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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第4部分阅读

      鸡飞狗跳闹重生 作者:未知

    鸡飞狗跳闹重生第4部分阅读

    当成‘压被子’也是好的呀!她的嫁妆棉被里的棉花是母亲买了棉桃亲自纺出来,一寸寸续上的,格外厚!这才过了四五年,当褥子铺也暖和。他们家住的西屋在角落处,地势又低洼,阴暗潮湿,孩子还小,千万不能坐下病。

    张春花在家娇生惯养,举凡针织女红都马马虎虎,封被子的时候也没缝仔细,一扯就开线,还得张红卫再返工。

    想着上林这几次给她小婶儿的软钉子,张红卫闷笑,同时又纳闷,她跟秋建国都不是口齿伶俐的人,上林随谁呢?这鬼心眼一包包的!

    “我告诉你啊,说不行就不行,你要是敢不听话,可别怪我到时候揍你!”

    上林很郁闷,好容易找了条财路,怎么就给断了呢!

    下林还在一旁做鬼脸,呲牙咧嘴的学话说:“揍你,揍你!”

    吃他姐狠狠一瞪,张手欲打,吓得连忙跳开,告状说:“妈,妈,我姐要揍我呢!”

    张红卫边穿针引线边笑:“活该,使劲揍也不多!”

    下林不依,赖到母亲腿边蹭来蹭去,张红卫爱怜的摸摸他毛刺刺的脑袋,说:“头发太长了,也该剃一剃,还有你姐,唉,上林,你头发什么时候剪短了?”

    她稀奇的看着女儿明显剪短的头发,原本垂到肩膀的小辫儿,现在只剩下一点小尾巴,整齐的拢起来扎在脑后,一动一撅,好像……脱毛的鸡尾……

    上林摸摸自己的小尾巴,嘿嘿笑:“我嫌热,就给剪了。”

    其实,她是嫌自己的头发又枯又黄没有光泽,还不如剪掉让它重新生长,若不是担心张红卫骂人,她多有想法剃成毛刺儿,哎,说到毛刺,这年头有毛刺头吗……

    又一次挑衅

    又逢周末。

    下地做了一天农活,回来后一身臭汗。上林早早的烧好了两份热水,一见到爸妈和大家进了院子,急忙兑好凉水,温温的,既不凉也不热,招呼爸妈先擦个澡。

    西屋在角落里,屋檐与屋檐之间刚好有一条窄窄的胡同旮旯,平时放些杂物和煤球木柴,挂个帘子就是独立空间,正当成洗澡间。

    秋建国好办,跟男人们一起脱光了膀子在院子里舀盆凉水冲冲就行,张红卫抿嘴一笑,端起盆子进了小胡同,这头上林拿了毛巾递进去。

    又一时,众人都洗好澡准备升火做饭,张春花端了一簸箕煤球,见上林早早的已经点着火烧饭,拿了个煤夹子来夹燃着的煤球,上林好脾气的让她夹了一个走——尽管不能对等的夹回一个,谁让张春花爱占小便宜呢!让着点罢。

    她丝毫不认为,自己一个四岁的小屁孩让着二十几岁的成年人,有多搞笑。在她看来,处处掐尖要强的张春花的一生实在是场闹剧。年轻的时候妯娌不和,跟公婆闹腾,丈夫吵架;有了孩子以后恨不能培养成全世界最出色的人,然而她的儿子不给她争气,性格懦弱软绵,完全没有继承到母亲彪悍的基因,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匆匆娶了个厉害媳妇,这下可遂了张春花心愿,以为能享一把婆婆的福,哪知道厉害的儿媳妇撒娇耍泼手段尽出把她赶出家门,只得跟丈夫在村里租房住,惹尽村人笑话。

    其实何必呢,退一步海阔天空。闷声才能发大财,都像她一样,一点事儿闹得天下皆知,还怎么发财!

    要不说张春花嘴贱,白白得了煤球,还省下升火的麻烦,你不感谢就闷声做饭吧,她不肯,偏要招惹秋上林。在她看来,一个原本懦弱不啃气的小丫头,凭什么三番两次给她吃瘪?丫头年纪小,表面礼貌做得十足,看上去乖巧的很,但张春花却能敏感的感受到,这丫头并不是真心尊敬自己,怎么说呢……她打骨子里,是倨傲的,只是把这种倨傲隐藏在刻意的乖巧之下。

    张春花讨厌这种倨傲,讨厌这个孩子。她嫁进秋家,图的就是个舒心——他家虽也算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但比起自己家还差得远,本以为嫁进来顺风顺水,说一不二,没想到上面有公婆压着,下面有妯娌虎视眈眈,看上去似乎温和可欺的妯娌,也一反外表的软弱,一个个挑三拣四,半步不让。

    尤其秋上林!

