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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福有余第19部分阅读

      富福有余 作者:未知

    富福有余第19部分阅读

    马良与她常年相处,默契已深,躬身退了下去。

    “小姐。外面那些……”杜欣提醒姚清新。

    “没关系。让他们等,我自有办法。”姚清新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好让自己想到一个可以说服人的理由。正说着,外面一阵吵杂声,有人说,“哎呀,是静王爷来了。”

    “可不是,我都忘了,静王爷和姚小姐地关系。”

    “这种时候,静王爷还来这里,他难道不知道这女人现在在外面的名声?”

    崔梦之一声朗笑,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本王知道外面有谣言传姚小姐是个不讲信用地人,可我崔梦之在这里保证,她绝对不是那种人,各位如果信不过本王,就请继续呆在这里。信得过本王的话,请给姚小姐一些时间,她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她的支持。”

    静王何许人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为姚清新做出担保,那些老板又岂敢再继续纠缠下去,纷纷起身离开,坦言这次就给姚清新一个机会。危机瞬间解除。

    杜欣见崔梦之进来,赶紧识相的退出房间,留下姚清新与他面对面站着,满屋寂静无声。

    “清新,你啊,上次回普阳也不告知本王一声,现在急匆匆地赶回明城,也不告知本王。在你心里,本王究竟算什么呢?”崔梦之语声透着责备,可眼眸里却充满了温柔,那些话仿佛是情人的对白,而根本不是质问。

    “就算我不告知你,你不是还是来了么?”姚清新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把头靠在崔梦之的肩膀上,“我以前说过,并不期望利用你的势力,现在这句话依然没变。梦之,你有的梦想,而你的梦想与我的,始终是两条平行线。今天你为我作担保,已经足够,清新十分感激。”

    崔梦之听她一番话,心里又是凉到底。尽管她靠着他的肩,尽管他温香暖玉抱满怀,可那感觉分明遥远至极,她推他去天涯,咫尺天涯。

    “清新,你一直都知道本王对你的心意。”他清俊地脸起了红晕,有怒也有怨。几年来地感情,难道在眼前这个女子身上真的算不得什么?他对她满腔地珍惜,也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么?到最后,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爷的心意,清新怎会不明白。”姚清新幽幽叹了口气。骄傲如她,富贵张扬的时候便没有想过嫁给他,而如今这样的状况,她又如何肯低下头,寻求崔梦之的援助。她做不到,更不想欠他如此大的人情。

    “既然你明白,便没有理由拒绝本王啊。其实小小一个钦差大人,就算是加上蓝尧成,本王又岂会放在眼里。清新,只要你说一句话,就可以立刻从眼前的困境里脱身。”崔梦之期待的看着姚清新,可惜后者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言。

    “就算这样,你也不肯说么?”他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姚清新知道他要的答案,他无非是希望她嫁给他罢了,可她自由惯了,岂能坐上王妃之位?不,她要的生活从来都不是这样。

    “王爷,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是我辜负你。”她抬起头,神情淡淡,没有丝毫的挣扎,回答的那样绝对。

    崔梦之沉默半响,只觉心直往下沉,这个女子他穷其一生都无法独独占有,她的心太坚韧,坚韧的就像石头。前半刻或许还是抵死缠绵,后半时便冷漠疏离,仿佛之前所有的爱恋根本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消逝的如此快,怎能不说她无情?

    “你,不后悔?”他冷冷的问道。

    他忽然而至的冷,让姚清新愣了愣,印象里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何曾有过这样冷酷的表情?至多是伤感,遗憾,对她每次表现出的拒绝。这次的冷,可是完全死心的摸样?

    “我不后悔。”她依旧淡淡的回答。爱情去者不追,她明白这次相逢后,便是永远的分离,尽管她也有不舍,可是更多的是随缘,对于感情,她向来是随性的。

    崔梦之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眸里是掩不住的伤痛和失望,这段感情终于到头了,那是对姚清新来说,可对于他呢?是否也可以如她一样,让感受随风而逝。他没有再说话,忽然低头一吻,吻在姚清新红润的嘴唇上,那柔软的触感是他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

    他的眼神慢慢坚定起来,清新,我绝不能让自己失去你!

