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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在红楼第35部分阅读

      夫妻俩在红楼 作者:未知

    夫妻俩在红楼第35部分阅读

    这样的法子,他怎么就会没想到呢?!

    朝堂里不安静,贾府里,没了贾赦坐镇,王夫人联合了宝钗,可是没少给邢夫人找麻烦。也是邢夫人倒霉,迎春刚出嫁,凤姐儿快要临盆的身子,肚子大的吓人,半点忙都帮不上不说,还得邢夫人细心照顾着,贾赦又不在,没人给她撑腰,而王夫人那边呢,皇帝忙着朝堂,没功夫管后宫,元春没事了,可不是要想着娘家?时不时就往家里赐点东西,表明自己对王夫人的看重,隐约告诉府内众人,王夫人身后,可是有她撑腰呢。

    实力这一升一降的变化,王夫人在荣国府里就抬起了头,嘴里念着“娘娘说”每日地在贾母跟前说话,还有薛宝钗在一边陪着小心,贾母便是看在元春宝玉的面子上,对王夫人薛宝钗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

    说到底,贾母心里,最偏心的,还是贾政贾宝玉,二房这些人。

    “有件事,儿媳想要求老太太。”吃过晚饭,荣国府所有女眷坐在贾母处一块喝茶说话,王夫人有些犹豫地看着贾母,颇有些难过道,“宝玉方成亲不久,正是小夫妻甜蜜的时候,可学里夫子却要求的紧,片刻都不让松泄的。这些天,更是吩咐了好一堆的功课。老太太也是知道宝玉的身子骨弱,哪经得起做功课到深夜的?便是宝丫头让厨房熬了补汤,才几天功夫,那孩子眼下就是一片青黑了。我真怕在这么下去,宝玉会闹出病来,还请老太太怜惜怜惜,跟夫子说一声,放他两天假休息一会儿。”

    贾母可是最心疼宝玉的,一听这话就急了:“怎么宝玉就累成这样了?你也不早跟我说。”一边就吩咐鸳鸯,“你去学里跟夫子说,就说我说的,宝玉身子骨不好,禁不起这般折腾,这几天,就放假休息。”鸳鸯迟疑了一下,眼睛瞟向了邢夫人,贾母看见,冷笑着道,“老大媳妇,我这么说,你可有什么想法?”

    邢夫人哂笑,贾母和王夫人方才一对一答,何曾在乎过她的想法,这都决定了,又何必再来问她?前面贾母才说宝玉进步的折腾,准了他假,这会儿自己再说不好,岂不是明着反对贾母?邢夫人心里明白着呢,贾母王夫人怕是早就不乐意宝玉天天去学里被夫子严格管束,只是往日迫于贾赦压力,不敢说话,这会儿乘着贾赦不在,当她是软柿子来捏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贾赦是气宝玉不知事连累了大房,这会儿迎春都嫁了,大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贾宝玉功课好不好,关她们什么事?本来是一片好心想让宝玉懂点事,既然人家不领情,自家何必上赶着讨没趣?当即她就笑道:“既然老太太发话了,那边这么办吧。说起来,宝玉和宝丫头还是新婚燕尔,确实是该多陪陪新妇的。”

    邢夫人脸上平静无波,半点也没有被人下了面子的不悦,还带着微微笑意,仿佛遇上了什么开心事一样,贾母王夫人一时都摸不准她的心思,开始压制了她一头的愉悦也登时消了下去。贾母有些无趣地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就让鸳鸯去学里把宝玉领回来。

    坐在一边的宝钗看着鸳鸯离开的背影,心口憋得慌。比起贾母王夫人,宝钗可是要明白得多,她深知,以贾赦如今的权势,将来贾母去了,大房二房势必要分家的,到时候宝玉没有了贾母护着,可怎么是好?便是上头再有娘娘护着,可是宝玉要出仕做官显达,怎么看都依靠贾赦更多。宝玉不趁着如今贾母还在赶紧读好书考功名,难道还要拖到贾母没了以后吗?只怕那是,便是宝玉考了好成绩出来,以大房二房目前水火不相容的态势,只怕是不肯帮忙呢。哪比得现在,要是这会儿宝玉出息了,贾母一定会逼着贾赦给宝玉谋个好差事,帮他铺平所有道路的。而且男子汉,总归是要读书上进的。以前薛宝钗恩还没嫁给宝玉就劝着他读书,此刻嫁了,更恨不得宝玉明天就考个状元回来才好,哪见得他荒废时间。只是,,薛宝钗叹了口气,谁让她现在的身份是才进门不久的新媳妇呢,什么话都说不上。再看看上首坐着的贾母,薛宝钗厌恶地垂下眼眸,当初这老太婆是怎么算计她的,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偏现在,二房还没有拿到足够的好处,宝玉的未来还没有完全铺就好,为着这些,自己还得讨她欢心,这滋味,忒是憋屈。总算,还有娘娘在,娘娘是宝玉亲姐姐,日后,总不会亏待了宝玉。这一项,宝钗心情才慢慢好转了起来。

