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PO原创市集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25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25部分阅读

    不成,便会害三次。只要阿容不死,七郎你的宠妾啊,妻啊,娶多少害多少,有多少死多少!”

    她笑得灿烂,秋波明媚,那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残酷森冷,而且,理所当然,“所以,除非七郎你一打开始,便想只娶阿容为妻,只宠阿容一人。否则,你这一生,我这一生,都不会安生了。”

    她转过头,提步向前走去,腰背挺得笔直,便如那青竹。

    阳光下,她的身影格外明媚,格外亭亭玉立。

    王弘侧过头,任由碎发遮住双眸,目送着她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一会,陈容来到了山坳出口处,她朝外张望着,问道:“七郎,你的仆人呢?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找你?”

    王弘跳下马车,他优雅的走到她身后,也向外张望,然后悠悠一笑,道:“我会策马,上车吧,我们自行回南阳。”他没有向陈容解释那些仆人的事。

    陈容没有多想,她一听到他会驾车,还听到他愿意为自己驾车,顿时睁大了双眼。

    她嗖的回头,目光晶亮晶亮的望着他,欢喜的叫道:“你会驾车?”大眼眯起,她格格笑着扑向马车。

    三两下爬上车厢坐好,陈容欢叫道:“啊,王七郎为我驾车啦!王七郎当了我陈容的驭夫啦!”

    声音又脆又响,极是快活。

    王弘听到她这笑声,叫闹声,苦笑了一下,向马车走去。

    随着他长鞭一扬,那马便甩开蹄子,向外走去。

    马车出了山坳,马车向官道走去。

    一直走出老远,王弘都没有听到陈容的说话声,不由回过头来。

    他对上她痴痴望来的目光,不过这一次,她的痴迷中,夹着呆怔,夹着得意,夹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好奇。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喃喃的,一句又一句的重复道:“琅琊王七,居然为我驾车了?”

    声音中,尽是不敢置信!彻底的不敢置信。

    确实,这件事,不管放到哪里,不管说给谁听,只怕都不会相信。在这个时代,贵族的颜面,远胜过生命!有所谓“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在这个时代,上下阶层之间,泾渭分明,那已是一条千百年来无人跨越过的银河。

    而现在,这个琅琊王家的天之骄子,居然愿意给她这个寒微卑贱的小庶女充当驭夫。就算是权宜,说出去,也是石破天惊之事。

    第103章 谁人送来黄金棺

    马车缓缓行驶着。

    不知为什么,陈容明显地感觉到,王弘驱车驱得很慢,难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想这一刻能留得久一些?

    想到这里,陈容苦笑了一声。她哗地一声拉下车帘。

    可刚刚拉下,她便悔了,便掀开车帘一角,看向他的背影。

    渐渐的,马车驶上了官道。

    官道漫长,黄尘扬天而起。过了一会,陈容发现,王弘只在官道上行驶了二刻钟,便把车驱入一个山间小道。

    这山间小道,两侧溪水潺潺,竹林时有,那些因为进入冬季,已经干枯的杂草都还有半人高,杂草和枯藤交织着。缠绕在树根上。

    小道的两侧,是连绵的山脉,看来看去,这里竟是极少有人行走的模样,仰着头看了又看,都看不到一户人烟。

    陈容诧异起来,她伸头问道:“七郎,此是何处?”

    王弘头也不回,他懒洋洋地坐在驭座上,纵使马车滚动激起的烟尘,已染黄了他的白衣,他那样子,也仿佛自己正华服盛装,参加王室的宴会一样的都雅。

    他含着笑,漫不经心地甩了一下鞭子,道:“是一条小路,彼处行人少,没有农田,流民不喜。”

    陈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说,这条路很安全。

    她心头一松。

    就在她准备继续询问时,王弘清润动听,宛如流泉般的声音响起,“这附近的小道,我都熟悉。”他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率先说了出来。

    这话陈容都有点不相信了,她怔了怔,瞪向他的背影。

    不过,她没有开口质问。她知道,不管是冉闵,还是王弘,他们位高权重,说出的话一句便是一句,这类人,不喜欢自己的话被人质疑,更不喜欢解释。

    晨风悠悠而来,它拂起王弘的墨发,拂得车帘哗哗作响。

    走到小半个时辰后,王弘右手按着马鞭,左手轻拍辕木,放声清唱起来,“望洛阳,意沉沉。想西山落日,照昔日王都,今日荒冢落枯鸦。”他刚唱到这里,声音却是一哑。

    几乎是突然的,他仰起头,放声长啸起来。啸声如金石相击,既明且脆,远远传出。

    就在陈容傻呼呼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王弘时,他的长啸声,渐渐转为呜咽,转为呜咽……