    基于源自本心的厌恶以及习惯性找茬的本质,她开口了,对象是刚刚洗完澡笑吟吟看着女儿做饭的张红卫:“还是二嫂舒服,孩子听话,大哥又体贴,哪像我们家那个,横手不拿竖草,家务活一点不沾,大爷装的比谁都像!”

    张红卫矜持的一笑,没有回应。

    张春花不懂何谓适可而止,继续说:“不过说起来,二嫂你在胡同里洗澡,不是把东西都打湿了吧?我说今儿这柴烧不着呢!”

    这厮,连别人洗澡都有意见。

    她认为:除了个人的屋子,整个庭院空间都是公中的,是大家的,凭什么你家把胡同占了当成私人领地?平时放着谁都不用还差不多,突然变成别人的专用地点,哪怕专用的时间只有一丁点,她心里也不乐意!

    当然,她的屋子比张红卫的屋子大了一倍有余这点,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

    不等张红卫说话,上林笑了,故意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说:“小婶儿,你家引柴火了哦?不是从我这里拿的煤球吗?”一边说,一边故意拿起一颗煤球放进炉子里,用行动提醒张春花,你丫的拿了我一颗煤球还没还呢!

    这句话,这个动作,无异于数九寒天的一盆凉水,把张春花一腔熊熊燃烧的战争之火浇个透心凉,顿时委顿了,低头捅炉子,恶狠狠的捅,捅,捅,这该死的炉子,怎么就不好用!

    张红卫似笑非笑的抿着嘴,瞧自家女儿,小人儿一点得意的模样都没有,板着脸正经的拿勺子搅饭,同时指示她老娘:“去,菜已经洗好了,切切准备炒菜。”

    张红卫抿嘴一乐,乐得听候吩咐,起身拿菜板去了。

    张春花吃瘪都吃成了习惯,屡次挑战屡次失败,由最初的暴跳如雷到后来指桑骂槐,如今宠辱不惊,仿佛一天不被刺挠两句就浑身不舒服,吃了瘪也不闹,静静反思,下次继续。用上林逗她弟弟的话,就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夏日天长,今天散工又早,吃过饭秋建国没有躺到床上装大爷,而是异常勤快的梆当梆当敲一张木板床。

    因了秋上林的软磨硬泡,两口子终于下定决心分床睡,单独给姐弟两个弄一小窝。床板是现成的,先前整修房子工匠用过的,他们以前就在一堆垒砌的砖头上支起床板就睡,给自家使用却不能随便砌砖头,秋建国买了两条长条板凳,板凳架上木板,上面铺就厚厚的棉被棉褥子,成为姐弟俩的安乐窝。

    连同小叔在内,几个男人闹哈哈的边说笑边把屋里多余的东西抬出来,计有:茶几、桌子、破沙发一只。小床架好,屋里基本也就没了空间,再把茶几抬进去,却是满满当当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

    上林看在眼中,酸在心里。

    正当此时,闲来无事的碎嘴张春花又开腔了:“哎,我说,咱家放杂物的那张木板哪儿去了?”

    冲着自家男人嚷嚷。

    小叔脸色一窒,立刻就不好看起来,明白媳妇找茬,却让他不好面对二哥。

    把脸一冷,训斥似的说:“不早说过,给上林当床板!”

    这死女子,人家二哥二嫂早早就跟自家说过,自家也同意,跟她说的时候她也没有吭气,怎么关键时刻就要发飙?

    张春花原本还笑吟吟的,见状也把脸往下一拉:“你跟我呛呛什么,我不就平白问一句?你瞅瞅你把咱屋里祸害成什么了?板子上的东西也不知道往哪儿放,摆样摊似儿的摆了一地,还叫人插脚不插!”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刺秋建国一家贪图小叔子的财物了。

    张红卫沉不住气,正想开口,被丈夫一个眼神阻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努的方向可不正是喜滋滋带着弟弟在外面玩耍的秋上林。

    她开始还装听不见,毕竟天天拌嘴耍心眼,任凭谁也会不耐烦,但当张春花连刺带讽的一番话说下来,脸色阴的好比六月阴雨天,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弟弟。

    张红卫心中一乐,嘿,叫你捅马蜂窝!

    上林这些天正好因为不叫她卖果汁不自在,有人做了出气筒,她乐得看热闹。

    跟丈夫对了个眼神,谁都没讲话。

    张春花等了半晌,怎么没等到二嫂的反击?沉不住气往这边瞧,上林恰在这里开口:

    “下林哪,从前咱家有棵好大好大的梧桐树哦!姐姐小时候就在梧桐树下面玩耍,夏天荫凉秋天还能拾叶子做柴火。”

    下林很配合:“树呢?”