    而另一边,王夫人见邢夫人答应了宝玉的事,越发得寸进尺起来,指着邢夫人对贾母道:“才说宝玉这些天脸色不好,倒没注意嫂子血气也不大好呢,脸上蜡黄蜡黄的,身子似乎也瘦了一圈。老太太,你看是不是?定是这段时间,为着家务事忙坏了。”

    贾母就斜眼去看邢夫人,只见她一件红紫色缠枝云纹绣花锦缎长衣,下面一条红赭色的裙子,头上除了几件不起眼的簪子,也就一根彩凤衔珠的步摇,脸上没擦太多粉,因此那憔悴的模样是清晰可见,眼下一圈乌青,看样子就知道,定是好一段时间都没睡好了。贾母登时心头大快,想着,老大和你费尽心思拿了家里的权,逼得老二宝玉辛苦过日子,甚至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迎春更是说嫁人就嫁人了,问都不问我一声,这下可好,身子受不住了吧?眼里闪过了笑意,贾母倒很是难得和颜悦色关心道:“老大媳妇这可是为了迎春宝玉的婚事忙坏了?瞧这脸色,下面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也不知道劝着点你们主子。”

    王善保家的忙出来喊冤:“老太太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何曾没有劝过太太,只是太太说了,二姑娘宝二爷的婚事,那可是顶顶重要的,是咱荣国府的大事,半点差错也出不得,可不得每个细节都得仔细盯着?太太这还放心不下,一样样都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临了还要照顾琛哥儿,担心老爷在外的衣食住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说尽了口水,也难得让太太休息一会儿。”这却是在为邢夫人邀功,点明了邢夫人都为的什么,才瘦了一大圈。

    贾母登时就不笑了,冷冷看着邢夫人主仆,不阴不阳地:“是吗,这倒是难为了你家太太了。”

    王善保家的却笑道:“当不得老太太夸赞,我们太太常说,她身为荣国府掌家太太,这些事,都是她该做的,不然出了岔子,可不是辜负了老太太的信任?!”

    贾母越发觉得没意思,冷着脸不说话。王夫人却一副心疼的模样,忙忙道:“这也难怪嫂子累着了,要操心那么一大家子,凤丫头怀孕,迎丫头出嫁,半个帮手都没有,还这么事事精心,便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又谢她,“前些时日见嫂子忙,就没提,说来我正该好好谢谢嫂子你,要不是你,宝玉和宝钗的婚事也不会那么风光体面顺利,万事顺当。嫂子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宝钗这孩子,模样好不说,又聪明伶俐,懂事能干,往日在家便帮着我那妹妹掌管家务,不管大小事务,一概料理地妥妥当当。我真怕嫁给宝玉会委屈了她,多亏嫂子看顾,这婚礼啊,才那么体面。我这里,谢过嫂子了。”说着,还真给邢夫人福了一礼。

    邢夫人自然不能受的,忙起来躲了,道:“弟妹这可折煞我了。”

    只是她们面上虽和乐,可大家谁都不是傻子,王夫人前面才说邢夫人现在身边没有帮手,后面又提起宝钗在薛家时的能干聪慧,摆明着是想要让宝钗帮忙管着家务,以宝二奶奶的身份,正式插足荣国府后院事务。

    贾母虽不喜欢宝钗,可却心疼宝玉,想到大房自接手家务后便处处防着二房,元春在宫里又是需要大笔银钱的,便有些担心二房钱财会错不开手,当即也顾不得自己当初是多厌恶了薛宝钗,道:“老二家的倒提醒了我,咱们家偌大的事,怎么能全压在你一人身上,你这又要管家又得照顾琛哥儿,可不得累坏了身子?也是我一直忘了凤丫头不方便,还当你身边又凤丫头二爷头帮忙的时候呢。”复又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可真快,二丫头当年才多个孩子,这一眨眼,我老婆子还没回过神呢,就嫁人了。”屋里所有人都不说话,静静等着贾母的下文,果然,就听见她接着说道,“现在宝丫头跟宝玉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为家里出点力也是应该的。老大家的,你看,我让她里帮帮你,可好啊?”

