……”暇玉心说过年了,得让他开心,便笑道:“想啊。”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锦麟忽然一拍床板:“叫你亲了吗?这么不听话,看爷怎么罚你。”说着,就去扑她。就在两人闹做一团的时候,就听有人来报,说邹公公来了,在客厅等着呢,叫他赶快去。

    穆锦麟一下子就愣了,今天是年三十,邹公公怎么来了?总不能是来拜年的。立即放来妻子,迅速穿戴好去见人。

    一见面,穆锦麟赶紧深深作揖:“公公,您怎么来了?该下官去拜年您才是。”

    邹公公一摆手:“同知大人不必多礼,咱家是奉皇上口谕来问大人几句话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奏折放到桌上,推到穆锦麟那边:“写这封奏疏的人,跟大人可有关系?”

    锦麟迅速打开那封奏疏,一看,里面列举内阁蓝大学士的罪状十条,而落款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经历李仁。此人他知道,但并无深交,怎么可能是他指使的,便道:“此人下官并不熟悉……不过,李仁……是不是公公您将穆府出去的李苒和此人搞混了?”

    邹公公呵呵一笑:“穆大人猜的正对。这封折子小年递上去的,虽列举的是大学士的罪状,但句句夹枪带棍的有所暗指,龙颜大怒,本想过了年再说,可今个皇上又想起此人来,便问左右侍从李仁是什么人,结果不知拿个缺德的竟说是大人府里出去的人。于是皇帝便让咱家来问问。”

    “下官奶妈的儿子的确在锦衣卫里当差,但此人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哪里有资格上疏。”

    这里面大有文章,邹公公这么说,是在暗示他,皇帝身边的人有人不待见自己,故意这么整自己。再或许整自己的就是眼前的邹公公,在变着法的提醒自己要对他恭敬。难道冬至节那天自己进宫见太子,叫他起了提防的心思。

    邹公公笑道:“不是就好,那咱家便没什么事儿了。”起身要走。

    锦麟立即道:“下官知道公公素喜文墨,正好下官这盒松烟墨,想请公公品鉴,请公公留步。”立即唤来阑信,叫他去告诉夫人,取松烟墨来。

    锦麟的东西,好多只有暇玉知道储藏的地方,云烟墨亦不例外。得到阑信的消息,暇玉立即派浮香取来那个装着松烟墨的墨漆描金匣给客厅送去。很快,锦麟就见浮香捧着那个描金匣进来了。

    他接过来,放到桌上:“公公笑纳。”谁知正此时,就见邹公公魔怔了一般的盯着浮香看,那眼神吓的浮香脸色煞白,做了个万福,竟不听穆锦麟的命令,径自离去了。

    “那,那是谁?”

    锦麟忙道:“是下官内人屋里的丫鬟,公公若是喜欢,便是公公的人了。”

    —

    将邹公公送出府,锦麟洋洋得意的回了卧房,见浮香脸色煞白的和妻子在说什么。他一蹙眉,对她说:“你先出去。”那浮香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的和暇玉分开,出去了。暇玉不解的问:“锦麟,她是不是做错事了,脸色回来可难看了,你别怪她,大过年的,饶了她这一次吧。”

    他笑:“没有。她做的好着呢。”挨着妻子坐下,握住她的手:“她攀上高枝了,邹公公要收纳她。”

    暇玉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懵懵的问:“啥?”

    第四十二章

    在锦麟眼中,此事不管对谁都是一件大好事便喜气洋洋的说道:“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邹公公瞧上浮香了刚才她露了那么一下脸,就看准她了。”

    暇玉仍旧呆着:“怎,怎么会?”太监置办外宅豢养妻妾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各别更糟践人的,义子娈童也养了一堆,但是浮香并非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怎么就被一个阉人看上了呢。

    他揽过她的肩膀笑道:“邹公公虽然没明说,但我知道他好几次回原来的村里打听邻居家被卖掉的大丫头,想必浮香像极了此人。”暇玉浑身发冷慢慢推开他的胳膊坐到一边去:“即是说邹公公是看上浮香了要她给他做……”该怎么形容?若是和宫女叫对食但养在宫外不是妻不是妾的该怎么称呼?