    此刻,距离明城千里外的葛杨,雪崖在城外那间茅屋里,正逗弄着飞羽,飞羽刚送来一封信,令他心情大好。一切事态正如他所计划的,毫无差池的往前发展。

    现在苏舒也已经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杀手的举动让这件事稍稍提前了一点,不得不说这是个小小的阻碍。所幸的是,正如他所猜测的,苏舒果真不愿意认蓝尧成为舅舅,她那样倔强的性格,就算蓝尧成亲自前来葛杨,也一定无法说服她。

    这样最好,雪崖轻轻笑起来,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雪崖就算有再好的头脑,他毕竟没有武功,没有武功的人便无法察觉身边的异样,比如,有人正在偷窥他……

    苏舒正躲在窗檐下,露出半个脑袋往里张望,雪崖一心在盘算计划,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时而严肃,时而微笑,时而愤怒,时而骄傲,不知道的,以为他在锻炼脸部神经呢。

    这雪崖,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做什么呢?苏舒怀疑他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只是之前事情太多,没空理,现在空闲下来,终于被她逮到一个机会,一路尾随雪崖来到这间茅屋。苏舒瞄着那只信鸽,心想,他究竟在跟什么人通信?看他的举动,信的内容想必是十分隐秘的事,难道是姚清新不成?有特别任务交与他?

    可有必要这么神神秘秘么?谁不知道他们是主仆关系,姚清新嘱托他办事是在正常不过了。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呢?

    她忽然想起苏韩青的话,说姚清新生意上遇到了大麻烦。难道是因为这个么?她隐隐的为她担心起来,虽说她不赞同姚清新的很多做法,可是她们的那种特殊关系,注定了彼此之间的牵挂。正如姚清新所想的,她们的关系超脱于世人的理解之外,是比血缘更加奇妙的缘分。

    也许回头该问问雪崖?她盯了雪崖一眼,被他脸上的表情惊住,这家伙搞什么呢?平日里温吞水似的,没想到还有如此夸张的样子。不知怎地,她心里忽然觉得冷飕飕的,打消了问雪崖的念头。

    还是回明城直接问姚清新吧,反正木溪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在一刹那做了这个决定。

    第九十七章四夫人

    苏舒回明城的计划有变,她不得不推迟时间,因为宣东流要娶梁冰,她又多了一个四娘。对于梁冰,谈不上印象好坏,只能说不讨厌,她只是不明白,宣潇现在还没有醒来,宣东流怎么会有好心情娶四姨太的?他不是最疼宣潇的么?真是令人费解啊!

    她也只是费解罢了,不像二夫人三夫人,大概心里像被猫爪挠着似的,想反对,可又无能无力。谁让这个是封建社会呢,一夫多妻如此普及。

    苏舒低着头,把玩着掌心里的犄角项链,那是姚政送她的礼物,是年兽的犄角,遇到黑暗便会发出淡淡的光芒。也不知道这个姚叔叔此刻是在哪里探险,一晃已经一年多,他该去了好多地方吧?忽然羡慕起他的自由来,看尽世间风光,也算人生无憾呢。

    “少奶奶,又在想三少爷了?”小绿端来一杯凉茶,她是知道宣潇也有犄角项链的,与苏舒的还是一对。

    苏舒笑了笑,把犄角放进衣领里。她是在想宣潇,他去日月山已经有一个多月,虽说不是每时每刻的挂念,可是这院子本是宣潇住的,有他的衣服,有他的剑,有他的书,有书简,当看到这些,她又怎能不想起他?想起他们初时的相见,想起那些争执斗嘴,想起他冷傲的脸,想起他忽然灿烂的笑,才发现,她不是因为做了他娘子,也不是因为他救过她,才会挂念他的。

    就算他不曾受伤,就算他们只是正常的分离。她觉得她依然会想起他。

    一个人地生命中会有多少过客呢?又有几个能留下深刻的痕迹?

    “这茶真好喝。”苦中带甜,像思念一个人的感觉。苏舒赞叹一声,“小绿,没想到你茶艺不错啊。”她品得出来那不是一般的茶,是由好几种茶叶混在一起而成的效果。

    小绿闻言低头一笑。“有次去找凝儿。正好遇到二少爷,他教我们泡茶。就学了回来给少奶奶品尝一下。当然,比起二少爷。这可是差远了。”

    苏舒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宣珏地茶艺她可是领教过的,她拍拍小绿地肩膀,“虽说如此,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很有天赋。有空专研专研,不能赶超二哥,兴许也能比上一比呢。对了,小绿,你最近似乎很忙,难道说,你已经在茶道上下功夫了?”这段时间,她很少看到小绿,有什么事都是红妆在做。只怪她对下人太过宽松。让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出奇地多。