    呜咽声中,陈容的呆呆傻傻中,一个高歌声从远处的山腰上传来。那个歌声,却是沙哑苍老,唱得十分苍凉,“他年英雄今日冢,他日衣冠雍容,今朝白骨无坟。”

    那个声音,也就是唱到这里,唱声便止,啸声高起。

    陈容回头张望,只见远方三百步处,山腰间,枯树中,一个四十来岁,胡子拉杂的中年樵夫,正双手叉腰,仰天长啸。

    那樵夫的啸叫声,苍凉古朴,其章绵绵,远远传出。

    陈容望着那人,突然想道:这人是个隐士。

    就在她寻思之际,那个中年樵夫弯下拾起斧头,一边砍向前面的小树,一边粗着嗓子呐喊道:“山下歌咏者何人?好端端地唱什么歌?勾得老夫断了肠!”这樵夫显然精通音律,他一边呐喊,一边用力砍着那枯树,动作和说话配合极好,颇有节奏感。

    驭座上,王弘挥了挥马鞭,也没有抬头,便这般高声回道:“琅琊王七也。”

    “哈哈哈哈。”回答他的,是那中年樵夫的放声大笑,“琅琊王七?好大的名头啊。”

    这时,马车离他只有二百步了。

    中年樵夫低头一看,诧异地叫道:“噫,马车中坐着何人?竟劳得琅琊王氏的王弘亲自驱车?”

    王弘笑了笑,朝陈容吩咐,“把车帘拉起,让长者一观。”

    陈容应了一声,把车帘掀开。

    只是在掀开时,由于自惭形秽,她的头,还是低了低。

    那樵夫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显然心情甚好,竟是哗地一下把斧子远远扔开,双手叉腰放声大乐。

    大笑一阵,引得回声不断后,那樵夫叫道:“好,好。堂堂琅琊王家的嫡子,竟愿意为一个妇人驭,好,不愧是我辈中人。”

    过一会,他转向王弘说道:“你刚才所吟,长短不一,是新诗体?”

    王弘淡淡一笑,朗声回道:“非也,只是听到我这妇人上次念过一遍,觉得这体裁长短不一,倒也清爽上口。”

    那樵夫继续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他扛起斧头,转身朝山深处走去。渐渐的,那笑声变成了悲咽,悲声混合在风声中,仿佛苍天在哭。

    马车再次驶动了。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王弘所挑的这条路,不但偏僻,还是条近道。不过二个时辰不到,陈容的视野中,便出现了南阳城的城墙。

    陈容望着那高大的城墙,望着远处隐约的人影。那人影黑压压一片,堆积在城外,难道是流民们聚集在一起,要闹事了?

    陈容想到这里,看向前方的王弘。

    王弘依然一派悠然,他甩着马鞭,变成灰色的白衫随风飘荡,墨发乱舞,便是这样,便是从背上看去,也是容光逼人,皎如玉树。

    只是陈容知道,王弘甩动马鞭的速度加快了些。

    不一会,马车便来到了城门外。

    这里的南阳城外,已是人山人海。上千人挤在那里,中间是吵闹着的贵族们,而四周,却是全副武装,盔甲如林的士卒!

    这些士卒人人身着散着金光的黄铜甲,手持长戟。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那些贵族,至少也有五千!

    这五千悍卒,是南阳王的亲卫!

    陈容忍不住低叫出声,“出了什么事?”

    前方吵吵嚷嚷,哪会有人回答她的疑惑?

    就在这时,贵族中,传来一个青年士人的朗叫声,“南阳王这是何意?前一次,我们想要离开南阳城被他拦住了。这一次,他竟是连琅琊王氏的车队也敢拦住,莫非,他真以为这天下间,无人可以制得他一个地方郡王?”

    声音沉沉,已是怒喝。

    琅琊王氏有人要出城?

    陈容嗖地一下,转头看向王弘。

    她看到的,依然是一派悠然,好不自在的背影。

    那青年士人的叫声一止,众卒中,一个将军冷笑起来,“琅琊王氏确实了得。可是他琅琊王七既然如此招惹了慕容恪,就别想这么不声不响地把祸水推到我南阳城,自己离开!”