    锦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哎比姨奶奶强多了。邹公公恰有一个侄孙没娶老婆虽原本是乡下的破落户但现在京城也混的有些名堂了邹公公有意将浮香给他做老婆待他出宫时再去相会……”不等他说完暇玉有些受不住了惊愕的说:“那人也肯?”

    “他是个背地里玩相公的有什么不肯的巴不得替他祖宗养着浮香讨银子用。”

    这世上还有这等灭绝人伦事明里嫁给一个断袖做妻子背地里是太监的玩物。暇玉自是不同意:“然后呢?你答应了?”

    锦麟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多余:“当然。邹公公十二岁净身进宫不久入内书堂读书皇上做太子那会就伴随左右现在更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十分难对付他既是看准了浮香哪有不给的道理。”甚至十分庆幸的说:“幸好你今日让浮香去送那墨盒否则就错过了。”

    如果暇玉知道会有这场事定差遣个傻大黑粗的劈柴老奴去送。暇玉只觉得口干起身斟茶来喝然后问锦麟:“就找不到那邻居家姑娘了么如果邹公公见到她年老色衰的样子没那些美化的回忆就不念着浮香了。”

    他呵呵一笑:“这都四五十年了上哪找去。再说了浮香跟了邹公公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现在伺候人强。”

    “哪强?”暇玉怨气十足的说:“这辈子就毁了做不成妻子娘亲被两个人渣糟践死。”

    “邹公公那么老了他能做什么啊搂搂抱抱撑死了。”

    她皱眉厌恶的反问:“如果不老他一个宦官还能怎么着?”

    锦麟嘿嘿笑了两声唤她到身边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暇玉立即被恶心的不行越发觉得浮香命苦竟被这个死阉人看上了沉默一会认真的问:“就没别的办法了她非得跳火坑不可吗?”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这般不乐意。民间私自净身等着入宫的男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男人都不怕断子绝孙浮香一个小丫鬟伺候太监又能怎样难道比净身还苦?”往床上一倒十分随意的说。暇玉冷声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又不是随随便便谁都愿意去的。”

    锦麟警觉。对啊吴孟翔就不愿意被澄玉和她给放跑了。这浮香眼下十分要紧可不能再出麻烦了。

    暇玉虽气他擅自做主把自己的丫鬟推去和不以为为耻反以为荣的恶劣但目前求得事情的转机还得靠他便静了会走过去晃他的腿:“这事真的没转机了吗?”

    “没有。”回答是十分干脆。

    暇玉痛心疾首:“可我舍不得浮香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找个像浮香的丫鬟顶出去。”

    “邹公公虽然年岁大了但眼睛还没瞎找个人作假你忍心为了个丫鬟害我?”说完单睁开一边的眼见睇她就见妻子面上满是忧愁的颜色轻咬着嘴唇道:“当然是你重要……可是……可是……”

    他不容辩驳的说:“没有可是你必须舍得。”

    这厮把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尚且放在权势之后伺候过她的女人牲口似的处置浮香在他眼里估计比鸿毛还轻。自己父母当初连他穆锦麟是纯人渣还是真禽兽都没闹清就将自己舍出来了她深知被权势所左右的难处沉思片刻道:“……好……只是她跟了我这多年你别下命令似的告诉她由我跟她说这件事也好劝劝她行吗?”

    锦麟半信半疑的瞅了她一眼她小心思小主意可不少。把浮香送出去这等大事他可不想她插手但嘴上说:“行。不过看邹公公那意思要年后再说你不想坏她过年的心情就等两天再说。”

    这又燃起了她一丝希望马上点头:“也好那就年后说。”不管结果如何先让她过个爽快年。此时锦麟从床上坐起来扫了扫衣衫道了句:“我有事一会回来。”暇玉历来不敢多问他这特务的行踪应了声将他送了出去。