    小绿嗯了一声,问道。“是不是红妆忙不过来?我以后会注意的。”

    “倒也不是,我随口问问罢了。”苏舒瞧她一眼,这小绿虽说聪慧,可是总觉得她太有心机,有时候反而担心她走错了方向。唉,什么跟什么啊,她忽然摇摇头,做了少奶奶,变成长辈了不成,居然还担心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少女的未来。真真是自不量力,也许小绿比她更会安排自己的人生呢。

    两人正说着,红妆急匆匆地跑进来,叫道,“四夫人的房间还没有布置好,可是明天就要行礼了,小绿,你跟我一起去帮忙。那些死丫头叫嚷着忙死了,反正我们也是闲着不是?走走走……哎呀,少奶奶,你现在没事要我做吧?”她笑嘻嘻的看着苏舒,分明就是要她放她走。

    “没事,没事,你们去吧。”苏舒好笑的挥挥手,这红妆分明是想去听八卦的,哪是存心帮忙呀。不过也好,回来的时候她肯定有最新八卦消息,也好让她解解闷。

    “谢谢少奶奶。”红妆高兴起来,拉着小绿便走。

    真是太仓促了,和她跟宣潇的婚礼有得一拼。这宣老爷怎么搞的?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跟梁冰成亲啊?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难道……梁冰怀孕了,是奉子成婚?苏舒摸着下巴,寻思着,也不太可能,上次还看到梁冰表演舞剑的。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特别地原因?但是她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这边胡思乱想,而二夫人王玉凝地房间可像是炸开了锅。

    “二姐,现在定局已成,老爷是铁定心要娶梁姑娘的,我们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他。我劝你就算了罢!”谢琴音是被王玉凝喊过来商量对策地,其实她又何尝服气,这梁冰认识宣东流才两个多月,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也不知他看中了她哪一点!年轻漂亮么?明城里貌美如花的姑娘多得数不清,这十几年来也没见他青睐过谁啊。现在忽然就做了决定要娶梁冰做四夫人,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她难道不震惊不恼怒?可是恼怒,不甘心又有何用?改变不了事情的进展。宣东流的性格她很清楚,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的干涩。

    “什么叫定局已成?三妹,现在这小贱人还没嫁进来呢!你就承认她是四夫人了么?老爷可是明天才要娶她,这一天的时间,可以做的事情可多得很!”王玉凝挑挑眉,眼里露出狠色,“我早就知道这小贱人有企图,没想到老爷还真上了她的当!才多久啊,竟然就能骗老爷娶她!三妹,你难道甘心?你不怕她入了咱们宣家,闹得鸡犬不宁?”

    “李妈,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三妹也在,你把查来的事情说一说。”王玉凝一摆手,“先说,她到底是不是有孩子了?”“孩子?二姐,你怀疑她……”一向不露声色的谢琴音也忍不住惊道,“不可能吧,上次她还在山庄舞剑。”

    “怀疑她有孩子不是再正常不过,亏得三妹你一向聪明,竟然也忽略掉这个。”王玉凝摇摇头,对谢琴音有点失望。这精明的女人,也会有疏忽的地方,“李妈,她到底是否有身孕了?”

    “没有,我观察过她吃饭走路的样子,依我多年的经验来看,绝对不是有身孕。”李妈是王玉凝的心腹,很肯定的回答道,“而且她今早刚看过大夫,等她走后,我问过,那个大夫也说她没有身孕。”

    “不是有身孕,那老爷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娶她?”王玉凝眉头拧成了川字,看着颇为阴狠,她恨声说道,“管她是不是有身孕,反正我一定要阻止老爷!三妹,你说,你帮不帮我?若是那小贱人进了宣府,她可是早晚会有孩子的,现在潇儿说句不好听的,也许就会没命。三妹啊,珏儿虽说是家里的顶梁柱,可老爷的心思……唉,我的彬儿在老爷眼里现在是这个!”她比了比小手指,“将来这贱人若是生下儿子,你说老爷会不会最疼爱他呢?”

    谢琴音皱了皱眉,有些不快的说道,“二姐,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一些?别说梁冰能不能生出孩子,就算生,你又怎知道她生的一定就是儿子?”

    王玉凝格格笑起来,“三妹啊,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别以为宣珏现在得宠,我倒要问你,老爷如果疼他,为什么盐运的生意一直都没有交给他做?我们宣家虽说产业甚多,可是盐运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当娘的,当娘的若不为儿子将来做个打算,可是会天打雷劈的哟!”