    邢夫人虽然早有准备,可听到贾母这番话,还是忍不住咂舌,这老太太,到底是有多偏疼二房啊?明知道现在是大儿子掌势,可一逮着机会,就想给二房捞好处。她难道就半点不在乎大儿子的心情?好在他们不是真正的贾赦邢夫人,否则,只怕对着这么偏心的贾母,气都要气个半死。“老太太这说的什么话?能多个帮手,我正求之不得呢!”仿佛没有看到贾母王夫人脸上吃惊的表情似地,邢夫人亲亲热热地拉起了宝钗的手,“往日我便说你是极伶俐的,你的本事我也清楚,有你帮忙,我可算是能放下心了。”一边又跟贾母王夫人商量,“老太太也是知道我,最不耐烦跟人打机锋客套寒暄的,偏家里来往的客人又多,真真让人是不知怎么办才好。宝丫头不是在家里当过家吗?我想着,薛家那样的人家,定是来往的客人掌柜更多才对,这待人接物,说话客套,宝丫头定是没问题的才对。老太太您看,要不,就让她帮着接待客人?”

    任何世家里,人脉都是极为重要的,而要认识掌握家里的人脉,与这些好友世交的来往就最是要紧。接待客人,就是了解家里客人往来,也让世交好友知道,家里新来了一个成员,表示让大家多关照的意思。这份差事,可不止一个好字可概括的,这大方的气度,直叫贾母王夫人薛宝钗一时都有些发证,便连邢夫人讽刺薛家是商家,来往商人极多,宝钗早就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忘到了脑后。王夫人当即就颤着声音问道:“嫂子说得可是真的?真的让宝丫头帮着招待客人?”

    邢夫人笑得真心实意:“瞧弟妹说的,这还能有假?宝丫头能干,我怎么也不能埋没了她不是?只不知,我这么安排,老太太弟妹可满意?”

    满意,当然是极满意了!贾母王夫人虽没明说,可脸上的笑容,却真实地反应了这一点……

    从贾母处回荣禧堂的时候,王善保家的忍不住问邢夫人:“太太何必这般抬举宝二奶奶,她不过一个新妇,怎么能担起招待客人那般重要的差事?”更何况,她身后还有王夫人,到时真有事,王夫人肯定是要出面的,邢夫人这么安排,不是白白便宜了二房?

    邢夫人冷笑一声:“若是往日,我自然不会这么做,可现在什么时候?朝堂上那么乱,咱们交好的人家,哪一家不是缩起了脖子躲起来过日子?没事谁会来窜门子?便是有那存了心思地过来,有事,他们瞒得了我?我自然还是要插手的。没事,那由她们打发了不是更好,还省得我得罪人。”

    王善保家的恍然大悟,可不是,在这混乱的时候,大家关起门来过日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到处乱走?真正交好互通消息的,谁不知道荣国府的情况,自然是私下派人接触邢夫人,怎么会大摇大摆地闹得荣国府上下皆知?薛宝钗如今得的这差事,面上好听,可惜,却赶得不是时候。至于等那混乱结束,王善保家的自己都知道,等贾赦回来了,二房要再插手内院的事务,贾赦就能生生让夫子折腾死宝玉。“到底还是太太想得明白。”王善保家的敬佩不已。

    邢夫人笑笑,没说话。有些话,她不好直接对王善保家的将。可她主动让宝钗帮着招呼客人,给她荣国府对外交际的机会,却是看准了她身后的王夫人。邢夫人不得不承认,她对二房死赖着荣国府,贾母死都不肯分家的局面已经很不耐烦了,如今朝堂混乱已起,等到混乱结束,贾赦凭着功劳势必还会进步,难道还要被二房再拖累着吗?这段时间,有好些攀附权贵,贿赂巴结荣国府贾赦元春的人来,邢夫人知道,以王夫人的性子,得知有人想要投靠元春求好处,定然会极得意,对他们送来的厚礼,也会收下。当然,这种事,她自然会小心瞒住,不让她和贾母知道,免得被分薄了好处。这虽是小事,可也算是打着元春的旗号收受着贿赂,真正闹开来,便是元春脸上都不好看。现在又是混乱的政局,王夫人要是糊涂些再闹出些岔子来,那以后……邢夫人就吃定了王夫人得了好处会把所有事瞒下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到时候,以贾赦的功劳皇帝的信任,来一个不知者不罪,总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二房?他们的生死,关她什么事?她,从来都只看得见她关心的人。