    待他走了暇玉来到梳妆台前把妆奁打开。她准备趁穆锦麟不在这会偷偷取几样值钱的首饰出来塞给浮香。她如果真的要嫁给一个爱男风的丈夫那丈夫娶她就是为了从邹公公身上榨钱想必得和她争利为了日后有个防备最好给她留些钱财。暇玉身边没有现银唯有这些首饰值些钱了。

    不敢拿穆锦麟给她置办的首饰便从自己以前的饰品中挑选翡翠手串金镶珠玉的簪子玉簪和几个嵌珠耳铛。刚这些挑出来摆在一旁就听到暖雪的声音在跟穆锦麟道万福暇玉便赶紧将那堆首饰捧着放进妆奁没事人似的站在化妆台前拔掉自己头上的簪子对着镜子比划。

    锦麟一回来就笑嘻嘻的靠过来从后面环住她:“在做什么?”

    “寻思挑个喜庆的头饰戴戴。”暇玉看着镜中的他温笑道:“你进来看到浮香那丫头了么她刚才进来跟我说她可能做错事了那公公瞪着眼看她我怕她胆小怕的过不好年还是把她叫进来让我安慰她几句吧。”

    她不觉得这话句话哪里说的不对谁知穆锦麟竟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笑笑的她毛骨悚然。这时就听他说:“别担心这个了人叫我送走了。”暇玉转了身子怔怔的看他声音也不觉提高了:“你说什么?什么叫送走了?”

    “夜长梦多我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先养着叮嘱她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该注意些什么。还得给她准备一个瞒天过海的身份我可不想让周聃知道我给邹公公送了这么份礼物重造身份需要时日现在动手正好。”他轻描淡写的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在刚才让人一顶小轿把她安排到府外的地方去了。”

    暇玉手里的簪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心里活似生生被猛兽的利爪给掏了一下:“……你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你……”要控诉的太多竟都塞到嘴边说不出了。

    他出门之前是怎么跟自己说的结果自己自作主张就这么把浮香给弄出去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让见。

    她都说同意放人了都答应要浮香去伺候那老阉人了什么都答应了他居然还这样骗她。

    当她是死人么她相信他他呢?做的这叫人事吗?!

    锦麟显然觉得此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刚才在挑首饰戴他一边打开妆奁给她挑好看的头簪一边笑道:“我是跟你那么说过但我是骗你呢怕你临时反悔把人悄悄放走。”

    暇玉气的双颊绯红胸膛烧了一簇火似的:“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居然连我们主仆最后一面也不许见!她那么害怕我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句话。”越想越难过眼泪便在眼圈转悠就要落下来。

    他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蹙眉提醒:“大过年的你乐呵点。”选了个珍珠头花给她发髻上比划:“这个好看。”

    姓穆的你自己乐呵去吧!她一把抓过那头花甩到镜子上:“丧门白又没死人戴它做甚!”

    他一片好意付流水登时也恼了捏住她下巴恶狠狠的说:“不喜欢戴便算了当爷稀罕哄你?!”

    受不了了佛也会发怒。她自嫁给他没说每件事都百依百顺可也差不多了居然连个小小的愿望他都不能成全。那死太监和他鹰犬要她自小在一起的丫鬟她知他难做这件事违抗不了她不没说什么就答应了么。仅仅要求最后跟浮香说几句话给她些防备日后的首饰结果这厮居然连这个都不许!

    “对不稀罕。”她针锋相对的说。

    在这院子只有他发脾气的特权其余的人当着他的面还敢耍威风锦麟便一挑眉:“吴暇玉你以为年三十我不敢把你怎么着是吧。”看了眼一旁的妆奁道:“不戴那就别留着……”说着展臂就去扫那匣子。谁知这时她快他一步双手一推把那一盒子首饰全部掀翻在地然后丝毫不怕的挑衅看他。

    锦麟气的眼前一黑心说姓吴的你有胆子。便提起她胳膊把她硬拽到床边使劲将她推搡跌倒在床上骑在她身上捏起腰间玉佩的穗子轻轻拍她脸:“我就骗你了你能这么着别说是个丫鬟就是你爹我要他死他就不能活!”