    不得不说,这话还真击中了谢琴音的痛处。王玉凝平时看着嚣张冲动,但是她并不是不清楚宣家内部的暗涌,谢琴音看着就算再风平浪静,面对自己亲生儿子在父亲心中不高的地位,她又岂会真的甘心?

    宣珏一心为宣家,劳心劳力,而宣潇呢?对宣家的事情不闻不顾,宣东流却偏偏最疼爱他,那一直不肯交出的盐运生意,怕将来也是要留给他的吧?

    现在又多一个梁冰……

    谢琴音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她咬咬牙道,“难道三妹有什么好办法阻止老爷么?”

    看到她果然被自己说服,王玉凝得意一笑,“自然有,不过得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如何?我保证让那小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从王玉凝房里出来,谢琴音的心情忽然十分好,平凡无奇的容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配上温温柔柔的笑容,也算有她自己的独特姿容。

    “娘。”宣珏迎上来,笑着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娘你看起来很开心。”

    谢琴音笑得越发温柔,她伸手摸摸宣珏的脸颊,这个儿子多完美啊,英俊体贴,内敛聪慧,八面玲珑,把父亲交给他的事情每一次都办的漂漂亮亮。为何他就不能多看重这个儿子一点呢?难道仅仅因为他不是那个女人所生的?这太不公平!她忍了多少年了,难道还要她将来再忍梁冰?

    “珏儿啊,你父亲要娶四夫人了,娘亲为他高兴。”谢琴音笑得肩膀都抖起来。是啊,多高兴,明天的好戏就要上演,她却是一个看客。就是如此,所以才值得高兴呢。

    “是么?”宣珏皱了皱眉,他对自己母亲再了解不过,看她如此的举动,便知道明天怕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难道是父亲的婚宴么?他看着谢琴音,眉宇间充满了担忧。

    第九十八章 劫匪风波

    第二日,宣东流的婚宴如约举行,比起苏舒那次的低调,还是请了不少达官贵人,一时间车水马龙,避暑山庄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宣东流一身新郎大红袍,显得年轻不少,加上本就风度翩翩,成熟男人魅力四射。苏舒看得咋舌,捅了捅身边的苏韩青,笑道,“帅爹,你老了有没有他帅啊?”

    苏韩青瞪起眼,“什么他啊他的,他可是你公公,不要叫人听了去,说我没教好你啊。”

    苏舒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一转道,“你什么时候也穿上新郎袍给我看看啊!爹爹,你年纪不小了,可是大龄青年哦。现在我都嫁人了,你怎么也得为自己打算一下了吧?”想起苏韩青为蓝苏舒牺牲的八年,苏舒眼睛忽然湿润起来。多好的一个男人,只为当年一个承诺就放弃所有的一切。他该获得最好的幸福才是呢!

    “爹爹,你放心,我会帮自己找一个好娘亲的。”她很仗义的拍拍苏韩青的肩膀,把他弄得哭笑不得。

    等客人来齐,新娘子上堂,就要准备拜堂成亲。二夫人三夫人也来了,打扮的不是一二般的华贵,尤其是王玉凝,简直就是喧宾夺主,光彩照人。顾盼之间,神采飞扬。苏舒盯着她直看,心想,她咋那么兴奋?照理说应该是气的直跳脚才对啊!怎么看起来似乎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

    宣东流对来客抱抱拳,就要和新娘子一拜天地,这当儿。只听远处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有人高叫道,“且慢,宣老板!”

    只见来人一身绛红色地官服,面白无须。鹰钩鼻,正是葛杨的知府,韩闵。

    “韩知府大驾光临,宣某受宠若惊,请坐请坐。”宣东流十分殷勤的招呼他。这韩闵本也是他宴请的宾客,当时却推说事务繁忙,没想到还是来了。

    “宣老板,韩某可不是来贺你的婚宴地。在此之前。韩某先说声对不住!”韩闵翻翻眼睛,手一挥,几十个官差立即把大堂围了起来。这举动惹得宾客一阵慌张,纷纷站起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韩知府,你这是什么意思?”宣东流也变了脸色,但是很快就笑起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韩某是来抓劫匪的。这劫匪不是别人,正好是宣老板你要娶的四夫人,梁冰!”韩闵大喝一声。“给我抓人,带回衙门!”