    东张西望,院子里哪有什么梧桐树?

    上林没回答,而是继续自言自语:“好大的一棵树哦,姐姐记得,树干有那么粗,姐姐两只手都搂不过来,你说那得有多粗哇!”

    张红卫暗笑,四岁小孩儿的手能有多长,当然搂不来。

    下林继续问:“树呢?”

    “姐姐可喜欢它了,上面有小鸟叽叽喳喳的。”

    “树呢?”

    到了这时,一家子可都听明白上林话里的意思了。

    老大跟老大媳妇儿隔着大院子互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揶揄,挑挑眉,谁也不吭声,清等看笑话——上林这孩子,牙尖嘴利,两人对上也不是一次两次,看一惯高傲占小便宜的张春花吃瘪?大家都乐意!

    爷爷咳嗽了一声,背着手缓缓的进屋,同时招呼奶奶:“他娘,你来给我找找那个黄军装,一早一晚的天冷啦,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两位老人同时进屋,关门,把儿子儿媳之间的纷争关在门外。

    上林没有继续说,下林却非常好奇,不停的扭着他姐的胳膊问:“树呢,树呢树呢?”

    上林抿嘴一乐:“飞啦!”

    下林:“啊?飞啦?”呆呆的看看他姐,又仰头望天,要多傻有多傻。

    上林抿着嘴,一本正经:“可不是,飞啦。有一天早上起来,听着嗡嗡的响,我一看,哇,有架飞机把它载到天上去,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

    飞机?

    上林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张春花,正经的点头:“当时你还小,还不记事呢!”

    下林哇的一声,抬头望着天空,试图找出飞机飞过的痕迹。

    她是给小婶儿留了情面,那树自然不可能真的飞到天上去,而是飞去了小婶儿的屋子里,橱柜、书桌、大衣柜等等,处处可见梧桐木的踪迹。

    而那棵梧桐木,是张红卫刚进门就栽下的。

    硬给张春花打了家具。

    人家两口子不也没说什么!

    张春花不吱声,默默地拿起扫帚,进屋扫地。

    小叔脸上有些狼狈,旋即转为满不在乎。老大老二假装没事人,爷爷奶奶的房门紧闭~~~

    上林无声的叹息,这里,当真住不得了!

    赚钱大计

    床板事件过去没几天,有一天晚上,秋建国出去打扑克,下林跟屁虫也走了,只有张红卫和上林在家里。

    张红卫倚在床上纳鞋底,秋建国看人待物的眼光都很新潮,也能接受新文化新思想,唯独在穿鞋这一点上,坚决要求自家纳的粗布鞋,他说千层底的布鞋穿起来舒服,塌汗,不乏脚。在厂里机器旁边站一天,脱下鞋也不臭。

    这点上林投反对票——他老人家的鞋子一托,那气味简直是……绕梁三天,其味不消…

    每当她捏着鼻子嫌老爹脚臭的时候,他都会好笑的一个爆栗弹在上林头上,说:“你去别的职工家闻闻,绕梁三年都有余!”

    结婚以后,秋建国的鞋子都是张红卫一针一线挤时间纳出鞋底,集市上买回老粗布制作的,虽样式一般,但品质精良,穿起来确实舒适,上林很认真的考虑是否专门制作农家老布鞋去卖,串门的时候看到邻家大妈大婶儿们人手一只,这才想到自己身处八十年代后期,而非返璞归真的二十一世纪。

    上林借着灯光在纸上涂涂抹抹,写写画画,张红卫偶尔看她一眼,欣慰于上林的好学,虽也对她表现的超出常人的聪明感到惊愕,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下的骄傲。这种骄傲体现在很多方面。

    在厂里跟其他女工边做活边聊天的时候,免不了聊起自家老公孩子,对秋建国,张红卫没什么好说的,论长相也就一般人,论才干并不出色,论能言善道…比不上小叔子;唯有在大家提起儿女的时候,她会一反沉默,滔滔不绝,女儿又学了几个字,女儿又做了什么饭,女儿想了个辄给自家做了一面千纸鹤帘,女儿在纸上画画贴墙……相熟的女工很惊讶,农村一贯重男轻女,就在不久之前,说起女儿,张红卫也只说养个女子是赔钱货,早晚要嫁到别人家,不会花太大心力培养,怎么突然之间就转变了态度。

    张红卫只是笑,女儿多好哇,女儿是爸妈贴心的小棉袄,不但暖和,更面面俱到,时时处处为你着想,给你方便。

    如今整个村里,谁不夸奖上林聪明懂事又孝顺?

    等她满了八岁,就送她去上学,将来要她考大学,也做官太太!张红卫乐滋滋的想着,忍不住又探头瞧上林写字的纸,这一看不要紧,她惊讶的问:

    “这写的什么?”