    要怪,就怪二房太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毕竟,只要王夫人薛宝钗老老实实做事,不贪图好处,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天空半点云彩也无,月光洒在地上,清晰柔亮。邢夫人缓步向自己院落里走着,才进院门口呢,就听见琛哥儿清脆地叫道:“太太”,她神色一缓,脸上露了了灿烂的笑容……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皇被毒害一案越演越烈,恭王党抓着这茬不放,对皇党是穷追猛打。皇帝看在眼里,怒在心头,私底下叫人加进了动作,面上只不动声色。

    恭王党不明所以,只当皇帝是束手无策了,不由都有些自得起来,开始还记得要做的事是大不敬,谨小慎微生怕被人逮住了把柄,这会儿也不由得松懈下来,朝堂上说起话来,声音也大了一圈。

    只是谁都不是傻子,对于恭王跳出来指责说今上毒死上皇一事,大家本就是将信将疑,只是因为不能定案,心里才有疑虑,恭王要是一直谨小慎微不露半点破绽也就罢了,如今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疑,怎么看,都是不安好心。那些真正的清流虽不能接受皇帝可能不孝毒死上皇,可同时,也不能接受一个臣子把皇帝逼到了墙角还幸灾乐祸心怀不轨,当即心里因为恭王不久前表现出来的对上皇的孝顺而升起的好感消散了个干干净净,埋头只关注了上皇是否被毒杀一案。

    而皇帝还真没交他们失望。不多久,这个众口纷纭的暗自突然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宫御膳房的一个姓李太监被分到了有毒的饭菜,还好他吃的不多,不然就得被毒死,慎刑司的人上去调查,不想那李太监却说自己是要被人杀人灭口,还说自己知道,上皇到底是被谁毒死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吓住了,随后就是一番严刑逼供,那太监可能是被那毒吓到了,老老实实什么都招了,说是他进宫后被分到御膳房,这几年也算老实做事,因此在御膳房里还算能说的上话。就在上皇驾崩前四个月,突然有人来找上他,说是他家里人都在对方手上,要想嫁人平安无事,他最好乖乖听话。这李太监当年生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没办法,才被送进宫来的,家里还有一对老父母,一个姐姐两个弟弟,彼此感情却还不错。小太监听了这番威胁,自然不敢乱说话,怕害了家里人。

    可他也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方让李太监偷偷在上皇的膳食里放点东西,还不用每道菜里都放,只随便挑一样菜放就是了。李太监开始是死都不肯做,这入口的东西,还是给上皇的饭菜,怎么能随意往里面加东西?查出来,他全家全族都得死。那人就说让他加的绝不是毒药,再者上皇的饭菜都有人试吃的,真下了毒,还能不被查出来?李太监将信将疑地把对方交给他的药偷偷先喂了老鼠,结果老鼠活蹦乱跳的,李太监这才放了心,想到家人,就乖乖的照办了。谁知不久,上皇就开始病了,没几个月,就驾崩了。李太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不久,他就发现有人偷偷在盯着他,暗地里下手。李太监慌了神,靠着这些年在宫里练出来的机灵倒是躲过了好几次,可是在宫外的家里人,却是再没消息了。

    李太监求着赵逸,让他到宫外帮他找找家里人,说对方既然不肯放过他,那他家人,定也会有危险的。赵逸想了想,答应了。派人出去一查,那小太监的家人五天前遭了火灾,一家老小,没一个活下来。李太监当场就晕了过去,醒过来,直叫骂着孙太妃心肠太狠毒。赵逸被吓了一跳,忙忙追问,李太监咬牙切齿地说,他在宫里少少也有些人脉,不然也躲不过对方的暗手,当初他担心家人,偷偷找了宫里交好的帮着查看,这才发现,跟他接头的那些人,竟然跟孙太妃跟前的掌衣宫女有联系。“奴才不过一条贱命,所求不过家人平安无事,当时也是被孙太妃所蒙蔽,以为所做对上皇无害,谁知太妃竟有这般手段,看着没有任何问题的东西,却轻易地害了上皇。小的自知死罪,无颜再活在人世间,只求皇上为我一家做主,还奴才一个公道。”交给找一小包的粉末,说就是孙太妃的人让他放在上皇饭菜里的,一转头,撞墙死了。

    一个刘太医撞柱自杀,一个太监全家没有活口,却都各执一词,皇帝干脆让三司联合审理此案,一边叫了太医院院正检查那粉末,院正看过后,说这要怕是南疆那边传过来的,单独用没事,可要跟另一种药物混合,就是一种慢性毒药。这边三司提了孙太妃身边的掌衣宫女问话,那宫女先还不肯说,等到动了大刑,小命都去了半条,终究是抵抗不住,全招了。说是孙太妃不服气今上登基为帝,想要把他拉下来,让亲生儿子恭王上位,这才决心暗害上皇,把一切责任都推给皇帝。

    掌衣宫女是孙太妃的亲信,她的话,却是极有说服力的。一时间消息透露出来,孙太妃立刻被拘禁在了自己宫里,朝中大臣看着恭王的眼神里也满是鄙夷。

    恭王指责这些人都是皇帝招来污蔑他的,上皇对他和孙太妃向来高看一眼,他活着对他们母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孙太妃何必毒害他?