    这句话又掀起了巨浪,宣东流的四夫人居然是劫匪?宾客交头接耳,大堂里乱成一团。而王玉凝则歪着头。十分悠闲的看自己新染的指甲颜色。

    “劫匪?这是很大罪名,韩知府,你可有什么证据?”宣东流正色道,“她的父亲乃是有名的镖师,平日就是对付劫匪地。她又怎会去做劫匪呢?再说,是劫了何人的?又是什么贵重物品?韩知府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啊。”

    “交代?好,我就给宣老板你一个面子。”韩闵从一个官差手里拿来一块玉牌,递给宣东流道……“你看看,这玉牌你可认识?”

    宣东流接过来一看,微微变了脸色。这玉牌玉质极好,色泽呈奶白色,如凝脂。上面刻有一只飞凤,栩栩如生。正是梁冰的所有物。她似乎极为爱惜。贴身保藏。当日还是谈到玉器的时候,她才拿出来给宣东流鉴定一下玉质的。不然他也没有机会看到这块玉牌。

    他皱了皱眉。这东西怎么到了衙门呢?

    “怎么?是不是很眼熟啊宣老板?”韩闵眯起眼睛,“这是梁姑娘的东西吧?我告诉你,这块玉牌是在武扬镖局的一个镖师手里发现的。他们这次保的是价值连城的一尊玉观音,现在玉观音已经被劫走,一共死了五个镖师,其中一个到死手里还紧紧拽着这块玉牌,他难道不是想暗示我们,这玉牌地主人就是劫匪么?”

    宣东流沉默片刻道,“知府大人你分析的没错,不过梁冰近日来都在我府上,不可能有时间去做劫匪。宣某斗胆问一句,劫镖这件事究竟是何时发生的?”

    “三日前。”韩闵胸有成竹的说道,“有人亲眼看见梁冰离开宣府地。宣老板,你还有什么疑问?如果没有,我就带人了!”

    宣东流暗自叹了一口气,以他对梁冰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做出劫镖的事情。可玉牌的事情,还有时间问题,为何如此巧合?难道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有谁与她有这般深仇大恨呢!

    梁冰的头上还顶着红盖头,她清清楚楚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她心里也迷茫,怎么会有这等事情。这玉牌几日前就已失踪,竟然去了一个死去镖师的手里,可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款款走到宣东流身边,微微一笑道,“老爷,就让韩知府带我走吧。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这种事,对簿公堂,我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没想到好好地婚宴还会闹出这等事,苏舒摇了摇头,轻声对苏韩青说道,“我觉得梁姑娘不可能是劫匪。”她浑身都是坦然磊落,而且她就要嫁给宣老爷了,怎么可能在婚期还去劫镖呢?

    “万事不可看表面。”苏韩青点点苏舒的脑袋,笑道,“她被抓去也许是好事,既然有人盯上她,借此机会拔出此人,也算不亏。”

    拔出?苏舒看了一眼苏韩青,这爹爹,脑筋不是动的一二般得快,可是赚钱方面他咋就那么迟钝呢!哎,老天果然是公平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完美啊。

    眼看梁冰就要被带走,只听门外传来一阵笑声,众人眼前一花,感觉一团花影闪电般的晃了晃,又飞了出去。然后韩知府忽然叫道,“玉牌,那人抢了玉牌!”他说着就追出门。

    苏舒也跟着走到外面的场地上,头顶忽然有人懒洋洋地说道,“抢?这玉牌本就是我地好不好?”他的声音软绵绵地,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她抬头一看,原来屋顶上坐着一个人,看身形像是男人。他的长袍花团锦簇,艳丽的过分,更夸张的是,一个大男人脸上却蒙着面纱,被风一吹,面纱下若隐若现露出一张红润的唇。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苏舒疑惑的盯着那人看,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

    “玉牌是你的?”宣东流赶紧抓住重点,既然有人承认是他的,那么梁冰就会被排除于劫镖的事件。

    “你的?”韩闵嘿嘿一笑,“你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与人前,你说是你的,有人会信么?识相的,赶紧给我下来,本官可以饶你一次。不然……”

    “不然?哈哈……”那人嘲讽的一笑,“就凭你一个区区的葛杨知府,能把我郎垣怎么着?别说你,皇帝老儿都得靠边站呢!”

    “你……你是郎垣?”韩闵声音一抖,朝廷出动了全国最好的捕快,追踪了三年都没有抓到他,他一个知府还真是无能无力。传说中河西郎垣的容貌有几十种说法,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以真面目示过人。这么说来,凭着刚才卓绝的轻功,莫非此人当真是河西郎垣不成?