    一毛两元三十块,画了个表格,填满数字,记着一笔笔的支出收入消耗等等。

    上林抬头,眼中狂热犹存。

    “这个哇,是我的发财大计!”眼冒小星星。

    钱哪,钱哪,全是钱哪,一格格都是钱,都是她未来为之奋斗的目标哇!

    热切的抓着张红卫的手:“妈,咱们搬出去住吧!”

    张红卫吓了一跳,手指一哆嗦,针尖刺到了上林细嫩的小手指,赶忙拿到眼前问:“疼不疼,疼不疼?”

    上林没啥反应,她心疼不已。

    秋上林如今满脑子都是钱,哪还在乎有没有流血,瞪着眼睛问:“好不好,搬出去吧!”

    张红卫叹了一口气,环顾狭小紧窄的房间,说:“你以为我爱住在这儿啊?谁不想单独过日子,可也得有地方去呀!”

    “印刷厂啊,我爸工厂宿舍啊!”上林眼中金光四射。

    她嗔怪的拍了上林一巴掌:“竟瞎说,印刷厂的房子咱哪能住!”

    “凭什么不能住?工厂宿舍就是给工人住的!我爸难道不是正式工?有很多临时工都住着,我爸是正式工,你是临时工,怎么就不算厂里的职工?当然能住,肯定能住!”

    单独过日子,是秋上林发财大计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否则还像现在这样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日子,做任何事情都是别人眼皮子底下,不符合闷声发大财的准则。

    张红卫失笑,为上林的急切。

    “人家都是厂领导的亲戚,要么就是家不在本地有困难的职工,咱家这点困难,哪算困难哪!再说了,你爸不是不让嘛,你大伯和小叔都在家里住着,虽说分家了,可咱们跑去工厂住,不让人看笑话,说咱们一家不和嘛!”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家也有困难,你看咱家房子小,人口多,工厂又远,上班下班不方便,你们也没法照顾我们俩,还有啊,外面下大雨咱家就要下小雨,房子又湿又潮,根本不适合人居住,还有还有,我们也不是因为不和才出去住,不是图方便吗?住到厂宿舍,你们上班方便,我跟下林今后上学也方便呀!还能上厂里的幼儿园,我们也该上幼儿园了!”

    相比之下,印刷厂同小学的距离更近。

    一番道理讲下来,不由她不心动。沉吟片刻,犹豫的说:“等你爸回来,我再跟他商量商量吧!”

    “好!”

    上林一口答应。

    只要张红卫同意,上林有把握说服秋建国。别的不提,只提上学方便这一条,秋建国铁定会同意!

    甩甩手中的纸张,神秘兮兮的说:“妈,你猜我前几天赚了多少钱?”

    事情说完,她早就低下头拿鞋底了,顺口问:“赚了几毛?”

    “二十块两毛!”扬着手中的纸,上林得意洋洋。

    张红卫闻言一惊:“二十块两毛!”

    总共才卖了五天,上林一天基本就有四元以上的收入,比她爸挣的还多,怎不令张红卫震惊。

    上林见她不相信,细细数来。

    第一天卖了两元三十分,第二天不是集市,挣得少,只有一块多,第三天上林长了心眼,跑到中学门口去卖,第四天在小学门口,第五天又是集市,每天有多有少,尤其在学校门口的两天,生意简直火爆到不行,上林同村里的大孩子讲好,他们帮忙把果浆运到学校门口,上林付给他们一块钱,这帮孩子一天要跑三趟!

    这原本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有买糖精花了点钱,付出孩子的工资,剩下的二十块两毛都是纯利润。

    她细细分析给张红卫听,见她还是不敢相信,索性跳下床,趴到自己的小床下,摸呀摸,摸了半天掏出一个麦||乳|精铁盒,打开来,展开包着的塑料布,又展开一层油纸,出现在张红卫面前的是一叠毛票与硬币。

    沾着口水,她一张一张的数,越数越不可思议,越数眼睛越亮。

    上林笑眯眯的看着母亲的震惊,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亮起,想着,张红卫其实脑筋很活泛,只是欠缺机会与合适的引导,有了相应的引导,她绝对是块做生意的材料!

    只是……看到她一边把食指伸到嘴里沾点唾沫一边数钱的模样,上林皱眉,今后一定要把她这个坏毛病给改掉,太不卫生了!钱可是最脏的东西,当然,也是最诱人的东西!

    整整二十块零两毛,看着手里的钱,张红卫感动的想哭。

    倒不是没见识过这些钱,实在是上林一个四岁的孩子仅仅用了五天时间就赚回这么多钱,让她有点无法接受与不敢置信。

    可是钱,明明白白的摆在她面前,不相信,也只能相信!