    可皇帝却说,当日上皇宠幸孙太妃,日常坐卧是片刻也离不开她,所用吃食也有专人负责试吃,这般严苛小心,除了孙太妃,还有谁能不动声色的给上皇下慢性毒药?再说这上皇偏疼孙太妃母子是实情,但上皇却是从没想过废帝再立的,有上皇在,恭王要上位就绝不可能,孙太妃不甘心之下,铤而走险,也未必不可能。

    本来这两方的话都有道理,谁也说不了谁,可现在出现了孙太妃的掌衣宫女,情况就不一样了,这要不是孙太妃的心腹,也做不到掌衣的位置,便是见过孙太妃的外命妇,回想起来,也说这个掌衣在孙太妃面前极有脸面,很得孙太妃看重,如今她都出来指证孙太妃,想必上皇被孙太妃下毒谋害的事是铁板钉钉了。现在甚至都有人开始议论,该怎么处置孙太妃了。局势瞬间扭转,直把原先还得意洋洋的恭王弄得是焦头烂额。

    “因为上皇是寿终而逝,倒叫臣等一时糊涂了,只拘泥着辩驳上皇的死因为何,却没想到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来击败恭王。”新上任的礼部李尚书在上书房面见皇帝的时候有些惭愧道,“若是上皇真是被毒害,孙太妃一直在上皇身边服侍,自然嫌疑更大些。恭王想利用皇上不能打搅上皇身后安宁,所以找了这般的罪名来污蔑皇上,岂不知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孙太妃是脱不开嫌疑了。”

    “只是可惜了,孙太妃一直不肯服软,更遑论牵扯出恭王来。”林如海跟着说道,这次他能跟着皇帝亲信一起私下面见皇帝,还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坚定不移站在皇帝这边换来的结果,有了这次的功劳,他以后,只要安安分分,必是没什么好担心了的。而林如海也很拎得清,既然投靠了皇帝,就一心为皇帝着想,对恭王这个一心谋反作乱的臣子是半点好感也无,只恨不得能马上解决了他才好,因此明知道这事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对孙太妃不肯干脆认输,连带扯出恭王之事大为遗憾,“恭王爷受上皇恩宠,却是享有不少特权,如今手下势力也不弱。孙太妃被软禁,所出计谋又被皇上所破,只怕后面……”还有的乱啊。林如海叹一声,皇室权力更迭,只是苦了百姓,只怕是要遭兵祸之苦了。

    皇帝听着心腹臣子的话,只冷笑道:“恭王向来被上皇宠爱,如何见得朕以后一直压着他?他的小动作,在朕登基之后就没断过,只是上皇一再不准朕计较,朕看在兄弟情分上也就罢了,偏他还不死心,处处跟朕作对,如今还敢以这般大不孝的罪名污蔑于朕,却是当朕软弱可欺!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这次,就是要让他好好看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这天下之主!”一边看着李尚书林如海,“冯唐那边来了折子,说是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恭王手下,似乎也准备就这两天动手,爱卿记住,到时候,按计划行事,决不可有半点疏漏!”

    李尚书林如海端正了面容,恭敬地拜倒:“是,陛下!”

    庆元三年七月四日,恭王在朝堂之上痛斥庆元帝无手足仁爱之心,陷害孙太妃毒杀上皇,上大怒,斥之,朝臣跪求,乃免杖责,夺亲王爵,贬为郡王。

    七月六日,刑部大理寺宗人府共审上皇被害一案,人证物证俱在,孙太妃难逃嫌疑,夺一切封号,收回太妃金印金册,于宗人府囚禁。

    七月八日,晚,恭王率部众起兵作乱,闯入宗人府,劫重犯孙氏,同时禁卫军胡彬率部叛乱,由东华门闯入皇城,有侍卫统领赵逸带下属拦截,在元直殿外展开交战,两方僵持,胡彬暂退。不久,同恭王部一众汇聚,占领九门提督府,包围禁宫。