    “好你个大胆的郎垣,朝廷正在通缉你,居然还敢在此露面!”众人面前,韩闵可不能丢了官面。

    “我说了,我是来拿回玉牌的。”郎垣把手里的玉牌抛了抛,十分无所谓。

    “就算你是郎垣,那玉牌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么?”韩闵哼了一声。

    苏舒暗自皱眉,人家郎垣都说玉牌是他的了,这知府怎么还咬着梁冰不放啊,真是怪哉!不过不是说河西一匹狼么?眼前此人还真不像狼,河西一朵花还差不多,她想着偷偷一乐。

    “我的玉牌啊,可是一对。除了这块,另外一块不正在你们衙门里么?哎,废话懒得跟你这个狗官讲,我这就去取!哎呀,我记得那玉牌好像是与你的官印摆放在一起的哦。”郎垣嘿嘿一笑,极其潇洒的掠起,几个纵落便消失在人前。

    韩闵脸都绿了,才想起王凌严那件案子,确实有郎垣的一块玉牌,他当时随手就放与官印一起了。这官印若被他盗取,如何是好,他头上的乌纱帽可是要不保咯!他又急又怒,忙一挥手,对那批官差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回衙门!”

    宣东流拦住他,“韩大人,那梁姑娘……”

    “误会,误会,一场误会!”韩闵急着回去截住郎垣,抱抱拳道,“抱歉,宣老板。你继续你的婚宴,本官这次打扰,实在对不住。”说完,拔脚就走,差点摔一个跟头。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苏舒回头看看梁冰,她的红盖头却不知何时已经掀开,露出的脸,上面表情十分复杂。一双向来犀利的眼眸,此刻像隔了迷雾,朦胧的令人看不清。她望着的方向恰是郎垣消失的地方。

    王玉凝咬着嘴唇,一切都发展的如此顺利,却凭空冒出来一个郎垣。人算不如天算,她当真阻止不了梁冰进入宣家么?她向谢琴音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的点点头,她方才又露出笑容来。

    第九十九章 倒戈

    宾客又重返座位,婚宴得以继续,王玉凝挪步到宣东流身边,低声道,“老爷,在你娶梁姑娘前,可否听听我和三妹的话?”

    宣东流看她一眼,缓缓点点头,“好吧,既然你一定有话说,我就听一听又有何妨。”他说罢跟宾客打了声招呼,便往内室走去,王玉凝跟谢琴音则跟在身后。

    果然有行动了啊,苏舒挑挑眉,又捅了捅苏韩青,“爹,你说二娘三娘要跟老爷子说什么话?我看梁姑娘这趟亲事真够折腾的。”先被怀疑是劫匪,后又有郎垣闹场,好事多磨。这次二夫人三夫人总归是去讲坏话的。可仪式都到这份上了,难道宣东流还能悔婚不成?

    “你啊,真八卦。”苏韩青好笑的看看苏舒,洒然一笑,说道,“这门亲事是铁定的,宣老爷什么样的性格,你比我还清楚!”他还在怨恨着宣东流骗苏舒嫁入宣家呢,这只老狐狸,只要他想做的,有什么人能阻止他?

    内堂里静悄悄的,三个人,六只眼睛,眼神纠缠在一处,宣东流咳嗽一声,不悦的说道,“不是有话跟我说么?怎么不开口了?嗯?外面还有客人等着呢,我们不可耽搁太久。琴音,要不你先说?”

    “我来说!”王玉凝顿了顿足,直视着宣东流,有点沉痛的说道,“老爷,你到底看中外面的那个女人哪一点了?先前就算我有再多的不满,但是既然是老爷你自己选的,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今天。还没嫁入宣家呢,她就把麻烦惹到家里来了!劫匪!她可是劫匪啊,杀了五个镖师,老爷你怎么还能娶她呢?”