    都不用上林提醒,她脑海中展开了想象——假如自己辞掉厂里的临时工作,转而卖这个什么什么果汁,五天二十,十天四十,一百天就是四百,一年下来……

    她不自觉的计算出声,上林大汗,连忙喊停:

    “不对不对!”

    等张红卫回头,才抖抖手中的纸,慢条斯理的分析:“果汁只卖个新鲜,等他们都尝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人肯花钱买了,尤其现在是夏天,买的人比较多,一旦天气转凉,就很少有人买了!”

    不忍见母亲脸上明显的失望,说:“所以,我们要进行其他的生意!”

    凑到张红卫面前,把纸摊开,比划着说:“我听说城里有卖一种汽水,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夏天喝凉的冬天喝热的,小孩子都喜欢,制作程序也简单,只要买来那种机器,通上电,把原料配好,随便一个地方都能卖,也不必担心买的人会减少——跟果汁不一样,大家都爱喝,完全可以每天来上一杯!”

    她说的,其实是九十年代初期,中国农村广大流传的劣质汽水。

    糖精、色素、水,勾兑出来五颜六色的所谓‘汽水’,对身体没有益处,当然,有没有害处上林也说不好,毕竟她和弟弟都没少喝,不也平安健康的长大了?

    造价简单,程序方便,后来卖到五毛钱一杯,现在的经济水平没有那时高,完全可以卖的便宜一点,薄利多销嘛…千万不要看不起这点小生意,每个行业都有它存在的独特价值,在特殊的年代里,流行特殊的东西,利润虽小,但经年累月的积攒下来,财富是不可小觑的!

    她就知道最开始贩卖这种汽水的商家,因为这个挖掘到了第一桶金,在汽水之后上了小镇第一家录像厅,第一家游戏厅,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依依不舍的把‘汽水’撤销掉。

    上林曾经给他算过一笔账。

    一杯汽水卖五毛钱,造价顶到天一毛,他一天至少能卖出五十杯,一天纯利润在二十元以上,一星期呢,一个月呢,一年呢?

    更别忘记,他可不是每天都卖出五十杯!

    这只是引导的小生意,在上林的计划中,只要赚到一点钱,就开始上设备,自己制造冰棍。她以前的大学舍友,家里在八十年代后期制作冰棍卖冰棍,一根冰棍的出厂价格才三分钱,不过一年时间,她家就购进了当地第一台摩托车,第二年上,各式最新的家用电器俱全,到第三年家里起了小洋楼,随着时代的发展,便宜的劣质冰棍被淘汰,但最初的利润,不可忽视。

    大学时夜班聊天,舍友把她记得的儿童往事都讲出来,其中就包括冰棍的制作流程,上林记得非常清楚,只要购进几样设备,花不了太多钱,再招聘几个人就行了。

    慢慢的把她的打算说给张红卫听,张红卫先是欣喜,紧接着就是怀疑,怀疑她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上林汗颜,幸亏还没把后面的计划说给她听呢,这就怀疑上了,随便敷衍着:“我在街上听卖冰棍的大妈抱怨,咱镇上都没有冰棍厂,害的他们还得跑到临镇去批发,这才想起来。”

    张红卫半信半疑,但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了赚钱的大计划上,越想越坐不住,最后干脆丢下手中的活计,嘱咐了上林一声,跑去找秋建国回家了。

    她临走之前,上林喊:“妈,别跟爸说是我的主意…”

    面对张红卫怀疑的目光,嘿嘿笑着:“不然他又该说我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了…”

    张红卫扑哧一笑,摆摆手表示明白。

    秋建国自打看到上林在识字上的进步,对她的学习抱有极大的期望,一心想着女儿将来能考大学,念博士!

    对于经商并不热衷——经什么商哪,现在又不是过不下去!每月吃工资虽然紧巴了点,但谁家不是这样过?比自家不如的还有好多呢!

    新家

    秋风乍起的时候,秋建国一家欢欢喜喜搬了新家——说欢欢喜喜也不对,至少张红卫对新家的位置就非常不满。

    没错,厕所旁边。

    同秋上林的记忆没有差池,他们一家,最开始依然住在了茅厕的旁边。

    此时,张红卫不顾众人的劝阻,辞掉了印刷厂临时工作,开始摆摊做生意。

    在上林偶尔的指点下,她购进了全镇第一台‘汽水机’,制造黄|色的‘汽水’,并在十天后又购进第二台,制造红色的‘汽水’。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仅还上了购买‘汽水机’的借款,存折上更第一次出现了三位数。

    千万别小看这三位数,这可是他们结婚以来,头一次有真正意义上的存款。

    望着存折的数字,对上林的计划更加有信心,正干劲十足的张罗着借钱买制造冰棍的设备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款子,许多人都对她的偿还能力产生怀疑,虽然都知道她的‘汽水’生意很红火,但大都不清楚这其中的利润,因此也无法预计张红卫究竟能挣多少钱。

    至于冰棍厂……那玩意儿能有几个吃的,能赚多少钱!嫂子该不是想钱想疯了吧!