    他根本就没搞清重点暇玉心说跟他讲理也是白费便冷笑道:“是啊您厉害我也就在心里默默的厌烦你其余的做不了什么。”

    锦麟一听这话心里凉飕飕的绞着劲儿的疼竟怔住了须臾几成暴怒之态扼住下颚咬牙切齿的警告:“你要是想死就再说一遍。”虽是威胁她但直觉的更被动的是自己如若她真的再说出更伤他的话来他该怎么办。

    一不如他意就这样子她也累心说要发疯你自己去吧不奉陪了。勾起嘴角冷笑了几声终究没再说话。锦麟这才放开她暇玉得了空隙捂着被他捏疼的下巴把脸侧开不看他一眼。锦麟冷声问:“……你怎么不说话?”就听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怎么想的你知道我何必要说。”

    怎么想的?心里默默的厌恶他吗?锦麟心里一酸遂即安慰自己她说的是气话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了想说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没道理因为外人坏了咱俩的情分浮香只是个丫鬟你至于吗。”

    暇玉冷淡的说:“嗯不至于。”

    锦麟便大喜过望以为用她自己说过的话将她说服了低声说:“就是就是。”将她扶起来给她揉手腕:“咱们和好了吧?”暇玉瞭他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应允。锦麟当她故作姿态要自己哄便揽住她肩膀笑道:“以后可别说那些气话了免得伤了感情。”她仍是点头不说话半晌道:“我去看看桃符春联和门神贴的怎么样了。”就要走锦麟将她按下道:“你坐着我去看。”

    他以为自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给她缓和的时间待回去时就能和好如初了像邹公公来之前那般。可等他转悠了一圈回去见地上的东西已被丫鬟收拾好了就是不见妻子的人一问知道她去书房了便去将人拉回来守着她在屋里起腻。但很快锦麟就发现事情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妻子还在生气上次因为怀疑他和东府的大嫂通j他有幸领教过一次。这次则是第二次了。

    锦麟心想要不杀杀她这个坏习惯以后还管教不住了呢。她不是生闷气么他奉陪!看谁熬的过谁。于是外面从管家到烧火丫头都风风火火的给他俩操办过年事宜他俩却一言不发的比‘坐禅’。锦麟自认为他习惯于审讯多少天也不开口的犯人耐得住性子自然能比得过她。于是噙着冷笑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别过劲儿来。可没想到暇玉比起费脑子逢迎他这样一言不发倒是轻松反倒有几分享受这个宁静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直熬到下午吃年饭两人竟都没开口。

    锦麟的脸色自然阴沉下来没吃两口饭只觉得满桌子的女眷们都面目可憎起来尤其是吴暇玉她居然还吃的下去饭。待用完年饭就等着守岁吃饺子了。期间的这些个时辰每年都靠琴坊的歌姬吹拉弹唱来消磨。今年也不例外但至于唱的是什么他是一句没听进去心里不停的拿吴暇玉和其他的女子们比她凭什么给自己脸色看?她论样貌不是最美的论才学仅是粗通文墨床笫之欢也不如旁的擅长。越想越气便拍着椅子扶手起来对吴暇玉道:“你跟我回去!”

    两人便相顾无言的回上房继续坐着锦麟这次心乱随便拿了本书在灯下装模作样的读此时天色已晚外面嗖嗖的不停有烟花绽放映的屋内通亮夹杂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时暇玉终于开口:“你去看烟花么?”锦麟哼道:“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不去。”暇玉松了一口气:“那我去了。”说着起身唤青桐和暖雪进来给她那厚衣裳和手炉。刚才他都说不去了现在舍不下脸来说再去眼看妻子煞有介事的穿衣准备便一砸桌子:“不许去!”而这一声吼如同砸在棉花上就听暇玉无所谓的说:“好。”当真脱掉外裳不准备走了。

    她这样的表现直气的穆锦麟七窍生烟便将手中本就没看的书打中间扯碎凶神恶煞的冲向她:“吴暇玉你到底想怎么样年三十你能不能别作了?”暇玉淡淡的说:“我怎么了哪没听您的话么?”

    锦麟怒极反笑:“

    嫡妻不好惹 全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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