    他说到这里,向后退出一步,右手一挥,喝道:“拦住了,一个也不许走!”

    贵族中的那青年士人气得都要笑出来了,他高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面有没有琅琊王七!”

    那将军自是早就发现人群中没有王弘了,他却是不理,只是昂着头,手中令牌一举,沉声喝道:“王令在此!我可不管有没有王七,反正属于琅琊王氏的车队人马,一个也不许出城!”

    听到这里,王弘显然有点糊涂了,他挥了挥手,令一个仆人打扮的少年走近。

    那少年杂在十几个流民中,衣裳最是整齐。他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一转头便看到王弘在招手,人没有认出,却被他的容光所慑,双眼眨也不眨地,好奇而仰慕地望着王弘,大步跑来。

    王弘朝着前方三百步处的人群一指,浅笑道:“小哥可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知道,我自是知道。”少年的声音清脆响亮,他大声说道:“昨天晚上,二百个胡人,抬着一副黄金棺,突然出现在城外。他们对着城中喊话,说什么:他家将军仰慕琅琊王七的风采,一直想亲近亲近。

    上一次在莫阳城中,王郎不告而别,他很是伤心。现在听说他在南阳城中,特奉上黄金棺,愿与王郎相定再见之期。”

    少年牙齿伶俐,声音清脆,记忆又好,他一口气背到这里,喘息了一下,继续说道:“胡人还说,他家慕容将军已为王郎备好了金缕玉衣,玉衣华贵,制造不易,万望王郎不要推拒。说完这些话后,胡人放下棺材,扬长而去。”

    这一下,陈容和王弘完全明白了。

    王弘笑了笑。

    他这一笑,容华动人,那少年眼前一晃,看呆了去。

    王弘轻笑着,眯起双眼,淡淡说道:“于是,今晨里,南阳王发现我琅琊王氏有车队想离开了?”

    “正是正是。”那少年青涩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过转眼,他的双眼又亮了,又信心满满,“刚才那人都说了,他们琅琊王氏,才不会做出这种临阵脱逃之事。他们走的这些人,是去建康搬救兵的。至于王七郎,还有大半的王家精兵,自会留在南阳城中。还有一个人说,既然慕容恪要的是他家七郎,如果他家七郎离开了南阳城,慕容恪便不会再对南阳城感兴趣。不肯给他们放行的南阳王,才是目光短浅之人呢。”

    王弘一笑,他道了声谢,让那少年离开后,抬起头,悠然地望着那群人。

    这时,他向后倚了倚,靠近阿容,浅笑道:“阿容。”

    陈容一怔,连忙应道:“是。”

    王弘的声音,极温柔极温柔的,“你如想离开南阳城,那就在这两天走吧。一切我都会安排。”

    陈容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想的,便是让自己平安离开南阳城。

    她望着他,她晕生双颊,一抹感激和爱恋,又浮上眉梢。

    第104章 守株待兔

    片刻后,她轻声问道:“你呢?你在哪里?”

    王弘轻笑道:“我啊,当然是南阳城。若是一个胡人匹夫哧了哧,琅琊网七便见风而逃,那可多没趣?”

    陈容想了想,低声说道:“那我也留在南阳城。”

    背对着她的王弘,身躯一直,半响,他柔柔问道:“卿卿不畏死?”

    死?当然是会畏的。

    陈容说道:“郎君都不畏死,阿容怎敢畏死?”

    说完之后,她很久都没有得到王弘的回答,不由转头看来。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她在他怔怔望着她出神地眼眸中,看到了迷离……

    不过眨眼功夫,他有事悠然一笑,那个高华超然,不染尘埃的王七郎,重新回到世间。

    这时,身后出现了一阵冲天烟尘。站在路旁的十数流民,齐刷刷把看向城门口地目光移向身后。

    只是一眼,他们便开始退去,不一会,流民们已经退去,便是那个少年,也退得远远的,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着。

    出现在陈容眼中的,却是二百个盔甲着身,身形高大悍勇异常的壮汉。这些壮汉,应该就是北方人,任何一个的体形,都比得上两三个流民。

    他们整齐划一地策马而上,围上了马车。

    陈容嗖地转头看向王后,见他若无其事,便放下了心。

    其中一个壮汉策马而出,他朝着王弘双手一拱,唤道:“郎君?”