    七月九日,永禄营发生兵变,将军周林率部公然声称拥护恭王为帝,率军奔袭京城,于京郊遇永建营,双方激烈交战,僵持。

    七月十日,禁军展开抵抗,与恭王部冲突,在外城交战,恭王部不敌,退入内城。

    七月十一日,永建营永禄营再度交战,冯唐老将军率部大败周林,周林率部溃逃。

    七月十三日,将军贾赦活捉叛将周林,降永禄营。

    七月十五日,恭王率兵攻入刑部,打开监狱,释放死囚,上京陷入混乱,大批无辜百姓被凶徒所害,恭王趁乱反攻,禁卫军死伤近两百,恭王部死守内城。。

    七月十六日,京城治安混乱,永建营禁卫军肃清外城,捉拿逃犯,恭王趁乱出逃,其部死伤无数。

    七月二十日,小将苏青于直隶生擒恭王,捣毁其部,押解其回京。

    七月二十一日,庆元帝夺恭王一切封爵,贬为庶民,拘于宗人府内,终身不得开释。犯妇孙氏,赐鸠酒。所有叛乱从逆者,一律打入天牢,交由刑部,以叛逆作乱、谋反罪论处。

    这场叛乱,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十三天,但却因为恭王释放死囚,导致了此次无辜百姓受难更甚于兵祸。庆元帝由此更改国号为定元。此次叛乱,史称‘庚寅之乱’。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就要完结了,拖拖拉拉了那么久,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呢。木璃自我检讨,自己真的是太懒了,真的很对不起大家,抱歉了。更感谢大家一路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恭王叛乱虽然结束,但这不过只是明面上而已,在百姓安下心理来收拾屋子重新回到原先生活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官员战战兢兢夜难成寐,等着头顶上的那把利剑掉下来。恭王为皇位经营了几十年,前头又有上皇护着,势头不小,倒向他的官员不说,那些墙头草三心二意,既想巴着皇帝,又不想得罪恭王的却也不少,如今恭王一派跌入谷底,怎不由得这群墙头草心惊肉跳,惴惴难安?只祈求着皇帝能够手下留情,不要往大了来办这事才好。

    只可惜,他们的想法是好,皇帝却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恭王爷出身高贵,皇上仁德,从宽处置,可从逆者却不可放纵,否则怕是会伤了皇上的威严。”李尚书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太多为难的表情。也是,心腹大患已经能够完全剪除,现在做的不过是收尾工作,只是麻烦了些,却没有任何危险,怎不由得他不高兴?

    皇帝自然也是赞同斩草除根的。恭王现在虽说废了,可那些朝臣,多年来一直跟着恭王给他添麻烦,做了多少事?如今恭王事败,也是该这些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皇帝一时想起当年上皇在时,对恭王多少宠爱,当是时,他这个失宠皇子,还不及恭王一个心腹大臣来的体面。冷笑一声,皇帝心底说不出的畅快淋漓,胸口多年被压抑下来的闷气如今一扫而空,便是当年他在不受重视,被人看轻又如何,如今坐在这九五之尊位置上的,还是他。“李尚书,你跟着林如海一起,仔细审理此次参与叛乱的人员,如今目无君上的乱臣贼子,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否则,我朝刑法不是变成了摆设?”皇帝厉声说完,又严肃地看了他们,“只有一点,你们要牢记本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让朕发现你们敢以权谋私……”

    李尚书林如海眉头一挑,全跪了下去:“臣万不敢如此。”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头:“你们记得就好。”让他们起来,又问了那些被恭王放出的囚犯的情况。

    林如海最近一直跟着九门提督一起督办此事,闻言回道:“这些囚犯多是十恶不赦其罪当诛的,被关押在刑部和天牢,只等着时间一到,便受刑罚。此次得机会出去,这些囚犯便四散开来,因当时城门未开,这些囚犯难以逃出京城,平乱后城门口严加防范,九门提督、京畿衙门,到如今,已有九成被捉拿归案,有部分在捉拿中愚顽抵抗,被当场格杀,只是时间到达太短,平乱后京中比较混乱,如今还有少部分逃逸在外。”

    皇帝沉下脸:“事关百姓民生,决不能放任如此凶徒逃逸在外,林爱卿,你还要多加督促此事,务必尽早将所有人犯捉拿归案。”

    “是~”林如海也是心系百姓的清流,对这样的命令,自是极为遵从的。

    眼前比较要紧也就这两件事,皇帝问完了,便让这两人下去了,自己拿了这些日子积压的奏折,批阅起各地琐碎事来。除了政敌,他心情也好,虽然奏折上有不少让他糟心的事,他也难得的宽大处理,从轻发落了。

    正舒心的时候,忽听得外面一声通传,太监总管周公公忙忙进来通报:“皇上,贾大人在殿外跪求面见皇上,说是要请罪呢。“

    皇帝眉头一皱,贾赦?好好地,他来请什么罪?“传!”