    这原话,出自张春花之口。她娘家有钱,张红卫本想拉下脸皮问她借,谁知道还没找她开口,仅仅向孩子他大伯借钱,旁边的张春花就口出恶言,出言讽刺。

    得,连提都不必提!

    秋家这边人都迟疑,不肯痛快的松口,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谁家的钱也不是用耙子搂来的树叶。上林的爷爷原本拿出了二百块钱要借给她,张春花却在得知后又吵又闹,张红卫索性当着大家的面又把钱还给了老爷子。

    她娘家那边,几个兄弟姐妹都有心帮忙,奈何都不富裕,张老爷子苦劝无果,拿出了毕生积蓄借给女儿,几个兄弟也都纷纷拿出家中仅有的积蓄,甚至去亲戚家借钱来帮忙。

    即便如此,离最终目标,仍差着一大截。

    为此张红卫愁得唉声叹气,黑天白日睡不好觉吃不香饭,见到个人就心不在焉的思考,这人家里有没有钱,能借多少,还差多少…用秋建国的话说,她已经走火入魔,钻到钱窟窿里出不来了。

    但是他也不能说张红卫做生意没有好处,至少,挨着茅厕的这间房子,就是花了钱才弄来的!

    印刷厂职工宿舍确实房源紧张,许多人都排着号等候房子,张红卫手里有了几个活钱,在上林有意无意的提点下认识到送礼请客的重要性,请了厂里的领导喝顿酒,又送了点东西,这才挨上房子。

    对秋建国而言,这个房子是意料之外,天外飞来不该得的礼物,他很欣喜,并没有挑三拣四的心情,更为今后上班不用早起,抬抬腿就下班的日子感到欣慰,想着厂里办的幼儿园以及距离很近的小学校,再看看女儿懂事而又安静的脸庞,又瞧一眼乖乖跟在姐姐旁边的儿子,只觉得此生有望。

    秋下林不用提,他是个只知道傻吃傻玩的小屁孩,虽然在姐姐的训导下也知须得上进好学,今后撑起整个家庭保护父母姐姐,但那毕竟是闲来无事的闲谈——他姐多彪悍啊,哪用他来保护!新家在哪儿,是否挨着茅厕,他没有太多关心,他的担心只有一点:搬到新家后还没有小伙伴陪他疯玩,在秋上林细细的解释说工厂职工宿舍有许多同龄的孩子,上幼儿园也有很多人陪他玩之后,打消了一切顾虑,甚至殷切的盼望着有很多小伙伴的新生活。

    小家庭秋家唯二的两位女性,心情则各不相同。

    上林原本以为,既然她重生,势必能够改动某些既定事实,请了客送了礼,难道不应该住在好一点的房子里吗?然而现实并没有改变,这也让她的雄心壮志微受挫折,但转念一想,不就是间破房子吗?领导也说了,实在是目前房源紧张,并没有空房子,他保证,一旦有空,立刻给他们倒换!

    秋建国私下说过,大院里有户人家在外买了房子,正打算搬家呢——一旦他们搬走,那房子可不就是自家的了?

    暗忖,实在不行,再送一回礼,再请一次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就不信领导干部都油盐不进!

    虽说住在茅厕旁边不卫生,气味难闻,房子更小,但好歹也是童年的一段回忆不是!自己将来结婚有了孩子,说起当年,也可以异常感慨,眼含泪花:你妈我当年,吃了多少苦哇……我们小时候没房子住,你知道住在哪儿?茅厕…旁边…

    想着想着,自己倒格叽格叽笑的前俯后仰,目光落到小短腿上,突然醒悟自己仅有四岁,不由失笑,四岁的小屁孩,想什么结婚生子…瞧咱这意识超前的……

    瞧着家里大大小小没心没肺的模样,张红卫气不打一处来!

    她觉得冤哪,太冤了!

    平生没送过礼没请过客,头一次请客送礼求人办事,最后闹了这么个结果——住茅房!

    茅房那是人住的地方吗,那是给蛆虫和苍蝇住的!

    在外面做了一段时间生意,挣得比丈夫多,手里有钱,张红卫腰板也硬了。逐渐显露出她遗传自父亲的强硬做派——自然,从前也很强硬。

    在她看来,丈夫性格太绵软,不够决断!就拿这次分房的事儿来说吧,秋建国最初任凭她磨破了嘴皮子都不同意,还是女儿撒了娇,才点头首肯,但也死活不想跟她一起去求领导——他觉得丢人!