    居然是王弘的护卫?陈容村道:原来他们都在后面啊。直到这时,陈容才想到,自己都没有问过王弘,昨天晚上,怎么回事他孤身前来寻找自己,按道理,他的仆人不应该离开他左右啊。

    王弘施施然地走下马车,他朝陈容瞟了瞟,命令道:“王生,你把女郎送回城吧。”

    “是。”

    一个二十七八岁,一张国字脸的护卫策马上前,朝着陈容拱了拱手,然后跳下马背,跨上了驭座。

    马车驶动。

    驶出几步,陈容还在瞬也不瞬地盯着王弘,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几次向跟他说些什么。可看到正被护卫们筹拥着,脸上虽然带着笑,却又了两分疏离和严肃地王弘,又闭上了嘴。

    马车渐渐远去。

    不一会,陈容的马车便出现在城门口。

    堵在城门处的南阳王的私兵,只是防止着贵族们出城,至于有人进城,却是不管不顾地。

    陈容顺利地进了南阳城,回到了院落、

    她一下地,朝着那转身离去的护卫匆忙谢了一声,便急急地对着院落里面唤道:“尚叟!尚叟!“

    连叫了两声,都没有人回应,她的声音带上了慌乱。

    这时,房中传来平妪惊喜地声音,“是女郎回来了?是女郎回来了?”她冲了出来,跌跌撞撞跑到陈容面前,扶着她的手臂,朝着她上下打量。

    陈容挥开她的手,问道:“尚叟呢。”

    平妪道:“在榻上躺着呢。”

    一句话说出,陈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绽颜一笑,道:“回来了就好。对了,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平妪回道:“今天一大早,“平妪朝外面望了一眼,凑近陈容的耳边,低声说道:“天刚刚放亮,城门一开,尚叟便出现在南街店面中了。”她的声音中有着忧色,“当时尚叟一见到人,便晕了过去。后来醒来后,便哭着叫着女郎你的名字。”

    陈容抿着唇,低声说道:“他是在南街店铺里的榻上?”

    “是。”

    平妪抬头望着陈容,讷讷半响,吞吐着问道:“女郎,昨天晚上,你……”

    陈容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安,当下双眼一瞪,喝道:“我清白着呢。”

    “是,是是,女郎清白着,清白着。”话时这样说,平妪的声音中,依然有着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躁动声。

    喧闹纷纷中 ,李氏尖利的声音传来,“阿容可在?”

    陈容还没有反应过来,平妪已是白着脸,喃喃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就来问过女郎两次,今晨天刚亮,又说妇人有召。现在女郎前脚回来,她们后脚就来了,我就知道她们不会放过女郎的!”

    陈容听到这里心一沉,她想到了那封害得自己险遇不测的请帖!

    一个婢女的声音回道:“禀如妇人,女郎在呢。”

    “居然在啊?”李氏尖笑起来,她扭着腰,在四个婢女地筹拥下跨入院落。一入院,她便盯向陈容。

    望着衣衫尽是褶皱,长发披垂中有着凌乱的陈容,李氏笑了起来,她阴这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尖声说道:“呦,呦呦!果然是胆大包天,敢道莫(看不清)情郎赴死的阿容啊。”她走到陈容面前,围着她转起来,嘴里啧啧有声,“胆子很不小啊,前一次,一消失便是数日,回来后还编造谎言戏耍长者。

    这一次呢,一大早的,衣裳没换,头发也乱了,啧啧啧,这身上,还有男人的味道啊,“她做了一个夸张的嗅鼻动作,“看来,小姑子对男人是食髓知味了,几天不去幽会一番,便情思难耐呦!”

    这话,已是十分刻薄,十足羞辱!

    陈容忍着气,张嘴便想回话。

    可是,李氏声音一落,右手便是一挥,向着那四个婢女命令道:“拿下来!”

    嗖嗖嗖嗖,四女同时跨出两步,围在陈容左右,伸手便向她按来。

    陈容盯向李氏,双手一甩,甩开了其中两个婢女后,她低声喝道:“如夫人,如今的阿容,也是个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的,请你让她们退下,阿容自己有脚!”

    陈容的声音刚落,李氏便是放声大笑。

    她笑得十分尖利,十分嚣张。

    笑着笑着,她声音一收,盯着陈容,讥嘲地说道:“莫非,你还以为你有琅琊王氏护着?啧啧啧。阿容啊,看来你是不知道啊,你的王七郎,已被胡人和南阳王同时盯上了。便是那个王仪,他今天早上,为了逃避围城,竟向带着私兵悄悄离开,也被南阳王控制了。就算他不曾被控制,那晚上你当众拒绝了他的好意,你以为,你在他面前,还会有什么颜面不成?”