    贾赦低着头进来,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大礼拜见:“罪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贾赦这般的模样却是少见,皇帝不由也是好奇心起:“什么事能让你这般?先起来说话。”

    贾赦却不肯:“臣家犯下大罪,实无颜得皇上眷顾。”

    贾赦投靠皇帝已有多年,平日办差也尽心尽力,堪称皇帝心腹,皇帝也着实想不出到底他是犯了什么错,让他紧张成这样,不过他也知道贾赦犟脾气,不再多说,只问道:“到底何事,你如今要请罪,合该告诉朕,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贾赦这才娓娓把事情起因经过全说了一遍。

    他不在家,王夫人便利用着贾母对宝玉的偏疼从邢夫人手里夺过了招待宾客的差事,慢慢地,她在宝钗的帮助下,拿着鸡毛当令箭,却是不论什么人来,都要她先见过了才行。总算邢夫人手里捏着荣国府的印信,王夫人却是不好拿着荣国府的名头去外面生事的。

    先头恭王叛乱,京城一片混乱,荣国府上下惊慌一片,各自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倒也罢了,可等叛乱结束,贾赦立下功劳,眼看就要升官受封,这来巴结的人就多了。大部分人都是冲着贾赦来的,自然是有邢夫人招待,王夫人便是想说话也不好开口的。可却也有些世交,在这场叛乱中惹了麻烦,想到王夫人是元春生母,特地求到了她头上。其中最有分量的,就是江南的甄家。邢夫人从没放弃过对王夫人院子的监视,发现王夫人曾偷偷摸摸接待过甄家来人,不久后,就有好些个大箱笼搬进了王夫人的院子。

    “臣妻碍着老太太不敢插手我那二弟妹王氏的院子,只悄悄叫人查看,却不想,那些箱笼是甄家偷偷转移出来的财务。臣知道甄家大逆不道,已由刑部明文问罪,臣弟媳却私自隐匿赃物,臣治家不严,罪该万死。”贾赦说着,拜倒在地。

    皇帝听说王夫人居然私自隐匿了甄家的财务,脸就全黑了,可等贾赦这般模样,却又忍不住叹气。贾赦忠心为主,人也有本事,只可惜,没摊上个好母亲。那贾老太君,却是全京里有名的偏心,明明是大儿子袭爵,却生生让小儿子住了几十年的正房。贾赦这才出去多久,媳妇就被这老太太偏着老二媳妇给夺了家中权利,这心偏的,都没边了。皇帝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的他,可不是和贾赦一般模样,上皇眼里永远只有老大老二,从没他这个老三。明明是他比较有能力,可上皇眼里,就是看不到他。明明都是他儿子,这如此偏心,如此不公。皇帝这般想着,对贾赦倒是有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想到自己如今好难得出了心中乌气,贾赦又是个难得的能臣,却是不忍心责怪他了,说道:“你也说了私自隐匿赃物的是王氏,又不是你,你在外为朕办差,如何能兼顾家中。此事乃王氏之失,与你无关。你先起来吧。”

    成了!贾赦心头一喜,面上却更显惶恐:“臣不敢,虽是在外,可臣妻依旧在家中,未能管好弟媳……到底臣与二弟并未分家,弟媳之失,臣难逃罪责。”

    贾赦越是这般低下姿态,皇帝就越是想到自己当年,当初恭王和自己矛盾,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可因为上皇偏心,虽然恭王受了罚,可他却也讨不了好,就跟贾赦如今明明没错,可依旧要被二房带累一般无二一颗心当即更是偏向了贾赦,:“老国公早已去世多年,你与贾政没分家,只是碍着老太太而已,但听你之言,此事是王氏瞒着你私下与人接触,你是不知情,不知者不罪,朕又不是那昏聩的,怎么会牵连你。朕恕你无罪,起来说话。”最后一句,却是带着点亲昵,显见的,是真心不怪罪贾赦的。

    贾赦一脸激动,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个大礼,叩谢道:“谢皇上隆恩。”这才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皇帝细细打量他,只见贾赦一身二品武官麒麟官服,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憔悴,双眼下一片青黑,怕是这段时间累坏了,为了王氏的事也担心坏了,不免宽慰了一句:“你对朕的忠心,朕最是知晓,你且放宽心,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是。”

    贾赦当即又跪了下来:“得蒙皇上关爱,臣不胜感激。只是臣还恳请皇上,对王氏网开一面,她毕竟是臣弟媳,此事,应是她一时糊涂……”、

    剩下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皇帝拉下了脸打断了:“混账,如此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你竟敢求朕从宽处置?是朕太宽宥了你,才叫你这般得寸进尺是不是?!”