    “胡说八道!”宣东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韩知府都说是误会了。再说。那块玉牌不是有人来认了么?你怎么还在说这些话!以后梁冰就是四夫人。也是你地四妹。你们该好好相处才是。”

    “哼,那个什么郎垣说玉牌是他的。但是我们可没看到他的另一个玉牌啊。突然出现在宣府,说不定就是跟梁冰互相勾结的呢!老爷。你千万不要被那个女人骗了。你想想,我们去葛杨的路上,哪有那么巧,那女人地马车就堵在桥上,这分明是陷阱!”王玉凝急切地把谢琴音拉过来。“三妹,你说对不对?”她冲她直使眼色。

    “是啊,老爷,二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谁料谢琴音只是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很没有冲击力的话。

    王玉凝皱了皱眉,这谢琴音别人也许以为她是个和善地人,其实相处二十年来,她岂会还只相信她的外表?她今天这种表现让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安,感觉是托付错了人。不过不提她们俩之间的恩怨,梁冰可是她们共同的敌人。她没有道理不推波助澜啊。

    宣东流沉吟片刻。说道,“琴音。你向来冷静,又能分析。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给我听听。”虽然他相信梁冰不是劫匪,可是那块玉牌千真万确确实是她地,他不明白怎么会凭空冒出来一个郎垣,要来认玉牌。他分明是来帮她摆脱困境的,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谢琴音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主要问题是在那块玉牌上。老爷,我想你确实知道那玉牌是梁姑娘的,是么?”她不等宣东流回答,又说道,“你一定不明白玉牌为什么到了韩知府手里。”

    “为什么?”宣东流当然好奇这个问题。

    而一旁的王玉凝,脸刷的一下白了,鬼笑似的看着谢琴音,“三妹,玉牌的事情当然是归韩大人管了,我们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办法搞清楚那个女人的意图才对,是不是啊,我地好三妹?”

    谢琴音一笑,“二姐,玉牌是关键,再说老爷很想知道,我当然知无不言了。其实这玉牌我五天前在一个人那里看见过,不过当时也没注意,以为是她自己地。后来韩知府拿出玉牌给你看,我才想起来这件事。”

    “在谁那里看见过?”宣东流追问道。“敏林,是伺候梁姑娘的一个丫环。”谢琴音面上还是柔和地笑容,“也许就是被她弄丢的。”

    “敏林?”宣东流眯起眼睛,在想是哪个丫环。

    王玉凝刀子般的眼神直往谢琴音身上剐,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肉剐成一片一片的才解恨。她真是低估这个女人了,她这招玩得太狠。不止出卖她,博得老爷信赖,也进一步确证了梁冰拥有那块玉牌的事实,一箭双雕,真是智谋无双啊!

    “原来是敏林那个死贱人!我把她派去伺候梁姑娘,她竟然见钱眼开,偷她的玉牌!看我不回去打死她!”王玉凝破口大骂,她现在欲求自保,只能把敏林当挡箭牌了。

    宣东流很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静的连彼此之间的呼吸都一清二楚。那短促而恐慌的是王玉凝,那似有似无的是谢琴音,绵长而有力的是宣东流。

    韩闵韩闵,宣东流忽然想到,王玉凝的娘亲就是姓韩,韩闵这个知府也是才调到葛杨来没几年,他倒是一直没探查他的底细,毕竟这里不是明城,不是他的根据地。莫非他是王玉凝的某个远亲?那她刻意隐瞒是为什么呢?这次梁冰被卷入劫匪事件真是一个偶然么?

    他越想越火,脸色渐渐青了。而且梁冰与郎垣的关系也令他极为困扰。

    事已至此,王玉凝知道事态已经十分严重,若是宣东流要严查下去,早晚会发现她与韩闵联合陷害梁冰的事情。现在只能明哲保身,梁冰只有等以后再对付她。不,她转头看一眼谢琴音,她要对付的是她才是!这阴险的女人,临阵倒戈,竟是黄雀一只!也不知此事过后,宣东流会怎么看她,现在宣彬在宣府已经没有地位,她这个当娘的再失去地位,他们该如何生存?

    “好了,我现在要出去,继续婚宴,希望不要再出现令人不快的事情。”宣东流已经平静下来,他的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令他烦扰也只有这些女人们和儿子们了。

    眼见宣东流转进大堂,王玉凝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谢琴音冷笑道,“好啊,三妹,怪不得老爷常夸你智谋过人,现在我总算领教到了!不过你给我记着,今天之仇,我王玉凝来日一定相报。”

    “二姐,我跟你哪来的仇?我说敏林拿了玉牌,也是实话实说。你跟韩知府的事情,我可是一句都没有提,你说是不是?”谢琴音依旧笑得温和,人畜无害。

    王玉凝哼了一声,“你在我面前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不就想让我们娘儿俩在宣家无立锥之地么?你少做梦了!”

    谢琴音轻蔑的笑了笑,也不作答。王玉凝猜的没错,相比于王玉凝在宣家的地位,梁冰一个小姑娘算什么?她才来宣家,又能如何兴风作浪?当然要趁此机会打压王玉凝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将来她坐定宣府大夫人的位置,还怕斗不过梁冰么?