    李氏一脸小人得意的讥讽,尖笑道:“想那琅琊王氏偌大的名头,却尽是出了一些贪生怕死之徒。哎,真是差我颍川陈氏太多了。”

    陈容听着听着,心沉了下来。她听得出来,这李氏的语气中,对南阳王极恭敬,对琅琊王氏,则有点轻辱。难道说,府中出事了?陈元彻底地倒向南阳王了?

    李氏心情甚好的冷嘲热讽到这里,手一挥,再次尖声喝道:“拿下了!”

    嗖嗖嗖,几婢同时扣上了陈容的双臂,锁住了她的肩膀。

    陈容心思电转。

    昨天的那封请帖,分明是要置她于死地。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可她这一世,得罪的人也只有这么一家子!

    现在这李氏,那动作那表情,太过嚣张!事情不对头啊!

    决定一下,陈容双肩一抖,便撞退两个婢女,向后退出一步。

    她这反抗地动作一做出,李氏便尖叫起来,“反了反了,真的反了天了。”尖叫声中,她大声命令道:“你们也上去。”

    她指的,是刚刚跨入院落的两个护卫。

    这两个护卫,陈容是识得的,他们是阮氏陪嫁过来的,一个个都有很不错的身手,上一次阮氏另路南迁,便是因为有他们护着才一路平安。

    望着那两个大步逼来的护卫,望着旁边缩成一团,尖地尖叫,哭的哭救的平妪等人,陈容停下了动作。

    她没有做徒劳无功的挣扎。

    两个护卫走到她面前,见她没有再跑,便停下脚步,而另外四婢再次围上陈容,她们锁住陈容,把她朝着前面重重一推,喝道:“走吧。”

    玉氏,在;李氏扭着腰,一路尖酸刻薄地辱骂中,她们押着陈容,向阮氏所在的院落走去。

    不一会,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阮氏的院落。一入堂房,一婢在陈容背后重重一掌,击得她向前踉跄冲出几步,险些扑倒在地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跪下!”

    陈容没有跪。

    她昂着头,盯着坐在主榻上的阮氏,双眼一阴,突然说道:“夫人,便是琅琊王氏舍弃了阿容,那冉将军,必然是还念着阿容的。想阿容与妇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夫人无需这么大张旗鼓地押回我?”

    再一次,她声音刚落,李氏已尖笑出声,“难道你阿容现在还想要名节了?咯咯,都一夜没归了,也不知与几个男人睡了,居然还怪我吗大张旗鼓地押了你。”

    嗖地一下,陈容的脸孔涨得紫红。她嗖地回头瞪向李氏。

    阮氏的轻喝声传来,“掌嘴!”

    李氏先是一怔,转眼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慢慢伸出手,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哭巴这脸叫道:“夫人!”

    阮氏看也不曾向她看一眼,喝了一口奶,慢悠悠地说道:“我陈氏,也是百年公卿世家,这种粗俗不堪的话,贱民们可以说,你却不能说。”

    李氏连忙低头,应道:“是,是。”一边应着,她一边又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抽了抽、

    阮氏转头又看向陈容。

    盯着陈容,她那保养得圆润的脸上,带上了一抹笑容。

    第105章 曲折

    笑着笑着,阮氏伸出涂了蔻兰的兰花指,一边抿着奶丵子,一边轻言细语地说道:“不错,是个会勾男人的。琅琊王七,冉将军,还有南阳王,那魂啊,都被你这小姑子给勾了去。”说到这里,阮氏不知道想到什么,带着厌恶阴阴一笑,“死了是怪可惜的。”

    她右手一挥,命令道:“押下去吧,记得看牢一些。还有,她那个院的人,也看牢些。”

    “是。”

    李氏走到陈容身后,把她重重一推,喝道:“走!”

    陈容回头瞪了她一眼,那眼中的煞气,直令得李氏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几步,她才转身向外走去。

    走着走着,就在陈容跨到台阶上时,她突然脚步一慢,说道:“上次在莫阳城中,王氏众人问我可有所惧。夫人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回答的?”