    他说,我们秋家从前也是行医的大户人家,家道兴旺的时候方圆几百里都有名,我祖爷爷更是给军长都瞧过病的老大夫,从前这附近村子,哪家没受过我们秋家的救治与恩惠?就是现在提起来,也都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家风、好门风!秋家子弟,堂堂正正,怎肯为五斗米折腰求人!

    这番话一出,给张红卫气得哟,哭笑不得。

    就瞅不惯他自以为是的臭德行!不就是拉药匣子的嘛,还方圆百里都有名,还给军长瞧过病——那叫什么军长?从前占山为王的土匪、军阀时期在附近流窜的小军阀!传到如今,不也没落了,连个继承家业的人都没有,不明白这一家子究竟在得意什么!

    张红卫一声怒吼,祖上有名的秋家建国,不得不悻悻然跟随。县官不如现管,形势比人强,老婆如今掌握家中经济大权,女儿站在她那边,儿子——站在女儿那边,他孤家寡人日子不好过。

    弄了几条好烟几瓶好酒,分送几位主管分房的领导——上林提醒,送礼要送人所需。都是厂里的职工,当然知道领导们喜欢什么。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赞一下咱女儿的聪明才智。这才多长时间哪,孩子能拿着新华字典看书了!

    看得还都是大部头——《一万个为什么》、《三国演义》、《菜根谭》,哦,还有一本有插花的《山海经》。

    给她爸看到乐的哟,咱家啥时候出过这么爱看书的孩子!

    骄傲啊,得意啊,欣慰啊,一万个为什么,咱闺女都懂‘一万个’为什么了,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你知道几个为什么?

    秋建国直接问到张红卫脸上,得意洋洋。

    孩子能不能看懂一回事,肯看书,那就是天大的幸运!更不提咱闺女不仅看书,还能从书里看出道理!

    他们丝毫不认为四岁大的孩子聪明到这个份上反常,因为上林经常翻看新华字典,更在书上标注拼音,又把送礼送人所需的原话拿给他们看,因此,做父母的没有丝毫怀疑。

    神童?不不不,上林只是比别人稍微聪明了那么一点,又勤奋了一点、努力了一点、用功了一点——孩子经常看书看到很晚呢!别的孩子都在疯玩,就她捧着一本大部头看得津津有味。

    扯远了扯远了,咳,这当父母的,不求别的,就求儿女懂事有出息,就附近这几个村子,嗨,也别说村子了,就算镇上,比上林强的又有几个…咳咳,又扯远了。

    说他们请客送礼,领导表态回去研究一下,把他们的困难摆事实讲道理,虽然确实房源紧张,但想一想自家厨子里藏着的好烟好酒,都纷纷表态,认为作为领导,要关心爱护职工下属,像秋建国这样勤勤恳恳工作踏踏实实干活的‘老黄牛’,我们一定要帮他解决困难!

    没房子怎么办?那个大院最西头,挨着茅房不是有个小间放杂物嘛,腾出来腾出来,给秋建国一家住。困难只是暂时地,他们保证,只要有了空房,一定优先考虑秋建国——不能亏待勤劳善良的人民群众哪……

    再想一想,本镇最好的饭店里吃过的那些菜,几位领导一致认为,秋建国同志入厂以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不可多得的好同志。这样的好同志,仅仅放在车间太可惜,采购部门不是还缺少一名采购员吗?听说秋建国的老婆正在做生意,证明他们一家都很有活泛的经济头脑哇,领导一致研究决定,调秋建国同志去干采购——老婆都能做生意,做丈夫的不更出色!

    自然,张红卫做了多大的‘生意’,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

    做人做事总要无愧于心,不能白吃白喝白拿。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他们比十几年后的领导干部要出色的多——十几年后的人,白吃白喝白拿,还不给干正事!

    秋建国的调动,是场意外之喜,出乎他们的意料。

    八十年代后期干采购,虽然不像九十年代那般油水,却也是样极为体面的工作,接触的人又多,路子又广。

    也是因此,张红卫才没有杀上门去把领导们揪出来大骂一通。

    算了算了,看在他们还算有点人味的份上,暂且忍耐几个月吧!