    “没话说了吧?”王玉凝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谢琴音摇摇头,“我要是你,就花时间想想一会怎么跟老爷交代这件事。”她说完,昂着头绕过王玉凝往大堂走去。

    王玉凝呆了呆,脸色灰暗,半响,才低头叹了口气。

    苏舒见他们三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寻常,也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觉宣府深水浅水,趟过去就算不沉没也得沾上一脚泥。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同情那个梁冰来。她那么光明磊落,没有心机的样子,能否承受住王玉凝和谢琴音的斗争呢?她又一想,好在她是江湖人,怎么也不可能做个憋屈的小媳妇吧?唉,少为别人操心了,她还是那两个女人的媳妇呢,先自己熬过再说。

    最后,宣东流还是成功娶了梁冰做妻子,只是他的笑容分明没有之前那么开怀。

    王玉凝一直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宣东流竟然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没有来追问她缘由,甚至连敏林也还是依旧在伺候梁冰,并没有找她去质问当日偷玉牌的事情。

    这同样也出乎谢琴音的意料,她本以为宣东流至少也得杀鸡儆猴,挫一挫王玉凝的气势,结果他却什么都没做。她真是越来越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相处了二十几年,她果真是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他么?

    过后几天,从日月山终于传来好消息,说宣潇半年后就可以归家,但是好消息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个极为没有情理的条件。这半年里不许任何人去探望他,就算宣东流也不可以。莫田兴还是没有回来,所以并没有人能知道详细情况,也只能靠自己猜测了。

    不过苏舒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宣潇没死,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欣喜若狂的同时,她又在想,他回来的时候,是否就是她离开宣家的时候呢?

    第一百章 何为亲情

    宣府表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的,即使多了一个四夫人,一切看上去仍没有任何变化。过几天,木溪也制成了香,苏舒正打算去王凌严的府上拿一两木溪,好回去跟姚清新交差,顺便让她收回当日的话。谁说她苏舒就没有能力了?

    “帅爹,王凌严府上离这里很近,你就不要跟着去了。”自从苏韩青来葛杨后,几乎每天都跟她形影不离,苏舒虽然知道他是怕她再次遇刺,可是老被人这么跟着,也不是很舒服的。再说难道一辈子抓不到刺客,苏韩青要跟着她一辈子不成?

    还好苏韩青也有点觉悟,知道她是嫌过于紧密了,于是笑了笑说道,“也好,不过一有个风吹草动,你就赶快跑。这个拿着,以防万一。”他拿出一个皮囊送给苏舒手里。

    苏舒打开一看,傻了眼。暗器,毒药,疗伤圣药,还有几只小竹筒。她捏起其中一个竹筒问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现在别打开,遇到敌手时打开后扔向他们,你自会知道效用。”苏韩青神秘一笑。

    苏舒撇撇嘴,莫非是烟雾弹?她把皮囊口扎紧,挂在腰间,真心万千的说道,“爹,你对我真好。放心,你老了我肯定不会嫌弃你的。”

    苏韩青一口气哽在喉咙,这死丫头!没等他回击,苏舒笑嘻嘻的奔了出去,留下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一丈宽的小道上,因为昨夜地暴雨,路面有些泥泞。道旁的花被风雨弄落。花瓣掉在路上,与泥混在一起,一路都是色彩斑斓。苏舒缓缓走在上面,混杂了泥土味的气息令她想起曾经走过的好几个瞬间。

    她想起宣潇那次和谢雨华肩并肩,想起他们三个人去河灯节。想起回来时宣潇沉睡的脸。想起方少轻曾经握住她地手,然后又放开。苏舒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里闪过一丝惆怅,不知道方少轻还在不在葛杨呢?下次再见面。他们就不会像从前那般轻松和自在了吧?

    葛杨街上,热热闹闹的,王凌严地府邸就在街道的另一头。苏舒心情不错,解决完这件事情就可以回明城,去看看姚清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反正她没有去问雪崖。最近这小子去城外茅屋地次数貌似变多了,见到姚清新一定要揭发他一下。也许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呢。

    正想着,忽然听到前方有人说道,“苏姑娘,我们家老爷想见你。”

    “你们家老爷?”苏舒往前一看,是两个家丁摸样的人,长得壮壮实实的,其中一个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应该不是杀手,她想。杀手不会光明正大到这种程度。那是谁呢?也不会是

    富福有余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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