    阮氏蹙起眉,不耐烦地把奶丵子放在几上,刚要喝令婢女们快些把她拖走,陈容已大声说道:“当时我便说,我最惧的,不是死,而是不得族伯陈元和他的夫人所喜。”

    她说到这里,盯了李氏和阮氏冷笑一声,掉头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陈容的背影,阮氏伸手在几上一拍,气得脸孔通红,“这,她居然敢威胁我?她居然敢威胁我?”

    转眼,阮氏又坐了下来,她重新端起奶丵子抿了一口,冷笑道:“拿琅琊王氏来唬我?陈氏阿容,王弘尚且性命难保,便是保得住,他可是连个贵妾也不愿意给的,你又算得什么?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什么长相,还想倚仗逢场作戏的男人!”

    陈容再次进入了上次的小木屋中。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站在李氏身侧,一个尖下巴,嘴边长着一刻美人痣的婢女盯着她,尖声笑道:“陈氏阿容,你那刀子不是耍得很好吗?今儿怎么不耍了?笑到这里,这婢女讨好地朝着李氏望去。

    李氏则高傲地抬起下巴,盯着陈容。

    陈容转过 ,没有理会她们。

    那婢女见状,叫道:“看你得意道什么时候!”这时,李氏已尖声说道:“看她一下都硌眼,把房门关上。”

    “是,是是。”

    关上后,陈容听到她在外面叫道:“看紧一些。”

    “是。”

    时间渐渐流逝。

    陈容抱着双膝坐在榻上,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窗,咬着唇不停地寻思着。

    可她这人,本就不是特别聪明,不然前一世,怎么也落不了那样一个结局。

    她坐在这里寻思来寻思去,却是什么脱身之策也想不出。现在她只能祈求,那封请帖并不是阮氏和李氏拿出的,不然,她这一次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陈容把脸埋在双膝,恍惚中,王弘的面容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昨晚那惊魂的一夜,也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转眼,天黑了。

    小木屋中,已黑得看不清五指,要不是外面不时传来人语声,嬉笑声,陈容几乎要被自己的心跳给弄疯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窗中渐渐有星光漏入,人语声渐渐转少。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陈容听到脚步声,连忙一个箭步冲出,凑到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

    果然,那脚步声是往这里来了。

    砰砰砰砰,陈容的心跳,变得急促而慌乱。

    不一会,那脚步声出现在房门处。然后传来的,是锁被打开地声音。

    陈容快步回到榻几处重新坐下。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星光入眼。

    出现在房门处的,却是两个婢女和两个高大的护卫。那两婢女朝陈容盯了一眼后,转向那两护卫低声说道:“动作快些。”

    动作快些!

    陈容大慌。

    她连忙站起,不等她有什么动作,那四人已一拥而上,转眼间,一块白布蒙上了陈容的嘴,同时,她双手被剪,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前跌撞冲出。

    一辆马车停在门外。

    转眼,她便被那两个护卫扔到了马车上。一得到自丵由,陈容便想纵身跃下,可哪知道,这两个婢女,却是身怀武技的,她刚一动,两女便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啪啪两下,她的双肩同时被制,那刚刚离口地白布,又蒙到了她的嘴上。

    在马车驶动时,两婢拿出一个绳子,把她反绑了起来。

    直到把陈容绑成了一个粽子,手脚全部一动不得动,两婢才把她朝马车中一扔,自顾自地坐在榻上。

    这时,马车正在想府外驶去。

    既然动弹不得,陈容便没有再挣扎。她躺在车板上,睁大双眼,暗暗村道:他们这是要把我带出陈府。也不知是想把我带到外面弄死,还是另找地方关押起来?

    也是奇怪,事到临头,陈容一想到那死字,心中并没有很恐慌。也许,是因为死过一回。也许,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前面的路,该怎么才能走下去。

    马车咯吱咯吱中,驶出了陈府。进入了南阳城中。

    夜深了,城中一片安静,只有位于巷道深处的朱门华第里,才有笙乐和笑声传来……总是这样,就算明日胡人便攻下了南阳城,士人们也不会忘记纵情声乐。

    在陈容的胡思乱想中,马车颠覆声停了停。

    接着,它拐了一个向。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把车帘扇得大开。陈容连忙转头一瞅,她看到的,是一片高大的围墙,围墙里面,是一个庄子。

    那个庄子,两世为人的她却是识得的!这时阮氏在南阳城中置下的一个庄子!