    不幸中的幸运是,总算进入了秋天,茅厕的恶臭,似乎也不是那样难以忍受。

    地痞小流氓

    红星印刷厂职工宿舍大院最东头的房子里,正放着京剧《劝君王饮酒听虞歌》。吱吱呀呀的唱腔,拖长的长音,在众人听来无疑是独特而奇异的。

    他们这代人,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破四旧的革命,闲来无事都爱哼唱一首《太阳红》,毛主席最好,并没有太多人还记着京剧是历史,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国粹。

    一旦大院响起京剧唱词,毫无疑问,铁定是秋建国家的大女儿在家休息呢。

    说起来,秋建国家的大女儿,实在是个奇迹。

    小小年纪,懂事的不得了。

    自打搬进大院,随着她母亲挨家挨户拜访,嘴巴又甜又有眼力,叔叔阿姨婶子喊个不停,恭维的话也一句句往人心里送,闹得几家大人看到她再看看自家的调皮孩子,都恨不能送到秋家去帮忙调教几日才好。

    人又聪明,不丁点大,比上了学的孩子识字都多,会背唐诗宋词,看三国。

    照顾弟弟。秋建国上班、张红卫忙,家里没人照看,小丫头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秋建国特地给她做了矮小的炉子,晚上回家,孩子早就煮好了饭,洗好了菜等着。她自己和弟弟一身上下干干净净,秋下林那么皮的孩子,玩的再脏再累,重新出现在人前依然一身干净挺括,头脸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味。

    你说什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农村的女孩子也从小这样?

    农村的孩子,可能做生意?

    人秋家这孩子,当真没的说。头脑顶呱呱!

    在市里批发了铅笔橡皮刀子作业本,到学校门口去卖。样式新颖,引逗的孩子们纷纷购买。

    听说还给她妈的店铺提了建议,如今不只卖‘汽水’,也上了收音机和磁带,可是挣了老大一笔钱呢!

    他们所知道的,全部没有误差。

    整整一个夏天,张红卫忙着卖汽水,出了主意的秋上林也没闲着,自从看出学生中蕴藏的强大购买力,秋上林就把脑筋转到了学生身上。

    未来的发展趋势,两种人的钱最好挣——小孩子和老人。

    又有两种人的钱最流通——学生和女人。

    父母哪怕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一定要给孩子最好的东西,这是亘古不变的亲伦道理。尤其她父母这一代人,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等到自己有了孩子,经济条件稍微好一些,巴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孩子,也有补偿自己童年所缺的一种心理。

    张红卫去市里考察机器摸情况的时候,上林也硬缠着跟了去,在城里的农贸批发市场,她找到了专门批发学生用品的商铺。

    这时候的商铺,一般只做学校的生意,学校附近的私营业主,远远没有后世那般发达。

    举个例子,后世里上林的侄子,堂哥的儿子就读的小学附近,大大小小卖学生用品的商铺足有十几家之多,一到放学的时候家家爆满,零食小吃,铅笔橡皮,最新型的铅笔盒和书皮贴纸,供不应求。

    可是现在的学校附近,别说商铺,就连小摊都没有!

    原因无他,现在的学生所需的文具,都由学校负责发放——当然,需要交钱。

    出于某种秘而不宣但大伙都知道的原因,从作业本到铅笔橡皮和文具盒,一切的学习用具,都由学校统一采购统一发放。在集中管理的政策贯彻下,孩子们的文具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没有变化与新意。而这,并不符合孩子们追求新奇的心理。

    看准这一点,上林找上了专营文具的店铺。

    最初店铺的主人并没有把一个由农村妇女领来的四岁孩子的话放在心上。他们都是关系户,跟某个学校挂钩,专营学校的生意,怎么可能把一点半点的生意放在心上。然而上林却很有耐心,她说服店铺主人以高于供应学校价格但低于零售的价格将第一批文具卖给自己,这些上林精心挑选的花样文具,很快在小镇的几所学校掀起一阵购买风潮。

    画着卡通图案的铅笔和桃子形状有香味的橡皮,还有画着葫芦娃的文具盒!

    葫芦娃是什么?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据上林说,这是一部将来注定会风靡全国的动画片,红了许多年都经久不衰,目前大城市里有很多小朋友都非常喜欢,小镇太小,有些频道收不着,因此还未被许多人知晓,但是很快,很快你们就要喜欢上它!

    啥叫风靡全国,他们不懂。但既然是秋上林推荐,绝对错不了!

    第一批货在小学门口,只用了两天就销售告尽,上林缠着张红卫去进了第二批货。按着她和店铺老板商量的,第二批货便宜了许多,但上林也挑剔了许多——质量不好的不要,花样不新的不要。

    幸亏这家店铺的主人从南方进货,总有最新潮最流行的样式。这些样式,学校并不能全部接受,很多都只能卖给私人,毕竟是少数,看到上林一次比一次进的货更多,店铺老板不由欣喜。

    很快的,秋上林的生意并不仅限于小学门口,她开始周转于初中和高中——小镇虽小,学校挺多!好歹也是中心镇,下辖许多村,又在城郊,又有几个大厂。

    好在挣钱的路子虽然很容易就被模仿,但她的生意看上去太小,没有人放在眼里。

    大人们想,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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