    贾赦吓了一跳,忙告罪道:“臣不敢,臣不敢……”

    皇帝脸色还是不好:“此事朕自有分寸,不必再多说,你且回去,朕自会派人处理此事。”大手一挥,却是不想再多说了。

    贾赦自己逃了干系,自然不会多在乎王夫人,皇帝不愿意听,他就乖乖地走了。当然,他没有忘记挤出一副愁眉苦脸地模样来,看人的眼神里满含着忧愁……

    等他走远了,周公公摇摇头,都这样了,还惦记着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弟媳妇,贾大人,也忒是宽厚了些。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这偏心的贾母和无能却仗着母亲偏心处处压着大房的贾政一家更加面目可憎了。

    他转身回殿中伺候皇帝,皇帝正专心批阅着奏折,他也不说话,站在一边,时不时的为皇帝添茶递水。等到皇帝觉得累了,他便上去为皇帝捏肩膀解乏,猛不丁地,就听皇帝问道:“我听说,贤德妃在御花园里教训了一个才人?”

    周公公眉心一跳,低眉顺眼道:“两天前贤德妃娘娘在御花园赏花,走到拐角处,却被从另一边来的莫才人撞到了,贤德妃娘娘差点摔着,一生气,就罚莫才人在御花园里跪了一个时辰。”

    皇帝冷哼一声:“她气性倒大。”

    周公公低头捏着他肩颈处,半个字也不敢多说,只寻思着,这回去后,可要跟凤藻宫的拉开了关系才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

    虽然皇帝的意思是不会把王夫人做的事算到他们的头上,但在明确旨意下来之前,贾赦邢夫人还是不能安下心来,因此,他们也不过是打着外头如今正乱,下令伺候除非是极亲密的世交,否则所有来客一律不见后,就再没有动作了。

    王夫人虽然对此有所不满,不过她前头刚得了甄家的财务,薛宝钗在亲戚朋友里也见过面了,再加上她也知道最近皇帝在清算恭王党,外面确实是乱了些,便把这不满压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而局势也确确实实是乱了起来。不过半个月功夫,皇帝下旨抄了京中三个一品大员的家,五个二品大员,三品以下被贬被斥抄家者更是过十数,而地方上望族也多有被牵连了,江南官场更是掀起一片浪潮,几乎近半都被替换掉。这时朝臣才发现,皇帝对于此次的动乱,有着多少准备——那些大批量空置出来,稍稍不慎就会引起朝局动乱的官位竟然迅速地被新提拔上的官员填补了,甚至都没有在朝上多加议论。这种速度,要不是皇帝早就决定要替换,甚至选好了替补,怎么可能进行地如此顺利快捷?皇帝,这是对朝臣早有不满了啊。想明白了这些,好些想在这局势中捞一笔,乘势把自己推上去的都赶紧缩回了手,老老实实地埋头做事,同时也算明白,没有了上皇制肘,皇帝以后,就真正是乾坤独断,再不会受任何人制约了。

    不仅百官如此,有爵功勋人家宗室皇亲也认知到了这些,这些日子,安乐侯,长平侯都被夺爵抄家,果郡王二子念在皇室血脉,只贬为平民,可怜果郡王只有此二字,这之后,果郡王爵位就要便宜了庶子了。便是果郡王太妃如何如今哀求,都没能改变皇帝的心意。这份狠辣决绝,可是让众人看清楚了,皇帝跟优柔寡断的上皇,绝对是不一样的。

    就在这一片之中,贾赦邢夫人等待的结果终于来了。先是宫里传出来消息,贤德妃触怒了皇帝,被罚跪抄经两个时辰,不想元春身子弱,由是得了病,在床上躺了许久,喝了好些药,就是不见好。王夫人担心不已,三番两次在就面前掉眼泪,惹得贾母也忧愁不已,直叫贾赦邢夫人多多打点了内侍,让元春在宫里好轻快些。贾赦邢夫人哪有这闲情逸致管这种闲事,嘴上答应了,回头就给忘了。贾母气得半死,可又能奈贾赦如何,最后也只好叫贾政出面,多多给常来往的夏太监塞银子打点罢了。

    王夫人本以为自己最大的靠山元春生病就已经是倒霉透顶了,不想,真正的大灭顶之灾,才正开始。。

    开始,是有人弹劾贾政任江西粮道时,纵容家仆强占良民妻女,因其女不从,凌逼致死,被圣上叫去很是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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