    只是一眼,车帘再次掩上。

    陈容闭上双眼,开始从车轮声中,计算着路程。

    约二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

    两个婢女提着陈容走下马车,她们把她扔入一个装饰简洁的房间。

    把绑着她的绳子解开后,两女把门一锁,掉头离开。

    陈容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脚,慢慢站起。

    这个房间虽然简洁,却有一个榻,还有几,同时有门有窗,只是那窗户,被牛皮蒙住了,黑糊糊地让她看不到外面。榻后还有一个小门,小门内,只放着一个马桶。

    她听了听,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外面至少有四个护卫。

    见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陈容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榻上,倒头便睡。

    她当然睡不着,睁着双眼,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听着哇呜声,时间也过得很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语声传来。陈容听到终于有人说话了,心下一动,连忙轻手轻脚地站起。摸到门边侧耳倾听起来。

    “应是睡了吧?”

    “都要天亮了,她一个小姑子折腾了大半宿,肯定睡了。”

    第一个声音诧异地问道:“听你这口气,还认得这小姑子?”

    第二个声音有点沙哑,他嘎嘎低笑起来,“当然认得。你不知道,这南阳城的小姑子虽多,可没有一个比得上房中这人。啧啧,那屁股那奶,啧啧,一看就让人连骨头都酥了,要是能睡一睡,死了也值。”他滛笑起来。

    这时,第三个有点沉闷的声音传来,“别说了,主母交待过,不许说话的。”

    第一个声音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她又跑不掉,说一说有什么打紧?”顿了顿,那人嘀咕道:“再说,她也睡着了。”

    见那沉闷的声音没有喝斥他,第二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啊是啊,有什么打紧?说起来真是可惜了,听荭姐说,主母说了,先管哥两天,如果没什么事,便给她一根白练。”

    听到这里,陈容打了一个哆嗦!那个阮氏,竟是要置她于死地?而且,她还要弄成她是自杀的样子?

    外面的声音还在传来,这一次开口的,是那沉闷的声音,他显然有了兴趣,语气有点点激动,“是啊。”他压低声音,砸吧着嘴说道:“你们不知道,荭姐说了,到那时我们可以尽情的玩,便是玩死了也不要紧。”

    这话一落,三个惊喜地低叫声同时传来。

    沉闷的声音立刻低喝道:“低声!”

    安静片刻后,他压低声音,砸吧砸吧地笑道:“当然,要是能逼得她自己自杀就更好了。

    我听荭姐跟菇娘说,一个小姑一晚不归,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回家后想不开,说出去谁都会信。”

    再一次,四个滛笑声同时响起。

    陈容坐了起来。

    黑暗中,她只是冷冷一笑。

    转眼,东方亮了。

    转眼,远处的喧嚣声不绝于耳。

    转眼,光亮从西侧传来。

    时间流逝中,一直都没有人给陈容送饭来。

    终于,在房中光亮暗下时,房门吱呀一声,给打了开来。

    一个婢女提着竹篮,出现在房门外。她朝着坐在榻上,双眼警惕地盯着自己的陈容望了一眼,把竹篮一放,二话不说便把房门重新关上。

    只是一眼,陈容便看到,外面站着四个壮年汉子,他们正滛笑地望着她,直到房门关上。

    天又黑了。

    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笙乐声随着风,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陈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着,这一次要是能出去,便是暴露她粗鄙狠辣的真面目,她都要请王弘,请孙衍他们帮忙,出手处置那个阮氏和李氏。

    时间还在流逝。

    不知不觉中,陈容竟睡了过去。

    一身冷汗的惊醒后,房中还是黑漆漆的,外面已没有了什么脚步声。

    陈容侧耳听了听,见到外面确实是静悄悄的,连忙赤足跑到门旁,重重推了推。

    门被锁得很牢。

    她跑向窗户。

    刚刚准备推动,外面脚步声再响。

    这一响,便是大半个时辰。陈容只得坐回榻上,又晕晕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东方又亮。

    昨天那个婢女又来送饭时,太阳正炽热着。

    与昨天一样,那四个护卫一见门开了,便挤在一起,色迷迷地盯着陈容不放。一个个砸着嘴,只差流着口水。

    婢女锁上门便走了,留给陈容的,是越来越慌乱的心。

    她知道这个庄子的,它位于南阳城的北门,很偏远,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而且这个转自经常闲置。通过这两夜地倾听,她发现整个庄子中,只怕只有自己和这四个护卫在。

    现在,她只能祈祷着,希望着王弘快快脱困,快快记起她这个人……。除此之外,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了。

    如此晕晕沉沉,度日如年的过了三天后。

    第四天上午,一阵马车咯吱咯吱的滚动声传入耳中。

    一动不动地坐着的陈容,听到那滚动声越来越近,突然的,她从榻上一跳而下,跑到了门边。

    这时,那金钗已滚入她的手掌心。

    她的手,紧紧扣着金钗,目光则瞬也不瞬地盯着门口。

    不一会,马车在院落里停下了。接着,陈三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不是再这里?”

    他的声音有点愤怒,很是高昂。

    那个经常跟在李氏身侧的,尖下巴,嘴边长着一颗美人痣的婢女哭道:“是,是。”

    她才叫了两个字,便发出一阵‘唔唔’的声音,显然嘴巴被堵住。

    陈容一怔,瞬时,一缕希望浮上心头。

    一阵脚步声响。

    不一会,陈三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和而亲切,“阿容阿容?妹子,妹子,你在里面吗?三哥来接你了。”

    陈容盯着外面,嘴角向下一扯,口里却虚弱的,惊喜地应道:“三哥?是三哥?你来接我了?”

    她扑上房门,重重地捶打起来。

    陈三郎大喝的声音传来,“还不把房门快快打开?”

    “是,是,是。”

    一连串慌乱的应答中,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阳光一入眼,陈容便反射性地审袖挡在脸前。

    这时,陈三郎向她大步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心疼地叫道:“

    阿容,你瘦了啊,哎,看着小下巴,都尖得让人心痛了。”一边说,他一边抱向陈容。在陈三郎的身后,是几个高大的护卫和婢女,他们有意无意地挡着陈容的视线,似是不想让她看清这庄子。

    陈容听着他这关怀的声音,悲从中来,以袖掩脸,呜呜哭泣起来。

    陈三郎这时以走到她身边,他盯着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盯着她那黑缎般,虽然关了几天,依然光洁之极的秀发,双手一伸,想把陈容搂入怀中。

    就在这时,陈容却是双脚一软,整个人向地上瘫去。

    陈三郎一怔,他连忙放下她,一把拂开陈容覆在脸上的长袖。望着她紧闭的双眼,刹白地脸,不由呆了呆。

    这时,一个仆人在他身后低声说道:“小姑子欢喜得晕了。”

    陈三郎恍然大悟,他连忙叫道:“快,快,把我妹子抱到我的马车上去。”

    两个婢女应了一声,上前抱起陈容。在抱着陈容时,他们有意无意,那长袖都放在陈容脸上,挡住了她的眼睛。

    她们走了两步,陈容便被颠醒了,她一醒过神,便是啕啕大哭。那哭声,要多响亮有多响亮,要所刺耳有多刺耳!

    陈三郎一惊,眉头一皱,不由叫道:“妹子不要哭了。”

    哪里知道,他这叫声一出,趁人多呃哭叫声更响了。

    这高昂的,尖利的哭嚎声,真真可以撕破人的耳膜。陈三郎大吼一声,见她压根就听不进,不由恼火了。当下广袖一挥,喝道:“抬上马车抬上马车。”

    两个婢女扯着陈容刚要塞入他的马车,陈三郎怒喝道:“瞎眼了?让她坐你们的马车!”

    “是,是,是。”

    两个婢女提着陈容,把她塞上了自己的小马车。

    而这个时候,被陈三郎丢到一边,嘴里被塞上布条的那生又美人痣的婢女,则被护卫们提起,扔入了最后一辆马车中。

    马车驶动,随着颠覆,那车帘,稳稳地罩着,便是寒风吹来,也不晃动一下。

    慢慢的,陈容那尖利的哭声渐渐小了些。

    再慢慢的,那哭声渐渐止息。

    而这时,马车已出庄子,驶入街道中。

    见到耳朵终于 清净了,陈三郎嘘了一口气,他向榻后一靠,吞了一口奶,骂道:“娘地,女人一哭起来,连天都要崩塌了!”

    骂到这里,他想到自己的事,便把车帘掀开,向另一辆马车温柔笑道:“妹子?妹子?现下可好些了?”

    好一会,马车中才传来陈容沙哑安静的声音,“好多了。”顿了顿,她喃喃说道:“多谢三哥。”

    陈三郎嘿嘿一笑,转眼,他确实皱着眉头,说道:“三哥来迟了啊,害得妹子被关了好几天。”

    他说道这里,恨恨地骂道:“都是那贱

    媚公卿完结+番外完整版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